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是我老婆?!by佐川川
佐川川  发于:2025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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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的刹那,陆雩几乎要昏过去。
他倒宁愿这是假的。可信确实是季半夏写的,她的字迹,他能一眼辨认出。
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半夏为何会突然抛下他一夜之间消失离开?
种种疑问盘亘在他脑海。
陆雩跌坐着往后退,心中一片乱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青义道:“陆少爷,姑娘在临走前让我给您煮了醒酒汤。”
“进来吧。”陆雩捏了捏眉心。
青义把尚温热的一蛊汤放在桌上,正欲离开,陆雩忽然拉住他道:“半夏是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今晨吧,天未破晓时他便离开了。”青义有些吞吐。
陆雩又问:“她是独自一人离开,还是有人接应?”
青义道:“门外有一架马车,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
陆雩紧接着又追问青义、青耳是否知晓季半夏的身世消息,但他们都一问三不知。
想来也是。半夏铁了心要悄然离开,两个仆役,怎会知道她的隐秘。
陆雩长叹一口气,怅然若失。
心口好像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青耳道:“我瞧姑娘可能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陆少爷,您也不用难过,等明年您中举赴京,说不定就能见到她了。”
青义跟着点头附和,“是啊,届时少爷您功名在身,姑娘定然可以与您再续前缘。”
陆雩摇摇头,“也罢。”
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混乱,迅速到让他措手不及。
明明在昨日之前,一切还风平浪静。
半夏还是属于他的未婚妻。
可乍然之间,皇帝去世,今年科举极有可能取消,在他前途未卜之时,她也离他而去……
青义心里咯噔一下,忙道:“陆少爷,您不会是怪姑娘吧?”
陆雩道:“我不怪她。”
她的不告而别,他能理解。
如若她真的认亲寻到了京城高门亲属,那她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她为何没有跟他言说,陆雩也自动脑补了,多半是她有苦衷。
半夏前半生跟在他身边过得太苦了。如果她能有更好的生活,她应当去追求。
陆雩只怪自己没用,给不了她那么好的条件。
不过他亦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高中,随后一步步往上爬。
他要去到京市亲自上门求娶她,让她做自己的夫人,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青义见陆雩眉宇之间似有愁苦,却不像怨怼,这才松了口气。
主君走前说了,让他们注意,别让陆雩恨上他。
虽然他们都一致觉得陆少爷不会,但凡事都怕万一嘛!
青耳道:“少爷,快喝汤吧,姑娘的一片心意,一会汤凉了。”
“嗯。”陆雩三两口就把汤吃完了,连同早点。
青义和青耳把盘盏撤下去。
屋内重归安静。陆雩却一时有些适应不了这份静。
半夏临走前并没有带走她的个人物品,屋子里处处是她的痕迹。
他这才注意到床铺杂乱,掀开被子,里面床单上竟然还有血!
“这,这……”
陆雩死死盯着那道血痕,昨夜疯狂的记忆断断续续浮现。
其实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的身子很软。
再回过神来,他已面色通红,嗓音喑哑:“半夏……”
她真是一个傻姑娘。
明知自己就要离开,昨日他醉酒胡闹的时候,为何不推开他?
而是任由他犯下这荒唐的错误。
虽是21世纪的人,但穿越到这个世界多年,陆雩明白贞洁名声对大周女子有多重要。
就算如今女皇当政,也没有改变这根深蒂固的理念。
如若女子在婚嫁前失了贞洁,被夫家发现,是要被休退婚浸猪笼的。
季半夏情愿冒着这个风险也要在离开前与他**好,足以证明她有多爱他。
她可能在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此生非他不嫁。
想到这里,陆雩心绪翻涌,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去连夜苦读。
他一定要考中!!风风光光地去京城迎娶她。
下午陆雩去了一趟徐夫子家。
徐夫子捋着胡须道:“想必你也知道女皇驾崩的事了。”
陆雩点点头道,“多亏夫子。昨日我刚从考场出来,便有您家仆人前来告知知晓。”
徐夫子安抚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就算女皇发丧科举会停治三年,这次乡试已结束却是不得作废。若你在此次考试中能取得进士功名,退可入朝为官,进可再等三年殿试。”

随后徐夫子便问陆雩考得如何, 陆雩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行。”
金陵城才子士子汇聚,他的学业又根基尚浅,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能否考上。
徐夫子则与他对了一下题, 事后面色也不禁有些发愁。
陆雩这次的考题答的, 有点悬啊。
主要是陆雩有时答得经论策论太过大胆了一些,不一定能搏得阅卷官的好感。
但基础题目, 陆雩还是保持了一贯稳扎稳打的严谨作风。
徐夫子对这个学生还是挺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道:“考上应当不成问题。”
陆雩拱手, “那就承夫子吉言了。”
徐夫子本还想再留陆雩说两句, 但见他一脸神色恍惚不在状态,还是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了。
心中估计陆雩刚结束乡试, 还没从那种紧张的神志状态中脱离。
陆雩走后, 徐夫子家的女儿悄悄地从院子后面的假山探出头来, 一脸娇羞。
丫鬟明月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小姐, 先回去吧, 不然一会让老爷看到了多不好……”
徐娇莺不以为然, 道:“这会父亲正在前院忙呢, 才不会注意到我们。”
明月跺了跺脚,忍不住了只得实话开口:“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陆公子是有未婚妻的?而且听闻他与其未婚妻乃是一对贤伉俪, 从小青梅竹马。”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徐娇莺神色有些蔫蔫的。
少女怀春, 心事如花, 是遮掩不住的。
父亲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心意,暗中试探过陆雩几次。但显然,陆雩并无此意, 并表明自己已有未婚妻在家,只得高中后就完婚。
前途无量的寒门书生小子娶夫子女儿为妻乃是一段佳话,但以徐家的家风,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独女去给陆雩做平妻或者妾室。
故而,徐夫子早早就对女儿耳提面命,令她忘了陆雩那小子,不要再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陆雩于你,并非良人。”当时徐夫子是这么说的。
可想忘记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徐娇莺再回过神来时,已恍然自己陷进去了。
陆公子,风光霁月,文雅俊秀。
父亲常说,他一身才华横溢,日后朝堂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但陆雩出生贫寒,父母辈仅是个卖豆腐摊的小贩,目前也已双双去世。
徐娇莺还打听了他的未婚妻,其实不过是以前村里买来的童养媳罢了,不值一提。
她常常想,像那般兴许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乡里姑娘,真能配得上陆公子这样的人物吗?
越想越不甘心。
徐娇莺轻咬下唇。
明月道:“既然您知道,您就不应该再这样偷看陆公子了,免得被老爷发现。”
徐娇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万一陆公子能高中,兴许父亲就能同意我嫁给他了。”
明月:“……”
自家小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陆雩回到家,连着两日将自己锁在屋子中。
青义只有在送饭时才能见到他。
青耳真怕陆公子出了什么事,与青义一合计想了办法下午过去送吃食,就见陆雩原来是在桌前埋头苦读。
一股悬梁刺股的劲头。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他身后追赶。
青义看他这学到疯魔的样子,还真怕陆雩出了什么事主公怪罪下来,和青耳一起劝道:“少爷,乡试刚结束,您也应该放松一下,学习也不急于这一时。”
“嗯,我知道。”陆雩捏了捏眉心。
只是他一停下就会想起半夏,苦读反而能令他转移注意力。
每天陆雩除了吃饭、读书,就是对着季半夏留下的东西发呆。
她这一走,仅带走了一小部分行李,大部分东西都留在家中。
陆雩换上了她曾睡的被子枕头,每日还要抱着她的衣裙入眠。
青义与青耳看在眼里,心中都想,陆少爷爱自家主公恐怕是爱到了骨子里。
不知有朝一日,陆少爷知道主公的真实身份……会作何感想?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女皇驾崩过去半月。
从京城传来消息,据说王储已立,只等女皇下葬便登基。这回是一个男子。令民众和士子阶层都松了口气。
国不可一日无君。
而恢复男子为君,让新储君尚未露面便赢得了大夏众多世家的支持。
封建王朝骨子里还是保守的。
自从女皇登基,民风开放,下达了一系列支持女子的政策。眼下大夏很多女子不靠男子便可独立过活,这让许多男人心中都产生了危机感。
而且女子为皇,有严重的生育风险。像这次女皇驾崩,明面上都说她是染病去世,京城臣子们却都知道,女皇是怀孕难产而死。
英女皇登基几十年载,一直未孕育子嗣。
别说宗府了,她自己都在着急,一直广纳美男。
可是肚子一直不争气。
好不容易四十多岁怀上这一胎,女皇不顾太医反对也要生下来,结果就死在了生产之时。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里。
比起公主,世家当然更宁愿扶持一个皇子上位。
陆雩是从徐夫子这里得知的这些消息。
徐夫子虽无官名在身,在官场却有其眼线,对京城动向了如指掌。
陆雩想了想,向他拜托:“夫子,您可知道京城最近有哪户官宦人家认回女儿的?”
徐夫子有些意外,看着他道:“你缘何要打听此事?”
陆雩无法,只得告诉徐夫子,自己未婚妻认亲后离他而去的事情。
徐夫子闻言眯眼,捋了捋胡子道:“此事我会帮你打听。”
陆雩连忙道谢。
徐夫子紧接着道:“不过那女子一认亲就弃你而去,想来是那嫌贫爱富之辈,不值一提。我家小女生得不错,从小受她母亲教养,精通女红、琴棋书画,蕙质兰心,你不若考虑一二。”

陆雩想都不想便摇头, “不了,徐夫子,谢谢您的好意, 但我不考虑。”
徐夫子轻叹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腆着这家老脸来求你, 实在是我那小女……她说只对你有意。”
陆雩有些意外,“我见过她?”
徐夫子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会, 道:“是小女单相思……”
心中忍不住低骂, 这陆小子平白无事长这么好看做甚?真是招惹人!
陆雩道:“实在抱歉,夫子, 我目前希望以科举为重。”
徐夫子也就没有再强求他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强扭的瓜不甜。
何况陆雩眼下就看不上, 日后高中就更不可能看上他女儿了。
“那就等你成绩揭榜, 我再替你办个庆学宴。”徐夫子拍拍陆雩的肩膀将他一路送出门。
另一边,徐娇莺一听陆雩来了, 就急急地带丫鬟偷跑过来, 被徐夫子当场逮住。
徐夫子威严深重, 直直皱眉盯着她冷声道:“谁家女儿像你这般上赶!不知羞!不知道未出阁女不可见外男吗?你回去给我把《妇德》、《女诫》从头到尾抄写一遍。”
徐娇莺被父亲这一骂, 一时也气了,掉下两颗眼泪哭道:“爹爹,我就是钟意陆公子, 此生非他不嫁……”
“你别妄想了。”徐夫子冷冷道,“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我方才豁出这张老脸去问他, 那小子直言心有所属,并不愿娶你。”
徐娇莺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抱头痛哭。
陆雩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伤了一个姑娘的心。此时他正收到姐姐陆月怡的信件, 说家中一切安好,让他放心学习科考。
陆雩并未多想,写了一封书信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外甥女,顺带托青义汇回去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想到在京城不知所踪的季半夏,他心想还是要赚钱啊。
就算季半夏不是名门之女,他也得给她攒下一笔丰厚聘礼和家业,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
祁县那边的火锅店蒸蒸日上,收盈不菲,但因着太打眼了,一时半会开不到其他地方。
陆雩想了想,还是决定重操旧业,写他的小说去。
那本《断骨嗜情》2的本子还压在他手里。
陆雩不愿透露身份,又想赚钱,便托青义伪装了一番,拿着书稿出外面的金陵书肆投稿。
《断骨嗜情》如今在市面上的话本子火得不得了,书肆老板一开始看到书稿,还以为是仿版,准备压价呢。
“给你十两银子。”
唇周上粘着小胡子的青义笑吟吟道:“老板,你仔细看看。”
老板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眼神渐渐亮起来。
“莫非……这真是直男墨客的亲笔新作?!”
“那是自然。”青义摸了摸胡子一把抢过书稿道,“我们家老爷说了,低于五千两不卖。”
“五千两,我给你一万!”老板立刻拍板道。
若这真是《断骨嗜情》的续集下册,一万两简直不要太划算。
要知道这可是风靡京城,连公主都在追更的话本子故事啊!
因为《断骨嗜情》火了,现今市面上陆陆续续涌现出了许多类似的模仿作品,就是赚快钱。如果陆雩在这里,一定能认出,那些作品就是自己的同人文。
对于原作者来说,同人文的出现和爆火反而是对他有利的,变相炒高热度。
青义试探讲价:“能不能再加两千?”
老板道:“你让你家老爷再添一篇番外,我作主给他加五千两。”
“行行,成交。”青义交了初稿回头来跟陆雩说,陆雩也很高兴。
古文精简浓缩,让他多写一篇番外不过四五百字,就能净赚五千两。
他连夜提笔润色,就把稿子给写了出来,让青义交与书肆那边。
金陵书肆老板一看,非常满意,直接就把银两折换成银票当场给了青义。
同书行的人得知他竟花如此重金买下了一本还不知是不是直男作者真迹的书,纷纷幸灾乐祸地嘲笑。
“老刘,你可别看走眼了,到时候血本无归。”
“是啊,这本书的作者隐姓埋名,没有人能分辨是否是他的真迹……”
金陵书肆老板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就酸吧。”
反正他就是可以笃定,这本一定是直男墨客的续作。
等把书印出来,让金陵书肆垄断全大周的市场,由那些人哭去!

“你把这些银票分别拿去不同的钱庄里兑成黄金, 有多少兑多少。”陆雩嘱咐道。
青义头一次觉得那一万五千两银票变得有些烫手,忍不住道:“少爷,这是为何?”
陆雩却道:“眼下新皇政权交替, 附近村镇又逢天灾, 灾民都快涌到金陵里来了,可见世道不安, 有乱世之象,我们得早做准备。”
无论古今, 战争时期黄金都是恒古不变不会贬值的等价收容物。
青义和青耳听得心惊肉跳, 心道不知主公得知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乱世之象……应该不至于吧。”青耳讷讷道。
陆雩道:“我也不希望国有动乱,这不, 以备不时之需。”
他身为科举人才, 最不希望的就是国家战乱。这样, 科举多半会取消。战争时期,国家优先选用武将, 重武轻文。
至于打仗, 他就看过《孙子兵法》等几本军事攻略, 不过纸上谈兵。自己小身板这么弱, 也根本蹚不了浑水。
青义和青耳闻言,只得照他所说去办。
一万五千两白银看着多,换算成黄金实际却没多少。而且陆雩不要钱庄的金票, 只要现金砖,一块块压在箱底垒放家中。
他们平日一切从简, 住的地方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在外人看来就是来金陵科考的穷书生,倒并不引人注目。
不知是不是受了陆雩的影响,青义和青耳也悄悄地把身上银钱换成了黄金。
他们似乎也看到了, 危机在悄然之间蔓延。
因着前阵子辽东地区地龙,河北南部又有水患,灾民越来越多。这些灾民无处居住,就举家搬迁逃荒活命,得知金陵城富蔗,一股脑地涌到了附近。
只是金陵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起初都督下令放粮赈灾,但不允许灾民进城。很快灾民数量越来越多,已经将城门涌得密密麻麻有包围之势。
城里的粮食也越来越少,粮价飞涨。
守城门的士兵们岌岌可危,心中都一阵后怕。
这么多灾民,若是发生暴乱,他们金陵城能够抵挡吗?
这天青义和青耳买菜回来,都是和陆雩抱怨:“少爷,粮价又涨了!今儿金陵粮铺的粮食价格竟然涨到了两百八十文一斤!”
陆雩也点点头道,“这确实是天价。”
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粮价这样飞涨,更不用说其他肉菜食物了。前不久伏成周便发来书信,说祁县火锅店的生意大受影响。
以前的普通平民肯定是消费不起了,因着物价上涨,他现在给食物定价也惊人,来消费的人很少。
“我都在想,要不先把火锅店关门闭店一段时间。”他这样在信上写道。
陆雩让他先继续开着,现在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刻,没必要关门。
要是火锅店也关门了,反而会打击祁县百姓的信心,认为粮食接下去会越来越贵,然后引发抢粮潮,开始恶性循环。
青义道:“少爷,要不一会我们再拿银钱出去多买一些,囤够半年的量?”
陆雩摇头道,“不用,现在粮价这么高,新皇肯定会出手的。”
青义和青耳心想,你是真相信主公啊。
但陆雩说得没错,主公心怀天下,仁济百姓,女皇下葬后他登基,没过多久便下令赈灾,平定内外。
与此同时,新皇下令,开赦恩典,广募人才,科举继续举行。
现在朝堂上都是前朝或女皇留下的人,新皇自然急于建立自己的势力。
在这节骨眼上,金陵城上终于揭榜乡试成绩。
这天青义和青耳早早地围在官府衙门口,探头张望,路上还碰到了徐夫子府上派来探听消息的下人。
三人笑着彼此打了个招呼,客套两句。
“哎,你也来了啊。”
“是啊是啊。”
后面的人流早就围挤得水泄不通。
“成绩出来了,别挤,都别挤!”
“前面让一让,哎,你堵着前面路作甚……”
放榜用的都是黄色的大纸,上书黑色墨字,格外醒目。
这也是“金榜”的来源。
青义和青耳分头行动,一个从前面看起,一个从后面。
“中了中了——”青义看得最快,激动地喊道:“少爷中了!”
旁边立时传来一阵羡慕嫉妒的眼神。
“是什么名次?”青耳探过头问。
青义利索地把喜报喊出来:“桂榜第六十七名!”
青耳闻言面露笑容,大喜道:“中了!少爷中了进士!快,我们赶紧回去报喜。”
两人并不准备把此事告知主公。
想来以主公对陆少爷的关注,早就知道了。
此时陆雩正在家中焦急地等待。
他根基尚浅,对这次乡试把握不大。
等待期间,陆陆续续有听到外头有人进来报喜的,说是同住巷尾的一位老秀才中了副榜。
周围乡邻都是一阵唏嘘,又前来向老秀才贺喜。
副榜不是举人,而是贡生。
除非放弃这次考试名次重新参加乡试,否则永远没机会获得进士功名。
若是寻常青年得了这副榜的名头,自然是痛苦不甘,可对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秀才来说,却是正好。
“同喜,同喜。”只见老秀才喜气洋洋地出门给大家拱手,不时抓一把喜糖零嘴分给街头巷尾前来道喜的小孩。
陆雩等得心跳加速,就干脆出了门,在院门口候着。
老秀才认识他,远远地拱手向他作揖:“不知陆小生的名次是?”
陆雩苦笑了两下道,“我的名次还未出来。”
老秀才一顿,旋即便安慰道:“以陆小生之才,定能高中。再等等,我听闻后面还有一批报喜的人被堵在路上没过来。”
“那我便承先生吉言了。”陆雩回以拱手礼。
不多时,就见青义和青耳从冲进巷子,高声喊道:“少爷!少爷你中了进士!”
噫!好!我中了!!哈哈哈哈哈……
周围一片恭贺道喜声。
现在轮到方才那位老秀才来羡慕他了。
“陆小生这么年轻便中了进士,前途无量啊。”他唏嘘感叹。
陆雩高兴地手足无措,嘴角合不拢,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问:“是什么名次?”

这会名次多少已显得无关紧要。只要是进士就行。
就是前世高考那会,他都没有这般等待成绩的惶恐和激动。
大抵是因为终于中了进士,他就可以迎娶心上人, 而不用再等三年。
女子的青春最经不起消耗。
眼下季半夏又去了京城投靠父母家, 万一她父母逼她婚娶,自己错过了她, 陆雩想自己会抱憾终身。
旁人听了陆雩成绩,亦纷纷道喜。
“恭喜陆小爷金榜题名!”
“他日陆公子高中了, 可别忘记我们啊……”
人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用稀罕的目光看向陆雩。
这秀才遍地走,进士可还真是这边头一位。
而且, 中了进士, 就意味着陆雩一只脚踏入官场, 他日必定为官。
未来的官老爷,如今不得好好笼络!
当即就有人争先恐后地往陆雩手里塞鸡蛋, 或是介绍自家女儿。
陆雩被围得水泄不通, 满头大汗。
青义连忙驱赶周围看客, “都别挤了。今日不甚方便, 改日大家再一一登门拜访可好?”
“自然,自然忘不了。”青耳帮忙招呼同巷的诸老乡亲们道,“若是我们家少爷发达了, 肯定不会忘记大家,还望大家行个方便, 让咱们少爷先进屋歇息。”
费了老大一番功夫, 陆雩才回到自己院里,坐在石凳上喘着气。
青义给他倒了凉茶,担忧道:“陆少爷, 您没事吧?要不请大夫来瞧瞧。”
陆雩摇了摇头道,“我身子骨还没这么脆弱。”
青耳心道不然吧,否则主公临走前为何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一定要看顾好陆少爷的身体?
青义道:“那咱们这几日便闭门谢客吧。”
陆雩摇头道:“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连夜上京。”
“这么快?!”青义和青耳都傻眼了。
陆雩估摸了一下时间道,“也不快了,距离殿试还有一月多时间。我们远道而来,肯定要早做准备。”
青义心想,您怕不是想早日去见到主公。
不过两人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是遵照陆雩指示手脚麻利地回屋收拾起行李。
陆雩见他们在忙,想了想,拿上钱袋准备出门。
青义连忙拦住他道:“少爷,您这个点出门很危险的。”
万一又被门口那帮父老乡亲追围,就尴尬了。
陆雩解释道:“我想起来,半夏她爱吃金陵大街上那家蜜煎局的果脯,我想给她买些,带到京城去。”
青义接过钱袋道:“那一会我去吧,顺便买些吃的回来。少爷您想吃什么?吃过我们一会就准备出发了。”
陆雩道:“给我买碗羊肉面回来就成。”
“对了。”他叮嘱青义:“你一会出门别忘了联系码头船只,我们要走水路。”
青义点点头应下,“是,少爷。”
金陵水路四通八达,走水路抵京确实更快。
看得出来陆少爷是十分急迫想见到主公了。
入夜,京城。
皇宫御书房。
“陛下,这是今年的进士名单。”尚书递上一叠厚厚的名册,附带一些考生的优秀试卷。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接过一看,道:“辛苦你了,陈爱卿。”
陈尚书忙跪在地上道,“能为陛下分忧,臣不辛苦。”
今日白日全国刚揭榜,陈尚书就把排名成绩都列好连夜进宫交给皇上,可见其办事效率。
当然这也是因为陈尚书从宫中听到了一些风声。
听说皇上许是刚登基不久的缘故,对此次科举格外重视,准备亲自广纳人才。
高高在上的男人翻阅着名册,忽而道:“这届进士中,可有一名叫陆雩的贤才?”
陈尚书一愣,旋即忙不迭点头道:“有的,陛下,您看,他的排名在二甲,成绩很不错。”
他对这个陆雩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不过因为对方策论论据太超前大胆了,贡院众阅卷官商量后,还是没决定把他拔到头筹。
没想到,竟入了圣上的眼。
皇上翻看片刻,蹙眉道:“朕为何没看到他的试卷?”
陈尚书忙道:“考生试卷都统一封存在京兆贡院中,陛下您稍等片刻,臣这就回去为您取来。”
皇上:“嗯,你去吧。”
这一夜,他都在览阅考生的试卷,自拟题,为殿试作准备,
太监小李子注意到,光是那名叫陆雩考生的试卷,圣上就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
看来这个陆雩,不简单啊。
小李子在心中悄悄记下这位进士的名字。
“陛下,很晚了,为龙体保重,您早些休息可好?”小李子换好书房灯油,端来一盏燕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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