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伦敦……也逃不开组织的迷雾吗?
而后面那辆车上的池青和宿海集,他们一直跟在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晚上五点出头,所有人在毛利兰的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全部提前到达了加尼叶歌剧院,毕竟她早就把票订好了——呃,虽然男主角可能还在医院里。
但是既然票没取消退钱,说不定找到了合适的新演员,还是过来看看比较不浪费。秉承着勤俭持家思维的兰小姐点了点头,在庞大的演出厅里面开始找座位。
他们五个人的座位刚好是一整排,柯南坐在最外面,他抬头看了眼穹顶上用贝壳珐琅等装饰的浮雕画,以及四周的安全通道和出口,下意识规划起了逃跑路线——等等。
他这是被宿海集吓出阴影了吗,或者还得加上那场秀场的爆炸?柯南摇摇头赶紧散去那些不详的假设,忽然被拍了拍肩:“喏,小兰姐姐买的巧克力盲盒,你抽一个吧。”
池青手里已经捏了一个包装纸上写着花体L的圆球,再旁边灰原哀的也是L,而宿海集和兰抽出来的都是D。
“嗯……黑巧克力(DarkChocolate)?挺好吃的。”其实不怎么吃甜的宿海集对此评价良好。
柯南摇了摇盒子,滚在手心里的是一枚写着W的金币:“W?不会是酒心巧克力(WhiskyHeartChocolate)吧?”
“我的才是酒心巧克力(LiqueurChocolate)。”第一个吃完的池青遗憾地看向盒子,“这味道,呃,怎么一股杜松子味……有点像琴酒。”
本来快拆开的灰原哀立刻把它包了回去,直接扔进了兜里,看起来如果有垃圾桶这枚巧克力的归宿就不是口袋那么简单。
尬笑两声,柯南赶紧低头吃巧克力避开雪莉出现的冷高峰,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半个一闪而逝的身影从演出厅的边缘路过。
是……餐馆里那个有着湛蓝色凤眼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巴尔萨,君度,波尔斯,我们来继续第二个三选一吧——谁是NOC?对了,这三个人之前其实都出过场了哦
◎人类在地狱一败涂地◎
难得的西装挺括,布伦尼文穿过刻满英雄的长廊,从那些沉思而坚毅的注目礼前走过,尽头深处是舞台的幕后,真正嘈杂混乱的地方里,有一个人正在等待。
波尔斯,洛朗·劳伦兹,彬彬有礼的恶鬼。
他索要的是FBI总部的指纹库,而开出的价码则是合作和附加情报——说明他已经发现了某位潜伏在组织里的FBI卧底,只要证据确凿就可以向上汇报,接下来的工作不过是收割人头和等待升迁。
——这怎会如你所愿?
布伦尼文整了整袖口,确保自己完美演绎了一位迷路的宾客,而后轻轻地屈指扣门:“您好,请问有人吗?”
“请进——”开门的是波尔斯,他穿着罗密欧的戏服但没上妆,靠在门框上悠游自在的同时右手还举着吃到一半的冰淇淋,“第一次正式见面,要不要庆祝一下?”
果然,把地点定在剧院以后男性只能身着西装,身上带什么武器都很容易发现,而西装对穿不习惯的人来说,实际上并不适合进行武斗。
布伦尼文没搭理他,径直擦过他的肩膀走进室内,那一瞬的目光交错像铡刀下落:“你对交易的重视就是这样?”他指了指那只清凉的薄荷冰淇淋。
波尔斯随手带上门,轻巧的步伐的确有几分罗密欧的影子:“刚才有个迷路的小公主,我花了一支薄荷冰淇淋才哄好她找到家长——反正冰淇淋这么好吃,也不差我再来一个。”
他忽然又自得其乐起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洛朗·劳伦兹可是慈善界的宠儿。”杀人的人凭什么不能是好人?
布伦尼文无视了他的自娱自乐:“我的底线是至少在交易之前说出你那份附加情报——不然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对等,波尔斯。”使这个人胜券在握的附赠品到底是什么。
“好吧,北欧的冷漠。”波尔斯指了指天花板,这里连随便一间休息室都很精致,几百年的历史熏陶出某种神圣而圆润的美,“再有一个半小时,加尼叶歌剧院将从世界上消失,你可以拿这份情报卖给巴黎反恐部队,我这边比较忙,这单可以让给你做。”
即将震惊整个世界的恐怖袭击,毁灭的文化遗产,几百年的女神像在烈火中悲歌,同时哀嚎的还有破千的客人与员工,火药战胜了文明,倒塌的废墟将是巴黎黑手党最得意的报复。
一座剧院,一场好戏,一个半小时,一千多条人命,用来和巴黎警方掰扯信任与真实度就足以空耗几十分钟,拆弹……足以炸毁整座剧院的数量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不清楚启动方式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只可能激怒对方提前引爆……
布伦尼文猛地收紧下颌,拉出两条锋利的弧度。
久违的生死时速,可知道这份珍贵情报的只有他一人……“疯子。”哪怕这样也要登台演出,面无表情的男人把那块U盘扔过去转身就走,看起来巴不得赶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之前还有个人在跟着他,必须先解决那个。
“您太谦虚了,我可比不上您……自愿躺进实验室的疯子。”U盘跳跃在指尖,波尔斯对着紧闭的门叹息,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登场了。
所以世界上都是些无趣的人啊,谁能知道表演的快乐?
柯南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掌才避免发声,连呼吸都轻到仿佛融进空气。直到第二声关门声咔哒响起,屋子里再无动静。
得……深呼吸……他按着自己的胸膛断断续续地吐气呼气,狂躁的心脏仿佛要破胸而出,手脚都因窒息而软弱无力。
他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跟上了那个男人,半路却差点被发现,闪躲的时候不知道触发了什么陈年机关掉进了密道里,沿着管道爬行的时候他听到这边有声音,爬过来的时候还想出去问个路——
谁知道迎面而来的却是灾难与交接。
炸弹……恐怖袭击……巴黎黑手党?那个吃冰淇淋的人是洛朗·劳伦兹,他被叫做波尔斯……薄荷利口酒!他是组织成员!可那个卖给他情报的男人又是宿海集的朋友……
不,重点不是这个了!剧院里还有上千人在等待开场,中途发生爆炸如果被锁上门,那谁也逃不出去!
总之,得先告诉警方准备拆弹人员,然后找出那个控制起爆的人……毕竟如果是定时炸弹,波尔斯根本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在舞台上表演是不可能看表的,听起来他是那种表演的偏执型人格,也不可能中途从表演中走神看表。所以一定是幕间起爆,而起爆人就坐在演出厅边缘……
极速思考中柯南继续沿管道爬行,终于从另一个房间钻了出来。然而冲出走廊的那一刻一只手忽然把他提了起来:“抓到你了——”
“工藤新一。”
宿海集的那个朋友……柯南的视线漆黑了一瞬——而后迅速清醒过来,他没有试图反抗,而是迷惑地犹豫着开口:“工藤新一……是谁啊?对了,大哥哥,你知道演出厅怎么走吗?我家里人肯定在找我了。”
他依然悬空在半空中,提着他的人岿然不动,沉默中似乎在考虑如何判决。
“放下他吧,布伦尼文,他已经合格了。”池青从拐角后走出,手上手机屏幕正显示着通话中,“我们的同盟很脆弱,不需要再刺激他了。”
“你怎么也在这。”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这位热衷于自我牺牲的好友总能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你在担心什么?声音很不对劲。”宿海集一如既往的敏锐这种时候就分外令人无奈起来。如果他不说实话,后果将会很惨烈。
所以他把波尔斯的情报一字不差地转述了。
刚落地就被池青捂住眼睛的柯南真正地茫然起来。所以布伦尼文是卧底,他和宿海集的确都是组织的敌人?那他们之前为什么要恐吓自己?池青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瞒着他一个人?
不过并非孤身作战的感觉……的确好了很多。
那边的电话迅速收工,诸伏景光把电话扔回给池青:“集在演出厅找人了,我去给反恐部队发邮件,你们最好按时回去免得引起怀疑。”
离开前他多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小的孩子。即使恢复身体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保重。”
布伦尼文离开后柯南终于恢复了视野。从始至终他都没能看见布伦尼文正脸一眼,那次餐馆里他也没敢抬头,根本没记住那张脸。
“快点回去,既然是名侦探就发挥点名侦探的作用。”池青拉着他往演出厅跑,“你不是想救整个剧场的人吗?”一愣神而已,他就被迫跟着跑了起来。
我想救人,宿海集和布伦尼文想摧毁组织,可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池青,或者……鹤见真?
“狂暴的欢愉必将以狂暴收场,恰如那火与火药,一吻即逝……”神父忧愁地吟诵台词,朱丽叶即将上场,而罗密欧正满怀爱恋与冲动地等待。
真是完美。君度向后倒进包间的丝绒座椅,袖口里的微型起爆装置已经被体温捂得温热。毕竟他在这里已经等待了一个多小时。
真正的黑手党起爆人已经用他的血涂满了墙面,君度闻着一室的血味有点后悔自己带的是大口径枪。既然知道了真实身份,他给波尔斯的大礼也很容易准备,只需要给吊灯之类的东西做一点手脚,每一场戏的走位的特定的,他需要在那一句台词的工夫里启动才能精准杀伤。
已经快了……快了……他的手腕猛地绷紧起来——
雷鸣般的震响提前出现在天穹上,静止,开裂,随后碎裂的石像和火焰一起悍然坠落——演员和观众瞬间从呆若木鸡转化为无情的奔逃,天火般的灾难临头,从包间上看下去仿佛是神在降下末世的刑罚!
该死,黑手党的炸弹分明是定时的,他们想连波尔斯一起干掉!君度随手砸坏开关扔进兜里,夺门而出的同时踹开一旁的密道直接往舞台中心狂奔。他必须确保波尔斯的死亡!哪怕他也送命!
石质的密道还没烧起来,而君度第二次踹开门的时候迎接他的已是火舌舔舐,他已经深入了这场灾难的中心,幕布在高温中碳化着扭曲,金属的钢架砸下来封住了舞台向观众席逃亡的道路。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唯一仅剩的人是被砸断腿的波尔斯。
“果然,是你啊……”他仍然在笑,虽然痛苦使脸部线条扭曲似恶鬼,“处心积虑地演了这么久,我的搭档,可真有你的。”
君度沉默地上了膛。
浓烟弥漫,剧院仍在崩溃,整片舞台像燃烧的天国正猛烈地坠向地狱里去。即使观众席上还有没逃走的人,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和谁,没有人能发现君度杀了波尔斯。除了巴尔萨。
而波尔斯还在说,不顾浓烟的呛声,他甚至试图站起来:“下地狱的感觉怎么样,FBI?为了消灭魔鬼,咳……把自己也变成魔鬼,咳咳……已经演不下去了吧?”
那发子弹最终还是钻入了他的头颅。
别傻了,早就不是……在演戏了。
君度回收了那发子弹和他身上的U盘,踩着最后的机会冲回了密道,他知道自己不配应那声FBI——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NOC。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洛朗·劳伦兹,代号波尔斯Bols,组织在西欧的情报员,同时是知名戏剧演员兼模特,着迷于成为焦点的自恋狂,会把前任情人做成骨灰碟片的喜怒无常者
「新酒速递X2」爱德华·弗利斯特,代号君度橙酒Cointreau,前FBI现NOC。因为FBI内部叛徒出卖因而假死后换身份加入组织,秀场知名摄影师,同时也是微型爆炸专家,快门声掩盖一切,茱蒂的高中好友之一(所以说上一章的她指的是茱蒂,他怕身份暴露牵扯到她),在日复一日的任务中已经发现逐渐失去自我
*其实宿海集和池青反复提醒恐吓柯南都是为了看看他的心理素质和各方面能力。如果柯南这都撑不住,以后作战计划都会把他排除,现在是锻炼出来了,真正被认可
◎屠龙者终成龙◎
距离瞬间拉远几十公里,在巴黎的另一边,巴尔萨正坐在落地窗前收看这场谢幕,电脑屏幕泛出单薄而冷的光。
提前安装的特制摄像头纷纷在高温中罢工,只有最后一个履行了职责——它记录下烟尘里一个人抬手射击的动作,即将站起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天鹅垂死般倒在火焰中。
君度和……波尔斯。
“已结束,君度击毙了波尔斯,明天会把尸检报告和现场一起发给你。”他调了调耳麦频道,确保收声准确,“君度不出意外应该是FBI出身,但是否为NOC还未鉴定。”
“最近FBI的内部指纹库暂时动不了,他们在自查卧底,你可以考虑其他方式印证。”对面人的声线平和安定,天然地让人联想到家居气息,却和所说话题相去甚远,“所以有时MI6的身份还是太麻烦了。”
要不是干扰仪在起作用……巴尔萨无奈地合上了息屏的电脑:“这种发言还是小心点,昴,我不想回去还要看见你给玛丽写思想报告。”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冲矢昴给玛丽惹的祸都不少……然而这部分以前都是赤井务武负责。
作为他的同学兼室友,虽然读的都是工科的建筑系,巴尔萨在剑桥读书期间可没少见冲矢昴被玛丽按头兼职文书工作,可怜冲矢昴明明是个在读大学生,当年却活的像个社畜——虽然现在也差,没日没夜地加班还不带休。
好吧,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毕业就落进了MI6的手里,培训不满一年还被玛丽踢出去卧底干活。
“放心,玛丽在执行任务,这几个月都不在总部指挥,她不会知道的。”晕黄的灯被点上,冲矢昴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开始保养枪支,“是那个任务。”
“那个任务……务武出现了?!”巴尔萨猛地起身甚至带翻了膝盖上的电脑,电子设备砸在地毯上咚地一声闷响。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冲矢昴笑着拉了声空枪栓,要是假的,玛丽的左轮自然会让那个人下地狱,要是真的——呃,赤井务武先生估计得先躺上一段时间ICU。
当年他认识赤井务武的时候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躲在布莱克后面不肯出去,结果两家人不过五年光阴就熟络起来,那个人却从此在美国销声匿迹——所以他完全能理解秀哥为什么坚持要去美国读大学。
虽然他也理解玛丽不想他去找死。
可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责任,冲矢昴对准狙击镜,在虚空的想象中扣下扳机。他们这种特工家庭,失踪、重伤、死亡、复仇,都不是新鲜题材,一辈子解不开的谜团太多了,可依旧只能抽出腰间的枪。
或许可以称作宿命。
“好好照顾你自己。”冲矢昴的口气突然温和下来,“今年亨利还指望着大家一起过圣诞节。你知道,他每年都有给你发邀请函的。”
孑然一身的巴尔萨说,好。
加尼叶剧院崩塌的那一刻,柯南的眼睛里映满了火光。
数不清的警车和消防车包围了这片地区,街道封锁,人员禁绝,令人落泪的浓烟漂浮在巴黎上空。爆炸时间和波尔斯说的完全不一样。尽管他们成功说动了警方和反恐部队。然而赶到前灾难已经发生,只能说勉强救下了更多的人,却依旧无法打出最完美的那个结局。
有人死去了,有人在悲泣。
“柯南……”毛利兰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被吓到了吗?”自从火场里逃出来以后这孩子反应就很迟钝,呆愣着,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没事。”柯南扬起一张笑脸,“灰原和池君去哪了,宿海先生呢?”
小兰把他身上的毯子压了压,现在他们两个作为受害人还在路边的空地上坐着:“宿海先生还在和警方合作救人,小哀胳膊被划伤了,池君应该在医生那边看着吧。”其实她也想过去看看,但是池青非要把她赶回来,说不放心柯南一个人待着。
池青……柯南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去找他,有点事要问,小兰姐姐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很显然,这次小兰也没抓住突然离去的他。
柯南是在一大群医护人员旁边找到他们的,灰原哀左手正在被包扎绷带,右手攥着裙摆却硬是一声不吭,池青本来站在一旁看着,又被医生提起来摁在椅子上上药。因为穿着短裤的原因,他的两条腿上都是燎伤或者血痕。
当初他说要保证她的生命,的确也做到了。
“池君。”医护人员已经开始救治下一个病人,柯南跑过去的时候那个角落已经没什么人了,“能过来一下吗。”
灰原哀眯起眼睛,而池青思考了两秒:“好。”
所以他们现在站在加尼叶歌剧院燃烧的阴影里,再次没能做到完美的名侦探幽幽地盯着他:“怎么不说话,不说说你们的隐瞒和莫名其妙的考验?”那一句合格,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我们也没办法啊,雪莉算是很天真了,可是你比她还没有自知之明。”那抹琥珀色在跃动的火光中妖异地璀璨,“你太亮了,名侦探,在黑暗的世界里简直是明晃晃的靶子,而这点烛火,我怎么知道不会被黑暗熄灭呢?”
你的善良,你的怜悯,你过于崇高的正义,在这场战争中说不定都会害死你自己。如果没有办法忍受黑暗,你怎么撑得到黎明?
“所以你们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也变成黑暗吗?屠龙者终成龙!”柯南忍住去揪对方领子的冲动,但他的手在抖。池青,宿海集,布伦尼文,他们就是这样看待希望的?
有些东西放弃了,就不可能再回头……杀了人就不可能再清白,害死了人也不可能不愧疚。如果有一天这些情绪都消失了,那你还是最初那个追寻正义的你吗?
说好要以死捍卫的东西,也能轻易抛弃吗?!
池青对此无动于衷:“考验只是看你能不能参与到作战计划中来。如果你情感上没法接受,也可以自愿退出,事先说好,我们不强求。但如果情况需要,我们也会利用你。”
“太自作主张了吧——”柯南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手了,“宿海先生呢?如果可以你也会把他利用,把他忘记?”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尊严与人格不值一提,我的方针是达到目标,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他甚至朝柯南露出一个微笑,鎏金的眸子像滚烫的黄金,“你可以保留自己,这是对的,真善美我并不鄙视。但是我也愿意为了实现愿望而献祭我自己。”
“这是属于我的选择。”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嘈杂的呼喊声都远去了,文明崩塌与燃烧的哔啪声里,杀人的殉道者和不杀人的救世者互相凝视。
“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也不会赞同你。”柯南放开了他的衣领,低下来的声音带着决心与坚定,“但我祝福你。”
“祝君武运昌隆。”
回酒店的时候气氛竟然并不僵硬,池青面色如常地跟柯南说了再见,随后关上了1807的门。
“这家伙问题真多……”幼童体型的池青却做出沧桑的发言,“你进火场救人的时候确定波尔斯死了吗?”
忙了一晚上的宿海集正在卫生间洗澡,声音隔着门板和水雾模模糊糊的:“舞台被倒塌的钢架挡住了,只能等灭火以后清点尸体,不过很难说是不是假死的替身——你那边怎么样?”
“池青?”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宿海集疑惑地擦着头发出来了,“干什么呢——”
他语塞了。
原本坐在床上晃腿的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衣服残片和散乱的绷带——以及一个蜷缩成一团、在烧骨的剧痛中闭着眼睛挣扎的少年。
“池青?池青?还有意识吗。”宿海集第一反应是给自己盖上被子,顺手摸了把卷毛,手感依旧很好。
很明显,哪怕在剧痛中断断续续抽气,池青也能猜到另一个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玩意:“滚……衣服,快点准备……信不信我让你一起痛……”宿海集比他高大半个头,他的衣服肯定穿不了,呵。
因为没有对视所以感不到痛的宿海集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他又没有找虐的爱好。
等他提着一袋子衣服回来的时候,池青已经彻底变成少年体型了,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看上去已经痛得灵魂出窍:“我好想把雪莉打一顿……啊,挂摩天轮上可以吗?”
“不可以,孩子体型的科研人员会被你搞死的。”宿海集把衣服扔在他脸上,“我已经订了回日本的机票,他们会以为我店里临时有事带你加急航班回去了,快点,我可是退房了。”
“让幽给我再来份证件,还有记得把监控抹掉。”容貌已经初露锋芒的少年艰难地爬起来,“我怎么突然变回来了……吃了什么,酒心巧克力?琴酒味的,难道解药材料里有琴酒?”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宿海集已经开始把各种东西塞进旅行袋里,顺便把刚蹦跶起来的池青摁回床上重新上药,“幽那边有消息,伦敦那边好像有欧石楠计划的分部,他已经给我们俩订了机票——”
“真巧,又是同一个目的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理查德·麦科尔,代号巴尔萨Balsam,也称黑药酒。据说有极强的驱寒功效,其烈度甚至超过伏特加。本人看上去阴鸷冷漠,实际上虽然同理心薄弱但对关注的人很重视。因为天赋被赤井家资助的孩子,毕业后加入MI6
*新角色出场!冲矢昴,父亲为日裔的MI6特工母不详,五岁时父亲任务牺牲,而后被联络官兼赤井夫妇好友的亨利·布莱克收养。因此和赤井秀一是幼驯染又和理查德是同学兼室友,性格可是白切黑(没想到他真的存在吧)
*柯南和池青主要还是信念冲突,柯南摧毁组织是为了救人,而池青摧毁组织只是私欲的复仇,再加上经历影响,采取手段和理念都很不一样。其实FBI和公安也不可能干净,只不过我感觉原作他们在柯南面前都很收敛……没有什么特别血腥硬核的操作,所以总感觉柯南虽然很聪明也设计了很多,但其实还被大人的世界瞒着(望天)
加尼叶歌剧院爆炸的时候,黑羽快斗正在和自家母上大人视屏聊天。
“所以说你现在又在哪里啊?上回是巴黎,现在还在拉斯维加斯?”浑身上下写满闲散的少年倒在电脑椅里转圈圈。真是的,似乎怪盗基德永远拿怪盗淑女没辙——不管哪一任基德。
视频那边正是晴空万里的白天,戴着遮阳帽的黑羽千影女士悠哉地吹了口热咖啡:“猜对了,不过没奖励——对了,幽那孩子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问他近况比问我还勤快?”黑羽快斗不爽地支着下巴,“不知道,最近他都不在江古田,上周倒回东京开了个新书发布会又走了,出的好像叫《夕吹雾》?连青子都在看。”
啧,反正松雪幽那家伙……好吧,一个有心理疾病史还神经衰弱的文学青年,加上从孤儿院长大,认识这么多年不多关心一下都说不过去——其实有时候快斗也会想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疯,和一之濑绫一样突然而决意地离开。
那可能会更糟糕,他会擅自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孩子就喜欢乱跑,取材旅行也没个人照顾。”知道真相的黑羽千影仍乐意地带着滤镜。不管在别人眼里厄科有多恐怖,在她这里他永远是个悲伤的孩子,“快斗,铃木家又向怪盗基德下战书了哦。”
第二任怪盗基德挑了挑眉:“知道了,我早就准备好了,铃木次郎吉那老头还真是和青子她老爸一样不死心。”真麻烦,还要飞到伦敦去,又得和青子编故事了——所以潘多拉到底在哪里啊?
“那可是12.19克的粉钻,完美的切割弧度,完美的设计,是蝴蝶之泪啊……我当年第一次偷到的那枚是蓝钻,倒是这枚的两倍重来着。”黑羽千影旁若无人地在青天白日之下回忆当年的战绩。反正真要论起来,他们一家人都得是监狱终身住户,“想要超过妈妈的话,快斗要加油哦。哪怕这次失败也没事,妈妈有事先走了拜拜——”
一个飞吻之后视屏通话直接挂断了。
黑羽快斗刚张开嘴就被漆黑的显示屏憋了回去——什么啊,除了老爸,他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术师!老妈怎么能和小泉红子一样给他唱衰。
他开始准备蝴蝶之泪资料的第二天,刚进教室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就一脸凝重地跟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总结一下就是他这次旅途不顺、想活命最好不要出门的意思——这怎么可能?他黑羽快斗除了鱼还怕过什么吗?
“新战场降临在迷雾之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唱出爱的血语,最后的拼图被回音收集,等待着,等待着,都将被海吞食而去。”她是这么说的来着好像。
红魔法,可以预言的魔法……快斗栽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这个世界竟然有魔法啊,一想起来就感觉不对劲,跟那个极端自我的小泉红子一样奇怪,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魔法?
嘛,总之,不管怎样他的魔术演出一定会成功的——你说对吧,老爸?
黑羽快斗歪头看向墙上的油画,微笑着的黑羽盗一已经只剩记忆里的影像。
“卡梅隆小姐好厉害!”毛利兰惊叹地捧着作品册和灰原哀一起欣赏,“这么多优秀作品,怪不得您是芙莎绘的首席设计师。”
伦敦难得的晴空微云,炽热的温度被玻璃花房和绿植遮蔽,只剩柔和的光线,刚好适合这场铃木园子举办的下午茶。
“叫我艾莉森就好。”翠绿色的眼眸笑得微微眯起,她坐在花园里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优雅的白皇后,“这些都是过去的作品了,不过有芙莎绘的支持,未来我相信应该能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