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徒弟偷听师尊心声后by发个财吧
发个财吧  发于:202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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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遗憾,本座手上就只有五具机甲,人家都是花了灵石买的,总不好叫人割爱相让吧!”云莯都不愿瞧他,长得丑还想得美,真有脸说出口。
“你们若是实在喜欢,不如早早预定购买,等下一批制作出来,优先供给你们,如何?”云莯本着有生意不做是傻子的金句名言,引导耿氏兄弟下单,“虽然不能马上拥有,但整个修仙界,除了我们身上这五具,就只有你们两个知晓了。等后面正式进入市场,只怕供不应求,就不是现在的优惠价咯。”
耿筹越听越心动,凑到耿锻耳边说:“哥,这机甲我们就搞两具吧,很实用哎!”
耿锻抬手就劈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我们现在哪有灵石买?别想了!”
失落仙都位于冥河北境。
此地常年祥云飘渺,彩虹跨河,浮光掠影,美轮美奂。
可偏偏如此美丽的地方,却暗藏危机,一个不小心便会丧命。
如耿氏兄弟所言,他们一行人果然还是撞上了浩浩荡荡的仙门百家弟子,云莯只好远远地避开,尽量不冲撞。
他知道天机老祖必定料准了自己会去修罗族,行踪早就暴露无疑,他原本也没想藏,只是不想太过惹眼。
皓阳宗的剑修驾着赤焰剑,剑鸣如雷,剑气割得路边灌木东倒西歪;合欢宗的修士扭着腰肢摇着团扇,香风里裹着醉魂散的甜腻,倒把商禾逗得直扒云莯的袖子要去抓。
大悲山和杏林谷的队伍中也有云莯眼熟的弟子。
而苏家一行吊在大部队的末尾,各个神情萎靡,心力交瘁的模样,也不知遭遇了什么。
看了一圈,唯独没有千山派的弟子,倒叫云莯疑虑重重。
按照陆知雪他们兄妹的性格,秘境开启这样的事多半都是赶趟儿来的,岂会错过?
“这次的秘境恐怕不简单!”白婳望着天边密密麻麻的剑光,开口说道,“虽然失落仙都开启的时间一向没有规律,但以往可探索的范围是有限的,如今光是在外面瞧着,便觉得界域拓宽了数倍,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怕是危机重重。”
“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直面危险勇于挑战才是本色,又有何惧!”黔舟摸着下巴。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惊呼。
云莯抬眼,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修者从林子里跌出来——是千山派的陆知雪、陆知秋兄妹。
陆知雪的剑断成两截,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黑血;陆知秋护在她身前,左肩插着支淬毒的羽箭,箭尾缠着的暗纹中隐隐散发着魔气。
“仙尊!太好了,云莯仙尊你还活着啊!”
“千……千山派被灭了!”陆知雪抓住云莯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肉里,“师尊…师兄弟们……他、他们……死了好多人……”

“什么?!”云莯瞠目结舌,一颗心惴惴地难受,“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知秋抖着肩膀哽咽道:“那些人的面容都被黑雾遮挡,屠杀手段相当惨烈,嘴里还念着什么‘替魔尊清道’的话。”
云莯的动作顿住。
他看向岁聿,后者立刻摇头:“魔界近三月无一魔踏足人间,更没下过什么清道令。”
“即便暂时不能确定是何人栽赃,但只需看看接下来哪方人马蹦跶地最欢,应该就能猜到。”云莯蹲下身,替陆知秋拔箭的手稳得像块玉。
能做这件事的,最有可能是天机老祖,因为他有绝对的动机这么做。
也幸亏他们兄妹二人得以逃脱,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是想把水搅浑,让仙魔两界互相猜忌。”云莯边说边撕下半幅衣袖替他包扎,“将来能够有正当的名义讨伐魔界吧!小人之心!”
“你们左右也无处安顿,要不然接下来就跟我们走吧,一同去仙都找线索。”白婳在一旁说道。
陆知雪抓着云莯的手腕,血在他袖上晕开红梅:“可、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
“别担心,没事的,千山派的仇将来也一定可以报的!”云莯安抚道。
话音刚落,商禾突然从云莯怀里挣出来。
他摇摇晃晃走到岁聿脚边,仰起脸用额头蹭对方手背——这是他新学的“安慰”手势。
岁聿的表情瞬间软下来,弯腰把他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冰凉的小鼻尖。
云莯望着这一幕,忽然注意到商禾腰扣上的玉佩在发光,那是他从平安镇带回来时一直戴在身上的旧物,此刻正微微闪烁着不显眼的暗芒。
小僵尸歪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里似有星火闪过,却在他要细看时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走吧。”云莯拍了拍岁聿的肩,“仙都的门,该开了。”
晨雾散尽时,远处传来钟声。
那声音低沉雄厚,像来自地底最深处的轰鸣,是失落仙都的结界在松动。
云莯望着前方翻涌的紫雾,掌心的幻影石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快些,再快些,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弟子,有所有真相的答案。
而在他身侧,小僵尸的手指正悄悄勾住他的衣摆,某个沉睡的灵智,正随着仙都的钟声,缓缓睁开眼睛。
失落仙都这个秘境一向不限制种族,有实力你就可以去,能不能获得机缘,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个人本事,十分公平。
一行人悄悄跟在仙门百家的弟子后面,看着前面的陆陆续续入内,云莯他们方才靠近。
“抓紧我。”岁聿的手掌覆上云莯的手,指尖微凉,却让人心安。
云莯还未回应,失重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等脚踏实地时,他耳中还嗡嗡作响,抬眼却被眼前景象震得倒抽冷气。
入目是碎玉般晶石铺就的废墟,仿佛一面巨大的圆镜破碎成四分五裂。
只见远处的凌霄宝殿坍塌了半座,鎏金飞檐扎进地缝里,像被巨手生生掰断的金枝;瑶池仙灵干涸成裂帛似的纹路,仙河上的玉桥断成了好几截悬浮在半空中,残片上还凝着未褪尽的仙纹;稍远处的零落宫殿群也都成了残垣断壁。
就连那座高耸入云的仙山也没能幸免,被斜斜一剑劈去了半个山头,平移而落在附近,乍眼一看好似母子连山一般。
若是靠近细瞧,便能发现,那山头下面掩埋了数座仙府宫殿,滚落的碎石铺了满地,早无往昔荣光。
最骇人的是凌霄宝殿前的广场,白玉穹柱断的断,倒的倒,正中央还有个巨大的足印。灵玉造就的地板愣是凹陷成坑,周遭的裂纹如蛛网般辐射开去,单是瞧上一眼,心跳便不受控地加快。
而他们一行此刻正巧落在这足印附近。
“这……”陆知雪满面惊讶,声音发颤,“从没见过哪个秘境里是这样一片废墟的啊?”
“小姑娘第一次进失落仙都吧。”白婳肯定道,“这里自三千年前现世便是这副模样,只不过这一次开放的地方更多了。”
云莯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不禁生疑,这个失落仙都该不会是真的仙都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划过足印边缘的石屑,里面混着极淡的仙气,却带着种说不出的腐朽感,像被抽干了生机的枯枝。
想起天机老祖所说的三千年间再无飞升者之事,云莯喉间突然一哽。
若众修士心中向往的仙界真如眼前这般成了废墟,那所有人毕生所求的‘飞升’,岂不成了镜花水月,徒劳一场?
“师尊。”岁聿突然挡在他身前。
云莯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足印中央,银纹正顺着岁聿的眼尾爬向鬓角,显然是感知到了危险。
他刚要安抚,身侧突然传来脆响,却见商禾不知何时蹦蹦跳跳地来到足印边,小短手正戳着凹陷处的碎石。
“商禾!”云莯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小僵尸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睛里浮起不属于孩童的清明。
他腰扣上的玉佩亮得刺眼,原本暗沉的纹路竟泛起金芒,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孩子……”陆知秋凑过来,话音未落,云莯已蹲下身将商禾抱进怀里。
“先去前面的离火宫。”云莯拍了拍岁聿的肩,目光扫过不远处挂着‘离火宫’残匾的建筑。
那应该是炼丹殿,或许能找到线索。
“云莯仙尊倒是会挑地方。”耿锻瞥了眼云莯怀里的商禾,嘴角扯出讥诮,“不过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宝贝?难不成还能翻出仙丹来?”
云莯没理他,带着众人绕过足印。
离火宫的门早被掀飞,门框上还挂着半片烧焦的琉璃瓦,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药香,混着陈腐的土味。
正中央立着占据了整座宫殿大半空间的巨大丹鼎,鼎身刻满玄鸟纹,即便蒙着灰,仍能看出当年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靠墙的博古架上摆满瓶瓶罐罐,陆知秋踮脚凑近最近的一个,倒抽冷气。
“极品筑基丹?这里竟有二十多瓶!”
陆知雪凑过去,指尖拂过另一个瓷瓶:“这是生肌露,治外伤的。哥,我们……”
“挑对症的先用。”云莯已翻出几卷落灰的丹方,粗略扫过,“你们有伤在身,先补补元气。”
他话音刚落,博古架突然发出‘咔’的轻响,商禾不知何时从他怀里溜下,正扒着博古架踮脚够最上层的青瓷瓶。
那瓶子被他碰得摇晃,露出半张泛黄的纸笺,隐约能看见‘建木’二字。
云莯呼吸一滞。

忍不住走过去,拿起纸笺,却见上面写着‘建木枯,仙路绝’六个字。
建木原是传说中沟通天地的神树,据古籍记载,其叶广一寸,长一尺,赤皮青叶,黑华黄实,甘味如饴,食之余气不死。
更有传说,建木连接天地人三界,是众神来往的天梯。
云莯目光紧锁在那张纸笺上,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建木与仙都又有何关联?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刚要伸手去把商禾抱走,余光瞥见耿锻兄弟正猫着腰往博古架旁边挪,而那耿筹手里的储物袋已经张开。
云莯眼尾微挑,这兄弟俩分明想独吞,若真让他们得逞,待会儿免不了要起争执。
他屈指一弹,一道风刃精准削断那储物袋的绳结,
“耿少主这般鬼祟做什么?既然同行,那么之后在秘境中获得的好东西大家见者有份,理应公平分配。”云莯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耿筹手上的动作忽顿,耿锻更是听得脸色一僵,刚要发作,却见岁聿已漫不经心地抬手。
指尖银纹流转,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眨眼间就集体腾空,‘叮叮当当’落进岁聿的储物戒里。
动作快得像阵旋风,连陆知秋都没看清,但他知道这小子向来护短,云莯既然开口说了“见者有份”,那他便先替云莯收着,待出去再慢慢分。
“你!”耿筹气得跳脚,被耿锻一把拽住。
“等等,有点不对劲!”云莯眸色一凝。
目光落在丹鼎上,周边玄鸟纹的红光不知何时变得更盛了,连鼎身都泛起热浪。
刚要提醒众人退开,丹鼎突然发出轰鸣,烈焰如活物般窜出,将离火宫照得亮如白昼。
“小心!”
云莯本能地将小僵尸往怀里一拢,岁聿的手臂已横在他腰后,护体结界刚撑起半寸,烈焰便如潮水般涌来。
众人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竟置身于另一片丹房学舍之中。
檀香缭绕,丹鼎温热,案几上摆着新鲜的药材,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熟悉的药香。
“这里是……鼎中的幻境?”陆知雪摸向腰间短刃,却发现短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捣药杵。
陆知秋的剑也变成了药铲,沈秉章的手中则拿了几张丹方,纸面还沾着朱砂未干的字迹。
——欲出此鼎,先成九品凝魂丹。
云莯低头,掌心躺着一枚灵芝果,面前的桌案上还摆着青灵草、紫云花等一系列炼制凝魂丹的灵草药材。
看来,这里的禁制是要困着他们学习炼丹。
转头去看岁聿,见他正捏着一株灵草皱眉,一副无从下手的顽徒模样。不过也难怪,原主本来也没教过他炼丹,而自己穿越过来除了做任务,更是没有尽过一天当师尊的责任。
唯一的几次教学,还是在岁聿的噩梦幻境里。
“别担心,此事不难,看好了。”
云莯熟稔地分药、控火,丹成时炉顶腾起三朵丹云。
岁聿在旁看得仔细,而他的确有身为原著男主的光环,记忆力和天赋都很惊人。只不过尝试了两次,便做得有模有样了,虽然火候依旧有些不足,倒也勉强成丹。
但是,其他几人可就没这么从容了。
耿筹把朱砂当赤焰草往丹炉里扔,丹鼎‘轰’地冒出一阵黑烟。
耿锻急得直拍案,药铲砸在案几上当啷作响:“这破丹方谁看得懂?”
最惨的是黔舟,他呆呆地坐在丹炉前,一会儿拿起一种药材来回瞧,愣是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完全是门外汉。
云莯不得已,当起了现场教学的老师。
商禾却腻在云莯身边,歪着脑袋盯着陆知雪石臼里的药泥。
小僵尸伸出手指,蘸了点药泥往嘴里送,云莯吓得赶紧去拦,却见商禾眼睛一亮,喉咙里发出含混的‘甜’字。
众人皆惊,这小僵尸竟然会开口说话了?
“商禾会说话了!?”陆知雪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云莯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他的瞳孔里多了点星子般的光,不再是从前那潭死水般的漆黑。
他心里一暖,手下的动作更轻了:“对,甜的,我们商禾真聪明。”
不知过了多久,丹鼎终于‘叮’地一声。
云莯揭开鼎盖,九颗朱红的丹药浮在雾气里,每颗都凝着层薄霜。
岁聿的丹也成了,虽不如云莯的圆润,倒也有模有样。
陆知雪不小心加了味合欢花,幸亏合欢花性温,不会影响原本的药性,最后出来的成丹通体泛着粉晕,像朵娇俏的小花。
“呼——可算炼成了!”耿锻两兄弟堪堪成丹,一炉十颗,只有两颗勉强算得上是丹药。
耿筹瘫倒在地上直喘粗气,还没等众人缓过劲来,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时,已站在离火宫的断墙前,丹鼎的烈焰不知何时熄了,只余几缕青烟盘旋着升向天空。
“云师叔!”
熟悉的喊声从废墟外传来。
云莯抬头,只见江远道正扒着半截宫墙,发冠歪在一边,眼睛亮得像见了救星。
他身后跟着琉夙,酷哥的发带散了半根,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见了云莯竟抿了抿嘴,像是有话要说。
“真的是你啊,云师叔,这三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一直在找你们!”
江远道很激动,这些年每次寻人无果,他父亲的愧疚便会增加一分。
没想到会在这个失落仙都的秘境中碰见,实在太巧了。
“无论在哪儿了,至少还活着,是吧。”云莯拍了拍江远道的肩膀,颇为感慨。
江远道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
在洛玄宗弟子们的心里,天机老祖相当于神明一般的存在,云莯很清楚自己此刻但凡说对方一句不好,这些孩子都会认为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谁叫他以前那般声名狼藉,大家还能记得他就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平安就好。”沈秉章从人堆里挤出来,先冲云莯抱了抱拳,又急匆匆奔至陆知雪面前上下左右来回打量,“我刚进秘境就听说天山派出事了,找了你好久,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你没事。”
陆知雪眸中水雾盈盈,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方畅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袈裟上还沾着泥,倒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意味。

第84章 我们……有那么熟吗?
洛玄宗最高处的观星阁里,青铜灯树在穿堂风里摇晃,投下的阴影将江骁桦的锦袍褶皱割得支离破碎。
他双膝跪在蒲团上,额角沁出细汗,面前的檀木案几后,天机老祖半阖的眼尾泛着青黑,像两团凝固的墨。
“他们都去了失落仙都?”
沙哑的声音像锈了的刀刮过青铜,令江骁桦的脊背一僵。
三年前那场变故后,他每次面对这位活了近千年的老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时,目光能透过皮肉直剜到骨头上。
“是,一切都在师尊的掌控中。”他喉结滚动,“只是师梦岚被魔族扣押……是否需要派人去救?”
“救?”天机老祖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案几,“不过是个无甚要紧的弟子而已,有必要为她折损人手和精力吗?”
那双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窗外:“江宗主,你该盯着的,是失落仙都里的动静。”
江骁桦额头的汗落进衣领,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再问下去要惹恼老祖,连忙站起来躬身告退,转身时,靴子在青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观星阁的门在身后合拢,他望着漫天星子,内心惶然,忐忑不安。
对于自家这位师尊的为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内心对他的恐惧几乎成了本能的一部分。
当初,他明明知道小师弟的下落,可他懦弱又害怕,只能派遣弟子一遍又一遍的外出寻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遮掩自己骨子里的卑劣,才能继续堂堂正正地待在宗主的位置上享沐荣光。
而前段时间,岁聿大闹玄邑峰,惹得修仙界瞩目。
那些被雷劫击碎的地方虽然已经修缮妥当,基本都恢复成了原样,但这件事在天机老祖的心里始终是一根难以剔除的刺。
只希望小师弟自求多福吧!
江骁桦敛去神色,强装平静地离开了玄邑峰。
“云莯!”
清越的喊声混着风声撞进耳里。
云莯站在断墙下,转头便见苏衡玉带着七八个苏家弟子从断墙另一侧跑来,玄色衣摆沾着星点血渍,却丝毫不减那股贵气。
他跑到近前,抬手就给了云莯肩头一拳,力道不大,倒像久别重逢的兄弟。
“你倒会玩失踪!”苏衡玉眼眶发涩,“苏家派了好几批弟子出去找你,我也亲自带人去找过,始终没有你的踪迹。幸好你平平安安的,悬着的这颗心,可算是能放下了。”
云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熟稔弄懵了。
他和苏家素无交集,三年前仙门大比时,苏家家主见他的眼神倒是有些异样,可……
正想着,余光瞥见琉夙站在苏衡玉的斜前方,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琉夙迅速别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这位洛玄宗的首席大弟子,没想到竟然是苏家的人,那么他留在洛玄宗的目的就非同寻常了。
琉夙一见到自己就给苏家报信,难不成他跟苏家有什么渊源?
“苏衡玉,我们……有那么熟吗?”云莯后退半步,面上带笑,“我与苏家……”
岁聿面色不善地挡在云莯身前,那表情明晃晃地在告诉大家,云莯有主了,别惦记。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长得有些相似吗?”苏衡玉忍着这个秘密太久了,实在憋不住,又怕吓着云莯,连声音都不由得放轻了些,“苏雁芹这个名字想必你并不陌生吧!你的母亲,乃是苏家嫡系的掌上明珠,是我的姑姑。”
云莯双目微瞠,心下了然无比。
记忆里模模糊糊的身影突然清晰了些,将她与眼前的苏衡玉对比,还真的有点像啊。
人群里突然响起耿筹的冷笑,耿家两兄弟还站在离火宫的廊下,看了半天的好戏。
耿筹抱臂挑眉:“云莯仙尊真是好福气,走哪儿都有人捧着,不过我们兄弟就不继续奉陪了,这破秘境我们也逛够了。”
耿锻抿了抿唇,虽仍有些犹豫,却也并未多嘴说些别的。
“仙尊能把在离火宫所得的丹药先额外分我们兄弟一份吗?毕竟这也是你刚才说的,见者有份。”耿筹有些无赖地说道。
云莯盯着耿锻眼底的急切,心中生疑。
这二人的品性向来糟糕,这次想方设法地引导自己带他们一起进这个秘境,绝对不可能没有目的。
如今大家一起探索地好好的,他们突然提出要分开行动了。
有古怪!
“丹药可以分。”云莯点头,“但你们要如实说,为何急着离开?”
耿锻嘴唇动了动,良久后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我爹被人抓了!”他喉结滚动,“他们要九品仙灵丹换人质,否则……”
“哥!”耿筹急得眼眶发红,“你疯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现在不说,咱爹就没了!”耿锻吼完,突然朝云莯跪了下去,“云仙尊,求你把那颗唯一的仙灵丹给我们吧!我刚才看见了,架子上有这个丹药,我们只要这一颗,其他丹药都可以不要!”
云莯望着这俩兄弟,耿筹气得的指尖在发抖,耿锻的膝盖压着碎砖,渗出丝丝血迹染红了青石板。
他倒是没想到,这二位行事乖张,品性恶劣,居然还是个孝子,真令人意外。
“仙灵丹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出了秘境救了你们父亲后,便立刻前往千秋台自首,我会派人去给千秋台传信的,你们可别想跑!”
耿锻猛地抬头,喉间涩涩,艰难地启唇道谢:“多谢云莯仙尊,我们会去千秋台的。”
云莯牵过岁聿的手,示意他将丹药拿出来。
岁聿目露不满,见云莯心意已定,只好不情不愿地将九品仙灵丹拿出来。
耿锻兄弟得了丹药喜不自胜,当即拜别云莯,急匆匆地离开了。
“师尊~~那可是九品的仙丹,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岁聿嘟着嘴气鼓鼓地扯他衣袖控诉,“若是留着,等你能解咒了,说不定还能用上,也好多一层保障!”
“不就是一颗过期的仙灵丹嘛,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刚才在那丹方下面找到了一张灵草药田的地图,有那些在,仙灵丹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计较那一颗呢!”
岁聿感觉自己还是没有被哄好,不开心地拽着云莯往离火宫的偏殿走。
周围人很识趣地转过脸去。
陆知雪捂嘴偷笑,沈秉章咳嗽一声,拉着她的手往旁边走,江远道红着脸推着琉夙和陆知秋往远处走,假装去看前面断墙上的铭文。
云莯险些跟不上那小崽子的脚步,没料到对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自己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岁聿的怀里。
“师尊这是要投怀送抱吗?”岁聿搂着他的腰,将他抵在后面的墙上,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纠缠,“师尊要哄我吗?弟子可不好哄哦!哄不好,就不让你走。”

第85章 师尊~~我难受……
云莯笑着捧住他脸,“等出了秘境,我给你炼十炉仙灵丹,每颗都刻上你的名字。”
岁聿眼睛亮了亮:“说话算话?”
“为师何时骗过你。”
岁聿定定地望着云莯的眼睛,心底暗道:那可多了去了,师尊最爱骗人了,明明心里很喜欢我,嘴上老是凶巴巴地说讨厌我,大骗子!
将人揽入怀中,在云莯的颈间埋首,炽热的呼吸喷的人耳垂都烫红了。
云莯被他蹭得发痒,头皮都麻了,刚要躲开,就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上来,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辗转灼烧的温度。
偏殿外的风卷着碎叶打转,把少年人细碎的喘息声都卷进了砖缝里。
这个吻,久得仿佛跨越了沧海桑田。
直到云莯红着脸勉强将人推开,脑袋抵着岁聿的胸口,肩膀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要了亲命了,这狼崽子也太凶了,哪里扛得住啊,害得他腿都软了。
岁聿还不依不饶,把云莯圈进怀里,耳鬓厮磨:“师尊~~我难受……”
“活该,自己想办法吧。”
“师尊可真狠心。”
“啧,别浪,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
云莯的脸红得跟火烧似的,两人方才吻得那般投入,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可眼下确实不合时宜。
正努力地想将欲望压制下去,胸口翻涌起熟悉地闷痛,下意识皱了眉。
“师尊!你没事吧?!”岁聿第一时间发现云莯的不对劲,低斥了一句:“该死,都是我的错,害师尊又难受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已经压下去了。”云莯柔声安抚。
等两人出去,陆知秋等人已经燃起篝火,围坐在一起聊天吃东西。
看到云莯他们这么久才出现,每个人的眼神表情都带着戏谑。
尤其是在看到云莯微微红肿的嘴唇时,陆知雪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云莯尴尬地脚趾抠地,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被他们如此瞧着,好像自己刚刚跟岁聿做了一样,真是的。
众人休憩了片刻后,继续展开仙都的探索。
往东走了好一段距离,云莯总算看到了为数不多还完好无损的建筑。
宫殿门口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泽仙宫’三个字,门扉半掩,殿内隐约似有檀香缭绕。
推开门往里进,就见院中摆着一尊足有四五丈高的白泽神像,兽首人身,双目嵌着两颗滚圆的夜明珠,在暗处流转着星辉。
岁聿站在神像前,脚步突然顿住。
“岁岁?”云莯要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岁聿的指尖抵住白泽的眉心,身上腾起青金色的妖气,与神像上的纹路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是……悟道了?”苏衡玉摸着下巴说道,“白泽是妖神,他又身负白泽血脉,有此机缘也是他的造化。”
“看来他得在这儿待好一阵子了。”陆知秋伸了个懒腰,“我和知雪去东边找灵草,沈兄要不要一起?”
沈秉章立刻点头:“我、我帮你们背药篓!”
陆知雪笑着戳他额头:“笨手笨脚的,别添乱。”
苏衡玉拍了拍云莯肩膀:“我去北边探探,听说那里有座藏书阁。”他顿了顿,“你母亲……她从前最爱逛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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