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但男仆by甜馍
甜馍  发于:2025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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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听到来自郁椴的声音:“以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嗯。”温嘉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回答,同时他感觉眼角有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睡梦中的温嘉是被一阵巨大的掌声闹醒的。
他揉揉眼睛,抬眼望去,是孟斐站在讲台上。
即使他现在已经卸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但孟这个姓氏赋予了他作为圣温下一任接班人的身份和参与圣温的管理的权力。
他讲话像是讲到了一半,温嘉用力睁了睁眼睛,只听到他说,“在圣温这一百年的时光里,我们为社会培育了大量优秀的人才,此次我们也邀请了很多优秀的校友亲临现场,请大家致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又一阵掌声响起,温嘉也跟着一起。
紧接着,孟斐口中的这些优秀校友便陆续上台,同时有学生送上鲜花。孟斐在台上一个个向大家介绍着这些人的身份和名字,以及身上的荣誉,又获得了来自下面的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随着掌声的落幕,温嘉顿感不妙起来,心里发虚,总觉得会有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发生。
“其实还有一位很优秀的校友,他的人还没有赶到,但这位校友对我们圣温支持很多,又曾经救过我们高三的一名学生。这名学生为了表示感谢特地写了一声致辞信,下面我们这位同学读一下。”孟斐温和的声音开口说道,让温嘉浑身发毛。
“温嘉同学,请你上来一下。”
温嘉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封信是什么,这封信就是他写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孟斐的嘴里变成了他主动写的致辞信。
他自己写得有多敷衍他自己知道。
众人的视线因为孟斐的点名一下子聚焦在温嘉身上,目光如针如刺,从礼堂的最后面到最前面,这长长的路,温嘉走得很不舒服。
轻步来到孟斐面前,温嘉只听他低声说道:“别读错,没准表哥还能听见呢。”
“你到底想干吗?”温嘉同样压低着声音。
“这个事你应该问表哥,我本来都想取消这个环节了。”
信稿被拍到了温嘉的胸前。
温嘉缓缓走到话筒前,想着念完就完事,赶紧下去。
结果打开信纸,长得嘞,压根不是他写的那封。
但文字又全是熟悉的。
温嘉的停滞带来了全场的停滞,郁椴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温嘉是给谁写的致辞信。
正当他疑惑之时,刚刚温嘉坐过的位置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占据住。
“哥,你怎么来了。”
郁鹤凇的目光凝在台上,郁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所聚焦的地方正是温嘉。
“抱歉,我太紧张了,这封信我读不出来。”台上的温嘉开口说道,他的面容带着些憔悴,对着在座的全体深深鞠了一躬。
场下众生哗然,毕竟在百年校庆弄出这种场面实属不好看,不过好在孟斐反应快,很快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圆了这个小插曲。
但温嘉没管那些,径直拿着信纸走了下来。
郁椴用余光看着郁鹤凇的反应,只见郁鹤凇的眉皱得很紧。
待温嘉走到位置上,看见郁鹤凇:“有意思吗?你到底想看我有什么样的反应。”
郁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一直让温嘉站着也不是回事,他哥与温嘉之间的事,他了解不多,也参与不进去。
“要我给你俩挪个位吗?”说罢,郁椴实在待不住了,就要起身。
“不必了。”郁鹤凇做了个手势制止,然后转头对温嘉答道:“我想看见你对我所有的感情,想听见你对我有怨言,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我关系匪浅,这很过分吗?”
温嘉哑然无言。
留下种种问题后,郁鹤凇就起身从离开了。温嘉则颓然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看这意思,你们俩当初分开也不止光我的原因嘛?还有你说他恨你,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郁椴问道。
“恨我就会让他少些痛苦。但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能讨厌他,因为他救过我的命。但我也会痛苦,不过我认了,这是我活命的代价。”温嘉头沉了下去。
郁椴看着温嘉,内心又一次开始后悔起来,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跟你说干吗?又和你没有关系。”温嘉回道。
“没有关系……”郁椴沉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嘉。
最为无聊的开幕仪式结束后,就是属于学生们的狂欢。给学生们划出的庆典区域可谓是最热闹的地方了,而温嘉赏花位的展位则是刚刚搭好。原木田园风的摊位看上去清新可爱,搬来的桌子上铺上了暖黄色的棉布,温嘉小心地将长好的太阳花放到桌子中央展示,旁边则放着学校特制的投票箱。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细心照料,茎秆上的太阳花的花苞终于舒展开来,比巴掌略小的花朵,颜色浓烈却带着一股新嫩。多种颜色的花朵通过茎秆自然地交叉,在不大的花盆里形成一个小花丛。
接近正午的阳光洒下来,红色的花朵像宝石,鹅黄色的像晕开的奶油,粉白的则像少女羞红的那一抹。温嘉这些日子照料得很仔细,每一片叶子,每一瓣花瓣都是干干净净、毫无破损的,看着就让人喜欢,新生好感。
“你要是不参加这个,咱们俩何必忙活这么一遭,就能开开心心地去别的地方逛逛。”累坏了的郁椴不太规矩地坐在椅子上,他斜坐着,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拿着刚喝空的矿泉水瓶子,看着正在擦投票箱的温嘉。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报的名。”被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温嘉嘟囔道。
将箱子擦完,温嘉抬头看向郁椴,却见郁椴一直注视着他,眼神带着哀伤和难过。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温嘉将另一把椅子拽了过来,坐在郁椴的面前。
“你为什么不怨我呢?明明是因为我非要出去玩,才让你面临被杀的局面,才导致后面你和我哥遭遇爆炸。我哥明着不说,但他都快恨死我了,没给我少下绊子。我要不是他弟,他估计都能找人把我给弄死。但你在他那受了委屈,却说和我无关。”郁椴讽刺地笑了一声,“我一直都以为你们俩是真心相爱呢。”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时直接把你俩搅黄了算了。”郁椴说道。
“既然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又何必怪你呢……”温嘉低着头划弄着桌布上的纹理。
“我把我哥叫回来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郁椴有些内疚。
“他要是不想回来,谁喊他也回不了。他要是想回来,谁阻拦也没用。”温嘉说道,这时候温嘉的摊位前,来了不少女校的学生,见到温嘉都跟着一块打招呼,于是温嘉止住了话题。
“小温嘉,这是你养的花啊,真好看。”几人都是女校那边花艺社的成员,因为卢老师的缘故,与温嘉都有些接触。
“不要在我名字面前加小字。”温嘉笑着说道,他明明年纪和这些女生一样,但女生们总爱跟他喊小温嘉,弄得温嘉很不知所措。
“因为温嘉很可爱嘛!”另一个女生说道。
“喂,不要在我面前调戏人!”一旁坐着的郁椴不满地说道。
女生们撇了撇嘴,对温嘉说道:“我们可是好心来给你投票的,你不要的话,我们就走了。”
“别,别走,谢谢各位啊。”温嘉举了举手中的票箱,迫不及待地接受着投票。
票都投进去之后,温嘉又问道:“不过,你们怎么没有参加赏花赛啊?”
“都高三了,不是忙着留学高考的事情,就是想着好好休息一下。高三的也就你还参加这个了。”
温嘉笑了笑。
“不过,你今年怎么种这么普通的花啊,虽然还挺好看。”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温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对这盆花一无所知。
“因为它特别适合两个人一起种,即使另一个人不太会种花,这盆花也依旧能长得很好吧。”温嘉想到了他之前在花艺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
“那还挺浪漫的。那谁和你一块种花呢?”
温嘉摇了摇头:“没有人。”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们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啊。”说罢,女生们朝着温嘉摆了摆手,朝其他的地方走去。
“如果你没有一直在我身边,会不会有更多的朋友。”旁观着一切的郁椴说道。
温嘉回头望了一眼。
“我觉得你受欢迎得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哥先不提,因之喜欢你,我表哥对你也有点不对劲,之前还有想给你递情书的男男女女,都被我给压下去了。”
“还有这事呢?我这么受欢迎呢。”温嘉听到后半句,笑了出来,“那又怎么样,朋友的话有你一个就够了。”
郁椴就这么看着温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算幸运还是不幸,他可以是温嘉最重要的朋友,可友情与爱情的界限被温嘉划得泾渭分明。
“我走了……我要去别的摊位逛逛,下午我要休息。”郁椴从椅子上起身。
温嘉对着他点了点头。
“对了。”走出展位的郁椴突然转过头,将口袋里的票拿了出来,塞进了投票箱里。
“祝你拿下冠军。”
赏花赛的展位与街道带着恰到好处的安宁,没有沉静到空无声音,也没有嘈杂的人声鼎沸,有的只是三三两两的爱花人士对学生们养出的盆栽驻足欣赏。
关于获胜的赛制,主要是由投票来决定的,学校特意邀请了一些花艺届的专业人士,进行一批投票;又会向学生和因为开放日而来参观的校外人员发放一批写着身份和姓名的票单,最后再进行综合评分。
趴在桌子上的温嘉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两个熟悉的高大修长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打哈欠的动作止住,温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笑意的孟斐,和故作自然的裴因之。
“这花真漂亮,赛后可以把它送给我吗?”孟斐问道。
温嘉摇了摇头。
“真可惜……”感叹了一声,孟斐拿出了票,投到了票箱里。
“那给我呢?”属于裴因之的声音响起。
温嘉依旧摇了摇头,他觉得既然他已经明确拒绝过裴因之了,就也不要给他留什么念想了。
“真残忍。”裴因之说了一句,也和孟斐一样,抽出了票,拍在了桌子上,随后径直离去。
孟斐望了眼裴因之离去的身影,然后和温嘉说道:“早上的事抱歉,目前的我并没有想让你难堪的想法,但我也的确拗不过表哥的想法。”
“是你监控我的手机还是他?”温嘉问道,如果不是看到那张信纸,他估计都找不到他写过的这些东西。
“是我。但我除了那封信,没有监控任何东西,你可以放心,而且在得到这封信之后,你手机上所有的监控软件都失效了。”
“所以最讨厌的就是你。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温嘉说道,手则把那张不要白不要的票投进了箱子里,“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其说你纠结于我,还不说纠结于我和郁鹤凇的关系,不知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要是认真地说,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在意,但我更喜欢你。”孟斐说道。
温嘉抬头看着孟斐,道德让他不能说歧视精神病的话。
“我们俩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情比金坚的形象吗?”温嘉产生了深深的疑问,他身体靠向椅背,缓解着疲惫和烦躁,“而且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让你喜欢的事。”
孟斐微微一笑,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送给你的礼物,回去再拆开。”
“小斐,你也在这……”,还未等温嘉问里面是什么,熟悉的温和女声渐渐靠近,温嘉立刻将头抬起,起身相迎。
结果他发现来人并不光有孟琮孟女士,还有小小的梳着双马尾穿着深蓝色小裙子的郁笙笙,可爱得像一颗蓝莓,最后是跟在后面拄着手杖的郁鹤凇。
阳光打在郁鹤凇的身上,为他烟灰色的丝绸衬衫蒙上一层流动的珠光,显得整个人更加得俊逸清冷,眉目清疏,他的站姿不如刚才在大礼堂的坐姿自然,紧紧地把着手中的手杖。
“姑姑,表哥。”孟斐向郁鹤凇打完招呼后,又蹲下身对着郁笙笙说话,“小笙笙也来啊。”
“嗯嗯。婶婶说来这里能见到嘉嘉哥哥。”说罢,郁笙笙便松开了孟琮的手,立刻奔向了温嘉。
孟斐见这里人不少,也知道自己该退场了。
“那姑姑,学校里还有些事,我先去处理。你和表哥就现在这里玩,一会儿有空的时候去一下礼堂那边的会客厅,父亲说有事情要和您商量。”孟斐保持着得体的礼仪,最后还和温嘉告别。
“好,那你先去忙吧。”孟琮点了点头,今天的她将长发温婉地盘起,看起来柔和大气,衣服则是线条简洁流畅的黑色裙装,低调而精致。
“嘉嘉哥哥,这是你种的花吗?好漂亮啊,好可爱。”郁笙笙非常熟练地手脚并用地爬到温嘉的身上,然后又侧坐到温嘉的大腿上,眼睛亮亮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花。
“算是吧。”温嘉想着自己也算种了它一段时间,于是如此回道。
郁笙笙好动,怕她摔倒,温嘉只好赶紧伸出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身体。同时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郁鹤凇的腿,单看腿,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处,只是站姿不太自然,带着一种努力的滞涩感。温嘉的眼睛又往上看去,郁鹤凇那双握在手杖上的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用力到顶端的雕花都能印在手心中。
逞什么能呢,温嘉看着,早上生的气都不知道散到哪去了。
他低着头装作不在意地伸出胳膊,将郁椴刚坐的椅子拉正,抬眼看了一下郁鹤凇,随后黑溜溜的眼睛又转向椅子,示意郁鹤凇先坐下。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暗示,郁鹤凇看没看懂。
这个疑问在几秒之后不复存在,因为郁鹤凇开始挪动起来,他的动作不快,右腿落下时总是带着重重的力道,一瘸一拐的,周围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看向他的眼神多少有些可惜。
这是第一次温嘉看着从国外后的郁鹤凇走在明朗的阳光下,温嘉鼻头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嘉嘉哥哥,你怎么了,是我太吵了吗?”郁笙笙仰着头看着温嘉说道,“你的表情好难过啊。”
温嘉摇了摇头,忙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意压下,他揉了揉郁笙笙的头:“不是难过,是高兴。”
他刚说完这句话,郁鹤凇就坐到了那把椅子上,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孟琮看着他们俩笑了笑。
“嘉嘉。”一位中年女性紧赶慢赶跑到温嘉的摊位前,她的穿着普通平常,和这里的低调奢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妈妈,你来了!”温嘉看到母亲方芸和激动,虽然他之前和母亲说过,但是农场事情多,从尾南到圣温的路途又很远很不方便,原本温嘉都做好母亲不来的准备了。
见到方芸,郁鹤凇也很快地从椅子上起身:“方阿姨,你好。”
“你们是……”方芸见到郁鹤凇愣了一下,然后环视了一下摊位,发现了身边和她相同岁数女人,还有坐在温嘉身上的小女孩。

“阿姨,我姓郁,左有右双耳的郁。”郁鹤凇说道。
郁鹤凇的主动介绍并没有得到方芸的热络,方芸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就移到了孟琮的身上。
“孟女士,好久不见。”方芸曾经与孟琮有过一面之缘,她很有礼貌地和孟琮打招呼道,“谢谢这些年对温嘉的照顾,按理说,我应该要找时间去登门拜访的,但最近实在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
见方芸没有理郁鹤凇的意思,温嘉伸手拽了拽他的衬衣袖口,示意他坐下。
郁鹤凇也从善如流,接受了来自温嘉的好意。
孟琮则摆了摆手:“太客气了。说什么拜访不拜访的,嘉嘉和我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区别,我还想着暑假到了,让嘉嘉过来避几天暑呢,这才几天不见,嘉嘉黑了点也瘦了点。”
话一说完,方芸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而温嘉则是撸起了校服衬衫的袖子,看着自己的胳膊:“还好吧,我还长了点肌肉呢。”
“是吗?我看看。”说完,郁鹤凇的手扣在了温嘉的手腕上,捏了捏,“好像是有点,但还是很软。”
“我也捏捏。”坐在温嘉怀中的郁笙笙保持不了安静,也伸手要捏温嘉的胳膊。
温嘉被郁鹤凇的眼神和手上的温度烫得发软,赶紧将手抽了出来,将袖子拉下。
谁知抬起头,方芸和孟琮的对话还没结束。
“避暑就算了,我们这种人家不好在您的宅子里长待。”温嘉隐约觉得他妈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孟琮听完笑了笑:“我养温嘉也十年了,虽然名义上是仆人,但也是拿少爷金贵养着的,温嘉妈妈这话说得好像我们这些年亏待了温嘉一样。”
烈日之下,温嘉顿觉体寒。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吗?
“我……”温嘉想一句嘴。
“就算我们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是真养了温嘉,总比亲生母亲一直不闻不问的要好。”孟琮的话一击即中,方芸垂下了头,沉默着。
“夫人……”温嘉把郁笙笙放下,想站起来,让孟琮别这么说,却又一把被郁鹤凇拉下。
“别参与进去。”郁鹤凇劝道。
“我不想让她们这样。”温嘉小声说道,他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又是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夫人,她们突然怄气起来,温嘉愁得要死。
“你不应该开心吗?”郁鹤凇问道,“她们是因为喜欢你,重视你,才这样的。”
“有什么可开心的,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不要吵架。”温嘉说道,“我讨厌吵架。”
“郁椴、裴因之、孟斐喜欢你,你也不开心吗?”郁鹤凇又问道。
“开心什么啊,带来的都是麻烦。”温嘉低着头,看向桌子上的孟斐刚才放上的巴掌大的方形黑色小礼盒。
郁鹤凇注意到了温嘉的目光,于是就伸手将盒子拿起,他二话不说就将盒子打开,在看到盒子内的东西时,只是轻蔑地一笑。
“里面是什么啊?”温嘉问道。
郁鹤凇没有隐瞒,直接展示给温嘉看,黑色绒布之上是一只黄金的机械鸟,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依旧精致闪耀,它的身体雕刻精细,镶嵌着各色宝石,鸟尾处有着发条。
“还记得吗?”郁鹤凇问道。
温嘉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去树上找它,找到了,但是从树上下不来了。”
“后来,”温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又是大少爷救了我。”
说完,温嘉将礼盒的盖子盖上:“这东西太贵重了,有时间还是要还给学长。”
“给我吧,我一会儿要去见他,我替你给他。”郁鹤凇伸出手。
“那你一定要交到他手上啊。”温嘉说道。
郁鹤凇笑了笑:“我还不至于把这东西昧下来。”
温嘉再次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面前的阴阳怪气不见血的战争还没结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但是举止又挑不出错,让温嘉顿感头痛。
“怎么还没结束啊。”
“结束不了,她俩估计会因为这个问题吵一辈子。”郁鹤凇说道,“不过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
温嘉没有等到郁鹤凇的回话,只见他轻轻起身,和孟琮说道:“母亲,是时候该和舅舅见面了,先把票给嘉嘉吧。”
孟琮点了点头,从小羊皮包里取出来两张票递给郁鹤凇,郁鹤凇手中又多出了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票,最后一同投入票箱中,此时温嘉手中的票已经不少了。
“温嘉,再见。”郁鹤凇轻轻地留下一句话。
待她们走远之后,温嘉才送了一口气,才有功夫和方芸说话。
“妈?”只见方芸低着头,只是将自己手中的票投进箱子里,一言不发。
见母亲不太高兴,温嘉主动说道:“妈,你要去哪里逛逛吗?等这个比赛结束,我还有些时间。”
“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也是抽空才能来的。再晚就没有车回去了。”方芸说道。
“可你这么辛苦地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也太可惜了。”温嘉苦着脸说道。
方芸面色为难:“没事,我就是想在毕业之前知道你的学校长什么模样,之前都没来过。就像郁家人说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温嘉皱起眉来:“妈,我也没失忆,我自己也还记得是我让你走的,我当时不想让我拖着你一辈子。”
方芸按了按温嘉的眉间:“我知道,温嘉,我很感谢你。但你说和我做是两回事,我就是做了抛弃孩子的事情。算了不提了,你好好在学校里面待着啊,好好学习,嗯……不好好学习也没事,妈现在养得起你。”
温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真的要走啊。”
“家里真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路上小心。”温嘉恋恋不舍地说道。
方芸走之前又摸了摸温嘉的头发。
温嘉托着下巴,坐在展位的后面,头被晒得有些发昏。精神消磨得他愈发昏昏欲睡,就在打个哈欠的功夫,一张票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投进了他的票箱,紧接着人立刻就走开了,等温嘉注意到的时候,见到的就只有背影了。
但是这些日子,因为排练话剧的多次接触,温嘉早就把这个背影牢记于心了。
“宁静阳,你跑什么啊,我总要对你说声谢谢啊。”温嘉也起身向他跑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见宁静阳撞到一个人。
“怎么是你?真晦气。”被撞到的女人见到宁静阳的脸骂道。
“不仅阿姨您觉得晦气,我也觉得晦气。”宁静阳也不甘示弱地反说道。
而温嘉看到这一幕,则慢慢地向后退去,他也不清楚今天怎了,百年校庆这个喜庆的日子对他来说并不喜庆,总是在他面前上演战争式的场景。
“你是那个叫温嘉的小男孩?”不知何时,任慧心的注意力突然放在了他的身上。
“啊,嗯。”来不及逃跑的温嘉点了点头。
宁静阳看了看温嘉,又看了看任慧心,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任慧心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又盯上了温嘉。
“你在这里是做什么?”任慧心问道。
“我在这里参加一个赏花比赛。”温嘉指了指自己的展位。
任慧心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票,对温嘉说:“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有学校的工作人员把这个给了我,是放箱子里面吗?”
“嗯。”温嘉点了点头
“那我投你一票。”温嘉没有拒绝任慧心的好意,带她去了展位。
“任阿姨,投这里。”温嘉指了指票箱,但却见任慧心的注意力凝聚在那盆花上。
“这是你种的花?”任慧心很专注地看着这盆花,比其他看花的人都要专注,像透过它在看别的东西。
“算……是吧。”温嘉回道。
“好熟悉的花,真漂亮。”看着看着,任慧心的眼泪突然静悄地从眼眶里一滴一滴地流出,滴在了红色的花瓣上。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情绪激动了些。”任慧心仰起头,匆忙地擦了擦眼泪,紧接着她就想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又看了眼话。
“等等……”任慧心正打算要走的时候,温嘉突然叫住了她,“任阿姨,你喜欢这盆花吗?您要是喜欢的话,待会比赛结束,我可以把它送给您。”
任慧心觉得很吃惊,毕竟花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也是付出了心血的。
“你不自己留着吗?”
温嘉低头看了看花,脸有些僵,他刚才确实没有起将花送人的打算,准备自己一直养着。但是刚才看到任慧心对待这盆花的反应,他的心里突然起了一股非常愧疚的心情。
“我觉得您更需要它。”温嘉说道。
任慧心愣了一下,最后真心回道:“谢谢。”
“让我们恭喜此届圣温高中部赏花赛的冠军,温嘉。”
淅淅沥沥的掌声响起,没办法,参加赏花赛的人实在不在多数,这些年又一直是温嘉独占鳌头,一点惊喜都没有。
【恭喜宿主完成参加赏花赛的任务,获得6200积分!主角受日常活动共有5341积分,现有21541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准备完成其他任务。】
温嘉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一点喜悦都没有。刚下了领奖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任慧心,正要朝她走去,忽然想起了那栋他自以为的鬼屋是任慧心的家,而任慧心没了钥匙。
随即他用一只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来,将上面属于那间鬼屋的两把钥匙取下来,放进了花丛中。
守护灵,我决定不找你了,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就请多照顾一下任阿姨吧。
带着这样的祈愿,温嘉将花盆递到了任慧心的手中。

一日的晨与夜,大礼堂由一个肃穆正式的庄严场所转变为了热闹非凡的舞台。
温嘉跟着杜埃探出头来,被掀起一角的厚重的绒布幕布就在温嘉的上方,鹅黄的流苏时不时地打在温嘉的脸上,他拂开脸上的流苏,看着坐在舞台前乌压压的人群。
灯光从上向下打在正在表演的舞台上,悲伤的背景音乐响起,温嘉的位置看不到舞台的原貌,但从观众的眼里能看到大家对此次表演的欣赏。
“其实我还挺想让你上台试试的。”杜埃将双臂抱在胸前,突然说道。
温嘉不解地看向杜埃,问道:“为什么?”
“总觉得你好像一直都待在我们后面,不过能找出替代你的人也不容易。”杜埃说道。
温嘉无声地笑了几声,并没有说太多话,毕竟也只是在前不久,他才脱离了郁椴的陪衬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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