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有点纠结地看着新鸟笼。
“进房间就睡新鸟笼，在客厅就睡去旧鸟笼。”司景策说。
小鸟扭头就进了新鸟笼中。
今天一整天都在眼馋新家，言言睡在自己的旧窝时还止不住地往里面偷瞄。
等真的踏进这里，言言感觉——
这里！实在是太棒了！
站杆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笼上还挂着几颗小松果。言言熟悉了一圈环境，很快就站上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秋千，疯狂摇摆。
“我只能把你放在床头柜上，你不能爬上床。”
司景策试图和言言约法三章，结果小鸟根本不理他，自己在笼子里玩得很开心。
玩累了就跑进椰子壳中，歪头看着司景策。
司景策被可爱到了，没忍住，伸出手顺了顺小鸟羽毛。
他再度听到了言言的声音。
『现在已经能给主人赚钱了，睡新小窝的话应该不会被送人吧？』
司景策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看着小鸟，将言言无厘头的话思考许久。
昨日直播热度飙升，精彩片段迅速被人做了剪辑，发到网上去。
好几个视频很快过了万转，迅速出圈。
自己后台粉丝量也突飞猛进地攀升，每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连带着企鹅珍珠鸟的价格都跟着翻了一倍。
云端一早就发来喜讯：“谢谢哥，让我也跟着蹭了你的光。”
他嘻嘻哈哈地说：“你这粉丝量都快赶上一哥了，今年的年度之星岂不是非你莫属？”
宝石TV的一哥叫洛活喜，前几年还称得上一哥，实则发展已呈颓势，如今只能算一哥之一，后头还有好几个大热主播跟着竞争。
名字是降血压的药物，直播风格却与名字大大相反，气到容易让人血压飙升。
这几年司景策没少和他接触，这人私底下……也很容易让人血压飙升。
而年度之星虽说叫年度之星，实际上是四年评选一次，为宝石TV含金量最高的奖项。
按照云端的说法，司景策就输在干直播太迟，第一届评选年度之星的时候才开始起步，否则怎么样都能和洛活喜一比高下。
司景策随口接话道：“没那么夸张。”
“说真的这两年你俩发展都算是比较疲软了。”云端煞有其事分析，“网站内观众就这么多，都差不多吸饱和了，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出圈。”
“你是不知道洛活喜想出什么法子……简直绝了，现在大家伙不是爱磕什么cp，他就天天拉着自己的好兄弟连麦打游戏，那骚话说得呀……啧啧。”
直男卖腐，最为致命，尤其是络活喜这种半遮半掩的，还带着点擦边性质，就差编上床经过了……云端每次刷到都感慨他怎么还没被封号。
他提议道：“你要不然也找个谁炒一炒？反正又不能当真。”
司景策：“没兴趣，他是假gay，我是真gay。”
电话对面突然没声儿了。
云端的声音微微颤抖：“哥……你下次出柜好歹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他愣了很久，赶紧追问：“你爸妈知道这事吗？你家同意你搞男人？你不会最近谈恋爱了吧？别搞啊哥，你还在事业上升期呢。”
司景策没多大反应：“没谈，没和他们说，恭喜你，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云端：“……谢谢你啊，我不是很想第一个知道。”
他在电话对面默不作声。
自己公布恋情的时候，直接掉了一大波粉，还在网上被骂了大半年，后面才慢慢把口碑争回去。
想到lcberg的性格，云端默默在网上下单了几瓶速效救心丸。
“你以后不要冲动啊。”他提醒道：“卖腐是卖腐，出柜是出柜，这俩不是一个概念的……”
司景策面无表情道：“我也没开放到在直播间描述我和我对象的做爱过程。”
挂断电话，司景策给言言的碗里倒鸟粮，逐渐对上小鸟带着探究的视线。
司景策：。
他忽然感觉到尴尬。
言言：“啾。”
鸟鸟可什么都没有听到噢OVO
一人一鸟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各干各的事情。
今天本该趁热打铁，继续开播蹭一蹭昨日自己的热度，司景策却没有开直播，而是在家里收拾着东西。
言言边吃早饭边回想司景策刚才说的话。
主人喜欢公的。
他抬起腿低头扫了一眼。
自己也是公的。
四舍五入不就是——主人喜欢他！？
言言沉思了一会儿。
虽然司景策不让鸟睡床，但其实长得还不错。
既然如此，对主人更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扔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划破了言言的思绪。
他见司景策上前开门，对着门口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喊了一句：“妈。”
司景策的母亲——桂雅英女士毫不客气走进来。
“不错，收拾得还算干净。”她扫视一圈，不免唠叨：“你和我说家里添了个新成员，还让我白高兴一场，以为你小子开窍谈女朋友了，结果居然是养了一只鸟。”
“猫爬架我等会儿拆，其他的小猫用品你一起带回去吧。”司景策自动无视她话语间的暗示，拍拍旁边的大箱子。
桂雅英翻看箱子里的东西，猫砂猫粮猫罐头塞了一堆，笑得乐呵呵的：“也行，你那两个老哥哥也是吃上弟弟供奉的东西了。”
司景策：……
他虽然是家中独子，实则排行老三，因为上头还有两个猫咪哥哥，都是死肥死肥的橘猫大卡车。
桂雅英还觉得有点可惜：“你现在不准备养猫了？我瞧你上次挑的那个金渐层还挺可爱。”
司景策看了一眼鸟笼，言言嘴里叼着椰丝一动不动，似乎在偷听他俩的对话。
想到言言昨天的话，司景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有点刻意道：“养鸟后怎么能养猫呢，这是对小鸟的不负责任。”
笼子里的小鸟把椰丝放下，轻轻顺了顺自己的羽毛。
桂雅英被他的声音震得呆愣好半会儿：“也是，防不住猫去开笼子，也防不住鸟偷跑出来。”
她指着地上的东西：“那这些我都带回去了，你别反悔啊。”
司景策再度提高音量：“带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养猫的，我会专心养鸟——”
桂雅英也拖长声音大喊：“你有病——就去治——跟我——喊什么——”
司景策耳朵被她拧了一把：“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下来就让我看你养的鸟长什么样！”
带着桂雅英女士走过去时，小鸟站在站杆上，像个小三角饭团，好奇打量陌生人。
妈妈眉目之间难掩英气，显然司景策的外貌是遗传了自己的母亲，瞧着很严肃。
大严肃和小严肃一起站在鸟笼前。
言言方才见到了她拧司景策耳朵的样子，可耻地怂了。
他默默抬起鸟爪，往里面挪了挪。
“啊呀呀！”桂雅英瞬间沦陷，声音都夹了起来：“我们家老四真可爱！”
没有一分钟，居然连辈分都安排好了。
桂雅英伸出了一只手，停留在半空，转头问儿子：“他让摸吗？”
言言警惕地盯着那只手。
主人是个好人，主人的妈妈也是好人……应该不会太坏……
嗯，他要爱屋及乌。
司景策无情地道：“不能，这种珍珠鸟胆子都比较小，不是很亲人，你看现在笼子打开他没有出来……”
他还没说完，言言已经确认面前的主人妈妈无害，大胆地跳到她的手上去。
桂雅英：！！！
桂雅英小心捧住手里的毛绒绒，满脸惊喜：“他让摸！他让摸！手感好软，比你两个哥哥好摸多了！”
司景策：……
被打脸了一下，男人继续提醒：“摸一下就好了，言言会不舒服。”
只见她手指轻轻揉搓着言言的腮红和头顶，言言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脑袋止不住向另一边歪，心也瞬间偏向了桂雅英。
啾……妈妈好！这边还要摸摸！！
“怎么不舒服了。”搓鸟上瘾的桂雅英说：“他挺舒服的啊。”
桂女士一套精湛的搓鸟技术看得司景策叹为观止，言言也直接沦陷在妈妈的揉揉搓搓当中。
“和小猫很像呢。”桂雅英捧着言言爱不释手，“都喜欢别人摸脑袋揉脸颊。”
她眼底难得带着柔和笑意，任凭言言在自己的手心中撒娇，搓够了才把小鸟放到笼子里。
“我听说这种笼养鸟长大后不太会和主人亲近，还需要耐心培养。这才几天就这么亲人，看起来你也废了很大的心思。”
司景策很沉默。
其实并没有。
言言很听话，很乖，乖到不像是普通小鸟，根本不用司景策费心。
桂雅英看向司景策，感受到了儿子的一丝心虚。
她马上反应过来：“……你不会还没像现在这样搓过小鸟吧？”
气氛异常沉默。
“这怎么行呢？”桂雅英皱起眉谴责道：“拉近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适当地触摸，给他揉揉脑袋梳梳毛，这样言言会更喜欢你的。”
小鸟点头：嗯嗯！
就是就是！
“小动物是很有灵性的，不能简单将你们两个的关系定义为主宠，他是你的弟弟，也是能够陪伴你的家人，你那两个哥哥虽然不是人，但同样也对你很好啊。给言言同样的付出，也会收获同样的回报。”
小鸟继续狂点头：没错没错！
司景策瞥了言言一眼：“知道了。”
留母亲吃了一顿午饭，期间言言一直在妈妈身边乖巧陪餐。桂雅英被哄得开心了，喂一粒玉米就摸一下鸟。
司景策坐在对面看着这母慈子孝的画面，一声不吭吃完所有饭菜。
准备离开时，桂女士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荷包：“给言言的见面礼。”
荷包比言言还大，一个长绳刚好可以挂在小鸟身上。
言言仰起脖子，桂雅英便顺势将绳子系好，一松手，小鸟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拉扯，直接栽倒在荷包中。
司景策赶紧将言言扶起来，摸到荷包感受到里面不轻的分量：“妈，你在里面装了什么？”
“你让言言看看。”
司景策闻言把荷包打开，看见里头躺着一条指甲盖大小的金条。
司景策：……
言言的脑袋都探进荷包中，不一会儿，整只鸟就钻了进去，好奇地啄了啄这个金灿灿的东西。
很硬，不太好吃。
司景策戳了一下他：“不能吃，但能给你买很多很多吃的。”
言言瞪大眼睛：“啾啾？！”
真的吗？谢谢妈妈！
“言言说谢谢。”他代为转达了言言的意思，从荷包中掏出小鸟，将荷包放到言言身边：“那我就帮他收起来了。”
桂女士乐不可支，顺了顺小鸟羽毛说：“言言乖，妈妈下次带好吃的来看你。”
将桂雅英送走，司景策回到家中，言言不老实地在他手里动来动去。
软乎乎的小鸟羽毛蹭过掌心，司景策不自觉收拢了指尖。
“妈妈真好。”
司景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言言的声音。
过好半天，言言又嘿嘿笑道：“主人也好。”
“东西我都清走了。”男人听着小鸟傻笑，撩起眼皮，打量自己的房子。
以前猫爬架和小猫玩具将家里挤得满满当当，如今清走之后空旷了不少，很适合小鸟自由自在地乱飞。
或许以后会添上新的小鸟玩具。
言言埋头把金条叼出来，瞧了半天，悄悄往上一坐，藏在自己肚子底下。
司景策又戳戳他的小腮红，示意他专心听：“以后家里只会有你一只小鸟。”
他把言言的话想了一晚上，突然发现，言言可能还纠结于自己当初说“会为他找一个合适的主人”的事情。
小鸟很害怕再次被转手。
“不会把你卖出去。”
司景策盯着小鸟，“也不会把你随便扔掉。”
“会养你一辈子。”
言言呆呆地坐在他的手心里，看了司景策很久。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小鸟也会在有限的生命里陪伴主人一辈子的！
买的宠物交流按钮很快就送到家。
市面上甚少有人去做鸟类的宠物交流按钮，尤其是适合珍珠鸟的迷你型号更是难寻，司景策和商家掰扯了一段时间，才定制好一整套的按钮。
刚好到了月底，司景策还有直播时长没有补完，粉丝又催得急，整日吵着要看言言，他便将摄像头架在言言的鸟窝旁边，打开直播。
正在饭点，观看人数增长的速度有些缓慢。
司景策调整好摄像头，席地而坐：“今天拍个拆箱视频，顺便水一下时长。”
粉丝早已经习惯了他不定时开播，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反呛——
【你还真好意思说。】
【我要跟平台举报，这里有人明目张胆偷懒！】
“又没说一定要播游戏。”司景策看了弹幕后说道：“最近游戏打太多了，劳逸结合，休息一下。”
他拿着钥匙划破快递盒上的透明胶带，身边还摆着几包零食，边安装按钮边吃。
刚睡醒的言言听见零食袋“簌簌”的响声，立马从旁边冒出一个头来。
居然有薯片！
【啊啊啊啊鸟鸟！好久不见！】
【快站近点让姨姨看看，言言好像又更可爱了w】
言言左看右看，见司景策在忙，跑上去紧紧贴住镜头，满足衣食父母的愿望。
珍珠鸟挡住了所有镜头，只能依稀看见身上的羽毛和他雪白且圆滚滚的肚子，好像整个人都扎进了鸟羽当中。
【毛毛……好多青草味的小鸟毛毛（流口水）】
【呜啊啊啊好想摸一摸，可是养不起猫养不起鸟，只能摸摸我的宠物石头解馋了qaq。】
【……好近，言言真的好配合鸭，好乖好可爱噢。】
嘿嘿……言言看见飘过的弹幕，高兴地啾了一声。
小鸟的声音吸引司景策的注意。
言言已经挡住了所有镜头，于是他伸出手把鸟挪后了一点。
言言继续跑前去。
司景策不死心，再度把他挪后。
小鸟安分了一会儿，在司景策以为他已经放弃之时，言言趁他不注意，蹦蹦跳跳靠近镜头。
见制不住他了，司景策直接上老办法，把言言塞进毛巾里，让他好一会儿才能从里面溜出来。
小鸟不再捣乱，他终于有时间介绍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是给言言买的交流器。”
按钮为言言量身定制，珍珠鸟本身就小，这按钮显得更加袖珍。
他一个一个摆在言言跟前，上面已经贴好了标识。
言言努力从毛巾里解脱，歪着头打量按钮，默默伸出爪子，踩在了“饿”上面。
没反应。
他仰头冲司景策大叫，司景策拿着说明书解释：“要往里面录制声音才可以用。”
他搜索了一下宠物初学的常用词汇，点开录音按钮，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道：“哥哥。”
弹幕飘过一大片——
【好的，弟弟。】
【嗯嗯，听到了弟弟。】
被占便宜的司景策：……
言言迅速试用，“咔哒”踩在上面。
司景策的声音传出，略微有些杂音，显得失真。
“哥哥。”
言言眼睛一亮：“啾啾！”
再伸出爪子按下。
按钮：“哥哥。”
言言：“啾啾！”
“哥哥。”
“啾啾！”
司景策实在好奇他现在说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鸟背。
言言被吓得一激灵，不厌其烦继续按下按钮。
“哥哥。”
小男生软软的声音也随之在司景策脑海中响起——
『哥哥！』
司景策愣怔片刻，若无其事地录制其他语音，当什么也没听见。
粉丝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
【？啊啊啊哥你怎么耳朵突然那么红。】
录制完几个常用词汇，司景策掏出一袋鸟食出来。
“去按。”司景策指了指地上几个按钮，“按出‘吃饭’，我就给你吃。”
言言：……
有你这么训鸟的吗？？！！
屏幕前的粉丝只见珍珠鸟居然和人一样重重叹一口气，无奈地上前按下几个按钮。
“哥哥、我要、吃饭。”
司景策直接把鸟粮都给他：“很棒，这么快就学会了，自己玩去吧。”
【？？？】
【不是？？这么轻松？想当初教猫主子喊妈妈都教了半个月。】
【言言是被前主人训练过吗？还是珍珠鸟都是这么灵性。】
【……我作证，珍珠鸟不这样，我家的珍珠鸟只会叫一整天。】
司景策莫名其妙得意起来：“前主人没教，是言言聪明。”
小珍珠鸟再度按下一个按钮：“没错。”
【我去！！】
【呜啊啊啊他居然能听得懂人类说话！】
【你怎么现在才给孩子用上交流器，妨碍孩子学说人话了知道吗！】
言言看到弹幕：“啾！”
按钮：“就是！”
【啊？】
【他突然按“就是”什么意思，鸟鸟该不会能看得懂人类文字吧？】
他踩在了“能”上。
这下弹幕完全疯了！
世界上从不缺什么高智商小动物，尤其是犬类中的边牧，是大众所熟知的高智商狗狗，训练得好甚至会做数学题。
就算是认字，通过不断训练，也只能认识简单的汉字，像言言这种能看弹幕的小动物简直罕见。
而且，这还只是一只小小的珍珠鸟。
【不会身上吊着线被操纵了吧？】
言言皱眉：“啾啾！”
按钮:“没有。”
【靠！！刚才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真的不得不信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冷知识，小鸟不傻，被吊着线他会不舒服，会挣扎。】
【不是啊，所以到现在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言言为什么能认字啊。】
【外星人改造小鸟基因，还是动物成精……这么下去言言哪天变成人我都觉得不奇怪……】
司景策觉得自己再不阻止，言言可能就要被抓去做研究了……
“刚才开玩笑的啊。”他欲盖弥彰道：“这几天训练过言言，所以他会认字。”
【我勒个豆小鸟大王，求训鸟教程……】
司景策：……
他现在也编不出什么训鸟教程来。
一段急促的按钮声解救司景策——“零食零食零食零食零食！”
转头一看，言言站在“零食”的按钮上起伏，身上的羽毛也跟着飘动，并且按得越来越急促。
司景策早就准备好小鸟零食，拿出来喂到言言嘴边。
谁知言言轻轻啄了他一口，司景策略收回手，小鸡立马往他开封的薯片那而去，一头扎了进去。
上次勉勉强强吃到一小口，后面不断回味薯片的滋味，可惜后面再也没能吃上。
薯片真的好好吃！！
这次抓准机会，言言直接一个猛冲，咬住了其中一块薯片。
“言言！”
司景策赶紧把小鸟拖出来，还顺带捎出一块比鸟身体还大的薯片。
他一个鸟口夺食，还是被言言咬下一点，吞入腹中。
司景策：…………
他将零食扫开，放得远远的，拧着眉训鸟：“你不可以吃人类零食，会生病的。”
言言按按钮：“想、吃。”
司景策：“不可以。”
“哥哥、我、想、吃。”
司景策冷血无情：“叫哥哥也没用。”
言言不服气地“啾啾啾”直叫，继续去踩按钮——
“求你了，哥哥。”
司景策一下就消气了。
什么怒火在听见那个“求你了”后都消下去，薯片本来就味道重，闻着诱人，但是油盐重，小鸡吃了会掉毛。
这是原则，不能轻易让步。
他无奈地捧起言言，试图和聒噪不停的言言讲道理。
谁知刚碰到小鸟，就听见了言言最真实的心声。
『小气鬼哥哥，不给吃就不给吃，反正我今天已经吃到了，略略略。』
司景策目光一滞。
……草，居然还会口是心非了。
小坏鸟。
反而让司景策捕捉到一只口是心非鸟。
软乎乎的小珍珠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全被司景策听见，直往男人的手心里钻，用自己的腮红蹭蹭司景策的指尖，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给我吃一口……』
『就让我吃一小口嘛！』
司景策自动屏蔽了言言的话，坚持道：“人类不能吃鸟的食物，鸟也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想吃零食，除非你变成人，其他的免谈。”
言言：QAQ！！！
【放大音量就能听见言言超大声撒娇哼唧！】
【谢谢楼上提醒，血条已空（老人凑近手机听.jpg）】
【够了够了，给孩子吃一点吧！！】
言言气愤地张开嘴叨司景策一口，快要咬上时突然停住，默默移开了脑袋。
小鸟从他手中挣扎地飞下去，落在一处按钮上，把滚圆的背影留给司景策。
麻薯球气愤地狂踩按钮。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司景策的声音配上急促的话语，显得格外滑稽。
言言还觉得不够，张开嘴狂叫：“啾啾啾啾啾叽啾叽啾叽！！”
男人不惯着他，抱臂在一旁看着。
事实证明，只要你足够弱小，生气都显得可爱。
【呜——啊！揉揉搓搓宝宝——】
弹幕沉浸在小鸟甜腻的叫声当中。
一分钟过去了，言言没停。
五分钟过去了，言言还是没停。
十分钟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住了。
【这只小鸡怎么有点吵……】
细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直播间，小喇叭莫名加了点电音效果——
【住嘴！你不要再叫了辣！你不要再叫了辣！】
【够了呜呜呜，宝宝，你是一只聒噪的电音小鸡qwq】
“抗议失败。”司景策在直播间观众被吵死之前，把言言覆盖在掌心当中，成功让小鸟住嘴。
过了半天，司景策才将手松开。
一人一鸟无声对视，言言突然头一歪，倒在桌上滚来滚去。
“啾啾啾啾叽——！”
要吃薯片！我要吃薯片！
再不吃薯片我就要饿死啦——
饿死啦——
司景策头疼地把他拎起来，言言还不断地挥舞着翅膀扑腾。
“等会我给你做其他薯片，这种薯片不健康不卫生。”他妥协了，无奈地说：“吃了会秃，会掉毛。”
前几天刚好看见专门为宠物做的无盐薯片，家里都有食材，有手就能做。
言言停止扑腾：“啾叽？”
真的吗？
司景策：“真的。”
他把言言放下来，小鸡还歪着小脑袋不甘心地看着袋子里的薯片。
司景策直接当着言言的面，三下五除二将零食都吃了个干净。
言言：……
男人拎起袋子往垃圾桶里倒了倒，连碎屑都倒了个干净。
“没有了。”司景策把包装袋给他看：“我说过会给你做其他薯片吃，今天真的没有了。”
言言默默地飞到垃圾桶上往里面看去。
真的没了TVT
小鸟看向司景策：“啾？”
“真的会给你做。”男人再三保证。
言言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伸着脑袋凑近袋子里闻闻上面残余的气味。
司景策轻舒一口气。
还挺好哄。
【笑死，跟哄老婆似的。】
【言言这个身型真的不能给他乱吃，还是尽量节制吧。】
【也不会怎么样啊？没有刀胸就行。】
司景策在弹幕中捕捉到新的词汇，询问道：“刀胸是什么？”
【平时鸟鸟胸骨正中有一个凸起的龙骨突，如果严重凸起，外观上看就是胸口有一条缝，这个就是刀胸！】
【小鸡这种情况一定要抓紧干预，否则会死的！】
司景策赶紧把言言扒拉出来，仔细打量。
只见小鸟雪白、被绒毛覆盖的胸腹部，凹进去一条线。
伸手一摸，司景策果然在言言身上摸到了凸起的硬骨头。
他把摄像头对准了言言，虚心请教：“能帮我看看言言是刀胸吗？”
小圆球言言：？
【……啊？】
【够了！！刀胸不是胖到像被砍了一刀！！！！】
【我都饿的快要刀胸了你是看不见吗.jpg】
【养鸟圈魔咒，总有胖鸡主人拿胖鸡问自家崽是不是刀胸……】
司景策顺手用手机搜到了刀胸的真正含义——
小鸟长期营养不良或是胃肠功能紊乱会导致刀胸，若主人没有及时改善小鸟的营养状况，小鸟将会很快死亡……
面前的言言怎么看也不像是营养不良。
他立即将矛头转向直播间的观众，给言言调转了一个方向，指着弹幕让小鸟看：“他们说你坏话。”
弹幕：？
屏幕上对小胖鸡的讨论声还没来得及消停，言言眯着眼认真看过去。
【胖得拉链都撑开了。】
小鸟呆住。
【虽然爱是常觉亏欠，但这孩子长得真壮实啊……】
小鸟愤怒。
他这明明是毛绒绒！
言言大声叫着表达自己的不满，身子一扭，直直往摄像头扑去——
直播间的观众只听见一阵激烈的鸟叫声，下一秒，镜头一黑，屏幕上浮现出大大的几个字。
当前直播已结束。
看到言言把直播间关闭，司景策愣了很久。
他拿起摄像头检查一遍，并没有受到损坏。
言言干完坏事就躲进自己的椰子壳里，一声不吭。
“生气了？”司景策戳戳言言，“他们就爱制造身材焦虑，你一点都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