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不点!”
他顿时停住脚步,找到发声来源。
居然是一只绿桃牡丹鹦鹉。
牡丹鹦鹉本就是鹦鹉中的学渣,因为学说话能力弱,几乎见不到会说话的牡丹鹦鹉。
可这只鹦鹉口齿非常清晰。
但这只绿桃牡丹并不是奔着司景策来的。
它歪头看了看遛鸟包里的言言,发出一阵笑声:“咯咯咯……小不点!小不点!”
言言呆呆地张开嘴,表情逐渐变得茫然。
居然有鸟会说话!
为什么有鸟会说话?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学说话了?!
言言抬头看了司景策一眼,试图调动声腔,喊出一句“哥哥”。
“啾……啾啾!”
说不出来QAQ。
牡丹鹦鹉似乎发现更为新奇的事情,笑得更大声了。
“咯咯咯咯咯!不会说话!笨蛋!哑巴!”
司景策感觉不对,下意识捂住耳朵。
气血快速上涌,言言“啪”一下贴近遛鸟包,愤怒地叫唤:“啾啾啾啾啾——”
有什么可笑的!会说话就很牛吗?你这个不会飞的走地鸡!
走!地!鸡!!!
言言这一张嘴,整间屋子的牡丹鹦鹉都跟着叫唤起来。
嘈嘈切切,捂着耳朵都抵挡不住要把店铺给炸了的鸟声。
会说话的绿桃牡丹鹦鹉眼眸微滞,似乎是平时捉弄别的鸟捉弄习惯了,第一次被珍珠鸟反驳后,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没成熟的芒果迅速反击:“你才是走地鸡,我会飞!我会飞!”
“啾啾啾!”言言不服输地骂了回去。
切,当谁不会飞呢。
小鸟对话自带加密,司景策仅能从绿桃牡丹鹦鹉的话中猜出一些大概。
到后来,绿桃牡丹也急眼了,用鸟语狂骂回去。
言言小小的一只,一鸟战群鸟,丝毫不落于下风。
生怕真的爆发一场永无休止的骂战,司景策赶紧用手捂住遛鸟包,隔绝言言的视线。
老板也敲了敲绿桃牡丹鹦鹉脚下站杆:“别赶客!”
安抚住所有鸟,老板冲司景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帅哥,人来人往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会说人话……也幸好还没学到那些脏话,否则我这生意都不要做了……”
谁知绿桃牡丹鹦鹉冷静地凝视老板,口吐人言:“操了。”
老板:?
司景策:……
“这是谁教你的。”老板叉着腰骂鸟,“操了,看我不砍了那个龟孙!”
绿桃牡丹鹦鹉倒也实诚:“你。”
司景策:。
言言看着人鸟对话,眼睛中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也想要和主人对话!
小珍珠鸟低下头,再次尝试发声:“啾……啾……啾叽!”
还是做不到QAQ。
司景策光听着细小的“啾叽”声就猜到了言言的想法,赶忙温声安慰:“不会说话也没关系,我们言言很聪明,会用宠物交流器。”
言言只能咬住遛鸟包上的亚克力。
完全就是不一样。
他也很想和主人说话!
既然鹦鹉能够做到,珍珠鸟肯定也能做到。
小鸟立马“啾啾”个不停,开始训练自己的说话能力。
那边的老板终于教训完鹦鹉,带司景策和言言进入正题,去看店里的珍珠鸟。
这家店的珍珠鸟鸟以白珍珠和普通灰珍珠居多,很少见到像言言一样的驼色企鹅珍珠鸟。
一走入里间,方才还在练习说话的言言听到熟悉的鸟叫声,眼睛都直了。
抬眼看过去。
好多……好多同类。
他又害怕又好奇地凑上前去,入目便是七八只陌生珍珠鸟挤在一个椰子壳中。
还有好几只幼崽,按照身形大小,站在同一根树枝上。
言言:“啾?”
他盯着看了好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主人不会是想要养新小鸟了吧?
言言的表情变得有些呆呆的。
可是司景策明明说过,家里以后只有他一只小鸟。
当初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堆来哄骗鸟,这才没几天就变卦了。
言言吸了吸鼻子,躲到角落里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鸟情绪变化明显,刚才还处于见到同类的兴奋当中,现在反而不说话了。
司景策微微皱眉,立即被老板吸引走注意。
“你这只企鹅珍珠鸟是手养的吗?瞧着挺乖,品相也很不错。我这里虽然没有企鹅珍珠鸟,但是白珍珠也是很好看的。”
司景策目光落在鸟笼上。
好多……麻薯球。
可爱是很可爱,就是整间屋子的珍珠鸟在一块叫唤,吵得他要精神衰弱了。
他耐着性子回答老板的话:“他是笼养鸟,朋友送的。”
老板有点不太相信。
他顺着司景策的话道:“也确实,手养难度高,最好还是买了一公一母回去繁殖,培育好下一代。”
言言:??
生孩子?
谁生?我吗?
小鸡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司景策摇头:“不搞繁育。”
但言言想要谈恋爱的话,他也阻止不了。
老板目光在司景策和言言身上转来转去,“那你是……”
司景策指了指言言:“给他找伴。”
遛鸟包里的小鸟听了,焦急地走来走去,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其他小鸟陪!
落入司景策耳朵里只有一连串急促的“啾啾”。
言言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抗争,下一秒遛鸟包就被掉了个方向,莫名其妙和鸟笼里一群白珍珠鸟对上了眼。
白珍珠鸟:?
言言:!!
好猝不及防地相亲。
自然界中,大多数公鸟羽毛色泽艳丽,越是漂亮的公鸟,越容易在求偶中获得母鸟青睐。
这里大多数都是羽毛颜色单一的白珍珠鸟,言言一出现,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雌性珍珠鸟的目光。
“你好呀。”一只雌性珍珠鸟调过来搭话:“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小鸟吗?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在一起做朋友。”
“你好好看呀。”
“我们可以一起筑巢吗?”
言言没想到这里的鸟会这么自来熟,默默学习司景策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模样,闭上嘴巴。
“你怎么不说话?”
雌性珍珠鸟们七嘴八舌对着言言讨论起来。
“你好高冷,但我喜欢。”
“真的不和我一起筑巢吗?”
言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不处对象,我是智鸟。”
智鸟不入爱河。
可惜这里的鸟并不会上网冲浪,纷纷露出迷茫的表情。
“智鸟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我们没见过的鸟吧?”
“哇,果然是外面来的鸟,见多识广。”
“我好像更喜欢了。”
言言张了张嘴。
算了,解释不清。
“不喜欢母鸟,难道你喜欢公鸟吗?”
另一道声音传来,言言转头看去,是一只雄性的白珍珠。
白珍珠直接摇晃着尾羽,音调因为激动变得尖细,“你看看我可以吗?”
言言:。
主人,这里有变态。
驼色珍珠鸟疯狂用鸟爪扒拉着遛鸟包,试图引起司景策的注意。
“母鸟不要,公鸟你也不要。”雄性白珍珠鸟眨了眨眼,“你是喜欢你的主人吗?”
一只陌生的珍珠鸟对着他摇摆尾羽,基本上等于人类求偶时直接脱下裤子。
言言对他没什么好感,停下扒拉遛鸟包的动作,恶声恶气道:“喜欢,怎么了吗?”
小动物喜欢自己的主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珍珠鸟一眼戳穿:“可是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言言没听懂:“什么?”
“真正的喜欢应该是想要和他交配,你想吗?”
言言:?
和……和主人交配?
“你肯定不想。”白珍珠鸟见言言不说话。看了看司景策,又看了看他,“你的主人太大了,会弄伤你的。”
言言:。
什……什么太大?
白珍珠鸟再一次上前:“你还不如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满足你。”
“和人类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人类的寿命比我们小鸟要长得更多,或许你可以活十年,可在这十年里你能看见他结婚,和别人交配,你难道不会伤心难过吗?”
珍珠鸟如果照顾得好,最多能活十年。
这已经是属于非常长寿的鸟鸟了。
可一旦开始认真思考……
他不想只陪伴司景策十年的时间。
不对不对不对!
言言马上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而是要想怎么迅速远离眼前这个变态鸟!
还是极其变态,满脑子都是那种事的变态鸟!
小鸟立马转身,再也不理会这只白珍珠,扒拉遛鸟包的爪子快出了残影。
啊啊啊快放我回去!
司景策总算注意到言言的动静,见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对话半天……没听懂。
他默默猜测言言的心思,犹豫道:“如果你和他聊得还算不错,要不然把他带回家给你作伴。”
听见司景策的话,言言完全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鸟倒抽一口凉气,僵直在那里。
作伴,怎么可以带回去给我作伴?!
他会被这个变态鸟给烦死的!
小鸟难以言喻地看了司景策一眼,再度感受到语言不通的痛苦。
只能这么做了。
言言下定决心。
司景策还在等他作出回应,谁知下一秒,竟看见小鸟疯了一般直直往遛鸟包上撞!
嘶——翅膀有点痛。
下得猛料还不够,言言咬咬牙,再度往包上用力一撞!
白珍珠鸟被吓得疯狂后退
司景策也被吓了一跳,捧住鸟包:“言言,你做什么?”
包里的小鸟对着他啾啾啾一直叫,司景策一句话也没听懂。
在外面又不能轻易把包打开,只能干看着着急。
“你……你想说什么?”
“啾啾啾啾啾!”
司景策眉目染上一层焦急。
……就是,听不懂。
他慌乱将手伸向透气孔,触碰到言言。
『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回家啾!』
急得都啾出声了。
突然吵闹着要回去,司景策更是一头雾水,急急忙忙同老板道别。
一路上,言言都躲在遛鸟包的角落,小小一个团子微微颤抖着,鸟粮也不吃几口。
回到家里,司景策立马将他从溜鸟包里放出来。
小团子嚎着扑到了司景策的脸上,一上来就跟着他告状。
『呜啊啊啊啊啊那边有变态!』
『我不想和他谈恋爱!』
珍珠鸟此时情绪非常激动。
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你不要着急,先冷静一下。”
司景策尝试安抚他,把他捧在手心,揉了揉小鸟脑袋。
言言却仿佛找到主心骨,干嚎得更厉害了。一边不停在他手里扭动,还一边观察司景策的表情,一个没注意,险些摔了下去。
司景策赶忙将鸟捞起。
『你不可以去找别的鸟!你说过的,以后家里只会有我一只鸟!』
他不断哇哇大哭,光打雷不下雨,怎么也冷静不了。
情急之下,男人低着头,在小鸟身上亲了一口,意图让他冷静下来。
温热的唇落在了言言的小腮红旁。
有点舒服。
方法果然有效,声音止住,小鸟傻傻地盯着他好半天。
但是——
怎么不动了?
连哭声都消失得突然,男人伸出手指戳戳这只木头鸟。
“啾。”小鸟被戳得歪倒在一边。
他期期艾艾地看向司景策。
『就是……刚刚翅膀撞得有点疼,但是亲了一下感觉好多了。』
『要是主人能再亲我一口,说不定就不痛了。』
谁知司景策又听到了言言新的要求。
他犹疑地将目光放在手心中的小肥啾身上,蓬松的珍珠鸟已经闭上眼,乖巧仰起头索吻。
男人默寂片刻,再度低下头,亲到了小鸟另一边的腮红。
言言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很快。
主人真的在亲他!
小鸟赶紧叼起司景策的手指摆在合适的位置,用脑袋蹭蹭。
头顶也要!
司景策心情复杂地又亲一口。
嘿嘿——
小鸟忍不住傻笑。
虽然自己没被上一任主人亲过,可他也是见过正常主宠如何相处的!
不亲自己宠物的主人就不是好主人!
言言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
司景策:……
他只好把言言亲了个遍,亲到唇齿之间全是青草小鸟味,手心里的珍珠鸟才勉强满意。
哄鸟果然很费嘴。
司景策松了一口气。
他弹了弹小鸟被亲到凌乱的羽毛,“那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言言不太自在地收起翅膀。
完蛋,要兴师问罪了。
虽然司景策说是带他去花鸟市场玩,可看他今天的样子,分明是想再领养一只小鸟回家。
而自己……搅黄了司景策的计划。
他赶紧闭上眼睛,接受主人的责骂。
可司景策只是戳了戳他的脑袋:“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撞得那么厉害,还疼不疼?”
不……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言言小小地“啾”了一声,凑上前去。
抬了抬自己的翅膀,又抬了抬自己的腿。
“啾啾!”
已经没有事情了!
“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司景策抿着双唇,认真道:“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不是无缘无故撞击遛鸟包或者墙面。”
“我们语言不通,沟通存在很大的障碍。为消除这个问题,有时候你可以用一用宠物交流器。”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或是多碰碰我。”
“啾?”
言言歪头贴着他的手心。
像这样吗?
司景策道:“怎么触碰都可以,但一定要触碰到肌肤,最好是不用隔着衣服。”
言言:……
或许是被那只白珍珠鸟给带歪了,小鸟脑子里忽然闪过很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司景策蒙了一瞬:“……你在思考什么东西?”
言言吓一跳:“啾啾啾!”
没有的事!
吓死了,还以为主人多了什么读心功能。
司景策很沉默。
“当然,我也有错。”他默默将话题掰回正途:“我不算称职,只能依靠其他珍珠鸟的习性来判断要怎么照顾你,却忘了鸟和鸟之间是不一样的。”
“我以为你会想要一个同伴,所以贸然把你带去花鸟市场。”
还让言言被其他鸟欺负。
司景策道:“我现在问你,你想要其他同类陪你玩吗?”
言言赶紧摇头。
虽然冬天的时候,好几只珍珠鸟挤在一个小窝里会更暖和。
可他很自私。
小鸟也不想让其他鸟分走主人的视线。
司景策难得笑了,看着驼色珍珠鸟,伸出手指,搓了搓小鸟脸颊。
网上现在对他只养一只珍珠鸟的事情还颇有微词,只要言言不愿意,他也能对这些言论做到无视。
“所以为了表示歉意。”他把言言放下来,准备兑现承诺,“你现在可以和我提任何要求。”
言言看着他,小心翼翼伸出一条腿。
既然都这么说了。
鸟鸟的要求可就多了。
言言转头瞄了一眼司景策放在沙发上的小推车。
那是男人专用的零食小推车,上面摆满了饮料薯片……
“不可以。”意识到言言要干什么,司景策马上拒绝:“你不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除了吃零食以外的其他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言言蔫了。
刚才还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呢。
他心有不甘地将目光收回,飞到宠物交流器旁,找到“要”字。
小鸟张开嘴尝试把按钮叼起来,发现自己根本咬不动这个按钮,便尝试用身子推动按钮。
言言推着按钮“啪嗒啪嗒”往前跑了几步。
“啾!”
快跟上!
他先领着男人去了书房。
现在已经是傍晚,夕阳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整个书房都染上了橙红色。
这里是司景策工作的地方,可是前段时间,这个男人忽然不让自己进去了。
言言仰头看向他最喜欢待的手办展示柜,踩踩按钮。
“要!”
“啾啾啾!”
我要拿回我的书房使用权!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司景策点头同意:“可以。”
接着,言言推着按钮来到司景策的卧室。
这个地方因为他上次看恐怖游戏的时候被吓到了,硬生生挤进来。
如今这里早有小鸟的一席之地。
窗台上摆着一个精美的鸟笼,每天都能晒到太阳。
这里再暖和,也没有另外一个地方舒服。
司景策见小鸟飞到了床头柜上,有点搞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紧接着,他便看见言言挪一步,看他一眼。
又挪一步,再度看司景策一眼。
确认司景策没什么反应,言言一个滑翔,飞进柔软的被子当中。
芜湖!鸟鸟来啦!
被子很大,鸟却小小的,一跳进去言言瞬间被吞没,只能看见被褥中鼓起一小团,在里面动来动去。
玩够了之后,他在被子中冒出一个头:“啾……”
我也想睡很舒服很大的床。
这么大的床,于言言而言,不亚于每天清晨从两百平大床上醒来。
司景策皱着眉,没有马上答应。
网上并不缺让小鸟陪睡,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小鸟在睡梦中被主人压死的悲惨案例。
他张了张嘴,刚想拒绝,转眼就见被窝里的小鸟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言言:qvq。
真的不可以吗?
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下去,司景策勉强道:“可以,你也可以睡大床。”
他稍微在自己枕头旁边比划了一下:“你只能睡这个位置。”
就算只有一小块位置,对珍珠鸟来说也是很大了。
言言欢呼:“啾!”
喊完之后,小鸟直接肆无忌惮地在床上打滚。
还差个东西。
司景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去衣柜中掏出一个珊瑚绒毛毯出来。
睡床虽然好,对言言来说还不够保暖,正好他前几天看到一个制作仓鼠窝的教程,今日就派上用场。
男人拧着眉头把教程看了一遍,勉勉强强找到一系列工具。
回来的时候,言言霸占了珊瑚绒毛毯的位置,舒服地瘫成了鸟饼。
“先下去,”司景策把他挪到床上,“我要做个东西。”
小鸟歪了歪脑袋,下一秒就见男人将好好的珊瑚绒毯子裁成歪七扭八的一个小方块。
言言:?!
司景策提起毛毯碎片看看,轻“啧”一声,又放下了。
继续手起刀落,再次裁剪一小块毛毯,比上次的更加难看。
他认命了,老老实实画线剪裁。
接下来一步,是穿线,把毛毯缝好。
司景策拿起针线。
穿线对他来说难度有点大,他眯着眼把针线放在眼前,线头怎么都穿不进那个小孔中。
好不容易进去了,一松手,线头再次滑出。
言言在一旁监工,悠悠打了个哈欠。
穿了一会儿,线头劈叉,司景策拿了剪刀剪去分叉,再次穿线。
结果线越剪越短,床上到处都是线头。
眼见这一根线快没了,司景策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了一眼言言。
言言也一直在盯着他。
“这根线不好,太容易分岔了。”男人欲盖弥彰道:“再给我十分钟,我就穿进去了。”
言言:……
再给主人十分钟,小鸡就要困到昏过去了。
lcberg出了名的视力差,让他穿线实在是有点困难。
言言没忍住,一蹦一跳走到司景策旁边,用嘴叼住了线。
小鸟努力把线头对准针上的小孔,又跳到另一边,把线抽出来。
“啾啾!”小鸟骄傲地挺起胸脯。
穿好针啦!
司景策:“……真棒。”
按照教程将布料缝制到一起,司景策生疏地跟着视频一步一步做下来,简陋的小窝终于成型。
针脚有点乱,先对付几天,等会儿就下单买过。
司景策把小窝放在枕头边,越看越觉得满意。
“进去试一试?”
听到这话,言言立马钻进窝里——
居然还不错。
珊瑚绒本就舒适,外观看着虽然丑,但并不影响使用体验。
今晚可以直接住进来了!
恰好天色已晚,该到睡觉时间了。
见司景策转身去关灯,言言赶紧飞到他的手上,熟练地闭眼仰头。
『要晚安吻!』
甜软的嗓音拂过司景策耳根,男人偏了偏脑袋,试图驱散微痒的触感。
“睡觉吧。”司景策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口,“晚安,言言。”
嘿嘿!索吻成功!
言言也在司景策的手上轻轻啄了一下,飞速溜回自己的位置。
司景策笑了笑,伸手把灯关上。
枕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动物的感觉十分奇妙,司景策翻了个身,恰好能看见小珍珠鸟安静地待在里面。
他收回目光,把手机亮度调低一点,刷会儿短视频再睡觉。
司景策心里惦记着自己刚才制作的手工,继续收藏了几个教程。
不一会儿,首页便全是手工类的视频。
再一刷新,一个《西游记》的电视剧解说冒出来,司景策被吸走注意力,硬生生停留了十分钟。
千篇一律的机械男声配音,放出来的视频却格外有趣。
视频片段恰好放到太上老君下凡带走青牛精的片段。
仙者站在云端一挥袖袍:“牛儿,还不快回家。”
青牛精便惊恐地跪下,匍匐在地,化为原形。
司景策看完这段,正准备收起手机,忽然感觉有一小团东西跑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他默默打开前置摄像头。
镜头里,言言窝在他的头发中,微弱的手机灯光照亮了整只小鸟。
小鸟震惊地张嘴,脑子还在回味方才青牛精化为原形的片段。
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动物真的可以变成人啊!
偷看手机被抓包,言言缓缓与镜头中的司景策对上视线。
他迅速往后缩了缩,尴尬地用爪子揪紧了脚下的东西。
……司景策头皮一紧。
“言言。”他关闭手机,“很晚了,要睡觉了。”
珍珠鸟小声叫唤。
还想再看一集。
司景策:“……小朋友不能熬夜。”
男人伸手把言言塞进简陋的珊瑚绒小窝中:“而且有客人来,我们要早点睡觉。”
言言不死心地从小窝中探出头,司景策再次把他塞回去。
“明天再给你看。”
小鸟多点娱乐活动也好,省得整天坐在窗台边看外面的鸟解闷。
就是言言似乎从《西游记》里得到了什么奇怪的启发……
次日吃过午饭后,司景策找了个支架放在客厅的桌上,将手机架在上面,给言言准备了蛋小米,方便他边看边吃。
自己则开始简单收拾一下家里,迎接客人到来。
前段时间和云端约好,进行第一次面基,顺便帮助他拍摄新的视频。
家里很少招待客人,连个多余的杯子也没有,幸好备有一次性纸杯,司景策随手搁在言言旁边,去烧了一壶开水。
水还没烧开,他便听到了门铃声。
一次性纸杯被撞倒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司景策转头一看,纸杯倒了一桌,手机上的电视被暂停了,小鸟不见踪影。
司景策停顿了一下:“言言?”
过半天才听见小鸟回应。
确认言言没什么大事,他走过去将门打开入目便见一人举着手机对自己大喊:“surprise!!”
身后还冒出一个漂亮女孩,她扭动了一下手中的彩带炮筒,“啪”的一声,五彩缤纷的彩带四散开来,崩了司景策一脸。
司景策毫无感情地将自己身上的彩带拂去:“谢谢,等会儿记得打扫卫生。”
云端卑微:“好的哥。”
来人正是前几天把言言吓得不清的云端,线下的他瞧着很是年轻,像个高中生。
另一位女孩子则是他的女朋友,同样也是宝石tv的主播——啵啵莓。
啵啵莓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朝司景策腼腆地笑了一下:“我们等一下会打扫干净的。”
司景策将两人领进家门。
“你之前有看过我前几期的视频吗?就是随便拍拍,一切顺其自然,不存在摆拍和诱导拍摄,也不会存在伤害小动物的行为。”
云端稍微解释一遍视频内容,征得司景策同意后,拍摄一圈他家里的环境当作素材,“我靠,你家这地段好啊,得花不少钱吧?”
“没有。”司景策平静道:“啃老啃的。”
云端:“……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谦虚。”
当他不识货呢,这个地段的房子并非有钱就能买到的。
司景策避重就轻,没继续跟云端深聊房子地段的事情,而是道:“言言怕生人,刚刚听见门铃就不知道跑去哪了,你们先坐一会儿。”
他将倒下的一次性纸杯收拢好:“你们想喝什么茶,我去泡?”
“白开水就行。”
云端帮着一块收拾,顺手捡起一个纸杯,突然感觉手上的纸杯好像比其他杯子更重,默默探头往里面一瞧。
只见一只自带腮红的小鸟卧在纸杯当中,直勾勾盯着云端。
一人一鸟安静对视,珍珠鸟率先受不住,有些紧张地啄了啄杯壁,继续往里面缩了点,将自己挤成一团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