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不嘻嘻:“……”
他就不该为了看这人害羞的样子,而故意捅出来,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了。”时停煜松开手:“反正不是你故意的,也没其他人看到。”
席墨收药的速度快得能看出残影。
时停煜挑眉看向他:“你要不要装一下呢?”
席墨理直气壮:“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停煜懒得跟他扯,起身去洗漱去,他跟席墨目前已经摸清楚嫁衣位置,但要把这东西偷出来还得去踩点,再加上那嫁衣奇奇怪怪的,搞不好还得被拽进幻境又浪费一天。
时间短任务重。
萧筱在院子里瘫着,手下绕着柔韧的柳枝,缠起来一圈一圈的,手边已经堆了很多了,她在这里的确是无聊,所以给每块大石头都给搞了个草环戴着。
“嗯?”萧筱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出来了啊。”
时停煜帮忙给其中一块石头给摆正了草环:“嗯,封南还没回来?”
萧筱摇摇头:“没呢。”
时停煜转头看向席墨:“怎么说。”
“通知下封南就行。”席墨耸了耸肩:“他又走不丢,没事。”
萧筱绑好最后一个草环,放在石头上。
刚走出院门, 时停煜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记得路吗?”
席墨点头,平静开口:“可能吧,我们昨天经历乱七八糟的, 随便转转吧,能找到最好, 不能找到的话, 可以随便找其他的事情给他们做。”
萧筱张了张口, 莫名觉得这些事有点怪怪的, 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
时停煜道德短暂的回来了一下,但也只持续了几秒钟, 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并决定整个大的, 到时候嫁衣找不到,不是不可以点个火。
但这件事他没全说出来,不能带坏小孩了。
想到这一点, 时停煜久违地停顿了下,嗯, 他被同化了?不对啊,他得稍微克制一下,难道是太久没给直播间的人上课了, 导致自己的意志都有点淡薄了?
这个副本今日应该结束不了, 今晚可以久违的补上曾经的传统, 这两个副本也没断,就是时间没有那么集中且长了。
时停煜独自做好决定, 今晚必须得补回来。
席墨负责在前面带路,沿着昨天的路往前走,今天可能是准备的东西变了, 这条路却是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连带着时停煜都开始不确定了。
“我们真的走对了吗?”时停煜左右看了看,熟稔地从席墨口袋中摸出手机来,翻开昨天做下的标记,仔细对比了一下:“好像也没走错吧。”
席墨歪了歪头:“你不相信我。”
时停煜握着手机的手一僵:“……”
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上升到信任危机了吗?小弟比较脆弱怎么办?
时停煜大脑飞速转动,最后缓缓成功死机,仅有的片段记忆和两年的回忆的经验没办法提供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席墨也没想到简单一句话直接给时停煜干宕机了,他抬手把手机抽回来:“没事,这次不跟你生气。”
萧筱慢吞吞地开口:“这对吗?”
时停煜转头看过来:“正常来说不对吗?”
萧筱还是不确定:“不对吧。”
时停煜考究地看向席墨,没说话就看着。
席墨轻飘飘一抬眼,萧筱完全没get到并且认真思考了会:“我觉得不对。”
他无奈闭了闭眼,懂了,下次带萧筱的时候需要同时带上封南,不然的话,就会收获现在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说封南的耐心是真的好,到第十个副本了,这人还能这么耐心。
时停煜没继续纠结这件事:“走吧,我们得快一点,这路估计有得绕的。”
“本来都打算放你一马了。”封南手中的剑转得得心应手,看着身上染着血的“山神”:“但凡别骗我,我都能放过你的。”
白裙染上丝丝鲜血,少女转头定定地看向封南,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封南晃着手中的剑,懒洋洋地开口:“别这么看着我,我记得是你们先动手的吧,我被骗得团团转,来,冷静一下,我问问,我招惹你了?”
少女:“……”
封南垂着手:“得,不想回答,我换个问题,时停煜怎么招惹你们了?”
少女:“……”
封南皱眉:“你哑巴了?”
之前骗他不是一套一套的吗?现在哑巴了。
“嘭——”
一阵雾气猛地漫上来,封南伸手挡住眼睛,侧身躲过从雾气中飞射过来的暗器,手臂也被带出几道浅浅的伤口。
这几道伤口位置不致命,显然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
封南看了眼自己手臂的伤口,眉头皱得更厉害,他都做得这么过分了,这不知道是不是鬼的,看着也不太凶啊。
手中的铜钱剑微微发热,随着战斗的结束温度一点点降低。
封南看向这把剑,琢磨了下:“诶,难道是因为时停煜没有天下第一剑?”
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这把剑其实不贵啊,他仓库里摆着很多,可能是灵异副本好琢磨,公会交上来好几把这东西了,灵异副本中这种道具爆率很高。
话说席墨到现在都不准备切大号吗?小号没啥装备可以理解,但看这俩的情况,都搞在一块了,还不切大号,干啥呢。
算了算了,人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封南抬了抬手,把剑收回去,得,收队回去。
“啦啦啦——”封南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乐滋滋地从小路转,他相信在封闭的建筑中只要没有鬼缠着,只要花时间就能转出来。
哼着哼着他突然哼不出来了,他听到拐角处响起了脚步声,刚提起戒备,就听到快速的咚咚咚三声,他气笑了,转角遇到老熟人。
席墨在拐角处突然停下,还轻笑着捞住时停煜,挡住萧筱。
对面的人也不打算主动过来,两拨人愣是在这个拐角僵持住了。
“……”
时停煜原本还做好应战准备了,结果一抬头看到席墨这种表情,他一下就懂了,虽然还是有点不理解这俩为什么有点神戳戳的。
他推开席墨的手,径直往前走去,直到一把铜钱剑横在他颈前,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往前走,如他所想,那把铜钱剑为了躲开他,掀起的剑风带动了他的发丝。
封南有点跳脚:“靠,谁教你的?见到剑就往上撞,不怕死真是。”
话音未落,时停煜身后紧跟着走出席墨。
席墨饶有兴趣地看着封南:“哟,挺聪明的,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呢,毕竟半天不敢往前走。”
封南手腕一转,把剑收回去:“你们还不是一样没动,行了,玩够了,说说看,你们接下去想做什么?”
时停煜跟席墨对视一眼,细致地把计划和之前遇到的事情统筹讲了一遍。
封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所以,你们是想扰乱局面,这样的话明天应该会更轻松吧。”
时停煜简短的开口:“不能让她出嫁,整个流程一步都不能走。”
封南挑眉:“怎么说。”
时停煜卡壳了:“……”
他总不能说昨天自己当了一把新娘,差点被弄死在轿子上,这件事让席墨一个人知道就够他受的了,现在让他坦白吗?
“哦,昨天进迷雾的时候,我被抓轿子上了。”时停煜淡淡开口:“伤就是在那上面弄的,估计是困在这边的鬼魂曾遭受的事情,总不能让事情重演。”
封南沉思片刻,精准地踩中雷点:“所以,昨天你演了一把鬼新娘?”
沉寂半分钟后,封南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连带着萧筱都自觉保持了安静。
“走吧。”
时停煜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主动在前面带路。
席墨乖乖跟上,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肆意妄为地朝封南使了个眼色。
封南马上扭头对萧筱说:“做人就给大度,不要小家子气,特别是落井下石这种东西做不得。”
萧筱:“仇人也不行吗?”
封南一噎,补上:“仇人可以,但是朋友肯定不可以。”
萧筱点了点头,学会举一反三:“就是下次不能说楚会长不给名分这件事吗?唔……这好像不是落井下石。”
封南:“……闭嘴。”
萧筱不解,但听话。
再往前走,时停煜蹲下身,从角落中拾起一块沾染上血迹的面具碎片。
封南瞥了一眼:“哦,刚刚跟这位山神干了一架,她手里装神弄鬼的面具碎了一小块下来,也受了点伤,然后歘,在原地消失了,留我一人迷茫。”
听完他的解释,时停煜随手把手中的碎片递给身侧的萧筱:“收好。”
这东西在副本结算是计算最后排名的,让萧筱堆上去就行。
“谢谢。”萧筱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了下,突然开口:“这有点像祛邪的。”
席墨回头看向她:“什么?”
萧筱:“老家的村中,有那种跳大神的,这种东西一个村一个习俗的,我们那里的会带上类似颜色图案的跳,现在只有碎片,我也不确定。”
封南拍了拍萧筱的肩膀:“可以啊,关键信息,出去请你吃——”
萧筱抬起头来眼睛亮亮:“什么?”
封南敲定了:“俩汉堡,嗯,我的私房钱就剩这里了,没办法。”
萧筱默默挪远了距离,并试图打开公会频道,寻找哪里有退出键,她要再物色个好点的公会,并宣扬:黎明副会长只能拿出五十块钱,黎明要倒了。
队伍好不容易凑一块了,封南前面估计跟着鬼干得有点狠,这一路愣是通畅,一点阻碍都没有,顺畅地走倒了那熟悉的院子里。
及膝高的绿草中,所有人压低身形往前走。
封南扯了扯唇:“你俩昨天就这样爬过来的?”
席墨温馨提醒:“昨天他们准备的重心又不在这边,今天才转过来的,也就是昨天这里算是半个安全区。”
封南:“……”得,不好的全让他遇到了。
时停煜抬手按在栏杆上,一个用力,翻身进屋,那件华丽的嫁衣还在原地。
封南夸张地“哇偶”一声:“好华丽。”
萧筱眨了眨眼:“是的。”
时停煜默默站在最后一边,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发誓过了,就算死,他都不会再碰这种东西。
席墨也站在一边观摩,没有第一时间上手。
封南见这俩人状况不对,又想起前面他们说的话:“你们就折在这里?”
时停煜随意点了点头:“这衣服有古怪。”
封南嗯了声:“那我们总不能连着这底座全部搬走吧, 目标这么大,还重——”
说着, 他扭头看向萧筱, 笑了下:“不过我们这里刚好有个可以搬的。”
“别为难她了。”席墨走上前, 直接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大黑袋子, 干脆利落地把这件华丽的嫁衣团吧团吧收进袋子里。
极度简陋的塑料大黑袋子,时停煜有点怀疑:“你从哪里挖出来的垃圾袋。”
席墨愣了下:“什么垃圾袋?”
时停煜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
封南歪了歪头:“哟, 这难道就是循环中的天下第一袋?垃圾袋。”
萧筱实在没忍住:“这跟普通的垃圾袋有什么关系吗?”
席墨把袋子收起来:“有被它装起来的东西会被炼成丹药, 然后吃了就能长生不老。”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 愣是白的都说成花的,没一句实话。
“祭祀明天就开始了,祭品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的时候, 她也不记事,估摸着是发热烧坏脑子了, 出去读了两年书照样没脑子,现在乖乖等着呢。”
“那就行,山神已经等不及了。”
“那款项之类的——”
这两道声音交叉着响起, 其中一道声音明显年纪比较大, 很熟悉。
屋中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噤声, 全部蹲下身,免得让外面的人察觉。
封南警惕地看了眼周围, 放缓脚步往角落中走去。
这房间角落中堆积着一层的灰尘,这些角落明显是没人走过来的,显然除了存放那件嫁衣, 这个屋子没什么作用。
脚步声接近,突然响起啪嗒一声,像是石头落地了。
这个异样让接近的脚步声停下了,紧跟着加快往远处走去,应该是去查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席墨压低声音:“走。”
一众人怎么翻窗进来的,现在又怎么翻窗户出去,落地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外面飞进来的鸟,给这石头撞下来了。”
一中年男人表情嫌弃地踢了踢地上撞得浑身是血的鸟,弯腰把那块带着繁复花纹的石头捡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村长,这——”
村长看了一眼,双眼眯起:“洗洗干净重新挂上去,一直不长眼的鸟,撞死也是提前给山神拱了祭品。”
中年男人垂着头温顺应下,当即转身去一边的池子里把手中的石头清洗干净,找了红绳重新挂上去,而那只鸟的尸体则被两脚踢到了草丛中去。
村长站在一边,看完这人做的,这才满意地带着人往里屋走。
中年男人谄媚地边推门边说:“嫁衣不可能有问题的,我每隔半小时都会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村长表情铁青,拄着的拐棍用力在地面上敲了敲:“来什么?”
中年男人不解,抬头看向被扫荡一空的房间,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们。”孙言站在时停煜一行人的身前,义正言辞:“他们几个外乡人,在这边不走丢就够好的了,怎么可能去偷嫁衣?”
院子外村长脸色铁青地看着孙言:“你是村子的孩子,那你说,不是他们,还会有谁?你来说!村中你的哪个长辈,小辈会做出这种杀千刀的事情,说啊。”
孙言紧抿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村长手中的拐棍重重敲在地上:“换句话说,你给他们带进来,有没有一直盯着他们?是不是有这种可能,你告诉我!阿成的等这场婚礼付出了多少?全村老小里里外外准备了多久,你还配她喊你一声孙哥吗?”
孙言抬起头来:“他们也是阿成的朋友,大老远地来这边,更不可能会破坏阿成的婚礼,是,我现在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阿成喊我声哥哥,但当务之急是找回那件嫁衣而不是在阿成不在的时候为难她的朋友。”
一阵阵阴风吹过,屋檐之下的红白布摇晃着,为焦灼的氛围增加了几丝诡异。
村长的气焰消了一点:“行,你有理,你来找,阿成的婚礼不可能延后,日子已经算好,随意更改,山神那边也会降下怒火,那种代价,是村子承担不起的,一村上下的命都在你手上了。”
说完,村长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前来讨伐的村民离开了这里,院子也一下空下来。
孙言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叹了口气,转身坐到石凳上:“他们不是针对你们,只是觉得这种关键节点偏偏出了这种事情,村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才这么说的,你们是阿成的朋友,这件事肯定不是你们做的,我相信你们。”
席墨给他倒了水,体贴道:“没事,毕竟我们只是阿成的朋友,不是村子中的人,被怀疑也正常,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有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尽管说就好,你最近太忙,我们好歹也能帮上一点。”
封南坐到另一边:“嘿呀,我们又不是什么小孩了,还需要你照看着,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孙言垂下眼,半晌才点了点头:“行,不过现在你们肯定是不能乱走的,村中还有些比较——顽固的,免得伤到你们,那些孩子我暂时照看不过来,晚点我送她们来这边,你们帮着照看点行吗?”
“我现在根本不放心她们再单独留在那边的院子里。”
时停煜抿了口水,视线垂落在杯中水的倒影中,一阵风过,带起阵阵涟漪。
“可以啊。”封南率先应下:“刚好这边的院子还有几间房空着,到时候收拾一下,我们照看着就行。”
孙言松了口气:“好,好,谢谢你们。”
席墨:“说什么谢,反倒是你,我们才要跟你说声谢谢,你不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我们都不知道今天怎么过去了。”
孙言弯了弯眼睛:“阿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你们确实也没拿,那更不该被污蔑了。”
他们在这里聊了会,孙言没时间了,只好匆匆说了句晚点见,就往外走。
封南支着头:“怎么看?”
时停煜:“阿成跟他的关系肯定不怎么好,至少没有他口中说得这么好。”
封南点了点头:“不然阿成早就把那群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了,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有点怪怪的。”时停煜实话实说:“感觉这里没好人,不管是人是鬼。”
席墨:“有点,不过,有一点,那些孩子在那边生存的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只是属于被圈养的祭品,现在孙言突然让这些祭品跟我们一块——”
“我们也是祭品中的一环。”时停煜抬眸接下了这句话,与此同时看到了副本剧情进度往前窜了窜。
封南敲定了最后一下:“今晚得去找阿成,不然明天我们还是被动的状况。”
时停煜点了下头:“可以,我没意见。”
萧筱也点了点头:“好。”
孙言如他所说的,在晚点的时候带着一群孩子过来了,也不知道什走的哪条小路,看样子是没被那些村民发现。
“洗漱用品什么的,她们都带上了,你们不用花心思去处理这件事的。”
孙言交代完又转头对那几个孩子叮嘱了几句。
几个孩子听完了,纷纷散开,去各个房间中休息了。
孙言看向他们:“行了,你们正常休息就好,不需要再担心她们的。”
时停煜笑眯眯地开口:“没事,我们会看着他们的。”
孙言点头:“好,那我先过去处理那件事,你们记得把门锁了,今天下午他们集中聊了下,有些人戾气太重,你们小心一点。”
席墨挑了挑眉:“行,这件事情我们还能处理的。”
孙言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才应了一声:“好,我相信你们。”
“时间对了,走人走人。”封南抱着手观望了一下漆黑的天空,扭头看向他们。
时停煜:“等等,这些人不能放任她们单独在这里。”
封南差不多能想到他想干什么:“所有的副本都不是现实,哪怕她们在这个副本活下来了,在同一时间线中,其他的玩家攻略也不会在意她们的死活。”
时停煜转身去给她们的门落了锁,手中不紧不慢地抛着钥匙:“我们尽快。”
封南嗯哼一声:“走人?”
“走。”时停煜把钥匙塞进口袋中,他还是比较理智的,这些人是无辜,但孙言还不能确定是好人,这些孩子心智不算成熟,很容易听信一些话,这把刀是双刃,锋利的刀刃很可能会对准他们。
前门走不通,只能从后面走而后面只有一半人高的洞,还是他们下午临时弄出来的,中午这么一遭,他们也早猜到晚上前门走不通。
一条鲜红的布料从屋檐落下,所有人抬头看向墙头,哪里不着调什么时候坐着一只漂亮的黑色小猫,四只白爪子的皮毛干干净净的,脖子上还带着小铃铛,眼睛绿油油的,正认真舔着爪子看他们。
在看到他们的注意力被它引过来之后,它站起身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喵呜”了一声,在屋檐上往前跑。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追?”
萧筱拔腿就往前跑。
封南扯了扯嘴角,紧跟着往前跑:“听清楚啊!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萧筱脑子卡顿了一下, 嘴上应下,脑子里这句话飘过都没留痕。
封南得到回答就行了,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浓雾四起, 铃铛声也开始变得混沌,猫的速度太快, 再加上他们对路线不算熟悉, 跑到岔路口的时候, 彻底丧失方向, 跟丢了。
时停煜停下脚步,掩住口鼻, 眉头紧皱着, 这雾来得太巧, 有种强行把他们拆散的想法,看着这是真要对他们动手了。
“小心。”
席墨出声,扭头看向封南:“绳子栓一下, 分开走,能处理好吗?”
封南拽了一段绳子给他们, 闻言哼笑一声:“这句话留着问自己,我这边反正没问题。”
席墨哼哼两声:“记住自己的话。”
封南摆摆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要走左边的路,我俩就走这边, 你们走右边。”
时停煜没意见:“行, 到时候怎么集合?”
封南:“回去, 院子里集合,在这边集合一会搞不好还得分开。”
“行, 没找到东西就回。”时停煜回头提醒一句:“今晚别贪。”
现在他们身上不止有鬼的仇恨值,还有那些村民npc的,稍微不注意, 一会直接团灭。
时停煜伸出手递到席墨的面前,任由他给自己系上,同时看了看阴森的路口:“今晚看着有点像必死局啊。”
席墨把另一半的红绳系在自己手腕上:“这样的流程再往下走,结果也不太会好,今晚早点处理完,明天还能早点回去。”
时停煜“嗯”了声,转头看向浓雾:“有点像球球,不过上次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应该是找路回去阿成那边了。”
“阿成对我们的态度很矛盾。”他沉思片刻,看向席墨:“就是那种又想对我们动手,又没有真正的布下死局,很矛盾。”
席墨:“也有可能是她的那阵营内部矛盾了,有人选择救我们,有人选择杀我们,但出面的只有阿成,再加上阿成也没有在所有人面前暴露形象。”
“不只是一个人。”
时停煜走在前面:“可是没有人能跟她一块,那就只剩下鬼了,鬼的话,她就不可能是回来乖乖结婚的,她是回来寻仇的。”
席墨手指一绕,缩短了连着两人之间的红绳,这才往下接话:“嗯,总体的大方向没错,剩下的不急。”
时停煜刚整理完思路,才察觉到手腕处有点紧,一扭头,他看到明显短了两段的绳子:“席墨你幼不幼稚?”
席墨凑过去勾勾人的手指:“我不幼稚,我这是怕我们走丢了。”
“叮铃铃——”
一阵银铃声从屋檐上响起,瞬间把他们的注意力带走。
“看来在我们这边。”时停煜抬头看着浓雾之中一闪而过的白色猫爪:“封南的第六感倒是不错。”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抬脚往前跑了。
席墨差点没跟上,被绳子拽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狭窄的小路尽头,时停煜和席墨成功堵住那只戴着小铃铛的猫儿。
小猫坐在角落里,认真地舔着爪子,非常松弛,像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不打算理会他们。
时停煜深呼吸,缓了口气:“原来,我们是被引开的。”
“小咪,过来。”
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
时停煜转过身来,有点惊讶:“阿成?你怎么在外面。”
当然是摁死我们来了,不过还是要走走流程问问。
阿成蹲下身,抱住朝她跑过来的小猫,捏了捏它的爪子:“哎,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周围冷意更深,席墨警惕地往后一退,攥住时停煜的手腕。
时停煜很确定现在这里不只有阿成一个人,还有另一个鬼,阿成明显是来杀他的,那另一个鬼就是来救人的?
世界怎么这么颠呢?
小猫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窝在阿成怀里焦躁地舔着爪子,动作把阿成的袖子蹭上去了一点。
时停煜视线飘过:“你是那山神?”
阿成疑惑了一瞬,才想起时停煜说的什么意思:“哦,开个玩笑而已。”
“你把我们引开不是为了闲聊的吧。”时停煜看着面前的人:“想说什么?”
阿成眨了眨眼,表情无辜:“你们既然能当祭品死在明天,为什么不能死在我手下?我还能让你们少吃点苦头。”
“只要踏进了村子,无论善恶,我都会让你们死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会在明天结束。”
阿成笑容依旧温柔,面对这两人,她毫不退缩。
前面时停煜还有点担心,毕竟鬼难杀,而且说不定跟副本规则有点关系。
“嗯,所以左右我们都不能选活着?”
时停煜怼了怼席墨的手臂,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之后,沉默的很。
席墨回神把一稻草娃娃塞进时停煜的手心。
时停煜扭头,瞳孔震颤:“你哪来的?”
席墨低声开口:“刚刚鬼塞我手里的。”
时停煜脑子彻底打结,靠,要干什么啊!用这个稻草娃娃把阿成砸晕吗?席墨这么相信他的准心的吗?
一下没砸晕怎么办?还有第二个吗?第二个要是空了怎么办?
时停煜脑子都快转宕机了,面上表情一点都没变:“你杀了我们可以,那十几个孩子呢?也跟着死在这场没由头的祭祀中?”
阿成嘴角紧紧绷着,冷漠开口:“她们就算活下去了,未来早就被糟蹋了,不如早点结束,只要没人从村子走出去,就不会有人再延续这里的悲剧,所有人都该死。”
她正说着,才看到时停煜手中拿着那眼熟的稻草娃娃。
时停煜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气氛一下就诡异地安静下来了,他怎么觉得拿着这个娃娃这人反而更生气了?仇恨值拉这么高真的没错吗?
“东西哪里拿的?”阿成一字一顿地开口问话,同时一颗眼球已经来到了他俩的身后。
“姐姐给的。”
席墨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阿成脸色涨红:“不许提她!”
时停煜对这种反应有点意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