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狐狸被迫修罗场by花织酒
花织酒  发于:202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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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十六夜看到了他们远不能看到的地方。
犬夜叉听得一愣一愣,他像是才认识自己的母亲,只觉得她熟悉又陌生。没忍住,他伸出手拉住母亲的长发,想逗她笑笑。结果婴儿的本能没控住,他把头发塞进了嘴里。
十六夜笑道:“犬夜叉真可爱!”
犬夜叉:啊,妈妈还是妈妈。
十六夜又收起了笑,说道:“冥加,去把斗牙的头发找回来吧。”
“诶?”
“留给犬夜叉的遗物居然是一根头发。”十六夜的声音温温柔柔,“虽然分量轻,但好歹是父亲的一片心意,总该送到孩子手里。你会找回来的吧,冥加?”
冥加:……
犬夜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作者有话:
PS:犬夜叉:不知为何我从妈妈身上听见了【好感度-100】的声音?
斗牙王:QAQ!不知为何我感觉我的骨架要散掉了……

十六夜打发走冥加,似乎短期内不想见他。
冥加识相地离开,像是真去找那不存在的头发了,整整一个月不见踪影。
这份互动流于表面,正常又简单,犬夜叉没有多想,照常吃喝躺平,重温婴儿时代的废物生活。直到送信的除妖师回来,还带来了藤原分家的家臣,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藤原分家遣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三代家养的老仆松子,一个是供奉在家的阴阳师,另一个则是族里管事的长老,有几分实权,名叫藤原良三。
他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十六夜的状态,估估她的剩余价值,再查查她跟妖怪还有没有联系。
彼时,在简陋的木屋内,十六夜与三名家臣相对而坐,中间连一张隔席也无。双方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由于谁也没防备一个婴儿,犬夜叉被迫听了一耳朵秘辛。
原来,“摄关”不是母亲的姓氏,而是对人类贵族的称呼。
似乎地位还很高,是侍奉那什么天皇的近臣,会帮着处理政务,还承包不少琐事。
然而犬夜叉的文化程度不高,几乎是个文盲,根本不理解“摄关”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为了方便理解,他只能以肤浅的认知做了个基本换算——
天皇是国主,是人类的王,相当于杀生丸继承西国,是妖怪的王。
摄关是天皇的家臣,什么都干,相当于邪见是杀生丸的跟班,随叫随到。
额,摄关等于邪见的话,听上去也不怎么样啊。像邪见那种小妖怪他一只手能打一百个,摄关家这么弱,母亲何必依附他们?
可犬夜叉没想到,“弱小”的摄关家自我感觉良好,还吐出了一堆苛刻的条件。
长老:“从你被妖怪掳走的那天起,本家家主为了不让藤原氏蒙羞,已经对外宣布了你病逝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犬夜叉,继续道:“京都你是回不去了,想做回姬君也只是妄想,但本家家主仁慈,允许你以分家姬君的身份生活,也允许你把这个半妖养在结城,只是……”
十六夜淡淡道:“只是什么?”
“半妖不能称呼你为母亲,你跟她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分家会负责养大她,但对她的安排你不能过问。”
犬夜叉:……
对方在打什么机锋他不懂,但藤原家很弱他真的懂。
被妖怪掳走、不让藤原氏蒙羞,这老头说的话槽点是一个比一个多。先不提父母相爱的事实,光是“藤原家护不住女儿,让她被妖怪掳走”的说法就够丢脸了。
护不住就是护不住,弱就是弱,被抢走还夺不回来,怎么是他母亲让家族蒙羞了?明明是这样的家族让母亲蒙羞!
既然藤原家这么介意母亲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母亲去分家生活?拒绝不就行了吗?
还敢嫌弃,他给他脸了!
犬夜叉很想跳起来打人,但他不能。
或许世上真的有母子连心,他想什么,母亲也在想什么。只见十六夜淡笑,间接安抚了他的情绪:“本家无能,不敢反抗大妖,只能宣布我病逝,反倒成了我的错吗?”
“为了打压武家,抓了我送到刹那猛丸的城里,再借大妖之手杀了他,也是我的错吗?”
在人类肮脏的政治斗争中,她只是一个牺牲品。
“我成了分家之女,孩子不叫我母亲,是为了让我再嫁一次吧。”十六夜道,“然后呢,你们养大我的女儿,又想把她安排给什么样的人?”
犬夜叉:……
细思极恐,他裂开了!
这波脑子还没转过来,那波长老已经出了招。
“她是半妖。”长老道,“你跟妖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养在你膝下,养大了被妖怪摘了果子怎么办?藤原家不养没用的东西。”
十六夜:“我跟妖怪已经没有关系了。”
迎着长老狐疑的眼神,她说道:“既然带来了阴阳师大人,就劳烦他仔细看看吧。”
这就是她打发走冥加的根本原因,无论斗牙的头发在不在,只要冥加不在,斗牙的长子就不会再找到这儿来。
他们不来,她身边就不会有别的妖气,这无疑给了分家一个错误的认知,即她已经跟妖界再无瓜葛,养着她们母女不用担心被分走果实。
长老不禁看向阴阳师,后者微微颔首,他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
只是,把母女二人分开,分家得到的利益会更大一些……长老眯起眼。
十六夜抱起婴儿,柔声道:“虽然我失去了姓氏,但我依然是本家出身的贵女。除了我,没有人能教导结城分家的女孩学习本家的礼仪和仪态。”
是想要她一个贵女,还是想要分家代代出贵女,这选择并不难做。
果然,长老很快点了头:“既然如此,那就按姬君的意思办吧。”
十六夜放松了不少:“承蒙看重,妾身惶恐。多有失礼之处,乞蒙见恕。”
少顷,长老和阴阳师离开了,留下了老仆松子。
松子恭敬地喊着姬君,尽心尽力地照顾起犬夜叉。偏偏当时狗一脸呆滞地盯着屋顶,脑子缓慢运转,一副主板烧了处理不了庞大信息量的模样。
等等,他刚才是漏掉了什么吗?怎么他们一下子相谈甚欢还谈妥了?
明明母亲主动暴露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们失去了大妖的庇护,也不会有妖怪管他们死活,为什么藤原分家的态度莫名变好了,而不是强行把他们抓起来?
难道“本家的礼仪”是什么强大的招式吗?他们怎么称呼母亲为“姬君”了?
犬夜叉不懂,并大受震动。
在认知受到冲击后,他不禁更乖觉地做个婴儿。只是他没想到,更毁三观的事还在后头。
老仆松子给他擦洗时,笑着对母亲说道:“姬君,这孩子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呐!”
犬夜叉:……漂、漂亮?
说起漂亮,只能联想到女人。想到女人,他脑子里只有桔梗和戈薇。可当她们的身影浮现在脑海,犬夜叉就想到自己变成了女孩……
这一波持续破防,让犬夜叉内心受到了重创。
然而松子没有打住,她慈爱道:“等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被很多小伙子爱慕吧?”
犬夜叉:……
太可怕了!一击绝杀,他直接被创死了。
残月夜深,寒光清冷。
森林最深处,披了一身月色的大妖踏着纯黑魁靴,踩过满地落叶,在细碎的轻响中往前走去。
他没放出半点气势,也没泄露一丝妖力,可随着他的气息靠近,出来觅食的妖怪忙不迭地四散,一只只缩在犄角旮旯处,小心窥探着大妖的动向。
离开了……
这只大妖最近经常来呢,又去找朴仙翁了吗?
没理会小妖的窥视,大妖没入密林,在一棵巨大的朴树前站定。少顷,粗糙的树皮上凝出一张老者的脸,他缓缓睁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地注视着年轻的犬妖,面上一派沉稳,心里却觉得自己要完。
要他老命啊!怎么又来!
树妖名为朴仙翁,活了两千多年,是大妖斗牙王的家臣。他生性宽厚、学识渊博,扎根于森林之中,常为找上来的妖怪解答疑惑,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斗牙身死,铁碎牙下落不明,当斗牙的长子杀生丸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他,他都会被吓得折寿。
没办法,杀生丸虽有了大妖的实力,但还不具备王者的仁心,要是不小心惹毛了他,是真的会被他连根拔起、挫骨扬灰啊!
朴仙翁有点抖,林叶簌簌而落。
“杀生丸,你最近来得有些频繁。”
杀生丸抬眸,金眸中毫无波澜:“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朴仙翁叹气:“如果你还是问铁碎牙在哪里,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说,又不敢再诓他,心累。
“是吗?”杀生丸仔细观察着朴仙翁的表情,亮出了爪子,“我要问你一件事。”
朴仙翁:“……什么事。”
杀生丸:“父亲给那只半妖留下了什么?”
这话一出,朴仙翁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可一想又不对,如果杀生丸知道斗牙王把刀留给了犬夜叉,早把他连根拔了,哪还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会问,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朴仙翁稳如老狗,吐出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火鼠裘。”
杀生丸:“没有别的?”
朴仙翁:“这就要问斗牙了。”
杀生丸收拢爪子,按兵不动。听了朴仙翁这话,他就明白这群该死的老家臣又在诓他。
如果父亲留给半妖的遗物真是一根头发,他们的回答必然是统一的,甚至还会大方地亮给他看,免得被他追杀。
但现在,刀刀斋为了躲他跑得没影,冥加说父亲给半妖留了一根头发,朴仙翁却说是火鼠裘……三个家臣,三份答案,真以为他杀生丸是三岁小孩吗?
铁碎牙的线索或许跟半妖有关,但一个婴儿能掌握什么线索?她一出生父亲就死了,知道什么铁碎牙?如果哪天知道了,也一定是家臣告诉了她。
杀生丸不语。
沉思片刻,他转身离去。
线索在家臣身上,他确定。朴仙翁和刀刀斋还有用,可以留着,冥加倒是可以拿来祭旗。他应该是父亲留给半妖的“家臣”,只要半妖还活着,这跳蚤小妖迟早会出现的。
“半妖……”
他是长生种,不介意等上几年。如果半妖跟铁碎牙扯上了关系,那她和家臣都不用留了。
作者有话:
PS:犬夜叉:虽然我知道四魂之玉不会实现人的愿望,但我已经穷途末路,只想问问它能不能把我变回男的?
外面山呼海啸(男嘉宾疯狂爆灯):犬夜叉!我爱你——啊啊啊!

彼时,犬夜叉已经满三个月了。
一路行来,他在八叶车狭窄的空间内学会了翻身、仰头、蠕动前进。大概是半妖的体质特殊,他比一般婴儿提前了两个月长牙。而且长的还不是门牙,是四颗尖尖的、刚冒头的獠牙。
牙床微痒,犬夜叉下意识地把手塞进嘴里,又嚼又咬,糊了一手口水。
见状,十六夜总是无奈地掰出他的小手,小心展开,笑道:“指甲又长了。”
为防他没轻没重地挠破脸皮、戳到眼睛,十六夜取过一把银制剪刀,细致地帮他修剪指甲。即使知道它们不日又会长出来,她也做得乐此不疲。
渐渐地,犬夜叉的眼睛已能正常视物。
在能看清的第一天,他久久地注视着母亲,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脸。他再一次见到了温暖的妈妈,嘴角的笑弧弯起,眼泪却落了下来。
“怎么了,犬夜叉?”十六夜很疑惑,“怎么哭了?是饿了吗?”
随行的松子放下前帘,道:“姬君,孩子可能是被风迷了眼。没有哭闹,那就是不饿了。”
十六夜记下了。
仗着不会说话,犬夜叉不用伤脑筋给出解释,只一头闷进母亲怀里,“萌”混过关。十六夜轻拍他的脊背,哼着和歌哄他睡觉。
犬夜叉却睡不着,他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美好,唯恐是一场梦。
“乖孩子。”母亲在他耳边轻笑。
乖是不可能乖的,也是同一天,犬夜叉坚决抵制十六夜给他喂食,愣是扒着鹿奶不放。讲真,虽然他的壳子是个女婴,但他的芯子却是个实打实的成年半妖。之前看不清又反抗不了,被母亲堵着脸喂就算了,现在能看清还有了力气,哪有不断奶的道理?
鉴于他是半妖,十六夜和松子又没有养育半妖的经验,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无奈,只好请教了阴阳师。
然而阴阳师也不明就里,只能从妖怪的种类下手:“恕我冒昧,姬君,请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什么妖怪?”
十六夜略一沉吟:“犬妖。”
“犬……妖?”阴阳师顿了顿,看向犬夜叉的眼神特别复杂,看向十六夜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少顷,他露出了“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说道:“是犬妖的话,她可能是受妖血的影响,把鹿当作了捕食的对象吧?”
换句话说,半妖这是在拿鹿练手,本能地练习捕猎机巧。
十六夜信以为真,心中不由地一痛。斗牙不在了,她一个人类教不了孩子什么,偏偏孩子已遵循犬妖的本能学起了捕猎的手段,她实在是……
实在是个失职的母亲!
于是在抵达结城的前一天,正午阳光不错,犬夜叉一脸懵地被抱出车外,放在了一张草席上。
之后,在母亲和松子的一声声鼓励中,犬夜叉逐渐迷失了自我,用细胳膊细腿顽强地撑起了身体,扑翻了一只小小的晴天娃娃,嗷呜咬住了它的头。
十六夜眼睛一亮:“犬夜叉好厉害!”
松子和蔼可亲:“真是厉害的孩子啊!”
回过神的犬夜叉:……
等等,他在干什么?
不对,应该是她们在干什么?当他是小狗吗?啊!
翌日,车轱辘抵达了结城,犬夜叉总算逃离了被逗的命运。不知为何,母亲突然变得跟戈薇一样,喜欢用各种东西逗他玩,这次是晴天娃娃,下次会是什么,树枝吗?
犬妖不是狗啊……
犬夜叉眼神死,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松子团进火鼠裘中,包裹得严严实实。
藤原分家似乎并不想让半妖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对他的“保护”还算严密。只是人类的恶意无法用火鼠裘阻隔,透过衣襟交叠的间隙,犬夜叉还是看到了几双厌恶的眼睛。
无所谓,他会出手,以后谁敢这么看他就揍,反正藤原家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犬夜叉打了个哈欠,窝在松子怀里打量四周。
结城的模样与死去的记忆开始缓缓融合,当他看到白沙铺就的庭院、穿行期间的溪流和木质小桥时,有关“踢球”的画面莫名闪回,一遍又一遍。
他明白了,结城就是他儿时生活过的地方。
“姬君,请往这边走。”
景色一换,侍从引他们去了里屋。
藤原氏放在结城的血脉虽说是分家,可到底还有着大家族的气度。既然本家的姬君愿意回来,还带回了一个特殊的女儿,他们要是半路为难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分家并不想比本家矮上一头,为显大气,他们一路上表现得都很客气,不仅向十六夜介绍了结城,还安排了不错的住处。
“结城在武藏境的东北方,左边是常陆,毗邻水户,距离宇都宫和下总境也不远,所以平时往来的武家走商队很多,什么人都有。”
藤原良三道:“他们给结城带来了好处,但不服管,可只要结城的城主还是藤原氏,武家就只能是武家。”
“我听说京都的本家似乎受院政一派颇多苛责,却留院政直到今天,真是仁慈啊。”
这长老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虽然本家分家都在面临别家的挑衅,但分家比本家做得好呢!
十六夜礼貌颔首,不语。犬夜叉转了半天脑子,悟了这老头的意思。
脸色变得有点微妙,其实在他的观感里,藤原本家就像邪见,藤原分家就像七宝,无论怎么比都是小妖怪之间的菜鸡互啄,谁赢了很重要吗?不都是被揍的那个吗?
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理解但尊重,有尊重但不多,嗯。
转过庭院,进入玄关。长廊接主屋,其后是里屋,都是分家主系居住的地方。
犬夜叉看向供给武士居住的长屋,再看向仆从往来的中长屋,搜肠刮肚地回忆一番,总算记起了上辈子的住处。
那是一方偏僻阴冷的小院,少有阳光,雨夜漏水……
不过,这辈子出于某种他想不通的原因,分家给他们的住处变了。
他们住进了离主屋不远的“西造院”,除了松子,分家还遣来两名侍女照顾他们,甚至愿意养着他们带回来的母鹿,待遇好到让犬夜叉心里发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以犬夜叉的文化水平想不到这个词,但他明白,一般人类或妖怪把半妖骗进去吃都是要洗白抹香的。
就像现在,一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
松子婆婆今晚给他洗完澡后,取出一方棕色木盒打开,拿出里头罗列的花油和香膏。每种抠一点放在手心搓匀,再抹到他的身上。
一时间,犬夜叉脑海中冒出了给野猪上香料架上火堆烤的画面!他不禁挣扎起来,结果被松子单手镇压。
这婆婆明显是个挼狗好手,打从知道犬夜叉有犬妖血脉,立马悟了该怎么挼才能让狗舒服。她三两下把小狗翻面,顺溜地给每一只狗爪都涂香了。
十六夜叹道:“犬夜叉才三个月大,也要这样吗?”
松子摇头:“姬君,这是家主的意思。”
她知道十六夜宽厚,有些话便也直说:“你也明白的,姬君,半妖的称呼是不好听,但半妖女孩太少见了,只要能顺利养大,无论送去哪里都是对家族有利的。”
论养女儿,有着悠久联姻历史的摄关家可是专业的。
他们从平安时代起就对外持续输出贵女,对养女儿早就有了一套心得。半妖又怎么样?半妖不是更稀罕吗?只要不是男孩,半妖的作用没准能超乎想象。
啪,“生意”这不就来了吗?
松子取过盒子退下,十六夜跪坐在犬夜叉身边。她伸手抱起孩子,眼神哀恸:“犬夜叉,我的孩子……如果你长大了,一定要远离这里。”
犬夜叉:……
他差点又破防了,结果听到这句话反而心里安定了。
哈,长大?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从小到大长得特别慢,一直活到两百岁才长成了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藤原家打算把他养大送人,那起码得养个两百年。
两百年,多少米?把他养大都战国了,到处在打仗,藤原这么弱早没了吧?
犬夜叉打了个哈欠,决定睡了:藤原,你最好把我养大。
他们爱养就养,爱涂就涂吧,反正到时候哭的人不是他。
犬夜叉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任由她们摆弄。说起来,被人伺候的感觉很新奇,什么都不用做,他还从来没这么废过。
不过,作为半妖不能一直这么废下去,毕竟为了铁碎牙,他迟早还会跟杀生丸打一场。
以杀生丸对铁碎牙的执着,八成会对他下杀手。就算杀不死他,以后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直到他觉醒了自己的爆碎牙为止。
想想就头疼,除非有铁碎牙,否则他打不赢杀生丸。
可想要铁碎牙,必须先取出右眼的黑珍珠……偏偏他不会取,取珍珠还得靠杀生丸,这不是逼他撞到那小子的毒华爪上吗?
一想到以后会被杀生丸毒打,犬夜叉顿时“废”不下去了。他挣扎着翻身,艰难地蠕动爬行,意志力极强地绕着榻榻米做圆周运动。
无论如何,他都要从杀生丸手里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他才能找到变回男人的方法,才能提前灭了鬼蜘蛛,才能扛刀砍了黑死牟,才能……
活了三个月,犬夜叉决定偷偷变强,然后卷死所有人。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爬行还没半尺,侍女就抱起了他:“不可以哦,现在要带你去院子里闻花香了。”
犬夜叉:……
见鬼的闻花香,饶了他吧!
作者有话:
PS:当犬夜叉是男人时——
戈薇:犬夜叉,你给我坐下!!!
犬夜叉:……
当犬夜叉是妹子时——
戈薇:姐妹,你用的是哪款香水,好香啊!推给我嘛~~好嘛好嘛~~
犬夜叉:……

闻香五分钟,难受两小时。
人类压根不知道犬妖的鼻子有多灵,只知道赏花是雅致之事,愣是抱着他往花堆里凑。美其名曰“贵女的基本素养”,干的事却是“杀半妖于无形之中”。
连狗都能分辨成千上万种气味,更何况是犬妖。哪怕他只是半妖,鼻子也比人类灵上百倍不止。
因此,一切在人类闻起来是清幽、馥郁、淡雅的香味,飘进犬夜叉鼻子里都是个“菜篮子”。
花香只是其一,还有花粉味、杂草味和土腥味。风吹来,伴着水汽和鱼腥,再加上点热腾的鸟屎味、人类聚居的臊味,点燃鼻尖,瞬间炸裂,简直“妙”啊!
犬夜叉全程面无表情,侍女却很高兴。
她注视着犬耳半妖,望进孩子澄澈的金眸中,赞美道:“闻香不动色,才是花中王。”
到底是藤原分家遣来照顾本家姬君的侍女,肚子里总有几滴墨水,吐一句和歌不在话下:“不为鲜花所动,就是最美的一朵,犬夜叉小姐甚是风雅。”
犬夜叉:……说人话。
还有,他·不·是·小·姐!
心累到无以复加。
藤原分家似乎对半妖有什么误解,明明他才三个月大,只是个婴儿,结果在继“闻花香”和“涂香膏”上了日程榜后,侍女又抱他去了二之丸的东屋。
这儿设了六席小室,是专供分家贵女学习香道、茶道和花道的地方。
人多事杂,大股奇怪的混合味扑面而来,熏得犬夜叉两眼一黑,差点当场嗝屁。
诚然他的灵魂身经百战,什么味儿没闻过?杀生丸放毒气,奈落放瘴气,他打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是赢了。
但再勇也是以前,他现在就是个婴儿,没经历过量的积累,没成长到质的蜕变,鼻子脆弱得很,味道大点足以熏走他半条命了。
最要命的是,他以为去东屋只是偶然,没想会成为“三天去一趟”的必然。
侍女常抱着他去东屋坐坐,仿佛那里有什么仙气,能让他一个婴儿也受到熏陶。
犬夜叉:……
这日子没法过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藤原分家雷打不动的“贵女养成日常”中,犬夜叉发愤图强地“修炼”,凭半妖强悍的运动神经达到了“六个月学会爬,七个月爬得飞快,八个月学会躲藏”的硬核指标。
至此,他过上了与侍女斗智斗勇并次次以失败告终还被挼来挼去的“团宠”生活。
不,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快被各种香料腌入味了!
为了他的鼻子,也为了男子汉的尊严,犬夜叉勤奋发声、日夜苦练,好不容易熬到九个月大,他的舌头总算捋直了。
于是,迎着十六夜和松子惊讶的目光,九个月大的娃扶着地袋柜,依靠两条打着摆子的腿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小脸严肃,脊背挺直,说话虽慢,吐字倒是清晰。要不是声音有点奶,没准听上去还有点气势。
犬夜叉的意愿非常明确:“妈妈,我不想去东屋。”
表述合理,没有语病,还带着一定的逻辑性。松子婆婆听笑了:“姬君,孩子已经会说话了,很有天赋呐。”
“虽说早了些,但她是半妖,不能以常理推断,所以——”松子垂首,恭敬提醒,“或许可以教孩子一些别的东西了。”
犬夜叉直觉哪里不对,可为时已晚。
十六夜点头,看向犬夜叉的目光温暖又带着难言的隐痛。
如今世道艰难,她不知道还能陪伴孩子多久。万一战乱再起,鱼龙混杂的结城必定难逃战火。
她只是个普通人,教不了犬夜叉什么实在的本事,有且只能教给她一些安身的手段。人与妖各有拼杀的战场,而贵女也有贵女的智慧和活法,只要犬夜叉学得会,往后无论是选择依附他人还是流浪独立,应该都能保全自己。
“犬夜叉,从今天开始,我们背万叶集好吗?”
十六夜拥他入怀,柔声道:“拥有武力的人很多,但识字的人很少。如果你能书会写,即使离开也能活下去。”
犬夜叉:……
奔着减负去的,结果挖了个大坑埋自己,一波负负得正了。
虽然他没受过正统的教育,但万叶集是什么,他还算知道一些。
上辈子六七岁时,他开窍晚、嘴笨还被人排斥,没法跟同龄人一起学书。母亲为了安慰他,便教他习字、念和歌,用的启蒙物正是万叶集。
只可惜他没学会多少就失去了母亲,之后一直过着流浪生活,再也没机会学书。
重来一次,他确实收获了各种可能,这很好。
但每天闻香涂膏,隔日贵女三道,再来个背诵万叶集,有考虑过他只是个孩子吗?别人五岁开蒙,轮到他就是半妖与众不同可以九个月上“战场”了?
她们为何如此笃定?
犬夜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周岁时才明白缘由。
原来他之所以过得这么倒霉,主要是托了某位杀千刀的阴阳师的“福”。
自从这货知道他是犬妖后裔,就把他跟狗定性在一起。每当母亲向他请教养育半妖的问题时,对方总会联想到养狗身上。
狗一个月断奶,三个月认主,一岁成熟,可聪明了。半妖是人类和犬妖之后,所以三个月断奶、六个月会爬、九个月开口说话完全没问题,天赋异禀,就应该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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