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 他还不清楚,现在看到这个小球了,他反应过来, 时停煜想表达的是什么。
席墨把球装进口袋中:“那边没什么东西, 这边应该没什么东西了。”
谷乙并没有亲自处理现场, 而是让几个人来把尸体和血迹清扫干净,不存在后面再收拾现场把关键信息带走的情况。
席墨想了想, 转身看向吴灵:“你觉得谷乙真的会是凶手吗?”
吴灵不清楚席墨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是,除了他, 应该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席墨:“小镇的原住民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吴灵:“我觉得谷乙他们跟小镇的原住民关系应该算不上好。”
这个观点出来,席墨饶有兴致地看向吴灵:“为什么?”
吴灵曲起食指扶了扶眼镜,冷静道:“关系如果好的话,不存在找祁七当这个提灯人,就目前来看,祁七跟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不是小镇内部的人,什么规则不懂,让这样的人去当提灯人,还得从头教。”
“如果是从身份来看,他们要找一个陌生的人,不可能整个小镇的人都沾亲带故,不然的话,谁死了都没有提灯人,所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
席墨点了点头:“表面上的和平只是因为这边的某种限制规则。”
谷乙从最开始提起那些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神态就是烦躁,甚至掺杂了些厌恶,但又不得不去做的那种。
规则同样限制着谷乙他们。
吴灵回头看向这边:“那我们还要继续调查这边吗?”
毕竟是死了人。
席墨偏头看向窗外:“这边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运走了,知道动机的话,就好办了。”
吴灵点了点头,有点头疼:“一会应该还要走昨天的仪式。”
按照这样下去,明天也是。
而且他们见时停煜的时间在慢慢减少,时停煜的时间,不太能大幅度地搜查这边。
席墨抬头看向天上的一轮明月。
月光凉凉的照着,昭示着明日也会是一个好天气。
时停煜缓缓从将香点上,坐在软垫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吃饭也要慢慢吃,教学也是这样的,他大发慈悲地放了观众一马,没事做,很快困了。
这一盏是他的灯。
时停煜回想着谷乙说的这句话,胆大地伸手碰了碰纯白的花瓣。
很光滑,还带着点温度。
香在这里点了快两时辰了,不热都得热。
时停煜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现在离换香还有半个小时。
他站起身,重新在房间的转了转,用力一推,把紧闭着的窗户给推开了。
夏夜带着凉意的风瞬间卷走了房间里让人昏沉的温热空气。
时停煜下意识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原本还有点昏沉的大脑现在彻底清醒了,耳膜处响着自己加快而沉重的心跳声。
抛开昨天时不时见一次鬼和san值降低的经历,这个副本还是很温和的,至少目前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恶意。
时停煜手臂撑着窗台,看着外面。
还是不由感叹,这个不是很科学的循环制造出来的场景,非常真实,连同感觉也是。
时停煜无聊地伸手摘下窗缝里倔强长出的小草,好可惜哦,居然不是一款自由选择的游戏,这种程度的游戏推上市面,会大爆特爆的吧。
可惜了,这只能当一段特殊的回忆?
时停煜忽的笑了笑,他在想,人类是分不出幻象和现实的区别的,也有一种可能他现在是在做梦。
梦境稀奇古怪,为了合理化,所以弄出了这样的东西。
入夜了,还没人来找他,想来这个时间点,应该在走仪式。
共感中,他听到了熟悉的乐声,非常轻柔,带着点悲戚的情绪。
时停煜借着共感,听了会席墨那边的状况,才卡着时间起身去把香给换了。
乐声渐渐停了,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前,几秒后,门被推开。
时停煜平静地抬眼看向来人:“阿玲姐。”
程玲脸上也带上了点疲惫感:“抱歉,小七,现在才过来。”
时停煜摇了摇头:“不用说这些的,那边已经结束了吗?”
程玲:“我这边结束了,我带你过去,今天可能来不及回旅馆了,得在这边休息,席墨说你跟他住一间,你想自己住还是?”
时停煜没什么意见:“跟他一块就行,不用麻烦了。”
程玲伸手揽住时停煜,语气中难掩疲惫:“今天辛苦了,走吧,我俩去吃饭去,他们已经吃过了。”
时停煜转头看向这边:“不用先把香给熄了吗。”
程玲头也没回,抬手挥了挥:“最后一根香,都给它。”
时停煜收回视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席墨那边刚结束和吴灵被谷乙带着来到一个房间中。
时停煜抬手给他们倒了三杯茶:“喝点?”
谷乙爽快地仰头喝完这杯茶:“今天跑了一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和阿玲姐先走了,我们就住在你们楼下,有事可以直接叫我们。”
程玲也站起来跟他们道别叮嘱了一句早些休息就跟谷乙一块离开这边。
时停煜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吧。”
吴灵跪了快两小时,直接趴在桌上:“好累啊……之后不会每天都这样吧。”
时停煜抿了口水:“如果还这样,应该是的,不过出事都在下午,你们可以在外面的。”
席墨:“这样的话拿不到线索,先说说你下午遇到了什么。”
时停煜摩挲着杯壁:“现在那边守着院子,遇到个小女孩,君君,她说有人跟她玩球但是找不到了,误打误撞的跑到我这边。”
“还给我唱了歌谣。”
吴灵:“什么歌谣?”
时停煜不紧不慢地念出那两句:“怪物大大眼,听到铃铛跑跑跑,跑到角落无处跑,躲进奇怪小花灯。”
“君君说还有后面的,但那是秘密。”
席墨喝了口茶,看向时停煜:“秘密?”
时停煜点了点头:“需要我回答正确问题才能告诉我的秘密,今天的问题是池塘里有几朵莲花。”
吴灵有点好奇:“你回答了多少?”
时停煜:“372朵。”
席墨笑了笑,不置可否。
吴灵一愣:“你真数过?”
时停煜无辜:“没有,乱说的,随便试试答案。”
吴灵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认真数过答案呢。”
席墨:“那明天呢?”
时停煜:“明天的问题是关于谷乙的,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小姑娘只说了这些。”
席墨从口袋中拿出一颗小球:“你见过这个吗?”
时停煜一挑眉:“你哪里拿到的?”
席墨看着时停煜:“案发现场的角落里,吴灵找到的。”
时停煜指尖玩着这颗小球:“君君有颗一模一样的球。”
席墨:“嗯,感受到了。”
时停煜看向他,轻笑一声。
共感让他们之间的默契大大提升,甚至不太需要张口解释。
时停煜歪了歪头:“我还以为那个小孩是不存在的,看来他们已经在现场走过一遭了。”
席墨支着头:“为什么?”
时停煜看向他:“因为往我这边跑,没听到脚步声,所以以为并没有这个小孩。”
吴灵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每天只有一次机会吗?”
时停煜:“嗯,只有一次机会,之后谷乙过来把我带过来守着小花灯,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等了两个时辰吧,你们那边就快结束了,程玲过来了,之后就跟你们一块了。”
“你们那边呢?我听说不太妙。”
他指尖还在不断推着小球,在桌面上咕噜咕噜地滚着。
席墨:“我们当时跟谷乙过去,就看到一个人,身上的皮肤被强行剥下来,血肉模糊,嗯,姿势差不多,这样。”
说着,他垂下头,额头抵在桌角边,双手自然的下垂。
时停煜疑惑:“这个姿势吗?”
吴灵:“有什么问题吗?”
时停煜抬眼,语气真挚:“好正常的姿势,有点像睡觉睡一半。”
吴灵:“……”
时停煜的脑回路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席墨直起身:“正常?”
时停煜:“嗯,相比起昨天那个被强行束缚起来的,正常很多了。”
死状是有点凄惨,可是姿势不一样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停煜刚刚那句话不亚于故意勾引起别人的兴趣,然后来一句:“我不知道啊。”
吴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网冲浪第一线, 这个梗她还是知道的。
时停煜疑惑转头:“什么意思?”
吴灵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僵住,放也放不下, 笑着也不放心。
席墨也偏头看向吴灵,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哦。
吴灵手动把嘴角压下来:“什么什么, 我不知道啊, 我只是调节一下氛围,我……我不知道啊。”
时停煜转头看向席墨:“什么意思。”
席墨眼睛都不眨:“睡觉的意思, 我跑了一天了, 很累, 要睡觉了。”
说着,他看向吴灵。
吴灵了然,迅速站起身把椅子放好:“拜拜, 我也好累,要去睡觉。”
说完, 她恨不得两驱变四驱,循环就该发明个按钮,一按就能直接原地离开的按钮, 她再多跟这两人待一会, 她出循环就能考公上岸。
房间中只剩下席墨和时停煜。
席墨喝完杯子中的水:“今天你好像有点困。”
时停煜挑眉:“共感这个也可以吗?”
席墨认真地开口:“我比较高级。”
时停煜伸手在席墨面前晃了晃, 确认对方的意识正常,这才开口:“太累了就去睡觉吧。”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点什么:“你休息, 不犯法。”
席墨支着头看向时停煜,语调散漫:“那你现在休息,还死刑吗?严于律己哥。”
时停煜神色平静, 重新给席墨倒了一杯:“死刑哥,睡觉了。”
席墨笑着站起身,脱下外套挂在一边:“学长,需要我给你暖床吗?今日暖床服务免费。”
时停煜歪了歪头,认真看着席墨的这张脸:“我专门判你这种小鸭子。”
席墨“哦”了一声:“那我免费。”
时停煜:“……睡觉吧。”
席墨笑着躺上床,留下外面这半张床。
时停煜坐了一会,平躺上那半张床,盯着天花板:“今天你们遇到刘暖了吗?”
席墨背对着时停煜:“没有,今天晚上正常走流程也没看到。”
时停煜:“那就是没进祠堂,外面有什么?”
席墨沉默了会,漆黑的环境中,时停煜清浅的呼吸声一点点敲在他的耳膜上,异常清楚:“不清楚有什么,不管他们。”
说完,他等着时停煜的回答。
时停煜呼吸已经清浅平稳了,根本就是睡着了。
夜晚聊天需谨慎,不然人家都睡着了,他还在这里等着呢。
席墨认命地转过身,把薄被给时停煜盖上,视线略过他手上的那道疤,愣怔了一瞬,放缓动作,靠近他躺下。
潮湿的大雨不要命地冲刷着所有的建筑。
年幼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淋着雨往前走,身上到处都是伤,孤身走了很久很久,走进一处破败的楼中。
老旧的楼房,没有电梯,摔得一身是伤的孩子在走入楼中后,脚步反倒慢了下来,脸上有点纠结,小心翼翼地伸手拧干衣角。
手心摔得都是伤口,不合身的衣服根本挡不住。
雨太大了,衣服湿透了。
孩子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伸手推开那扇破旧的门。
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
孩子似乎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只是继续安静地带上了门,最后脚步停在了那间小小的卫生间内。
卫生间内充满刺目的血色,一个看不清身形的清瘦女人倒在那边,生锈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的淌着水,鲜血混着水从卫生间的地漏里全部淌下去。
身体是刺骨的冰凉,意识逐渐混沌。
时停煜猛地坐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周围依旧是浓重的黑。
他抿着唇,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点开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两点钟。
席墨翻了个身,伸手揽住时停煜腰身,凑上去蹭了蹭,意识还有点迷糊:“睡觉,小时。”
时停煜握着手机的手猛地僵住,缓缓低头看向席墨。
席墨身体也僵硬了一瞬,揽住时停煜腰身的手慢慢松开:“别闹,已经喂过猫粮了。”
声音很沙哑。
时停煜身体放松了一瞬,哦,席墨在说他家的那只猫儿,不愧是小猫,他太紧张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太做过梦,更何况是这种。
梦中浓重的血腥味,破旧的出租屋,剧烈的大雨,身上的伤。
时停煜曲起腿,不适地背对着席墨蜷缩起来,好奇怪的梦。
早上八点钟,席墨伸手试了试时停煜的额头温度,嗯,正常。
两点之后,时停煜陷入梦魇,整个人一点都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了一下,一个小时闹他好几次。
察觉到触碰,时停煜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人。
席墨晃了晃手:“律己哥,你晚上睡觉怎么这么不安稳?”
时停煜掀开被子,这一个晚上,噩梦一箩筐,总共一个梦,断断续续地拆成好几部分折磨他。
席墨坐在一边,看着时停煜。
时停煜坐在床边,垂着头,呼吸还有点急促,显然是没完全从梦魇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席墨先出去洗漱,把空间留给时停煜。
时停煜伸手插入头发中,把略长的发丝捋开,薄唇紧抿着,起身去卫生间。
席墨掀起眼帘看了眼因为睡不好而低气压的时停煜,伸手把未拆封的洗漱用具递给他:“你知道你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什么吗?”
时停煜仰起头,看向席墨,手上拆着牙刷,歪了歪头。
席墨笑了笑,弯腰吐出牙膏沫沫:“像只自己睡不好还要挠别人出气的小主子。”
时停煜垂下眼给自己挤牙膏,自动把席墨跟陈最划在了一起,嘴上没把门的,喜欢开玩笑,但是不坏,总结就是可以交流但效率不高。
“新中国没有奴隶。”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开始刷牙。
席墨笑了笑,伸手揉了一把时停煜的脑袋,在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意满离。
时停煜盯着镜子,镜中的他神色很平静,就是没睡好,有点黑眼圈。
谷乙招呼着席墨和时停煜一块去吃早饭。
吴灵顶着俩黑眼圈看向时停煜,有点惊讶:“祁七,你也没睡好?”
席墨饶有趣味的开口:“是啊,祁七闹觉闹了一晚上。”
时停煜抬手把筷子递给席墨:“我睡姿的确不太好,不过听岑老板说房间的窗户修好了,昨晚没睡好,今天要回去休息一下吗。”
听到时停煜的话,谷乙关切地看过来:“没休息好吗,一会我要去旅馆拿个东西,你跟我一块回去,刚好还能休息一会。”
席墨沉默了。
吴灵笑得手都在抖,筷子都快握不住了。
席墨在这里炫耀个锤子呢,谁理会他呢,本来还能跟学长睡一间房间,现在好了,直接分房。
笑容还没压下去,手边就多了一杯水。
吴灵转过头看向席墨。
席墨异常平静:“喝点水,别呛到了。”
吴灵尴尬地笑了笑:“今天的天好蓝,早饭也好吃。”
谷乙一歪头:“这边都是预制包子,应该没有岑老板做的好吃吧。”
吴灵咳了咳,声音越来越低:“难怪,难怪呢……”
她现在挖一个城堡把自己埋进去,还来得及吗?别把她当日本人整啊。
时停煜镇定地吃着早饭,根本没管这边,一会他还得去守着小灯,哪里都去不了,顺便想想君君会给什么什么问题。
现在玩家已经分成了三组,席墨吴灵,时停煜,刘暖和谢舸。
时停煜分析着这边的状况,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刘暖和谢舸也不是傻的,在外面转悠转悠的,大概率是外面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砸时间进去调查。
想到这里,他看向席墨:“席墨你今天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昨晚没睡好。”
席墨抬眼,对上时停煜。
时停煜端起杯子,自然地在席墨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下午再过来,一块帮忙,不然下午你睡着了,还可以偷懒。”
席墨明白时停煜的意思,转头看向谷乙:“乙哥,一会我跟你回去吧。”
谷乙欣然应下:“可以。”
吴灵看了看席墨,又看了看时停煜,她也要跟着席墨回旅馆睡觉吗?
席墨看向吴灵:“你昨天也没睡好吧,跟我回去休息一会?”
吴灵连忙点头:“好的,我跟你回去。”
说到这里,程玲看向时停煜:“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时停煜摇头:“不用,能保持清醒。”
他说的是一会守小花灯的事情。
程玲也没坚持让时停煜去休息,这边的确需要他:“好,那你跟我走吧。”
今天是守着谷乙说的那盏属于他的灯。
程玲指了指一边:“守着灯不用一脸严肃的坐着的,只需要定时换香就可以了,喝水,吃东西,打游戏都可以,只是不要忘记。”
她还记得每次她过来的时候,时停煜每次都一脸认真地坐着,像是在守着什么特正式的东西,该说真是个乖宝宝吗,让守着就乖乖守着,很让人放心。
时停煜重新坐到矮桌面前,熟稔地点了香,再点开直播弹幕,露出一抹轻笑。
“大家上午好。”
时停煜关掉弹幕, 逻辑清晰地开始今天的讲解。
只要他输入的频率够高,就能得到被驯服的观众, 再加上时停煜还会时不时地给把糖。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或者说, 他很清楚目前直播间的观众对他的期待感,要从数量这么庞大的直播间中脱颖而出,得智取。
时停煜垂下眼睫, 他需要赚很多积分。
想着,他点开弹幕随手刷了一个福袋。
这次依旧是总共50积分, 一共10个福袋。
面对控诉,时停煜也只是露出个无辜的笑容:“我真的没有积分了。”
分赃的那两千块积分,都还没和他熟悉起来, 就得被迫拿出来发福袋。
时停煜觉得心好疼心好疼, 但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就坐实他很抠了。
另一边。
吴灵犹豫了一下:“你们两个偷偷合计了什么?”
席墨有点讶异:“你看出来了?”
吴灵沉默,慢慢开口:“其实, 我的智商也不算低的,而且,祁七暗示的挺明显的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代表走一路了还反应不过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还带上了一抹幽怨。
席墨看向吴灵,慢悠悠地开口:“我还以为这是我跟学长的默契~呢。”
吴灵瞪大眼睛,看着席墨。
靠,这题是考公题,不是正常的题目。
一条转账积分通知跳了出来。
吴灵嘴比脑子快:“是的!我不知道。”
席墨满意点头:“走吧,我们去找找刘暖他们。”
吴灵:“金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席墨偏头看向吴灵:“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吴灵撸起袖子:“我们要去干什么。”
五分钟后,吴灵看着席墨轻车熟路地把窗户弄坏了。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灵魂在震颤。
原来窗户坏掉的原因是这样吗?千算万算,算不到是席墨动的手。
“喵呜!”
玉儿从高处一跃而下,踩在席墨的鞋上,仰着脑袋喵了一声,像是在控诉席墨的罪行。
“嘶。”
席墨弯腰捞起猫来,轻轻捏着猫爪。
玉儿乖乖的让席墨抱着,圆圆的猫眼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有苦不能说的委屈感。
“好了,去吧,今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要提醒他一下哦。”
席墨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句话,把玉儿放下。
玉儿原本还高高翘起的尾巴现在落下了。
这一通操作下来,吴灵也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席墨,你真的是69级?”
席墨抬眸看向吴灵,等着对方开始展露警惕地情绪了,才笑道:“当然,我真的只是69级。”
吴灵表情放缓:“哦,这样啊,难怪那么贵的断契,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用上去了,不过,你的等级应该看的出来那些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那些东西是不值钱,但抵不住时停煜蔓延信任的看着他的时候暴涨的情绪。
席墨没回答。
吴灵还是不理解:“那不是有其他便宜的道具吗?”
席墨面不改色:“没有断契帅。”
断契帅是真的帅,就一个字装,但是这个东西是类似因果律的道具,用在这里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
那个副本的npc要是知道自己花心血搞出来的断契就是这么用的,指不定得诈尸爬出二里地。
吴灵默默转身,背对着席墨。
席墨:“怎么了?”
吴灵语气冰冷:“不跟肆意挥霍的人说话,让我静静。”
不会再开心了,至少今天不会再开心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抱着猎奇的心点进一个C级副本中,然后走上了这条痛苦的道路。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现在就要回去弄死那个点开副本的自己。
席墨看了眼时间:“十点半,走吧。”
吴灵收拾好情绪,问出一会的计划:“那我们现在怎么知道刘暖他们在哪里?”
席墨轻笑声:“我们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
吴灵:“钞,钞能力?”
席墨整理了一下被玉儿弄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开口:“大脑还有待进化,加油。”
加油两个字,言辞恳切还真挚。
吴灵:“……。”
循环不太赞成纯靠道具钻空子通关的,真要这样,除了砸很多很多的积分或者加大副本难度,没有任何好处。
这是为什么那些大公会带新人的时候,派出的人大多是刻意压着等级的优秀老玩家,等级不高,但能力非常优秀。
这个副本原本就因为席墨的加入而升级了,他再乱用什么道具扰乱副本秩序,那他们就真的遭老罪了,准确来说,是时停煜就要遭老罪了。
席墨收拾好东西往下走。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奇怪的塔。”
席墨给出了答案。
刘暖他们不可能乱串,想来想去,除了祠堂,还有剧情点的就只有那边了,小镇不大,行程什么的挺好猜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前几天那座死气沉沉的小镇好像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还有几个孩子在路上跑来跑去玩球。
一派祥和的场景。
小路曲折向上,杂草疯长,点点水珠从锋利的叶片上划过掉落。
吴灵这次学聪明了,从角落里翻出棍子递给席墨。
席墨一挑眉:“学聪明了?”
吴灵为自己正名:“本来也不笨。”
席墨想了想,脚步突然停住,看向吴灵:“你现在还怕蛇吗?”
吴灵声音都有点抖:“有……有一点。”
席墨顿了顿,突然开口:“你现在去我房间从背包里找一件黑色的外套送给祁七,这件外套的袖口有金色的纹路,衣服口袋里有我要给祁七的东西,你现在过去拿,再去祠堂。”
“祁七那边刚好结束,你打个电话联系他,让他来接你就好,我这边也花不了多久时间。”
“这边,这边有蛇?”
吴灵边说边往后退,远离这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声音都有点抖。
席墨回头看了一眼:“那你先回去帮我给祁七送个东西。”
吴灵脚步生根,一步三回头:“我,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席墨笑了:“我都不可以,你可以?”
吴灵脚下步子加快,她从此要成为一个冷酷的人。
席墨偏头掀起薄薄的眼皮,冷淡地看向隐藏在一众杂草中缓慢蠕动的黑蛇。
黑蛇绕着一棵树,朝着席墨的方向缓缓吐着蛇信子,在捕捉擅长者的气息。
席墨歪了歪头,轻轻松松地把这条蛇从草堆里抓出来。
漆黑的蛇身体缠绕在席墨的手腕上,那双竖瞳却罕见的多了几丝恐惧。
席墨右手松松地握在蛇身七寸的地方,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条蛇。
这个东西肆意在时停煜身上留下了自己难闻的味道。
席墨左右随手把这条蛇放到回去,拿上棍子往上走。
“咚咚咚。”
席墨沉稳地敲开那扇老旧茅草屋的门。
敲完,他收回手,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外,保持着每三分钟敲一次门的频率,敲了三个小时,里面才传出点响动。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打开了门。
席墨露出个标准的笑容:“老婆婆,我需要钥匙。”
他在这里倔强的敲了半个小时的门,就为了要一个钥匙。
那双浑浊的眼睛倒映着席墨的身形。
老婆婆缓缓收回视线,往里面走:“年轻人,做事不要太贪心,最好先想想自己能不能受得起再次失去的后果。”
席墨身形挺拔,平静的站在门外,眉眼微挑着,嘴角勾着一个笑容,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多余的情绪。
席墨接过钥匙,礼貌地开口:“谢谢阿婆。”
转身之际,他偏过头,眸光漠然:“贪心?我可不觉得。”
老人浑浊的眼中多了几丝茫然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这片生活了十多年的破败小屋中,她的职责还没完成,还要守在这里,很多很多年。
“嗯,你先等等,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