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虫族上将协议离婚后by桃李自言
桃李自言  发于:202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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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德自己闷了一会儿,内心千回百转,慢慢又不生气了,只是神色还是凉,冷着脸替魏邈磨彩铅的笔尖、收款。
他舍不得怨雄虫,和自己较劲儿更多些,自厌的情绪不断在胸腔蔓延。
他为什么这么愚蠢,又这么没有眼色,以至于很早就积下裂隙,还没有意识到。
没过两个小时,手里的积分凭空铸起高楼,到了六百左右。
魏邈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奥兰德低垂眉眼,很熟练地替他按摩,商量道:“我们去星舰吃午餐吧。”
他对这里面的酒店毫无好感,觉得卫生很脏,宁愿麻烦些,停在星舰里。
魏邈将例图支起,很轻松地说:“好啊。”

第148章 宣示主权
下午时分, 积分攒得差不离,魏邈把摊位低价转让出去,陪奥兰德在室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逛。
见到眼熟的同事, 就寒暄几句。
大多数游戏对奥兰德来说, 都全无挑战性,比如掰手腕,亦或是平衡性关卡,他数完信封里的积分, 说:“还差40枚。”
就能兑换奖品。
画摊无本万利,投入最少, 但收获颇丰, 不像其他家庭摊位, 原材料提前透支了不少积分,还起债来就艰难许多, 零零总总算下来,魏邈手里的积分竟然是短时间内最高的。
“那再玩一场。”魏邈道。
眼前这个摊位便是之前组队时, 和温弥提到的「咬饼干游戏」。
双方用嘴各咬一茬,每次咬下的部分不能过大, 不能碰到对方的嘴唇或脸部, 饼干的长度总体小于三分之一, 便能获胜。
排队的虫挺多。
奥兰德盯着规则看了一会儿,蓦然生出些兴致, 无名指的指腹摩挲过魏邈的掌心,说:“想玩这个。”
这是个明显放松的动作。
魏邈觉得这玩意儿肉麻, 侧身看了眼奥兰德,还是点了头。
两只椅子挨得很近,工作人员佩戴手套, 递来棍状的饼干,问:“准备好了吗?”
这还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彼此接吻。
魏邈轻轻咬住饼干一端,抬起眼,很自然地递到奥兰德嘴边,饼干并不太长,比食指还短些,他微微侧头,避免鼻尖相撞,才发现奥兰德淡色的眼睛里竟然有几分紧张。
离得太近,哪里能看到旁边的围观群众。
彼此气息相撞,奥兰德下意识想向前咬,魏邈扶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乱动。
饼干很快在唇尖吞没。
等完成任务,魏邈先站了起来,奥兰德还有几分下意识的余悸,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袖口的褶皱,才从椅上起身。
浑身都热起来,也不清楚是因为还揣着他雄主的崽,还是因为刚刚的游戏,精神力察觉到有围观的雌虫用光脑偷偷拍了照,他踱步,站到魏邈身边,微微勾起唇角。
“莱尔阁下,按照规定来说,您不能碰到脸的。”这一关设置的NPC雌虫无奈地说。
这一关并不好过,饼干断了、亦或是彼此面部有任何触碰到的地方,机器都会检测。
奥兰德但凡用力一点儿,刚刚就得真亲上。
没亲上,鼻子也得碰上。
“没碰脸。”魏邈讨了巧,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含着笑问,“规则上没有说不能摸后脑勺吧?”
雌虫的眼睛朝上落了几寸,盯着魏邈的脸看,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他说:“恭喜您成功过关,这是您的积分。”
奥兰德替魏邈接过积分。
他内心清楚,在场的雌虫对他都有些妒意,不少明里暗里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但这是正常的。
不是不清楚研究院有单身的、乃至已婚的雌虫觊觎他的雄主,只是之前觉得没不要理会,但或许是他不作为的态度,反倒让这样的风气愈演愈烈。
也该限制些了。
他们不觉得自己恶心,他会提醒好他们。
很快,有意无意中,星网便传起热帖。
【雌侍谣言疑粉碎,议员长成功固宠,大秀恩爱!清晰图片释出。】
【楼主:
自从莱尔阁下突破S级之后,婚变传闻便甚嚣尘上。如果算上相识的时间,这场顶尖权门的政治婚姻已经维系五年零四个月之久,在此期间,除了议员长选举时期因政治因素,两位先生在选民面前表现得恩爱有加之外,并无更多资讯可以供大众探讨。
而三个月前,由视频博主鲁大师删除的视频中可以看到,莱尔阁下独自去金枕星旅行,议员长并未陪同在侧,根据上议院下辖的法律与宪法委员会披露的会议记录来看,同时间段,议员长依然逗留在首都星,并且通过了对反叛军的临时逮捕方案。
这个视频虽是意外,但可以据此来判断不少实时情况。
悲观者认为,他们早已两地分居,亦或是面合而心不合。
莱尔阁下遇袭、突破之后,在唯一的公开采访中,同样没有正面透露口风,不少好事者认为,作为S级雄虫,莱尔阁下应该为族群的繁衍贡献,并且因为特殊的地位,不会再容忍议员长强势的作风,反倒会寻觅其他雌虫,这段婚姻即将走向尽头。
毕竟S级的雄虫太稀少了,莱尔阁下拥有优中选优的资本。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别着急,今日地质勘察研究院的家庭文化节,足以推翻之前所有的小道消息。
「图」「图」
今日是上议院工作日,议员长应该是特意请假,腾出空去参加莱尔阁下供职公司的内部节日,共同参加家庭活动。
有内部员工将莱尔阁下亲手绘制的肖像画在星网po了出来,并且还偷偷晒出了拍摄的背影照和活动中的接吻照,尽显亲密。
图中的两位阁下用行动来证明,谣传的迎娶雌侍的传闻无中生有、不足取信。】
【莱尔阁下怎么每次出场都帅得这么有水平?】
【随手一拍就是神图诞生。】
【当众接吻,咬饼干,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怎么一炸就炸个大的?】
【好古早的行文风格,霍尔集团你是不是花钱请的写手写的?】
【你发这些,莱尔阁下的梦雌能高兴得起来吗?】
【其实已经偷偷骂开了,梦雌最恨真雌君,骂半天以为自己多么优越,结果横向比较下来,给某位先生提鞋也不配。】
【帖子还没有删除吗?议员长又悄悄秀开了。】
【看得出来最近的质疑让那位先生很不高兴了,明晃晃宣示主权了。】
【好大的戒指,有没有同款仿版?】
【这个钻戒的颜色好像有些眼熟……】
【这段婚姻还是有波动的吧,要不然为什么看起来总有些奇怪?】
【莱尔阁下真的不考虑雌侍吗?】
【有柏布斯上将就足够了吧,正当盛年,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能生。】
【但都多久了就只有一个亚雌啊,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怀,还不着急吗。。。不着急我替他急。】
【雌君的立身之本还是虫蛋,怀得多了,地位就有了。】
【也许肚子里已经埋了一个新的。】
【雄虫阁下能不能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啊,都卷起来好吗?】
【楼主等着被转账吧,说到某位先生心坎里了。】
【说起来,科维奇上将最近怎么没什么声响?】
几个不同类型的帖子热度径直飙升,很快便成了论坛的热门话题。
魏邈还不清楚自己又被放到了星网上。
等身玩偶太大,奥兰德选择邮寄回庄园,只保留了那只金属徽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花了一天时间,换了一个徽章。”他说,“听起来有点儿亏。”
“没办法。”魏邈叹口气,笑着说,“情侣是最傻的。”
奥兰德突然笑起来。
饼干的味道还在舌尖盘旋,他其实吃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觉得甜,这种甜味惹得他头脑发昏,用轻缓的语调抱怨说:“饼干没吃够。”
被牵引起的兴致想要磨灭,远没有被挑起时的轻松,尤其是怀孕之后,只能在远处闻闻味道,半点儿不曾有切实的饱腹感。
他已濒临忍耐的极限。
魏邈心知肚明他的意思,耐下性子哄他:“回去之后再吃。”
“里面是热的。”奥兰德说,“您不进来暖暖吗?”
他三个月了,身体状况早已经稳定下来。
他讨宠愈来愈熟稔,频率也越来越高,魏邈一时间有些怀疑,好整以暇地问:“在这里吗?”
奥兰德不做声,自觉失言,捂着房卡,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刚刚说了什么?
简直没有理智了。
温弥直到将近晚宴时,才姗姗来迟。
他也刷到了星网的帖子,只觉得牙酸,对奥兰德的到来却并不意外,只是悄无声息地坐在魏邈身侧,拉住魏邈的手,趁研究院的院长和奥兰德交谈的空隙,压低声音说:“我打算结婚了。”
魏邈原本切牛排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侧过脸看他。
“谁?”他蹙眉,冷冽地问。
“你又不认识。”温弥说,“我也不认识,我的雄父替我定的,尼卡星执政官的长子。”
尼卡星的体量足以和亚述星并列,是联邦第三大行星。
科维奇家族在布列卡星的权势已经足够,和早期的柏布斯家族一样,有对外扩张的意图。
他倒没太多不快,只是语气听起来有些压抑,带着些不屑一顾,又很快消弭无踪。
“等结婚以后,我的自由度能高很多。”温弥说,“实在不行,再离就好了。”
魏邈问:“不高兴?”
温弥很坦然地说:“嗯。”
“什么时候?”
温弥无所谓地说:“下个月吧……还没想好。”
魏邈没想过会这么快,这几年温弥几乎没什么变化,说:“我帮你问问。”
起码那位雌虫的品性得过关。
“好烦。”温弥戳了戳魏邈盘子里的柠檬挞,见奥兰德慢慢转过身,自觉地离他远了些,“你吃吗?”
盘子已经拿在手里。
魏邈哑然:“不用,你拿吧。”
温弥又开心起来:“等我以后当投资商养你。”

话还没说完, 他便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奥兰德将抿了一口的香槟杯放下,笑意微冷,目光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 和蔼、冷然:“多谢关心, 不过这件事就不劳烦你了,科维奇阁下。”
他烦这位雄虫得很。
怎么科维奇家族的每一个后代都这么碍眼?
温弥缩了缩脖子,熟稔地闭嘴。
他早没了之前联姻被拒的挫败感,纯粹的恐惧更多些, 越离得近,越能体会到这位雌虫的危险性。
吃完柠檬挞, 他回头看了魏邈一眼, 眨了眨眼睛, 示意,他要走了。
和这种被雌君拿捏的雄虫无话可说。
回庄园的路上,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奥兰德将徽章和那幅画塞进柜子的底层, 叠好魏邈的外套,他喜欢熟悉的环境, 也喜欢开着灯睡觉, 会莫名觉得安心。
这样的习惯是婚后才慢慢养成, 到现在已经成了骨子里的一部分。
折腾了一天,也不见奥兰德犯困, 魏邈把他抱在怀里,也不动, 就这样懒洋洋地抱着。
“明天还去军部吗?”他问。
奥兰德不太想去,下意识摇了摇头,又说:“去。”
魏邈亲亲他的下巴。
孕期的雌虫需要安抚, 且欲望比往常都浓烈,奥兰德食髓知味,攀着魏邈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将唇舌送出去,由浅入深,带着浓烈的独占欲。
“雄主。”他嗓音极哑,只觉得一团火在身体里乱窜,整个身体都烧起来,迫切需要被什么填补,被凿壁偷光,“三个月了,可以了。”
他手长腿长,乱动起来魏邈也制不住他,大概是被压得狠了,生殖腔还从未有过这样漫长的空档期,魏邈从沙发上随意摸索起一个领带,缚住他的手腕,笑收了些,说:“刚刚第三个月,别开玩笑。”
这个领带是雄虫的,大概是上次在这里不小心落下,奥兰德总算静了些,说:“……没关系的,我能守得住。”
怀孕之后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委屈他的雄主戴套。
除此之外,全都是弊端。
魏邈是真被他缠得没办法,用光脑现场搜了篇帖子给他:“你看看。”
奥兰德只是瞥了眼,眼眸垂下,低声解释道:“他们没有我体质好。”
SSS级的雌虫还不至于这样脆弱。
魏邈:“……”
他气笑了,拍了拍他饱满的屁股,径直把他摁在餐桌上,说:“趴好。”
手被绑着,只能用手肘来承力,他痛得发懵,过了一会儿就觉得胳膊红了一片,大脑也晕晕乎乎,不自觉想要朝下倒,膝盖发软。
魏邈一把把他捞到怀里。
唇已经被咬得发红,掌心全是汗,怀孕之后,奥兰德的月围似乎更宽广了些,不用力时,摸起来手感极好。
魏邈环住他的后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摸出来一把晶晶亮的……磷粉?
他挑挑眉。
掌心在灯下闪烁晶亮,奥兰德回过头,瞳孔惊得缩了缩,掩耳盗铃般用双手捂住魏邈的眼睛。
魏邈心道,和兔子掉毛似的。
他问:“是骨翼的粉末吗?”
奥兰德不语。
过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
孕期的雌虫少量掉粉是正常现象,但他的粉色泽更鲜艳些,所以看起来更明显。
他一时间莫名有些惶然,生怕雄虫觉得被扰了兴致:“……不会掉多少的,您不准嫌弃我。”
魏邈觉得这话浑无逻辑关系,温声说:“不嫌弃。”
“说起来。”他扬起唇角,冷不丁地道,“我还没见过你虫化的样子。”
雌虫一般不会轻易虫化,尤其是等级高的雌虫——除非需要切换成战斗形态,亦或是上战场。
骨翼的伤口也不易愈合。
魏邈想,他应该是提了一个了不得的提议。
奥兰德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眸微微怔然,逶迤的虫纹在脖颈处向下,过了许久,才下意识摇了摇头。
“您会吓到的。”他这样断定。
他看起来实在不愿,脸色也发白,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很多,魏邈也不强求,替他松开手腕,说:“去洗个澡吧。”
态度温和,奥兰德却想得很多,见他全然没有哄他的打算,眼眶又红起来。
“给您看。”他说,“一会儿回去就给您看。”
他越来越没办法拒绝雄主的任何要求。
“很大吗?”
“……会有一些。”奥兰德壮着胆子问,“给您看我的骨翼,有没有什么奖励?”
魏邈笑着看他:“你想要什么啊?”
想要什么?
他有许多想要。
想让他的雄主无时无刻不处在他的监控之下,想对方的每一顿饭都是他亲手做的,只能对他笑,也只能接受他的亲近,想要独有和唯一。
只爱着他。
婚姻关系让他觉得安全,再没有比这更稳固的囚牢,他们可以共享一切,哪怕他中途死亡,他的雄主也能继承他的所有,他能和对方共用一座教堂,埋在同一个墓碑之下,永远长眠在对方身侧。
生在一起,死也归于一处。
就连历史也会称赞他们的婚姻,记叙他们恩爱的一切,他的名讳和对方密不可分。
想得太多、太杂,就连他也清楚一切未必能全盘得到。
这些妄想从来不是等出来的,需要稳扎稳打,用行动来践行。
他还有漫长的光阴来消磨。
话汇在喉咙里,奥兰德轻声细语地说:“我想要一个拥抱。”
按奥兰德艰难的表情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对等的交易。
魏邈侧身,抱住他。
星舰“叮”的一声,落地庄园。
昏黑的夜色之中,番红、樱草和风信子都已经开了花,大片大片的草地传来馥郁的香气,曾经堆过雪人的地方,被一簇一簇填满,已经春暖花开。
风声从耳畔呼啸。
整座半山的暖灯都自动亮起。
奥兰德站起身,就这样张开骨翼。
蓝紫色的翅膀彻底张开,巨大的、密集的骨骼和血管被覆盖在浓郁的颜色之下,是两个完整的庞大扇面,像是一截被保存完好的蝴蝶标本,金属的光泽极端透亮,富有质感,衬得他面孔苍白,像是一尊暖玉。
谁也看不出,这是一架用来战争的骨翼。
魏邈凝神望着他,不消片刻,奥兰德便将一切很快收拢了起来。
“您不要摸。”他轻声说,“我的有些骨刺有毒。”
这是很早之前,人为培育出的天赋。
他收敛起灼热的气息,仔细打量起雄虫的表情,心却一点一点沉下来。
他的雄主的脸上看不清喜怒。
魏邈挺震撼。
——这是他见到过的,最大的、最绚烂的骨翼。
大多数雌虫,骨翼应该是浑无颜色和美观可言的。
他记得中学时上生物课,曾花了三百多块购买过一只蓝闪蝶标本,用来装饰台面,后背的颜色几乎和奥兰德相符。
堪称是等比例放大。
一种出于本能的危机感让精神力立刻提起警惕,他毫不怀疑,假若真要和奥兰德直面对上,以他的体质,恐怕很难撑过一个回合。
奥兰德唇角勉强勾勒出一个笑,环住他的手腕,问:“……是不是有些奇怪?”
——还是得规划一下逃生路线。
魏邈收回发散的思绪,心里给自己添了一项任务。
“怎么奇怪了?”他吻了吻奥兰德的唇角,低声说,“多漂亮。”
奥兰德仍犹疑,为他那一刻的迟疑:“真的?”
“……骗你做什么。”魏邈掀起眼皮,笑着睇他一眼,问:“不放心的话,我跑一趟公证处,写个保证给您?”
这话总算捋顺了奥兰德内心的惶恐。
他喃喃说:“您喜欢就好。”
春夜依然发冷,他刚出了太多汗,魏邈说:“走吧,先回家。”
奥兰德跟在他身后,影子在幢幢灯影下四分五裂,是昏黑的一团。
黑夜将他半张面孔吞噬。
“雄主。”他突然说。
魏邈牵着他的手,没回头,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他听见奥兰德用清冽的语调说:“我拥有231颗行星,其中有132颗都不属于联邦,也有许多还算值钱的资产,这些您都可以通过在老宅的云储器里逐一核对,一切都归属于您。”
“我记得您之前说过,如果在理智上对谁还有交集,那么必然是心生爱意。”他一步一步,和魏邈走向平行,“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假定,我们还来日方长?”
他回头了。
哪怕手段再肮脏不堪,他的雄主回头了。
魏邈偏过头,看他。
爱是什么?
爱是抽象的概念,也是心率的曲线。
奥兰德的眼眸和他正对,里面的情绪纷繁复杂,却弯成笑影:“能不能重新接纳我,魏邈?”
他多少有了几分切实的把握。
影子在灯下重叠在一起,奥兰德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的云淡风轻,魏邈清楚,这种清楚激起他一部分恻隐,和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早在奥兰德面前坦白过自己。
他也回了一个微笑,说:“早就已经重新接纳你了。”

楚越的新工作室很快组好, 招了十几个员工,地址毗邻魏邈租的公寓附近。
地段半新不旧,房租水电先划拉了一大半现金流。
大厦楼高, 空气循环不畅, 保洁显然没做好清洁工作,垃圾桶已经被喂饱,扔不下的就丢在旁边儿,魏邈一进工区, 十几个泛着绿光的眼睛直愣愣盯着他看。
旋即,热烈的掌声几乎要掀翻楼顶。
“让我们热烈欢迎BOSS莅临指导!”楚越人模狗样地拿着个花枪, 彩带呲呲往外喷, 一边说, 一边带头鼓掌。
原本渐弱的掌声又翻了上去。
call back。
魏邈:“……”
他顶着满肩膀的彩带,笑眯眯地问:“这是欢迎我呢, 还是送我走呢?”
“多隆重。”楚越睁着眼睛说瞎话,“您这就不懂了, 我之前干过暑假工,所有公司都这么喊。”
他在餐馆传菜, 每一个客人进来, 都得敲锣打鼓, 喊“贵宾一位,里面请”。
“怎么样?我一个个亲手招的, 都是精兵强将。”楚越带他巡逻,拍了拍一个精壮的雌虫的肩膀, “这位之前是在星网画十八禁黄图的,对艺术美学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他是我司的原画师。”
他附在魏邈耳边, 压低了声音说:“是你的梦雌,前一段时间还画过你的同人,点赞量奇高。”
雌虫坐在工位上,两米高,显然颇为紧张,手紧紧攥起,露出一个内向而憨厚的笑容。
“……”魏邈眼皮一跳,颇为头疼地看了楚越一眼,“你知道就行了,不用给我说。”
“没事儿,你也看不到那些图了。”楚越补充了一句,“他的作品不知道为什么被投诉下架了。”
不止是作品被封,号也禁了。
他心有余悸,星网审核是真严。
原本想捏着鼻子做男同擦边游戏赚一笔,现在边是不敢擦了。
转到下一个工位,楚越指了指旁边的折叠床:“这是我们的引擎开发工程师,刚刚偷渡过来,为了躲避监管,吃住都在公司……嗯,理解万岁。”
他唇角扬起三分,俨然一副邪恶资本家的嘴脸。
——没身份,省了交各种保险的钱。
“这是建模师,之前去大公司当清洁工,偷师学艺了半年,被告了,背了几百万星币的负债,只能来咱们这小作坊卖身。”
“这是脑机开发工程师……”
一路走来,群英荟萃。
楚越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问:“咱班底怎么样?”
魏邈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着点评:“跟建梁山泊似的。”
能把这么多能手聚在一起的,家里得请高人了。
起码他们还挺服楚越管。
“那边那间办公室留给你。”楚越说,“反正我打着你的大旗开搞了,你偶尔帮我撑撑场子就行,他们比较信你,我就一传话小弟。”
说起来不得不服,莱尔往这一站,跟块吸铁石似的,整个暗室蓬荜生辉。
灯泡的瓦数都好像调高了。
魏邈挺有投资商的自觉:“还缺钱吗?”
“暂时不用。”楚越蛮不好意思,“《胡闹厨房》的流水够用了,账上的钱回得很快。”
谁掏钱,谁是老大。
老乡给这么多股份是他仁义,要不然那么多好点子,都是穿越者,给钱就能请制作人,又是出钱又是宣传的,没必要等他来做。
他不觉得自己能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公司唯一一间的独立办公室留给魏邈——尽管丫看起来半年来不了一回。
楚越冷不丁注意到魏邈左手无名指的硕大钻戒,精度闪瞎了他的狗眼,问:“这是有情况?”
魏邈懒洋洋“嗯”了一声。
楚越笑嘻嘻地伸出手:“喜糖呢?”
虫族结婚,没有发喜糖的步骤。
魏邈倒也配合,凭空抓了把空气给他:“只有聪明人能吃到。”
楚越:“……”
把他当傻子哄呢。
转过弯道,便是楚越的工位,各种草稿撇得到处都是,魏邈走一步,至少踩三页纸,他弯下腰,把那些草稿都捡起来,说:“好歹摆整齐。”
打眼一看,草稿一水儿画的黑长直美少女,都是萌妹,魏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画的?”
“趁我还能回忆的出来吧,要不然我对着一堆彪形大汉得疯了。”楚越叹一口气,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洗洗眼。”
作为联邦唯一一名直男,没有虫能够懂他的悲伤。
这世界它不正常啊!
整个军部都发现,柏布斯上将这些日子心情很好。
原第一军团的军团长李易提出上诉,理由是西莫暴力刑讯逼供,矛头直指奥兰德。
除此之外,便是利亚·科维奇向军部请了长假,每周例会采用线上参会的方式。
议会的选举告一段落,第四军团对外扩张的速度逐渐放缓,联邦处于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寂之中。
奥兰德身处在漩涡的暴风眼中,却一切如常。
有了保证后,他不再急于复婚,催得太急,反倒会让他显得廉价。
挟子邀宠是蠢货的做法。
西莫敲门进来的时候,便见上将弯着眉眼,仔细地挑选婴儿的摇篮。
“你有经验。”奥兰德微笑着问,“你觉得挑哪款好?”
他已经开始显怀,原本的腰线要修改几分,才能不显得紧绷。
西莫一一看过,不发表意见,审慎地说:“款式都很漂亮,图一的颜色看起来不错,图二的防摔设计更好些,图三看起来更童趣。”
奥兰德没仔细听,随意地低下眼:“我问问我的雄主。”
他已经两个小时没给对方发消息了,总算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话题。
维恩当初就是因为摇篮的尺寸不大合适,摔过几次。
历史怎么能重演?当然要做好一切准备。
西莫沉默片刻:“……您还是晚一些问吧。”八字没一撇呢。
“李易的庭审日期定在几号?”
“下个月第七日。”
奥兰德很轻松地笑了起来:“对他来说不太吉利啊。”
西莫和他对视片刻,才徐徐露出一个微笑,说:“军部可以借这个由头,彻底独立出来了。”
李易叛国的事实铁板钉钉。
这场庭审一旦对军部不利,任何私自的改组都将师出有名。
起码舆论场很难再有纷争。
而闸口一旦打开,便关不上了。
西莫试探着问:“您对于科维奇军团长……”
“我一向很信任他。”奥兰德收起些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但是他的脾性还需要再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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