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关灯
护眼

韩双叶:……总觉得,雍璐山迟早要完。
外面风风雨雨,闻叙却是听不到了,今日已经是他进入后山秘境的第三十二天了,他的灵力已经快要用尽,但如此就叫他放弃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就不信了,那枚该死的玉牌他找不到!

第116章 瓶颈
闻叙进后山秘境前, 当然也找陈最打听过秘境里具体有什么,但陈最嘛,嘴皮子和脑子一向是各论各的, 到最后就只说了个秘境十分锻炼体魄。
好嘛,说了跟没说一样,至于去问师尊?闻叙觉得自己疯了才去开这个口。于是等他排队进入秘境后,他才发现……师尊的三十页名单还是太片面了。
它光记录了宗门外的旧友, 但没写宗门内部的啊。
“承微的徒儿?那条龙居然也能有徒儿看得上?莫不是瞎了吧?”
闻叙感觉到有一股清风冲着他而来,然后很快风停滞在了他的面前, 似乎是在细细打量他一般。
“居然还真是个瞎眼徒儿,诶,这天赋倒是不错,小小年纪竟已筑基,你师尊的尾巴怕是翘得比过春峰还要高吧?”
死寂,闻叙整个儿陷入了死寂, 所谓子不嫌母丑、徒不嫌师吵,再不济他也不能为了通过秘境而说师尊的坏话。
“不说算了, 你这小子如此天赋, 寻常试炼于你并不多少进益。”
说着,一枚烙印着雍璐山字样的玉牌浮现在半空中,可惜闻叙看不见, 他只能感觉到有一股聚敛的灵力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他刚要伸手去接,却发现灵力迅速遁入了脚下的土地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脚下土地碎裂,他立刻御剑提气, 然而——
“别费劲了,好好修行吧,何时找到玉牌,你就何时出来的!”
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偌大甬道里,闻叙控制不住自己坠落的趋势,只能尽力去平衡、去感知四周的风,但他很快发现,风灵根在此地,毫无作用!
四周所有的风都是凌乱且无序的,它们就像是失去了天地的控制一样,随心所欲地铺平在空气中,就像是搁浅在岸边的鱼一样,将死未死,却也不作任何的挣扎。
闻叙也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等他再度落在实地上,连手中的折风都不见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其他东西,很好,除了打不开的储物戒,就连蒙在眼睛上的缎带都不见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天地,却见天地苍茫,竟只有他一人独活。
闻叙很快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条,绑在了眼睛上。
现在储物戒打不开,他连一样防身的兵刃都没有,幸好筑基期已经辟谷,否则他可能玉牌还没找到,就会因为饿晕被紧急送出秘境。
原来,后山秘境之所以要求进入的弟子至少有筑基修为,是因为这个啊。
闻叙定了定心,内视丹田后发现这个秘境似乎还会消耗修士的灵力,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灵力居然已经下去了十分之一。
这速度,若不能快些找到应对之法,怕是没过多久就得被人抬出去了。
不行,闻叙要脸,不说找到玉牌,至少得比陈最呆的久一些,毕竟那时候的陈最只有炼气期,没道理他筑基了,还比不过炼气期的陈最。
秘境既然是试炼之地,肯定不会设置无法突破的关卡,闻叙抬头,并没有多作犹豫,在原地做好标记之后,他就冲着东方而去。
老早就听说,后山的秘境很大,并且每个弟子进入时都是独立的空间,除非涉及生命危险,一般来说,看守秘境的长老不会出手干预。
闻叙走了好久,在灵力下降到一半时,终于走到了尽头,好家伙,这居然是一条死路,简单粗暴,根本没有任何的转圜,他只能另择道路。
如此往复,闻叙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越走脚步越沉重,后期他都不敢用灵力,只敢用身体去抵抗前行的阻力,可哪怕如此,体力和精神也在迅速地消耗。
他很快意识到,连陈最都三缄其口的锻体,势必强度非常之高。
锻体之于修士而言,是没有任何偷懒途径的,有些人可能体魄天生强大,血脉之力远胜常人,但哪怕如此,也需要不停地锻炼己身,而非凭借天赋就能坐享其成,闻叙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锻体一事并非是最紧急的,毕竟修为的提升与身体关系并不大,君不见有些元婴真君体魄也很一般,特别是炼丹制药的灵师,他心急于回乡复仇,当然一切都以提升修为灵力优先。
“嘶——这小子体魄远逊色于承微啊,不过也对,承微当年是半妖,血脉中有神龙之力,哪怕不锻体,也强于常人百倍。”
“倒是老夫托大了,他若坚持不下来,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承微居然收了个文弱修士当徒儿,啧啧啧,等……”
这声音等啊等,心想这脆皮小子怕是下一刻就得撂倒了,谁知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坚韧,原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都准备出手救援,没想到缓和片刻,竟又爬了起来。
苍茫天地之下,人力哪怕是修士的力量都是微乎其微的,这个秘境考验的其实并不仅仅是体魄,还有修士的精神。
哪怕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后山秘境是雍璐山的试炼之地,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长久地一个人孤行在苍茫之下,时间会渐渐地失去颜色,修士会渐渐忘记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况且……这小子进的还是进阶版的。
承微应该不会来找他麻烦吧?这小子是风灵根,若是进最初级的秘境,闻着风中的信息很快就能出来,根本锻炼不到什么。
声音觑了一眼秘境里坚韧向前走的小子,不得不说这小子很不错啊,天赋是一方面,情志又是另一方面,难怪能这么快就筑基呢。
突然有些小嫉妒承微了,这条龙的运道总是这么好。
闻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双眼睛注视这么久了,他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耗干了,现在他还能走,拼的是他不服输的心气。
但事实上,哪怕他再怎么聪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无所施展,他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进来多久了。
或许二十天,或许十天,或许更久,他只记得自己要找到那枚该死的玉牌!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甚至怀疑,玉牌根本就没有落下来。
闻叙的灵力真的已经快要干涸了,现在还剩几丝,他都如同珍宝一样不敢使用,秉承着来都来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势必要找到那枚该死的玉牌。
闻叙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爆粗口的时候,但……锻体除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偏科的人,相较于日复一日地折磨□□,他更喜欢思考。
话说回来,他走了多久了?
闻叙不知天光几何,但他每走一条路,都会留下标记,标记并没有消失,他再度走回降落的原地,四周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他走过的标记。
换句话说,他已经找遍了。
闻叙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他少有狼狈到不顾及仪态的时候,但现下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扯开脸上的布条,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
天地苍茫啊,现在是他进来的第几天呢?
闻叙艰难地翻过身去看地上的标记,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个,原来他已经进来一个月多了,他居然……不吃不喝了这么久,闻叙陡然发现,原来我真的已经完全脱离凡人的范畴了。
但灵力枯竭的感觉,太不好受了,闻叙心想,难怪时易见出秘境后,要修养那么久,原来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还有精神和丹田的磋磨。
所以,要放弃了吗?
这句话刚刚泛起波澜,就立刻被闻叙使劲压了下去,不行,放弃?这两个字一旦写下,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闻叙又站了起来,就在他准备挪动脚步的瞬间,周遭的气息瞬间改变,风开始变得有序起来,他浅浅一个呼吸,灵力就似不要钱地涌到他的鼻腔里。
干涸许久的丹田就跟在沙漠里饥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一样,疯狂地汲取着。
怎么回事?
闻叙心神刚一动,秘境就飞来一张灵符,告知他已经在秘境里呆了三十三日,三十三日是秘境的一个轮回,如果他想要离开,可以花费宗门贡献值存档下次再来,如果想要继续挑战,那么在十个呼吸后,试炼会再次继续。
闻叙毫不犹豫,选择了试炼继续。
他就不信了,这玉牌他找不到。
“陈最最,上次你去秘境也没这么久啊?”卞春舟有些担忧,“你最近怎么不疯狂练刀了?”
陈最轻哼一声:“那是我炼气期,若我筑基成功,我势必也能呆三月以上。”
……不是让你比这个呢!
“好吧,那祝你成功吧。”说起来,最近他的灵力运行顺畅了许多,不过距离筑基还是有一些路要走,卞春舟支着脑袋想着自己的基站工程,哎,最近进度有点卡壳了。
“我最近,有点……瓶颈了。”陈最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嫌弃。
“瓶颈?你居然还会有瓶颈期?”了不得,他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直肠修行呢。
陈最伸手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师尊说我瓶颈期,就是偶尔会觉得练刀时……唔,你懂那种感觉吗?”
“什么感觉?”
陈最绞尽脑汁想了想:“就是你经常说废话,废话说得太多了,口干舌燥却找不到解渴之物的感觉。”
卞春舟:……这个比喻很好,但下次可以换一个,谢谢。

陈最老实地摇头:“没有,我不知道它应该是什么东西。”
这个就非常令人苦恼,他想如果闻叙在就好了, 如果对方的脑子能够借给他一半,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卞春舟心想,看把孩子苦恼的,毛发都长得不旺盛了, 于是他顺手摸了一把:“行了,别为难自己了, 至少你现在已经清楚,自己缺一点东西,依你的天赋,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毕竟憨人有憨福嘛。
陈最抬头:“卞师弟,你也炼气巅峰了,不准备筑基吗?”
卞春舟摆了摆手:“准备着呢, 但我和你们两个卷王不一样,你嘛就想着练刀练刀, 闻叙叙嘛, 他是急着回凡人境复仇呢,但我不一样,我无欲则刚啊。”
这就跟考入985大学一样, 有“文凭”镀金, 卞春舟的心态非常稳,寻常人要搁他这种天赋处境,少不得日日焦虑,总觉得死期将至,但他不一样, 他本人有着非常从容的应试经验,筑基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大型的期末摸底考试。
闻叙叙通过了,那是学神应该的,他相信陈最最能过,那是因为学霸日日不辍地练习,然到了他这里,他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平心而论,因为有两个卷王朋友的比肩,卞春舟觉得自己也没有落下太多,如果他是其他的灵根天赋,追着二人一起筑基是条不错的路,但他水火灵根啊,这灵根前人失败、后无来人,它太有挑战性了。
它不是一条成熟的路,刚好他也不是一个成熟的人,他高中的政治老师说过,如果你不会解这道题,那就把你所知的知识点都写上去,只要能碰上死耗子,那也是只会抓老鼠的好猫。
同理可得,当他不确定自己走的方向是否正确时,那就用笨办法,把所有方向统统都走一遍,如果连炼气期都无法走通,那就是提前试错。
而他现在,就走在试错的道路上,等他把能想到的道路都走完,就是他该筑基的时候了。
“你难道不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不想飞升成仙吗?”
卞春舟噗嗤一声:“搞得我好像想要,天道就会给我一样,做人嘛,脚踏实地最重要啦,得失心别那么重,修行的结果不是必须的,但修行的经历却是我们自己的啊,我就很喜欢和你们一起修行吃火锅,如果换了别人,味道虽然也很好,但你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哎,这怎么能一样!”
好吧,陈最想了想,阿娘从前也叫他多交朋友,可那些人要么嫌弃他嘴巴笨,要么就嫌弃他脑子笨,还说他是个怪人,但闻叙和卞春舟就不会这么说他,虽然闻叙也叫他榆木脑袋,但却会给他写如何行事的小册子,卞师弟呢,也不会拿他说错话嘲讽他:“你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卞春舟立刻伸出双手:“快,击掌啊!耶,达成共识!既然你闲着没事,那陪我下山去查账吧,好久没下山了,最近做实验做得头昏脑涨的。”
陈最不置可否,提着刀就跟了过去。
不知不觉,居然又到了冬日,雍璐山是没有什么四季更迭的,有些峰头会保持常年春日,有些则为了种植或者养殖之类,天气极度不适合人类生存,但阆苑城不一样,它虽在修仙界,却是“人间”。
卞春舟就很喜欢下山闲逛,或者说他实验一不顺利,就喜欢下山花钱,没办法,灵石兑换成银钱的比例太香了,有种买什么都不要钱的感觉。
“你买这么多,用得过来吗?”陈最并不缺灵石,主要刀修除了在本命刀上花钱之外,其他支出几乎为零,他又没有本命刀,除了会在月初买点辟谷丹外,他的弟子俸禄都存在储物袋里,三年多下来,已经是一笔不菲的家底。
“可它们这么可爱,哪怕是美丽废物,我也愿意为他们买单啊。”这小老虎如此虎头虎脑、憨态可掬,他都要拿下,反正也不贵啊,“你出门这么久,就没想过给你阿娘买点礼物寄给她吗?”
陈最一愣:“啊?”
陈最是个楞头孩子,一般来说他是每三个月给阿娘写一份信,传讯符到不了那么远,所以传信用的是阆苑城中的灵鸽,就是如此,阿娘也嫌他啰嗦,三年来他只收到过阿娘寄过来的两封信。
一封是惊愕于雍璐山居然真的如此不挑,当真收他当了内门弟子,第二封是嫌弃他啰嗦,让他好好修炼,没事不要写信烦扰。
“你不是说你阿娘嫌弃你烦嘛,那你就寄礼物啊,当儿子的送礼天经地义,没毛病,说不定送到心坎上了,你阿娘就不会觉得你烦了呢。”
卞春舟这话实在有理有据,陈最被说服了,于是他捧着储物袋:“那卞师弟,你觉得应该送什么比较好?”
卞春舟战术后仰:“这话你问我?我又不认识你阿娘。”
“可是我阿娘……”陈最挠了挠头,阿娘好像什么都不缺啊,“我阿娘很厉害的,如果送普通的法器,她肯定觉得我是捡破烂送她的。”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还是个家底丰厚的修二代,那你刚来雍璐山那会儿,怎么穷得跟我和闻叙叙一样?”天知道,那时候山考时“赚取”的那点儿碎灵石还要掰成三份呢。
“因为我出门前,是被我阿娘扔出来的。”灵石这种东西,他一直以为可有可无来着。
“……你肯定惹你阿娘生气了,就这你还三个月一封信,活该你阿娘嫌你烦!”
陈最啊了一声,真的是这样吗?
“那我应该买点什么?”
“那你阿娘最喜欢什么?”
陈最想了半天:“……最喜欢揍我吧?”
卞春舟心想,这也没什么毛病,他有这种憨儿子,他也想揍:“除此之外呢?”
“我阿娘爱酒,算吗?还有我阿娘喜洁,每次我弄脏她的衣服,她打我的时候都用力三分。”
“那就买点灵酒寄过去。”这个好办啊,闻叙叙经常下山卖酒,阆苑城哪里能买好酒,卞春舟可太熟了。
“可我阿娘并不缺酒喝。”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你在雍璐山特意挑选的哎。”就挑神龙最爱喝的那家,神龙严选啊,必不可能有错。
“这样的吗?”
“那这样,你再给你阿娘挑两身法衣,就当是新年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陈最哑然:“为什么不直接寄清洁符?我挑的阿娘肯定不喜欢。”阿娘从前经常说他审丑崎岖,对于美没有任何的概念。
“……没问题,就挑你觉得丑的给你阿娘寄过去。”
两人先去买了灵酒,然后才去的法衣铺子,菡萏阁是阆苑城最大的法衣铺子,城中绝大部分修士的法衣都出自这儿,当然了,除了修士穿的法衣,它也做普通人的生意,毕竟也没人规定,只有修士才能穿法衣。
而且法衣,说穿了就是在已经做好的普通衣服上烙印阵纹和符文,从低阶到高阶,价格当然也是一路攀升,以陈最兜里的灵石,顶天了只能买一身中阶的女修法衣。没办法,谁让女修的衣服更漂亮、用料更昂贵呢。
“这好看吗?它都可以买三身男修法衣了?”
“仙长您在说什么胡话,男修法衣也有昂贵的,你看的那些,都是最素朴、最基础的成衣法袍,您要不瞧瞧楼上的?”
楼上的那是天价!这哪是法衣铺子啊,分明就是奢侈品专柜!
但菡萏阁的生意依旧好得不行,堪称门庭若市,城中许多富户乡绅家的夫人小姐公子们都爱上这儿定衣服,虽然死贵,但穿出去有牌面啊,虽然凡人穿普通的法衣,法衣上的灵力会渐渐消退,但菡萏阁有一次免费加固的机会,这也是它家生意这么好的原因。
陈最非常不习惯地往旁边站了站:“那还买吗?”他觉得都好丑。
“……”
卞春舟心想,这也太贵了,陈妈妈收到衣服,不会怪他乱出主意吧?于是他也有些犹豫,两人犹豫的瞬间,看中的衣服已经被一位财大气粗的夫人包圆了。
这下好了,不用选择了,没货了。
陈最最看着一堆丑衣服被人小心翼翼地买走,心想阿娘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挑了没有符文的普通衣裙两身。
“你确定?”
“我阿娘就喜欢穿这个颜色的,我觉得它也挺丑的。”
卞春舟半信半疑,真的吗?真的会有人喜欢穿这种屎绿色的裙子吗?而且这两条裙子,他也觉得……挺丑的。
难道他和陈最最待久了,审美趋同了?!这么可怕的吗?
而就在他们准备付钱走人的时候,这两条丑裙子居然……还被别人看中了?!这合理吗?!
“二位公子,请恕老身冒昧,实不相瞒,老身的女儿今晚就要嫁神树了,却没一身得体的衣衫,老身的女儿最想要这家店的衣裙,这裙子颜色真好看,可否请二位公子割爱?”
卞春舟低头看了看陈最最手里屎绿色的裙子,这颜色好看吗?绿不绿,黄不黄的,还是说这位老婆婆……是红绿色盲?最后最后,嫁神树是什么骚操作啊?!

第118章 怪异
雍璐山在阆苑城太有名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卞春舟下山逛街都会换上普通衣袍,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菡萏阁的跑堂都是炼气期, 自然能看出他们二人是修士,但显然眼前的老婆婆没认出来。
可很奇怪啊,这老婆婆虽是普通人,可身上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灵之气。
卞春舟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陈最最手里那两条黄不黄、绿不绿还泛点儿诡异荧光的裙子, 这真的好看吗?
但裙子是陈最最买给阿娘的,决定权肯定在陈最最手上。
陈最呢, 他无所谓啊,而且他是修仙界土著,对于什么嫁神树之类的风俗并不感到任何意外:“你要哪条?自己挑吧。”
老婆婆便挑了那条带云肩的大袖衫:“多谢二位公子,这件更庄重些,老身就挑这件了。”
卞春舟一看,唔, 两条里面一定要选一条的话,他也选这条, 但这套衣衫对于普通人来讲并不便宜, 虽然菡萏阁可以退换,但今夜就要嫁神树,万一买错了, 可就不好了。
“老婆婆, 您真确定要买这件?”
“错不了,这颜色在夜色下最是好看。”老婆婆抚摸着手里的衣裙,像是抚摸什么宝贝一般,“错不了错不了,公子你是好奇为何老身选了这身绿衣吧?”
卞春舟心想, 原来不是红绿色盲啊,真是瞅准了这颜色去的,那没问题了。
“抱歉,是小子唐突了。”
老婆婆就摆手:“没有没有,这嫁神树啊是我们小树村特有的风俗,二位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小树村?好简单直白的名字啊。
老婆婆付了钱,很快就离开了菡萏阁,陈最也返回挑了件……唔,乌紫色的大袖袍,怎么说呢:“你就不能挑点儿寻常些的颜色吗?”
“你不懂,我阿娘最讨厌与人相同。”
好吧,可是这颜色未免也过于老气了些,陈最最的阿娘是修士,那肯定容颜常驻,穿这等颜色的修士,怎么的都得是渡劫老祖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就这两身,包起来吧。”
卞春舟劝不住,遂也作罢,毕竟相较于那条屎绿色的披帛纱裙,那还是这身乌紫色更好看些。
两身衣裙加上一箱灵酒,用一次性的储物符收好,陈最又搜肠刮肚写了封信附上,便交由城中的灵鸽送往家中了。
卞春舟心想,这修仙界的快递就是方便啊,家里要是有底蕴的,甚至可以直接用双向的传送阵就能完成,真是快捷方便啊。
“走走走,差点儿忘了正事,我得去店里查账。”
共觞小馆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成了城中有名的酒楼,当时租的小楼也重新翻盖过,如今已经是整条街上最靓的崽了,只要是慕名而来的,绝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卞老板最喜欢的就是收账环节了,毕竟谁会不喜欢银钱入袋的感觉呢。
“来都来了,我们吃完饭再回去吧。”
陈最:……我就知道。
两人入座,掌柜的亲自送菜上来:“东家,前段时间上的新菜卖得非常不错,您看是不是加一些食材备料?”
陈最蒙头吃菜,懒得听朋友这些生意经,不过等他吃饱抬起头来,生意经已经变成了小树村的八卦。
没办法,卞老板实在是一位热爱八卦的人,嫁神树这种事情,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问,但找人问问、一解八卦之心总是可以的吧。
“小树村?东家您说的,莫不是方家坳最深处的小树村吧?”
卞春舟立刻来劲了:“怎么?掌柜的你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那村子吧,挺怪的,寻常人家也不会去那边。”说起这个小树村,掌柜一脸的讳莫如深,但他一想东家是修士,那还怕什么,便道,“据我夫人说,小树村一直沿袭着上古的婚嫁习俗,每年的十一月廿六日,啊,便是今日晚上过了子时,小树村适龄的女子,就会嫁给从小种植长大的伴生树,如此才能一生长乐、福寿绵延。”
“啊?人怎么可能会有伴生树?”卞春舟心想,衔玉而生已经够离谱了,怎么还有人伴树而生的。
“说是如此,实则是小树村围绕着一棵神树而建造,至于怎么造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棵树庇佑整座村庄,许多许多年前,那边的山坳下了好大的雨,山上的泥石俱下,周遭村子死伤无数,只有小树村安然无恙,便有人说是神树庇佑。”
“既是如此,为何又说怪异呢?”
“所谓的伴生树,听闻好似是神树身上落下来的种子,凡是村中诞下了女娃,神树就会落下种子,生下女娃的家庭就会将种子带回去,种在村子周围,若是种子种活了,这女娃就得在十四岁这年嫁给神树,礼成之后两年,女子才能自由婚嫁。”
原来如此,难怪那位老婆婆一脸喜滋滋了。
“那若是种不活呢?”
“那……这女娃就会夭折,就是活不成。”
啊?这么神叨吗?
卞春舟露出来的手背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无例外吗?”
掌柜的笑笑:“东家您这话可是问住我了,这我如何知晓啊,我夫人惯爱与人聊些家长里短,这些消息都是瞎传的,小树村虽听上去挺怪的,但那个村子偏得很,也鲜少与外界通婚,其实里面真的什么样子,大家其实都不太清楚。”
之所以传开来,也是觉得嫁树这事儿挺玄乎的,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没听过嫁树随树的:“外头的男人,都不敢娶小树村的女子,听闻小树村的女儿家嫁妆都是一棵树,说是只要把树移栽过来、种在屋后,神树就会保佑在外的女子在夫家一生顺遂。”
“……这你又知道了?”
“不知道啊,只是听说有人娶过,后来那男人发了大财,逢人就说神树旺他,但他很快就遇害死了,家财全成了他夫人的。”
卞春舟:……行叭,果然传闻不能信。
“小树村很偏?有多偏?”
这个掌柜的知道啊:“那可太偏了,都快出咱们阆苑城的地界,据说多走两步路,就到隔壁兮山城的地界了。”
这么偏僻啊:“阆苑城和兮山城中间,不是隔着十重大山吗?”
“可不是嘛,那小树村就在十重大山里面啊,那山里气候潮湿、水土疏松,后来那里面的百姓都搬出来了,唯独小树村还住在里面。”
卞春舟忽然心里滚跳一下:“那寻常普通人,从城中去小树村,需要多久?”
“脚程快一些,约莫也得三个日夜吧,毕竟那是山里,又不能坐车……”掌柜的兀自说着,根本没看到东家脸上的惊愕。
“陈最最,你还记得吗?我们刚刚遇上问你要衣服的老婆婆,她身上干干净净,一点儿泥土湿润的气息都没有,她……是说今夜,对吧?”
陈最其实没细看,但修士记忆都很好,那老人说了什么他还是记得的:“是今夜,你没记错。”
这……完了,听八卦听出幺蛾子来了。
卞春舟抓了抓头发:“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唬我们的?她会不会是修士?”倘若是修士,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有可能吧。”
卞春舟勉强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可倘若是修士,哪怕是避世而修,在雍璐山庇佑的范围内,雍璐山不可能半点儿记录都没有吧?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