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是我老婆?!by佐川川
佐川川  发于:2025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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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只以为他在温书复习, 没有多看。
如今想来,早在那时, 陆星剑便已动笔写书。
《断骨嗜情》这本书, 季半夏亦有所听闻。
他人虽在这破落县乡, 但有影子在, 依旧掌握着京城的风吹草动。
听说这本书火及一时,就连当朝公主与钟大儒都为之动容。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默念着上面的词句, 心口像被何物撬动,微微地出现一条裂缝。
“青义。”夜色之下, 昏黄烛光照得季半夏半张脸明暗难辨。
“奴在。”青义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去彻查一下这本书。”季半夏将《断骨嗜情》扔到他脚边, 道:“京城何人对它赏识、看重,催更,我都要知道。另外, 切断作者直男的身份消息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陆雩。”
此书的作者竟就是陆少爷?
青义心中吃了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伏地应喏。
陆雩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掉马。
此刻他正睡得香甜。次日起床,他与季半夏一道吃着早饭,边笑着告诉对方:“你祝我好梦,我昨晚倒真做了个好梦。”
“什么梦?”季半夏淡淡地问。
“梦到我金榜题名,考中状元!娶你回家,我们还生了两个大胖小子……”陆雩说到这里笑得乐不可支。
俗话说人生小满胜万全。
陆雩一开始穿越倒就没有什么想改变世界的野心,他只是想和季半夏,他心爱的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罢了。
“是么。”季半夏神色依旧淡然,只是握着竹盏背的力道重了几分,“那这的确是一个好梦。”
陆雩笑呵呵道,“只要是梦到你,我都觉得是好梦啦。”
季半夏看着他灿烂明朗的笑脸,内心迷惑又生气。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能写出那般惊骇世俗的哥儿文学,却还是喜欢姑娘?!
是的,尽管读过了《断骨嗜情》,季半夏还是清楚地知道,陆雩喜欢女人。
他爱着他身上的女性特质。他不敢看他裹了俩馒头故意包大的胸部,就算情到浓时,也不敢伸手触摸。
这恰恰证明了他对其的看重。
类似种种,在日常生活中还有许多。
陆雩想要的是一个能与他生娃的温柔妻子,而不是哥儿。
昨夜,在看完《断骨嗜情》这本书,季半夏在短暂的窃喜与兴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一股挫败和哀伤。
从陆雩的笔触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观念很开放明朗,心地善良的人。他愿意站在更广阔的角度,去帮扶与自己性别对立面者的利益,而非压迫。
他可以写哥儿相恋,也会掏钱让姐姐的两个女儿去读书。
季半夏想,他或许只是单纯的善良?
但季半夏还是想试探一二。
“陆雩,我昨日看邻居娶了一个哥儿回来,你如何看待这件事?你喜欢哥儿吗?”季半夏问。
“挺好啊。”陆雩道,“这不是挺正常的,我对这种事没有意见。”
“那如果让你娶一个哥儿,你愿意吗?”季半夏直接开门见山。
陆雩吃了一惊,忙道:“我娶什么哥儿……半夏,我要娶你啊。”
“那如果我是哥儿呢?”季半夏手里攥着杯子,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如果不是得知陆雩就是《断骨嗜情》的作者直男,季半夏不会突然间豁出这么大勇气。
他向来是一个徐徐图之的人。
陆雩道:“那不可能呀,你是女子。”
季半夏额角一跳,道:“我假设的这种可能性,你回答就好了。”
陆雩道:“没有这种可能!”
季半夏:“……”
陆雩还在想半夏咋回事,怎么突然问起哥儿的问题,还对此一副刨根问底的态度。
用过饭,季半夏没再多言,只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去吧。”陆雩挥挥手,道:“我在家温书等你回来。”
说是温书,陆雩想到梁掌柜催促他的事,终究还是回屋开始琢磨动笔。
不就写书嘛。他写,他编!还能多赚点银子以后存起来攒娶半夏的彩礼。
一回生两回熟。
如今陆雩写起《断骨嗜情》
第二部续集,有经验了,也算信手拈来,文思如泉涌。
光是大半天功夫,就写出了两章稿子。
在这会提毛笔字手写的速度来说,已是飞快。
之后几日,等待考试成绩出来,季半夏几乎每日都要外出。
有时是帮忙照看火锅店的生意,或是出去采买食材。
在没有安全顾忧前,陆雩向来是不管她出门做什么的,只顾自己关在房里温书……呸,写文。
想到之后可能还要上书院上学,没时间写,陆雩铆足了劲,几天时间就写出十来张稿子。
他整理了一下,就想给梁掌柜送去。
可等他抵达汴梁书铺,却得知梁掌柜已经身亡的消息。

“什么, 梁掌柜去世了?!”陆雩满脸愕然。
“是的,我们也没想到,听闻他是失足摔进了井里, 溺死了。先生, 您是来交抄书稿的吗?这边可以由我代劳。”书铺店伙见他一身书生打扮,便先入为主地以为陆雩是来送抄书的。
“不……算了。”
陆雩一路恍惚地走出书铺, 看着上边挂着的几缕白凌,捏紧手中稿子, 长叹一口气。
真是生死无常啊。
谁能想到前几日还活生生的梁掌柜, 今天就离开了人世。
这让他再想送稿子,都不知道给谁送。
直接拿给汴梁书店的伙计, 显然并不靠谱。
陆雩就这样一路回到家, 把书稿重新放入柜中锁好。他想之后要是有人来寻, 他就把稿子给对方。
如若无人……就证明梁掌柜口风严实,确实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其他人。
如此, 梁掌柜这一死, 世间就再没人知晓《断骨嗜情》的作者直男是他陆雩。
省会考院, 这几日灯火通明。
由刘学政领头, 数十名官员正在其中审批试卷。
此次考试是从童生中选取秀才,而秀才,已经算是初步踏入科举之路, 涉及时政,考核难度不小。
像四书五言六韵这些千篇一律的内容, 刘学政和诸位考官往往都是一扫而过, 就判定评分。
唯有诗帖和时策墨义,是需要经过最少三名阅卷判官审阅。如有争议,则需要交到刘学政那里查验。
“学政, 你看下这张卷子。”一位阅卷判官皱着眉头起身将试卷放在他身前。
刘学政眯着眼看了会,只见“浮费弥广”这一题目后的内容,下意识赞了句:“这字不错。”
旋即就开始凝神细观。
这越看,越令刘学政心惊肉跳。
那些征税政策,就是他都不知。仔细深入一想,确有道理。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且创意绝佳。
那名阅卷判官恰巧是富商之一,看到这道题目便非常愤怒道:“学政,这名学子的想法实在太冒进,太大胆了!若是宣扬出去,将会引起众怒。”
“我看不然。”刘学政道,“此子有大智慧。”
再看他前面一列列答得整齐的题目,几乎可称完美。
深夜阅卷结束后,刘学政直接把这张卷子放在了最上方。
发案那天,陆雩和季半夏身在祁县。
因为是一大早就发案了,他们没有过去,而是派了青耳前一天就住在省会打听。
院试发案人来人往,场面喧哗得不行。
纵使是青耳的身手,也差点被挤出去。
等待布贴的时间里,周围人正在闲聊。
“我猜此次张榜案首定然是云淮县的顾川凌。”
“顾川凌才高八斗,神童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也未定。顾川凌的年纪还太小了些,他今年才十五岁。依我看,翰墨书院的胜率也有。听闻他们书院近日也出了一些个才子。”
“翰墨书院在何地?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发案张贴一出来,人群猛然就沸腾了,挤挤嚷嚷地往前移动。
青耳仗着身手矫健,奋力往前一跃,站在长案边上从上往下看……差点热泪盈眶。
第一个名字,就是他们家少爷的!
这下主公可要开心极了。
等到结果,青耳片刻都没再停留,转身就飞奔上马,马不停蹄地赶回祁县。
只留下后头一堆看榜张望的人还在惊叹议论。
“此次案首是祁县陆雩?”
“此乃何人?”
“听说他就曾是翰墨书院出身……”
陆雩还不知道自己在省城火了。
中午,青耳差点跑断马腿,刚到家门口就急急地翻身下马大喊道:“少爷!报喜,陆少爷考上了秀才公……”
“什么?!”周围邻里闻言都赶紧推门出来看热闹。
陆雩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秀才,面色淡定地将青耳迎进去,还给他递了杯茶水,给顺气道:“深呼吸,对,别一会岔气了。”
其实青耳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
季半夏问:“排名几何?”
“第一!”青耳笑道,“少爷是张榜第一名!”
对于这个结果,季半夏并不意外。
陆雩十分欣喜,“当赏。”
从兜里抓了些碎银子给青耳。
青耳看了眼季半夏的眼色,这才收下。
等到下午,正式通报报喜的人才赶到。
“喜报!安庆府祁县陆雩老爷恭应周启二十四年九江院试中试第一名!
爆竹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陆雩很高兴,季半夏则是将提前准备好的钱袋递了过去。
报喜人掂量了一下重量,笑意逐渐加深,这么重,怕是有几百文铜钱吧!于是嘴上又连着说了几句好话:
“恭喜恭喜,陆雩老爷可真是文曲星转世!与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季半夏心情好,便又拿给他半两银子。
祁县东街门这边的住户全都知道了陆雩考上秀才的消息。由于陆雩和季半夏极少和邻里交往,他们平日对这“小夫妻”了解不深。
这下子,不得上赶着巴结。
整个祁县虽然不缺秀才公,但他们东街门这边可只出了陆雩这一户啊!
就是上门路过,仿佛也能沾沾文曲星的文气。
“而且……”一个邻居道,“今日陆老爷能考中院试第一,他日必定中举!”
到时候,没准能当大官呢。
一时间,提着东西踏进陆家门槛的人如过江之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最不能小瞧的便是读书人。
大家东西送得不少, 不过值钱得却没几件, 大多是鸡蛋猪肉菜糖米面粮食等家常日用,在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
纵使陆雩想拒绝, 也有心无力,只得轻叹一声道:“半夏, 我觉得应该把这些礼都送回去。”
他满脑子都是拿人手短。季半夏却没当回事, 淡淡道:“收便收下吧。都是乡亲,他们的一片好意。”
陆雩想想也是, 但吃食太多了, 不免发愁道:“可是我们几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呀, 坏在那里不就是浪费了。”
青耳笑道:“少爷,您可以送到火锅店去呀, 海上捞火锅的食材消耗量应当是很大的。”
陆雩一拍脑门, 瞧他这记性,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青义, 青耳,那就要麻烦你们改日送过去了。不然放在我们家里吃不完,太可惜。”
两人皆是应诺, “是,少爷。”
马上就要到饭点, 青义本要去张罗做晚饭, 陆雩今天心情好,拿给他半锭银子道:“今日就不必做饭了,去外面酒楼打包些饭菜回来吧, 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是。”青义再次应下。
说是一家人,其实也就只有陆雩和季半夏二人,外加这两名仆从。
吃不了多少东西,但青义还是叫了很多菜。既是庆祝,排面必须要的。
吃饭前,陆月怡带着两个女儿也来道喜。
“你们来了啊,姐姐,快坐,一起吃点。”陆雩热情招呼她们。
“我们吃过了。”陆月怡含笑着放下一打糕果,道:“祝贺你考上秀才,弟弟,你看娘说的没错吧,你就是文曲星转世,定然能高中。”
陆雩摸了摸鼻子,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舅舅!”周乐乐和周桃看到他很高兴地小跑迎上来。
“哎,乐乐,桃桃,好久不见。”陆雩本来想挨个把她们抱起来,后来发现体力不支抱不动,便只摸了摸她们的头,“舅舅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好好读书?”
“这个……”周乐乐和周桃面面相觑,没说话。
她们想娘亲应当还没告诉舅舅女夫子跑了的事情。
陆雩见她们迟疑,心中也意识到了不对,转头问陆月怡道:“姐,发生了什么?”
“罢了,你们先吃饭罢,没得影响你心情。”陆月怡领着两个孩子在桌前坐下。
她在来之前带两个孩子在客栈简单吃了碗素面。但是小孩子嘛。此时周乐乐和周桃看着满桌子美食,大鱼大肉直流口水。
“饿了就吃,不用跟舅舅客气。”陆雩给她们每人拿了一个大鸡腿。
周乐乐和周桃看了眼母亲脸色,见她同意,这才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得满嘴流油。
俩姑娘好像很久没吃过肉的样子。
陆雩看得很是心疼。他知道姐姐肯定不会亏待孩子,那就是姐夫了……内心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姐夫周英毅家自己就是开肉铺的,却不能让家里妻女吃上肉?
“是关于姐夫的事情吧。”陆雩冷冷道。
“真瞒不过你。”陆月怡苦笑了一下道,“我和你姐夫提和离了,现在带着乐乐和桃桃搬出来住。”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陆雩眼下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气愤道:“他这次又干出了什么事?你放心姐姐,这次我定然会为你做主。他要是对不起你,我明天就提一把刀去砍了他!叫他血溅三尺!”
季半夏闻言,淡淡地看了陆月怡一眼。
陆月怡赶紧道:“你是读书人,可别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有小孩子在,她也不方便提。
待他们简单用过饭,青义和青耳把俩小姑娘带到边上院子玩时,陆月怡才将事情经过与陆雩娓娓道来。
陆雩听到周英毅那厮竟然妄图猥。亵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女夫子,更是气得眼眶充血,恨不得当场冲过去把那畜生宰了。
“和离!必须和离!”
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陆月怡看了看季半夏,又看向他,尴尬一笑道:“这不是怕影响你科举嘛。”
陆雩问:“如今你们住在何处?”
陆月怡道客栈,陆雩立刻就决定要把姐姐连同两个外甥接回家里住。
只是此事得经过某人同意。
陆雩担心季半夏不太喜欢陆月怡,小心翼翼地问他。
季半夏道:“那就接回来好了,反正家里空房多。”
陆雩这才松了口气,笑逐颜开,忙道:“我会让两个小孩子小心,尽量不吵到你的。”
季半夏看着他道,“你接下来还要继续准备科考,希望那两个孩子不要吵到你才是。”
客栈花销大,陆月怡带着小孩,孤儿寡母的也不安全。次日她们就搬进了陆雩家。
事实上他们都多虑了。
周乐乐和周桃心思敏感,此时寄人篱下,安静如鸡。
周乐乐平常还比较顽皮些。但这会有了陆月怡的耳提面命,平时走出自己房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舅舅读书学问。
陆雩注意到这一幕,在心里又是长叹一口气。
陆月怡可能也觉得住在弟弟家不好意思,平日里和青义青耳争来抢去,主动包揽浆洗清扫等活计。
陆雩询问季半夏如若之后长姐顺利和离,可否将她和两个外甥接回家中居住。
季半夏不置可否,顿了一会,才道:“你我还未正式成婚,母亲又不在,长姐和离重新住回来,于规礼法怕是有不妥。”
归根结底,季半夏也算是男人。
自古男女有别,哥儿与女子之间,亦有性别忌讳存在。

陆雩察觉到季半夏的不情愿, 想了想道:“那我到时候给他们重新置办一间房院可否?”
如今火锅店生意蒸蒸日上,他给姐姐重新买一间房子的钱还是有的。
季半夏却不知想起什么,故而神色怅然。
“罢了, 随你。届时也可让他们住进你家。”
陆雩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 小心翼翼地问:“半夏,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季半夏摇头。
只是忽然记起自己没过多久便要离开, 待陆雩长姐和离后和他同住,兴许还能照拂他一二。
陆雩却认定他是不高兴了。不是有句话说, 女人一生气就爱说反话。
“那此事再从长计议吧。”
陆雩已经在心里谋划该在何处给长姐买房了, 并未注意到门外陆月怡路过无意间将他们的这番对话都听了进去。
拿到秀才功名办了庆功宴后,陆雩便打算着手处理姐姐和离的事情。
大周朝民风开放, 但男女地位终究不够平等, 女子若要提出和离, 须得夫家同意。
如若夫家不同意,除非弹劾到圣前或是报官, 得有证据证明是夫家犯了大罪, 才能顺利办理和离手续。
周英毅和陆月怡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夫妻。
要想一刀两断, 一别两宽, 须得一纸和离书。
但还没等陆雩得空去找一趟周英毅,人家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大抵是知道他考上了秀才,周英毅特地提着两斤上好的五花肉登门拱手道喜:“恭贺小舅高中,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陆雩压根没接受他这份“薄礼”,冷着脸, 声若冰寒:“谁是你小舅子, 我姐要跟你和离!我劝你趁早把和离书写下,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周英毅倒也不介意他的恶劣态度,继续笑呵呵道:“和离, 那是不可能的。月怡已经嫁入我们周家,生是我们周家人,死是周家鬼。她还带走了我的两个女儿,这次我是来接她走。”
陆雩瞪他,薄唇轻启,就一个字:“滚!”
周英毅皱了皱眉道:“小舅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你长姐都跟我成婚了,你还将她强硬留在家中,传出去不太好吧?”
话语中,隐隐夹着些许威胁。
也是周英毅在县里祖辈都开着肉铺,大小算是个殷实商户。他对陆雩这个妻弟,穷亲戚,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哪怕知晓对方考中秀才,一时也扭转不过来。
陆雩挡在门前,瘦弱单薄的身躯却迸发出一股仿若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行啊,你今日若想把我长姐接走,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他看着周英毅冷笑,“我花重金请来为两个外甥女授课识文的女夫子被你猥亵逃离,也就是你这么肮脏龌龊的人才能干出这种恶心事。等着吧,届时上报官府,有你好看!”
“你说我猥亵,有证据吗?”周英毅双手抱胸,竟也不怕事情闹大。
陆雩知道,他是吃定了长姐陆月怡不敢闹事。
如果周英毅猥亵女夫子的消息传出去,作为他的妻子,陆月怡也要被名声所累,儿女都会受到牵连。
“证据?这种东西我若想要,多的是。”
“行啊,那我等着,你今日先让妻女跟我回家去。”周英毅说着就想借粗壮的身躯挤进门。
陆雩看到周英毅那副恶心的嘴脸就想吐,更不想让对方触碰到自己。壮汉常年吃肉混迹屠宰场,身子彪悍,下巴肉一层层堆叠,脸黑毛旺,和他那清秀温柔的姐姐一比,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差别。
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陆雩直接一巴掌甩到他脸上,通红的五指印鲜明,直接把周英毅整个人都扇懵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他一开始不可思议,随后再看向陆雩,眼里涌现的便是滔天愤怒。
世人皆欺软。
病美人一般的弱鸡陆雩,在杀猪屠户周英毅看来便是那好捏的柿子。
就算人考上了秀才又如何?又不是进士,能当官!外面大把的老秀才为了糊口在学堂给人当夫子。真以为考上秀才,就能给他姐撑腰了?可笑。
“奶奶的,丢你老母!!!”周英毅扑上去就想挥舞起他那肉包大的拳头揍陆雩。
陆雩咬着牙,也是做好了要跟这壮家伙硬碰硬的准备。
就算打不过,他今天在这里也不能给他姐丢脸!
“今日老子就要打死你个不识好歹的酸儒——”陆雩做了个抵挡的姿势下意识闭上眼,但壮汉屠户带着破风声的拳头并未应声落下。
“啊啊啊——”反而传来对方的惨叫。
陆雩睁眼一看,却见一道熟悉、极富安全感的身影立于身前。
季半夏反手扭着周英毅的胳膊,语气淡淡:“你,再说一遍?”
“不敢了不敢了我真……求侠女饶命!!”周英毅疼得一张丑脸都扭曲起来。
季半夏道:“我不是侠女,我是陆雩的妻。你若是欺他,便是在欺我。”
陆雩听得内心感动不已,有种被英雄救美的即视感,暖暖的。
呸,不对,应该是美救英雄。
“听见没?”陆雩跟着附和,趁机快准狠地踹了他裆部一脚,“还真当我们陆家是好欺负的了。”
“原来是弟妹,呵呵,啊啊啊——”周英毅继续舔着脸求饶。
但季半夏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任何意思,反而下手愈发黑了。
周英毅叫苦不迭。
谁能想到,自己堂堂一个杀猪汉竟然还抵不过一个貌美女子!
正好这时远远地看到陆月怡抱着木盆和洗衣棒从河边走来,他跟看到救星似的,赶紧大吼:“媳妇儿,还不快叫你弟妹住手!为夫都快被打死了!!”
陆月怡一开始没看清人,还寻思哪头黑熊精在家门口吐人言乱叫呢,后来凑近一看是周英毅,她整个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手里的衣盆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半夏,你,你这……要不还是停手吧。”
周英毅听得松了口气,心道媳妇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
陆雩气愤上前道:“姐,你别心软,你不知道他刚才多猖狂!他不同意和离,要把你和两个女儿接走!”
陆月怡担忧道:“我倒不怕你们把他打坏了,只是若是他之后去官府报官该如何是好。”
周英毅:“……”
“放心,他不敢。”季半夏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不知,方才你这夫君蒲扇般的大掌差点就要挥到陆雩身上了。”
陆月怡闻言,脸色青白。
这个死男人,居然敢动她弟弟!
她二话不说劈手捡起地上的洗衣棍就往周英毅身上砸去,“你滚!滚出去!再也别来找我们!”
一边打还不解气,用手去拧他身上的肉。
“你个渣贱胚子!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弟弟,他可是日后要金榜题名高中进金銮殿的人物,你若伤了他,千万条贱命都赔不起!”
周英毅鼻青脸肿,挨了来自媳妇的人生中第一顿打。
季半夏在一旁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向来温柔的陆月怡能因为弟弟下手如此之重。
陆雩在一旁拍手称快,鼓掌道:“姐就打这儿,对,你打得好!”
奄奄一息的周英毅:“…………”
眼见人快去掉半条命,季半夏才出声阻止,慢悠悠道:“行了,让他趁有意识在,先签一份放妻书。”

周英毅起初不愿, 但在季半夏冰冷威压的目光下,还是瑟缩着在放妻书上签字画押。
没办法,他是真不想再挨打了。
季半夏单手就能把他扇出三米远飞的武力值摆在这里。
谁能想到陆雩要娶的这个童养媳妇, 竟然能成为他的靠山。
“公子,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青义、青耳两位忠仆也跑了出来。
季半夏抬了抬下巴道,“你们去请陈员外来作见证。”
陈员外是本地有名乡绅, 薄有田产。因着之前有过秀才功名,对本土同乡读书人很是看重。
这次陆雩考中, 他便差人送过礼, 想与之交好。
季半夏派青义过去,很快就把人请动了。
陈员外拂袖亲自踏门而来, 听陆雩讲明事情经过, 便抚着胡须笑道:“既如此, 老夫便作个见证!”
“世人皆道女子不可和离,如今女皇下令政策放开还女子自由, 往后此事传开, 倒也是美事一桩。”
先前陈员外家办宴席, 管家来找周记肉铺订过猪肉。
周英毅认出陈员外, 顿时双腿一软,面如死灰。
陈员外在附近几县颇具名声,若由他出面作证和离, 从此往后,他与陆月怡再无复合可能。
且还对他名节会造成一定影响, 往后再想娶妻恐难。
陈员外接过放妻书看了一眼, 问他道:“你与陆氏和离后,她带离嫁妆与两个女儿回娘家过活,两个女儿也改姓随陆, 从此与你再无瓜葛,你可同意?”
周英毅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道这陆雩是真狠啊,仗着他不识字看不懂放妻书,这么猖狂的条件都敢提出来!
他气得半死,可在陈员外面前又不敢放肆,只得弱弱道:“陈员外,您去外边打听打听,谁家女子和离可以把家中子女带走的?而且还是跟娘家姓!这是欺负我们周家无人了……”
他越说越气,语气都高昂激烈起来,可余光一瞥季半夏森冷如蛇的眼神,又生生戛然而止。
陈员外一看放妻书下方的签名和红手印纳闷,“你不都在上方签字画押同意了吗?”
周英毅心道他是被逼的,嘴上放低姿态无奈道:“陈员外,您有所不知,我就是个杀猪卖肉的屠户,目不识丁。要不是您来为我做主,我差点就被诓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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