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豪门。
温与南毫不在意,“知道了,他们要是能帮我把人做掉,倒也不错。”
裴昭突然后悔多这句嘴。
算了,他开心就好。
薛添活该。
外面艳阳高照,刺眼的日光穿透玻璃落在地板上,一道修长笔直的腿毫不留情地踩过地板上光影,折在墙上的影子猛地一晃。
“小谢总,最近有个小公司在跟我们竞标,对方把价钱压得很低,应该是想凭价格取胜,但我们采用的配置实在没办法达成这么低的水平,所以——”
助理正想劝他放弃这个项目,抬头发现自家总裁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脸色难看。
“小谢总?”
“小谢总?”
“谢总!”
“听见了。”谢兆书眼神一沉,“既然对方势在必得, 就让给他们吧,这个项目不做了。”
助理:“?”
“您确定?”见谢兆书点头,助理连忙劝阻,“但您为这个项目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个月,中间还差点住院。您都付出这么多精力了,怎么能说放就放,对方又不是......”
“没事,这个项目没了还有下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都没有他重要。
前世他要知道跟他公司竞标的那家小公司是温与南的公司,肯定不会下狠手害他公司破产解散。
这次他主动退出项目,就当为他前世的无知赎罪了。
助理欲言又止,“可是谢总......”
没等助理继续往下劝,谢兆书突然盯着他的眼,直勾勾问道: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放弃过一切?”
助理瞪大眼:“?”
难以置信地开口:“没有啊,谢总,您问这些做什么,您不会?”
不会神经了吧这句话还没完整的说出口,就见他摇头, “也对,你单身狗一条,怎么可能会懂我的感受。”
助理:“......”
看他这神经的样子,应该只是恋爱了。
助理刚松一口气,紧接着又提心吊胆起来,恋爱了?跟谁?谁这么倒霉竟然看上他上司?
但很快,谢兆书又在他不可思议地眼神下变了脸,表情严肃,“虽然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放弃,但下一个项目我们必须以合理的价格拿到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要跟我们竞标的应该是梁家吧。”
他把手插进衣兜里,扬头四十五度看向窗外的翠绿,轻轻一笑,“天还不错,灭个梁家添添喜气吧。”
助理:“!”
等他回到办公室,坐在旋转办公椅上,重新掏出手机,发现刚才看的那条朋友圈已经被删除了,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截图了,不然要是再晚点,他可能就错过自己的追悼会了。
谢兆书死死盯着手机桌面上的那些黑字,陷入沉思。
——南南主动在朋友圈提起他,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那如果他发现当年死去的前男友突然成了他拥有合法身份的老公,会有怎样的反应?
温与南并没因为前男友这点事停止搬空温家的计划。
费时三天,老房子终于打扫干净,他专门定了一套新家具替换屋里的旧家具,顺便多买了个柜子用来放他妈留下的那些珠宝。
至于那些珠宝,也该他去要了。
结果他在温家又住三日,连继母的影子都没见到。
温成安倒是在,但他除了会打嘴炮犯贱,半点利用价值都没。
温与南连半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省得降智。
温与南无视温成安的冷言冷语,问向一旁的保姆:“夫人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
保姆垂下头,小声翼翼道:“回大少爷的话,夫人今天晚上不回了。”
“那明天呢?”
“明天夫人也不回。”
“后天呢?”
“后天......后天夫人没说啊,可能也,不回吧。”
听到保姆支支吾吾的回答,温与南便能断定,继母就是在躲着他。
他能把她那群不要脸的娘家人赶出老房子,也能折磨她交出之前偷拿的那些拍卖珠宝。
虽然她弄不懂温与南为什么执着拿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破烂,但她也没法子把所有的珠宝一口气全部还给他。
偏偏温与南还列了个单子,少一样都不行。
折磨人呦!
跟他争论不过还不能躲吗?继母索性躲在了自己这些年在贵妇圈结识的富太太家里。
虽然不太光彩,但她仗着胡说八道把过错全部推到自己继子头上,造谣温与南用命威胁她。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家那位前妻的儿子打小就叛逆,当初他前妻刚走没多久他爸把我娶回家照顾他,我一开始还想着好好跟他相处,结果这孩子成天就知道跟我作对,最后没办法了才把他送到住宿学校,但这小子成天在学校惹是生非,学校那边还得由我摆平,累啊!”
“后来家里多了我儿子,他心里就觉得是他爸爸更喜欢弟弟一点,觉得我儿子抢了他的地位,一直刁难他弟弟,就连他弟弟跟谢家定下的婚约都要抢走,自己嫁过去。”
跟她交好的那些富太太纷纷同情起她的遭遇。
正当王燕说得兴高采烈,巴不得把所有的屎盆子全部倒在温与南头上时,白家的保姆匆匆而来,“温夫人,外面有人找你。”
“谁?”
王燕心怀侥幸,以为是温勋终于想通了来接她回家,结果保姆脸色一白,“他说是您讨厌的人,还说他一日不骂你就浑身难受,一日不打你就难受三天。”
王燕:“?”
在座其他人憋住笑,假装催促道:“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呢!”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跟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难不成是真的在外面骂她打她吗?
但碍于面子,王燕试着干笑两声,起身离开。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坏她好事!
那些富太太闲着也是闲着,便跟他一起去前面看热闹。
结果一波人到了门口,瞬间石化。
正门口处,温与南穿了一件老汉背心,棉麻短裤,骑了辆破旧三轮车,脖颈处搭着毛巾用来擦汗。
他踩着一个人字托搭在简陋的脚蹬子上,一看见王燕就冲她热情地招手,“阿姨,快上来,我爸让我带你回家。”
王燕见状恨不得冲上前把他的嘴堵上,再把这破车踹到一边。
什么鬼?
他在搞什么!
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燕身边的几个塑料姐妹一边嘲笑着一边劝她,“你有这么个懂事勤快的孩子就偷着乐吧,我家孩子硕士都读完了连自行车还不会骑呢,更别提接我了。”
王燕:“......”
不会骑车又怎么了?她还不想坐这个破车呢!
接收到王燕不情愿的信号,温与南演的更加兴奋了。
“阿姨,你快上车啊!等久了我爸肯定会生气的。”
王燕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破三轮,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她要是坐上去,岂不是满大街都瞧见了?
她才不要!
“阿姨?”温与南立马沮丧道:“你这是嫌弃我们家突然变穷了吗?”
王燕被他说得两眼发懵。
他在胡说什么?
富太太们敏锐地捕捉到重点,“变穷?温氏集团最近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王燕本想开口否决温家没遇到问题,是温与南脑子不正常闹着玩的,却被温与南抢在她前面发言,“几位漂亮姐姐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跟我阿姨的关系好,我阿姨什么都会跟你们说,让你们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温家呢!”
“温与南,你闭嘴!”
王燕只顾着去堵他的嘴,一时没来得及跟身后的几个女人解释。
几个吃瓜的人面面相觑,其中这套别墅的女主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王燕最近这段时间要住在她这里呢!合着是不想回去跟他们家里的人过遭罪的日子。
连脚蹬三轮车都用上了,这温家一定遇上了大麻烦。
而且麻烦还不小,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这个时候她们千万不能跟温家的人扯上关系,万一被大人物认为他们是同伙一起打压怎么成?
于是没等王燕骂出口,身后的人连哄带骗地把王燕推上了三轮车后座。
王燕虽然是农村出身,但她自从嫁给温勋后过惯了好日子,早就忘了之前的苦日子了。
被温与南这么一掺和,原先跟她要好的那些富太太全把她当瘟神,恨不得一脚踹走。
解释也解释不通了。
没等王燕发泄,温与南便握紧车把手,轻笑一声,“阿姨,坐稳抓好哈,我这就送你去见我爸——”
三轮车急剎车在路口,王燕一个没抓稳,直接从座位掉了下来。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瞪着温与南的后脑勺。
“你爸他找我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倒要听听他还能编出什么谎话!
结果他只是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建筑物,王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瞧,呼吸瞬间凝滞。
民......民政局?
她立马慌了。
“不是说回家吗?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王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恨不得一脚把温与南踹下来换自己骑车。
但温与南稳居不动,“阿姨,其实......”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离婚!”
王燕歇斯底里地冲他低吼。
结果等了半晌,温与南才慢悠悠开口:“我渴了,想去买杯蜜雪冰城。”
王燕这才注意到民政局旁边的红色门头,喉头一哽,“你,去吧。”
天杀的,她竟然在继子面前漏了马脚。
等温与南进店后,王燕才想起给捧自己儿子提前发消息,“待会儿回家你爸要是对我放狠话,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温成安困惑回复:“我爸出差结束了?”
王燕这才反应过来就是因为温勋最近出差,她才肆无忌惮地跑出去啊!
她竟然被温与南这个继子算计了!
五分钟后,温与南提着一杯摇摇奶昔回来,手里还持着一个甜筒。
正值暑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太阳正高照,偏偏温与南还把铁制的三轮车停在毫无树荫遮挡的太阳正底下,一整个暴晒。
起初王燕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结果一抬头刺眼的阳光恨不得戳破她的瞳孔膜,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这么晒下去她之前的美白可就白做了!
结果她刚踩着高跟鞋下车,路边一个石坑又让她崴了脚。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倒的哪门子霉?
只能蹲在三轮车旁边揉脚踝。
看见温与南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悠哉悠哉地吃冰棍,没有丝毫急迫的样子,王燕终于破防了。
“吃吃吃,就不能回家再吃?这天热死人了!”
“阿姨很着急回家吗?”
温与南淡淡扫了她一眼,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汗水浸花了,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
王燕咬牙切齿,“难道不是你来请我回去的吗?”
“哦,对。”温与南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我刚接到学校那边的电话,说要开会。”
在王燕的注视下,温与南把三轮车的钥匙挂在车把上,“阿姨之前说过,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所以回家这件小事就劳烦阿姨自食其力了。”
说完,温与南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不顾王燕的破口大骂,他笑笑报了个地点。
王燕扭了脚,又穿的高跟鞋,在高达快四十度的天里,她摇摇晃晃地骑着一辆不太灵敏的三轮车回到温家。
这一路上她忍受奇怪的目光,忍受内心的煎熬,结果回了家还要忍受保姆的嘲笑,“夫人,您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就算您不顾忌自己的面子,也得为温总考虑一下啊!”
“这样做太不体面了,您下回多注意吧!”
但这并不是最让她绷不住的。
而是她推开门发现温与南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手里拿着他刚在路边小店里买的饮品。
气的她连鞋都没换,直接冲到客厅跟他对峙,“你不是说学校要开会吗?怎么在家?”
见她暴跳如雷的模样,温与南语气依旧如常,“早开完了,是阿姨你太慢了。”
她都快把轮子蹬出火了,还慢?
王燕气得嘴都歪了,指着他手里的饮料,“你撒谎!这明明就是你刚才买的!”
刚说完,她就看见茶几上放的外卖袋,脸色一青。
温与南淡然一笑,“我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AI无法代替人类了。”
因为AI就算再智障也无法突破人类的下限。
“你!”
“妈!”
没等王燕问出温与南今天到底抽哪门子风处处针对她,温成安突然出现在客厅,神色慌张。
“妈,出事了。”
王燕接过温与南递过来的手机,看见头条新闻,眼前突然一黑,晕了过去。
实时更新的头条top1:【据知情人士透露,E城温氏集团疑似出现问题,即将破产?】
温勋刚从会议室出来,正为自己软磨硬泡这么久终于谈下的单子高兴,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手机,他就低头扫了一眼,便捂住胸口低声质问:“是谁造谣?”
助理咬着下唇,“温总,我觉得您还是别知道的好。”
温勋更生气了,“快说,到底是谁!”
助理结结巴巴:“是,夫人。”
温勋直接甩手,“买机票,今晚回国!”
温与南看热闹不嫌事大,王燕被送上救护车时,他直接拦下温成安,“弟弟,医院等会儿肯定有很多记者,那么多摄像机怼脸拍,你这不洗头不洗脸的出现在镜头前要是被那梁家少爷看见了,肯定是要嫌弃的。”
温成安下意识想反驳他,转念一想发现他说的也对。
要是自己以现在这副邋遢的形象出现在媒体面前,要是被梁牧与刷到了,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我......”
还没等他想好解决办法,温与南就推开他直接上了救护车,“你放心,有我在,阿姨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去洗脸洗头吧,记得打扮的好看点再来哦~”
看着救护车逐渐远去,温成安越品这句话越不对劲。
上一世的温与南虽然不会处处给他们母子难堪,但也不会主动关心他们,但这一世他为什么觉得他好像有点癫呢?
十五分钟后。
温与南在媒体面前死死抓住医生的袖子,强行挤下两行泪,拔高音量道:“医生,求您救救我阿姨!我们家不能没有她,如果她死了,我爸肯定会让你们整个医院陪葬的!”
温与南越说越激动,压根不给医生半点开口的机会。
一旁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乱作一团,一边拍一边举着手机抢着发最新的动态。
【实锤!温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因债务问题自杀!】
但没一会儿,医院的保安就过来驱散了那些记者。
人墙刚被拆散,医生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温少爷,您想多了,温夫人她只是中暑而已,不会死。”
“唉,那好可惜啊!”
温与南轻轻叹了口气。
医生有点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温与南松开医生的袖子,擦去眼角的泪,借口要打电话,进了安全信道。
呼~演了这么半天的戏,真够累的。
他的要的效果也有了,接下来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他打开手机,淡定地刷了刷热搜,紧接着就收到裴昭的信息。
“原来你说的办法是把温家搅合的鸡犬不宁,还得是你啊!”
温与南回他:“你肤浅了,这只是开始。如果我拿不回我母亲的遗物,他们一天好日子都别想过。”
就算还了遗物,他们也别想过好日子。
温与南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之前他们对他母亲做的不更过分?
都是之前欠下的孽,早晚得还。
温与南放松地看向窗外的景色,楼梯间的窗户正好对着医院大门旁边的停车场,这事,又一辆救护车开了进来。
乌泱泱涌上一波人。
温与南好奇地看了几眼热闹,在内心嘲讽这是哪里来的大人物生病了?竟然连院长都惊动了。
但下一秒,他看见担架上躺的笔直的人。
惨白的脸上五官精致。
熟悉又陌生。
是薛添。
楼下,院长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医生走VIP通道。
温与南从上往下看,注意到担架旁边那道年轻的身影。
看着才二十左右的年纪,紧张的神情完全藏不住。
男子抓着担架的边缘,嘴巴没停过。
虽然听不见他说话的内容,但温与南能隐约辨认出他说的是两个字。
应该是薛添的名字吧。
温与南心脏骤停一瞬。
嘴上说着不在意,眼神却片刻不离,直到他们进入大楼彻底看不见为止。
VIP通道里,助理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谢兆书,“总裁,我都说了让您多注意休息别熬夜,您就是不听,现在进医院了,又要花钱又受罪,公司也没人管了,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眼角的泪一颗接一颗落下。
都是辛酸啊!
他才刚转正不久啊!
公司的业务还没摸清楚呢!
总裁要是走了, 他的压力一定会比山还大的!
刚在救护车上,他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看最近的招聘信息,打算提前为自己找个下家。
但看了一圈没有比这个待遇更好更靠谱的了,只能忍痛留下。
总裁正常上班,他就能快乐摸鱼。
总裁要是不在公司,他就支零破碎。
不止是他,还有公司的其他员工!
总裁就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离了总裁就真的转不了了。
谢兆书被吵得头疼,原本就烦,没想到还犯低血糖了。
犯低血糖就算了,自己的助理大惊小怪,竟然把他抬上了救护车,还把低血糖的原因归结为熬夜。
“你先别说话。”
谢兆书有气无力道,他想安静地躺一会儿。
结果助理一听这话,哭的更狠了,“总裁,我不要听遗言啊呜呜呜呜!”
谢兆书:“......”
就这么盼着他死吗?
“你出去哭。”
谢兆书把人赶了出去后,终于耳根清净。
正当他打算在病房里补觉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他轻抬半扇眸,用余光瞥了眼进屋的人,脸色瞬间一冷。
身上穿着休闲的运动装,头发随意一抓到脑后。
稍长的瓜子脸棱角分明,狭长的丹凤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语调轻慢,“三弟真是弱不经风,这才一个月,就进了两回医院。”
谢兆书淡淡对上男人的眼,“多谢二哥夸奖,别人想有我这福气都难得。”
谢景云“噗嗤”一笑,“你倒乐观,知道的顶多笑你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谢家苛刻你这个私生子。”
“行了,景云,你少说两句。”
不等谢兆书自己开口,门外另一道高大的影子落在白墙上,缓缓走进来,最后停在谢景云身边。
谢立轩身上的黑色商务西装被熨烫的平平整整,看不见一点褶皱。
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贴近心脏的胸口口袋处别着一根钢笔。
他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不紧不慢道:“我们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兄弟,应该相互扶持。”
“相互扶持?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他一个残废不拖我们谢家后腿就算好的了。”
谢景云不爽地扫了谢兆书一眼,冷言道:“谢兆书,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机会去死了。”
“可惜二哥不是我,我现在也不想死。”谢兆书用极其平常的语气回复羞辱,一时之间竟把谢景云噎的说不出的话,只能抱着双臂在旁冷哼。
谢立轩劝道:“小书,你二哥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谢兆书努力扮演他们眼里的弱者,握紧拳头放在嘴唇旁咳嗽两声,接着淡淡开口:“嗯嗯,大哥教训的是,以后二哥说的话我就当放屁,不会放在心上。”
谢立轩:“......”
谢景云:?
“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谢立轩不信自己在圈内这么多年,什么蛇马牛魔没见过?一个区区的私生子算什么?
还没等他拿出三分实力,就被谢兆轩的一句话溃散成军,“那就是大哥要替我这个私生子撑腰了?”
谢景云立马就憋不住了,“谢兆书,你别得寸进尺!”
“我想得寸进尺也得有资本啊,大哥二哥,我就一私生子,虽然顶着谢家的名头,也占不到谢家什么光?你们与其在这里挑我的刺,不如多关心关心外面的战乱。”
谢兆书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盯着自己月牙形的粉嫩指尖,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最近忙晕了,忘了吃抑制发情的药!
虽然他跟谢家两兄弟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两个人是alpha,他是omega啊!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omega发情诱使到亲兄弟的事件发生。
谢兆书只想赶快结束战斗,把他们两个人赶出病房。
谢立轩倒是好解决,问题就在谢景云身上。
他原地坐在身后靠窗的椅子上,长腿交迭,双手自然地落在膝盖上,仿佛魔鬼降世来谈判一般,“三弟还说自己没占到谢家的光?如果不是谢家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整个e城上下,哪家的omega愿意嫁你?”
“连omega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嫁给你还真是委屈了温家的小子。”
原以为他搬出alpha的尊严能让谢兆书乖乖缴械投降,没想到他笑的更灿烂,“既然二哥心疼我未来老婆,不妨就打钱吧。”
谢景云:“?”打钱?打什么钱?
谢兆书满眼冒金光,“你帮我给他打了钱,他就不能打我了,二哥这哪是疼他啊!分明是心疼我啊!”
他语气激动,“二哥,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才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是我的好brother!”
谢景云脸色又青又红,他就说了他两句,就疯了?
一旁的谢立轩完全插不上话。
谢兆书趁热打铁,“以后我有二哥罩着,整个谢家谁还敢瞧不起我?这让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谢立轩启唇:“什么歌?”
谢兆书清了清嗓,“世上只有哥哥好~没哥的孩子像根草~像根草~草~草~”
“闭嘴吧你!唱的跟叫魂的一样,别以为你这么没脸没皮的舔我,我就会对你印象转好!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谢景云突然站起,怒瞪着病床上的他。
谢兆书云淡风轻地笑笑:“原来二哥看出我在舔你了,不妨点评一下,我是不是舔的很好?”
“整个e城,应该没人比我舔的更好吧!”
谢景云突然恨自己多了这一句嘴。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厚脸皮的人,像谢兆书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脸皮厚的能去修城墙。
谢立轩看得出谢景云已经拿他没辙了,自己身为大哥也不想这么明显的挑唆两个人的关系。
万一传出去对他这个谢家未来继承人的名声不好,索性编了个理由拉着谢景云离开了。
“小书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联系我助理。”
谢立轩随手丢在桌上一张名片。
原本他只是客套一句,但十分钟后,他跟谢景云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他坐在自己的豪华轿车里,刚点燃一根烟就接到助理的电话。
“小谢总,三少爷刚给我打电话,说他遇到了困难,让我给他转一百万。”
谢立轩吓得烟都掉了,“他闯了什么祸?需要一百万!具体原因你问了吗?”
“问了。”助理欲言又止,“三少爷说,他得了一种不躺在毛爷爷怀里睡觉就会失眠的病,这种病普通的医学治不好,只能用钱治疗,他说他要的也不多,就一百万,对您来说就是一辆车的价钱,如果您不给也没关系,他也不会到处说您坏话,造谣您说大话的。”
谢立轩;“......”
真是被狐狸缠上了。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谢兆书这么贪?
刚怼过谢景云,又想方设法地找他要钱。
他一个私生子,也没正经的职业,还是个残疾,要钱能做什么?收集轮椅没?
“小谢总,这钱?”
“给他。”
他倒要看看谢兆书到底藏着什么大招,看看他能用这一百万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病房里。
转账声响起。
坐在病床旁边专心替谢兆书削苹果的助理扬起头问:“总裁,您又投资什么项目了吗?就这么点分红?”
他跟谢兆书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正经本事没学到多少,倒是学会了吹大话。
不过他也坚信谢兆书确实有这个实力让大话成真。
谢兆书扫了眼手机上的转账信息,慢悠悠解释:“不是粉红,是从一个傻子手里骗的。”
助理一慌:“总裁,您可千万别做傻事,诈骗犯法啊!”
“诈骗傻子也犯法。”
谢兆书失笑,从被窝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助理,附带一张清单,“你下午去趟商场把单子上写的东西全部买齐,然后再给夫人送去,哦,你还没有我老婆家地址吧,我等会发给你。”
助理差点用水果刀划了自己的手指,“总裁,你老婆?我老板娘是?”
“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结婚吗?”
“我以为您在开玩笑。”
“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谢兆书突然严肃起来,“记得,一定要按照清单上的买,千万不要自由发挥,我老婆他只喜欢这些。”
总裁什么时候跟他未婚夫这么熟了?
连爱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算了,这是总裁的私事,他还是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