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by菇菇弗斯
菇菇弗斯  发于:2025年02月04日

关灯
护眼

听他这么说,刘兰草顿时眉开眼笑,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预见了?将来?扬眉吐气的好日子。
月尾上?钟春竹回娘家,带来?了?来?自齐家的好消息,也要来?了?齐家姐儿的生辰八字。
梁氏带着去乡里找个算命的瞎子掐算,说是上?上?大吉,没半点忌讳的,喜得她多?给瞎子一分钱,当即在?乡里置办了?媒人礼,出面请了?荣娘子帮忙做媒。
荣娘子在?鱼山澳、白水澳之间两头跑,很快帮两家说定了?彩礼、嫁妆各几何?,采买之余,钟老三又去催着船匠加紧制船。
为了?这艘长子娶亲的新?船,他家可是掏了?上?百两银,好在?钟豹岁数还小,成亲是多?年?之后的事,期间家里尚攒得起银子盖屋。
孩子多?就这一点不好,这个娶亲那个出嫁,要熬上?许多?年?才能享清福。
“时间过得真是快,眼看虎子都要定亲了。”
苏乙坐在?堂屋里,手指仔细剥着枇杷果黄灿灿的皮,剥好后递给一旁的钟涵,让他捧着吃,随后自己也得了?个剥好的果子,是钟洺送到唇边的。
他张嘴咬一口,柔润的清甜沁人心脾,让人不禁弯起眼眸。
一入夏九越就不缺各种果子吃,近来?是枇杷、桑葚,接着是杨梅,盛夏里还有荔枝、桃子和李子,丰收时满街都是挑着担子卖果的农户,价廉如上?个月的小黄鱼,几枚铜钱就可换些解解馋。
说回枇杷,他们白日里在?圩集上?买了?一篮回来?,坐在?摊子上?时吃了?几个,没成想晚些时候詹九又送来?一篮。
熟了?的枇杷不经放,为了?不浪费,只得回村澳送了?一圈,除却自家亲戚,也让方滨拿帕子裹了?几个回去尝,路过钟守财家时给他和白雁留下一捧,剩下的拎回家仍够吃个两三日的。
“他也到岁数了?,又是个孝顺的,早日定下,三叔和三婶也没心事。”
钟洺吃相豪迈,一口一个,不像苏乙和钟涵,要分好几口慢慢吃。
钟涵吃得满手汁水,滴滴答答落在?桌上?,苏乙看一眼,见没脏了?衣裳和袖子就不管了?,回头擦桌就是。
转而又说起提亲用的红鱼该怎么办。
提亲送红鱼的习俗早已不是定规,因红鱼确实不好捉,谁家要是送红鱼,是汉子有本事,男方家有诚意的证明?,若是拿不出,使别的代替也一样。
但钟虎这人轴得很,非要送红鱼不可。
“红鱼岂是那么好遇见的,我?和他说定,提亲前?一日我?带他下水去寻,寻到后让他亲手网了?,也算是自己捉的。”
苏乙想起自己听白雁、方滨提起过,他们成亲时聘礼里都没有红鱼。
他抿唇笑笑,觉得手里的枇杷更甜了?。
钟涵连吃三个枇杷,还想去拿第四个,钟洺拦着不让他再吃。
“吃多?了?肚子疼,留着明?天再吃。”
为了?不让小仔犯馋,他和苏乙也不再吃,收了?果皮,洗洗手回屋里数银子。
“不算不知道,单是詹九上?个月就从咱们家拿了?五两银子的酱,原还算着能拿四两的就不错。”
苏乙品着唇齿间残余的枇杷甜意,伸手翻着家里的小账本,上?面一笔一笔都是他和钟洺记下的账,字不好看,有些瞧着和墨点子糊一团似的,但细看都能看懂。
有时银钱多?了?算不过来?,也不会?拨算盘,就用蛤蜊壳之类的计数,一钱银子一个小壳,一两一个大壳,摆上?一地再挨个数过去。
他摸到桌上?的水碗喝两口白水,紧接着用指头拨出五个大壳子给钟洺看,这是这个月跟詹九结的账。
“过了?一个年?,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像样了?,多?了?两个人跟着他干,且除了?骡车还又新?添了?一架牛车。”
牛不如骡子跑得快,但拉货拉得更多?更稳,价钱也比骡子便?宜,过去那辆骡车不是他家的,这回的牛却是他自己掏银钱买的。
钟洺和苏乙还带着小仔,去詹家后院牛棚里看过那头青壮牛,慢悠悠地嚼草,看起来?很是温顺。
理好蛤蜊壳,苏乙把穿好的铜钱重新?塞进钱罐,在?纸上?鬼画符一般画了?个数。
“这里面已填满了?,都是串好的铜子,有个三十两,你?看要不要去换成银子。”
铜钱占地方还不好存放,陆上?人有个家宅院落,还能挖个坑埋起来?,他们却没法这么做。
“再等?等?,等?凑个五十两,我?去换五个十两的银锭子回来?。”
苏乙盘算了?一下外面的散钱,笑道:“也好,倒也不用等?多?久了?。”
靠着卖酱和卖鱼获,以及钟洺与裘大头的海参生意,而今月月至少有小几十两的进账,正如去年?里说起的,家里大件如今添置得差不多?,年?后起便?再没花什么大钱,赚的都攒下了?,越积越多?,瞧着喜人。
钱这东西愈攒心里愈踏实,相比之下为了?生意受点累又算什么,多?少人受了?累还不见得能赚多?少,他们已是很幸运的。
账算明?白,把账本和银子重新?锁回箱中,钟洺端了?洗脚水进来?放在?床边,和苏乙并肩坐下,把两只脚都浸在?水里晃一晃,浑身都松快下来?。
“等?这个月忙过去,我?有心去县城办点事,到时你?和小仔跟我?一起,咱们一家子也去县城逛逛。”
他之前?挑出的那些个鱼脑石,是预备找匠人打磨成一套围棋棋子的,可在?乡里试了?两个都不甚如意,他怕浪费了?材料,便?觉应当去县城换个手艺更好的。
一个人往县城跑也没什么意思,想到赶路时的光景就无聊得很,可若是夫郎在?侧就不一样了?。
苏乙抬头朝钟洺看来?,面上?很是惊喜,县城他还没去过,定比乡里繁华多?了?,之前?听钟洺说,那里好些家酒楼都有两三层,城门楼也很高,铺子卖的东西都是乡里不常见的。
“这时节还没那么热,出去逛逛倒也好。”
他难掩对外面的向往,忽又想起一事。
“虎子若定了?亲,估计年?底就要成亲,我?这个做嫂嫂的,是不是该给齐家姐儿备一份见面礼?”
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这事,只知是有这个规矩的,礼也不需多?贵重,姐儿、哥儿之间,无非是送方自己绣的帕子,小小的荷包之类。
不过他自己的针线活属实一般,自家用就罢了?,要送人还真不怎么拿得出手,因这活计是昔日在?刘兰草家时打下的底子,他舅母自己的绣活算不得多?漂亮,苏乙虽心思灵巧,比她强些,也是强得有限。
“要么就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若有的话就买回来?。”
“是该如此。”
钟洺记下这事,同苏乙笑道:“到时你?就是咱们这一辈的长嫂,成亲那日少不得也要忙前?忙后。”
苏乙挠挠脸颊,有些不习惯这身份,去年?他还是钟家的新?夫郎,转过一年?,眼看又要作为嫂夫郎,迎进一个弟媳过门了?。
不过这是家中的大喜事,怎么想都是期待的。
数日后,有钟洺帮忙,钟虎如愿捕得一对红鱼,连着米、布等?物,以船载着去鱼山澳提了?亲,成功把婚期定在?了?冬月里。
钟虎的婚事一了?,就只剩下唐莺还没着落,当爹当娘的都是如此,一方面舍不得女儿出嫁,一方面又怕耽误久了?说不得好人家。
只是这是二姑和姑父要犯愁的,钟洺不多?打听,月内卖海参的银钱到手后,他选个天晴的好日子,在?乡里雇一辆牛车,带上?夫郎和小弟去了?县城游耍。

第112章 县城(修,字数+1k)
九越县也有码头,能撑船走水路,只是?难免绕远,算来走官道是?最快的。
一辆牛车挤一挤能坐五六个人,但钟洺虑及夫郎和小弟都是?哥儿,难得?出门一趟,何必和别人挤在一处,就花三十文单雇了一辆车。
南街的摊子交给二姑看顾,最近唐家因建水栏屋,家底狠狠薄了一层,全家上下挣钱的劲头更足。
唐大强忙着出海打鱼,早晚各送一批鱼获到乡里摆摊售卖,唐莺在石屋做酱,月月可得?固定的工钱,余下一个唐雀,过去都是?和钟豹、钟涵他们混在一起,赶海捉蟹摸蛤蜊,近来却常跟着钟春霞来乡里摆摊。
他本就性子大方,现今整日看秤算账,练得?嘴皮子愈发利落。
有时候钟洺看着唐雀,不?免会想钟涵再?大几岁会是?什么样?,但无论长成?何等性子,只要健康平安,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就知足了。
“大哥,嫂嫂,我有点难受。”
土路不?平,牛车轱辘滚过时难免晃晃悠悠,水上人能在随浪起伏的船上行?走自如,却会在牛车上被颠得?屁股痛。
钟涵刚上车时兴致勃勃,左看右看没个消停,连拉车的牛甩着尾巴撇粑粑都盯着看,然而路程还没过半就蔫了脑袋,委屈巴巴地就近往苏乙怀里靠。
这种时候他很是?会选人,大哥的胸口硬邦邦的,还是?靠在嫂嫂身上更舒服。
苏乙有些担忧地摸摸他额头,摘下自己的藤笠给他遮阳,温声哄他道:“你这是?让牛车给晃晕了,闭上眼别乱动,很快就到了。”
钟涵乖乖贴在苏乙的肩头,天上的日光洒下,照得?人周身暖融融,没多久就生出一丝睡意?。
钟洺低头从后面看他一眼,悄声同苏乙笑道:“似是?睡着了,肯定是?昨晚听说今天要进城,高兴得?晚上没睡好。”
县城对于生在村澳里的孩子而言,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多少人一辈子都没去过一趟。
苏乙轻轻拍了拍小哥儿后背,记得?他刚嫁过来时钟涵瘦弱,后背摸着只有薄薄一层肉,不?像现在揉起来软乎乎的。
“让他睡吧,头一次坐车不?习惯,兴许等回来那趟就好了。”
车夫见状也将牛车赶得?慢了些,他这趟不?少赚,遂不?急着赶紧进城拉下一趟。
但官道忙碌,来往的人和车都多,路过的牛蹄子驴蹄子扬起尘土纷纷,钟涵没多久就被吵得?坐起身。
“大哥,还有多久能到?”
“你自己去问赶车的阿叔。”
钟涵有些怕生,但大哥和嫂嫂都在侧,他鼓起勇气往前挪了挪,问那赶车的汉子道:“阿叔,还有多久到县城呀?”
没人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娃娃,汉子闻言极有耐心道:“就快了,至多两刻钟。”
又跟钟洺与?苏乙聊起,他家里也有个小哥儿,比钟涵大些。
“刚上车时,我还以为这哥儿你们俩的娃娃,又觉得?你们小两口太?年?轻,孩子不?该这么大。”
钟洺和钟涵两兄弟岁数差得?多,钟洺又生得?高大,偶尔忙起来胡茬刮不?干净,更教人觉得?他比实际年?龄多出个几岁,过去确实常有人这般误会,以为小仔是?他儿子。
不?过自从娶了苏乙,反倒少有人这么问了,实在是?他夫郎一看就是?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哥儿,面嫩得?很。
“总算到了。”
汉子没说假话,说两刻钟就是?两刻钟,上车时说定了下车的地方,是?离城门不?远处的一车马行?,他们这些赶车的人都在附近等活。
“回来时你们也来这处坐车就是?,若能赶上我在,我再?拉你们一趟。”
钟洺应声好,与?其结了车钱,扶着夫郎和小弟下车,看钟涵小脸泛白,仍是?一副不?舒服的模样?,遂在往前走时留心着街旁,见了个贩凉果的,买来脆青梅和蜜山楂各一包。
“吃点带酸头的压一压,要是?嫌酸就别往下咽,含嘴里也有用。”
打开包青梅的油纸,清冽的酸气扑面而来,惹得?钟涵神思骤清,他听大哥的话,塞了一颗在嘴里,走出一段路便慢慢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叽里呱啦地问这问那。
苏乙也被钟洺喂了颗青梅,被生生酸出一包口水,五官都皱成?一团。
钟洺同样?咬破口中果子,疑惑道:“有这么酸?”
他怎么不?觉得?。
他让苏乙吐出来,别怕浪费,省的酸倒了牙,苏乙却不?舍得?,这东西买了也不?便宜,愣是?嚼嚼咽下去,又含一粒蜜山楂去压酸味,半天神情?才缓过来。
“喝梅子酿时怎不?觉得?酸,足以可见里面加了多少糖,怪不?得?卖得?贵。”
苏乙揉揉腮帮,想起上回钟涵在白雁家吃梅子干被酸的模样?,“你也别嚼了,含一会儿就吐了。”
然而钟涵也是个会过日子的,同样?龇牙咧嘴地吃完才罢休。
钟洺笑着把脆青梅包好放进苏乙挎的篮子。
“还是?别吃了,拿回去泡水喝算了,在水里加点蜂蜜,搁一颗梅子,应当?不?难喝。”
县城人多,车也多,路比乡里宽,能并排跑得?下两辆马车,看得?人目不?暇接。
钟洺紧握着夫郎和小弟的手?,生怕走散,又让钟涵一定不?能离开他和苏乙的视线。
“县城里有拍花子的,把你迷晕了塞船里,给你拐到不?认识的地方去。”
钟涵吓得?一把抓紧他的衣摆。
苏乙摸摸小仔头顶,问钟洺道:“相公,咱们先去哪?”
“我从詹九那打听到一个专磨各种棋子的工匠,咱们先去那里看看,过后再?随便转转。”
那吴姓工匠住在一名叫肚脐巷的地方,巷子又窄又长,他们一路打听过去,总算找对了门。
时下棋子多是?陶瓷烧制的,价钱平常,但那等好附庸风雅,秉烛手?谈的文人墨客,买个文房四宝都要讲究何处的笔、何处的墨,用的棋子同样?花样?百出。
而除了陶瓷棋子,其余无论是?木,是?石还是?玉,都要靠人手?一粒粒地磨过去,修得?每一粒都大小相同,圆润不?刺手?。
有人需要,便自然有人专营此业。
凭借一包鱼脑石,钟洺得?以见到吴姓匠人,进了门后说明?来意?。
九越濒海,用鱼脑石做棋子是?早已有之的传统,匠人懂得?给鱼脑石染色的办法,能做出双色的成?套围棋子,触手?温润,据说夏日里也凉意?十足,不?沾汗水,不?易打滑。
吴匠人见了钟洺带来的鱼脑石,当?即眼前一亮。
“你从我这里取回制好的棋子,反倒没什么好门路出手?,不?如直接把原料卖予我。”
最近黄鱼季,每条鱼的脑壳里皆有一对石,故而市面上鱼脑石极常见,可基本都是?一股脑卖给药铺的,不?挑不?拣。
他若做棋子,还要自己去买回来筛品相,十颗里挑不?出一颗能用的,不?像眼前这汉子送来的,颗颗皆可做料,可见来人是?懂行?的。
钟洺却不?听他这一套,自己的确没什么太?好的门路,但就算卖给走商时要不?上太?高的价,也绝对比单卖鱼脑石要赚得?多。
吴匠人听他拒绝,仍再?劝道:“你给的料好,我也不?会给你贱价,不?会让你吃亏。”
钟洺琢磨一瞬,问他贝壳能不?能做棋子,若是?可以,收不?收好看的贝壳。
吴匠人不?以为然道:“贝壳这东西我不?缺,随便喊个人上门,都能给我装一麻袋。”
只是?和挑选鱼脑石一样?,贝壳里能用的也并不?多。
钟洺挑眉道:“我与?他们不?同,我可以潜到海底专选好看的贝螺带出水,就连砗磲也能寻到。”
吴匠人这才多看他一眼。
“素闻有些水上人天生好水性,能闭气潜水捉鱼追蟹,看来你正有这本事?”
钟洺颔首。
“不?知这生意?能不?能谈,若是?能谈,你我都可省点事。”
吴匠人闻言,不?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钟洺在院里说话,喊了在家里伺候的一婆子出来,在院中石桌上摆三盏茶,又给钟涵塞个果子吃。
“我这里确是?收贝壳,花纹漂亮的宝螺、没有杂色的白贝都可,砗磲价贵,大的我收不?起,巴掌大的或可拿来瞧瞧。”
钟洺提出想看看用贝壳磨成?的棋子长什么样?,吴匠人欣然答应,很快一学?徒模样?的小童捧着一盘子各色棋子出来。
“我说为何贝壳也能做棋子,原来做出来这么薄,几可透光。”
钟洺恭维对方一句,“您这手?艺真是?不?简单。”
苏乙和钟涵也在旁看了个新鲜,啧啧称奇,原来这就是?富贵人家过的日子,指甲盖的棋子都这么多讲究。
吴匠人被奉承得?舒心,三两句将话题拉回生意?,以五两银子买下钟洺精挑细选的鱼脑石,又约定日后得?了好看的海螺,或是?遇上了砗磲,都给他留着。
此外钟洺经他提醒,思及市面上不?只有珍珠,也有贝珠,尤以砗磲磨就的贝珠为重?。
现在家里不?太?缺银钱,他若得?了砗磲,不?急着卖,不?如找人磨了珠子镶副头面送夫郎,珠玉和金银一样?都是?可压箱底的东西,砗磲珠也比普通贝珠保值得?多。
逢年?过节和银簪子一起戴,绝对撑得?起场面。
他想着想着,唇角不?由?扬起,苏乙瞧在眼中,以为钟洺是?为了刚挣的五两银子高兴,也跟着舒心一笑。
三人很快离开肚脐巷,回到大道之上,沿街逛起来。
“那里就是?县衙?”
街旁一隅,苏乙和钟涵两双眼睛望向对面巍峨的府门,大门两侧是?漆成?黑色的栅栏,搭配一对神态森严的石狮,登闻鼓在那里矗立多年?,风吹日晒,早就显得?有些破旧。
钟洺想着既来了县城长见识,不?如把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回,反正只是?路过瞧一眼罢了,又不?犯法,还能有人出来抓他们不?成?。
距离县衙不?远还有县学?,钟洺此前也不?知,还是?上回来县衙时听常家兄弟讲的,对于他们而言,亦是?高攀不?起的地界,不?过是?匆匆瞄两眼就走了。
而后远眺了积山寺,仰望了白石塔,他们水上人信海娘娘,对佛寺、道观兴趣缺缺,都未曾进去。
且钟洺身上有海娘娘庙求来的平安符,日日贴身带着,对于他们而言,已是?最心安的护佑了。
“要不?要去看木偶戏?”
城内戏楼林立,是?寻常百姓常见的消遣之一,其中大多数是?唱南戏的,咿咿呀呀,大人能得?趣,只恐孩子听不?懂,因此钟洺想到了木偶戏。
去平山岛赶庙会时也会有演木偶戏的戏班子去,回回都围一群孩子,看得?入迷极了。
“小仔想去!”
他眨眨眼睛看向苏乙,试探问道:“嫂嫂想去么?”
苏乙莞尔,“嫂嫂也想去,咱们一起去。”
钟涵虽开心地牵住他俩的手?,问大哥要往那边走。
戏楼不?需戏票,只收茶钱,给几人的钱,便可得?几人的座,付了铜板,戏楼小二端上一壶茶三只碗,倒满后便没了影。
钟洺买两样?干果,还有之前进城时买了没吃完的蜜山楂,尽数在桌上摆开,两大一小专心看起台上齐齐登场的木偶。
台上戏名叫《战潼关》,是?出武戏,到了精彩之处台下看客纷纷叫好,钟洺他们也不?例外,一样?跟着拍手?。
看罢出来,意?犹未尽。
一场木偶戏半个时辰,很是?消磨了一番时间,出来后往街旁铺子里去,东看看,西瞧瞧,尽挑着乡里轻易见不?着的东西买。
先前钟洺来县城那回,给钟涵买了个木头小狗,这次又去同一家铺子给他买个翅膀会动的木鸟,一只花纹漂亮的拨浪鼓。
家里的澡珠不?经用,既夫郎和小弟都喜欢,这回一次买了两盒,苏乙想拦,因实在不?便宜,钟洺却说县城不?常来,买一回能用许久。
而且他喜欢极了哥儿用完澡珠后身上的香味,只是?光天化日下,不?好在外面说。
走着走着,路过一间绒线铺子,苏乙进去选了好几个色的绣线。
“回去分?二姑家一些,我也留一些,好好练练绣花手?艺。”
若是?再?不?练,以后怀上孩子做小衣裳时,怕是?要把虎头帽绣成?歪脸猫。
街头走到街尾,其余买到手?的东西暂且不?表,时间不?早,人也饿了,午间选了家不?大不?小的食肆进去坐,让小二挑着招牌菜上个四菜一汤,等菜时钟洺听见附近一桌的三个汉子聊起县令换人之事,似还都在县衙内做事,大约是?捕房中的小吏,不?由?竖起耳朵听了半晌。
要说有关此事的消息,果然还是?县城内最灵通。
他嚼着菜,吃着茶,几口下肚后听出个大概,看来朝廷已指派了新的县官来九越县赴任,只是?路遥难行?,想来走马上任该是?几月之后的事了。

雷电齐鸣,雨水落下,今年入夏后的第一场龙气?刮到了白水澳。
在风雨面前,没人敢冒险留在水栏屋内,屋坏了可以找人修,人伤了可就要?多受罪,相比之下还是搬进石屋更稳妥。
可也不是没有好处,因为水栏屋也能遮风挡雨,除却?贵重财物,其余家当都可留下,门窗关好,蒙上油布,也不怕雨浇。
所以收拾一圈,钟洺和苏乙只将一口衣箱扛上山,里面有家里的银钱、苏乙的首饰以及值钱的布料子。
钟涵背着背篓,里面塞两只小胖猫,满满的肚子越来越鼓,估计下个月就要?生?小猫崽了。
整一日一夜的雨过后,次日白天龙气?暂歇,家家户户赶紧把昨晚泡了水的东西?搬出来晒,又加紧时间摆灶生?火操持顿热饭。
外面下雨,闷在屋子里的人只能吃冷食,吃得人肚子里好似窝了块石头。
“昨日拎上来三条鲳鱼干,不如这?顿吃了。”
鲳鱼分金鲳和银鲳,金鲳尾巴尖和肚子上染一层黄色,晒鱼干时在鱼身上改刀,但不可切断,这?般悬挂起来晾晒时鱼肉盘旋分离,能把每一段肉都晒干、晒透。
吃时若图省事可以直接上锅蒸,或是取一块五花肉剁成快煎出油,加上鱼干一起炖。
这?两日天气?不好,买肉回来也存不住,不过苏乙依照钟洺说的,泡了一把香蕈干和麻笋干,用些荤油炖一起,加些酱油能吃出肉味来。
这?顿饭是钟洺掌的勺,趁还没下雨用炒鱼酱的大铁锅做的,数量着实不少,香味飘出好远去,把钟守财都给勾来了。
他端三只煮熟的大青蟹,说想和钟洺换一碗炖鱼干。
“从上山起阿雁身上就不太爽利,早食那顿也没什么胃口,我想着可能是吃我们家的菜吃腻了,换点别?家的回去,也能换换口味。”
“这?有什么,还用换了,你把蟹子拿回去,我给你盛一碗就是,鲳鱼干谁家没有,都是管够的。”
钟守财才不理?他,直接把蟹子送去新石屋那边,让苏乙收下,回来时钟洺已经给他装好一碗菜,还问他要?不要?虾酱和鱼酱。
“这?些家里还都有,不过这?几?日不敢让她吃鱼酱,吃多了生?火气?。”
他刚走,苏乙紧跟着过来帮钟洺端菜,说起白雁时面露忧色。
“一会儿吃完饭,要?是没下雨,我也过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可惜他没成行,刚放下饭碗不久天边就滚了雷,激得苏乙心里直突突。
雨云遮天蔽日,屋外几?乎刹那间暗下来,分明刚吃完午食没多久,石屋墙壁上已挂上了灯。
多多和满满也不肯找地?方趴下安睡,有些焦躁地?围着屋里转,一直在喵喵叫。
钟涵把它俩抱到身边安抚,听着雨点落下后敲打?屋顶的声?音。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雨越下越大。
沉郁的天色搅得人不辨时辰,屋里纵使点着灯,人也皆是昏昏欲睡,却?又不敢真的睡过去,现在睡了晚上岂不更无聊。
为打?发时间,他们在沙子上用木棍划出格子,拿一把鱼脑石出来玩抓石子的游戏,等玩腻了,又换成一起陪钟涵玩翻花绳。
“大哥好笨,又输啦!”
钟洺看一眼在自己指头上缠作一团的头绳,无奈道:“我真是学不会这?个,你们都是怎么记住的?”
不过是一根系成圈的绳子,还能有那么多花样,一会儿树一会儿花,一会儿鱼一会儿狗的。
苏乙忍不住笑道:“你也不是记不住,只是手指头粗些,总是挑着挑着就乱了。”
钟洺果断投降,他宁愿去搓麻绳编个新渔网,也不愿再继续和花绳较劲了。
“估计这?雨还要?下许久,咱们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等雨停了再说。”
龙气?过境时日子就是这?么难受,苏乙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觉得像咸鱼一样被?腌入味了。
熬了几?个时辰,当真入了夜后,钟涵自己伸着胳膊腿在席子边上睡熟,钟洺扯着布巾蹭过来,见苏乙有些不自在地?掩着领口。
“等回了家洗个澡再说。”
他实在不想这?么汗津津脏乎乎地?和钟洺做点什么,哪怕只亲嘴都不行。
“小仔还在呢,我能做什么。”
钟洺低头用鼻尖蹭蹭苏乙的鼻头,轻笑道:“我闻着你还是香得很。”
苏乙忍俊不禁,“兴许是你鼻子坏了。”
深夜雨势转小,噼里啪啦变为滴滴答答,不再扰人清梦,反而变成了催眠小调。
苏乙贴着钟洺睡得正熟,耳边忽闻一声?女子的惨叫。
“啊——”
凄厉的嗓音划破夜色,甚至刺透了雨幕,他猛地?惊醒,疑心自己是做了个梦。
“怎么了?”
两人离得太近,钟洺也被?他牵连转醒,苏乙喘两口气?,茫然?问钟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钟洺刚想说没有,外面惨叫又起,两人对视一眼,全都白了脸。
“你和小仔别?乱走,我出去看一眼。”
他迅速披衣起身,搬走抵门的石头后向外跑出,苏乙担心地守在门后侧耳听去,能察觉到不少石屋都因此开了门,互相问声音是谁家传来的。
有生?过孩子的妇人率先反应过来。
“我说这?动静听得耳熟,是不是谁家媳妇要生孩子了,不然?怎能叫成这?样子!”
“没听说最近有谁家媳妇要?生?了,莫非是守财媳妇,她月份是不小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