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
服务员转过身看向其他五人,“我们老板说不能通融,你们看看怎么支付合适?”
齐凌率先反应过来这竟然不是假的!
温与南竟然真的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怎么可能开得起这么大一家饭店!
“你,骗人的吧?”沈红红抓着一旁胡珊珊的手臂,脚下的高跟鞋有些晃荡,“这怎么可能?”
刘袁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偷偷背着他们参加了什么整蛊活动,故意让他们出丑呢!
总而言之五个人心情迥异,但吃惊占大头。
平时看着平平无奇的温与南怎么突然就变成有钱人呢!
他们自问自己的工资待遇已经算是这个城市里拔尖的了,平时没少排挤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温与南,结果现在跑过来告诉他温与南只是个低调的有钱人!
甚至他现在还掌握着他们生死!
要是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一顿饭就消费十万,肯定要谴责他们打肿脸充胖子!
尤其是刚被齐凌当做垃圾的红酒,怎么就值七万块了!
不会是温与南在偷偷报复他们吧!
齐凌试探道:“与南,我们好歹也同事一场,工作这么多年,我们几个人不说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也足够照顾你这个小辈吧!如果这家饭店真的是你的,你请我们这些长辈吃一顿饭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替你瞒着的,我懂你们这些有钱人出门在外都想低调一些。”
“但你也真是的,也不早点跟我们透露一点消息,好歹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齐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温与南的表情,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之前他在学校拿捏温与南一捏一个准,就算他是有钱人又如何?他这些年在他们跟前吃了那么多次亏都不吭声,也没让他们发现任何端倪,不就说明他骨子里是个怂包吗?
管他事后怎么埋怨他们呢!反正这钱他们是不可能出的!
其他几个人为了不出钱也配合齐凌说道:“与南,菜又不值钱,你们这个饭店平时也赚的够够的了,来吃的不都是点冤大头?你坑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能自家人呢!”
话里话外既想要让温与南抹了这顿饭钱,又想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温与南早就料到他们这一伙人没底线。
甚至他们之中还存在人怀疑这家饭店的老板到底是不是他。
既然想要斩草除根,他自然不会磨磨唧唧地耍一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手段。
温与南淡笑道:“有句老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
“但我们不是亲兄弟啊,我们只是同事。”
齐凌故意歪解他的意思。
温与南却笑的更加明显,眼底带有 一抹嘲讽,“是啊,我们只是同事而已,既然只是同事,以后要是换工作那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往来,那么我为什么要自掏腰包请你们吃饭?”
“再说,你们这些年占便宜的事情还少吗?”
“想听我一一都列举出来吗?”
温与南示意服务员去把保安叫进来,要是他们不给钱的话,那就只能把他们送进警察局了。
正好马路对面就有一家警局。
齐凌急了,“饭钱我们可以给你!但你这是欺诈消费者!明明十几块钱的炒菜你标价几百,简直就是抢劫!你就是个黑心资本家!”
既然他软的不吃,那就吃硬的!
要是他真的让他们掏钱,也就不用维持体面了!
没想到温与南这次既不吃软的也不吃硬的,反倒挺直腰杆跟他对峙起来,“我黑心?我们私房菜馆从开业以来都是明码标价,来我们这里消费的客人从来没有一个抱怨过饭菜的定价。”
“再说,这里难道不是你们让我来定的吗?我手机上可以有信息为证,你们要是实在不满意,就去警察局吧。”
“刚好你们今天在这里消费的金额也够立案了!”
他们休想在这里吃霸王餐!
齐凌几人一想到要是真的惊动警察,在楼下吃饭的人岂不就知道他们想要跑单了?
楼下还有他们的老同学呢!要是被他们知道,指不定要在同学群里怎么造谣呢!
再说朋友圈都发了,要是再被抓进去,他们就没脸在E城呆了!
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
谁能想到他们被温与南摆了一道啊!
与此同时,楼下包厢。
小刘主动上前替谢兆书收好合同,主动送这次要跟他们集团合作的林总出去,留下谢兆书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攥着红酒杯发呆。
虽然医生叮嘱过他要住院休养一阵,但他今天晚上还有一场重要的饭局,是早就定好的。
好在对方也没故意为难他,他也不用陪着喝太多酒就把合同签下了。
这个项目刚好可以填补上一个项目的空缺。
他这次绝对不能再做伤害南南的错事了。
正当他打算把杯子里的红酒见底时,突然听到门外的躁动,随即小刘回来。
“外面怎么回事?”
小刘回道:“总裁,外面来了几个警察,好像是有人吃了这里的霸王餐想要逃票。”
“哦。”
谢兆书兴致淡淡。
他也懒得看笑话,待会儿回到医院被医生发现他在外面喝了酒肯定要挨骂,想要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还有人作妖。
他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思,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走吧。”
小刘欲言又止,“其实总裁,我有件事。”
“说。”
谢兆书最烦磨磨唧唧。
小刘垂眸道:“其实我刚刚在外面看见夫人了。”
“南南?”
谢兆书冷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从一只生人勿靠近的猫立马变成一只喜人的大狗,“他在这里做什么?”
小刘摇摇头,紧张起来:“我没敢上前打招呼,因为夫人跟警察在一起。”
说完,他咽了口口水,打量了谢兆书的脸色,低声道:“总裁,外面说的逃票的人,不会是夫人吧.......”
谢兆书一边说着怎么可能,一边马不停蹄地往门外赶。
还没等小刘反应过来,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包厢外。
“谢总,您......”
话说到一半,谢兆书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皮鞋后跟直接踩到小刘的鞋面上,疼得小刘发出一声尖叫,下一秒又被谢兆书反手捂住他的嘴。
门外,温与南听到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声音飘出来的房间位置,低头问身边的服务员,“今天到店的客人都审查过了?”
千万别混进什么奇怪的人,也别在他的饭店做奇怪的事。
服务员点头,“老板,都审查过了,一切都正常。”
温与南点了点头,又提醒一句:“提防着点,要是有客人实在忍不住,就推荐他们去隔壁的酒店。”
正好给他另一个产业也拉拉生意。
前世房价低迷时他趁机购入了几套房产,顺便收了饭店旁边的那栋废弃大楼进行改造。
没想到酒店刚开业,E城就迎来了旅游发展业的兴盛,一时之间整个E城的酒店供不应求,再加上E城的那些老牌酒店还没进行过翻修,设备老旧,他这家新开的酒店瞬间成了香饽饽,才开业半年就把本金赚了回来。
但现在还没到旅游业开始复兴的时间点,隔壁酒店的生意全靠他们饭店带动。
包厢内。
小刘被谢兆书的手狠狠捂住口鼻,差点因为缺氧白眼一翻晕过去,幸好谢兆书即使松开手。
“谢,谢总,您这是见鬼了?”
小刘猛地咳嗽两声,突然想到当初校招的时候,HR可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助理这个岗位就是跑腿打杂,没告诉他这么危险啊!他人刚差点就没了!
结果一抬头发现谢兆书正在用湿巾擦拭刚用来堵他的那只手,满脸嫌弃,有些不爽道:“没见鬼,就是突然不想出去了。”
“诶,谢总你不去找夫人了吗?”
小刘偷偷在心里蛐蛐了两句,表面还要装出微笑。
谢兆书轻声道:“我去不合适。”
小刘:“为什么?”
“还没结婚,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对他名声不好。”
小刘疑惑地挠挠头,这又不是古代,谢总在说什么屁话?
他有必要这守男德吗?国家又不发奖......
算了,能当上总裁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回到家又是将近凌晨,温与南刚进入温家,就被保姆冷嘲热讽一顿,“大少爷,再有十天你就要嫁到谢家了,要是你嫁进谢家还这么没规矩,小心谢家把你赶出来。”
刚在警察局扯皮半天,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保姆这会儿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温与南冷嗤道:“至少我现在还是温家的少爷。”
保姆前几天在他这里碰了壁,心里正愁没地方发泄, 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惩戒他一番,让他认清楚这个家他究竟是什么地位。
“您就算是温家的少爷又怎样?这个家您说话又不算数!”
温与南一记冷光投过去,看的保姆心里发虚,“真的是这样吗?那好,你去把这家里说话算数的叫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敢在温家这么放屁。”
这样的话术他前世已经听到耳朵生茧,越不搭理她们越变本加厉,越无视她们越蹬鼻子上脸。
既然她这么急着作死,他不妨成全她。
保姆一听温与南要把这件事闹大,立马变了副嘴脸,“大少爷,夫人和二少爷他们已经休息了,您懂点事,别因为一个人影响到整个家的健康。”
“哦?是吗?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温与南冷嗤一声,直接掠过保姆,径直走向摆放着花瓶的架子,还没等保姆反应过来, 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保姆脸色猛地一变,震惊道:“大少爷,你疯了吗?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那个花瓶是温总最喜欢的吗?”
“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选的这一个。”
温与南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随即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个花瓶,笑容一凝。
又是一声响。
地面上又多了一堆美丽的碎片。
保姆这下彻底僵直身子,脸色比吃屎还难看,“大少爷,您要发疯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要知道他刚砸的这俩花瓶都是古董啊!
一个都价值百十万呢!
要是让温总知道了,不得气出心脏病!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
王燕穿着绸缎真丝睡衣出现,正打着哈欠,低头看见地面上的花瓶碎片,瞬间清醒过来,“谁做的?”
保姆抬手指了指温与南,“回夫人,是大少爷。”
王燕听到是温与南做的时,倒吸一口冷气。
正当保姆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让温与南跪下时,她却咽了咽口水,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假笑道:“与南,这花瓶好端端地摆在那里又没惹你,你跟它们过不去做什么?”
“看着烦。”
经过温与南最近这段时间的发疯,还有今天下午他的骚操作,王燕现在是半点不敢招惹他,只盼着这祖宗赶快嫁人离开温家。
他再继续在温家住下去,她怕是要折寿。
他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能还的她都还了,就是少了些珠宝她也记不清到底放在哪里了,只能想办法折现。
算了算,她还赔了不少进去,就这他还不满意?
还要折腾。
王燕咬咬牙,“你烦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啊,我们派人把这些东西先收起来,等你心情好了再摆出来也行啊,也没必要砸了他们啊。”
“人看着也烦。”
温与南任性地扫了一眼刚才跟他对峙的保姆,冷冰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幻听了,总能听见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想让我早点滚出温家。”
“还说我不是温家的少爷,比不上成安......”
王燕立马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故意提高声音,“谁以后再敢在背后造谣嚼舌根,立马给我滚出温家!”
“阿姨真好。”
温与南今天实在累了,也懒得跟她继续逢场作戏下去,随便应付两句就上楼了,全程没看地上的碎片一眼。
他走后,温成安才敢从楼梯道的阴影处走出来,看见地上的花瓶碎片,心脏猛地一停,抓着王燕的手臂狠狠咬紧后槽牙,“妈,他一定是故意的!爸之前说过,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留给我的,他现在这么做就是在破坏我的个人财产!”
王燕掌心冰凉,脸色也冷下来,“再忍忍吧,反正也没几天了,等他嫁出去,我立马劝你爸把资产转移到你名下。”
说完,王燕又瞪了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保姆一眼,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交代了,最近少搭理他吗?他没脑子,你也跟着没脑子?你这时候惹他有什么好处?”
保姆面上虽然摆出一副愧疚样子,但心里却没半分妥协。
她都已经成功上位当上穆家的女主人了,干嘛这么小心翼翼地防着继子?
他一个没娘的Omega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真是太懦弱了!
她偷偷在心里编排着,嘴上却在不停地重复:“夫人,我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王燕耳根子软,原本还想再怪她两句,但看在她这些年替温家做事的份上,淡然道:“算了算了,你把这里先收拾好吧,明天记得找个假货市场买两个赝品回来摆上,别让他爹看出问题。”
保姆逃过一劫,点头应道:“多谢夫人。”
温与南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就倒头准备睡了。
临闭眼前,才想起今天还没打抑制剂,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在自己家,温家这会儿也没人敢上来招惹他,也没什么怕的。
索性不打了。
结果到了后半夜,他整个身体就跟在火炉里一样灼烧。
脑子里的理智被如潮水袭来的欲望填斥,身上发出的虚汗让他有种不切实际的梦感。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想:要不要泻火?
算了,还是用抑制剂吧。
温与南没想到自己就偷懒少打一天,自己体内的alpha基因就开始作妖了。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种情况,难道是更换抑制剂的原因?
正当他打算摸黑去柜子里拿药剂的时候,一个踉跄,突然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感受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大脑顿时宕机。
谁在他的房间!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门反锁了啊!
就在他要喊出声时,唇瓣突然被堵上。
没等他拒绝,对方便轻易地占据了他的领地。
甚至对方很熟悉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就激起了他的敏感点,很快温与南就失去了意志。
天将将亮。
小刘被刺眼的夕阳弄醒,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五点半。
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发现清洁工已经开始工作了。
天啊,他竟然在车里睡了一夜!
都怪谢总这几天把他当牛马,累的他倒头就睡。
不是说公司管理很人性化吗?怎么这几天他加班的次数这么多!
幸好有工资,不然他真的撂摊子不干了!
昨晚,谢总从饭店出来,半路非得让他改道到温家。
到了温家又不进去,跟他说去方便。
结果这一方便就是一晚上。
谢总不会死在公共卫生间了吧?
还是他忘了他在这里,自己偷偷走了?
小刘立马掏出手机给谢兆书打电话,结果电话刚打响,就被强势挂断。
三分钟后,车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春风满面道:“我们走吧,去公司......”
小刘在车上蜷了一夜,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背痛,简直是工伤。
谢兆书随便“嗯”了一声就低下头打开手机,嘴角止不住上扬。
小刘余光瞥见谢兆书嘴角弯起的弧度,迷迷糊糊嘟囔一句:“谢总,你不会在屎里淘到金子了吧?笑这么开心……”
谢兆书:“?”
察觉到一道冷光将至,小刘慌张开口:“您不是去卫生间方便了吗?”
从始至终,小刘都没怀疑过他说去厕所是谎言。
谢兆书沉默地看向窗外,无奈地摇头。
老黄一定是故意的,退休前保证地好好的会替他安排一个靠谱的助理。
结果小刘脑回路清奇,出口惊人。
不过办事倒是挺利索,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还能凑合着用。
身为新时代青年,小刘只敢偷偷在心里骂老板,但没想到刚到公司,他手机银行就发来提示,“谢xx个人账户向你转入5000元,现卡里余额5007。”
原来谢总真的去淘金子了!
小刘原本还有些幽怨的眼神在看见转账信息的那一刻起瞬间变得澄澈。
决心也是在这一刻立下的。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谢兆书,他要当他一辈子的狗腿子,谁要敢在背后蛐蛐他们谢总,他就用吐沫星子淹了他们。
谁要敢对谢总蹬鼻子上脸,他就用抓花他们的脸!
妈妈呀!
发达了啊!
谢兆书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已经成功收获了一个死忠粉。
今天高兴,连带着他看合同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滤镜,平时觉得刁钻的条款这会儿倒也觉得情有可理。
甚至在开每周的股东例会时,都忍不住笑出声。
负责汇报这个季度盈利的财务经理察觉到自家总裁对着自己做的PPT傻笑不停,还以为自己的PPT传错图片了,反复确认好几次,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PPT里一探究竟,到底哪里好笑了?
一整天,谢兆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压根不顾自己公司下属的死活。
好多人猜测他是不是签了什么大单,但转念一想他们公司签的每一笔都是大单啊,之前也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桃花运?
谢总的铁树开花了?
“你们信息真OUT,谢总哪里是铁树开花,明明是直接结果了。”
众人:“!”
小刘慢悠悠:“昨天我还替谢总给咱们未来总裁夫人送礼物了呢!”
“天啊!谢总这闷不吭地怎么连老婆都找到了?怎么样!新夫人好看不好看!”
众人先是震惊,随即八卦起来。
小刘笑笑,“那肯定长的不赖啊,要是长的丑谢总能下得去手吗?”
“你有照片吗?”
“别急,我上网找找。”
小刘想起总裁夫人是温家的大少爷,温家在E城混的也不差,肯定会有新闻报道过他们一家。
结果小刘在网上翻来覆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关于温与南的半点信息。
新闻上报道的温家只有幸福的一家三口,新夫人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小刘想起昨天在温家遇到那位温二少爷,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惯坏了。
身为弟弟不让着哥哥也就算了还处处挑衅,话里话外还带着对他们谢总的不敬,小刘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差,如果现实里也有黑名单的话,他绝对想也不想就把那个人丢进去。
看着就烦。
下午三点。
温与南昏昏沉沉地从床上醒来,身体就跟被掏空一样,浑身无力。
他费力起身揉了揉眼,看着凌乱的床单,大脑却失去记忆。
他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会断片?
温与南下床的时候,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派去打仗了?怎么睡觉之前累,睡一觉之后更累,跟要散架一样。
尤其是他屋里的东西都是东倒西歪地,忍不住让他猜想是不是还遭了贼?
但是房门是锁的,窗户是紧闭的,就算遭贼,贼也不能从地缝钻进来的吧。
他揉着发胀的眼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连忙去洗漱。
他今天倒是没什么要紧事干,但睡到下午三点会让他有一种自己提前退休当废物的感觉。
一推开房间门,就听到楼下的笑声。
“成安,你那个废物哥哥真的要嫁进谢家吗?”
“谢家也愿意要他?不会是那谢家三少爷长的奇丑无比,没人愿意嫁给他,谢家才挑中你哥哥那个傻子吧。”
“丑男配傻子,也算是良配了。”
“简直天仙配好不好。”
温与南闻声揉了揉眉心。
这一天天的,还不够闹心。
他刚接了个电话,是系主任打来的,话里话外表达的全是让温与南放过昨天那群人,他们昨天晚上在警察局的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家里人都急疯了,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打系主任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系主任昨天晚上也没休息好。
“与南,你们好歹同事一场,他们平时就这德行,时不时刺挠你两句,也没真的损害你什么利益,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计较,跟警察说放了他们吧。”
系主任之所以过来劝他,也是为了他们系的声誉,他们系里加上他一共就七个老师,现在进去五个,要是让学生知道了,学校领导知道了,肯定嘲笑他们啊!
温与南听到这话,心头一凉。
他一开始还系主任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径,所以才会有意无意地维护他,没想到他才是向他递刀子最狠的那一个。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跟系主任撕破脸,毕竟他是他上学时的导师,后来留校成了同事,他也没故意为难过他。
所以他保留体面,“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肯定会答应。”
“但是,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待在学校教学了,请允许我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
系主任前一秒刚有些激动,下一秒就沉入谷底。
温与南是他一手养成的优秀学生,虽然被其他人排挤,但他的教学水平他是认同的。
更何况他每年往上发表的论文足够他们这一个系拿优秀了,要是他走了,以后谁替他们系争光?
系主任慌慌张张地挽留他,“与南,你可千万别任性,现在外面环境复杂,新工作也不好找,你要是想涨工资……这都好说,我可以去跟校方谈,但你……”
“主任,我不差钱。”
温与南并不想明晃晃地直接把真相说出口。
听他执意要离开,系主任只觉得天都塌了,恨不得把昨天出去聚餐的五个人全部抓过来一人一巴掌。
他们好端端地非要惹温与南这一个小孩做什么?
就因为他年纪小,他们就仗着长辈的架子去压他。
他之前劝过他们,他们不听。
这下好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急了这可咋整……
“与南,我知道你自己在外做了点小生意不差钱,但你要知道,这年头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哪有当大学老师的工作稳定……万一生意不顺,好歹不会吃不上饭……”
系主任越劝越没有底气,他知道这些年他委屈了温与南,系里委屈了他,因为他年龄小又听话,故意压低他的工资,动不动就安排他替学校打杂。
甚至在他被学生群攻集体罢课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反倒pua他说当老师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结果现在人家不干了,他却后悔了,晚了。
温与南执意要辞职,系主任除了劝他再考虑考虑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挂断电话,温与南计划着明天去学校办理离职。
其实离职这件事原本就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早晚而已。
前世他是被学校辞退的,辞退的原因很简单,替人背锅。
哪怕他与那件事毫无关系,却因为他们抱团,被当成替罪羊踢了出去。
既然重开一世,他当然要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与其等着被他们栽赃诬陷,倒不如趁早离开,省得到最后惹的一身臊,声名狼藉。
温与南大大方方地路过客厅,径直走进客厅喝水。
温成安此时正跟他的朋友在客厅里阴阳怪气,见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过去,温成安面子一时挂不住,故意提高声音,“某人要嫁到谢家后还这么能睡,肯定会被当成懒猪的。”
温成安的朋友一听,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咱们omega生下来就是要服务alpha的,你哥哥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嫁进谢家这种顶级alpha家族,更是得守些男德。”
“alpha选伴侣就是看一个贤良淑德,他有什么?”
温成安和自己的朋友放肆大笑,原以为温与南要不当听不见,要不不温不火地说两声闭嘴,结果还没等温成安反应过来,一杯凉水干脆利索地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温与南!你疯了吗!”
温成安像个弹簧一样原地跳起,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温与南神情冷静,但声音就跟淬了毒一样,“你不是说贤良淑德我一样不占吗?我这是在证明。”
温成安反手指向自己的脸,“那我请问?你这是哪门子的证明!”
明明就是蓄意报复!
结果他对面的男人唇缝紧抿,冷声警告道:“证明我没有德行。”
温成安:“?”
温与南接着道:“温成安,你要真闲的没事干就去找个厂子拧螺丝,别天天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烦。”
温成安气的变身尖叫鸡。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前一世的温与南哪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这一世处处噎他也就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杀他面子。
就连他身后站着的一群狗腿见到这样的画面也变成了哑巴。
他们之前也没少当着温与南的面胡说八道,怎么他现在腰杆硬了,敢直面怼了。
“成安,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就他现在这幅样子,等嫁到谢家肯定要吃亏的。”
“是啊,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