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师尊共梦by鹤别泉野
鹤别泉野  发于:2025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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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冰冷下却有柔软。
面对着各门派,厉长老起身,不威自怒:“掌门师兄为人正派,其中当有蹊跷,此事待日后定夺。”
“你是想包庇路清淮这个罪人吗?”
魏一啸出面,他在修真界也威望颇高,只是一直被路清淮压一头。
“你若执意要拦,那我们便将云穹派搜尽。”
说罢,领着众人欲闯入门派。但云穹派内各弟子知晓掌门虽生性薄凉,可最不屑的便是残害他人,众弟子齐心,对抗着。
但来者皆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快云穹派弟子间便有伤残,以魏一啸为首,更是没有收敛,带着杀意。
连厉长老都几乎撑不住。
魏一啸的长矛直攻厉长老心门,他已杀红了眼,所有与路清淮为伍的人皆是他的敌人。
槿紫灵力袭来,玄寒铁所制的矛头应声断裂。
“谁允许你们在此放肆?”
路清淮眸色发凉,威压释放,周遭是无情的肃杀之气。
看到路清淮,在场人都下意识想避,他们的心中仍是畏惧着他。
“咳咳。”只有魏一啸拿仅剩的长棍支撑自己的身躯,“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死去的无辜者申冤。”
萧玄卿从后走出:“无辜者有冤,但莲安法会上的那人不是师尊,不过是盗用了师尊的容貌。”
闻言,魏一啸冷笑,却又不得不嫉妒地承认:“连竹蕴主持都在莲安法会上圆寂,个修真界,除了路清淮还有何人有此能力?你是他的徒儿,自然为他说话。”
萧玄卿不答,只是从乾坤戒中扔出一只巨型蝎子,瞬间将偌大的空地占满。
巨蝎已奄奄一息,体内的绿色血液几乎流尽,墨色灵力催动,巨蝎在众人面前变幻人形。
“两个清淮仙尊!”
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呼,相同的容貌,连他们的修为竟也看不透幻术。
唯有魏一啸不信,质疑道:“以路清淮的修为,寻一替死鬼捏造容貌,再将祸事东引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连你们云穹派的师祖在昨日都亲口承诺会惩戒路清淮。”
众人回过神来,可因对路清淮敬畏,不敢多言,只是内心多了想法。
“此为竹蕴主持的舍利子,由他所赠。”萧玄卿的手心摊开,有一莹白光润之物,他竟未适用疗愈魔功的后遗症,“可净心灵,辩恶邪,你们一看便知。”
舍利子自动飞升,在路越衡的上空落下一灵罩。灵罩由竖排的金色佛咒组成,繁杂冗长的佛语吟诵阵阵,路越衡本已无力,此刻脑袋头疼欲裂,他感觉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脑浆,痛到在灵罩中打滚。
可身体一旦触到灵罩,立刻便有烧焦的味道传出,肌肤烧为黑炭,大大小小的水泡,其中不断有□□渗出。
他极为惨烈地喊叫着,却仍说:“我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路清淮。”
眼神阴鸷,如毒蝎般死死盯着路清淮。得不到小淮,那就要完全毁去,才不会被他人觊觎。
小淮应当像初见那般,孤身一人,只能依附着自己。
见状,魏一啸勃然变色:“他痛到如此也未承认。路清淮,你敢不敢接受舍利子的考验?”
在路清淮看来,魏一啸不过是地上的蚂蚁,并不放在眼中。可玄卿及云穹派众人皆信任着他,今日他必得澄清,颔首:“可。”
“师尊。”
却是萧玄卿有阻止的意图。他知晓师尊的心至纯至净,可这幅身躯在师尊到来前做了太多的恶,他担忧师尊无法全身而退。
路清淮只平静地望着萧玄卿,目光柔和:“玄卿,你信任为师吗?”
让步,萧玄卿以行动回答着路清淮。
舍利子随即飞往路清淮,灵罩笼下,长身玉立,路清淮只觉周遭温暖,有暖流传遍全身。
毫发无损,清冷仙尊的身姿风华无双:“本尊已自证,你恶意伤我派弟子,倒也要看看你是善是邪?”

“罩。”
一字从路清淮的口中念出,舍利子将欲逃跑的魏一啸困住。当下, 经文佛语颂声阵阵, 魏一啸痛到面色煞白,额头尽是冷汗, 犹如刀片在割锯皮肉,连声音都难以发出。
见状,周遭者皆以惊讶的眼神望着魏一啸。魏一啸在世人前的形象广爱良善, 有许多坐拥的信徒,所以此次上云穹派,有许多人追随而来。
未曾想追求正义者反被舍利子所惩戒。看摸样, 更是罪孽极深。
但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是舍利子却失去光亮, 如一颗寻常石头般掉落在地。
魏一啸偷得一丝喘息, 如狗般跪趴着, 仍伪善道:“难道我平日里接济皆是假?舍利子认可了我。”
一时众人无法判断, 最初时魏一啸被舍利子惩戒的某样都看在眼中, 可舍利子落地也是事实。
丹田处涌出鲜血, 萧玄卿五指成爪,当众将魏一啸的灵窍挖出,泛着金光的灵窍不断闪动:“你以接济为名, 将信任你的妇孺弱小残害炼化, 他们皆是良善之人, 才能助你修炼。所以舍利子认可的不是你, 是它。”
“你……你怎会知道?”
魏一啸瞪大双眼,这事极为隐秘,知道者皆死于他的手下, 除了十五年前有一孩子逃脱。
那孩子天生魔根,因此他才多留几日,想要发挥其最大的效用。先是狼豺虎豹,后与饿了月余的毒蛇一同饲养,毒蛇早就因饥饿开始出现同类相食的境况。那孩子一声不吭,没有其他人的恐惧挣扎,主动一跃而下。可结局却不如他所想,那孩子生生咬去自己的一块血肉,眼里是嗜血的猩红,喂养着毒蛇。
毒蛇涌作一团,竟从坑底泛上,向自己扑来,慌乱间才让他逃脱。
那孩子的模样逐渐同眼前的萧玄卿重合。
“你是那个身怀……”魔根的怪物。
话未说完,魏一啸失了灵窍的保护,在舍利子的佛罩中灰飞烟灭。
路清淮目光冰冷,指尖是仍未完全收回的槿紫灵力。
他对原文的记忆不详细,萧玄卿的身世也不过是一笔带过。但他心中有预感,魏一啸知道写什么。所以不待对方说完,他便再次催动舍利子。
虽然舍利子愿为他所用,可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三次,对路清淮而言仍是消耗极大。
他的身形不稳,靠着意志力勉强支撑。身边多了一人,是萧玄卿察觉到到路清淮异样,欲扶他。
却是落空,他看着师尊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伸出的手缩回,眼里是落寞。他知晓师尊不愿意在他人面前与自己太过亲密,可不过是搀扶,只会以为是师徒寻常,不会生疑。
即便如此,原来师尊仍是不愿。
听到魏一啸亲口承认,众人不再有异议,一个个面露歉意:“清淮仙尊,是我们的过失,竟质疑你。往后,云穹派有用的上的地方必定鼎力相助。”
顷刻间,来者散去,而云穹派弟子在厉长老的安排下被送去疗伤。
仅剩路清淮和萧玄卿两人。
萧玄卿想问路清淮为何避开他,可又觉得此举太过幼稚。张了张口,终是提到其他:“师尊,你是否认识前世那人?”
“不曾。”
路清淮自醒来后便已是在莲安法会上,接着就被灵牢所困,从始至终都未和路越衡接触。因此他只当是原主回归,并没有想到其他。
他只是奇怪萧玄卿的提问,反问:“他认得我?”
想到那人对师尊过于亲密以及疯狂的态度。
萧玄卿的眼神暗下,心底的阴暗完全勾出。那人已死,那便隐瞒师尊,将牵连完全斩断。
摇头:“你们并无瓜葛。”
魔气催动,已无生息的路越衡重新化作巨蝎,萧玄卿不想对方再顶着师尊的容颜,这让他心生厌恶。
炽烈的魔火在指尖浮现,随着萧玄卿的动作飞向巨蝎,欲将一切烧尽。
火光渐灼,翻腾咆哮,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
两人皆以为巨蝎很快会被烧为灰烬,转身离去。可背后的巨蝎足节徐动,一颗墨色妖丹吞入口中:“小淮……我的小淮。”
尾刺带着火焰极速袭来,直击路清淮背部。
这变故来得太快,路清淮无法及时反应。
下一刻,路清淮重重地跌在地上,身上是跌倒的伤口。
“噗。”
萧玄卿吐出一口黑血,半跪在地,尾刺深入后背,替路清淮承担了路越衡的袭击。
幽蓝的毒液顺着尾刺注入萧玄卿体内,他眼神发狠,反手将尾刺拔出。刺钩带着细碎的血肉,已浸满鲜血。
“竟敢伤害师尊!”
汹涌暴戾的魔气尽数涌入巨蝎体内,瞬间巨蝎经脉寸寸断裂,甲壳爆开,绿色的恶臭体/液流一地。火苗崩簇,烧得分毫不存。
而萧玄卿已消耗过度,当下倒了下去。
路清淮快步接住,可随即颈间一疼。萧玄卿的眸瞳竖起,尖牙伸出,被食欲所控,毫不犹豫地咬向路清淮。
为了替师尊洗脱冤屈,本是昨日便该服下的舍利子未服,又因魔气耗尽,此刻的他只想进食。
怀中人的玉兰花香不断刺激着他的食欲,源源不断的鲜血通过吮吸落入他的口中,萧玄卿的喉结上下滚动,大口大口地吞咽。
好美味。
不过片刻,路清淮的唇便失去了血色。
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减弱,萧玄卿神智未归,可不伤害师尊的本能让他强迫自己停止吸吮,分开。
这时,有一硬物塞到他口中。唇瓣堵上,有舌尖探入,无关情/欲,只是在拼命地将硬物送入他口腔的更深处。
有吞咽的声音,路清淮才退后,喘息:“玄卿,服下舍利子便会好。”
可此刻的萧玄卿除了血肉,对于其他都极为恶心。当下,舍利子被完地反呕出来。
一切皆是白费。
萧玄卿不想伤害路清淮,可本能迫使他需要立刻进食。松开路清淮,就要去寻找新的血肉。
可手却被拉住,回眸。
清冷仙尊颈侧的伤口未愈合,领处沾染,如红梅在寒雪中盛放。舍利子竟在手心炼化,汇入路清淮的血液:“玄卿,咬我。”
最后一根弦崩断,萧玄卿埋首于路清淮的颈侧。先是唇紧贴着光滑的皮肤,舌尖探出,犹如蛇类般寻找着猎物的薄弱点。
血管跳动,有玉兰的花香埋在皮肤下流动。
“唔。”
尖牙再次穿破血肉,萧玄卿渴望着血肉的痛快。但同时,他感到体内有圣洁的佛力在镇压魔气,这使得疼痛通过血管传遍全身,深入骨髓,几乎难以承受。
可师尊的味道太好,即使疼痛,他仍舍不得离开。
萧玄卿痛到无法呼吸,却又欢/愉到极致。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
有冰冷的体温从衣摆下伸入,路清淮冷到身躯一颤。失血过度,他已无力反抗:“玄卿,不可。”
他不是不愿,只是无瓦无壁,云穹派前,对方是想在此处直接交/媾。
可萧玄卿已神智全失,近似于蛇类的本能,蛇族欲重。而舍利子是借由他渡给对方,无法立刻发挥功效。
但对方的动作却越发放肆,体内的鲜血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流逝。路清淮的眼前逐渐发黑,眼尾洇湿,泪珠摔落。
颈侧的伤口处有温热传来,萧玄卿用舌细细舔砥,艰难松开,转而吻去路清淮的泪痕。
克制住自己的欲念,只是紧拥着。
路清淮睁眼望去,却见萧玄卿的蛇瞳未变,并未恢复。不过是见到自己落泪,本能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背部被萧玄卿一下下轻拍,安抚着他。
明明,承受痛苦的是萧玄卿。可为何,对方却担忧自己受伤?
魔火炽热,火光映照,将两人染至血红。在无人在意时,一缕黑气借助着最后的墨丹碎片逃窜于天地间。

“哥, 偶像,你们别死啊。”
有人在大声哭泣,路清淮睁眼, 便见谢乘风两眼红肿在抹泪。而萧玄卿躺在自己的身侧, 未醒。
手放于萧玄卿脉搏处,跳动有力, 路清淮悬着的心才放下。
继而对着谢乘风道:“我们皆无事。”
“呜呜,哥,没…嗝…事就…嗝…太好了!”谢乘风哭得太投入, 听到路清淮的声音,立刻打着哭嗝冲到路清淮怀中。
知晓谢乘风是孩子心性,是真吓到了, 路清淮平日里不喜他人触碰, 这次也任凭他抱着。
“谢乘风, 松开。”
带着寒意的警告, 谢乘风后脖发凉, 身体先一步放手。
萧玄卿醒来便看见谢乘风抱着师尊的模样, 师尊更是未拒, 心中吃醋。当下谢乘风松开,他便想将师尊完全拥入怀中以宣示主权。
可随即有冲撞力奔向他,背后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低头, 只见是谢乘风死死环住他的腰身:“呜呜, 偶像, 嗝~”
额角青筋暴起。
谢乘风这无耻之徒竟想将他们师徒二人皆沾染!
当下, 萧玄卿便魔气蕴起,被槿紫灵力压下。路清淮面色微红,本不愿说, 不得以道:“谢乘风这些日子的表现不过是为了……撮合你我。”
路清淮虽迟钝,但一直以来谢乘风前后的行为太过异常。直到发觉自己吃醋那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谢乘风为何如此做。
萧玄卿停下动作:“撮合?”
闻言,谢乘风哭得难看,慌不迭地重重点头。
一番闹腾下,谢乘风才乖乖坐在桌旁。眼泪未止,说的话倒是有条:“前两天我和偶像分头去找哥,我…嗝…没找到,所以想找…嗝…偶像汇合。结果就收…嗝…到哥在莲安法会大开杀戒的消息。”
“嘭!”
谢乘风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怎么可能,哥那么善良。但我找不到…嗝…你们俩,于是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被师祖带回了云穹派。待我…嗝…赶到时,就看见你们相拥着晕死过去,身上都是血呜呜。”
谢乘风仍在哭,路清淮一句话问到关键:“我们这幅模样可有他人看见?”
摇摇头:“哥放心,我知晓轻重,所以是我偷偷把你们俩带回来的。”
路清淮道:“让你担忧了。”
只听这一句,谢乘风便眼泪汪汪又想哭。但他看到路清淮极为自然地靠在萧玄卿身上,虽然是只不过是简单地倚靠在肩膀,并未太越过界限。
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还记得自己的主要任务,鼓起勇气询问:“哥,偶像,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
“没有。”
截然相反的答案,可出乎意料的是,否认的是萧玄卿,而肯定的则是路清淮。
萧玄卿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师尊不是不愿在人前承认。
呼吸不禁放缓,目光灼灼:“师尊,能否再说一遍?”
路清淮本就是不表达情感的性子,先前的应是已将他所有的勇气耗尽。
可他看着萧玄卿眼中的期待,心口跳得比平日快,仍是对着谢乘风郑重其事地宣布:“日后玄卿会成为我的道侣。”
谢乘风十分有眼力见地离开,一人在玉清居外,高兴地跳来跳去:“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偶像不是单恋,还以为哥会一辈子孤身一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恭喜宿主完成终极任务:助攻萧玄卿和路清淮互通心意。
任务奖励:超顺滑不打结粉毛。
附加功效:短时间内修为可提升五倍。
注:超顺滑不打结粉毛是终身制,但附加功效自奖励兑换后只能维持十分钟。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兑换?】
“超顺滑不打结粉毛,嘿嘿。”谢乘风流着无形的口水,就要兑换。
可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系统,不兑换。”
笑意收敛,谢乘风想起《傲世仙尊》的结局,也许有一日,哥和偶像会需要他的帮助。
玉清居内,萧玄卿久未言。
路清淮开口的声线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心绪不自觉紧张:“可是不愿?”
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是自己太过贪心,恐怕逼急了对方。心中自嘲:两个男子成婚,玄卿当是觉得荒谬之极。
可下一秒,萧玄卿牢牢地将路清淮拥入怀中,使对方完全嵌入自己的身躯,闻着淡淡的玉兰花香:“弟子甘之如饴。”
先前萧玄卿未答,是他仍不敢相信路清淮刚刚说的那番话,虽然私下他曾无数次幻想与师尊成婚。
可师徒、断袖,不论哪一样皆有违世德。师尊本该渊清玉絜,为世人所敬仰,不该因他而留下污点。
所以,他不曾奢望有朝一日真的成为师尊的道侣。
可师尊竟是先他一步,向他伸手。
“师尊,我想吻你。”
不待路清淮回答,萧玄卿吻了上去,爱意通过唇齿传递。温柔缱绻,专注而深情,轻轻地含着唇瓣吮吸,如羽毛拂过心尖。
两人做过许多出格的事,可一吻毕,对视,看见眼中的情意,皆不约而同地面色泛红。
萧玄卿执起路清淮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师尊,我会进一步强大,让世人无人敢质疑我们。届时,我会亲手为你打造一个盛大的婚礼。”
暖意从相贴的肌肤传来,路清淮含笑:“好,为师等你。”
师祖寂灭,这事除了路清淮和萧玄卿无第二人知晓,但掌门与云穹派有着独有的联系。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催促这他前往祠堂,必须由他亲手处。
路清淮寻了个由支开萧玄卿,独自来到祠堂内。
仍是寂静空荡,有禅香氲绕。掌门牌位高叠,黑檀木质,庄严肃重,不允许云穹派内有任何人起僭越的念头。
而原本属于师祖于元修的长明灯已暗,殿内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分。
“纵容徒弟虐杀师尊,罪人路清淮跪下!”
浑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空荡的殿内回响,形成阵阵回声,是云穹派的历来祖先灵魂在问责。
脊背挺直,路清淮长身玉立,并未跪,直视着上方牌位:“弟子何罪之有?”
“欺师灭祖,这便是你和你那徒儿的罪责,为何不认?”
灵压进一步施加,路清淮能清晰地听到髌骨处有碎裂的声音传来。
但他仍身姿清仪,无半分屈服的模样:“于元修修炼魔功,害人性命,不该容于世。所以弟子无罪,玄卿亦无罪。弟子来此,是想让先祖将于元修的名字从云穹派划去。”
先祖灵魂不曾想路清淮竟将最后一层遮羞布完全地揭下,无已苛责,灵压收回。
灵压骤然收回,路清淮体内抵抗的灵力迫使他身受内伤,血丝从唇角溢出。
这时,先祖灵魂突然灵敏地察觉到路清淮身上有魔气溢出,却属于另一人。那个曾经来祠堂受罚的萧玄卿,瞬间勃然大怒:“路清淮,你竟与徒弟乱/伦,坏了云穹派风气,这罪你认与不认?”
没有灵压胁迫,可这一次,双膝跪地,路清淮涩声道:“弟子认罪。”
先祖灵魂本想当下将师徒二人逐出门派,可不论是路清淮还是萧玄卿,皆是千年难一遇的天才,能够振新云穹派的光辉。因此,他迟疑:“你既已认罪,便断了你和萧玄卿间的不/伦勾结。否则,云穹派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不过是断了联系,没有任何处罚,先祖灵魂本以为路清淮会顺势而为。
却只听对方语气坚定:
“弟子认罪,情之所向,本就无错,更不会和玄卿分离。”
“好好好。”先祖灵魂最无法忍受有弟子挑战他的威压,被气笑,“好一个无错,那我便看看你能撑多久。”
灵鞭袭来,历来先祖的灵力不可小觑。只一鞭,路清淮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路清淮,你可知错,你认下,我便停了责罚。”
“弟子无错。”
又一鞭,骨头尽断。
“可知错?”
许久未有人回应,先祖灵魂以为路清淮已服软。
溅了鲜血的手指蜷缩,路清淮勉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艰难道:“弟…子无错,纵使先祖挥下十鞭,弟子仍是此回答。”
心性再坚韧的弟子,也从未在他手下超出一鞭。可路清淮竟在两鞭后仍不知悔改。
“好,那我便看看你受不受得住十鞭?”
灵鞭高高举起,就要落下。
鞭身被人猛然握住,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溢出。萧玄卿一脸戾气,护住路清淮,脚边滚落着路清淮喜欢的糕点。
“师尊,你让我去买玉兰酥,便是为了独自承担这些吗?”

第76章 逗弄 却见清冷仙尊眼里隐隐含着笑意……
在被鞭打的过程中, 路清淮的发带掉落,一袭长发落下。发丝将他的神情遮挡,垂下的眸隐约透出, 未望向对方。
未告知玄卿, 是失望了吗?
“师尊,我既是你的道侣, 便应该同你一同承受。”萧玄卿却是蹲身,欲抚上血未止住的伤口,又忧心路清淮会痛, 收回,指尖发颤,“怎会……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魔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路清淮体内, 试图缓解着疼痛。
这一幕却让祖先灵魂越发的觉得刺眼, 明明是有辱门派之事, 却堂而皇之:“你们师徒二人皆在此处。好, 萧玄卿, 你师尊不认错, 那便由你来抉择。”
路清淮的态度让他感到权威收到了挑衅, 他不需要一个无法掌控的掌门,因此祖先灵魂直接给了极具诱惑力的条件:“萧玄卿,你只要认下与路清淮师徒不伦的罪责, 与他断个干净, 我便让你成为下一任掌门, 云穹派的一切资源皆倾向于你。”
有风自门缝传来, 形成呼啸穿堂的声音,长明灯明灭,闪烁的火光投映在萧玄卿脸上, 昏暗不明。
“弟子认错。”
路清淮抬头,眼里是不解和伤心欲绝:“玄卿?”
“是我想要同师尊朝朝暮暮,是我将师尊淆乱,更是我让师尊背负你的质疑。”萧玄卿将灵鞭进一步攥紧,不顾疼痛,周身渗着寒气,“弟子错在让师尊在此处遭受莫须有的罪责。”
青筋暴起,萧玄卿握住灵鞭的手猛的一挥。先祖灵魂的虎口裂开,险些被夺去灵鞭,他用力欲夺回。
可萧玄卿的劲道如铁臂,五指紧抓,灵鞭深深地嵌入手心,竟撼动不了半分。
找准对方薄弱点,魔气振荡,灵鞭居然从中断成两截。
残余端握在萧玄卿手中,他的眸光疯批,似有火焰在跳动:“强加罪责,伤害师尊,你又是否认错?”
“大胆,你竟敢质疑……先祖!”
话说到中途,便有灵箭将先祖灵魂穿透,竟是灵鞭在萧玄卿手中再次断裂,化作多截。
他要让对方遭受更大的苦楚。
先祖灵魂看着身上的血洞,气得浑身发抖,祠堂内瞬间阴风大作,如山般的牌位剧烈震动,唯有最上方的一座巍然不动。
“忤逆我者,皆亡,都给我死!”
先祖威压排山倒海般袭来,萧玄卿已做好准备,魔障将路清淮完全笼罩,威压却在一刹那戛然而止。
“停手,何时你竟成了苛责小辈之人。”
有庄严肃穆的声音从最上方的牌位传来,是云穹派第一代掌门廖施琅。
“他们并无错,只是两情相悦,你却想置之于死地。”
灵力袭来,先祖灵魂惨叫一声,被封入牌位中。
廖施琅未现身,只是语气里带着歉意:“我沉睡太久,所以祠堂的评判大多由他决定,竟不知已肆意妄为到此程度。此外,于元修一事我会处好,你们安心。”
有暖流在两人身上划过,路清淮所受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路清淮撑着萧玄卿的手臂,站起:“多谢先祖。”
“无妨,我倒是羡慕你们能始终坚定不移地相恋相守。若那时,我再坚持些,许是能同你们一般。”
廖施琅的声音中隐隐有遗憾,随即他的神识仔细探察两人,直到发觉萧玄卿身上的异处,一惊:“路清淮,我有话单独同你说。”
虽然廖施琅先前散发善意,但有关师尊,萧玄卿极为谨慎:“先祖,弟子想在此处陪同师尊。”
可路清淮内心隐隐有预感廖施琅想说的事唯有自己可听,因此他握了握萧玄卿的手:“玄卿,出去吧,先祖不会伤害为师。”
见路清淮意已决,萧玄卿知晓无法改变。
“好,师尊,弟子就在门外。”
随着沉重的三关六扇门吱呀一声合上,廖施琅显出原身。
目光如星,气质出尘,银色长发更是增添了几分谪仙的翩然,神情严肃:“路清淮,你可知你那徒儿天生魔根,一旦失控,这世间必定生灵涂炭。”
“弟子知晓,竹蕴主持曾给弟子见过那番场景,所以弟子更需要待在玄卿身边。”
竹蕴所展示的情景,是萧玄卿的上一世。在原主的刻意刺激下,完全被魔气控制。建造魔宫,肆意屠杀,鲜血汇成河流,血腥味久久,十日不可散去。
路清淮又想起竹蕴同他最后的对话:“清淮施主,你是唯一能限制萧玄卿的人。若是想阻止这场浩劫,你和萧玄卿都需要彼此。”
听到竹蕴这一名字,廖施琅眼神里流露出感叹:“他说的话不曾出过错。”
一把闪着印光的匕首浮在半空中,位于路清淮眼前,廖施琅道:“你可知晓,是竹蕴选择你成为掌门。但我初见你时,眼神虽藏得很好,可一闪而过如蝎子般淬满了毒,因而并不信竹蕴的说法。
可竹蕴对我说,待时机成熟时,你将会成为历来云穹派内最出色的一任。如今再看你,却是心思纯良又坚韧,想来时机已成熟。”
顿了顿:“所以我不希望你收到伤害。这把匕首名为月刃匕首,可克世间魔族,亦可挖去魔根,若有意外……”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路清淮已明白廖施琅的意思。
他双手接下匕首:“弟子不会让这把匕首沾血。”
“唯愿如此,祝你们师徒二人白头偕老。”
说完这句,廖施琅消失不见,牌位上的金字闪耀,随即黯淡下去,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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