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挽回形象:“国外男女关系混乱,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顾屿笑:“别他妈扯淡,我还不知道你,平常喝酒必须点女孩陪,今天没女孩在,你怎么反而放不开了,要不点几个,正好一群男的喝酒也没意思。”
他朝着薛北洺道:“你家的店,你安排一下?”
梁时叙脸有点黑,薛北洺也饶有兴趣看向反常的顾屿,以前顾屿可是非常讨厌女人作陪,据他所说是嫌碍事。
薛北洺还没搭腔,梁时叙反唇相讥:“不用点了,也没见你谈过对象,是不是身体不大行,点了女孩就你一个人无能为力,那兄弟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顾屿的俊脸顿时拉了下来,跟梁时叙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其他人离得远还以为他俩在开玩笑。
离得近的项乾目瞪口呆,本打算劝上一劝,看同样离得近的薛北洺笑眯眯观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道:薛北洺都没管,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嘛!
项乾也加入观战的行列。
顾屿和梁时叙战火升级,变成拼酒了。
顾屿突然道:“只喝酒没意思,玩点游戏。”
梁时叙道:“什么游戏?”
“左三右四。”
规则很简单,准备一个骰子,摇到1可以指定在场任意一个人喝,摇到2是跟任意玩家单挑,摇到3是位置左边的人喝,摇到4是位置右边的人喝,摇到5自罚一杯,摇到6自罚两杯,顾屿让所有人都参与。
项乾不想玩,他从来没喝过酒,刚听完游戏规则就已经头皮发麻,他悄悄跟顾屿道:“我看着你们玩,等会儿你们喝多了,还有我这个清醒的可以送你们回去!”
顾屿瞥了他一眼,磨着牙道:“我们可以找代驾,实在不行楼上开间房,你,必须参与!”
参与就参与吧,凡事都有第一次,拿出男人的气魄来,以后工作上碰到酒局说不定就能游刃有余应对了。
可项乾没想到,顾屿、梁时叙两个小畜生轮番给他灌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个人,从未喝过酒的项乾一杯接着一杯,还没到酒局尾声,项乾已经双眼迷离,面颊酡红,像一滩烂泥趴在桌子上。
项乾大着舌头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真喝不了了,放过我吧……”
顾屿把他翻过来,伸出一根手指举到项乾眼前,问:“几根手指?”
“三、三根!”
顾屿喝了不少,但是毫无醉意,他在项乾脸上掐了一把,道:“看来真喝醉了。”
梁时叙也目光清明,他看见趴在那的项乾露出女式表,心道项乾哥私底下玩的也挺花啊。
他对着顾屿道:“把项乾哥给我吧,等会我家司机来接,我带他到我家凑合一晚。”
顾屿把手搭在项乾脖颈处,抬眼道:“不行,项老师明早还得给我补课,带去你家影响我学习进度。”
梁时叙简直怀疑自己耳朵,他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而且他喝了酒,明天也不一定起得来,还要给你上课,你是周扒皮?”
梁时叙说着就上手去拽项乾,刚拽起来一点,顾屿就脸色一变,用力把项乾拉了回去。
第13章 坦诚相见
项乾的身体没骨头一样倒在顾屿怀里,头顺势枕在顾屿肩颈处,顾屿僵了一下,对着梁时叙道:“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多少钱,我替他给你行吧。”
顾屿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今天梁时叙格外碍眼,他冷冷道:“梁时叙,你跟项乾什么关系这么关照他,你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看上他了,不过也不可能吧,这么个乡下来的土鳖,是个男的不说长得也一般,要是看上这么个人,那你的品味可真是有点独特了。”
梁时叙脸上一阵青白交加,顾屿还真没说错。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假期不出去玩,跟一个看起来就穷酸的男人天天憋家里打游戏,在外面骑自行车,那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接地气喜欢与民同乐。
项乾一声不吭消失之后,他心里挺火大,什么联系不上全是假的,查项乾的资料就跟喝水一样简单,动动手指就能把项乾内裤的颜色都扒出来,这么一个人,的确不值得他去热脸贴冷屁股。
说起来有点恶心,时隔几年,少年青春烂漫的回忆经过润色已经变成了朦胧的电影镜头那般,项乾莫名其妙成为了他心头白月光、朱砂痣一般的存在,这不,梁时叙正打算把白月光带回家里给玷污了。
但顾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梁时叙不可能当着一群朋友的面承认自己看上了项乾的屁股,再加上薛北洺出来打了个圆场,最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屿把项乾给带走了。
顾屿把项乾背到门口才放下,他一手揽着项乾一手去开门,手不自觉的伸到项乾毛衣那在腰上摸了两下。
看来要给项乾买身衣服了,这毛衣真他妈扎手!
进屋后,一直很安静的项乾突然开始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顾屿揽着他,俯身去听。
就听项乾断断续续道:“王八犊子、鳖孙,除了有点臭钱还有什么……”
“再抛开身高、长相……”
“一点素质都没有!”
顾屿额头青筋直蹦,一向唯唯诺诺的项乾竟然也会说这些脏话,顾屿生气的同时还感到好笑。
好笑?顾屿有些惊愕,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果被其他人这么骂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本来直接把项乾扔到床上就行,但顾屿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沉着脸拖起项乾就直奔浴室。
从未伺候过人的顾少脱衣服的速度却不慢,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很快两个人坦诚相见。
确切说是顾屿见到了“坦诚”的项乾,项乾已经晕死过去,可没看见“坦诚”的顾屿。
他把项乾放进浴缸里,项乾虽然瘦,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顾屿拽着一直往下滑的项乾像拖着一个死猪,更别说顾屿一直犹豫着眼睛没敢往下细看,影响他着力。
少顷,他像是做了极大的心里建设,才犹犹豫豫垂下眼皮,看往项乾挂着的那个物件,是少见的粉嫩秀气,没有预想中的反胃,他盯着那处仔细鉴赏了一番,甚至品出些许可爱。
坏了!顾屿一阵心慌,他咬着牙不敢再看,像翻死鱼一样给项乾翻了个身。
这下两瓣剥壳鸡蛋一般的浑圆又映入他的眼帘,挺冷的天气给顾屿看得浑身燥热,眼睛发直,鼻翼喷火,目光黏在上面怎么都移不开了,蛰伏的长杵渐渐有抬头的趋势。
这下顾屿再也骗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他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蓦然起身,拿起浴巾把项乾囫囵裹好,扛起来扔到床上。
扑通一声,项乾被摔醒了,半掀眼皮,瞳孔失焦,嘴里含糊骂人:“哪个龟儿子摔我?”
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顾屿揉了揉掐红的大腿,磨着牙给项乾盖好被子:“没看出来你还挺会骂人!”
这就是顾屿对项乾的误解了,项乾不仅会骂人,还比顾屿会的花样多。在村子里,上了年纪的,别管多老实懦弱,没点骂人的功夫真站不住脚,常有两家大战,从街头骂到巷尾,拍手跺脚坐地一气呵成。
项乾能磕着瓜子看上一整天,早耳濡目染了。
顾屿看项乾的呼吸逐渐绵长,客观上觉得自己该回房间休息了,但主观上却一屁股坐在了项乾床边。
看着摘掉大黑框眼镜,睡颜恬静的项乾,顾屿的耳根不由自主泛红。
项乾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子难以呼吸,只能把嘴张开用力呼吸,一个滑不溜秋的东西趁机钻了进来,在他嘴里一阵乱搅。
项乾吓了一跳,有虫子?他惊恐地用力往外推,长虫顿了两秒,突然更来劲了,连舔带吸,项乾险些因为窒息英年早逝。
项乾的脸憋得通红,眼皮颤了几下,就在他的眼睛睁开之前,长虫离开了,项乾伸着舌头大力喘息,醉酒使他头痛欲裂,眼皮终究还是无力睁开,吸足了氧气后他几乎是立刻陷入了沉睡。
次日,项乾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顾屿把他压在身下,一脸的痴迷,眼睛沉沉的像个黑洞一样让他不敢直视。他惊慌失措用力挣扎,却怎么都推不开顾屿,千钧一发之际,他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梦还是屋里暖气太热的缘故,项乾擦了把额角的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这梦太猎奇了,顾屿长得再怎么俊美无双,也是个跟他一样的雄性啊!
看来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不然迟早憋出问题……
项乾起身一看,自己一丝不挂,身上清清爽爽,床上摊着几件新衣服。虽然昨晚的事情他完全想不起来了,但现在看来,这些应该都是顾屿为他做的。
他诧异的同时又有些感动,顾屿在他的教导下终于有个人样了!
洗漱完出去,项乾震惊的发现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顾屿居然比他起得还早,早已收拾完毕坐在餐桌前,桌上的早餐中西合璧,花卷、蟹黄汤包、汉堡、三明治等应有尽有。
他从未听说顾屿有吃早餐的习惯。
顾屿见项乾出来了,别扭道:“来吃早饭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把附近能点的全都点了。”
“……谢谢。”项乾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山上也能送外卖?
顾屿直勾勾看向站着的项乾,道:“果然人靠衣装,以后你就这么穿。”
项乾受宠若惊,道:“我还是习惯穿我自己的衣服,这身衣服我洗干净就还你。”
顾屿脸色一沉:“这衣服我也穿不下,你还给我干什么?”顿了下,又收起表情,慢条斯理道:“既然你这么想还,直接还钱给我也可以。”
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刚才穿衣服的时候项乾可是专门看了吊牌的,上面的价格能买项乾半条命!
项乾讪笑着转移了话题:“诶,你今天的头发看起来挺蓬松的,等会要出门?”
顾屿道:“不出门。”
“哦。”
顾屿抓了把头发,不自然的盯着面前的早餐问:“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好看。”
顾屿脸上闪过一丝暗喜,项乾看见了,背后有点发凉。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项乾磨蹭半天,走过去挑了个离顾屿最远的位置坐下了,专心致志对付桌上的早餐,余光瞥着顾屿那挂到下巴的黑眼圈,早饭差点吃到鼻孔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有免费的早餐吗?
项乾觉得顾屿过于反常了,反常到他有点提心吊胆,他没什么利用价值,把他拉去论斤卖也不值钱,他不知道顾屿到底因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一顿饭食不知味。
吃完饭,惴惴不安的项乾主动钻到浴室把地上的脏衣服收起来扔到洗衣机,两人的内裤被他单拎出来扔到盆里,捏起顾屿那尺寸傲人的内裤时,忍不住心惊,这谁跟他结婚能承受得了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项乾两样都占了,于是他在搓自己的内裤时顺道就把顾屿的内裤也给搓了。
他站在洗衣池前正搓得起劲,背后突然传来一句黏糊糊的“项乾哥。”
然后顾屿从后面伸手过来把他抱住了。
灼热的胸膛贴上项乾的后背,他虎躯一震,险些把顾屿的内裤给撕烂,僵了片刻,脖子如同生锈,半天才把头转过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骇。
顾屿好像专门等着他扭头,勾着嘴角道:“你帮我洗内裤啊?”
“……顺手就洗了,我大学时洗的内裤没干,还借过室友的内裤穿,你在意这个?”
顾屿收了笑,慢慢把项乾松开了,道:“项乾哥,你他妈故意恶心我?”
谁恶心谁啊,一个大老爷们在这腻腻歪歪!
项乾木着脸:“怎么突然叫我项乾哥,还挺不习惯的,你还是叫我项乾吧。”
“梁时叙这么叫你的时候,我看你答应的挺爽快的啊!”
这少爷八成是吃错药了,比热恋中的小情侣还要无理取闹。
项乾思忖片刻,犹犹豫豫地问:“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顾屿俊俏的脸蛋闪过羞涩,恼羞成怒似的对着他道:“看上了又怎么样?”
项乾松了一口气,怪不得顾屿今天特别古怪呢,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低!
他把拧干的内裤拿衣架晾上,一回头发现顾屿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今天他就免费当一回恋爱导师。
他道:“大学生谈恋爱多正常啊,20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还没谈!”顾屿顿了下,意味深长道:“不过应该也快了。”
顾屿又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这话正戳在项乾的心窝子上,他有点尴尬:“这倒没有……不过你别看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给不少人做过参谋,你这种家室、身材、样貌个个都是顶配的,一看就知道肯定能成!”
顾屿眼睛倏地亮起来:“项乾哥,你真觉得我各方面都不错?”
“那当然,在我们村里,你这样的条件,媒婆得把你家门槛踏破了。”就是性格忒恶劣,狗见了都得绕道!
项乾以为至此顾屿就该恢复正常了,没想到顾屿邪性得厉害。
往常这少爷就只会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坐,跟古代的皇帝似的使唤他这个奴隶,泡个茶都要先温杯洗茶,茶汤还要不冷不热、不浓不淡,得亏项乾特别有操守,不然非得悄悄往里面吐几口唾沫。
现在也不知道顾屿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做起了道德标兵。
这天,项乾正在厨房做饭,顾屿居然穿着围裙走了进来,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挺大的厨房,顾屿非要挨着项乾站,项乾被挤的差点把手上端着的热汤给扔地上。
项乾瞪着眼睛,往顾屿冷白修长的手指瞥了一眼,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不是来添乱吗?
他斟酌道:“没什么要帮忙的,就咱们两个人吃饭,没多少饭要做,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出去等着吧。”
顾屿一听居然还不高兴了,一把拿起菜刀,道:“多一个人帮忙不是更快吗?”说罢就拿起菜板上项乾削好皮的土豆认真切起来。
项乾咋舌,恋爱的威力真大,能让大少爷亲自学下厨!
可是他到底是在切菜还是劈柴啊?项乾一边炒牛肉一边听着顾屿那边传来的砰砰声,吓得心一缩一缩的,知道的那边是在切土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菜板有仇呢!
“我切好了。”顾屿笑嘻嘻来邀功。
项乾关火看了一眼,好家伙,这土豆切得棱角分明、厚薄不均,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块相同的土豆呗?
孩子第一次做饭,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项乾点头道:“你第一次切已经不错了,这土豆块拿来炖鸡正合适。”
顾屿笑模样没了:“我切的是土豆丝。”
项乾愣了,这让他怎么夸,谁家土豆丝能切成这样?
顾屿见项乾不说话了,又拿起菜刀,拧着眉道:“我再加工一下。”
项乾去盛汤,刚盛到第二碗,就听顾屿“嘶”了一声。他赶紧把汤放下,过去一看,果然这少爷切到手了,大拇指正往外滋滋冒血呢!
项乾忙抓起顾屿的手按到水龙头下面,用清水冲洗:“就说让你别来帮忙吧,挺漂亮的一个手拉了一个大口子。”
顾屿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道:“我想帮你还不行啊。”
谁不爱听好话呢,项乾也是个俗人,这话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他一高兴,就又是拿碘伏给顾屿消毒、又是给他贴创可贴。
顾屿全程被他牵着走,让坐下就坐下,让抬手就抬手,相当听话,项乾有一瞬间觉得顾屿这孩子也挺不错的,人都是视觉动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屿不说话的时候这俊俏模样还真招人稀罕!
到了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顾屿又开始作妖,直嚷嚷手疼,要项乾喂他。
项乾嘴里含着饭,无语道:“你伤的不是左手吗……”
顾屿“哦”了一声,低着头扒饭,不大高兴似的。项乾赶忙夹了点菜送到他碗里,顾屿脸色才稍稍好转。
到了傍晚,项乾该收拾东西回家了,顾屿拉住他,道:“项乾哥,我还有几道题没弄明白。”
项乾喜出望外,顾屿不仅主动帮忙做饭,还会主动学习了!这离他任务完成更进一步了,马上就可以不用再像个保姆似的辛苦带孩子了!
项乾做好了加班的准备,但是没想到顾屿这么勤学好问,直到晚上十点了还缠着他不放人。
项乾实在是有点犯困了,他哈欠连天,眼里泛着泪花,灯光下的题目都看不清了。
顾屿放下手上的题,盯着他贴心道:“这么晚了,你住在我家吧,空房间很多,洗漱用品也都是新的。”
这敢情好啊,现在不好打车,留在这省了路费还能早早休息,两全其美,项乾屁颠屁颠答应了。
他洗完澡刚把床给铺好,手机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梁时叙打来的。
项乾有点不想接,邪性的不止一个顾屿,这梁时叙也不太正常!
自打前两天夜店重逢,梁时叙就缠上他了,也不知道梁时叙从哪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加上微信之后天天雷打不动“早安”“午安”“晚安”,并对他的一日三餐和日常行程也颇为关心,没聊上几句就要把话题转到一起出去吃饭或者一起出去玩,过分的热情让他难以招架,项乾找了几个借口给婉拒了。
他一个土包子哪能跟这些少爷玩到一块去,出去吃饭得花钱,梁时叙动不动就发来个五星级餐厅的位置,就算梁时叙愿意请客,几年没见,关系早生疏了,他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啊!
项乾想装作没看见,但是手机一直响个没完,他磨磨蹭蹭把电话接起来,道:“小梁弟,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
那头传来梁时叙爽朗的笑声,“项乾哥,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
“刘柏过两天要到我们邻市开演唱会,朋友送了我两张票,问了一圈,没人想去,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谁?刘柏?!”
“对,内场票。”
项乾激动的张大了嘴巴,因为刘柏是他最喜欢的歌手,没有之一。
项家虽然穷,但该给孩子们陶冶情操的时候绝不含糊,别家孩子还在电视机前等待动画片的时候,项国军已经从市面上淘到了一个二手DVD,买了不少刘柏的光碟,循环播放给项乾听,为此还挨了刘月文两扫帚。
这些年刘柏不发新歌,早已赚得盆满钵满享天伦之乐去了,演唱会也只是应广大粉丝要求偶尔开一开。项乾做梦都想去听他的演唱会,以前没钱去,现在则是抢不到票,一个月前他刷到演唱会消息就开始蹲点抢票,可时间一到票就秒空,黄牛那边开价又太高了,项乾砍价几轮还是不舍得。
现在有个从天而降的内场票摆在项乾面前,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跟刘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虽然不好意思占便宜,但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考虑一下。”
“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这票就只能浪费了。”
项乾不坚定的心立刻被说动了,他赶忙道:“我去!”
梁时叙那边又说了几句话,项乾没听清,因为顾屿那边正在大声喊他,声音还很急切。
项乾忙道:“我有点事,咱们微信联系!”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屿还在大声喊着“项乾哥”,项乾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顾屿那,结果顾屿喊他就是只是为了让他帮忙脱衣服!
顾屿正皱着眉站在浴室里脱裤子,左手使不上力似的,一个裤子半天没脱下来,见项乾来了,可怜兮兮道:“项乾哥,我要洗澡,一只手脱衣服不方便,你帮我一下。”
手上有个伤口不假,但那伤口也没大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啊,要是撕开创可贴说不定里面已经愈合了。
养尊处优的人就是矫情,受点伤就大惊小怪的。
项乾看在今天白得了住宿的面子上还是进了浴室。他站到顾屿面前,做了一会思想建设,才弯腰伸手扯着裤腰往下扒,顾屿一动不动,但紧实的胸膛起伏的很快,呼出的热气一股股喷在项乾脸上。
扒到顾屿腿弯的时候,项乾面对着顾屿蹲了下去,见顾屿没有动的意思,他仰起脸看向顾屿,顾屿也正低头凝视着他。
项乾一愣,这姿势怎么这么怪。
正好能看见顾屿那个玩意!
他把头低下去,无奈道:“你能把脚抬起来不,你不抬脚怎么脱?”
顾屿配合的把脚抬起来。
裤子脱掉了,项乾双手撑了下膝盖站起来。
凑巧,顾屿身上有一个玩意也站起来了,一柱擎天,直挺挺对着他。
顾屿看起来挺坦然的:“受凉了,有点不受控制。”
项乾瞪着眼睛原地杵了半晌,才干笑两声:“理解、理解,年轻人嘛,火气旺……”说完他就快步走出去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项乾躺到床上一闭眼就是那个刺激的画面,坐起来又躺下去,真有点想把眼珠子挖出来洗洗。
好不容易要睡着,黑暗里门突然吱呀一声,紧接着一个人掀开他的被子钻进被窝里。
项乾倏地坐起来把被子给掀了,伸手啪一下把床头灯打开。
顾屿穿着羊绒睡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缩在他旁边,棱角分明的侧脸埋在枕头里,掀起睫毛瞥他:“你干什么,把被子给我盖上,我冷。”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台词吧!
项乾低头目光呆滞的看着顾屿,道:“这是你的床?”
“在我家的肯定都是我的。”
“不是,我意思是你平常睡这里?”
顾屿翻了个身,平躺着慢悠悠道:“不睡这。”
“那你躺我旁边干嘛!”
“你没发现屋里有点冷吗?”
“……是有一点。”
“暖气好像出了点问题,改天让人来修,今天我先勉为其难跟你先挤一挤,暖和。”
项乾挠挠头:“也没冷到这个程度吧……你体虚啊?”
顾屿神色一冷,唇齿动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
“……你多盖几床被子,不比睡我这强?”
“被子只是起一个保温的作用,多一个人多一点热量,赶紧躺下,你坐在这热量都跑没了。”
论嘴皮子,项乾还没在顾屿面前占过上风,他蜷了下脚趾,就是不想往下躺。
顾屿直接起身把灯关了,躺下去的时候拉了项乾一把,项乾也并排躺下了。
“要不……再拿个枕头?”项乾僵着身子跟顾屿睡在一个枕头上,脑壳都抵在一起了。
“啧,你怎么那么多事,睡觉!”顾屿侧身拉高被子盖住下半边脸,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
项乾感受着顾屿喷在他脸上的热气,两只眼睛在黑暗里瞪得像铜铃。
他上一次跟男人躺一个被窝还是他爸妈送他上大学那会,为了省钱,在学校附近订了一个双床房,刘月文睡一张床,他跟项国军挤一张床,听了项国军一晚的呼噜。
虽然顾屿不打呼噜,但是两个成年男人同衾共枕、抵足而卧也太他妈奇怪了吧!
项乾跟根棍子一样直挺挺躺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生怕和顾屿有肢体接触,顾屿倒是全然不在乎,头都快拱到他胸口了。
项乾头一回庆幸自己有穿睡衣的习惯。
他轻悄悄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屿,往外挪了挪身体。
没一会,顾屿贴了上来。
项乾又往外挪。
顾屿紧随其后。
项乾伸手在床边摸了一下,擦,摸到床沿了,这再往外躺就得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
他小声道:“顾屿,你是不是没睡?”
屋里静悄悄的,背后传来顾屿平缓的呼吸声。
项乾强行翻了个身,跟顾屿面对面,这小子好像真睡着了,闭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敢情真把他当暖炉使了,走到哪跟到哪。可明明项乾手脚冰凉,顾屿那边才是暖烘烘的。
他把被角掖严实,没忍住往顾屿那边凑了凑。
一暖和浑身都舒坦了,项乾眼皮子直打架,心道顾屿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两个人一起睡有两个人一起睡的好处……
次日,项乾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手脚并用,把顾屿搂的紧紧的,而顾屿正睁着眼睛埋在他胸口,挺直的鼻梁怼到他布料下的小凸起上。
项乾猛地把手脚缩回,尴尬道:“你醒这么早?”
顾屿:“抱着我舒服吗?”
“……你又不是女人,有什么舒不舒服的。”
话音刚落,他就被顾屿一脚踢翻到床下。
顾屿坐起来,垂着眼皮阴沉的瞥了他一眼,用力掀开被子出去了。
项乾趴在地上呆愣地望着顾屿摔门出去的背影,心道再也不能跟这小子一起睡了,起床气太大了!
他刚呲牙咧嘴揉着屁股站起来,顾屿就去而复返。
“我不能白让你抱一晚上,你今天陪我出去一趟。”
“哦……”
顾屿带着项乾到了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个商场,还没进去,项乾就被震住了,极简现代风的玻璃幕墙上挂着不少耳熟能详的奢侈品logo,这是他平常瞎逛都会刻意避开的上等人活动区域。
项乾拘谨的跟在顾屿后面往前走,他今天穿的是自己常穿的衣服,外套扔车上了,上面一个厚卫衣下面一个休闲运动裤,运动裤里套着秋裤,出门前顾屿还上下瞟了他两眼。
周遭来来往往的都是鼻孔朝天的有钱人,高跟鞋和皮鞋踩在锃光瓦亮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虽然这些人眼神不会在项乾身上停留,但谁让他前头还走着一个矜贵的顾屿呢,尤其顾屿今天还穿着卡其色绒面大衣,搭配精致的腕表,明星出来逛街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