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师尊共梦by鹤别泉野
鹤别泉野  发于:2025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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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人说话,谢乘风还牢记使命,立刻接茬:“掌门你不要太过苛责偶像,刚刚那番教导,我已是受益匪浅……”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但此刻的路清淮已听不太进,感官集中于桌底下相握的手。担心谢乘风发现,却也任凭萧玄卿。
困在鼓里的谢乘风心里越发着急,怎么自己越助攻,这师徒俩在人前越冷淡。
心中感叹办法可能还是没用对。
这时,他腰间的绳索断裂,龟壳随之落地,谢乘风想去捡。
路清淮的心快跳一拍,可萧玄卿并未有松手之意,反而交握的越发得紧。
就在谢乘风弯腰时。
“我帮你。”
萧玄卿先一步捡起龟壳归还,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谢乘风不知该不该接。
道了声多谢,随便寻了个由离开。
谢乘风前脚刚走,路清淮便对着萧玄卿恼怒道:“松手。”
两人的体温都比寻常要低些,可因刚刚的紧张,竟生起了些薄汗。
湿意,也有滚烫。
萧玄卿未松,有醋意:
“师尊,为何今日愿主动教授谢乘风?弟子一人足矣。”
“剑术讲究行云流水,招招致命。而你们却连基本的剑式都未掌握,谢乘风几次倒下,不过是看着碍眼。”
抬起交握的手,萧玄卿侧头,吻在路清淮腕骨处。
“师尊,这是在吃我和谢乘风间的醋?”

在萧玄卿亲吻腕骨时, 路清淮便当即收回了手,腕侧还有温热的残余,撇过眼去:“无稽之谈, 我是你的师尊, 怎会生出这般荒唐的情感?”
虽如此说,可回忆起刚刚酸涩的感觉, 路清淮忍不住皱眉。
萧玄卿的眼神微微波动,望向路清淮心口。他本以为师尊吃的是自己的醋,却被全盘的否认。难道, 是喜欢上了谢乘风那个空有脸蛋的蠢货?因自己与谢乘风接触太多而不愉,那又为何不在那时挣脱自己的手?还是怕被谢乘风发现自己和他的接触,而招致谢乘风不喜。
戾气泛起, 当下萧玄卿便想杀了谢乘风。
这时, 却突然听到路清淮的问话:“你觉得谢乘风如何?”
心被紧紧掐住, 异常的疼痛, 看来师尊是真的喜欢谢乘风, 竟来询问他的看法。
萧玄卿此时已失去了智, 下意识想让路清淮也刺痛。温声, 暖意却未达眼底:“乘风他性子活泼,弟子对他极为满意。”
路清淮静静地望着萧玄卿,不发一言。
许久, 才道:“好。”
拂袖离去, 他回到屋内, 便几乎撑不住, 扶着桌边,紧攥心口,欲将心脏的疼痛压下去。脚步有些趔趄, 他急切地寻出万川谷给他的书籍,想要以此治愈心疾。
直到页面上的字逐渐暗了下来,路清淮才回过神,看了一日,已将高叠的书本完全看完。
却是一无所获。
他干脆起身,再次来到灵植园。月光下,万川谷正在小心翼翼地将月华之气引入灵植内。路清淮的贸然拜访,让他略微分心,手一抖眼看就要失败。
路清淮两指并起,指月,柔和的月华便随着他的手势侵泄于灵植。灵植感受到强劲的月华之力,抖了抖身躯,兴奋地舒展开枝叶。
“成了!成了!”
万川谷围绕着灵植又跳又跃,脸憋的涨红。许久才停下来,对路清淮道:“小辈,你有无意愿跟着老夫种植灵植?”
“不用,多谢前辈。我来此仍是为了上次的心疾一事,似乎比先前更为严重。”
被路清淮拒绝倒是在万川谷的设想之中,他问道:“怎么个严重法?”
“白日里先是酸涩,而后突然疼痛得无法自抑。”
竟如此严重,万川谷也有些担忧,难道是萧玄卿背弃了路清淮,另寻他人,忙道:“你和你的弟子间发生了什么?”
路清淮不解,为什么万川谷要提到萧玄卿,但仍是如实回答:“今日只练了剑,一同教导了新收的弟子。”
万川谷立刻找到根源,他记得给路清淮的书中有类似的情节:“你没看老夫给你的书籍?”
“已看完。”虽是断袖的书籍,但毕竟是古代,形容得仍是隐晦,路清淮眉微蹙,“都是些男子交好的内容,不过是有些过分亲密,争抢好友的身份,如何治愈心疾?”
万川谷翻开书籍,上面还注释了小字,可见路清淮的确用心。但也从中看出,对方完全是当做认真研究来看,和开窍沾不得半点边。
叹了口气,万川谷不曾想路清淮在其他方面的领悟皆是佼佼者。唯有情感,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可若是萧玄卿真的变心,他也无能为力。
摇了摇头:“老夫帮不得你。”
书阁内,路清淮单手执了烛,在寻觅书籍。
想到万川谷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连对方都无法治愈的病,那便是十分严重。难道这辈子又要因心疾而死?虽不畏惧,可这次若是死了便是死了,也不会再见萧玄卿……
云穹派的书阁不仅藏着灵籍与修炼秘籍,还藏有修真界中许多的药书与奇闻异事。
路清淮一一看去,并没有寻到合心意的书籍。正待离去,架子上有本书未完全塞入,触到肩膀,掉了下来。
弯腰拾起,看清上面的书名。在寻常不过,是一本养护玉兰花的灵植书。
但此类书籍,于以剑修为主的云穹派弟子应当是不敢兴趣。偏偏这一本,页脚有蜷,可见是有人在经常翻阅。
鬼使神差的,路清淮驻了步,翻开页面。
有金色的字符注释浮现,本未在意,直到一句:师尊喜玉兰,若是能成为……
成为什么?似是不愿让旁人知晓自己不端的心意,并未写出。
看得认真,蜡烛的烛油滴落,快要流淌到路清淮的指侧。
“师尊是在看什么?”
被萧玄卿挡住,留下烫去的红印。
被人抓住的错觉,路清淮快速将书页合上:“寻常的书罢了,你怎知道我在此处?”
“弟子刚刚曾寻过师尊,但屋内并未有人。刚巧遇上万前辈,他告知我的。”
萧玄卿抽出路清淮手中的书,从他人手中夺取对方的所有物,这是十分越矩的行为。萧玄卿心中知晓这番行为是师尊所不喜,可这一日,他的妒火已压不住,带着些许讥诮道:“还是,师尊,不想在此处看见弟子,想看见的是谢乘风?可惜不能随了师尊的愿,我已让他去往浮云场练剑。”
路清淮却误会了,以萧玄卿的性子,从未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花心思。可现下,却对谢乘风过度关注。
不过谢乘风本就崇拜萧玄卿,萧玄卿被他吸引倒也是人之常情。
路清淮忆起前些日子与萧玄卿间的缠绵,都是因食欲所控,只觉心中堵塞,十分难堪,想要逃离和萧玄卿独处的空间。
这时,书架另一侧有男女的嘻笑声响起。
夜里的书阁鲜有人来,路清淮万万没想到这处会成为门派内弟子幽会的地点。
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和萧玄卿在此处独处,路清淮下意识拉住萧玄卿手腕。
已是最后一排书架,后侧的缝隙更是极近。
身躯紧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书架外的男女先是聊了些白日的寻常事情,许是夜深人静,许是以为书阁已完全无人。
路清淮白皙的颈攀上绯意,这声音在熟悉不过,那端的弟子在亲吻。
一时间,路清淮只觉空气越发得稀薄,温度似乎在急速地上升,竟有些口干舌燥。
抬眸,呼吸一滞,萧玄卿的眼神又暗又浓,已是情动。低头,衔上路清淮的唇瓣。
满足的同时更多的是不满,不够,还不够。想要师尊沾染他的气息,让他人不敢再来肖想。
路清淮的瞳眸陡然收缩,心中越发得酸涩。
明明关注着谢乘风,此刻却因被食欲控制,与自己在此处干这番事情。
有一柔软之物通过唇肉想要完全侵入路清淮口中。萧玄卿的面色骤然冷冽下来,感受到师尊不愿开启牙关。
这是厌恶自己的亲吻,想与谢乘风一道吗?
于是,舌尖不断地进进出出,想要撬开,却好似最原始的运动。两人都动了气,僵持不下。
骤然捏上路清淮的下巴,几乎是粗鲁用力的。路清淮吃痛,被迫开口,萧玄卿的舌长驱直入,如设想般将路清淮口中每一寸都沾染了个遍。更是纠缠上对方滑软的舌肉,强迫与之共舞。
路清淮眼里是痛苦难捱,明明萧玄卿已对他人动心,为何要如此对他。
面上有滚烫的泪滴落,烫得路清淮心脏猛地一缩,却是萧玄卿的。
他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落了泪,却仍未闭眸,眼里是偏执和疯狂的占有欲。
他们不知书架外的人何时离开,只是吻到口中泛着血腥味才停下。
两人的胸口皆在剧烈地起伏,亲密无间的距离让路清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萧玄卿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
“无事。”路清淮强忍着,伪装无欲的情绪,淡道,“为师知晓你是被食欲所控,不是你本意。”
“弟子并未被食欲控制。”萧玄卿紧盯着路清淮,“现下再清明不过,皆是我的本意。”
“是我,在吃你同谢乘风间的醋。我嫉妒师尊关注他,嫉妒师尊信任他,更嫉妒师尊对他的不防备。”
声音已艰涩,萧玄卿几乎是在祈求着:“师尊,你能否只看着弟子,不要看他?”
心脏的疼痛全无,路清淮不曾想有一日自己会因一个人的话语而情绪波动,他骤然想起万川谷给他看的书籍。
争夺着好友的身份,似乎不单单只有这样,有什么情感在渐渐明晰。
这时,他突兀地忆起萧玄卿白日里对自己的问话。
——师尊,这是在吃我和谢乘风间的醋?
路清淮的眼睫轻颤,心绪如海面上的小舟在晃动。
萧玄卿好似说得不错,他的确在吃醋。

第69章 窥视 红色的烛液逐渐淌落,滴在腰处
路清淮眼眸清冷疏离, 看不出情绪:“你何时对我动了这番心思?”
“弟子不知。”
“那你可知,你我是师徒关系?”
“是弟子心思污浊,只是意识到时, 已……无法抽身。”
萧玄卿压抑太久, 唯独想把满腔的爱意宣泄给对方。
原本,他是能忍下的, 可师尊对谢乘风特别的态度让他逐渐心生恐惧。
原来,师尊的好不单单只对着自己,亦能分给他人。
狭窄的书架间, 萧玄卿背后处有不平的书脊硌印。可他已感受不到这些,等待着路清淮最终的审判。
时间只过了几息,萧玄卿却觉得时间凝结, 漫长得似已度过了春夏秋冬。
“为师不曾觉得你心思污浊。”
一句话, 萧玄卿便从凝结的时间中挣脱开来, 好似重新活了一遭。
眸光颤动:“师尊, 你是愿意接受弟子情意?”
“师徒背德被世俗所不容。”
路清淮强抑酸涩, 他不清明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师徒是错, 两个男子是错, 还有他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亦是错。
醋意也罢,爱意也罢。
不论是现代还是如今,他的情感皆是错。
他无法给予萧玄卿想要的回应, 最好的办法就是狠下心肠退回原来的距离, 直到将所有的系统任务完成。
“今夜的话, 我只当未曾听过。往后, 我与你之间唯有师徒,再无其他。”
怀中的温热骤空,萧玄卿满心的喜悦被浇透。
书阁内有几扇窗未关严实, 冷风袭来,萧玄卿低喃到:“至少师尊不曾厌弃我。可是师尊,你已让我越了界限,那么我便再也无法退回原处。”
路清淮快步回到玉清居内,门刚关上,便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倚靠着墙滑落在地。
他不知自己怎么回来,只记得最后萧玄卿受伤绝望的眼神。
“话已至此,他应当会放弃吧……”
心却似被一只大手紧攥,疼得他脸色发白。
吱呀——
房门被打开,来人蹲身将他直接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
是萧玄卿。
“师尊,我知晓你所畏惧的。可若你对我无半分情意,为何一次次救我、关心我、顺应着我?又为何是现在的神情?”
萧玄卿此刻万分庆幸自己因思念师尊,不受控地再次来到玉清居。师尊这幅模样,不似对他毫无情意,许是不自知而已。
“师尊,我会等待,直到你愿意接纳我的那天。”
他守在路清淮床侧:“睡吧,师尊,我陪着你。”
路清淮不曾想即使如此,萧玄卿仍喜欢着他,未曾放弃。
内心触动,被狠狠撞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始终是孤身一人,这也让他下意识会逃避他人的好,担心有一天会被再次抛弃。
唯有萧玄卿,自穿书来,他伤害并抛弃了对方无数次,却仍旧坚定不移地对他好。
只有这个人,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许是因为萧玄卿在身边,知晓对方不会离去。路清淮的心宁静下来,沉沉睡去。
萧玄卿望着路清淮沉睡的容颜,眉眼如画,眼角处的红痣也格外乖顺。
轻柔地在红痣处落下一吻,萧玄卿趴伏在床侧,一同进入梦乡。
『狭隘又稀少的气流,让路清淮感到气息有些不畅。
睁眼,自己与萧玄卿再次来到书架后。
他望着面前的萧玄卿,眼中有压抑流动的情感,低喃:“是梦……”
踮脚,主动吻了上去。
萧玄卿先是一惊,意识到这是梦境,以为是自己渴求的具象化。不再克制,与路清淮唇齿纠缠,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温度逐渐升高,鼻息间皆是对方的气息。不同于以往,这次似乎是路清淮更为迫切,他模仿着对方的行为,去舔吮唇舌。口腔内湿漉漉的,很快响起啧啧的水声。
渐渐的,路清淮分不清究竟是何处发出的水声,是书架外还是书架内?混沌的神思间,尚存的清明让他透过书籍的间隙望去。
摇曳的烛光下,两人也在津液交换。逐渐露出面容,清冷的眉眼泛着愉色,竟仍是自己和萧玄卿。
以旁观者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见唇瓣在蹂/躏下紧贴,自己的唇角有津液流出。
在梦中,路清淮既有窥视感,又有被窥视感。这般的荒谬却也y乱,一时间,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他的心头。
可下一秒,他便感觉有凉意。
骤然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是萧玄卿衔着他的耳垂细细碾磨:“师尊,若是不想让外人听见,便自己好好忍耐,莫要出声。”
纵使书架外的仍是自己,可路清淮却生起恐被人发觉的羞恼感。
但刺激越发得强烈,路清淮能感到声音即将溢出,狠狠咬住萧玄卿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感受到痛意,萧玄卿眼中的情欲却越发得重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玉兰花香弥漫,师尊似乎只属于着他。
性如绷紧的线,即将断裂,但他仍克制着。
“师尊,弟子想获得你的许可。”
耳窝传来痒意,直到路清淮的心尖,长长的羽睫颤动。
“……好。”
下一刹那,书架上的灵籍散落一地。
路清淮无法再抑住,出声:“唔~”
不行,会被外人听见他和萧玄卿间的行事。
勉强焦距,路清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到书架外,似乎成了派内幽会的弟子。
可接下来便再无空隙给予他思考,还有那骤起的烛光都让路清淮侧过脸去,不想让自己沉沦欲/潮的模样被看见:“玄卿,熄烛。”
萧玄卿单手执烛,一边未停,一边沉迷地看着路清淮。
清冷仙尊眼角泛泪,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原本禁欲薄凉的脸在这一刻变得色/气无比。
不知不觉,红色的烛液逐渐淌落,滴在腰处,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路清淮感受到烫意,瑟缩了下。
“唔。”
却引起萧玄卿一声闷哼:“师尊,再如此,弟子恐怕会忍不住将蜡滴你全身。”
白皙的肌肤透出粉色,已多了几分恼意:“孽徒,那便熄烛。”
萧玄卿明白师尊真的恼了,吹灭蜡烛。黑暗中,失了视线,路清淮腰身劲瘦,让萧玄卿忍不住拿手丈量,几乎是一只手便可握住。
眼眸暗了暗,萧玄卿按下。』
“唔。”
路清淮猛地睁眼。
掀开被子,他有些出神地望向自己的腰腹。此时,紧致流畅,不似梦中,后又被萧玄卿刻意按下。
他蓦然回过神来,往屋内看。
仅他一人,餐桌上备好饭食。
“好在玄卿已离去。”
看着床榻上的白灼,路清淮只觉热气上涌,在梦中又被那心魔所惑,与之沉沦。
清水诀闪过,将自己干净,路清淮坐在桌前。
“等待我……”
路清淮无意识重复着昨夜萧玄卿对他的话,垂眸,桌上是萧玄卿给他准备的米粥。
修长的手指蜷缩,指尖已掐到泛白。路清淮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知道此刻在做一个极不智的决定,但终是开口。
【系统,我想留在此处。】
【检测到宿主意愿,目前已提交,届时会回复宿主。
但请宿主完成所有任务,否则小说世界会自动坍塌。不论是主角还是宿主都会一并抹去。】
时间很快过去,莲安法会即将开始。莲安法会由竹蕴僧人主持,他在修真界有极威望的名声。
但莲安法会并非所有人可去,前两日,谢乘风还急得团团转,说是原文中的反派师尊并未收到请帖。
路清淮看着手中的请帖,不解,他并未做任何事,为何会改变原剧情。
隐隐的,他心中有感,竹蕴僧人会为他解惑。
因此,路清淮一行人打算提前一日到达。
仍乘坐云车,此次准备了两辆。因梦中的事,这些日子,路清淮都刻意避过萧玄卿。而萧玄卿为了不给路清淮压力,也顺应着师尊的意思,未主动来寻,只是日日做好饭菜,放于玉清居门前。
这次仍无意外,安排了路清淮一辆,萧玄卿和谢乘风共处。
谢乘风早已在车上,掀了帘子,夸张地咳了两声:“哥,我感染了风寒,这车厢内都是病气,你快上另一辆车。”
“玄卿呢?”
眼珠子提溜一圈,谢乘风有些狡黠道:“偶像不知,早就来到我的车上。既然触了病气,更不能和哥同处一车。”
随即滚回车内。
对方的态度反常,路清淮不明所以,伸手掀开车帘,却有人早已等待。
久未见的萧玄卿坐在车厢内,眼里是讶然和惊喜:“师尊?”

看萧玄卿的反应, 路清淮明白恐怕是谢乘风诓骗了两人。
但他既已入了车厢,再离开,太过刻意。
无法, 路清淮坐在另一端。
路上, 两人未作声。路清淮望向车窗外,有羽鸟展翅, 云雾近在咫尺。
似棉花糖,现代时不曾尝过。
不自觉伸手,穿过云层, 无所获。
知晓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念想,路清淮并不执着,敛了眼中的惋惜, 收回手。
这时, 云车有气流波动, 路清淮下意识抓住萧玄卿的手。待反应过来, 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想到上次的经历, 有暧昧僵持的氛围无声萦绕。
路清淮欲松手, 却被萧玄卿紧握, 甚至十指相扣:“师尊,我不会再要求其他,牵手便好。”
撇过眼去, 路清淮默认了对方的行为, 两人偏低的体温在接触下逐步升高, 心尖似有痒意。
“哥, 偶像,我们到啦!”
云车外传来谢乘风的声音,刹那间, 两人的手松开。
云车已是来到了莲安寺寺门口。
下了云车,谢乘风别别扭扭地挤到路清淮身边,小声道:“哥,你和偶像在车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并无。”路清淮的指尖泛了点粉,询问其他,“你的病好了?”
“咳咳咳——”谢乘风忙夸张得咳两声,远离,“没有没有。”
溜到萧玄卿旁边,但他看着两人总觉得不对劲,像偷偷谈恋爱的那种小情侣。
舟车劳顿,引见的小僧侣早已为几人安排好住处。
路清淮的住处在最里间,因而最后只剩下他和小僧侣二人,他不忘来时目的,询问:“师父,可否为我引荐下竹蕴僧人,我有要事寻他。”
小僧侣摇摇头:“无人知晓竹蕴主持的去处,明日的法会虽是由竹韵主持来统领大局,可依照往年,主持不会露面。清淮仙尊,有缘自会相见。”
“多谢。”
路清淮揖了佛礼。
小僧侣还完礼后离开:“不必客气,清淮仙尊好好休息。”
屋内朴素,唯有豆大的火烛勉强照明。路清淮先前便询问过谢乘风有关竹蕴僧人的事。
谢乘风只说是他的系统告知他莲安法会可帮助萧玄卿镇压食欲,但这情节在原文中并未提起,所以他也无法说出一二。
路清淮眼眸沉沉,思忖着不可知的后续,起身出门。
漫步至后山,是一片竹林。风吹过,竹叶片片掉落,铺了满地。却有一穿着朴素的老僧人手执扫帚在扫着竹叶,他极为认真,可单人的力量有限,起不到许多作用,仍是竹叶满地。
竹叶席卷,自发堆聚。路清淮的指尖使出槿紫灵力,藏在竹林后,默默地帮助僧人。
“清淮施主,不必了。”
老僧人扫地的动作未停,他甚至是背对着,便准确地道出路清淮的名字:“你看,纵使是把落叶积聚了,又会有新的竹叶落下,不过是在做着徒劳功。”
垂眸,果然如对方所言,不知不觉中,泥土上又铺了一层薄薄的新叶,路清淮提出心中疑问:“师父,竹叶纵使落地,也会化为泥。既已知晓是徒劳功,这么深的夜为何不休息,停留于此?”
“既如此,那你又何必执着?”
被反问着,路清淮意识到对方便是知晓古今的竹蕴僧人,恭敬道:“竹蕴主持,辈是云穹派的路清淮,来此是想向主持求解救我徒儿的方法。”
“非也。”老僧人一声长叹,“客从何处来,你真的忘了吗?”
心神被狠狠一震,路清淮道:“辈记得,可我需要留在此处。”
“因何而留?”
竹蕴僧人虽年岁已高,但他的眼睛不似寻常老人般浊而混,比任何人更明亮,让路清淮有被洞察的错觉。被质问的同时,他的脑海中隐隐有一人,陪伴他,信任他,执着于他。
但世俗牵绊,路清淮仍下意识否认着内心:“不过是想护着我那徒儿。”
他的手心突然落了一冰冷,是碎镜。竹蕴僧人望着他,念了句佛语:“心无执念,莫要强求。”
随即,路清淮失去了意识。
“医生,医生,患者醒过来了!”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和机器的声音,路清淮缓缓睁眼,有许多人围绕他,周遭是一片白,回到了现代的病房。
竹蕴僧人助他回来了吗?
路清淮有些恍神,并无回到现代的喜悦,只觉心底空落落的,似被挖空了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被告知手术很成功,心脏跳动得很好,可以像个正常人生活。
于是,他社交,工作,如普通人般平淡生活,是他曾希望的样子。
但日复一日的闲暇,他常做的却是看着那枚碎镜。
转眼便来到除夕,街上张灯结彩。他独自走着,手中的袋子里是几瓶酒。平日里,他甚少饮酒,可这样团圆的日子里,却觉得唯有醉意能忘却一切。
街上,有小孩在买烟花。
小孩局促地捏着衣角,对摊主道:“叔叔,我钱没带够,能不能等我回家找妈妈拿,等我十几分钟就好。”
“大冷的天,没钱我就要收摊了,谁等你。”
摊主边说,边收拾着摊位。
路清淮不自觉停步,拿起一盒烟花:“我要这盒。”
付了钱,将烟花给小孩:“你怎么自己在外面,除夕应该和家里人一起,快些回去吧。”
小孩接过烟花:“谢谢哥哥,我妈妈让我帮她买醋,我马上回家。不过哥哥你又为什么是一个人在街上走?”
“一个人……”
路清淮一怔,即使回到现代,拥有健康的身躯,可以他的性子,始终无人敢真的靠近。父母更是连除夕都不曾让他回家吃饭。
“不过,肯定有人会一直等着哥哥。我怕妈妈等我急了,得赶紧回家,谢谢哥哥的烟花,哥哥再见。”
小孩挥手离开。
“一直等着我……”
路清淮想起有个人也曾许下相同的诺言,有雪落下,逐渐铺满他的肩头。
家门口的楼梯走廊一片黑暗,声控灯已用了许久,并不灵敏。
路清淮刚走到门口,突然有风袭来,一只手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在铁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小淮,大哥等你好久,怎么又搬了家?”
声控灯随之亮起,露出路越衡狰狞的脸,而新锁明显有被人暴力砸过的痕迹。
路清淮目光泛冷:“因为你缠着我的模样让人恶心。”
“妈/的,要不是为了和你过除夕,我不会和琴欣做到一半,就跑来找你。”路越衡进一步手下重压,亲昵痴恋地擦拭着路清淮额角留下的鲜血,“小淮,是我让爸妈收留了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厌恶感在胸膛翻涌,连对方的触碰,路清淮都难以忍受,只想作呕。
“从最开始你不过是想利用我那颗健康的心脏,不要再哄骗自己,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面目可憎。”
下一秒,路清淮手中的酒瓶反砸对方的脑袋,瞬间,酒香与玻璃碎片四溢。
遭到重击,路越衡的身躯倒下。却有接连不断的酒瓶不留余力地砸下,鲜血满面,几乎看不出他的五官。
他笑得癫狂,齿缝间皆是血:“小淮,你想杀了我,死在你的手下真是令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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