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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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君接过一看,好家伙,她这傻儿子是给自己找朋友呢,还是找了个爹啊,太仔细了,就这还能被骗的话,她会很怀疑自己养了个棒槌,她忍不住有些老怀安慰:“你这册子不错,阿娘誊抄一份,你不介意吧?”妖族那些小崽子还是太单纯了一些,这册子太适合教育小崽子了,小玉榕要是看过这册子,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被骗。
不过拿人手短,陈山君去自己的药田里走了一圈:“这两株天品灵植送给你的两位朋友,我看你那位朋友似是习剑,这枚灵植炮制后可以入剑,效果应当还不错。”
“阿娘,我没有吗?”陈最可知道的,阿娘非常宝贝那些灵植的。
“你个愣子,给你也是浪费,你一个人来,怕不是合和宗请你当说客吧?”不能够吧,她这儿子也就修行尚可,涉及到动脑子的事绝对一窍不通。
“什么说客?”陈最也听闻叙分析过不逢春的状态,见阿娘看过来,居然反应过来了,“哦,是不逢春的事情吗?他还好吧?”
乖乖,进阶元婴还长脑子的吗?还是给自己找的便宜爹太会教人了,陈山君都有心想要去找那位叫闻叙的俊俏小郎君取取经了:“半死不活吧,我另辟了个地方安置他,魔种拔除得及时,影响不算太大,反而是邪气入体,那一身修行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说起这个,陈山君就忍不住辱骂百草阁,什么东西了,以为在名宣城盘踞个几千年,就真当自己能够主宰灵植了。
“你大可跟合和宗的人讲,百草阁是不可能再存在了,如果名宣城有人敢重立宗门,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陈最老实巴交地点头:“哦,我知道了阿娘。”
“还有这些玉榕果,是小玉榕之前结果剩下的,说是给你朋友的谢礼,你记得带给他。”这些天,陈山君一直在安置从百草阁移栽过来的灵植,至于小玉榕,她反倒没顾上,主要也没什么挽救的可能,如今就是等着修为消散,一切从头开始。
只是这个从头开始,也不知道要再经历多少个春秋了,不过对于灵植而言,只要命脉尚在,就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哦。”
“好了,急着走就别留了,万事在外小心些,若是遇上打不过的,就给为娘传讯,听懂了吗?”
陈最没点头:“不会的阿娘,化神都打得过。”
“这么张狂?打过了?”
这回陈最点头了:“打过了。”
……什么倒霉化神修为水成这样啊,真是不中用,陈山君挥手让人赶紧走:“瞧你嘚瑟的,小心下次哭着寻为娘替你找回场子。”
才不会呢,陈最收好阿娘给的东西,摸出那节小树枝熟门熟路地离开了。
“咦?不在家里住一晚上再回来吗?”卞春舟都准备打坐修炼了,探头就看到好大一个人影走进了,定睛一看,是陈最最哦,于是他立刻扭头去叫闻叙叙出来。
“阿娘嫌弃我,把我赶出来了。”陈最说完,又把阿娘交代的话和东西送出去,“你们收好。”
闻叙&卞春舟:……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诶,你怎么又拿着这节小树枝啊,上面的疤节还怪吓人的。”卞春舟指向陈最手中引路的小树枝开口。
陈最将手中的树枝举起来:“吓人吗?这是我阿娘本体上掰下来的,只有拿着它,才能自由出入我家,你们要吗?我掰一节给你们。”
“不,不用了。”
陈最遗憾地收好。
“诶?本体?你阿娘是妖修?”卞春舟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你岂不是半妖?”所以,陈最最的毛发才会出现如此不正常的旺盛状态?!
“对啊,我没说过吗?我阿娘是虎鬼妖藤化形,可厉害了。”陈最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么厉害?”这名字,一听就是款狠灵植啊。
“当然,我阿娘修为堪比合体期。”
卞春舟忍不住掰着手指头算,陈最最有个合体娘,闻叙叙有个合体师尊,而他有个合体便宜爹,大家都有光明的靠山呢:“所以你真的是半妖?”
“不是啊,我是人。”陈最一脸你怎么比我还没有常识的表情,“我又不是我阿娘亲生的,只是阿娘用自身精血救下了濒死的我,然后养大了我。”
闻叙&卞春舟:……你嘴巴是真的严啊。

“濒死?”卞春舟讶异道。
陈最点头:“对啊, 梦姨说我那时候尚在襁褓,眼看着活不成了,如果不是阿娘愿意舍自身精血救我, 我早就没命了。”
卞春舟闻言,忍不住好奇地指了指对方肆意生长的旺盛毛发:“所以,你头发长这么快,是因为你阿娘精血的影响吗?”
“对啊, 我小时候体魄不好,阿娘就替我调理身体, 我现在能够长得这么强壮,都是阿娘的功劳。”
……难怪这家伙的锻体这么强悍,战力更是堪比小强,怎么打都打不倒呢。不过大妖会随随便便救人族的小孩吗?而且还是用自身精血,据他浅薄的知识可知,妖修的精血珍惜程度仅次于心头血啊。
“那你没想过去找亲生父母吗?”
陈最一脸莫名:“为什么要找, 我阿娘说他们已经死了,我因为无家可归所以才勉为其难带回去养。”据梦姨说, 因为他很难养, 所以中间数度想要丢掉他,但看在他举目无亲的份上,又继续勉为其难养下去了。
一旁默默当背景板的闻叙:……勉为其难这四个字, 完全听得出陈阿娘养育之艰辛。
卞春舟也忍不住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以后好好孝顺你阿娘。”
“这是自然。”在陈最心里, 阿娘一直都是最尊贵的地位,无人可比,“要不我现在连夜进名宣城买些时新的法衣送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你让闻叙叙参谋,我觉得可行, 如果是你自己挑,我建议不要。”万一送回去被暴打出来,他还得和闻叙叙一起去把人扛回来,太费劲了。
陈最难得萎靡了一下:“阿娘为什么不喜欢我挑的衣服?明明很结实好看啊?”都不会弄脏的,又很符合虎鬼妖藤的外表。
“乖,听我的,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审美这种东西,卞春舟也不指望陈最最能够学会,这家伙会使刀就足够了,“相信我,有些事情是需要天赋的,就像你练刀一样。”
于是陈最气得提刀出去练了半个晚上,等早上天亮了,才拉着闻叙去买衣服,毕竟扶灵回卞家村也算是顺路,到时候放家门口阿娘就能拿到了。
苏遥一早就收拾好了不多的行囊,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心中忐忑的同时,又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之情,她不想去细细剖析自己现在的情绪,就低头拿着本侍弄低阶灵植的入门书看着,她虽然没有修行的天赋,但学多些本事总是没错的,她到底还是更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而不是依附于他人,哪怕是她的血缘亲人。
“我们要出发了吗?”
“嗯,出发!”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重走回头路,三人都非常地游刃有余,苏遥虽有些害怕,但或许是因为患难与共的关系,她竟也没觉得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可怕。
一直等回到卞家村,她都带着某种好奇的心态看着新鲜的世界,从百草阁出来的每一日,对她而言都是赚来的,而能带着阿爹阿娘回到故乡,应该也是阿娘临死前的遗憾吧。
卞春舟看着苏遥跟七叔公相认,又看着苏遥父母在卞家村下葬,大抵有了亲人的陪伴,一直忐忑如同惊弓之鸟的小女孩终于露出了稚嫩脆弱的真实一面。
苏遥决定留在卞家村了,或者说暂时留在这里,曾经的药鼎生活让她非常地不安,在没有被完全治愈之前,卞家村对苏遥而言,就是一个完美的安全疗养院。
“你们,要走了吗?”
“对啊,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好好养身体,多吃些东西。”卞春舟笑着开口,“要是有事,就用传讯符联络我,我养父也葬在这里,以后每年的清明,我要是没回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替我上柱香吗?”
苏遥狠狠点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卞春舟不喜欢分别,而且陈最最和闻叙叙也等他很久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嗯,路上小心。”
苏遥看着三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心头有些怅然若失,至于为什么,她不是很明白,却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太明白。
阿爹,阿娘,女儿终于活着走出那座吃人的药鼎城了,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做一个自由的人了。
真好,苏遥转身,看到拄着拐杖笑着冲她招手的爷爷,一身轻松地跑了过去。
名宣城的消息传回雍璐山的时候,顾梧芳终于从丹香城的冗杂事务中挣脱出来,开始处理落下的宗门事务。
“名宣城也解决了?师叔祖他们效率还挺高。”
顾梧芳打开玉简,等全部看完,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又有这三人的事?!”不是扶灵回乡吗?就这还能凑上热闹?
“哪三人?”
“哦,这回是四人,还得加上炼器峰那个姓郑的小子。”
这说曹操,曹操立刻就回宗了,顾梧芳一听,当即就把回来后屁股还没坐热的郑仅提溜到了宗主峰。
“弟子郑仅,拜见宗主。”
“站没站相,好好说话,你再这样,我叫赵企来收拾你。”
郑仅:……说话就说话,一言不合掏出赵企那厮就不讲武德了哈。
“说说名宣城的事。”
郑仅回来的路上就猜到宗主会叫他回话,老早就打好了腹稿,加上他确实所知不多,便很快就讲完了。
“果然又是魔种。”顾梧芳心想,看来此次又是小师叔祖解决的。
“弟子被那邪修伤了,后来如何解决的就不得而知,只听卞师弟说,是陈师弟的阿娘前来救援,与君神尊一同拦下了那邪修,将名宣城从危机之中解救出来。”
咦?新人物?
“陈最的阿娘?什么来头?”不会也是个愣子吧?
郑仅一愣:“宗主不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应当也是一位合体神尊。”若不然,不会得那位君神尊那么慎重对待。
顾梧芳一脸冷笑,心想陈最那小子楞成那样,别说是他了,估计燕山那老家伙都不知道自己徒弟有个合体期的大能母亲吧。
“还有吗?”
郑仅无意透露自己新死了爹的事,便摇头:“没了,小师叔祖他们还要替人扶灵回乡,约莫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归。”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话顾梧芳的额头又突突直跳:“怎么又扶灵回乡?”这三小子扶灵还扶上瘾了不成?!
“是这样的……”郑仅简单描述了一下苏遥的来历,“本来弟子也要前往,但境界有些压不住了,故而才只能遗憾归宗。”
顾梧芳抬头看了一眼,心想你小子脸上可半点儿找不到遗憾,不过……雍璐山的天骄榜又要有新收获了?
“很好,那你速速闭关吧。”
郑仅回了炼器峰,很快就再次闭关,没过一月,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元婴中期修为,而表现在外界,就是天骄榜上雍璐山那个万年老六终于爬到了第三的位置。
“嗐,还以为天骄榜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呢,合着是雍璐山内部变化啊。”
“这位真君进阶元婴也有十数年了,确实也是时候了。”
“没错,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刚你们大呼小叫的模样,我差点儿以为那三位又开始不是人了!”
“……请你别说恐怖故事,谢谢。”
这才刚进阶元婴多久啊,要是再进步,他们还修炼做什么,趁早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下辈子他们也要投胎当这种不是人的天才修士。
好在,这三位真君虽然离谱,但总算没离谱到如此过分的程度。
“说起来,最近修仙界一直在传的风言风语,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难不成是关于那位眼瞎的龙尊之徒?”
“对啊,原来大家都听说了啊,你说他天赋都如此之强了,以前还有人遗憾他目不能视,但如果真如传闻所言,他是因为身负屠魔之力才看不见的,那他……”
“或许不是看不见呢,只是因为看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才不得不蒙眼。”
“你说得极有道理啊,只是屠魔之力,到底是什么样的的手段?我听说丹香城和名宣城之所以能解封,就是因为他屠戮了魔种,既是如此,为何雍璐山不派他前往另外两城?”
“谁知道呢,兴许是屠魔反噬太深,他不想去?”
“可雍璐山不是名门正派吗?既拥有此等浩瀚之力,为何不为我修仙界所用!如此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他简直枉负如此天资!”
“你小声点,大宗门的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吗?”
“咋拉!我说得难道不对吗?若我身负如此天资,我二话不说就北上容渊城,还天骄榜奇才呢,或许就是贪慕名利、不愿涉险呢!”
有人挑动是非,有人心有不甘,有人眼红发作,也有人真想求闻叙前往两城解救城中百姓,谁也不知道流言从何而起,反正顾梧芳知道的时候,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魔的计划,它们布置了魔天大阵,在接连遭遇两城失败之后,决意将最大的隐患抹杀掉。
“立刻通知外界,就说雍璐山小师叔祖在名宣城一战中身受重伤,如今正在闭关养伤……”
顾梧芳的令还未下完,便听底下弟子回话:“宗主,来不及了,小师叔祖已经赴约了。”
“什么?!”小师叔何时也成了莽夫?!

闻叙当然不是莽夫, 他这辈子无脑莽的时候,掰着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
自离开卞家村后,三人俱都没有重走老路第三遍的意思, 就进了南箩山脉探险。南箩山脉地势多险恶、算是修仙界的穷山恶水,因灵力稀薄也没多少人入山历练,三人横穿山脉花了大半个月,竟都没遇上一个活人, 乃是真真正正的荒凉之地。
不过南箩山脉荒凉归荒凉,倒是个沉浸心绪、放空修炼的好地方, 至少这一路走下来,三人身上那些心浮气躁的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感觉现在随便给我一本佛经,我都能平静如水地念上两句了。”卞春舟吃完了储物袋里最后一块云灵糕,这还是在南箩城的时候买的,味道虽然比不上苦渡寺山下那家好吃,但卞真君不挑剔这个, “终于可算是走出来了。”
南箩山脉为一条南北横贯的山脊之地,周围群山掩映, 此刻步入秋日, 倒是有不少低品阶的灵果成熟,但三人都不太通药理,卞春舟就只摘了些认识的常见品种, 等进了城, 大概可以去灵食铺子换些灵糕吃吃。
“距离此地最近的城池,好像是引鹤城吧?”
闻叙点了点头:“是的,听闻这座城中人人养鸟,城主府的图腾就是仙鹤引路。”
“我听开元峰的师姐提起过,那些酷爱仙鹤坐骑的修士都是来引鹤城买的, 而且一人仅限购买一只,还附带许多领养条件。”据他所知,雍璐山就有一位超爱仙鹤的元婴真君,可惜因为不符合购买条件,已经连跑五趟引鹤城了还依旧空手而归,“养鸟的话,城中是不是很吵?”
对此,闻叙也不得而知,毕竟他对仙鹤没什么想法,在他看来,与其养容易死的活物,不如养剑,至少剑坏了还能修补,活物死了,总不能死而复生。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引鹤城中不仅不吵闹,甚至还十分地鸟语花香,半点儿不恼人。当然在入城一日之后,闻叙听到了一件叫他有些烦恼的事情,或者说……这事儿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魔有些过于沉不住气,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到底是谁透露的?明明很少人知道的啊!”有关于闻叙叙的金光,哪怕卞春舟再缺心眼,也知道守口如瓶,而除了他们雍璐山的知情者,龙尊、宗主顶多再加个支连山师兄,至于时师兄,至今还躺在病床上没下来呢。
卞春舟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泄了密。
闻叙却并不执着于这个问题:“也不一定是有人泄密,魔也不傻,魔种之寄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拔除,它们势必就会明白,必然是有人掌握了简单有效的祛除办法。”
丹香城和名宣城的时候,雍璐山、合和宗都有参与遮掩,魔想要知道势必需要花费一些力气,但……最开始的那颗魔种,是出现在碎天剑宗那场五宗大会上的,那时候他才炼气期,彼时他还拥有帝皇命格,当时两艘飞舟上人可不少,甚至还有天机阁的弟子,加上名宣城他们是强行介入,魔能查到他身上也不足为奇。
而连偏远的引鹤城都是流言纷纷,可见大部分的修士都听过这事了。
“他们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啊,如果你现在去容渊城或者是宝塔城,它们肯定设了专门的局坑杀你呢!”
陈最闻言抬头:“它们是在挑衅你。”
“我知道。”闻叙点了点头,“或者说,是为了激我赴约,毕竟我也算是年少有为,势必禁不起他人之诋毁,加上我身后还有师尊和雍璐山,如果我一直拖着不去,久而久之,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指责我、攻讦我。”
人就是这样的,慷他人之慨的时候,往往大方得像是圣人一般。
而作为当事人,闻叙也没觉得有多么地愤慨,毕竟人心如此,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到那时,我必然心生不忿,毕竟自己主动去和被逼着前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
魔最擅长什么?是蛊惑和玩弄人心,闻叙在它看来,虽手握除魔的克星,却同样也是人,当一个本该受人尊敬的人遭遇不公平的待遇之时,人心……是会失衡的。
“它好坏!它居然搞你心态!”卞春舟气得拍桌,“好恶心的魔,就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可恶!闻叙叙你别动,我和陈最最替你进去弄死它!”
陈最立刻也点头:“没错,我来帮你。”
“你俩要丢下我,单独行动?”闻叙露出一副脆弱的模样,“你们就不怕,我一个人在外面,会被修仙界的其他人逼着……”
话虽未说完,但已经得到了两张忧愁的面孔。
“那怎么办?咱们好歹也元婴了,应该没有哪个尊者或是神尊会逼迫你入城吧?”这也太不要脸了,就不怕龙尊翻脸、将修仙界搅得天翻地覆吗?
闻叙对此,并不报以过高的期望:“不一定。”况且他分身乏术,他无论是先去容渊城还是宝塔城,估计都会有人不满。
“所以,你要赴约?”
闻叙点头:“既然已经摆下了龙门阵,我主动或是被动入城,都是早晚的事,所以……不如将主动权抢回来、握在手上。”
至于安危如何?在知道金光的作用之后,闻叙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两双眼睛齐齐投射过来:“怎么抢回来?”
“很简单,以我的名义发一条公告就行。”各大城池都有这种业务,只要花得起灵石,就是传到天边都没问题。
“什么公告?”
闻叙本身就文笔出众,论说煽动人心,他本人就是一把好手,于是很快,大半个修仙界的人都知道,在继破了丹香城和名宣城的阴谋之后,雍璐山的小师叔祖闻叙已经赶往了宝塔城,只是因为才刚刚进阶元婴期,接连两城的与魔对峙使得他受伤颇重,在将将养好一些后,便已经入城涉险了。
因篇幅有限,所以闻叙的通稿并不长,甚至称得上有些简短。
“那接下来呢?”
“等宗主替我造势。”
“啊?”
闻叙并没有联络宗门,但顾梧芳在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明白了小师叔莽夫行为后的含义,他当即命人散布消息,大概就是闻叙本来受伤极重、消耗很大,但听到大家的呼声,连夜破关去了宝塔城,再比如有雍璐山弟子证明,小师叔祖曾经在丹香城吐血不止,短时间进阶元婴后,连根基都没好好巩固,就去了名宣城破局。
再有合和宗弟子言称,雍璐山的小师叔祖在名宣城也被邪修所伤,恐怕元婴根基毁损十分严重,虽得了君神尊的及时疗伤,但到底修为浅薄,最好是能闭关十年八年,才能修复受损的根基。
如此真真假假的消息传播出去,当即风向就又变了。
有人唏嘘不愧是天骄榜英才,竟有如此济世救人、舍生忘死之心,也有人担惊受怕,害怕闻叙以如此状态入城,恐怕无法与魔对抗,还有人思路清晰,认为前面的流言传播开来,是魔为了逼受伤的闻叙去送死。
“我现在反倒期望他晚点去了,至少把伤养好啊,要不然得不偿失,岂不是中了那魔的圈套!”
“对啊,有没有什么疗伤圣药,能不能给人送过去啊,这时候就没必要藏私了吧?”
“你想什么呢,人是神尊之徒,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既然治不好,肯定是修为根基上出了问题,仔细想想,将修仙界的安危系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元婴真君身上,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可那能怎么办!如果我有除魔的办法,我们肯定就进去了!这些消息莫名其妙一股脑儿传开来,说不定就是雍璐山虚张声势用的,为的就是除魔失败、挽回名声,说不定那闻叙根本就没去宝塔城!”
“就是,而且为什么先去宝塔城而不是容渊城?明明他是剑修,去容渊城的把握不是更高吗?”
……有些人,就是尖酸刻薄地能够在鸡蛋里挑骨头,闻叙对此并不在意,他如今在修仙界虽说是炙手可热的程度,但他走在街上,真正能够认出他的人屈指可数。
到如今,他反倒觉得当时装瞎的决定完全不坏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宝塔城吗?”
闻叙摇头:“不,咱们去容渊城。”
他虽然要涉险,但宝塔城只有佛莲在,未必能够送他入城,加上不释和那位持善尊者都在城中,在有的选的前提下,他当然选容渊城。
最主要的是,师尊他们也去了容渊城。
从引鹤城去容渊城,如果是他们御剑前往,起码需要十数日,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代步的仙鹤,买卖领养虽然条件苛刻,但租赁倒是不难。
三人租了最快的仙鹤,三日不到就抵达了容渊城。
闻叙一早就联系了师尊,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容渊城外,他只见到了雾山神尊和君神尊:“师尊不在呢?”
“你师尊入城了。”雾山心想,得亏你师尊进去了,若不然听到现在修仙界那些风言风语,不得直接幻化真身来一场真正的神龙震慑啊。

第385章 容渊
该说不说, 魔是真的懂得如何刺激承微的,雾山看着眼前好友的小徒弟忍不住想,这魔之所以敢如此无所顾忌地散播谣言, 就是知道承微入了容渊城,一时半刻出不来,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付人家才刚刚元婴的小弟子呢。
所以,这魔是真当承微没朋友了吗?
雾山看了一眼君照影, 心想这位的脾气真没比承微好上多少,或者说……完全是半斤八两, 现在没出来发声,显然是在憋个大的。
“小阿叙,不要担心外面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虽然你师尊不在,但师叔可以替你做主,谁也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
咦?雾山错愕的扭头:不是?你和承微隐瞒了什么?闻叙不会真对魔种有……
君照影眨了眨眼睛, 半点儿没觉得心虚,毕竟是老友了, 有时候没说也能理解的, 对吧?
……理解个屁,他就知道这一人一龙就没个靠谱的时候!
但该表的态度雾山还是会说,毕竟三人之中, 他才是最沉稳可靠的那个:“对,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在呢,用不上你多番涉险。”
闻叙当然听得出两位神尊的好意,只是他向来不是怯于应战的人,既然已经放言出去,就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哪怕师尊此刻在他眼前,他也是这般的态度。
君照影:……突然又想抢弟子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已经心有成算。”上次在名宣城短暂相处,君照影就发现闻叙是个沉稳有打算之人,虽然年轻,但论说处事为人,或许还比承微那家伙老道一些,“只是容渊城情况特别,若不然你师尊入城已经数日,以他的脾气,早该破城而出了。”
关于这个,闻叙确实并不知情:“情况特别?”
容渊城名为城,其实更接近于一座巨大的炼器坊市,也是此次被困的四城之中修士含量最高的城池,哪怕是在城中讨生活的普通人,也多是体魄强劲之辈,可以说整座城都充斥着“民风淳朴”这四个字。
毕竟碎天剑宗行事就是简单粗暴,上行下效,容渊城的坊主痴迷炼器、懒于俗务,自然也没心思过多约束城中乱象。
“就是城中势力各自为政、抱团严重,加上炼器坊市的利益切割问题,我估计……他们那些炼器疯子并不一定愿意破开阵法。”
怎么说呢,说不定那群炼器脑袋还觉得此番封城,更有利于他们闭关炼器,造出神器呢。
闻叙心弦一动,意识到了什么:“城中是不是有炼器宗师在炼制……”
“小阿叙你真的太聪明了!”君照影忍不住夸赞,她指了指旁边的雾山,“你也知道他们碎天剑宗以碎天神剑闻名于世,但碎天神剑并不为他们所用,就像不逢春之于百草阁是一个道理,所以容渊城最初创立的目标,就是炼制一柄堪比碎天神剑的利器、震慑天下。”
“竟是如此?”
这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雾山也没必要隐瞒:“这柄剑如今已经初具雏形,容不得任何人打断、觊觎,可以说已经有不少炼器师为了这柄剑而疯魔犯痴,炼制到如今这种地步,已经不是碎天剑宗能够干预的程度了,可以说,这柄神兵若能成,必是举全城之力而生,落到谁手中,恐怕都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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