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于年”的男人吓出一头冷汗,他都已经改头换面重新过日子了,怎么还会被找到!
身后的女人看呆了眼,发疯道:“你们胡说!我丈夫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男人的孙子也被警察强令放置一旁,熊娃这会儿正嚎啕大哭,“坏蛋,你们都是坏蛋!欺负爷爷和奶奶,我要杀了你们!”
听到“杀”这个字,原本就拧巴的男人脸色又降一度,眼里的光逐渐涣散,嘴唇情不自禁地蠕动,“不,不是我杀的她,是她一直大喊大叫,我们怕惊动了附近的居民才去捂她的嘴,没想杀她……”
“带走吧。”
警察们二话不说把人架起来往楼下拖,至于剩下那一老一少,这会儿连东西也顾不得拿,像闷头苍蝇一样追上去。
温与南和裴昭看完戏后迅速关上门,省得被缠上。
房门被关上后,顶楼天台拐角处的,突然出现一道干净的影子。
男人目光直勾勾停留在铁门上的“502”门牌,若有所思。
温与南半中腰接到继母的电话,女人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谴责他的无情,“他好歹也是你半个舅公,就算你不愿意他们一家住你妈留下的破房子,也不至于报警抓人吧!”
他听得直想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情,把罪过赖到他头上,她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他冷不丁笑了一声,“阿姨有空还是去医院做个脑检查吧,看看哪里出了问题,早定治疗别任其恶化。”
“刚好我有个高中同学在市中心医院,要不要我帮您联系一下?”
继母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
温家别墅里。
温成安坐在王燕身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妈,要我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舅公那边是他自作自受,要是因为他们一家人影响到我在梁家的名声就不好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露出过一点难过,只是在担心他们那一群乡巴佬会不会耽误他嫁给梁牧与。
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请帖也已经送了出去。
一切都在按照他期许的方向发展,就算中途有些细节发生偏差,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提心吊胆打草惊蛇。
“我要是不管你舅公,他就真的没救了……”
王燕实在不忍心自己的亲人遭到牢狱之灾,只能另想办法。
顶着三伏天在屋里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热得满头大汗。
裴昭去开空调,试了好几个遥控器都没反应。
温与南检查后,发现是空调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这会儿能不能联系到维修人员。
他脱掉身上的长袖衬衫,上半身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老头背心。
虽然他的背很薄,但天生肩宽再加后期他也会去健身,臂膀处练起的薄肌线条流利丝滑,裴昭忍不住捏了两下,硬邦邦的。
“你这好身材要是给我,不得迷倒一群Omega?”
裴昭注意到他后颈处粘着的抑制贴,早就被汗浸湿。
“摘了吧,整天贴着这玩意儿也不嫌难受。”裴昭劝道:“反正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取向了,咱俩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裴昭是Alpha,虽然不是最顶级的Alpha,但在普通Alpha那一列也是出众的。
温与南听裴昭的话摘掉抑制贴,因为常年贴东西,后颈处隐约有些肤色分界。
“如果我真是Omega,你会娶我吗?”
温与南故意扬眸挑逗裴昭,下秒就遭到他拒绝,“我可娶不起。”
光是樾城首富唯一的亲外孙子这一条含金量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了。
剩下百分之一是温与南的等级。
虽然现在的社会Alpha占主导,Omega位于底层,但Alpha也分优级、普通级和差级,换言之,Omega也有优质Omega和劣质Omega,Beta倒没那么多的讲究,徘徊在Alpha和Omega之间。
如果他没提前知晓温与南的真实取向,确实会把他当成优质Omega。
事实上,他却是顶级Alpha。
分化成功后,裴昭陪温与南去过医院体检,每一项指标都近乎完美。
十年才能遇到一个。
换成别的Alpha,肯定乐开花。
温与南却在犯愁该如何掩饰身份。
至于原因裴昭也没多问,既然兄弟需要帮忙,他就替他两肋插刀。
以至于温与南假装Omega久了,就连他也会突然忘记自己好兄弟其实是顶级Alpha的事实。
裴昭岔开话题,“你真想好了?要替你那弱智弟弟嫁进谢家?”
温与南点头。
裴昭困窘地挠了挠头,谢家虽然盛产优质Alpha,但跟温与南撞号了可咋整?
“万一谢家发现你A装O,要退婚……”
“他们发现不了。”
据他前世所知,那温家三少爷因为意外断腿,终身坐轮椅不说,那方面也被影响。
这样的条件总比他上一世想方设法地躲着梁牧与强。
裴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叹了口气,“不过你还是多加小心,顶级Alpha的信息素会相互排斥,千万不能被你未来老公察觉到你的信息素不是常青藤。”
常青藤是温与南为了伪造成Omega制作的香水,用来掩饰他身上雪松味的信息素。
裴昭目前还是母胎单身,虽然他也是优质Alpha,但他活了快三十年还没遇到过心仪的Omega,本着不将就的想法,裴昭暂时性封心,谁也不爱。
正当温与南低头辨认空调保修卡上的手写电话号时,裴昭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那短命的前男友是什么味的信息素?”
“我就嘴贱一下,没别的意思。”
裴昭也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前男友那条狗人都没了,他心里还存着怨气。
不过也正常,谁让那狗男人不做人事,谈恋爱谈的好好的半中央突然玩消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算了,还搬家,彻底来了个人间蒸发。
裴昭虽然记不得温与南是怎么劝通自己放手的,但他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要从酒吧扛走烂醉如泥的他。
为了这渣男,温与南还进了医院,小命差点都没了。
裴昭双手插兜,用呼气降温。
想想就生气。
“对了,老刘托我给你说一声,给你新发的那批抑制剂是他改良过的,要是有副作用就别继续用了。”
温与南漫不经心地跟裴昭提了一嘴。
老刘是他们在北欧爬山遇到的背包客,交换联系方式后才得知他是alpha基因专研人员,他自己单独开发的抑制剂不仅比市面上维持的时效长,还能减弱Alpha在易感期外对普通Omega的渴望度。
简而言之,就是降低性欲望。
虽然杜绝性不是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温与南用抑制剂这么多年,只遇到过一次意外。
意外就是那狗男人。
一想到他的脸,胸腔就像塞了注水的棉花。
刚跟维修空调的师傅定好明日维修时间,裴昭便打着同学聚会的由头拉着温与南出去喝酒。
鬼混到凌晨,裴昭才肯放他回家。
温与南不太喜欢热闹,但要都是熟人的话,倒也能多待一会儿。
这次纯属是上了裴昭的贼船。
去了才知道,这次的同学聚会不止有之前的老同学,还有老同学的表弟。
是个Omega。
裴昭伏在他耳边低语:“别说哥不疼你,这是哥给你的福利。”
“没兴趣。”
裴昭振振有词道:“你听过婚姻是人生坟墓这句话吗?等你结婚后肯定不能跟我们一起浪了,还不抓紧时间快活一回?”
“我不要。”
温与南瞪了裴昭一眼,“怎么不见你自己快活?”
“我又不结婚。”
“……”
裴昭提唇一笑,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你难道不觉得这小子长得跟你死去的白月光有点像吗?”
要不是提前看过照片,裴昭也不会允许老同学带着自己表弟来蹭熟人局。
不过——
在座的所有人里,除了裴昭,没人知道温与南的真正身份。
就连被裴昭称作替身的男生也没察觉,主动向他靠近,散发出一股清淡的白茉莉味,勾的在场的所有alpha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但对打了抑制剂的温与南和裴昭来说,毫无作用。
全程,男生一直跟在裴昭屁股后面。
中途,裴昭出门上厕所,回头发现男生也跟了出来。
刚想发作,男生率先开了口,脸颊羞红,语气绵软,“南哥哥,我有话想问你,昭哥哥他是单身吗?”
温与南:“?”
见他沉默不语,男生慌了神,“南哥哥,你别生气,其实我就是随口问问。我知道昭哥哥喜欢你,你也喜欢昭哥哥,你们两个很般配,我也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弄清楚,外面的人说你们并没有谈恋爱,还说你一直对昭哥哥死缠烂打,昭哥哥没办法才跟你做朋友,所以......”
“所以你就来问我?不去问你的昭哥哥?”
温与南失笑,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盒烟,手指娴熟地弹开纸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正准备用打火机点烟,余光随意一瞥。
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一道明锐的光突然与他视线交汇。
虽然看不清杵在黑暗中那人的脸,但那身型,还有——
浓郁的茶味传进鼻中,凉气从脚底顿时直冲头顶。
眼花了?
一定是喝醉了,对,一定是醉后错觉,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温与南用力按下火机,心绪复杂。
眼前的男生露出惊色:“南哥哥,你怎么?”
“我怎么?”
温与南挑眉,笑容桀骜。
男生紧张兮兮,刻意压低声音,“你怎么能碰烟呢?你疯了吗?我们Omega要是碰尼古丁,是会紊乱信息素的!”
“哦,那又怎样?”
温与南语气平淡,毫不受影响。
“你就不怕?”男生盯死他的眼,话锋突然一转,眸色凝重,“你抽烟这件事,昭哥哥知道吗?”
“不清楚,不然你去告诉他一声?”
当了这么多年Omega,就算是假的,温与南也能从他身上释放的信息素里嗅出敌对的意思。
这是把他当情敌了?
听到温与南如此坦然,男生羞赧地垂下头,跑开了。
温与南平静地靠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把烟抽完,顺手将烟头摁进一旁的垃圾箱里,随后去洗手台洗了把脸。
刚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温勋的电话赫然跃上屏幕,“温与南!别以为你跟谢家的婚事板上钉钉了就能肆意妄为,只要你一天没嫁进谢家,就必须遵守我们温家的家规!赶快给我滚回来!”
旁边隐约出现杂音。
温与南耳尖听到温成安的笑声,勾唇:“我活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我们温家有家规?家规的内容是什么?跟人偷情生下私生子么?”
“温!与!南!”
温勋暴躁的声音恨不得震破话筒,温与南在他飙出脏话拿孝道压他之前利索地挂断电话。
又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不着急,再玩会儿。
结果这一玩就玩到了凌晨一点。
这会儿是真的喝大了。
温与南扶着墙站在走廊上,眼前一阵眩晕,只有一丝理智尚在。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脖颈,粘着的东西还在。
松了口气后,腿脚突然一麻,重心不稳地来回摇晃,最后向前倾斜。
正当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摔个狗啃泥时,却无事发生。
准确来说,地砖仿佛一瞬间从他眼前消失。
震耳欲聋的鼓声把温与南敲醒,刚要抬头,后脑勺突然一阵温热。
一只大手摁住他的后脑勺,低低哼了一声。
温与南屏住呼吸,再猛地一吸气。
好浓的一股茶味。
但这茶味,不是烂大街的绿茶红茶,而是陈皮普洱那种初尝苦苦涩涩越往后品越甜的茶味。
温与南惊醒,刚要抬头看看这人的脸。
结果等他抬头,只剩一道颤影。
被拥住的余温尚存,普洱茶味散去,他内心却越老越躁动。
竟然跟那狗男人是同一种信息素?
真难得。
温与南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第二个拥有普洱茶味信息素的Omega,只可惜他已经被前者勾了魂,就算后者在他面前怎么搔首弄姿使尽解数,他都提不起兴趣了。
倒是替他醒酒了。
凌晨一点三十七。
温家别墅庭院内,温与南刚把钥匙插进门锁,门就被用力推开,壮硕的女人举着扫把,脸上的嘲讽意味拉满,“大少爷还知道回来?”
“难道我不该回来吗?”
温与南抬起半扇眼,似猫蛊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妇人。
自从继母搬进温家后,辞退了温家别墅所有的佣人,塞了不少自己之前在农村的姐妹。
引狼入室。
温与南回以一嘲讽的笑,前世温家被不起眼的蝼蚁啃空,除了继母那帮不争气的白眼狼亲戚算计,还有她自以为一辈子的姐妹助力。
在温家做活这些年,她们利用继母的无脑没少为自己敛财。
甚至偷鸡摸狗。
他母亲之前留下的那些值钱首饰,也被她们偷走卖掉不少。
幸好他时刻关注着温家的动向,即使将东西买回。
但这一世,他并不打算多花一分钱,就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将他拦在门口的保姆姓赵,记不得名字了,姑且就叫赵妈吧。
赵妈刚进温家的时候还是瘦条条的年轻姑娘,一眨眼就变成眼前腰胖肥圆的尖酸妇人,脸上的横肉都快把眼睛挤没了。
再想到跟赵妈一起进温家来做工的那些女人,与她现在的体型无异。
换做别人只会称赞温夫人善良,对之前共患难的姐妹共富贵,但活过一世的温与南已经知道真相。
担心自己丈夫会被勾引,继母不惜往她们的饭菜里下强效激素增肥药,严重影响她们的身体健康。
但这豪门的龌龊事可不止这一点。
温与南将手插进兜里,听到赵妈说:“大少爷,我也不想管您,但您一直顶着温家的声誉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要是传出去,被人怀疑我们温家家教不严,肯定会影响二少爷在夫家的声誉!还请您自重!”
合着是为了温成安啊。
温与南偏不让他如意,“原本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多谢提醒。”
赵妈听后脸色一青,“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被触及底线,温与南借着酒劲握紧拳头,没等赵妈将下半句恶毒的话说出口,一拳重重垂在温家的大门上,弄出巨响。
赵妈被吓得整个身子发抖,嘴唇哆嗦,“你要打我?”
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温与南从她手里抽走扫把,敏捷地用扫把敲打赵妈的小腿肚,将她逐出大门后换位站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半倚在门上,扬起下巴,语调轻浮:“赵妈想多了,我只是眼里容不得脏东西,扫扫垃圾而已。”
说完,他握紧冰凉的门把手,用力将门一关。
留赵妈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结果他刚进客厅,温成安就出现了。
第5章 前男友诈尸了
“哥哥在温家没礼貌没关系,但要去了谢家还这么我行我素,只怕丢我们温家的脸。”
温成安眼珠子一转,眸光里雀跃起讥讽的笑,前世他在谢家吃过的苦,温与南一样也逃不掉。
谁遇上谢家那折磨人的老妖婆都要叫苦!
温与南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正要绕过他直上楼梯,继母也出现了。
她身上的真丝薄睡衣紧贴着皮肤,暴露出性感妖娆的身型。
脸上及时带着全妆,也遮不住她眼尾处的细纹。
神情略显疲惫,但当眸光落在温与南身上时,猛地一狠,“成安说得对,要是现在不管教你,以后你嫁过去只会被谢家嫌弃,谢家嫌弃你,就会嫌弃我们温家!如今公司正是需要拉投资的阶段,你少给我们家脱后腿!”
温与南看得出继母非常克制,句句不离温家,句句为温家考虑,实际上却在暗示温与南要想继续留在温家当温家的儿子,就得乖乖听她指示。
怎么可能。
温与南蔑笑一声,“既然继母觉得我不配跟谢家联姻,那就让弟弟去呗!”
他知道,温成安是不会的。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温成安脸色一灰,“你休想!梁家必须是我的!”
“是吗?”温与南原本没想跟她们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但继母与继弟三番两次拿这件事说事,实在触了他的霉头,尤其是现在,他正心烦意乱。
他们正好撞到枪子上,也别怪他给他们添堵,自找的。
“从小到大弟弟看上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既然弟弟说梁家好,那梁家就是真的好。”
听到温与南柔和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温成安有些得意,“那当然,我的眼光多——”
“既然梁家这么好,我突然不想放手了诶!”
温与南打断温成安的话,扬起笑眸看向温成安母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家当年定下的人应该是我吧。”
温成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振振有词:“你以为你这个梁家大少爷的身份有多珍贵?梁家看重的是我们温家的声誉!又不是你这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温与南阴阳怪气,“我还以为是梁家少爷对弟弟一见钟情呢!可惜了,吃不了瓜了。”
温成安嗤笑一声,“你说对了!他肯定会对我一见钟情!”
温与南淡淡一笑,“那就提前祝弟弟婚姻幸福,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继承家业~”
说完,温与南头也不回地掠过他们上了楼梯。
一个Omega怎么为另一个Omega生孩子?
等温成安到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有多惊喜!
这还不是最解气的,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说起他跟梁家的婚约,其实更像一场阴谋。
当年梁家风头正盛,梁家独苗梁牧与刚生下来就有不少大家族找上门想要先定下娃娃亲,无论梁牧与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哪怕是最平平无奇的beta,他们都能看在梁家的根基上继续下去。
结果梁老爷子挑来挑去,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温家。
没人知道理由,只有上一世的温与南知道。
梁老爷子信奉神佛,梁牧与出生后,他去寺庙算了一卦,得知家族即将面临一场重大考验,轻则破产,重则全家离散,唯一破解的方式就是在自己孙子的婚姻上做手脚。
算过生辰八字,替孙子算出正缘后,梁老爷子便私下派人调取医院的生产记录,最后将目标定到温家。
当时温家只有温与南一个孩子,无论他成年以后分化成什么,他们梁家都认。
等到温与南回屋后,王燕看向自己儿子,“你确定那梁家少爷真的能学好吗?为什么我听说他——”
“妈!”温成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说的话你还不放心吗?那我梁牧与只是看着花心而已,其实他这个人很专情的,等到我们结婚以后,他肯定会对我死心塌地,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摘给我,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一事无成的!”
他对自己这一世的婚姻充满信心。
都已经踩过一回坑了,他能不知道哪里需要避雷吗?
只要远离谢家那狗都不靠近的鬼地方就行!
“好吧。”王燕见他如此笃定劝不动,也只能妥协,“既然你说那梁家少爷什么都依你,那等你们结婚后,能不能让他把你舅公从监狱里捞出来,他年纪也挺大的,这时候进去简直是遭罪。”
王燕又记挂起自家亲戚来,今晚用饭的时候 ,她就在餐桌上提了一句,结果温勋那狗男人听到后立马掉脸闷声走开,晚上也直接睡了书房,要跟她分房睡。
结婚将近二十年,王燕亲眼看着他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全然没有当初为了维护她不惜跟原配妻子闹翻的心劲,甚至动不动就住在公司,怎么也叫不回来。
起初她怀疑过他出轨公司的年轻下属,捕风捉影地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带着人去公司捉奸过几回,彻底惹怒温勋。
专门为她安排了个精神科医生治疗脑子,省得她每天都胡思乱想,不干正事。
王燕委屈却没地方倾诉,跟娘家人说,娘家人只会劝她想方设法地从温勋那里多拿点钱,跟好姐妹说,好姐妹只会说她不识好歹,有钱给她花,有大别墅给她住,过阔太太的生活还不够吗?情情爱爱的太小家子气。
还是等儿子的婚姻稳定了再说吧。
她现在全指望着儿子过得好,只要他嫁的这梁家少爷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大本事,日后她也能母凭子贵,在温家腰杆挺直。
温与南临睡前去冲了把凉水澡。
脖颈处贴的抑制膏药已经被他丢进了垃圾箱里,他裹着浴巾,上半身赤裸,径直走向柜门。
打开,里面放了一个一米大小的保险柜,输入密码,保险柜门弹开,里面放得满满当当的全是抑制剂。
alpha的抑制剂。
他抽出一根往自己手臂上猛地一扎,看着里面的液体注射进体内,焦躁的心情才终于得到缓解。
奇怪,不就抽了根烟?尼古丁对他这个alpha不起作用,他怎么会有被诱使发情的冲动?
难道是?
温与南扒出抑制剂的针头,逐渐冷静的思绪让他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关上柜门,他从今天的衣服兜里掏出手,给秘书小陈打了个电话。
没出三秒,小陈就接了。
“南总,您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公司最近运营一切正常,最近的财务报表我也发到了您的邮箱里,您还有其他事安排吗?”
“帮我查个人。”
温与南难得有些失控,语气有些抑制不住。
“谁?”
“今晚在迷羊酒吧,大概是凌晨十二点左右在厕所的走廊上经过的人。”
“是个男人。”
他之所以确定是个男人,是因为他抬手寻找支撑点时,摸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肌。
手感很好。
还有点熟悉。
再配上那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简直跟他死去的前男友一模一样。
小陈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后,大约十分钟,今晚迷羊酒吧的视频监控就发到了他手机上。
大致看了一遍,他站的那处地方竟然是监控死角,只能拍到一点点模糊的画面。
哪怕只有一点边角,温与南也能认出视频里那个瘦挑高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就算他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他的前男友。
在他们分手五周年,去世四年半的时候,诈尸了。
第二天裴昭睡醒看见温与南半夜发来的监控截图,盯着放大模糊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 顿时清醒,暴跳如雷,直接摁下键盘,“卧槽,南南,你知道我做了个什么梦吗?我刚梦见你很像你前男友的人跟踪你,还想占你便宜。”
温与南先是发了个“笑脸”的表情,接着又打下一段话,“你没做梦,就是他。”
裴昭:“那我们四年前参加的是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还专门为狗男人定了一束菊花,花了88。
温与南淡定地回复:“可能是葬礼吧。”
“?可能?那不就是葬礼吗?!”
说家好人会专门往自己家里订购带有自己头像的花圈,头像还是黑白的啊!
温与南嘲讽地笑笑:“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葬礼只对我们可见呢?”
裴昭扣下第三个“?”:“这他妈又不是朋友圈?还能屏蔽好友?”
温与南:“是不是看人为。”
“那你现在怎么办?”
这事太荒谬了,荒谬的裴昭现在只想在冰凉的地板砖上打两个滚冷静冷静,再去浴室里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
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能复生的都是戏精!
等裴昭洗完澡后,发现温与南并没有回复他最新一条消息,但却发了朋友圈。
刚点开,裴昭就两眼一抹黑。
这小子,记仇的性格真是半点没变。
【我在此诚邀朋友圈共友前来参加薛添五周年的悼念会,不用随钱不用带花,只要带上脑子就行。】
【只限前五十名额,占完为止。不过大家千万不要争抢哦!毕竟过了这五年还有下五年!机会多多,大家理性参与~】
【PS:本人除外。】
评论区清一色“?”
【昭哥,你疯了吧?添哥在地下要知道你这么玩梗,会生气的......】
【生气能咋?人都烧成一捧骨灰了,又不能再掉层灰,要我说——就该多骂骂解气!】
【但我觉得昭哥当时是有苦衷的......】
【他有苦衷个屁,仗着自己是alpha了不起?我们家南南又不是没人要,你说是吧裴昭@裴昭天下第一帅】
裴昭无奈地在下面回了几个句号。
他都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他跟温与南不来电也来不了电,怎么还乱点鸳鸯谱?
当然也有看戏的:
【温与南你小子,好样的。】
【给前男友办追悼会,不愧是你。】
【怎么报名?不随份子能参加吗?】
【中午几个菜?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吃席。】
裴昭看着下面的回复越来越多,逐渐向不可发展地方向发展,连忙给温与南发私信,“你不会真打算给薛添办追悼会吧?”
“不然呢?”
“他自己都给自己办葬礼了,我给他办个追悼会怎么了?”
温与南理直气壮。
“你就不怕谢家知道吗?”
温与南当时跟薛添恋爱的时候也没藏着掖着,虽然他们三个经常三人行,但他每次充当的角色都是电灯泡。
只要一打听,就能摸清温与南的感情史,就怕谢家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