他就小解一下,怎么就炸茅房了?
他化神期的尿威力这么大的吗?
还好刚才他反应快,茅房炸的第一时间就建起了保护罩。
所以并没有大粪淋头的场面。
当懵逼的齐长老对上无数双围观的眼睛,他老脸微红,赶忙提起裤子端正仪态。
“都围观什么!不就炸个茅房吗,有什么好看的!”
齐长老维系那点可怜的威严,疏散围观的人群。
看样子齐长老没有发现学堂塌了。
杜朗没忍住提醒了一句,“齐长老,要不你再回头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炸茅厕——等等!”
他那么大的学堂哪去了?!
齐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先前学堂的地方被一片废墟取代,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这哪是尿炸的。
这分明是孟枳这个王八羔子故意炸的!
“孟枳!给老夫滚出来!”
齐长老红温了。
“孟枳!”
齐长老那声咆哮带起一阵声波,连内门都知晓孟枳又闯祸了。
彼时,毫不知情的孟枳正堵着方荣,友善商讨方荣要与他切磋的事。
“谁叫魂呢?”
孟枳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
“小师弟,啊不,大师兄,别听其他人以讹传讹,哪有这回事。”
方荣不逞口舌之快,非常识时务地服软。
“大师兄,听声像是齐长老在叫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出息。”
孟枳轻嗤一声,淡定地朝着声源地方走去。
方荣松了一口气。
没出息就没出息。
总比嘴硬挨揍好。
他这就是明智之举。
万众瞩目下,孟枳终于出现了。
他一来,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齐长老扬起拐杖就对着孟枳敲。
“孟枳,你胆肥了是不?学堂都敢炸?你到底有没有把尊师重道放眼里!”
孟枳躲开齐长老的拐杖。
“什么炸学堂?我什么时候炸学堂了?”
齐长老拐杖一扔,怒目圆瞪。
“你装浑也没用!”
“老夫已经传执法堂沙长老了,这次没人救得了你!”
齐长老这一停,孟枳才得空看向学堂位置。
这一看,真看到了一片废墟。
孟枳挑眉。
“哟,还真炸了。”
虽说这事不是他做的,但看到学堂炸了还是莫名愉悦。
叶行舟找了个齐长老的视野盲区,鬼鬼祟祟从墙后探出头。
“叶师弟,再蹲着点,别挡着我眼睛。”
“嘘,别说话。”
在他头后面,还有一连串其他师兄的脑袋。
现场吃瓜,谁不想。
孟枳刚好能看到齐长老身后那一串从低到高排起来的脑袋。
尤其是看到叶行舟那偷感十足的动作时,孟枳无语地移开视线。
齐长老是化神期,身后有没有人他自是能察觉到。
一群傻子。
气息也不收。
躲了跟没躲似的。
“孟枳啊孟枳,你说说你,各位长老对你不好吗?你对学堂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干嘛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学堂不是我炸的。”
孟枳还是这句话。
见孟枳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齐长老衣袖一甩,再不言语,原地等待执法堂的人来。
不怪齐长老第一时间怪在孟枳身上。
主要是孟枳人嫌狗厌,以往捅的幺蛾子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事发生后,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又是孟枳做的。
叶行舟看着孟枳毫不在意的神色,若有所思。
以他目前对孟枳的了解而言,孟枳说不是,那就真不是他。
要是孟枳真炸了学堂,那不得高调地坐在废墟之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
当然,孟枳炸学堂这种概率也是非常低的。
衍天宗三分之一的房舍都是孟枳的家族投灵石建的。
孟家可是南木国第一大家族,富可敌国,不缺建房舍那三瓜俩枣。
炸宅邸还没犯贱有意思。
除非有朝一日孟枳不在衍天宗混了,走前选择炸学堂可信度会高点。
但学堂又不可能自己坍塌。
目前只剩一种情况。
孟枳曾经得罪过的人故意炸了学堂,就为把这口黑锅扣孟枳身上。
这得是多大仇啊。
叶行舟不禁替孟枳捏一把冷汗。
半炷香后,沙长老姗姗来迟。
刚一落地,瞅见地上的废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我记着这是个学堂。”
“把人带去执法堂,自己审问去。”齐长老话都不想说了。
“行。”
孟枳也不反抗,老老实实跟在沙长老身后。
待人离开后,齐长老扭过头,瞅见一排脑袋。
“看够了没!”
叶行舟撒腿就跑。
其他人紧跟其后。
齐长老吐出一口浊气。
“一群逆徒。”
内门弟子实力归实力,要个性有个性,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外门弟子就不一样了,要实力没实力,丹符剑体四不沾,凑热闹跑得比谁都快。
整天嬉皮笑脸的,除了气长老就是气长老。
任妄烛人还没回来,所以,晚饭时段叶行舟没了饭搭子。
饭搭子不在,但饭搭子的饭必须在。
叶行舟管打饭的师兄多要了一份饭菜。
瞅见那色泽诱人的回锅肉,叶行舟没忍住扒了两块进自己碗里,随后才把任妄烛那份放入储物袋。
然后叶行舟端着饭碗转悠。
没有饭搭子,那就制造饭搭子。
况且饭点八卦是最好打探消息的时刻。
所以,叶行舟凭借一张厚脸皮成功混入一桌八人中。
为首的赵封可是整个外门弟子中最爱八卦的,叶行舟压根不需要问,因为赵封已经从丹峰八卦到隔壁的灵剑峰了。
赵封说得混真混假,叶行舟辨别半天分出几条有用的信息。
无涧仙尊已闭关近百年。
大弟子朝浮云代无涧仙尊处理峰内事务。
二弟子暮流水下山历练,归期未定。
三弟子顾青山去了东吟国处理灵脉消失一事,至今未归。
按照这几条信息来,在灵剑峰内的朝浮云嫌疑最大。
但黑袍人具体是谁,还得多加观察。
届时让他找到黑袍人,他一定也要让黑袍人尝尝断头的滋味!
叶行舟夹起一块肉狠狠咀嚼。
回锅肉,真香!
吃着吃着面前的饭碗就被一只手端走了。
谁抢他饭碗?
叶行舟一抬头,碗正在孟枳手里。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衣的执法堂修士。
左名江客,右名山淮,人称双面阎罗,江客擅言语攻心,山淮擅手段服人,各有各的狠辣。
“我吃饭犯法了?”
叶行舟嘴里还咀嚼着肉,说话也是口齿不清的。
瞧见叶行舟这呆样,执法堂俩人对视一眼。
江客道:“吃饭不犯法,来一趟学堂,有事问你。”
“哦。”
叶行舟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抢回自己的饭碗,边走边吃。
孟枳扶额,“你饿死鬼投胎?”
“你吃过回锅肉吗?整天吃辟谷丹的你哪知道回锅肉的美味。”
叶行舟说得一脸高深,瞥见他嘴角的油光,孟枳自动与他拉开三步距离。
他生怕叶行舟把油抹他身上。
第一次见能有人在执法堂的修士面前吃饭的。
许是他们盯饭碗的眼神太明显,叶行舟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碗。
“想吃自己去找赵师兄要。”
瞅这护食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碗饭是天上琼液呢。
不过,不得不说看久了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食欲。
走到学堂,叶行舟饭也正好吃完。
饭一吃完,叶行舟也有空关注眼下情况了。
“江师兄,山师兄,你们该不会怀疑学堂塌的事和我有关吧?”
江客嗯了一声。
“我?”
叶行舟两眼懵逼指着自己。
不是,他何德何能有这本事炸学堂啊。
江客并未回应,他掐下一诀,灵气随着溢散,逐渐演化为学堂的模样。
“角落那个位置是你的座位?”
叶行舟看向那片炸得最严重的区域,点了点头。
“你画完的爆破符有上交吗?”
“没有,齐长老不收我的符箓。”
“你给它放哪了?”
“塞桌洞里了。”
叶行舟后知后觉,“江师兄,你是说那爆炸可能是我的符箓引发的?”
“不出意外的话。”
叶行舟睁大了眼。
嚯,难道他是隐藏的天选符箓师?!
还是不用灵气的天选符箓师!
别说,他都穿越了,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山淮取出符箓和笔,摆在叶行舟面前。
“再画两张爆破符出来,像早上一样。”
叶行舟按耐住激动的心,借着天边昏暗的光线飞快画起来。
早上那会他反反复复画得五六张,所以符箓的图案已经记得大差不差。
提笔画起来也顺畅。
这大阵仗还真容易唬住人。
孟枳难得的好奇凑过来。
叶行舟这朽木难道真是符箓师?
一张符箓就在几人的注视下完成最后一笔。
“怎么没灵气?”江客问道。
“我早上画的也没用灵气。”
山淮还是敬业地拿起符箓,持着怀疑态度将符箓扔出。
然而,想象中爆炸的场面并没出现。
符箓反倒因山淮扔得太用力,先裂成了两半。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山淮有点尴尬。
孟枳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不雷声大雨点小么,啊不对,这是连雨都没有。”
叶行舟的激动一扫而空,重新变回苦瓜脸。
“什么啊,我还以为我真是啥天选符箓师。”
孟枳不忘补刀。
“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叶行舟,需要我帮你醒醒脑不。”
“你要真是符箓师,日后你炸一座学堂我便帮你修一座。”
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孟枳舔一下嘴皮子都得被自己毒死。
江客也想过爆炸符是其他弟子放的可能。
但是,叶行舟负责打扫学堂卫生,是最后一个走出学堂的人,其他人完全没机会作案。
除非有人用瞬移符。
瞬移符是二品符箓,想要画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孟枳是不擅符箓,但他可以让别人给他画。毕竟孟家养的五阶符箓师可不是摆设。
所以,孟枳还是没洗脱嫌疑。
江客扫向一旁悠哉的孟枳,目露审视。
“真的不是你?”
孟枳耸肩。
“你已经问五遍了。”
江客:“杜朗和其他弟子反应你先前与叶行舟不和。”
“所以你怀疑我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栽赃叶行舟或者是炸死他?”
孟枳上下打量叶行舟几眼,语气里毫不掩的嫌弃。
“叶行舟脸多大啊值得我栽赃。”
叶行舟成功被鄙夷到了。
一怒之下他平静地怒了一下。
孟枳你小子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睛放哨!
江客思索半晌,眼睛微微一动。
他还是相信直觉,目前孟枳和叶行舟两人嫌疑最大。
“叶行舟,你用灵气再画一次符箓。”
“江师兄,要是我灵气耗光了怎么办?”
江客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瓷瓶。
“这是二品聚灵丹,服下便可恢复灵气。”
这么说,他可不客气了。
叶行舟提起笔,立即运转灵气。
落下第一笔,一股巨大的阻力瞬间席卷笔尖。
同时,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那股阻力压得他想甩脱手中的笔。
叶行舟捏住笔杆的手指开始发白。
越往下画针扎的感觉越明显,十指连心,心脏隐隐也传来抽痛感。
叶行舟强忍着连画完三笔,体内灵气快速抽空。
喉咙忽涌上腥甜。
孟枳觉察不对,拽着叶行舟后衣领子将人提起。
“你蠢啊!”
毛笔滚到一边。
原本叶行舟还能忍住不吐血的。
孟枳这一拽,差点送走叶行舟。
衣领子勒脖的窒息感传来,叶行舟没忍住,咳出一口血。
“咳咳,快,咳咳,松手。”
哥,你快把我勒死了。
叶行舟试图唤醒孟枳的良知。
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啊!
几滴鲜红溅到孟枳脸上。
孟枳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画不了还逞强,你真是活该。”
最终他还是忍下将人扔出去的冲动,狠狠拧了一把叶行舟后颈肉报复。
反观叶行舟,嘴角沾着血,脸色发白,要死不活的模样。
此刻的他属于脱力状态,恹恹靠着孟枳,大半力全压在了孟枳身上。
孟枳忽瞳孔一缩,猛的推开叶行舟。
“你干什么!”
孟枳手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
怀中多出一人,山淮虽错愕,但还是将人扶住。
一波三折,叶行舟终于抖着手吃下聚灵丹。
同时,孟枳不间断的干呕声传来。
“呕!”
“叶行舟,呕!”
“他这是怎么了?”山淮不解。
“不知道。”江客亦是。
服下聚灵丹的叶行舟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了。
他站直了身体,一手揉着后颈,痛得呲牙咧嘴。
“你们没看到吗?孟枳刚才拧我后颈肉。”
“下手可重了,我一疼,就把血擦他脖子上。”
叶行舟说着,将嘴角晕染开的血擦掉。
方才他因为使不出力才会被孟枳下手掐到,那一掐差点给他皮都拽下来。
叶行舟哪是肯吃亏的人。
所以,他当机立断,借着倚靠孟枳的动作,头一偏,将嘴角的血直接染在了孟枳脖子上。
不需要其他动作,足够恶心就是最强的攻击力。
现在他人虽狼狈,但又治了孟枳一招。
叶行舟瞅着干呕的人,怎么看怎么满意。
不愧是他,只要一点血就能恶心对方一整天。
孟枳干呕的同时,另一只手还不忘疯狂掐净尘诀。
这俩人和小孩掐架似的。
山淮对江客摇了摇头。
江客会意,双手抱拳,“时间不早了,两位师弟早些回去,今日多谢二位配合。”
这话的内里意思便是洗脱嫌疑了。
“二位师兄慢走。”
走前,山淮将小瓷瓶抛进叶行舟手里。
“方才的补偿。”
“多谢山师兄。”
山淮没说什么,后一步离开。
叶行舟瞅见瓶里还有两颗聚灵丹时,瞬间咧开了嘴。
出手真大方。
这可是二品聚灵丹。
外门弟子一年也仅能领一次。
白得的二品聚灵丹,任谁拿着都高兴。
这样的好事,叶行舟巴不得多来几回。
“叶行舟,我呕,我和你没完,呕!”
孟枳还在呕。
一想到叶行舟的脸与他的肌肤亲密接触,孟枳人都快膈应死了。
他越是膈应,叶行舟越是兴奋。
“小师弟,我知道你刚才掐我脖颈肉另有所图。”
“师兄知道你想用这些小手段引起师兄的注意。”
“师兄明白你一直在师兄面前伪装坚强。”
叶行舟每说一句便靠近一步,步伐猥琐就算了,偏偏他还边不停搓手。
恶心人,他可是专业的!
“你想干什么?”
孟枳警惕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墙,退无可退。
叶行舟笑得像个傻子似的,偏偏说出来的话油腻得不行。
“师兄只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要强了,因为,你的强来了!”
这话就像泡了三桶猪油,攻击力堪比化神期修士的一掌。
“你走开啊!”
孟枳一把将人推开,撒腿就跑。
叶行舟被推得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后立马追了上去。
“师弟!嘿嘿,小师弟!等等我!”
“师弟!你不是和我没完么,跑什么啊!”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孟枳在前面狼狈逃窜。
叶行舟在后面撒腿猛追。
“别跑啊,师弟,师兄有话对你说!”
叶行舟可是抢饭高手,不用灵气,孟枳压根跑不赢他。
孟枳回头的空档,差点被叶行舟抓住衣角。
孟枳一惊,脚尖点地,身姿一轻便跃上房梁,然后他头也不回消失在暮色中。
“师弟,你看你,又急眼了。”
叶行舟朝孟枳消失方向竖了中指,余光瞥见墙角有棵狗尾巴草,他顺手从揪下。
叶行舟嘴里叼着草,慢悠悠往回走。
别说,看孟枳狼狈逃脱还挺好玩。
不过走出十步,叶行舟脚步顿住,面上闲散一扫而空,嘴里叼的狗尾巴草掉落在地。
此时暮色已沉,周遭景物模糊。
小道的尽头,赫然站立着一黑袍人,他隐匿于黑暗之中。
手里的剑却是明晃晃的。
剑的寒芒仿若能越百步,直逼面门。
方才孟枳生怕被别的修士看到他被追的一幕,便特意朝着人少的藏书阁跑,他也一股脑的追。
现在,叶行舟脚趾抓地。
黑袍人你好。
黑袍人再见。
他果断拿起一颗聚灵丹往嘴里塞。
灵气膨胀的瞬间,叶行舟身形一闪,人已经跑出了五里地。
“孟枳!”
“救命!”
“你师兄要没命了!”
叶行舟凭借极大的嗓门救了自己一命。
那声喊得是直击天灵盖,孟枳脚下力道一个没控制住,给屋檐瓦片踩出个大洞。
叶行舟真会挑时候!
孟枳调转脚步便往回赶。
几乎是一瞬间,黑袍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孟枳到的时候周遭已没了那人的气息,神识搜索无果后,他将神识收回。
所以上次释放那抹牵引力的人真想杀叶行舟?
那人处心积虑杀一个废柴是何目的?
孟枳视线下移,叶行舟像条死鱼似的躺在地上。
此刻,他蜷着身体,凌乱的墨发铺洒于地,汗水浸湿发梢,唇瓣血色尽失。
孟枳蹙眉,“喂,死了没?”
“活着。”
叶行舟声音虚弱。
他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方才那种情况,为了活命,叶行舟顾不得多想。
聚灵丹一吞下,灵气瞬间膨胀,叶行舟借着那股劲跑脱。
这会多出来的灵气消散,叶行舟身体吃不消,人一时半会还起不来。
“真是蠢。”
孟枳蹲下身,食指落在叶行舟的手心,一股灵气顺着指尖进入他的体内。
似阳温暖,又似火灼热。
体内紊乱的灵气被疏导,叶行舟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见他面色好转,孟枳便开口询问。
“你得罪谁了?”
叶行舟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孟枳冷哼一声,“那就是嫌你太废,拖了宗门后腿,杀之以绝后患。”
孟枳的嘴依旧毒得不行。
“师弟,你不会让我死的。”
“你脸真大,凭什么认为我会保护你。”
“凭我脸大,凭我脸皮厚。”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孟枳收回手,嫌弃地擦拭刚才触碰到叶行舟掌心的指腹。
“你躺地上是准备留这过夜吗?”
“当然不是。”
叶行舟缓过劲,从地上利索爬起来。
孟枳走在前头,余光之中瞥见叶行舟跟上,孟枳这才加快步伐。
“师弟,你见过有七道刻痕的剑没?刻痕在剑身的位置。”
“没见过。”孟枳脚步不带停的,“谁脑子进水了会给自己的剑刻痕。”
剑可是修士的本命,宝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做些损坏本命剑的举动。
如果给剑身刻痕,那么衍生的剑灵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黑袍人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唯有那把剑最具辨识度。
即便脱去那身黑袍,他也不会傻到持剑主动暴露自己。
叶行舟垂眸。
黑袍人两次都选择落单的时机杀他,且还是在宗门内动手,这就代表着他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一个外门弟子的失踪并不会引起宗门大张旗鼓寻找。
但,学堂塌一事就有些说不通了。
黑袍人既是不想引起怀疑,为何又要大张旗鼓针对他。
这样不就引起更多人的怀疑了吗?
届时要杀他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可不像黑袍人的作风。
除非学堂塌一事另有其人。
叶行舟灵光一闪。
他有保命法子了。
现在就算学堂不是黑袍人炸的也得是。
这口黑锅,黑袍人必须背上!
“我要去一趟执法堂。”
孟枳漫不经心看了身旁人一眼。
“那就去呗,和我说做什么。”
叶行舟露出一口大白牙,再次勾上孟枳的肩。
“小师弟~”
“咱可是天下第一好,你一定会帮师兄的对吧。”
“别叫我师弟,我不会帮你忙。”
孟枳抖筛糠似的甩脱叶行舟的手。
叶行舟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这不就是把他当免费工具么。
“师兄知道小师弟你嘴硬心软还心善,在内门的时候就常帮扶其他师兄稳固道心……”
又是这套说辞。
孟枳都能背下这句话了。
他反手捏住叶行舟的嘴,甩出一张瞬移符贴他脑门上。
叶行舟消失在原地。
真是个烦人的。
孟枳臭着脸,嫌弃地擦拭手指。
下次再帮叶行舟他就是狗。
瞬移符只能大概定位执法堂。
至于落地到哪,那可谓是十分随机。
叶行舟非常幸运,一来就掉人家澡堂里。
满池氤氲。
雾气缭绕。
春色撩人。
山淮本在灵池里安静泡澡。
奈何叶行舟这个水鬼突然从水中探出脑袋。
没有想象中的美人出浴图,他头发湿漉漉的,全贴脸上了。
身上还穿着一身红,乍一出现着实吓人。
山淮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利索抽剑便要斩下叶行舟首级。
“山、师兄!”
叶行舟呛了一口水,喊得是磕磕绊绊。
好在山淮收了剑。
“你怎么会在这?”
“山师兄,救命!有人要杀我!”
“先出来再说。”
叶行舟扒拉开脸上黏着的头发,抹掉脸上沾的水。
视线终于清明,入眼便是布满疤痕的后背,宽背窄腰,再往下看,腰以下的部分隐入灵池之中。
好家伙,难怪山淮让出来再说。
原来他好死不死掉人家灵池里了。
山淮捏了一个诀,眨眼间便穿好了衣物。
他拿起置于岸边的木簪,随手一挽,披散的墨发便盘了起来。
叶行舟爬出灵池,身上的水滴滴答答不停落下。
他照循着记忆,掐了个诀,原本还在滴水的衣物连带着头发瞬间烘干。
“山师兄,学堂塌的事是一场针对我的预谋。”
“宗门里有人要杀我,方才要不是小师弟帮忙,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行舟话语里全是真挚,毫无暧昧可言。
山淮侧眸。
他明显不信。
“他杀你图什么?”
“那肯定是图我年轻,图我貌美。”
叶行舟这番自恋行为让山淮都无语了。
“你再信口胡诌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水牢歇歇。”
“别。”
山淮贴上一张真话符,叶行舟再次开口。
“山师兄,杀我的人是穿着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不过我看清了他手里的剑,剑身七道刻痕,很容易辨别。”
叶行舟并没有直接说出黑袍人是灵剑峰的人。
一是无涧仙尊威望很高,二是他座下的三个弟子更是根正苗红。
叶行舟说出来肯定没人信,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安上扰乱内门的名头,不如让执法堂的人自己探查。
山淮收回真话符。
叶行舟口中有七道刻痕的剑是闻所未闻。
其实先前江客便想过这种可能,但被山淮否决了。
谁会为了杀一废柴大费周章,还捅出这么大篓子。
不过,学堂塌一事终归是有了一个合理解释。
有人为了针对叶行舟在他位置放爆破符,而叶行舟阴差阳错躲过一劫没被炸死。
这样看来就说通了。
“我会去查。”
得到这种答案,叶行舟松了口气。
还好他应对的是山淮,要是江客的话,那可是追根究底,他得废好番功夫应对。
山淮给了叶行舟三颗玉珠。
“在此期间,你若是遇到危险便捏碎玉珠,我会赶来。”
叶行舟捧着玉珠。
现在山淮可是他的保命符了。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趁机薅羊毛了。
叶行舟露出一口大白牙。
“山师兄,其实多来几颗也无妨。”
玉珠是灵气淬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又不是大白菜。
山淮瞥了眼叶行舟,什么话也没说,朝他甩出一张瞬移符。
哪来的回哪去。
所以叶行舟感受到储物袋里满满的符箓和护身法器时,他折腰了。
他从原先的不屑一顾变成了狗腿。
这会就算孟枳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
“小师弟,你腰酸吗?师兄给你捶捶。”
孟枳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叶行舟,姿态傲慢。
“你的爪子要是碰到我,就别想再要储物袋了。”
有个性。
他就好这口。
叶行舟果断收回爪子,从自个储物袋翻出盘马蹄糕。
“小师弟,这马蹄糕是师兄特地下山给你买的,师兄一直没舍得吃,就是为了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