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你看,所以你老攻才会不想让你上战场,现在他只是面对这么十几人的一支队伍你就担心成这样,他还是皇太子呢,身边总有士兵守卫吧!”
陆酒陷入沉默。
这一晚,沈欲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风平浪静,虫兽们似乎没有短时间内袭来第二波的意思,教官通知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陆酒没忍住,给沈欲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他又联系白云非,白云非只告诉他“耐心等待”。
陆酒驾驶机甲去周边转了一圈,没看到那艘指挥舰的踪影。
——事情明显不对劲。
白云非昨天既然跟他说“晚点殿下会联系你”,当时应该就是笃定了事情不会有多麻烦,而现在沈欲变得没办法和他“及时”联系,势必是昨天的事情在处理过程中出现了没有料到的意外。
是什么意外?
不知道。
当沈欲不想让他知道时,他毫无办法。
傍晚,他在基地外看着恒星缓缓沉入地平线,又给白云非发了一则消息。
“我理解沈欲的事不是什么都能和身边的人说,有时候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但至少告诉我他是否受伤,有多严重吧?如果他是不想让我担心,那我现在这样得不到他的消息只会更加担心。
如果真的连伤势如何也不能让我知道,希望你明确告知我。”
陆酒收起全息屏,回到基地,投入到练习中。
晚上八点,他收到了白云非的回音。
“我在你们基地后门,你出来一下。”
陆酒放下手上的事,匆匆赶去那里。
基地后门外,一辆飞车停在空地上。
白云非站在飞车前,低头双手插着裤兜。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
陆酒跑过去。
待他跑到面前,白云非表情复杂地说:“殿下没回复你,不是不想回,而是他现在的状态压根就没法回消息。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我不好自作主张。”
陆酒一愣,心沉了下去:“他到底怎么了?”
“先上车吧,上车后我跟你说。”
陆酒立马爬上飞车后座,白云非坐上驾驶座,他们从地面腾空,驶向天际。
事情说起来其实很简单。
没错,那支从源头空间通道归来的部队有问题,沈欲早就料到了。
——虫兽既然都能披上人皮了,那又为什么不能披上军人的皮?
这次第一部 队的负责人叫叶来,他是个刺头,经常不按命令行事,但他有着一颗熊胆,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敢闯,勇猛且厉害,这是他的顶级上司依旧喜欢用他的原因。
但沈欲不喜欢用这种人。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兵。
正常来讲,如果是沈欲来指挥战役,他是绝不会派叶来这种人领导第一部 队的。
但恰恰沈欲这次前来,主要任务是指导军校生,而不是全权负责战役。
所以,队伍的调配也不由他来负责。
叶来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了第一部 队的带领者。
昨天,在将空间通道周围的虫兽清扫得差不多之后,这个叶来挑出十几个人,向那神秘通道发起了冲锋——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
“其实到这一步为止,叶来做的事还算符合他这个人的调性,但问题就在于,那十几个士兵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尝试联系指挥室,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
陆酒蹙眉听着。
“军部早在五年前就下达过死命令,不允许再有士兵进入那些空间通道。昨天那些士兵应该也能猜到叶来往那通道里冲不是上级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犯病了,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他们怎么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集体冲进去了?”
陆酒的汗毛一下竖起来。
“……那一整支队伍,都是叛军?”
“是,”白云非说,“回来后的他们并没有全都变成虫兽,总共十八人的队伍,其中只有五个人自我献祭变成了虫兽,其他十三个人依旧是人类的状态。”
“他们从最开始就和虫兽计划好了,想要趁这次机会击杀殿下。”
沈欲料到了。
尽管战役节奏很快,异变没能留给大家多少喘息的空间,但沈欲料事如神,他猜到了。
在陆酒那边结束之后,他就让人安排了一间房间。
一间专门用来迎接那支队伍的房间。
——那个房间所有墙面的另一端,都是大型扫描仪。
“殿下让林将军去捕捉活体人皮兽,这任务失败了,捕捉网一拉开,那些虫兽就破体而出,他们根本没法把活体带回来。”
“所以那支叛军就变得很重要,他们当中势必隐藏着人皮兽,殿下想把他们引到那个房间里,把他们拖住,直到扫描仪将他们的内部生理结构扫得清清楚楚,再开始清算。”
“这也是殿下要亲自上阵的原因,因为如果殿下不出面,叶来可能就会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他会直接带着这支队伍逃跑。”
“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那个房间里安装了捕捉网,在那些虫兽破体的瞬间我们就能把它们罩住,那个房间里还有一面隐藏玻璃墙,可以把房间隔断,把它们一分为二……但没有想到的是,它们这次派来的竟然是五头5s级兽!”
陆酒瞬间收紧双手。
“殿下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王兽可以让战场上的士兵意识紊乱。这种意识干扰其实不是虫兽主动造成的,它们要调配它们的士兵,在这个过程中它们释放出来的信号?还是什么因子,会自然而然地干扰到人类的大脑。”
“有专家研究出来,虫兽如果要主动干扰人类的大脑会非常消耗它们的精力,所以它们一般不会主动去做这件事。但昨天那五头5S兽同时对殿下发起了意识攻击——”
白云非嗓音很沉。
5S兽对虫兽而言数量极其稀少,但它们这次竟不惜一口气派出五头,算是下足了力道!
而意识攻击——沈欲曾在实际战场中做过测试——虫兽的意识干扰对不同的人会造成不同的效果,这种干扰,经过证明,对沈欲是无效的——可五头5S兽同时对一个人发起意识攻击,那个人就算是神仙也逃不过去!
“沈欲的大脑出问题了?”陆酒脸色微变。
“其实遭到意识攻击的当下,殿下只是状态有些不对劲,还没怎么样……当时那五头5S兽被隔断在房间的另一边,殿下甚至没接触到它们……但后来……”
在房间的另一头亲手处决了那剩余十三名人类叛军的男人,他眼中的杀戮欲停不下来了。
他的信息素狂暴释放出来,那个房间里的所有士兵几乎瞬时昏厥。
白云非当时守在门外,嗅到泄露出来的信息素时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命人封锁整层楼,拿来防护面罩,戴好了才敢开门进去。
而当时房间里的画面,将令他毕生难忘——
沈欲独自站在房间中央,鲜血溅了满身。
浓稠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他侧过身,一双深灰色眼眸扫向他们,眼中唯有幽深的冰冷。
那一瞬间,白云非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本来再过四天就是殿下的易感期了!”白云非哑声说,“最近这段时间殿下几乎是以五小时一次的频率接受抑制剂注射,不论如何都不该失控成那样!”
“我们当时只能趁他没有动弹的时候把那些昏厥的人全部转移出那个房间。我进去给殿下注射强效抑制剂,但没用,完全没用……”
“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吧,就是效果微乎其微,那些针剂只能让他恢复一瞬的理智。”
“殿下告诉我不准带你过来,还让我们把他铐住,全部离开房间……我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抛下他……但是之后不论我们怎么给他注射抑制剂,他都再没有恢复过神智……”
“后来,我们想办法把他转移到了他的私人星舰上……”
一艘不同于指挥舰的黑色私人星舰悬停在前方。
星舰尾端,舱门缓缓打开。
飞车飞入其中,舱门闭合,氧气充入。
飞车顺着通道一路向前滑行,最终滑入停机区,陆酒和白云非从飞车上下来。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二十层,踏过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前。
站定在这门口,白云非转身面对陆酒,语气复杂地说:“把你带来这里是我个人做出的决定。”
“医疗团队认为这个时候不能把‘伴侣’带过来。虽然这个房间里面做了空间分隔,你和殿下可以在房间的两边,中间会有一层特殊材料玻璃作阻挡,殿下现在也没法轻易动弹,你不会受到袭击……但‘伴侣’的出现对现在的殿下而言,可能起不到安抚效果,只会激起他更强烈的杀戮欲。”
白云非低下头,哑声道:“但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一天半时间过去了,殿下还是这幅模样,抑制剂也不能再注射下去了,已经过量了!再下去殿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我知道了,”这一刻,陆酒反而冷静下来,“我进去看看他。”
白云非控制了一下情绪,说:“那面玻璃墙的左边是一道门,钥匙放在你进门右手边的柜子上……但是不要轻易开门。只要你觉得殿下还没认出你……就千万不要过去。”
“明白。”
“有问题立即按墙上的呼叫按钮,我们会立刻进来。”
“好。”
“……谢谢你,陆酒。”
“谢我?”陆酒扯了一下唇角,“里面那个可是我男人。”
他转身,按住门把手,干脆利落地转动,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
或许是怕光线也会刺激到黑暗中的那头凶兽。
陆酒走进去,关上门,在黑暗中安静等待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连呼吸声都无。
他伸手触向右边墙面,摸到了类似于开关的东西。
前方,一盏光线微弱的顶灯亮起。
它照亮了玻璃墙这一边的区域,也将些微光源洒向对面。
陆酒缓慢转头,看过去。
……一墙之隔,偌大的,空荡的房间里,一张椅子摆在正中间。
椅子左右两端的地面上钉着两枚很粗的地钉,地钉上缠绕着沉重的金属锁链。
这两串锁链向上延伸,尽头是两副看起来非常坚实的金属手铐,铐住了男人的双手。
男人静静坐在椅子上,双手垂在身侧。
脚上一双军靴,黑色军装裤收拢在靴筒中,一路向上,包裹着男人修长的双腿。
上衣军装外套不见踪影,白色衬衣的衣扣不似平日里那样妥帖地扣着,领口被粗暴扯开,袖子被挽起。
血迹溅满了这个男人的浑身上下,触目惊心。
而他,正直勾勾,静悄悄地,盯着陆酒。
凌乱的黑发压在他额前,一双狭长深灰色眼眸里的神色早已被无机质所取代,这双眼睛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味。
完全是一头野兽,在极度饥饿中盯住了猎物。
黑色止咬器罩住了他大半张脸,皮质绑带从他的脸颊两侧勒过,将他的呼吸也收拢在其中。
陆酒一时无法动弹。
这个男人就以这样一副从未有过的颓靡又危险的姿态坐在这张椅子上,胸膛缓慢起伏,好似呼吸了几息。
随后,他抬起双手。
锁链晃动,发出声响。
男人懒洋洋侧过脸,看猎物一般的视线始终萦绕在陆酒的脸上。
他好像笑了笑。
然后,自己动手起来。
沈欲的动作粗鲁直白,胸膛起伏的节奏快了起来。
两人明明相隔至少十米距离,陆酒却在那赤裸裸的视线下,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一口一口咬下,被这个男人咀嚼、吞口因。
锁链不断撞击到椅子,叮叮当当,越来越激烈。
某一瞬,沈欲好似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吐息,绷紧的肌肉缓缓松弛下来。
……陆酒收紧双手。
因为一转眼,这个男人就又开始了。
陆酒深吸一口气,缓慢走过去,来到那面玻璃墙的正中间。
对面,沈欲的视线没有一刻是放过他的,毫不掩饰地拿他当着配菜。
陆酒冷静观察了一下对面房间的布置——除了一面玻璃墙,其他五个面全是金属墙面,房顶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淋水喷头的装置。
他重新看向沈欲。
“沈欲。”
他唤道。
声音明显能传到玻璃墙的另一头,因为在他发出声音的瞬间,沈欲痛快地释放了出来。
呼吸还未平复,这个男人就又开始了,一模一样的开始。
像是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积蓄着的力量要从这具身体里迸发出来。
陆酒抿紧双唇,回头找了找,在身后的那面墙上找到了一个红色小按钮,上面印着一个小喇叭图案。
他走过去摁下,开口问:“白云非,你在吗?”
那头立刻响起:“我在!”
“沈欲之前自己解决过几次了?”
白云非明显被他这个问题问愣住了。
“我、我们没有一直看着殿下,就是因为怕他想自己解决,”他有点结巴,“但、但应该没有几次,因为、因为殿下的裤子……”
陆酒懂了。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沈欲的裤子还算干净。
所以,是在他进来之后,这个男人才开始了这样的……
他松开按钮,又回头去看沈欲。
……动作太粗暴了,这样下去非把他自己弄伤不可。
他沉下心想了想,再次按下按钮,对白云非说:“他那个房间的淋水喷头能喷出水吗?”
“可、可以?”
“那就喷。”
白云非似乎犹豫了一下,两三秒后,照做了。
水流顿时从对面那个房间的顶部喷头里洒下!
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沈欲刹住动作,他甩了甩脑袋,抬头看了一眼,眯起眼。
陆酒观察着他。
还能有这种反应,那就还不算太糟糕。
“雨水”很快淋湿了沈欲的黑发与衣服,衬衫贴在了他的身上,皮肤上残余的血迹被冲走。
男人低下头,重新盯住了陆酒,也重新继续动作起来——只是“雨水”似乎让他不怎么痛快,他的动作慢下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又一次结束。
陆酒走回到玻璃墙前面,安静片刻,说:“沈欲,我要过去了。”
进门前白云非确实已经明明白白警告过了,但眼下的情况也显而易见——站在玻璃墙的另一端就这样看着,无济于事。
沈欲在他进来后确实有了不一样的表现,然而这么放任他下去无异于让他毁灭自己。
陆酒必须得过去试试。
即使这样很危险。
沈欲急促呼吸着,那双混沌的深灰色眼眸让人无法确定,这个男人听懂了没。
“要乖一点,好不好?”陆酒轻声说,“我来帮你。”
他在脑海中呼唤:“111,出来一下。”
“怎么了酒酒?”111小声问。
“保胎功能开一下。”
“……酒酒,你现在还没过三个月,不能跟他做的吧。”111提心吊胆地说。
“不会做的,放心,”陆酒没多解释,“先把功能开起来。”
“知道了,”111犹豫了一下,说,“那我继续关机了,你一定要小心。”
“嗯,知道。”
滴一声,小系统关机,陆酒回身走去门口,拿起门边柜子上放着的一把钥匙,再走向玻璃墙左边的那道门。
那股炙热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他。
陆酒保持着冷静,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哒一声。
门开了。
他将双手放在门上,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
两个房间的空气流通的一瞬间,无形的张力山呼海啸般向他袭来!
陆酒感觉自己像是在大海中被巨浪拍懵了一瞬,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厥,他立即咬破自己舌尖,在双腿软下去的那一刻用疼痛逼回了自己的意识。
扶住墙面,呼吸变得急促,他抬头往前看去,视野中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线,画面变得昏暗不清。
男人坐在那儿,就连那张脸,陆酒都变得看不清楚。
……这就是易感期爆发后沈欲的alpha信息素。
比当初木屋初见时,还要恐怖百倍。
陆酒的呼吸变得非常困难,沈欲就静静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无声地传递一道讯息:如果承受不了,也可以就这样退回去。
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
陆酒果断将身后的玻璃门甩上。
沈欲的眸子眯起来。
陆酒直起身,咬住牙关,一步一步走向他。
空气中的压力还在持续挤压他的身体,挤压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誓要将他挤成碎泥。
它们排山倒海,遮天蔽日,带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任何闯入这里的生灵恐怕都会被这种恐怖的威压吓到立即转身就逃。
陆酒却逆浪而行,大步大步走到了沈欲的面前。
沈欲抬眼冷漠地看他,很讥讽地弯了一下眉眼,锁链晃动,他就着这不知死活近到眼前来的配菜,又打算开始一轮发氵世。
清脆的“啪”一声,他的手被用力拍开。
沈欲一滞。
“都说了我来帮你!”陆酒不客气地直接坐到这个男人的腿上,嗓音嘶哑,“这么粗暴地对自己老二,下半生还要不要了?”
“两只手乖乖放到身体两边不准乱动!”
沈欲歪头看他。
下一秒,身体肌肉骤然绷紧,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不受控地扬起下巴,胸膛剧烈起伏。
陆酒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适应这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恐怖的信息素张力。
他低下头,认真做起来,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不轻柔,但也绝不粗暴。
沈欲的反应明显比刚才自己动手时激烈许多,他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
陆酒忙中抬眸看了眼,扯了一下唇角:“喘这么厉害,氧气还够用吗?”
男人低下头来与他对视,双眼酝酿起风暴。
他没有听话,抬起双手揉上他的身体。
“我的手,让你感觉这么痛快?”
锁链剧烈晃动,陆酒的上衣被扯出来,被撕烂。
“还挺可爱……”
陆酒微微战栗着,腰线两侧的皮肉被捏起,揉动。
他缓缓前倾上身,靠到沈欲的肩上,呼吸从生涩艰难的急促,变得逐渐带上一丝热度。
两人呼吸的频率,逐渐达成一致。
“痛,”陆酒侧过脸,将额头抵在沈欲的肩窝里,嗓音微颤,“别这么用力,轻……轻一点。”
“……”
倏然间,他的腰被握住,整个人被猛地拽近过去,不由一惊!
“你疯了,不怕自己断了?!”
他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裤子已经沾上了……
男人的双臂坚硬如铁,交叠禁锢着他的腰。
男人的头压在他的颈窝,冰冷的止咬器不断碰撞他,像是想要撕咬而不得。
空气中的那股肃杀气息突然消散了,它们跃动起来,躁动起来,环绕着椅子上的他们兴奋地飞舞。
陆酒被紧紧抱住,眸中的神色从愕然变为柔软。
沈欲厮磨着他。
这个男人双手被铐住,无法太大范围活动。
他的身体肌肉紧绷,勃发的力量几乎随时能拗断陆酒的身体。
然而这家伙却只是这样用力让陆酒紧贴他的身体,让两人的心脏在咫尺之距交错跳动,每一下都重击胸腔。
——沈欲在忍耐。
尽管已经丧失掉大部分的意识,他依旧本能地在忍耐。
“……”陆酒轻揉这个男人的脑袋,吻他的黑发,“第一次觉得,我要是omega就好了,这样的话会不会就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你的信息素好像快疯了,可我没办法回应你。”
沈欲猛地抬起头来,黑发凌乱遮着他的眼,止咬器碰着陆酒的脸颊,像是这个男人的回应。
——他只想吻他。
陆酒一遍一遍抚着沈欲的后颈:“知道了,知道了。”
“来,松开我一点。”
男人的手臂不肯动弹。
“听话。”
男人低下头,重新埋到陆酒的颈窝里,似乎想当做没听见。
“让你更舒服一点,要不要?”
男人一顿。
……手臂松了。
陆酒有些失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男人只双眸乌沉沉地望着他,像一只用眼神催促主人快点开餐的小狗。
陆酒从他腿上下来。
沈欲的双手动了动,似乎很想抓住他。
陆酒将他双腿分开,跪下去。
“等会儿别扯我头发,知道吗?”
沈欲眸色倏然一变。
陆酒低下了头。
白云非焦灼地在控制室里等待着。
所有仪器都是关闭的状态,只有面前一只通讯话筒的小灯保持在开启状态,代表着它随时做好了接收来自同层另一个房间通讯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忐忑。
听陆酒的意思,殿下好像终于开始有反应了,这是好事。
但以殿下现在这样的状态,仅仅靠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完全解决的……被彻底激发起反应却无法发氵世,会不会更难受?
……会不会真被医生团队说中了,这个时候不该带陆酒过来?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
可如果不带陆酒来,殿下只会一直保持在之前那样的状态……!
忽然,他听到了声音。
是咳嗽声。
白云非猛抬起头!
陆酒变得格外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白云非,能不能让人送点东西过来?”
白云非立即扑过去问:“你要什么?”
“水,杯子,牙刷,牙膏……”
白云非张了张嘴。
“水多打一点来吧,要热的,再给我一块毛巾,我给他擦一下身体。”
白云非失态地问:“你进去了?!”
“是,放心,我没事,他也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
白云非的心脏咚咚咚激动地跳了起来,陆酒此刻的声音对他而言简直如同仙乐。
“对了,他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没进食过了?拿点营养剂过来吧,我喂他吃点。然后,”陆酒顿了顿,问,“这层楼有其他房间吗?”
“有,你要什么样的房间?!”
“有床的房间。告诉我房间号就行了,你也离开这层楼吧,不要再上来了。”
补给品是机器人送来的。
白云非已经从这层楼撤离,陆酒不再有所顾虑,直接敞开大门,将这满房间积压的信息素释放出去。
他对着水盆刷牙,回头看了一眼。
沈欲一直牢牢盯着他,时不时蹙起眉头挥动手臂,似乎很想挣脱枷锁,跟过来。
——狮子看起来褪去了往日的优雅和矜贵,暴露出了原始的野性,另一方面又变得很粘人。
——是的,很神奇,“野性”和“粘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同一头野兽身上。
陆酒打湿毛巾,绞干,带上一支营养剂,一把小钥匙走过去——小钥匙是用来解开手铐的。
他将营养剂和小钥匙放进自己裤兜里,拿起毛巾擦沈欲的脸。
沈欲很不安分,伸过手来将他拉近,侧过脸,贴在他掌心里摩挲。
陆酒耐心又仔细地擦拭着他英气的眉眼,一路往下,到他的脖子、手臂。
将他身上残留的血迹及脏污一点一点擦干净。
沈欲将他往自己腿上带。
于是擦着擦着,又变成了紧贴在一起的磨蹭。
陆酒仰着脖子,男人埋在他颈间,不断用止咬器和额头触碰着他。
渐渐的,陆酒变得能听到止咬器后头的呼吸声了,非常急促粗沉。
——但看起来再粘人再乖,野兽也是野兽,嘴中的利齿偶尔会发痒。
摁在他臀上的那双手忽然向中间探去,陆酒一惊,睁开眼将男人推开。
沈欲被他推得猝不及防,疑惑地望他。
……陆酒叹气。
他温柔地轻抚男人的脸颊,低声说:“乖,别乱碰,我现在做不来。”
也不知男人听没听懂。
反正很快又凑过来和他贴在一起了,那双手还是不甘心地在那地方徘徊不去。
“肚子里怀着孩子呢,”陆酒低下头,唇凑在男人耳边,“忘了?……我们的孩子。”
倏然间,沈欲将他推开。
力道很大,陆酒被推得一愣。
男人胸口大起大伏,死死盯着陆酒,眼中一片阴翳。
他忽然撇过头去。
陆酒嗓音紧了:“沈欲?”
沈欲改为扯他的手臂,似乎将他从自己腿上扯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酒的心跳快起来,他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追问:“沈欲,你是不是醒了?!”
“……”
“……走开,”低低的,咬牙切齿的低哑嗓音从止咬器后头传出来,“离我……远点。
陆酒几乎无法形容这一瞬间涌上他心头的喜悦和庆幸。
这个男人,终于说话了。
他哑声说:“沈欲,你转过来看我。”
男人一动不动,可以看得出来,牙关咬得很紧。
“你已经不能再注射抑制剂了,我们要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沈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两人维持着这僵持的距离。
“我们慢慢来,我不会受伤的,好不好?”陆酒伸出手,试着去触碰沈欲的脸颊。
沈欲又一次撇过脸去,躲开他的手,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把易感期解决掉,你想一辈子做一个傻子吗?我是怀孕了,但我们有很多方法能解决你的问题啊!如果你还是怕我受伤,那抓住你现在的理智,努力不让我受伤……不行吗?”
男人还是不肯回过头来看他,浑身绷紧到仿佛随时会爆发。
陆酒的嗓音低了下来。
“……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找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