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失去行动能力倒在地上,宁靖扬收枪,长腿向前走去。
“嗖!”在他刚放下警惕的时候,另一颗子弹从“郁椴”的方向而来,直直地朝着他来。
“咚!”又是熟悉的子弹穿透胸膛的感觉。
宁靖扬并没有感受到痛苦,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这个世界待着没什么意思。
只是闭上眼之前,他看到了“郁椴”带着笑的眼神,还有他那句无声的话:“去另一个世界吧!”
四周寂静如沉水,温嘉在惊吓中思考该怎么解释。
“你最近怎么染上这种癖好了?你……你……”郁椴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刺激,但他的脚步声却依旧如此的明显,一步一步朝着温嘉走进。
“我不是温嘉,你先,别过来。”温嘉撇过头,大声制止着。
但这句制止明显是毫无作用的,温嘉能明显地感觉到,来自郁椴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裸露在裙子下面的小腿上。
温嘉只听到来自郁椴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是连你都认不出来,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光线不明的阴影下,温嘉有些焦急。
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就骤然地转过身,打算像以往一样,给郁椴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外面突然袭来的狂风一下子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窗外。
月光半明半暗地透过烂尾楼水泥筑成的孔洞,打在郁椴的脸上,他整个人如同月亮一样分割开来,一半隐于阴暗之中,一半露于光下,沉黑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步伐沉稳上前,当身影完全显露在温嘉面前时,温嘉听到的并不是郁椴的质问,而是来自系统疯狂作响的声音。
【主角郁椴已上线!!!加10101010101010!系统出错!系统出错!系统出错!世界线混乱!世界线混乱!世界线混乱!请求支援!】
【喂!333!】突然响起的错误提示,让温嘉警惕起来,他在心底不停地呼喊着333,但都没有在获得消息。
等到温嘉在此抬起头,“郁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脚步极轻,和平时那种莽撞冲动完全不同。
两人挨得很近,“郁椴”低下头看着他,温嘉这才感觉到郁椴也是比他高的,高到拉长的影子可以完全将他覆盖。
这种差异在平时,温嘉都没什么感觉,而在此时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却特别凸显。
不对劲!
“郁椴?”温嘉小声喊道。
“嗯。”面前的人听到温嘉喊他,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明明声音还是平时的肆意和不可一世,但是此时竟多了几分带着磁性的低哑。
“郁椴”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完全没有刚才要找他算账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此时郁椴的眸子颜色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天色的原因,眸子好像更黑了。
“温嘉,好久不见!”
第38章 我是你一生都离不开的影子
这个人不是郁椴,即使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一样的声音,这个人也不是郁椴。
而且这个人完全不加隐瞒。
“你是谁?”危机感袭满了温嘉全身,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向后退步,但面前的“郁椴”却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是郁椴啊,你的少爷,你的主人,你的朋友,你一生都离不开的影子。”“郁椴”压低着声音对温嘉说话,语气温柔,“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还没见过你十九岁的样子。”
“郁椴”的眼中有着无限的怀念,还有无限的疯狂。
被箍住的温嘉吓得都不敢动了,系统只让他扮鬼,没说让他遇鬼啊,而且这个鬼为什么要附在郁椴身上啊,要附身也是要附在他身上啊。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郁椴”的手顺着温嘉的胳膊慢慢往上,衣料被一寸寸地拂过,还有温嘉的头发,“郁椴”都还嗅了嗅。
这样的举动,好似将温嘉当成一份极其新奇的礼物。这件失而复得的礼物每一点部位都值得细细品味,最后“郁椴”的手停在了温嘉的脖子上,和平时的郁椴一样,将虎口扣在了温嘉脖后,这又让温嘉有丝来自真郁椴的熟悉感。
但不重要,对于温嘉来说这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郁椴的安危。
“你不是郁椴,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给我滚出去,给我赶紧滚出郁椴的身体。”温嘉滚动着喉咙,明明被吓得都不敢动了,可眼神却异常坚定,将面前的不知名灵魂当成敌人。
“从郁椴的身体滚出去?”面前的“鬼”语气有些哀伤,“没办呢,我就是郁椴啊!”
他丝毫没有因为温嘉对他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嘴角勾起,像是被温嘉这副样子取悦了。他松开温嘉,后退了几步,仔细欣赏着温嘉这副半男不女的样子,眼神中带着点恶趣味被满足的开心。
“现在应该是废弃校区女鬼的剧情吧!”“郁椴”在胸口前交叉起双臂,“没想到这段剧情落到你头上了。”
温嘉瞪大了眼睛,惊讶于面前这个鬼怎么对原书剧情如此了解。
随后“郁椴”看向窗外,温嘉也随之望去,只见外面的皎洁明月此时却是一团黑色。
“遇上这个任务,你肯定很为难吧,估计每天都会趴在被窝里绞尽脑汁,要怎么把任务完成,又不能被别人发现,估计还会偷偷哭。”
“我才不会哭!”温嘉大声反驳道:“不要说得你很了解我。”
“郁椴”愣住了,随机开口又说,语气有些艰涩:“也是,你长大了,不会轻易哭了。”
“但没事的,温嘉。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郁椴”像陷入了某种低迷的情绪中,低头轻语着。
“你要知道,整个世界的人都不如你重要。”
“你瞎说什么呢?”温嘉听不懂“郁椴”的话,觉得神神叨叨的,眼神依旧警惕而充满敌意地看向“郁椴”。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郁椴”有些难过地说道。
两人僵持之时,楼外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郁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因之,表哥,他们怎么也来了。”“郁椴”数着楼下的两个人头。
“其实我挺希望能见你的时间长一点,本来以为见一面就够了,但见了一面又觉得还不够,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的话就让我先装神弄鬼一下,为你解决任务的问题。”说完,“郁椴”对着温嘉调皮地眨了眨眼。
说完,没等温嘉反应过来,“郁椴”就从窗口直直地跳了下去。
“郁椴!”温嘉赶紧跑过去,向下看去。
孟斐是先到了,他拿着图纸在入口处等了一会,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郁椴和裴因之都没来。正当他要自己进去时,就听到裴因之打着哈欠的声音。
“郁椴没跟着你一起?”孟斐向裴因之问道。
“没啊,我还以为和你在一起呢。”裴因之用眼睛四处看着,“温嘉还真没来啊。”
在周围寻遍确认没有温嘉的踪迹后,裴因之才将目光聚在了附近。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给郁椴打电话也没打通,孟斐就决定将门打开先往里走。
二人走在路上,孟斐闻到了从裴因之身上传来的浓重酒味。
“又是刚从应酬上回来?”孟斐问道。
“嗯。”裴因之边走着,边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歪头的动作让脖子的线条显露,“我可不像你和郁椴这么轻松,一个还跟个小鬼似的,整天和温嘉混在一起,不知所以,无所事事;一个整天在学校里当摄像头,管些杂七乱八的事。我多累啊!担负着裴杜两家的重任,学学吧。”
“喝了多少?”孟斐岔开话题,随意聊道。
“不多。二两白的,一瓶红的,也不知道那帮老帮菜怎么这么爱喝酒,也不怕把自己喝死。”裴因之对着孟斐摆了摆手,虽然他们三人自动组成了小团体,但由于年龄的原因,裴因之和孟斐更有相同话题,感情也更好些。
边走着,孟斐边看着手里的平面图,在思索设计着什么。
“巨叶庭园?这片原本的名字?”裴因之看到平面图的名字,问道。
“嗯。”孟斐点了点头,“我打算这一两年的时间把这里推到重建。”
“总算舍得出手了?你心心念念好久了吧。唉,你给我讲讲这的事吧,上高中的时候老听,但最终也没清楚这个来龙去脉。”裴因之说道。
孟斐抖了抖手中有些旧的平面图纸,收了起来:“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只是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来这里之前,翻了翻学校留存的资料,这里原本是一个叫巨叶庭园的小区,开发商主打绿色生态环保,当时名头不小。但是兴建过程中给,开发商资金断裂,导致这里成了烂尾楼。后来圣温主动伸出援手,把这片地方盘了下来。”
裴因之听完孟斐的话,实在忍不住,笑了几声:“跟你做朋友真累,说话总是藏着。是人家资金链断裂,你帮了人家;还是你想低价把这块地要下来,去断人家资金链啊!”
“这是什么道理,我那时候可还是个小孩,连高中都还没上,能做什么。”孟斐抿了抿唇,解释道。
“那就是你家呗,不过你家房地产这边涉及不多啊,有郁家参与?”
孟斐点了点头:“当时这个项目拿给表哥去练手了。”
“啧啧。”再次听到有关郁鹤凇的消息,裴因之还是有些感叹,“真狠啊,他当时也不大吧,手段真厉害啊,一下子就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你说温嘉知不知道他这样,知道的话还喜欢他吗?不过他要是我爸妈的儿子,家里估计会开心死。”
“我爸妈也这么说。”孟斐和裴因之在此刻突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也不光是他俩,只要是京屿上流商界里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会被拿来和郁鹤凇作比较,当年的郁鹤凇已经不仅仅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他们脑袋上的一顶巨大的乌云,吹不开,散不掉,只要他在,其他人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而身为郁鹤凇表弟的孟斐更是每日被孟父孟母耳提面命。
所以当郁鹤凇出事之后,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乌云终于被打破了,太阳出来了。
“我爸妈现在可不这么说了,毕竟我家可不愿养残废。”裴因之的话充满着恶意与落井下石,若说以往还有些惋惜和可怜,但自从知道温嘉和郁鹤凇有一段后,这些统统就都消失了。
“不过这块地一直也没被用起来啊。”裴因之又说道,“因为接连两起的人命案。”
“嗯,自打这两起案子发生后,表哥就压着不让动了。”
“他害怕了?”裴因之问道。
孟斐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愧疚吧。”
突如其来的响动吸引了所有人,孟斐和裴因之赶紧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影当着他们的面从高楼处纵身一跃,然后毫不停顿地朝着深处跑去。
只是那个身影很是熟悉。
接着又是一个人把脑袋探出窗外,看见他们像是看见了救星,大声喊道:“快去追他!郁椴被鬼附身了,快去救他。”
说话的人是温嘉,他面上很是焦急。
“真的假的!”裴因之一脸不信冲着温嘉喊道。
孟斐的眼神在温嘉的外套上看了一会儿,心累对裴因之说道:“至少郁椴惜命得很,不会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你先去追吧。”
裴因之无语地嘁了一声:“今年的新鲜事真多。”
说归说,裴因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起来,看着路上的脚印,立刻追了上去。
站在原地的孟斐再次抬头朝楼上窗口看时,温嘉已经下去了。
温嘉的心一个劲地跳着,到现在都没平复下来。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先将衣服换下来,同时在心里呼叫着系统,但系统就跟死了一样,还是毫无动静。
抖着手快速换完衣服后,温嘉又给宁靖扬打了个电话。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谁知道怎么对付鬼啊,还是一个清楚了解这个世界的鬼。
打通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在温嘉以为不会被接起的时候,通话才被连接。
正当温嘉想拜托同在废弃校区的宁靖扬,帮忙抓住“郁椴”时,那边却先传来了极其虚弱的声音。
“温嘉……”宁靖扬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模糊不清。
接着宁靖扬像是费劲的将口中的东西咽下,才接着说道:“温嘉,我要死了。”
说话的主人语气笃定且毫不在意,也不像在开玩笑。
宁靖扬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温嘉听到后,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没理解清楚宁靖扬的意思。
因为这太荒谬了,比郁椴被鬼附身还要荒谬!
而对面也在说出这句话后,再也没了下文,只有浅淡的呼吸声。
“宁靖扬,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温嘉急不可耐地冲手机那边喊道。
但他没等到回话,通话就被挂掉了。
“宁靖扬!宁靖扬!”温嘉又一次拨打着电话,可再也没被接起。
温嘉的手抖得更厉害,巨大的刺激让他不停地干呕,身体也僵直得不能动了!
他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又在脑内呼喊着系统,可是什么都毫无反应。
急得温嘉眼泪都掉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靠,温嘉将手攥紧,用力地锤向自己的胸口。
也不知锤了多少下,僵直的腿才有些松动,温嘉丝毫没有停顿,朝着楼下就跑过去,即使他在楼下摔了好几跤,撞到了人,也没止住他的脚步。
因为现在能扶住他的人都不在了。
无论如何,宁静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慌忙的温嘉。
但温嘉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就连撞到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理会他的呼唤。
宁静阳不明所以,觉得奇怪,但他心思不在这里,虽然会因为温嘉拒绝了他又来这里而不高兴,却依旧朝着目的地走去。
直到他看见散落在地上的女式校服才觉得不对劲。
环视四周,他所在的这栋楼空无一人,连声音都没有。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宁静阳忙跑到楼外,却一眼见到了孟斐。
“孟斐学长?”
一直看着前方的孟斐因他的声音回了神,看见他有些疑问:“你怎么在这?”
“有,有人跟我打赌。说我在这里待过一晚上,以后就不欺负我了。”宁静阳说道。
“真是胡闹。”孟斐紧皱着眉头,“因之知道这事吗?”
“我,没敢打扰裴学长。”宁静阳瞧瞧抬了下眸子,偷看着孟斐,“孟斐学长,看到温嘉了吗?我刚才看到他从楼里跑出来,看起来很慌张,都没听见我喊他。”
“追郁椴去了,温嘉说他被鬼附身了。”
闻言,宁静阳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那,我们不追吗?”宁静阳又问道。
孟斐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心底思考,几秒过后,才转过身,对宁静阳说道:“我们也过去吧。”
“郁椴”跑到一片空地才停下来,这里原本小区规划里广场的位置,周围由一片灌木丛围成界限,轮到秋天,蔫掉的野花散落在地上,有些可怜。
他看向天边的黑月,颜色没有他刚来时的那么浓重,也代表他能在这里待着的时间并不长了。
“时间这么珍贵,我的温嘉一会儿就要来找我了。”“郁椴”看着天边,语气缱绻而疯魔地说道。
率先跑过来的裴因之看着面前的“郁椴”也觉得奇怪,郁椴可没有爱看天的爱好。
“好像真有点不一样。”裴因之在不近不远处观察着,“你什么门路啊?”
“金萍雨。”“郁椴”缓缓开口说道。
“谁啊?不认识。”裴因之想了想说道。
“七年前发生在这里凶案的受害者。”刚赶到这里的温嘉说道。
见到温嘉的那一刻,“郁椴”和裴因之的眼眸都亮了一下,但温嘉明显没工夫关注这个,他的面上带着愤怒,快步走向前,揪起“郁椴”的领子。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郁椴的身上滚下来,还有你对宁靖扬做了什么?”
看到温嘉这样一脸怒气冲冲地提到别人的名字,“郁椴”满脸的不高兴,特别明显,和刚才的故作高深完全不同。
此刻正好,孟斐和宁静阳也姗姗来迟,见到眼前这幕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郁椴”看到来人,语气中充满着不屑地说道:“人站在那挺好的,我没功夫对他做什么。”
“不是他!”温嘉冲着他大喊道,“是另一个!”
“郁椴”听到温嘉的话,缓了很久,才从脑子的角落里把这个人翻出来,他的语气有些意外:“原来他现在还活着吗?”
“果然是你!”听着“活着”这两个字,温嘉就确定这个事一定和这个鬼有关。
“喂喂,我在这个世界可没对他做什么,估计是被波及了吧。”“郁椴”举起双手反驳道。
“到底怎么回事?”孟斐看到此种情形,向一旁看戏的裴因之。
“郁椴身上的魂说他是七年前凶案的受害者,你的计划估计不好实现了。”裴因之自觉这事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没有,语气上充满了幸灾乐祸。
转过头,他就看见孟斐拿起手机。
“你要干吗?”裴因之问道。
“我看看有没有道士之类的人,看能不能把他超度吗,或者灰飞烟灭也行。”
“缺德缺到家了,连鬼都不放过。”裴因之挑眉评价道。
“总比我表弟被鬼魂附身要好,在这样下去,温嘉就要疯了。”
“咳咳!”正当几人僵持在这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从几人的身后传出。
“还有人待在这?”裴因之的语气带了些惊讶,“这个地方还是封着吧。”
人影是从黑暗中慢慢起来的,别人对宁靖扬不熟,但温嘉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没事吧?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宁靖扬摇了摇头,示意温嘉不要担心,然后缓步走到“郁椴”的面前。
“是因为你,我才到这个世界?”宁靖扬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说话声音不大,只有“郁椴”、温嘉能听到。
但“郁椴”只是摇了摇头:“是因为温嘉,你才来的,才能活着。”
月色已明,乌云褪去,晚雾皆散。
“郁椴”因为刚才温嘉对宁靖扬的亲热态度颇为吃味,但他已经没空理会这些无关的事物,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突然间,他一把抱住了温嘉,嘴唇紧紧贴着温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温嘉,我要走了。希望下次我能长待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郁椴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下,紧接着就是宁靖扬的。
好在温嘉眼疾手快,一只手撑住了一个人,郁椴和宁靖扬一人占据着他的半个身子。
“站着干嘛啊,帮忙啊,我支不动两个人!”温嘉冲着裴因之喊道。
裴因之见状,赶紧跑过去把郁椴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恭喜宿主完成“废弃校区”任务,获得4000积分!由于系统出错,给宿主带来困扰,特此补偿1500积分!扣除宿主购买道具积分412积分,此次任务宿主共获得4088积分!由于任务结束,系统商店暂时关闭!】
【请宿主好好休息,为下一次任务做准备!】
听到这话,温嘉此时五味杂陈,他绝对想不到任务是以这样为结尾。
他看了眼郁椴,面色红润,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就是之后他要准备给郁椴祛祛邪。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趴在他后背的宁靖扬,面色惨白,看上去要比郁椴还严重。
两个骤然趴下的病号,让孟斐不得不打电话给校医院,让他们派人过来。
“明明书里不是这么写的。”乱成一锅粥的场景里突然闯进一声疑问的呢喃,孟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宁静阳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幕。
“啪!”
戒尺打到身上的剧痛让温嘉瑟缩了一下。
但他的可怜并没有引起行刑人的怜爱,背后的澄姐像机器人一样,用同样的力度打向温嘉的后背,温嘉忍不住弯了一下腰。
“把腰直起来!”女声依旧优雅可亲,听不出一点生气,
“啪!”戒尺又一下打到了温嘉刚刚挺直且露出的背部,留下一道显眼的青色痕路。
“这是我和你约定好的,如果郁椴出了事,你就要受罚,所以你也不要对我有怨恨。”
“没有怨恨。”温嘉跪得笔直,只有头低着。
孟琮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温嘉身旁,从秘书澄姐的手中接过戒尺。
戒尺被孟琮不轻不重地打在温嘉的肩头,不如刚才痛,但侮辱训诫的意味强烈。
“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来着。”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郁椴,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温嘉一字一顿地说道,用力地讲这句话刻在心中。
戒尺从温嘉的右肩头绕过后背,突出的棱角在低温的环境下,在温嘉的细嫩的皮肤上划下一道白痕。
“记得就好。”
啪,戒尺再次狠狠打中了温嘉的肩头。
温嘉带着李婶特意做的病号餐还有自己挑选的水果花束来照看郁椴时,屋内并不知只有他一个人。
开门的一瞬间,温嘉因为手中的大包小包显得臃肿狼狈。
是屋内的宁静阳帮着他把盛着饭菜的保温桶还有水果放在了一旁。
“谢谢。”温嘉对宁静阳说道。
宁静阳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带着他来看望郁椴的裴因之正站在郁椴的床旁。
两人像是刚说了会话。
温嘉走到病床旁的床头柜前,将手中的捧花放到花瓶里。
淡粉色的郁金香、白绿色的洋牡丹、还有白色的风信子和鸢尾花,都是郁椴喜欢的颜色和花种。
放花的时候,郁椴转过身来看着温嘉,但也没说话,两人之间都保持着一种沉默而稳定的氛围。
这让旁边的裴因之很是难受,擅长插科打诨的他,在此刻却连开玩笑的契机都没有了。
“因之,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事吗?你快去吧!”郁椴突然对着裴因之说道。
“啊?”裴因之是明白了郁椴就是想把他轰走。
他看了看郁椴,又看了看温嘉,两人相互看着,谁都没将他当回事。
牙齿被用力地咬住。
他一直感到奇怪,大家都是人,可当郁椴和温嘉两人同时出现时,谁都闯入不进去他俩之间,明明温嘉不是唯一,明明他在中间挑拨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能说毫无作用,但是再次见面时,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好像在刷新点刷新了一样,又恢复如初。
这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吗?那他差在哪里了?
裴因之突然觉得眼底发酸,心里也发酸,他发现在自己还固执地站在这里就像个笑话。
因为他闯不进去。
算了,他也不是没人陪,小男友还在身边呢!
接着裴因之像是赌气一般,对着宁静阳挥了挥手,朝着病房外走去。
第40章 偷窥者
郁椴和宁静阳在出事的当晚就被送进了校医院,郁家得知消息后,又连夜派人将其送到了云和旗下专属医院的VIP病房。
虽然通过医生检查没什么大碍,但是郁椴还是被孟琮压在医院里,自从大儿子出事后,孟琮对小儿子的身体健康就异常看重。
云和医院的VIP病房面积不小,除了正中间郁椴的病床外,旁边还配着用于病人家属休憩的沙发,墙壁被刷上了浅黄色的温暖色调,有助于病人的恢复。
温嘉无言地将李婶煲好的汤,放到郁椴的手边,经过路程的折腾,此时的汤即使一直放在保温桶里,温度也降了些,不过刚好入口。
接着他又从水果中挑出郁椴爱吃的哈密瓜,也放在了旁边,这些他在家中就已经切好了块。
期间,郁椴一直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温嘉觉得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我妈没罚你吧?”郁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问向温嘉。
温嘉感受着来自背部和肩头火辣辣的热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要骗我。”郁椴紧紧拽着温嘉的手不撒开,眼中充满着担心:“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听我妈的话。有时候我说的你都不听。”
“哪有?”温嘉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郁椴被附身的样子,眼眶发红:“会听你的话。”
说完,温嘉的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流,而后又因为不好意思而低下了头。
“我妈说你了?骂你了?还是打你了,你怎么哭了。”郁椴紧张地问道。
温嘉用力摇了摇头,握着郁椴的手愈发紧了:“我只是害怕,害怕因为我的关系导致你发生不好的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全身上下健康得很,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一点都记不清,就是一直在做噩梦。”
郁椴看见温嘉哭,心疼得要死,他的手抚上温嘉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他想,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温嘉哭了。
想想,他俩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
两人是在同年七月出生,郁椴听说夏天出生的小孩,脾气都很火爆,他俩刚开始也确实如此,可以说他脾气爆,温嘉比他脾气更爆。
第一次见面时,他俩都才五岁。那时候温嘉的父亲温科是郁青理的保镖,在休假日难得把妻子和儿子从尾南区带到上东区来玩,郁青理得知后,还特地请了温嘉一家吃饭,并且让大儿子郁鹤凇带着两个同岁的孩子出去玩。
小孩子嘛,尤其是好斗的小孩子,很容易就打起来。
为什么打起来,郁椴早已记不清楚,他只记得温嘉动起手来,那个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向他,特别疼。最可气的是温嘉一边打一边哭,打赢了也哭,自家大哥还不站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