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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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当它是阵法好了,我们反正也破不了,假设是前辈口中的丹阵之道,那我们或许已经到了丹香城海域的最边缘地带。”闻叙伸手指向海兽呼啸的方向,“那么我们要如何越过阵法,去到另一边呢?”
刚才水面之下,陈最曾经试图越过阵法去往另一边的海域,那边的海水显然更加地幽深,可惜以陈最的力量和修为都不能有一分寸进,可见这艘渔船肯定不可能带他们过去。
留着渔船,至少他们还有返航的可能,如果真的硬闯,恐怕就是船毁人亡。
可来都来了,就此掉头回去,难免叫人心有不甘。
“引海兽。”
一听到海兽这两个字,陈最立刻竖起了耳朵:“如何引?”
卞春舟也没想到,平日里沉稳的闻叙叙也会如此兵行险着:“海兽在外围,该如何吸引海兽?血?还是修士的气息?”
闻叙也拿不准什么东西能够穿透阵法去到外面,反正以他们三人的灵力凿不出一条阵法的缝隙出来,只是:“如果海兽真的吸引过来,且它能够短暂地破开阵法,或许也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这跟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有什么区别?
卞春舟想了想他们最近的运气,立刻站起来:“等等等等,先别忙着吸引海兽,万一……万一来的是堪比元婴期的海兽,一头两头咱们勉强能够应付,但如果是一群呢?那简直是要命了,如果一群之中那个老大堪比化神,咱们就是赶着给人当口粮。”
陈最闻言,眼神里全是不赞同:“化神又不是不可战胜。”
闻叙觉得,说这话的陈最肯定跟师尊很有的聊,毕竟师尊叫他准备化神的时候语气就是如此。
“……海上风大,可别闪了你的舌头。”卞春舟将人的刀摁下去,“别别别,知道你想打海兽,但咱们也得遵从基本法是不是,别无谓地送命,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阵法先消磨海兽的力量。”
陈最自听进去了最后半句话:“怎么消耗?”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但光是讨论实在没什么建设性的进步,最后决定是先捕猎一些近海的鱼群放了血投在阵法附近,又刻意在一些鱼群之上抹上修士的灵力气息,可惜鱼群也没办法突破阵法,只是附近的海域确实染上了血红,而没有生命之物,似乎可以穿透阵法的阻隔带。
而海兽对于血腥味最是敏锐,没过一会儿,海兽咆哮的声音就近了。
“居然来得这么快?!”原本还以为很难吸引,谁知道小小利诱,竟就上钩了,难道这群海兽是专门守在此处守株待兔的不成?
“加快动作,给周围我们能到达的边界区域都撒上饵料。”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给阵法上了“养料”,随后飞到船头静静聆听海兽的声音。海兽在水中的行动速非常之快,没一会儿那如雷的吼声就响彻在三人耳边。
卞春舟甚至相信,如果没有这层阵法挡着,或许他此刻已经因为这道声音被震得耳鼻出血了,保守估计,这海兽绝对在元婴后期。
难怪这水中阵法如此宽泛,原来是知道外面的海兽极其不好对付,普通修士哪怕能够出去,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无怪二爹说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让他们出海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等着海兽撞击阵法,如果海兽能够撞开裂缝,那就说明这是一条出去的法子,但……“我们得先往后退上十公里。”
至少,留足了跑路的距离,丹香城门口的阵法需要合体期大能才能打碎,那么这里即便阵法薄弱,应该也得化神中后期来了才能一击碎开。
修仙界有这种实力的人,屈指可数,海中的海兽虽然少有人知,但应当也没到突破修为桎梏的地步,毕竟天道也不愿意看到海兽上岸、肆虐大陆。
“轰隆——轰隆——”
巨大的、堪比雷声的撞击声传来,海兽性情暴戾、破坏力巨大,可如此震天响的动静,竟都没让阵法有一丝一毫的破裂。
太厉害了,如果这就是上古丹阵,无怪被那么多人忌惮了。
“真想出去与之一战。”
“别想了,你当自己是盘菜啊,给兽塞牙缝。”
闻叙此刻明智地保持沉默。
“不过它们居然撞击得如此猛烈,竟没有半点儿衰退之意,我们如果真的能出去,不会被它们追到天涯海角吧?”
闻叙心想,很有可能,这些海兽就跟鬣狗闻到了血腥味一样,一旦突破进来,恐怕只要他们还在水中,就会不停地发起攻击。
如此,他此刻反倒感谢起海底的阵法起来。
“咦?海兽怎么忽然停了?”
刚才还是山呼海啸般的动静,此刻海平面上却一点儿响动都没有了,三人静静地沉下呼吸,却只能听到各自缓慢沉稳的心跳声,然后——
“我靠,这群海兽居然还懂得聚集力量、攻击一处!我耳膜都要震裂了!”
卞春舟捂住耳朵,然后忽然听到了虚空之中一声极度轻微的裂帛之声。

难道是阵法破了?居然如此轻易?
也不能说是轻易, 而是好歹也是沉淀了百年、传闻中的丹阵,一群只会使用蛮力的海兽居然这么快就突破了防线?到底是阵法太弱、还是海兽太强?
如果强到这种程度,那他们引海兽不就是玩火自焚?
一瞬间卞春舟脑子里划过了无数个问题, 不过很快现实就现身说法:海兽很强、但阵法本来就是人为操控的。
“是船漏了。”
海兽撞击阵法的动静依旧山呼海啸般传来,但此刻平静的海面也开始骤生波澜,汹涌的海水在疯狂地拍打这艘无依无靠的小舟,陈最是第一个发现船漏的人。
因为这个发现, 他被一个海浪打了个正着、也恰好看到了船底突然出现的豁口,那是一个像被尖锐鱼鳍刺穿的伤口, 但问题来了,出海的渔船都是加固过阵法的,普通的海鱼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程度?
“是阵法在警告我们。”
他们如果小打小闹,阵法的主人也就听之任之了,但如果任由海兽继续破坏阵法,那么下一次就不是船破这么简单的事了。
这丹阵果然厉害至极, 居然可以精细操控到这种程度。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的计划确实可以出去、甚至大有几率, 否则阵法的主人不会抽出空来对付他们三个昨天才入丹香城的金丹修士。
“我怎么听着, 海兽的攻击开始变轻了?”
船底破了个大洞,海水很快倒灌进去,没一会儿船就沉了一半, 为了小命要紧, 三人都下了水去补漏洞,得亏他们之中刚好有个水灵根,齐心协力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渔船。
但等三人浮上去一听,就发现海兽居然开始撤退了。
“约莫是阵法在驱赶海兽,方才没能强行突围进来, 现下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还想吸引海兽,恐怕还得投饵。但如果再次投饵,阵法的主人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卞春舟不由有些沮丧:“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强大啊,这位大佬到底跟丹香城有什么仇?”连他们几个误入的小虾米都不愿意放走。
“不知道。”陈最也怪憋屈的,本来还以为能跟海兽一较高下,谁知道是空忙一场,“我得想办法结婴。”
原以为结丹之后,修行之道可以更加顺利一些,他也能遇到更多更强大的对手,事实呢也确实如此,可现在遇上的对手都太强大了,陈最觉得是时候思考结婴了,等他到了元婴境界,起码也能跟化神比一比,而不是像现在,被一团空气戏耍了一回。
“……你的思维还突兀,结婴在你看来,是什么地里的大白菜吗?”
陈最不解:“就算是地里的天阶灵药,我也要把它拔起来。”
懂了,愣子的直球思维,陈卷王刚刚被打击到,决定在什么地方摔倒就在什么地方飞起来打别人个鼻青脸肿。于是卞春舟也不给人泼冷水了:“那你努力吧,不过现在摆在眼前的,还是苍茫的大海啊。”
海兽的咆哮声渐渐远去,虽然对修士来说依旧很清晰,但它们不再继续努力捕食,也就意味着刚才他们那一番计划算是白费了。
闻叙望着苍茫的大海,本来有些急迫出去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就像知道了最坏的结果后,就不再恐惧于未来:“既然出不去,那我们就努力结婴吧。”
“咦?”你也卷王病上身了?!
“正好此地是海域,非常适合春舟你修炼水中火,你觉得呢?”
你们不仅自己想卷,还要带着他一起卷?说好的这次出来游山玩水、佛系升级呢?卞春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看到闻叙叙伸手指了指天?
什么天?卞春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联想到结婴,他忽然福至心灵:天骄榜?你们不会是准备进阶、用天骄榜来传递消息吧?你确定这么模棱两可的信息,雍璐山……不,搞不好戒律堂的赵企长老还真能意会到他们的遇险。
唔,怎么说呢,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企长老应该也一回生二回熟了吧?卞春舟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有些沮丧,他做的传讯符明明在其他宗门弟子手里都挺好用,怎么到了他自己头上,就没几次真的起过作用?
太欺负人了,明明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困在丹香城了,好烦哦,卞春舟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卷王朋友,算了,既然打不过,那就努力修炼吧。
就像闻叙叙说的那样,这里确实是他实验水中火最好的区域了,还不用担心海兽来袭、也不用害怕被其他的修士撞破,简直是千年撞大运的好时机了。
人嘛,衰运走到头,总归是能稍微有那么一件好事的。
外界,丹香城。
距离丹香城百姓一夜之间消失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但因为城门禁闭、门口还悬挂了城主令,无城主令不得进出,所以哪怕有人慕名而来,也不敢贸然叩门,大家起先都以为是城中出了事,城主因此封锁了各大城门。
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丹香城有些过于安静了,安静得甚至过头了。
但丹香城到底是天下丹修的朝圣之地,没人敢肆意翻城墙进去查探,当然以他们绝大部分人的修为,也不具备这种能力。
只是这枚城主令悬挂越来越久,城门上也没有修士巡逻出现,哪怕再心大的人,也知道丹香城中恐怕出事了。
此地刚好在雍璐山的管辖范围内,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开元峰,因是大城池,开元峰将消息立刻呈送到了顾梧芳的面前,顾梧芳就立刻派了两位元婴长老前去探查。
然而探查的结果,却很令人纳闷。
“你说城中并没有遭遇异常,除了不能自由进出?”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好小众的探查结果。
“启禀宗主,丹香城本就特殊,它一面临海,海域上的阵法就是最强大的屏障,我二人曾去海面探查过,那边的海兽都未感觉到丹香城中出了变故。”
“那为何不能进出?丹香城的城主令,我不是给你们了吗?”
雍璐山作为庇佑者,当然拥有辖区内所有城池的城主令,虽然它调动不了太多力量,但紧急时刻可以做一些应急措施,顾梧芳以为派两位元婴过去,他已经够谨慎了,谁知道还是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城主令开不了城门。”
顾梧芳决定再派个化神过去看看,只是宗门内的化神尊者都忙得很,他翻来翻去只能请燕山尊者跑一趟,燕山倒也干脆,很快就出门去丹香城。
“这么快就回来了?”
燕山神色却颇有些难看:“宗主,丹香城恐有巨变。”
顾梧芳立刻心神一跳:“连你都进不去?”
“那城门上的阵法,非合体神尊击碎不了,但如果神尊出手,城中修士或可留下一条性命,但普通百姓完全承受不了神尊出手的余威。”若是能里应外合还好,可现在他们连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倘若贸然出手,或许情况会更糟糕。
这不是打老鼠怕伤了玉瓶的事,而是……合体神尊根本不能随意出手。
“海边的阵法或许稍微薄弱一些,但也得化神后期奋力一击,可那样的动静,势必会惊动海中那些霸主,到时候……后果更不堪设想。”修为到了化神这种境界,已经少有事能够动他心神,可燕山尊者一查探到丹香城的情况,就知道这将是一场雍璐山面对的棘手挑战。
或许是这五百年内,最棘手的突发事端了。
顾梧芳的眉头已经能夹死一只海兽了:“在这之前,丹香城可有任何异常?”
“没有。”
这太突然了,丹香城太特殊了,一旦整座城池覆灭……全天下的丹修都会跳脚的,雍璐山可以接受没落,但绝不可能是以这样的方式。
“你先回去吧,我找师叔祖商量一下对策。”
雍璐山当然不止承微神尊一个合体,但醒着且没有闭关的,确实就他一个,至于渡劫期的老祖,那出山的话,势必是修仙界天塌地陷了。
顾梧芳说要去过春峰,下一刻就在过春峰的半山腰了,兴许是小师叔不在,师叔祖的脾气又不太好了,见到他没一个好脸色,幸好没一下把他弄下山去。
“又出事了?”
“师叔祖英明。”
承微心想,这破修仙界天天出事,要不还是炸了算了:“何事?”
顾梧芳立刻将丹香城的事迅速说来,生怕说晚了自己人就在山下了。
“所以,你让本尊去轰城门?”承微摆了摆手,意思就是不干的意思,“说来这丹香城,从前似乎也被灭过一次城吧?”
顾梧芳到底资历浅,等他查阅了宗门资料才看到:“咦?丹香城竟是从前飞度城百姓迁居前的地域?小师叔他们曾去飞度城传信,此番也不知道在哪了。”
说这话,顾梧芳完全是为了安抚面前的神龙,毕竟神龙最爱听人夸他的弟子了。承微也确实很喜欢听人提他的弟子,于是他正准备纡尊降贵提点儿小意见,眼神却忽然眯了起来,其中危险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师叔祖?”
“本尊在阿叙身上的玉简气息,消失了呢。”
顾梧芳:……完啦,都完啦。

第324章 嗨呀
那可是合体神尊的神念啊, 哪怕是入了秘境,多数情况下也能探查到位置,要不然外界怎么都羡慕小师叔有个合体师尊呢, 还不是因为只要神尊够护短,天涯海角都能瞬念抵达救援。
“可真是巧了,前脚丹香城封闭,非合体不能击溃阵法, 后脚本尊的徒儿就失联了,师侄, 你说阿叙这是在哪呢?”
顾梧芳轻咳一声:“……保守估计,约莫是在城中吧。”这三个倒霉孩子,一下山准能碰上点大事,别说是保守估计了,就是他闭着眼睛猜,都能猜到在哪了。
这下好了, 问计不成,恐怕得变成撺掇龙二度下山了。
“如此一来, 本尊若是出手, 也不算是强行干预大陆之事,对吧?”当师尊的,心疼自家徒弟天经地义, 他不下山谁下山, 阿叙机灵得很,从城中出来可能困难,但保全性命必然不是问题。
顾梧芳:……师叔祖,您别这么笑,我害怕。
“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先去忙,等过几日本尊替你们去探探海中的海兽,这总可以了吧?”毕竟他可是龙诶,下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就算是君照影也不会说他半句不是。
说起来,阿叙身上还有雾山送的玉瓶小秘境,既然没有联系昭霞塔,约莫是小昭霞的力量不够,承微想了想,给君照影传了个神念。
很快,君照影的回信就到了,小昭霞果然联系不上阿叙。
“怎么,你家徒儿终于被你坑得不知所踪了?”
“就不能是阿叙得了机缘,本尊挂念他吗?”
君照影:……少来,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丹香城异常这事根本瞒不住,加上合体期才能破的大阵,别说是雍璐山辖区内了,就是满天下的修士里也找不出三个能布这种大阵的,雾山算一个,但他几百年都没出碎天剑宗了。
于是一人一龙聊着聊着,又把雾山拉了进来。
雾山原本不想理这条龙,但听了丹香城的事,倒是思索起来,许久才开口:“丹香城原本的护城大阵,我记得是扶光前辈摆的,开启后至多防个化神,他不是不能摆个更强效的,而是大家都知道,合体期不会随意干预人间是非,就算花大价钱摆阵,也是大材小用。”
扶光是千年前一位非常著名的阵法大师,大陆上许多阵法都是经由他手蜕变而生,雾山也曾经研习过这位前辈的手稿,可惜缘悭一面,后来扶光大师就陨落了,也没听说有谁传承了扶光大师的衣钵。
“你传过来的影留石,我刚看了一点,从阵法来说,这绝对不是扶光大师的手笔,绝对是有人在原本阵法的基础上,做了更绝妙的拓展。”说到这里,雾山的声音都忍不住高了起来,“此人,绝对是个阵法天才。”
“那你看得出,这位是个什么路数吗?”
雾山摆手:“太模糊了,去到丹香城才能断言一二,而且这阵法似乎刻意作了伪装,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种……阵法。”
“姓君的你看看,人闭关就会变笨,雾山这记性都不好了。”可见是年纪真大咯。
“你行你上啊,偷偷摸摸去苦渡寺,你才是越活越回去了!做你徒弟真倒霉,此番营救出来,不妨送上我碎天剑宗来吧。”雾山忍不住大胆发言。
“诶,还有这种流程?那来我合和宗也不是不行。”君照影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承微:……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贼心不死呢。
“几百年不见,你俩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多寒人心呐,不过算了,本尊要下海去游两圈,等破了丹香城的阵法,损毁的阵盘我倒是可以送去碎天剑宗。”
雾山一听,老好人发作:“你真要去?就不怕是陷阱吗?”
“怕什么?人怕死,才会死。”他是龙,关他什么事?
……也对,从认识起到现在,雾山就没见这条龙怕过什么,就算是受伤最严重的时候,也没见这条龙委曲求全过,这家伙惯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五百年怕是憋坏了吧,这收了徒弟,心野得立刻就坐不住了。
“君照影,你不劝劝他?”
本质上来讲,君照影和承微是同一种脾性:“劝什么,小阿叙不见得要他去救,这家伙护犊子护成这样,必然贴了老本在小家伙身上,人家金丹小弟子都没坐不住呢,他反倒坐不住了,我倒挺喜欢看他这幅模样的。”
至少挺鲜活的,多有活力啊,都要下海深潜了,最近那海里的海兽肯定是对月修炼得不够虔诚。若论海中霸主,这条龙敢称第二,就没第一什么事了。
“什么叫贴了老本,这话本尊不爱听哈,请你收回去。”承微拒不承认这种事,“再者,我有预感,丹香城这桩事恐怕并不简单。”
一个合体神尊的预感,已经几乎等同于天命预知了,更何况承微本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天赋:“在下海之前,我决定先去飞度城一趟。”
承微决定下山,除非是山上的渡劫老家伙们出手,否则谁也拦不住,加上他理由充分,顾梧芳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师叔祖不会随便耍小孩子脾气,于是只能忧心忡忡地送龙下山:“您一定要及时送消息回来。”
承微摆了摆手:“放心吧,山下的人又不会吃龙。”
……那确实不会,毕竟山下的人远没有五百年前的人胃口好,当年都没人完成的壮举,现在也依旧无人能完成,他只是更担心山下的人而已。
哎,要是小师叔在就好了,还能拦着点师叔祖。
哦,差点儿忘了,师叔祖下山还变成了小师叔的模样,不仅换了同样的装束,连蒙眼的缎带都是一模一样的。天可怜见,此番事了之后,也不知道小师叔的名声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算了,反正不是用他的脸。
“那师叔祖您快去快回。”
承微懒得听人啰嗦,一挥手龙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了,等到达飞度城,不过是几个瞬息的功夫。他饶有兴致地将修为压制到金丹后期,这才进了飞度城内。
原本只是因为两城之间有些联系,承微才来这一趟,却没想到……这座小城如此别有洞天,对于神龙而言,人族男女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存在,但很显然在这座城中,人族已经失去了传承的能力。
有人要这些人断绝子孙、永坠悔恨之中,谁呢?
承微没什么兴趣去探索,直接就找上了这位姓蔺的城主。阿叙似乎见过这位城主,当承微在打量这位男扮女装的城主之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您是……雍璐山的那位小师叔祖?不知您去而复返,有何要事?”蔺湘水的神情有些激动,心想或许是她上次的话打动了对方,所以此次是来给飞度城送生机来的。
果然先祖说得没错,飞度城的一线生机就系在雍璐山身上。
阿叙果然来过,承微对此并不惊讶,只道:“是有点事,想要城主替我解惑。”
“何事?”
蔺湘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元婴怎么可能从神尊手中脱逃呢,承微甚至动都没动,只用一线灵力就将人困住了:“你们飞度城的人,都不愿意下山,是怕什么?”
“您……”
“不愿意说没关系,等外头的人死光了,你肯定就愿意说了,对吧?”
蔺湘水此时才察觉到,面前这人哪里是那位雍璐山的天骄啊,她眼中全是惊恐,却是连半分灵力也运转不得。
“还是不说?嘴这么硬,何必装女子?”
蔺湘水这才发现,自己服用的高阶易容丹竟是失效了,她十分痛恨自己的男身,可这是诅咒,如果不是这个诅咒,她早该进阶化神了!
“求您……”
“说吧,不说的话,我就费些功夫,将你们全部送下山看看便知晓了。”承微半点儿不觉得自己是在威胁人,他只是好好地跟人谈条件而已,“不如,就送去丹香城,如何?”
“不不不不不——我说,我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还让他多费唇舌,承微觉得自家小徒弟或许看不透此人的伪装,但论及人心,这城主肯定骗不了阿叙,难怪那么热心肠的三个小家伙,都没管这飞度城的破事呢。
就是这运气属实不太好,前脚出了飞度城,后脚就进了丹香城,也不知道城中现在什么光景了,丹阵之道,丹赤一族,这种老古董都出来了,他下山也不足为奇了吧。
承微边下山,边给雾山发了条传讯,至于雾山看到丹阵这两个字会不会下山,管他呢,他反正是要先下海去游两圈的。
出海这条路,三人虽然是第一个实践,但这世上并不缺聪明人。
很快有人也驾船来到了边缘地带,甚至还有人也尝试着利用海兽突围,可惜海兽已经上过一次当,这一次的动静小上许多,闻叙甚至觉得,如果再这么“勾引”下去,这群海兽估计连抬一抬尾巴都懒得奉陪了。
不过海兽懒得动弹,出海的人群却忽然起了内讧,卞春舟正搁水里试验新版本的水中火呢,一阵血腥味就飘了下来。
不带鱼腥,是有人受伤流血了。

他心想, 这都能打起来?城中不是都没剩几个人了?
卞春舟生怕被殃及池鱼,所以麻溜地浮潜上来,刚准备去找自家的船, 一个人影兜头就掉了下来,得亏他灵符丢的及时把人托住,要不然这浓郁的血腥味,你搁这丢鱼食打窝呢。
闻叙和陈最见状, 立刻操控着渔船过来,卞春舟趁势飞上了甲板, 转头查看自己救下的人,居然只是炼气低阶的修士?
这些人疯了?谁不是从炼气期过来的,低阶的修士别说是灵活操控体内灵气了,这下了海能不能爬上岸都是未知数,更何况还是受了此等重伤?
虽然多重的外伤对于修士来说都不致命,但在这种情况之下, 哪怕卞春舟总把人心看得太好,也能瞬间猜到这个人被丢下海的意义。
——是人饵, 诱惑海兽的饵。
对于野生的海兽而言, 普通的海鱼哪怕混杂着修士的灵力,也就是白米饭掺杂了几丝咸味,可以吃但诱惑力没那么大, 但倘若是修士的血肉, 哪怕只是炼气期,对于嗜血的海兽而言,无疑是一顿美味的加餐。
他都能想象得到,海兽闻到血腥味后那疯狂撞击阵法的劲,最可怕的是, 海兽还有可能撞不进来,但……阵法的主人不可能再任凭他们试探下去了。
卞春舟顺手给人塞了补血丹,转头却发现闻叙和陈最都不在船上了,他定睛一看,陈最已经跟人打了起来,闻叙手里还拎着个生死不知的炼气修士。
居然一个不够,还祸害一双?
“你们三个,是要逞什么英雄吗?区区三个金丹,也敢与本君抗衡?”
陈最一出手,直接撂倒了三人,但说话之人很明显是一位元婴真君,此番对着三人,明显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论调,“此二人乃为邪修,上船是为了趁机偷袭吾等,本君识破其奸计,将之小小教训一番丢下船去,连性命都没要,你们二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本君的船,是否与这邪修是同党?”
陈最压根没怎么听懂,扭头看闻叙,眼神很明显:这叽歪家伙能揍嘛?
闻叙将手里救下的人交给春舟,闻言都听笑了:“这位真君说话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你说他二人是邪修?真当我们没见过邪修了?我还觉得真君瞧着,更像是邪修呢。”
用人命探路,这跟凡人境那些高高在上的勋贵有什么不同?闻叙冲陈最轻轻点了点头,陈最立刻就提刀冲上了船舷,海兽不能打,来个元婴也不亏。
闲着修行了数日,陈最想与人斗法的心已经到达了巅峰,别说是元婴了,这会儿就是来个化神他都敢直接提刀上船,更何况……好水的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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