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身上的热度刚消下去一点,就被雪辞带着水汽的绵软声音喊复苏了。
他装模做样咳了声:“什么东西没带?”
“不是……”雪辞的手指扒在门上,被热水烫得粉盈盈的,还沾染着一点泡沫。
混杂的香味扑过来。
“你能不能站在旁边陪我?”
依赖的语气让比尔喉结滚动。
他什么都没问,安静站在旁边,偶尔从门缝里瞥到一抹白皙的身影,鼻尖发痒,立刻别开视线。
后半夜雪辞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两人都醒的很早,比尔准备好面包牛奶,连牛奶的吸管都拆掉插好,献宝似的递到雪辞跟前。
这和照顾妻子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尔就是这么想的——他有望从奸夫成为正牌丈夫的候选人,可以不用买套直接浇灌的机会。
雪辞吃得很快,他急着去教堂找线索。
这已经是他第二天假期了,去掉最后一天的路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两人匆匆赶去教堂附近。
一路上,停留在雪辞身上的目光就没断过。
贫民窟见过他以为他给比尔带绿帽子的那群年轻光棍,视线跟黏在雪辞脸上似的,背地里叽里咕噜说着奇怪的话,却没有人敢上前跟雪辞主动搭讪。
离开贫民窟,审视的视线少了许多,可经过的人却依旧会为这张漂亮的东方面孔驻足。
他们惊叹于这个黑发男孩精致的脸和完美的皮肤,无一不露出惊艳的视线。
雪辞在教堂门口等了十分钟,来往的人朝他这边看,可显然是把他当陌生人。
明明在守在这里钓男人,多少会有人认识他才对啊……雪辞垂下眼眸,卷密的睫毛被朝阳渡成了一层金色,充满生机。
他抿唇思忖片刻,决定换个思路。
主动问询教堂附近的人。
来这里的都是忠诚的信徒,雪辞对丈夫有个大概印象。
“个子很高,长得英俊,不爱说话,很年轻,衣服很有品味。”
这是他对于丈夫的印象——如果真有长相和气质如此优越的信徒,肯定会有人留下深刻记忆。
他靠着这些词汇来回问询着每一个人。
比尔肚子里冒着酸水。
雪辞记住的都是那个好色老男人的优点。
“既然是信徒,就该保守,举行完婚礼再做该做的事情。”比尔冷嘲热讽,“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把你带去旅馆?”
寻找线索的需求盖住了羞耻,雪辞急切道:“我们第一次就去……旅馆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那家旅馆在哪吗?”
“我当然知道。”
比尔想到那段回忆就咬牙切齿,他以为他跟雪辞会拥有彼此的第一次:“你夜不归宿,失踪了两天,最后在旅馆门口找到的你。”
“你嘴巴都被亲肿了,说很累,最后还是我背你回来的。”
“……”
比尔的遭遇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同情。
又是帮忙洗床单,又是背他回去。
很像那种窝囊丈夫。
雪辞不好意思了,凑到对方跟前小声道:“我就是想找到记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又是空头支票。
可比尔再次相信了。
被雪辞随意两句话就哄得连婚礼在哪举办都想好了。
他牵过雪辞的手,朝旅馆的方向走去。
教堂处于镇上的中心位置,附近的旅馆也装修华丽,典型的欧式古建筑。
“你还记得是哪天吗?”
雪辞急切的模样让比尔很不爽:“早就忘了。”
可看到那双眼睛失落,他于心不忍,将日期报给了前台。
是一年半以前的冬天。
雪辞跟丈夫相遇那天,他偷了丈夫钱包,对方要把他送去警局。
然后,他贴过去,恳求一般说了句话。
丈夫就带着他来到旅馆。
思路一点点清晰。雪辞的耳根渐渐烧得厉害。
他已经能料到自己对第一次见面的丈夫说了什么。
大概是跟遇到比尔时一模一样的话。
——“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到警察那里。”
——“我那里很软,你要不要摸?”
旅馆前台没查到记录。
雪辞松了口气:“肯定是你记错了。”
比尔当然不会记错,那天是他的生日,他连蛋糕都买好了,雪辞却彻夜不归。
可前台这边确实也没记录。
两人沉默离开,之后一整天,他们都在教堂附近徘徊,可没有人见过他的丈夫。
直到天快黑,这群聚会的教徒也都依稀离开,街道冷清安静。
雪辞疲惫地耷着脸。
最后比尔背着他回家了。
男人拿好毛巾睡衣,放到雪辞手里:“你先去洗澡,我去买晚饭,顺便向朋友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你过世的丈夫。”
他不动声色强调是过世的丈夫。
人已经走了,该忘掉就忘掉。
男人那么多,年轻力壮能使劲的有的是。
雪辞见对方是在帮自己忙,说了声“谢谢”,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他匆匆冲了个澡,套上比尔宽松的T恤,出来后,正塌着腰在衣柜里找短裤,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以为是比尔回来了,雪辞欣喜望过去,结果却看到一张陌生年轻男人的脸。
男人眉眼深邃,衣着成熟肃穆,却遮挡不住身上凌盛的少年气。
对方撇来的视线不太友好。
雪辞注意到他朝自己腰和腿那里停了不到一秒,就立刻别开脸。
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洪水猛兽。
11:【宿主,解锁新的关键人物!有利于出发隐藏剧情。】
【这是您丈夫的弟弟,卢修斯。】
紧接着,是卢修斯的资料卡。
原来是弟弟。
雪辞正纠结着怎么称呼,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轻嗤。
“丈夫还没死多久,就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睡觉。”
卢修斯年轻的声音略带冷意。
“我果然没看错你,当初就不该认你这个嫂子。”
雪辞能感觉都卢修斯语气中的不满。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宽松的几乎要坠下来,尤其是弯腰时。
无论是“穿其他男人的衣服”还是“忘了自己刚死不久的丈夫”,在卢修斯眼中,显然他是爱到处勾搭的。
对方是丈夫的弟弟,自然看不惯他这样。
不过从语气的熟稔程度看,卢修斯就算不怎么待见他,两人也应该见过不少面了。
雪辞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连短裤都不找了,径直走过去。
沐浴后的水汽和清甜的气味混在一起,直直扑到卢修斯脸上。
他僵着身体往后退。
他跟宋雪辞的见面次数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去劝他哥离婚时见到的。
毕竟,家族里没有人愿意让一个继承人族跟低等魅魔结婚。
卢修斯从小接受的教育里,魅魔被定义为很恐怖的生物,能够轻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掏空一个人的身体。
他们没有心,不会对珍惜别人的付出,只会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弄到手了,腻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随意抛弃,再继续狩猎下一个。
总之,很会勾引男人。
而他这位嫂子肯定手段了得,不然怎么能让他哥这种古板教徒破戒。
卢修斯带着这种刻板印象,来到了新婚夫妻的家中。
见到宋雪辞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宋雪辞与普通魅魔完全一样——长相明媚,可无辜的表情中和了那份攻击感。人白白小小的一只,像是软腻香甜的奶油蛋糕。
看到他之后会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看起来很害羞,完全不是会勾引的类型。
卢修斯劝分的话咽回去,被雪辞热情地留下来吃晚餐。
宋雪辞不会做饭,都是他哥待在厨房。
可那位漂亮嫂子却格外黏人,就算任何活都不做,也要缠着他哥,肩膀紧紧挨着。
而他哥,在宋雪辞面前完全没定力,每隔几秒就要弯腰凑到对方嘴巴上亲一下。
卢修斯怀疑,如果不是他在场,那几个浅尝而止的吻几乎会变成湿淋淋的深吻,擦枪走火后,会直接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来一次。
有人在,多少会顾忌。
也许魅魔中也有例外。
他是这样想的。
然而,当晚他就清楚了——宋雪辞不仅是魅魔,还是魅魔里最会勾引人的那类。
一开始,他以为是哪家小猫发情了,结果顺着没关紧的门缝里一瞥。
宋雪辞正骑在他哥身上,肩膀随意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扣子没扣,能看到胸口被吃得圆圆鼓鼓的嫣红。
那一眼就让他怔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后,漂亮嫂子正仰着脆弱的脖颈,脊背颤抖地不像话。
……真的很浪。
竟然主动坐在男人身上,连那里都要喂到男人嘴里。
他哥身体被榨干后,估计就要物色下一个了。
果然,丈夫去世才不到几个月,就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穿这种衬衫,家里也就只有一张床,那么小的单人床,要怎么睡?
也是,可能这一夜都不睡。
魅魔的欲望很强。
尤其是夜晚来临,他们会迫切需要男人来增强自己的体质。
“你来找我有事吗?卢修斯。”
清越的声音让卢修斯收起思绪,他很久没从宋雪辞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时五味杂陈。
而这位不太检点的小魅魔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雪白的大腿微微颤抖,荡出一层波浪。
……搞什么。
年轻的男人别开视线,冷声嘲讽道:“这么快就想我走?怕我碍到你事?”
“……”
雪辞走到离卢修斯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停下。
他发现对方很高,倚着门框,头顶都快蹭到门。
大概是太年轻,即使说着恶劣的话,也没有过于压迫的气场。
卢修斯露出嘲讽的神色:“就算我哥不在了,你也不用这么快找下一个吧。”
雪辞解释:“我没有找其他人,这是我朋友家里,我在结婚前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安抚一条主人太久没回家的郁闷大狗。
不能怪他把卢修斯当成大型犬……实在是对方翘起的发毛,水蓝色的瞳孔,以及时不时瞥过来的余光,都太像他小时候养过的狗了。
那是什么表情?
卢修斯无法理解雪辞的心思,明明自己马上就要碍到他做那种事了,为什么还一副……很喜欢他的表情?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瞳孔里是完全纯粹的善意。
卢修斯被盯得身体发麻发烫。
视线交汇好几秒,他有点猜到对方的心思。
前几年他才刚成年,宋雪辞对他没办法那方面的心思,现在他彻底张开了,骨骼结实,身材高大。
魅魔就喜欢愿意做力气活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眉眼长开后,跟他哥有几分相似。
雪辞完全没料到,自己看狗的眼神会让对方涌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把卢修斯当作唯一的线索:“你渴不渴?要不要进来喝水?”
卢修斯眼皮重重跳了下。
几秒后,他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不情愿地进了屋。
雪辞趁着倒水的间隙穿上了一条长裤,随便看了眼卢修斯的资料。
对方今年二十岁,性格叛逆,前段时间刚当上家族继承人。
给的资料就这么多,跟线索完全不沾。
想要涨进度条,必须牢牢抓住面前这个人。
雪辞关上面板,将水推过去后,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他告诉卢修斯自己患上了失忆症,完完全全忘记了跟丈夫有关的一切。
卢修斯微怔,不过很快就恢复神色。
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是这么想的,可看到雪辞那双清纯干净的眼睛后,就被蛊惑到。
冷冰冰的话语咽回去,换成:“你怎么得的病?严不严重?”
雪辞没想到卢修斯会问这些。
更像大狗了……
他单手托腮,脸颊被手掌挤出一部分腮肉,看着白皙柔软,语气也柔和:“不严重的,就是不记得我丈夫了,连名字都忘记了。”
雪辞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隐约能察觉到,只要摆出这个表情,对方态度再恶劣,都会软化。
雪辞不知道的是,软化确实会软化,就是某些地方会in。
果然,卢修斯的神色比刚才进门时松动许多,眉心微微拧起,嘴张了又合。
“那其他人呢?还记得吗?”
雪辞点头:“嗯,其他人都还记得的,你叫卢修斯,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不是吗?”
……也没多好吧。
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卢修斯被那句“关系很好”弄得胸口发烫:“怪不得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你人。”
他环顾四周:“还待在这种地方,能让你住这种破地方的能是什么好人?”
言下之意——为什么不来找我?
雪辞没领悟出来,一心想着做任务,迫切地向对方问询有关丈夫的消息。
终于,他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叫埃兰德,是个忠诚保守的教徒,原本是他们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却因为跟他结婚而放弃身份。
雪辞:“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卢修斯:“出意外。”
雪辞:“什么意外?”
卢修斯沉默片刻:“我也不清楚。”
雪辞能察觉到,卢修斯在隐瞒什么,他没继续逼问对方这个问题:“那你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吗?”
直接去家里,肯定能找到线索。
“现在去?”卢修斯起身,“不等你朋友回来了?”
许久未动的进度条突然涨了10%,雪辞想趁热打铁:“我给他留个字条。”
他来不及去找比尔,翻开抽屉给对方留了个字条就跟卢修斯离开了。
比尔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晚饭。
屋里灯是开着的,雪辞这两天的乖巧让他放松警惕。
然而——
“又他妈耍老子!”
比尔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连衣柜都翻了个底朝天,哪里还有雪辞的影子?
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比尔的嘴里一阵阵发苦,颓丧又气闷地坐在椅子上,他攥紧桌上的纸条,手指用力到发白。
外面有几个人来敲他窗户。
“你老婆刚才跟一个男的走了!”
“那男的又高又年轻,看衣服和鞋就是有钱人。”
“你老婆爱钱,又浪,你管不住的!”
比尔将怒气全都宣泄到那群说闲话的穷光棍身上。
他知道,这片也就他看着有漂亮老婆,全贫民窟不知道多少人晚上盯着他家窗户看。
“你他妈再说他坏话试试?”
比尔打倒那群人后,喘着粗气从地上捡起雪辞留的纸条。
他盯了许久,久到眼睛发酸发涩,看不清东西才移开。
随后发出冷笑。
“这次不会再相信你了。”
“再让我找到你,一定会把狠狠把你肚子灌满。”
雪辞莫名打了个冷颤。
正值夏天,小镇晚上的温度并不算低,何况他出门还穿了外套。
“冷?”
头顶上传来声音。
雪辞刚想说不冷,外套就递到了他手上。
“……谢谢。”雪辞不太会拒绝,只好将外套穿上,对方的衣服对他来说尺码过大了,拖到大腿根那里,带着股冷冽的薄荷气味。
卢修斯瞥到雪辞闻自己衣服时,头皮都是麻的。
两人赶路,都不怎么说话,绕过几条小巷子,他们停在了一栋三层小别墅门口。
雪辞:“这里……就是我、我跟埃兰德的家吗?”
“你们结婚很仓促,埃兰德从家族出来后,很快就找到了这栋房子。”卢修斯有些嫌弃,“这地方小得也就你能住得下。”
“……”
雪辞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不够高。
他抬起脸。
外面昏黄的路灯映在房屋的墙壁上,让它在夜晚看起来也并不可怖。
说实话,这栋小屋子比古堡要衬他心意。
卢修斯感觉衣服被揪住,低头一看,就看到毛绒绒的脑袋。
“我们快进去吧。”
雪辞催着他。
卢修斯有些恍惚,就好像,他是那个被小妻子牵着回家的丈夫。
心不在焉地打开门,卢修斯将钥匙递给雪辞:“别弄丢了。”
别墅里面布置得很温馨,并不是简单的灰黑白。沙发上的软垫抱枕,墙壁的挂画,让映入视野中的色彩丰富起来。
地面没有灰尘,雪辞惊讶:“你经常回来打扫吗?”
“我怎么可能会亲手打扫?”卢修斯在玄关拿了双拖鞋,上面的图案是只兔子,是雪辞以前经常穿的那双。
他指着二楼:“你跟埃兰德就住在那间屋子。”
卧室里的线索最多,雪辞没有犹豫就去了二楼。
里面的布置很简洁,除了衣柜和抽屉几乎没有可以翻的地方。
雪辞打开衣柜,被一排整齐的华丽服饰震惊到。
“我哥很喜欢你,每次出门都会给你带礼物,衣服、首饰……他经常买这些。”
卢修斯似乎很清楚这些事。
雪辞都要怀疑他们是三个人一起生活了。
他的视线往下,在看到放置在角落里那堆东西时,脸蹭得一下烧起来。
一旁,卢修斯慢悠悠道:“当然,他也很喜欢你戴这些东西。”
雪辞咬住唇瓣,想要装出对这些话不在意,可睫毛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的皮肤泛起一层可口的粉,像是水蜜桃那样。
轻咬一口,就能爆满嘴香甜的汁水。
那样的粉,卢修斯见过。
在宋雪辞被他哥吃舌头舔口水的时候,皮肤就会变成这种颜色。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雪辞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衣柜,每件衣服的兜都翻仔细了。
只翻出来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条小雪花,应该是埃兰德送他的。
他收好项链,转身去检查书桌。
抽屉里有一个铁制十字架,应该是信徒都有的。十字架下面垫着一本笔记本。
雪辞随便翻开一页。
在看到上面写了什么内容后,他几乎要羞晕过去。
里面字迹带着苍劲有力的笔锋,应该是出自埃兰德之手。可谁能看到这个看起来传统古堡的男人,私底下竟然把他们的……过程写在日记里。
过于直白的内容让雪辞的大脑晕晕乎乎。
之前某个碎片也爱写这个……
他羞愤至极,耳垂脖子都成了桃粉色,刚要合上。下一秒,卢修斯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看了吗?”
“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如果卢修斯的语气稍微带点不正经,雪辞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可偏偏男人的表情神态都冷静平和。
也许真的有线索。
笨蛋也没想过有些男人会装得很。他乖乖听取建议,抿住唇瓣,哆嗦着手指翻到后面,想看看究竟写了多少页。
竟然写到了一大半。
雪辞眼尾羞臊的沾染上红晕。
他不可思议,小声嘟囔:“这么多……”
“不算多。”卢修斯双手环胸,视线从日记本移到雪辞脸上,那双圆钝的眼睛看起来很招人,唇瓣也已经被咬得烂熟,散着幽幽的香味。
喉结滚了滚。
“毕竟我在家的时候,你们每晚都待在房间里。”
什、什么……
“你们经常会折腾到后半夜。”
雪辞抬起脸看过去,正好对上卢修斯的视线。
对方的眼神跟之前有些不同,多了几分压迫感和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怎么知道的?”雪辞的声音闷闷湿湿,刚问完就开始懊恼。
这个问题,显然会把这个话题往更深处探索。
“听到的。”
卢修斯一字一顿,视线瞥向他:“你哭得很可怜。”
“有时还会遇到埃兰德抱着你出来洗澡。”
“你们在浴室里也会待上很久。”
雪辞脸上的热气已经多到无处可散。
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一层细汗,像是被欺负狠似的,睫毛抖个不停。
见卢修斯还要凑过来看,他立刻合上了日记本。
“不、不许看了……看别人隐私是不好的。”
雪辞羞耻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听起来很傻的话。
吐出了热气,他耷着眼皮,手指紧紧按在书皮上。
卢修斯朝那张漂亮的脸看去——他不喜欢宋雪辞以长辈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明明也没差几岁。
只是他哥太老而已。
他每次来家里看到两人做时,都会觉得他哥老牛吃嫩草。
雪辞咬着唇瓣,眉眼带着几分羞恼,明明心情不好,可那张脸怎么看都怎么想让人招惹。
发脾气也像撒娇。
怪不得他哥会那么爱。
卢修斯收敛呼吸,稍微退后:“我来这里几次,都没有翻过。今天你来我才知道有这个,我过来只帮你把衣柜里的衣服洗了。”
雪辞仿佛看到了男人背后摇晃的尾巴。
一翘一翘。
难道是在等夸?
雪辞试探道:“……谢谢。”
他看到卢修斯摸了摸鼻子,耳尖微红。
卢修斯被盯得不自在,转移话题:“你今晚是住在这里,还是回你朋友那里?”
不等雪辞回答,他又提醒:“最好不要再回去,那里是贫民窟,什么人都有,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有人冲你吹口哨。”
一个一个人高马大,比雪辞高出一个头,单手就能抱起来,欺负的事情自然少不了。
要不是他在,估计都会直接围上来。
卢修斯眸色阴沉,嗜血的冲动疯狂朝胸口涌,他隐忍地压下:“你这段时间都待在哪里?有钱花吗?”
雪辞能感觉到卢修斯的关心,温和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不过今晚和明天我先待在这里。”
卢修斯皱眉:“之后要去哪里?”
雪辞:“回去工作。”
见卢修斯还要再问下去,雪辞岔开话题:“这里有被子吗?”
卢修斯嘴角冷冷,对于他要离开的事情很不满,但还是回应道:“在另一个房间里。”
“可以带我过去吗?”
两人去了旁边的屋子,空间很大,所有的杂物都摆放整齐。
雪辞找到被子,下意识弯腰去闻。
看来卢修斯不仅经常回来打扫,还会晒被子,一点潮湿的霉味都没有。
就是有点重。
雪辞费力抬起来,下一秒,手上一空——
卢修斯已经接过被子,一言不发朝卧室里走。
雪辞在身后弯了弯唇角:“谢谢弟弟哦。”
卢修斯挺拔的脊背微微战栗。
他想不通,宋雪辞为什么一句话没说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做事?
贵族少爷很少做这些伺候人的活,铺床时动作不太利索,但无伤大雅。
雪辞躺下来床上试了试。
不硬不软。
床单的味道也好闻。
他抬眼看向卢修斯:“你要不要留宿?”
卢修斯呼吸快要停滞:“……什么?”
“已经很晚了。”雪辞其实有点害怕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尤其是这个世界有不明生物。他不着痕迹地想要将卢修斯留下陪自己,“你之前也经常在这里住吧,对面的是你的房间吗?”
卢修斯没犹豫,淡淡道:“那我得在你房间里打地铺了。”
雪辞疑惑“嗯”了声。
“我的房间没收拾过,有灰尘。”
也许是已经困倦,也许是本就不在意,雪辞对于卢修斯每次来都只让人收拾他跟丈夫的卧室这种事并未怀疑。
卢修斯看着冷淡难以接近,做事却格外自觉,很快就将地铺弄好,一楼和走廊的灯也关掉。从外面看,这间许久没亮起灯光的小别墅,窗户上倒影出体型差别很大的两个人。
雪辞没立刻熄灯,他缩在单薄的被子里,重新将那本日记翻了一遍,企图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然,没办法细看。
几乎是一目十行的读。
就算是这样,雪辞中途也有好几次想要合上。内容实在是过于裸露直白,详细地记录了他们每次的欢爱。
无论是第一次,他们相遇那天直接去了小旅馆,埃兰德抱着他弄了三次,最后把旅馆的床单都打湿得不像话;还是婚礼当天,举行仪式让他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深夜里丈夫还是帮他舔出来。
“他的肚子总会凸出来,像是吃进去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经常哭着求我不要那么凶,他会被弄坏。”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用力的话,是不会满足小辞的。”
“小辞不满足,就会离开我。”
雪辞紧紧咬着唇瓣,缝隙里冒着浓郁的热气,整个被子都沾染上他的香味。
从日记的内容可以看出,一开始,确实他没办法接受丈夫这么凶频率这么高,他们体格本来就差不少,半夜经常会汁水淋漓地晕过去。
可魅魔的体质让他很快就恢复。
原本要休息的丈夫以为他不满足,会抱着他继续。
雪辞快速地略过,翻页的手指都在抖。
“小辞每天要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欲望吞噬。”
“今晚第四次的时候,他哭着尿到了我身上。”
“需要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
契约……
什么契约?
雪辞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觉得,应该跟他肚子上的花纹有关。
继续往后翻。
两人中途应该吵过架,日记本间隔一周没任何记录。
后来,他在贫民窟的某个出租屋里被埃兰德抓回来。
当时他紧紧抱着被子,小腹上的花纹散着嫣红的光,一脸的潮红,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回去后,他三天没有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