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恶毒男配by端瑜
端瑜  发于:2025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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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好的。”虞澜意脸红着说,他低头喝茶,“新奉县那地方都待的有些习惯了,我刚回来就有些想他了。”
“知道你过得好,那就好。”吕锦想澜意跟郑山辞在一起,这么阴差阳错的,没准就是缘分。
虞澜意跟吕锦聊了许久,明日再上门用膳,今晚他要回家去,吕锦把虞澜意送走,心里还惆怅。澜意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要是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好了。
不过看见澜意跟以前还是没有变,真好。
“夫郎,虞少爷走了啊?”侍从是跟吕锦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他今儿刚回来还是要在家里睡的。”
小时候虞澜意闯祸了不敢回家,就来吕府找吕锦。他小小的一个人又怕在客房里睡,便跟吕锦一起睡觉。长阳侯府只要找不到虞澜意,准来吕府来找。
成亲怎么了,成亲了两个小哥儿还是可以一起睡觉。
虞澜意得知吕锦过得好,心里也高兴极了。对了,郑山辞让他带的香水,他带了还没有给旁人看。虞澜意回到府上去找自己的包袱。
“金云,你看见我把香水放哪儿了吗?”
“少爷,在这里。我看见这香水好像是水,少爷放的地方照到了太阳,我就把它收起来了。”
郑山辞给了虞澜意一箱子,拢共有十瓶。六瓶是陶瓷瓶装着的,还有四瓶是玻璃瓶。虞澜意拿着玻璃瓶去找虞夫郎。
“阿爹,你待着别动。”
虞澜意拿着香水给虞夫郎手腕上轻轻的刷了一下,这是兰花味道的。
淡淡的清香,虞夫郎闻着还很喜欢,“这是什么?”
虞澜意把香水递给虞夫郎,他得意的说:“这是郑山辞做出来的东西,他让我带来的。”
虞夫郎看着这紫色的液体,还有这个透明的小巧瓶子有些喜欢,“山辞这孩子还挺讨人喜欢的。这瓶子我还从未见过。”
“送给阿爹了,就当我跟他孝敬阿爹的。”虞澜意的眼睛圆溜溜的转,立马就把自己捎带上了。
“这明明是山辞做的,又成你送的啦。”虞夫郎瞪了一眼虞澜意,还是把香水收起来,“这东西小巧精致,味道清远,可比香料跟香囊好多了。”
“有了它,不用香料熏衣服了,可以直接在衣服刷一下。郑山辞说还要做喷头的,要找橡胶,他还在捣鼓,我是不懂他这些的。”
虞夫郎拿着香水在另一个手腕上刷了一下,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虞澜意把其余的三瓶也拿出来给虞夫郎试一试味道。
这样清淡的味道,并不浓郁,符合他们的身份。有的香料太浓郁了,显得轻浮。他也明白香料是极为珍贵的,他点了点虞澜意的鼻尖,“你说说山辞让你带这些来是做什么的?”
“他就是看看你们喜不喜欢,他在新奉县开了一个香水厂。”虞澜意把头枕在虞夫郎的膝盖上撒娇。
虞夫郎很快就琢磨出来了,他倒没有不高兴,反而为郑山辞的想法赞赏。
“过几日在有一次赏花宴,你同我一起去。”
虞澜意:“阿爹真厉害,立马就把郑山辞的心思看透了。”
“你啊你,越发的嘴甜了。”虞夫郎点了点虞澜意的额头,成了别家的哥儿,一心都为了你那个相公。虞夫郎想着心里还有一丝难受,这小哥儿养了这么久,这明晃晃的偏向郑山辞了。
以前还是大吵大闹不要嫁给郑山辞,如今事事都想着二儿婿,这变化太大了。
“你跟山辞的日子怎么样?”
虞澜意想了想,“除了他比较忙,其他的都好。而且他们家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他刚去新奉县,还有人给他送人,他都没收。”虞澜意抓着虞夫郎的手,“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了。”
“幸好没有去佛寺里常伴青灯,不然郑山辞怎么办,他一定找不到这么好的夫郎。”
虞澜意大言不惭:“他好我也好。”
虞夫郎不知怎地,他跟长阳侯都是一个正经人,长行也是一个正经人,只有虞澜意的脸皮很厚。
下值后长阳侯跟虞长行一起回来了,长阳侯看见虞澜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挼着胡子,脸上还是淡淡的。
“你几时回来的?”
“今早刚回来,坐了两个月余的马车,屁股都坐疼了。”虞澜意可怜巴巴的说。
“粗鲁!谁让你这么说话的。让厨房给你熬鸡汤多喝喝,补一补,不知道多垫几个垫子么?”长阳侯嫌弃:“小时候不是跟长行一起打熬身体了么,坐下马车就受不了了。”
虞澜意不服气,“那叫坐一下吗?两个月余啊。”
虞夫郎扯长阳侯,“孩子刚回来,你又来摆你的架子了,我可不依。”
虞澜意得意的冲着长阳侯做鬼脸。
长阳侯:“……长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啊。”
“我就是一辈子的孩子。父亲这么不解风情,怎么娶到我阿爹这样善解人意的大美人的?”虞澜意说完轻轻一跳躲在虞夫郎的身后。
长阳侯暴跳如雷。
虞长行:“澜意太淘气了,父亲不要生气了。”
长阳侯揉了揉眉心,刚下值回来还要被这个孽子气。虞澜意想了想,以后郑山辞还要父亲帮忙的,不能把父亲得罪了。
他便没有再说什么气长阳侯的话了。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饭,长阳侯就问道:“山辞在新奉县怎么样?”
虞澜意:“挺好的。”
长阳侯看虞澜意天真的样子,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他放弃了。他就想问问二儿婿在新奉县有什么政绩,澜意大概是不关注这些的。
“多吃点。”长阳侯给虞澜意夹菜。
他看了看虞澜意,心里感慨万千。他这个儿子是被宠爱坏的,也是最跟他亲近的,长阳侯怎么不心疼他了。
虞澜意鼓着腮帮子夹菜吃。
吃完饭,虞澜意找虞长行玩。
长阳侯看见虞澜意跟虞长行并肩去花园了,他也不去管他们了。
“澜意回来路上安稳吗?”
虞夫郎笑道:“说是请了镖局的送到京城的。”
“之前让山辞去赴任,该是请镖局的人送过去,虽说海宴清平,但终究还是带些小心。”长阳侯躺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椅柄上。
“澜意跟我说了会儿话,山辞待他挺好的。他性子还是这般,估计是没受什么苦。”
长阳侯:“山辞这点是不错,但澜意还是受苦了。你没去过边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新奉县风沙大,又是缺水的地界,与世隔绝的,就是一个小地方,他哪受过这样的苦。”
虞澜意刚去新奉县时,莫说是虞夫郎夜里睡不着,长阳侯心里也是担着心。
虞夫郎想着这又伤心起来。
“今年一过,在等一年便好了。”长阳侯说。
虞澜意还不知晓就算他不说,他的父亲跟阿爹都会使劲把郑山辞弄回来,因为郑山辞这头牵着他。
虞长行把自己挑的匕首递给虞澜意,“你瞧瞧,喜不喜欢?”
“大哥,你太好了。”虞澜意接过来打开匕首试一试锋利。
“留着防身。”虞长行摸了摸虞澜意的头,“在外边不要任性,这匕首不要随意亮出来。”
“知道了,大哥。”虞澜意看见花园有好看的花,他摘了几朵打算回去插在花瓶里。
虞长行:“……”
回到屋子里,虞澜意洗漱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想郑山辞。他把郑山辞送给他的梳子拿出来,摸了摸上面雕刻的小老虎。
郑山辞躺在床上,手心里同样捏着虞澜意送给他的玉佩。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日子一直忙着秋收的事,新奉县种植的药材有的秋天才收获,所以这次秋收把所有的药材都收下了,另外在岚县买了粮食上交给朝廷做赋税。明年要轮作,新奉县该种植小麦了。
郑山辞在新奉县已经有了威严,百姓们偶有抱怨还是依照郑山辞的想法,想着明年种植小麦。香水厂跟玻璃厂这边也是让工房的人加紧去办。
他是很忙,忙里偷闲的想着虞澜意。
郑山辞拿着玉佩翻了一个身。
虞澜意拿着梳子翻了一个身。
他们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冬天要来了。
等下一个春天,虞澜意就回来了。
郑山辞进入了睡梦中。
虞澜意听着窗外的鸟鸣也入睡了。
虞澜意去拜访了外祖父跟外祖母,还去崔府跟吕锦一起玩了。
过了几日虞澜意去赏花宴,把香水带来了,果然在夫人、小姐,哥儿跟夫郎之间引起了注意。虞澜意把剩下的几瓶都送给了几位夫人或是夫郎、小姐、哥儿。
郑山辞说了不为盈利,只是送给他们。
赏花宴进行得很顺利,虞澜意在一处看风景。听见有人在蛐蛐他。
“堂堂侯府哥儿,怎地嫁给一个泥腿子了。”
“是啊,今天要不是他来了赏花宴,我都忘记还有这号人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一个哥儿笑道:“管他的,反正以后我们是要嫁给侯门世子、高官子弟的、以后就算他是长阳侯府的哥儿又怎么样,终究他的相公只是一个正七品县令,这赏花宴请的都是五品及以上的大臣官眷,他还来了。”
“巴巴的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不会赖着不走了吧,都已经嫁出去,好意思一直住在娘家么。”
“虞澜意究竟看上这个泥腿子什么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说说笑笑的,语言尽是奚落。
虞澜意没忍住一拳打在树上。树枝摇动,树叶落下来。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啊?虞、虞少爷?!”一个哥儿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惨白的。
“你、你刚来么?”另一个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澜意抱胸,“我全听见了。”
“算你们倒霉,背地里说我就算了,结果被我听见了,这就算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不能忍。”
虞澜意挑眉,“原来是你们几个,我要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阿爹。”
“虞少爷,我们道歉。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了。”一个哥儿赔着笑脸。他们的家世不如虞澜意,要是虞澜意把这件事告诉给虞夫郎,虞夫郎的手段比虞澜意高明多了。
他们纷纷道歉。
虞澜意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没意思,他指了一个哥儿。
那个哥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白刷刷的,跟白墙似的。
“就是你说郑山辞是一个泥腿子,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哥儿颤颤巍巍:“……是。虞少爷,我说错了,您这么做自有您的道理。是我们不懂规矩,乱说话。”
虞澜意生气:“你不准说他是泥腿子,他是三甲进士。你哥都没考上进士,你凭什么说他是泥腿子,他才不是泥腿子。”
哥儿心中有些惊讶,他连声喏喏应道。
虞澜意:“还有……”
哥儿的心里抖了抖,还有,他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惹到虞澜意了。
虞澜意认真道:“他跟我虽说不是同路人,但我想跟着他走。”

赏花宴结束了,虞澜意跟着虞夫郎一起回侯府了。
几个哥儿见虞澜意没有跟虞夫郎告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各自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虞澜意的坏话了。还有虞澜意嫁给郑山辞,听虞澜意的语气竟是愿意的,并且喜欢的。
怎么可能,他们的身份悬殊那么大,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
他们想到这儿,已经记不起郑山辞的容貌了,只记得他家里是农户,只他考上了三甲进士,他们只知他的身份,并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哥儿们各自散了,跟着家中的长辈回家。
几个夫人拿着香水刷在手腕上,一股清香淡淡的荡漾开,跟湖面上的水波一样一圈一圈的扩散。
“夫人,这香气实在好闻,透明的瓶子看着精致小巧,这正配了夫人的气质。”侍女笑着说。
“这香气初闻是淡的,接触久了,慢慢的习惯起来,便觉得香气扑鼻,只要离开香气的范围,又觉平常的地方普通起来,没了这香气。”那位高官夫人捂着嘴笑,“这香气比香料好使,听虞少爷说泡澡时还能滴几滴在热水里,皮肤都泛着香气。我有了这香水,竟觉那香料太浮夸了,香气太浓郁,太甜了。”
边夫人回到府邸,等边大人下值回来看见夫人在正堂坐着,他稍稍靠近便觉有一股淡香袭来,他到处寻哪来的香气,结果竟是从夫人身上传来。
“夫人今日搽了什么粉,淡淡的香气,我一靠近就闻着了。”边大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拣了一个葡萄吃。
“这是虞少爷从新奉县带来的香水,他给我们看了,我们喜欢,他便赠予我们了。”边夫人脸上笑意更甚。
“啊……虞少爷啊,他从那偏僻的地方回来了?”边大人依稀有些记忆,他们不像哥儿跟小姐关注着这些风流韵事,只晓得虞澜意背后是长阳侯府。
“正是,回来过年呢。”
边大人只问一句,敷衍一点头便绕过话题,聊闲一样聊了一会儿,夜里就歇在边夫人屋子里。这就是一个小插曲,结果隔了几日后,边大人竟听有人说了郑山辞的奏折。
边大人心中嘀咕,在那么一个小地方还值得写什么奏折要送到中枢来。到底是先要从内阁手里过一遍才到武明帝的手中。
私下有人在说,大体没什么具体的内容,要看武明帝觉得这奏折重不重要,值不值得在大朝议来说。
从地方来的奏折一般都是哭穷,要么就是诉说地方的艰难,这一类的奏折内阁一般都摁住了,没什么意思。只有是天灾之类的穷,内阁才会抬手放过,呈到武明帝的御桌前。不然那么多奏折,皇帝只有一个。
虞澜意在家陪着虞夫郎,虞夫郎知道新出了折子戏,有友人邀他一同去看,虞夫郎打算把虞澜意捎上一同去看戏。
虞澜意想到徐哥儿邀他去看的戏,耳尖一红。
“怎地,你不是喜欢看戏么?”虞夫郎问道。
“来啦。”虞澜意挽着虞夫郎的手臂出来,把当初在岚县看戏的画面晃出脑子。
他回到家里的日子与还未出嫁的日子一样,但虞澜意知道自己心里始终牵挂着一个人。
“这是澜意吧,瞧着没多大变化,反而长得更好了。”
“他啊,吃好喝好,也不用做什么杂事,娇气的很。”虞夫郎笑道:“也是嫁过去后,二姑爷疼爱他。”
“怎地没见二姑爷?”夫人们向来都是要打听这些事的,虞夫郎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免得每见一次都要被问一次。
“哪敢回来,无召不能回来的,不然要拖到集市上砍了去。我这二儿婿要多吃些苦头,把性子磨一磨,以后才能做事,为陛下尽忠。现下的年纪轻一点的人,心思太浮躁了,一点也不稳重。”虞夫郎笑道。
“这倒是,我还听说有两个勋贵子弟为了一个南风馆的人在外大打出手,真是丢尽了脸面。”
虞澜意看向虞夫郎,目光亮起来,阿爹好厉害。
虞夫郎眉眼带笑,心里也笑,澜意学着点吧。
不过,他应当是学不会的。想到这,虞夫郎心中一哽。
“大人,这两个厂建起来了,只需招人了。”工房的人来回禀了香水厂跟玻璃厂的事。
香水厂需要细心的人来做,这边的事,郑山辞更倾向于女子跟哥儿,他们更细心一些。
“香水厂就招女子跟哥儿,待遇跟纺织厂一样。”
“是,郑大人。”
玻璃厂要男人来做,这厂房要降低熔点,平时体力活重。郑山辞让江主簿写了告示贴在县衙的告示栏上。
秋收的粮食已交上去了,百姓们拿了卖药材的钱今年便又能过一个好年了,忙忙碌碌一年,能有几个钱攒着就好。郑大人来了,他们一年能攒不少钱,平素里也舍得花钱吃点荤腥。有老汉数着铜钱,一文一文的数,他的儿子在一旁背着空背篓,他们一起把家里的药材卖了。来卖药材还是家里的儿子们抢着要来的。
卖了药材就要去集市上买些米油盐酱醋茶,买什么还不是要看买的人想买什么,这就是个好差事。集市里的人也多,大多背着背篓。谭和又把一条乡里到津兴镇的路修通了,那个村的人可高兴了,他们也能走上水泥路了,不用下雨、下雪天走得鞋上全是泥水。
从乡里坐牛车到镇上要花三文钱,再坐车到县城又要五文钱,拢共算下来就要八文钱了,所以进一趟城还是不容易的,他们进城除了把药材、辣椒、土豆、芝麻拿来县城里卖,就是要在集市里把东西买足,免得还要来回多跑一趟。他们来卖东西,都是家里的人殷殷嘱咐过的,要买什么盐、买些棉布制棉衣、糖果、糕点、猪肉……杂七杂八的,脑子都要记混了。
他数着钱,肚子倒是饿了。闻着面条的香气,心里犯馋。一看自家儿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面摊,老汉心中一软。两个人天没亮就吃了两个馍馍来了,到了县城一番折腾早饿了,马上也晌午了,他便走向面摊。
“来两碗馄饨。”一碗馄饨六文钱,皮大馅里有肉,等煮好了撒上葱花很好吃,闻着味道就香。两碗馄饨要十二文,以前哪舍得来吃,现今好歹有钱了,总能放肆一下。儿子放下背篓,等馄饨端上来了,拿着调料瓶加了一些辣椒跟醋,拿着筷子吃起来,吃得又快又急。这桌儿还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拼桌的,吃的是肉丝面,一看也是两个空背篓,该是刚卖了作物来这里吃一顿好的。
老汉跟儿子吃时,胃里还回味着这味道,连皮带汤全喝完了,一碗馄饨吃得干干净净的,儿子看着碗底是灰褐色的。他们吃完馄饨就把位置让给别人,他们又去集市上买东西。米油盐酱醋茶是要买的,跟岚县通了水泥路,粮食的价格也低了。他买了一袋粮食,一百多文。至于茶,他们农户人家吃不出好赖,一般都买大麦茶,这茶便宜。吃完晌午或是晚食喝一碗,心里痛快。
“卖肉了,新鲜的猪肉!”
儿子说道:“爹,买些五花肉吧,我想吃五花肉了。”
“你小子尽会吃了。”老汉数落一句还是去屠夫那买了三斤五花肉,还去买了一些猪肺。家里的婆娘喜欢吃猪肺,炒起来最香,提了一桶油,这油也不贵了。糖果糕点这类的,他是不爱吃,买给家里的孙子孙女,偶尔要拿出来招待人。
“还要买一小罐糖。”糖水是个好东西,干活累了喝一碗糖水,还有做糖心蛋。老汉想到那滋味,嘴里就生诞。那还是他小时候过年会吃一回,成人后什么都要顾着家里,庄稼收成又不好,缩衣节食的,偶有钱,也舍不得花,都想攒起来。
现今银子赚多了,便堪堪大方了一些。
郑山辞身后跟着谭和,他来集市看一看,都是下午了,集市还是热闹的。看见卖肉的铺子热闹着,很多人都割肉放进背篓,脸上带着喜意。看衣着便能看出是从乡里来的人,他们喜气洋洋的跟要过年一样。
郑山辞顿下脚步,伫立在一旁。
谭和默然,他是新奉县考的举人,在县衙里已有多年了。起初的县令来时,对新奉县根本就没什么好处,有的反而还要拿民脂民膏。百姓们冤着,有说不出的委屈跟悔恨,他们也不知道去恨谁,也不知父母官把他们只当做猪鸭、耗材、只想把他们榨干,把他们当做草、当成鞋底上的污泥、就是没把他们当成一个人。
新奉县风沙大,位置偏僻,没政绩可捞,连着这些县里的百姓也变得在当官的眼里不讨喜起来,就是低人一等了。
自从郑大人来了以后就大不一样了,谭和是真心钦佩郑山辞的。他让他的家乡变得更好了,让这里的百姓能够在温饱之余对生活有了其他的追求,就凭着这个,谭和愿意一直相信郑山辞,一直拥护郑山辞。
“还要买些海货,我们这儿的海货少,这些都是从岚县运过来的,新鲜着。”
新奉县独立于风沙之中,一条水泥路连通了它跟岚县,更主要的是,新奉县短缺的东西、吃食都可以从岚县获得,通过岚县,新奉县终于跟青州联系上了,回归到了州的管辖内。它从单打独斗通过水泥路、商队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燕皇宫,神霄绛阙。宫人们低眉顺眼的走在长廊上,两道宫人都是行走着不同的道,有宫人把御膳房送的参汤送到武明帝的御桌上。
武明帝用一只手撑着脸,拿着朱笔在看奏折。经过内阁筛选后的奏折看着少些,但对武明帝来说还是很多,两个皇子都还小,武明帝还未立太子,不然还能让太子来帮忙看折子。
都是些风声大雨点小的事,只会找出问题来,不给解决的方法。武明帝压了几张折子,打算明日大朝会上让文武百官来想办法。
武明帝拿到一本奏折,目光落在奏折的字上,看着像是年轻人写的,这字迹他没什么印象,能让内阁把奏折呈上来应当有可取之处。
武明帝把奏折目完,撑着脸的手放下来。水泥路,这是何物?这张奏折大抵没说多少事,只跟文官一样客套几句,说了水泥路的好处,就把配方写下来了。
“平整光滑、坚固耐用、排水良好、行车平稳。”武明帝让冯德去传工部尚书进殿。
武明帝念了一下这几个词,目光这才落在写奏折的名字上。
臣郑山辞敬上。

第77章 皇帝的关注
工部尚书走进御书房向武明帝见礼,武明帝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冯德,“你把这奏折拿给杜大人看看。”
“是,陛下。”冯德拿着奏折递给杜岳。
杜岳忙不迭双手接过来,打开奏折看起来,看到下面的配方,面露沉思。要说修路的事,杜岳任工部尚书后也修了不少路,外行人看不懂这些,只有内行人才知道,他看着配方眼中一亮。还在御书房便没太露出多少情绪,只拱手道:“陛下,这方子可行。虽说不知什么是水泥路,但我可回去先照着方子试一试,若是可行,便是造福天下黎民的方子。”
武明帝摆手:“你就拿下去试一试吧,有结果了再来回禀朕。”
杜岳恭敬应一声退下去了。
武明帝手里没了奏折,倒又想起了郑山辞这个名字,他说道:“郑山辞,这个名字,朕总觉耳熟。冯德,你说说,你记得吗?”
“陛下,奴婢怎地记得……”冯德脸上带着笑,心思一转:“只偶尔还记得什么跟长阳侯府有干系。”
他身为太监总管,又是武明帝的心腹,日日在御前,心思还是活络着,这郑山辞他还真知道,跟虞家有干系,可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了。
“他啊,朕想起来了,李御史还上奏折给他说好话。”武明帝拍了一下桌子,把郑山辞这个人记起来了。
“若那水泥方子真有用,朕该记他一功。”武明帝笑吟吟的喝了一口参汤,眉梢一挑,“冯德,你也记着,朕没记住的人,若是你没记住,你就该讨打了。”
冯德立马苦着脸应下了。
待几日后,杜岳按照方子把水泥做出来,又寻了一块地方铺了一小段的路,这便自己去盘龙殿找武明帝来看。
武明帝一看这一段水泥路,用龙靴在上面踩了踩,果真是坚实的,只是还有些软。
“陛下,若是晾的时日长些,便能硬化了。”杜岳解释道。
他跟工部侍郎和工匠们一起看着成形的,心里也震惊着,这迫不及待就想让武明帝知道。现下的路一般是石子路跟泥土路,石子路不太好修,而且对石头的材质跟圆润程度有所要求。一般这样的路都是修在庭院的,还有一些官道也是用石头修的路,还是碎石路。这碎石路难以达到平整,导致马车行驶时产生颠簸、影响坐马车的安全和舒适;另一方面碎石路在干燥的气候下很容易扬灰尘,容易磨损和松散,维护成本高,噪音也大。
这水泥做的路便没有那些短处了。首先只要有了水泥的方子,这个比例的多少,他们所获得的成本是远远低于石路的,再加上原材料容易得到,而且没噪音、维护成本基本上是没有的。杜岳做了一个猜想,水泥路要是坏了的话,直接再铺上一层就好了,而且这种情况的可能很低。平坦干净,又不容易积灰尘,要是在大燕都修通了,这将大大方便大燕的互来互往。
“陛下,这水泥路不受雨水侵蚀,有了灰尘只要拿扫帚轻轻一扫就成了。陛下,您看。”
有小吏把尘土倒在水泥路上,又快扫帚扫干净了。又提着水桶泼上去,水泥路上干干净净。
武明帝眼中漆黑,手指微动。
杜岳:“水泥的制作方法简单,若是用它来修路,将大大的节省金银,若是大燕都用上这水泥路,对大燕跟陛下来说,就是利国利民的。特别是运输粮草上,有这样的路,以后对前线的将士们也有好处。”
杜岳拿了奏折,知道这折子是新奉县县令郑山辞写的,他对郑山辞产生了一丝好感。这样的人,若是要回到京城来,合该来他们工部做事,去地方做官屈才了。
武明帝并非不知道泥土路跟碎石路的难处,他看向那一截水泥路,一想在大燕的各地都用上水泥路,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他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哪个皇帝又不看重名声,武明帝想做一个明君,就更看重了。
“好,杜爱卿,修水泥路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武明帝沉吟说道。
“是,陛下。”杜岳领命。
武明帝一想这事交给工部来办是妥当的,再让户部跟着帮忙就好了。可这给郑山辞的赏赐应该赏些什么才好,升官,这要升个什么官,金银赏赐这是一定要赏的,这方子确实又能利国利民,总不能让人说他吝啬吧。
这么一想,武明帝没有头绪,只能先暂时搁下,等夜里他去坤宁宫歇息时跟王凤君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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