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煜嘴角抽了抽:“我……我怀孕?”
他木着脸,转头看向席墨,他要得到一个答案,不是他真的特别像女生吗?
他哪里像能生孩子的样子?
席墨抱着手,考究的视线还真的落下,看着时停煜的小腹:“怀孕了?”
时停煜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席墨。
席墨单手握住,带着抹轻松的笑意:“别动怒啊,欺负我不如问问她?”
说着,他看向吴灵,眼中带上了点警告的意味。
吴灵背后一凉:“没,我就是看你刚刚干呕,开个玩笑,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时停煜慢吞吞地收回手,语气平静:“是吗,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吴灵连连点头,生硬地把话题转开:“哎呀,今天的太阳真耀眼,小花也那么绿。”
绿你个大头鬼,花为什么会是绿色的?为了哀悼她的死期吗。
吴灵流泪猫猫头.jpg。
席墨轻松把话题转开:“对了,你下午要去干什么?”
时停煜:“程玲有事找我,应该一会就到,你们呢?”
席墨:“跟你一块。”
时停煜不置可否。
他现在也不清楚目前的走向。
古塔,蛇,八卦阵的祠堂,诡异的莲花,引路灯,大雾和莫名惨死的人,这些之间暂时不能构成很强的链接。
说曹操曹操到。
时停煜听到熟悉的铃铛声从长廊尽头响起,很沉稳的步伐,就像当初带着他走过那条幽暗的小径。
程玲笑了:“原来就在这里啊,我还专门绕远了一圈找你呢。”
时停煜自然地接过话:“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程玲:“小乙说你没走不远,我想着刚好我吃完饭在这边消消食,也刚好找你。”
席墨上前一步:“阿玲姐,我们今天下午也能跟着你吗?”
程玲有些意外,但看到席墨跟时停煜站在一块,才明白,温和地开口道:“当然可以啊,本来也想麻烦麻烦你们的。”
吴灵:“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就是过来帮岑老师的。”
程玲抬手招了招:“那,来吧,今天的任务可是很繁重的。”
时停煜的视线落到程玲身上,她换了身衣服。
素白的衣服上带着点繁复的花纹,在袖口,领口,裤腿处,这一点点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时停煜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平静地跟着一块往前走。
席墨也扫了几眼,意识到什么,一转头。
吴灵的眼神有点空洞,死死盯着程玲衣服上的花纹,手腕缓缓抬起。
他刚想行动,就看到一只清瘦细白的手抬起来,衣服随着动作上移,露出那串隐藏的小铃铛,紧接着按住了吴灵的手。
铃铛晃动,带起一串清脆的声音。
吴灵猛地回过神来,很快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什么境地,转头对上时停煜的视线。
时停煜朝她点了点头,就收回了手。
手腕上那点冰凉的感觉在炎炎夏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那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耳边。
吴灵眨了眨眼,刻意移开了视线。
走了十多分钟,程玲抬手推开一扇院门。
四面的长廊阴影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撑开的素白伞,最中间摆着画满红符的白纸,全部被阳光照着。
程玲回头看向他们:“这些还在晒,一边有已经晒好的,这个不难,一会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很简单的,我提前折过折痕。”
说着她带着这行人走到墙边,伸手拿起长条状的符纸按照折痕贴在伞面:“一个面贴四张,不要贴多,我后面会检查的哦。”
吴灵提出了疑问:“阿玲姐,今天怎么又是你。”
程玲叹了口气,双手一瘫,语气无奈:“我也想问,为什么又是我呢?因为昨天出事了,所以今天还得我来,凶手还没找到呢,不能再出事吧。”
时停煜走到一边对着这把伞摆了摆位置。
程玲伸手把时停煜捞走:“你今天的任务不是这个。”
时停煜快走了几步跟上程玲的脚步,乖巧地开口:“阿玲姐,那我要做什么?”
程玲带着时停煜走到阳光底下,从那边拿出笔塞给他:“蹲一下,我教你这个。”
今天的阳光很强,照在时停煜的侧脸,常年不见阳光苍白的肤色白的发光,长睫微微垂着,认真观察着程玲的行笔走向,力道。
他不太清楚这些符篆是什么意思,好在记忆力不错,能快速记清楚这些。
一张符,程玲的动作刻意放慢,用了两分钟。
程玲看向时停煜:“怎么样?”
时停煜握紧手中的笔,沾了点红色的墨水,落笔开始画。
不过他的速度很快。
程玲竖起大拇指,有点惊讶:“很棒啊!悟性很高,之后有这方面的发展进度吗?”
时停煜轻笑一声:“没错就好,我们要画多少?”
程玲指了指铺满青石地面的纸:“画满这些应该就可以了,伞要求的数量没有小纸船要的多。”
时停煜一挑眉:“那今天的活不算重。”
程玲接了一句:“我今天早上四点钟来这边画的,抽空去看了你一眼。”
时停煜默默收回自己的话:“阿玲姐真负责。”
程玲:“好了,这边交给你练手,我从那边开始,有事晃晃铃铛,我来解救你。”
后半句话带着点俏皮的意味,一时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一会真的会遇到什么。
时停煜神色平静地点头应下,握着笔开始继续画。
在画了第十个后,时停煜大概知道为什么要在太阳底下画了。
这笔不知道用的什么,只要握在手中,遍体生寒,这种冷冽感顺着指尖很快传遍全身,体温高速流逝着。
时停煜不适地扯了扯衣服,妄图留下一缕温度。
明明身在光照下,他却觉得周围都是雪。
耳边程玲的那句话响起:有事晃晃铃铛。
右手腕刚想动的时候,时停煜的视线落在那道陈旧的疤痕上,混沌的脑海突然清明了不少。
目前的状况,san值没有提醒,那就很可能是一种内心的映射。
时停煜垂下眼,强行控制住发抖的手画下繁复的符文。
所有恐惧源于内心对未知的一种不确定和想象,解决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办法。
将未知变成可知。
时停煜握紧手中的笔,缓缓呼出一口气,脑海中对这些东西认知开始变得有序,像是一次大洗牌。
可知的,就是可攻破。
他想起封南对他说的那句话,概念神。
存在即可救。
所以面对未知的时候,不需要慌张。
至少没有到刚刚难以忍受的状况。
时停煜缓了口气,揉了揉手腕,在虚拟屏上挂上新的公告——坚定可知论, 抵制不可知论。
弹幕卡顿了一下。
【那您在干什么呢?】
【把笔放下再说话,行嘛?】
【不会不敢放吧。】
时停煜抬眼看向面前的东西, 根本没有被激怒, 只是稳稳地继续写着剩下的符篆。
弹幕还在刷着, 时停煜被吵到视线了, 就给关了。
自证什么的,让他来给, 没必要。
肩膀带动手臂, 稳稳落笔。
写到肩膀发麻, 时停煜肩膀被人拍了拍。
“先去休息会。”
程玲弯腰从时停煜的手中接过那支笔:“剩下的不多,我来就好。”
时停煜揉了发麻的肩膀,回头望向很多很多的白纸:“我帮你, 会快一点。”
程玲噗嗤一声笑了:“之后几天,你有的忙的, 不用着急一时。”
时停煜眨了眨眼:“那今天是今天,之后是之后。”
程玲垂在身边的手攥紧了一瞬,然后笑了一声:“好。”
席墨拧开水递给程玲和时停煜:“不热吗?”
指尖触及时停煜的手, 很凉, 根本不像是太阳底下晒着的感觉。
席墨了然, 视线从那堆符纸上扫过,面不改色:“你们先休息休息吧, 不急这一会。”
程玲接过水,并不打算现在就休息:“那边快结束了,祁七, 你帮他们弄这些吧,一会我过来帮你们一块,早点结束。”
时停煜也没再坚持:“好。”
一下午时间,他们四个人真就把数量繁多的纸伞给弄好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边的阴影中。
下午六点钟,太阳还没落下去,祠堂内的温度倒是下降了几度,吹进来的风也很凉快,没有一点闷热感。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程玲偏头看过去。
谷乙一脸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程玲说:“又有人出事了。”
时停煜跟席墨对视了一眼,又出事了,这次还在祠堂吗?
后面的几句话,谷乙并没有故意压着声音:“在祠堂偏宅那边,跟昨天出手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程玲的表情正经起来,用这边的方言说了句什么。
谷乙点了点头:“好。”
说完,程玲快步离开这边,并没有管席墨他们。
谷乙露出个抱歉的笑容:“祁七,今天晚上可能还得麻烦你了,席墨你们暂时也没办法离开祠堂了,至少要等到明天。”
时停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需要我去看着那盏灯吗。”
谷乙:“嗯,阿玲姐会去找你的。”
时停煜向前一步已经准备动身走了:“哪个房间?”
“我带你过去。”谷乙说着看向席墨他们:“你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还是跟我过去?”
席墨:“跟你过去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吴灵没意见,附和了一句。
时停煜能闻到谷乙身上有一种很浅淡的血腥味,想来应该是近距离接触过现场,又跑到这边来,路上风吹散了不少。
阵阵风吹进来,掀起那些垂落在伞摆弄的纸条,带动着诡谲的红色符文飘荡着,又恰好这个时候的云遮住了太阳,温度好像在这一瞬间降了下来。
凉爽湿润的空气带着点血腥味,攻击性十足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时停煜能闻到,席墨和吴灵自然也注意到了。
谷乙很快安排好流程,他先带席墨他们去现场,然后回来带时停煜去找灯,主要是这边的伞还需要晾一会,时停煜就是最好的人选。
身边人走后,时停煜坐在大门边,将整座院子的景象揽入眼中。
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过san值降低的表现,除了被甩的那一下,到现在为止,脑子都很清明。
时停煜抱着手,看着那些随风舞动的纸条,意识渐渐飘远。
这些东西真的能把已逝之人的魂魄招引回来吗?
小船,伞。
完成一样祭祀用品就会死一个人吗?
昨天完成了数量这么多的小船,引发的是一个人被煮熟了。
今天执着了扇,那今天的死法又会是什么?
时停煜指尖不断敲着自己的胳膊,思索着目前的状况,之后祭祀的物品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停止准备的。
按照现在的进展,七天,七种祭品,那至少得死七个。
突然,一种恐怖的想法浮现出来。
祭品可以是小镇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们。
他暂时不会成为祭品,连带着席墨和吴灵这几天不太会出事,那刘暖和谢舸呢?
不对,他也可能会是那个祭品,但至少暂时不会。
“咕噜噜。”
小球滚过来,撞上门栏。
时停煜回头看过去。
一个身穿素净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一边,并没有擅自靠近这边,可能是因为一院诡谲的红符,也可能是因为时停煜这个奇奇怪怪的人坐在这里。
滚过来的小球是个半透明的胶质弹性球,不大。
时停煜垂下眼看看这个小球,又看了看那站在边上不靠近的孩子,才慢慢把球捡起来,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颗小球并没有被直接还回去。
时停煜依旧坐在门栏边,只是调整了方向,面向那个小孩,朝她招了招手。
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哒哒哒地迈着小步子来到时停煜的面前,朝他伸出手:“哥,哥哥,我的球。”
时停煜回头看了下一院子的伞,球在手中转了转,并不着急给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球?”
他的声音很温和,亲和力很高,小孩很快放松下来。
“我叫君君,爸爸妈妈很忙,让我一个人玩,刚刚有个小孩让我跟他一起玩球,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了,哥哥有看到他吗?”
时停煜把手中的球递给她,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那君君现在要去哪里呢?”
君君有点纠结地看着手中的小球,又看向面前的漂亮哥哥:“哥哥,我……没人陪我玩了。”
这句话很轻,却在时停煜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
时停煜轻笑一声:“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只有你一个小孩?”
君君用力点了点头:“别人都离开了,现在这里只有君君一个小孩了。”
时停煜弯了弯眉眼:“哥哥现在还有事,不能离开这边,不能离远,我们先在这边玩,好不好?”
君君小脸上扬起一个纯真的笑容:“那明天呢?哥哥还会来找君君玩吗?”
时停煜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不过我这几天都会过来,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跟你一块玩。”
君君追着小球跑,时停煜依旧坐在大门边,看着她在阳光和阴影下追着小球跑,身后是背风扬起的红色符篆。
一门之隔,异常鲜明的对比。
时停煜看向面前的小女孩,轻声开口询问:“家长说这边不能进去吗?”
君君抓住乱跑的小球,对着时停煜用力点了点头:“嗯嗯,妈妈说不能走进这边。”
时停煜自然地开口:“为什么?”
君君开口:“因为这边关着很可怕很可怕的怪物,走进去就会被吃掉的!还专门吃小孩子。”
“但是哥哥没关系,哥哥不会被怪物吃掉。”
时停煜一愣:“为什么?”
君君上前拉住时停煜的手腕,露出那串铃铛:“哥哥有这个,就不需要怕怪物了,怪物讨厌铃铛,会跑快快,躲起来。”
时停煜视线落在手腕上的铃铛上:“那怪物会跑去哪里?”
君君歪了歪头,认真的看着时停煜像是确定时停煜真的不知道,这才开口唱着一首很奇怪的歌谣。
“怪物大大眼,听到铃铛跑跑跑。”
“跑到角落无处跑,躲进奇怪小花灯。”
“……”
君君只唱了两句,没唱下去了,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时停煜。
时停煜没等到后面的内容:“剩下的呢?”
君君握紧小球,认真地开口:“后面的是秘密,不能随便说的,这是妈妈告诉我的。”
“那怎么能告诉哥哥后面的内容。”
时停煜从君君手中接过那颗小球,声音很温和,手中左右摆弄了一下小球。
君君想了想:“哥哥回答对君君提出的问题问题,我就可以告诉哥哥。”
说着,君君竖起一只手指:“哥哥每天只有一次机会哦,君君会等你,哥哥今天也有机会哦,要问试试看吗?”
时停煜点了点头:“那君君问吧。”
君君笑着开口:“池塘里面有多少莲花?”
时停煜想了想,表情不变:“372朵。”
君君的笑容淡了点:“哥哥回答错了哦,今天不能告诉哥哥。”
时停煜情绪没变,他本来也不知道一共几朵花:“那明天的问题有提示吗?”
君君垂着脑袋,小手攥着衣角,语气很纠结:“可是……可是不可以的。”
时停煜语气依旧温和:“可是哥哥猜不出来会很伤心的。”
君君好不容易想清楚了,才抬起头:“好吧,那只能一点点哦,明天的问题是跟小乙哥哥有关的。”
时停煜掩下神色,把球递给君君:“给你啊。”
君君拿回球, 就跟时停煜道别,准备离开这边了。
时停煜看着君君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边有怪物, 怪物会怕铃铛,躲在角落里, 跑不掉, 所以躲在小花灯里面。
后面的内容会不会是怪物去哪里了?
那会不会是怪物杀了人?
想到这一点, 时停煜点开直播间弹幕, 重新更新了一下公告。
刚刚他好不容易教导好的观众,不能听这种东西。
哪来的怪物?没有怪物。
时停煜做完这些, 满足地欣赏了一下弹幕的怨气, 这才关掉虚拟屏, 调整坐姿,继续看那一院子的纸伞。
太阳已经慢慢落下去,夕阳拉长时停煜的影子。
时停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冷宫里的妃子, 在等待皇上的临幸?
陈最之前在他鸽了好久直播的时候,天天打电话, 每天不一样的话术,今天是老公不回家,明天是冷宫里的妃子, 后天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吵的他那几天满脑子都是各种梗。
以至于开播之后, 观众得到了一个平静玩梗的主播,陈最为此还觉得特骄傲, 然后孔雀开屏似的在他面前转了整整两周。
虽然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好像被陈最带歪了一点点。
时停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之后才坐直身体,转头看向谷乙。
谷乙呼吸有点喘:“抱歉, 那边的事情有点变故,我才过来。”
时停煜站起身,拍干净身上沾上的灰尘:“现在就过去吗?”
谷乙表情郑重起来:“这两天可能都得麻烦你了,阿玲姐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拜托你的。”
时停煜平静:“我知道的,能帮上你们,我很开心。”
谷乙脸上浮现出一点疲惫感:“谢谢。”
说完,谷乙拿出锁,把这一院子诡谲的伞给锁在门内。
时停煜脑海中还是君君说的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好像不会被锁起来,会到处乱窜。
那香点给谁的?怪物还是小灯?
带着铃铛守小灯,是担心借铃铛把怪物封锁在灯里面,不让它跑出去?
不对,一个副本中不可能出现单独的元素,那大雾是什么?
大雾带来了疾病,所以有了小灯。
无数问题涌了上来,塞满大脑,突突的疼。
时停煜抬手揉了揉额角,借此缓解一下。
谷乙转头看向时停煜,关切地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时停煜:“没,就是在想,为什么要守着小灯。”
谷乙闻言,思索了会:“因为之前有过灯失窃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传说,至于每半个小时点一次香,也是在提醒守灯的人不要睡着而已。”
“……”
时停煜沉默了,居然是这种朴实无华的理由吗?
他无话可说。
谷乙倒是笑了出来:“你想成什么了?”
时停煜似是无意的开口:“灯里面有怪物,怪物很饿,需要每半小时上一次香,喂养它。”
谷乙神情不变:“哪有这么怪物啊,都是家长骗小孩玩的。”
时停煜:“是嘛。”
谷乙点头:“嗯,就是家长骗小孩快点回家的话术而已,跟外面的那种大灰狼故事一样的。”
时停煜轻笑一声:“我都被骗到了,效果还是挺显著的?”
谷乙:“这倒是,不过也情有可原,你们不了解这边的状况嘛。”
这一次走的地方跟之前的不一样了,目的地也不一样。
这灯到底有多少?藏在哪里,怎么感觉到处跑。
光他守这个灯就去过三四个地方了。
谷乙看出了时停煜想问什么:“灯每个地方都有,其他地方有人守着,最重要的还是得你来守,因为这盏灯,是你的。”
时停煜脚步一滞,看向前方。
谷乙伸手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空荡荡的房间正中摆放着正红色的矮桌,上面放着一盏纯白的花灯,花灯前是纹路繁复的香炉,一边放着一袋未拆封的香。
时停煜收回视线,面上波澜不惊:“我的?”
谷乙点头:“是的,也就是你之后需要提的那盏灯,这几天你上午需要守着的东西就是这盏,这盏灯也不会被其他人用。”
时停煜走上前,指尖在柔顺的花瓣上拂过:“白色的花灯,阿玲姐说是送魂魄的。”
谷乙:“嗯,所以给它换香的时候要稍微注意一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晃晃手腕,听声音,铃铛声会让你保持清醒。”
“当然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先陪着你,等你上手之后,我再走。”
时停煜轻笑一声:“相信我啊,我能处理好这些东西,你先去处理那边的事情吧,不然就阿玲姐一个人。”
谷乙看着时停煜澄澈的眼睛,最后还是应下了:“好的,这边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你睡会。”
谷乙说完就出去了,顺手把门给带上。
窗户是紧锁的,而且还有点坏了,从里面推不开,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时停煜收回手,在这边逛了一圈,发现这边就真的只有这张矮桌,没有其他的东西。
太阳下山了,屋内有点冷。
他转了一圈,来到矮桌边直接坐下,手中晃了晃火柴盒,听着里面的响声,不紧不慢地点燃了其中一根香插进去。
紧接着熟练地点开直播弹幕。
这不怪他,他真的是没想到这一个副本就能超额完成教学任务。
谁知道那边发生了问题,他就被赶到这边来守着小灯了。
弹幕也开始抗议了。
【不会吧不会吧,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不知道说什么可以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哥,给你打赏积分,别说话,别说话。】
【祁七!闭嘴啊啊,再说那些人都听不懂的话,你这张脸都拯救不了你。】
时停煜指尖停顿在这条弹幕上,放松地支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轻笑了声,哄小孩一样的语调:“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尾音往下压了压,像是有点委屈。
弹幕停滞了一瞬,同样的id打赏积分到本次直播的榜一。
ID也马上改掉了——祁七的狗。
时停煜轻笑了声:“那我上午讲到哪里了,现在我们继续。”
弹幕很快就有人接上了进度。
狭小的昏暗的房间,一个穿着涂鸦黑T恤的红发少年手指顿住,敲下回车键后,自暴自弃地躺在宽大的电竞椅里,抬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靠,鬼迷心窍了,他在做任务!做任务,为什么要认真听这人讲的什么鬼课,还砸了三十万积分进去。
一定是正常开销,正常开销。
他焦躁地咬住左手指尖,右手在电脑上飞速给置顶的人发消息。
“报销报销三十万三十万!”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陆知烦躁地把自己丢在床上,满脑子全是时停煜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才不想看这人呢,要不是赤日开钱让人挖人。
谁没事盯着一个新人看啊。
半晌对面才弹出个消息:“没让你打赏,公会不报销。”
切,不报销就不报销呗,区区三十万积分而已,又不是出不起这积分。
妈的,他怎么会鬼迷心窍给这个又抠门又无聊的男的打赏这么多积分?
这人除了脸好看点,声音好听一点还有哪里好?
不行啊,他声控,手控。
陆知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来回滚动着,脸憋的通红,都是这人先勾引自己在先,不然他不会莫名其妙地刷三十多万的积分的。
反正下个副本他就能去挖墙脚的,到时候,他一定!
陆知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满脑子是那人的手,遭老罪了,真的遭老罪了。
“这次下手这么狠。”
吴灵说着,想起刚刚的画面,忍不住背后一阵发凉。
在卧室里,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坐着,身上的皮肤全被扒的干干净净的,鲜血淋漓,血腥味浓重得让人作呕。
席墨脸上严肃起来,没接话。
这种程度已经不算是正常的杀人了,而是有仪式感的杀人,好像在报复什么,这是有顺序的?还是单纯的准备祭祀。
谷乙他们想做什么?
席墨转头看向那边的院子:“明天还会有人死掉,但摸不清是谁,怎么死。”
吴灵很快get到席墨的意思:“你是说,他们在准备点什么?”
席墨点头:“如果说昨天只是因为仇杀,那今天这种死亡方式绝对不会是单纯的仇杀,把一张人皮完完整整地扒下来要费的心思时间多多了。”
“他们在准备用人祭祀。”
第一个人煮熟了,但好像没缺什么,第二个人缺了一整张人皮。
席墨脚下的动作一转,重新往出事的那边院子走。
谷乙刚刚安排好把尸体送走现场清理得差不多才离开去找时停煜的,现场应该没什么东西了。
吴灵加快脚步跟上席墨。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出事的房间内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是风都吹不散的。
席墨推开房门,视线落在那张桌子上。
实木桌面的一角已经被粘稠的血液浸透了,水都清洗不干净,一边的椅子也是一样的惨况。
席墨眉头一压,直接走进里面的那间房间。
当时人多, 现场环境很乱,没办法慢慢找,现在人都散光了。
吴灵也认真在周围翻找着, 这边的东西不多,甚至没多少是死者的。
翻了一会, 她在角落中看到了一颗球。
绿色的胶质弹性球, 不大。
席墨看了一眼:“哪里找到的。”
吴灵指了指角落中:“那里, 但这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颗小球跟整个祠堂都显得格格不入。
席墨从吴灵手中接过这个球, 握在手心里,左右翻转了一下, 心下了然。
“时……祁七那边应该也捡到过差不多的球, 之后会合可以问问他。”
共感线还在, 他们前面在现场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时停煜好像手中在把玩着什么,而且不止一次, 太刻意了,显然是在传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