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许多福还是看不懂,干脆就不去观察了,干饭咯!
王元孙感受到落在身上视线收回,自然而然的看过去,是许多福的方向,便很快移开了,许多福是东厂一把手太监义子,其父许小满很得圣上看重,与他关系利益没有冲突。
而且刘戗很喜欢许多福,他只要不同许多福交恶就好。
至于班里其他人……武将后代照常拉拢,李家的孩子还没来,若是来了可以多亲近些,文官的面上不过错,宗室子弟不用放在眼底,圣上不喜欢这些宗室。
听说以前班中慎亲王的孙子仲子恺一家独大,如今王府牌子都换了。而宗室公主府家的孩子讨好许多福,还有现在的宗室姓仲的,提起许多福话语里不屑一顾贬低,又透着几分害怕。
真是耐人寻味。
王元孙摸了一圈,大概知道要捧的方向,还是刘戗为主。如今圣上还年轻,没有皇子……不着急。
算是算完了,但是王元孙想到什么,眼里压着烦躁。
给人当狗。
许多福最近几天有点忙,天天就是写作业干饭写作业干饭,胡太傅布置的作业越来越难了,他和小同桌、李昂、周全每天放学留校学习。
呜呜呜一个爆哭。
还有先前胡太傅和严太傅布置的假期功课,一篇写冬日相关,一篇吹皇帝爹的,其他同学是冬日相关文章早早写完了,关于给圣上庆贺寿辰文章是提笔废稿再三润色——
都、没、写、完!
李昂打探到的全班文章进度如是说。
许多福一听,安心了,大家都没写完那就好。不过跟同学们相反,可能是夸亲爹吧,贺寿文章他写的很快,字字真情实感发自肺腑,一气呵成的祝寿文章。
他说写完了,其他几人要看。
许多福怪不好意思:不借哈。
“有一点点羞涩。”
除了严怀津,其他两人都理解,确实拍圣上马屁是很不好意思,他们写的也不想让人看。
因为严怀津没问,许多福后来凑过去,“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严怀津看许多福神色如此作答,又言:“你要我帮你润色文章吗?”
许多福:“润色不用,要是写的太文绉绉了,阿——阿叔不信出自我手,不过可以偷偷给你看,你别跟李昂和周全说啊。”偷偷摸摸轻声。
可能因为两人悄悄摸摸的,严怀津有种他和许多福两人的秘密,许多福不给其他人看光给他看,心里有些雀跃高兴,很是郑重认真道:好。
然后严怀津就看到了那篇文章。
许多福的手笔,很是直白。
“写的很好。”严怀津道。
许多福臭屁,“我也觉得。冬日那篇你帮我润色一下,好歹是给老师看的。”
“可以。”
每天就是如此读书写文章。
刘戗最爽了,随便应付作业,一放学就要走,王元孙跟着一道回,听说两人回去练练。
天冷嚯嚯的练什么练啊!学习学疯了的许多福酸溜溜嘴脸。
就这么过了几天,今日白天胡太傅在课上说明日要收文章,“此次文章连同考试成绩都会递给圣上过目,自崇明大殿开学以来四年,皇恩浩荡,你们学得如何也该让圣上看看了……”
班里同学紧张的、羞愧的、激动的、后悔的。
许多福这边刚补完两篇文章,一听快‘期末考’了,还要再抱佛脚,顿时挠头呜呜哭,严怀津小手拍拍许多福肩膀,没用,便伸手捏捏许多福发髻。
“我帮你许多福,你别害怕别哭。”
许多福只干嚎没眼泪,听完小同桌话,一个感动,抱着小同桌不撒手,哇哇叫:“严津津你真是从小就人美心善,我的好同桌!”
然后继续补习。
胡太傅点着烛灯批文章,这个写的还算可,放上面,这个不行,满口的马屁堆一起放后面……然后看到了许多福的文章。
许多福文章又是大白话。胡太傅看的难受,越往下看眉头越紧皱,拍了下桌说:“这个许多福真是胡闹!他以为这是跟他家中长辈闲聊吗?这是给圣上贺寿的,胡闹。”
严太傅好奇。
胡太傅便把文章递过去,“你看看,这絮絮叨叨的前头还好,虽是直白但也算赤子之心祝圣上万寿无疆,下面你自己看——”
便是他府中妻子身边老婆子闲话家常也没这么糙的。
严太傅看完,满脑子跑过:祝万岁万寿快乐,越来越年轻,龙马精神,身体健康……圣上勤政爱民,天天批奏折,学生一想到圣上如此辛苦,真的很担忧圣上龙体。说到这里,学生想到了我自己,最近天天写作业一天上两节大课很累人,坐的我腰酸背痛,我觉得课程能不能加些活动课,锻炼学生们筋骨,要是有寒暑假就最好了……
“你看看,这如何递上去。”胡太傅皱眉,“我得叫许多福来重写,或是他的别交了。”
严太傅看了眼胡太傅,安慰说:“我觉得还好,还是交上去吧。”
“这么交上去吗?真是胡闹。”胡太傅摇头,“你如何教课我知道,一概不管你的,你松你的,我自有我的教法。”
严宁忙作揖说不是管胡太傅教学事宜,让胡太傅别生气,又说:“许多福顽皮,胡太傅已然尽力,不如文章交上去让圣上看看,圣上公证,见到文章便知许多福进度,也不怪你我二人。”
胡太傅看了眼严宁,这人跟他父亲不同,能屈能伸的,他也不是想跟严宁发火动真章,气消了,叹了口气:“唉。我不是怪你,只是发愁,许多福你说他不求上进吧,他又天天留下写文章做功课求这个求那个问如何做,可要是说上进吧,你看看他的文章,四年了四年了,一篇漂亮文章都写不出来,这写的是寻常百姓聊家常吗。”
说着说着胡太傅声量高了。
严宁:……
“罢了罢了听你的,许多福文章放最底下交上去,他爹是大名鼎鼎的许大人,得圣上看重,出什么岔子自有他爹给兜着,我管什么。”胡太傅脸色铁青也会阴阳怪气破罐子破摔了。
一沓文章顺序码好,明日就送到宣政殿圣上书房内。
宫里近几日氛围也匆忙,左殿几座大殿开始大扫。
其实半个月前内务所就开始采买,圣上今年要办万寿,半个月前才说的,很是急匆匆,这可是圣上登基四年来头一次过寿,本来内务所是想大展身手,但是赵总管说不可奢侈铺张,简单庄重即可。
那就是办家宴?章程如何拟定?
内务所的总管请赵总管上坐,亲自奉上茶水。
“求您老给个直白话,其实前例也有,但咱当今圣上和以前不同,后头也没个娘娘做主,这邀宗亲女眷,送哪里谁接待、前头官员可带女眷……”
这都是没前例的,可头疼死内务所总管了。
赵二喜在这事上也没刁难人,亲自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定要办的漂漂亮亮万无一失,说:“右宫里目前还养着两位老太妃,再去请昌平公主进宫,当日女眷有三位接待,就放在庆寿宫……”
内务所总管心里一惊,庆寿宫以前都是太后所住,看来今年圣上的万寿很是重视,但又为何如此匆忙。
其实右宫不光是两位老太妃,先帝仲谋开驾崩后,活着的妃嫔女眷一共有三十多位,仲谋开年纪越老越喜欢选美人进宫,这些美人不是大选秀女,而是民间长相秀美的女子——官员搜罗送进宫的。
仲谋开临幸了美人也不封号,都养在一处,只称:福娘子。
当时说是为先帝祈福的女子。
巫州王杀进来后。当时太极宫传闻太多,后宫一些太妃,曾落井下石说过赵皇后坏话的,一个个五内俱焚十分惊恐,投井的、放火自焚的、上吊的,包括仲瑞的后宫,当时死了不少人。
宁武帝登基后,其实没怎么动右宫,只是让全迁居一处关着。
之后清算。
反正到了现在,仲瑞后宫无人了,活下来没子嗣的女眷都送去庵堂清修了,这都是宁武帝开恩仁厚,毕竟当时仲瑞名声是弑君夺位的逆子狗贼,这样人的女眷,新皇还留有一命,可见是心胸开阔皇恩浩荡。
而太上皇仲谋开的女眷就不好处理,毕竟明面上宁武帝是孝顺儿子前来救父的,许小满看过名单,提议先养着吧,反正右宫那么大,到时候再找借口安置下去。
总不能你一上位,把先皇女眷全都送回娘家,没娘家的福娘子给银子遣散出宫立女户安排再嫁。
这好听吗。
孝顺儿子这么迫不及待给他爹女眷找第二春,得被人骂的。
宁武帝便作罢。
现在右宫两位老太妃,在明和年间只是嫔位、贵人位,后来仲谋开成了太上皇后,提了提位份,也没子嗣,一直战战兢兢活到了如今。
没想到今日两位太妃派上了用场。
“让宫里有过经验的嬷嬷去教规矩,当天能架起来,别出岔子。”赵二喜也能想来这两位太妃鹌鹑成什么样,但凡以前得宠嚣张的,那会第一波怕被清算都早早自缢了。
“赶制吉服。”
内务所总管点头,“吉服怕是来不及了,先前一些太妃留下的吉服有,能用上还方便。”
“谁说两位老太妃的吉服。”赵二喜不屑说。
内务所总管心里一紧,觉得怕是有什么大事——
“太子的衮冕是来不及了,先做吉服。”
老天呀。内务所总管差点腿软,眼巴巴看赵公公。赵二喜压低了声说:“悄悄地,莫要泄露出去,不然拿你是问。”
“小的知道,爷爷您尽管放心。”总管立即回话。没想到大盛朝有太子爷了,这么赶,难道说——
圣上万寿节。
“织造司能赶得及。”总管收回刚才来不及糊弄话,毕竟住冷宫的俩老太妃——先帝在时都不受宠,有前例现成吉服穿,还做什么新的,现如今可不一样,这是太子,“爷爷,您还没说这尺寸——”
赵二喜一笑,“衣裳尺寸织造司也是熟。”
总管脑子一转,顿时心砰砰砰直跳。赵二喜也没卖关子,给了大白话:“小公子许多福穿哪个尺寸就做哪个尺寸,以后织造司有的忙了。”
“爷爷,小的懂了。”总管规规矩矩送人离开。
幸好这些年他们对东厂尤为客气,对着小多福啊现在喊小公子也是规矩尊重的,好啊好啊。
后头赶制吉服的,连带着还有太子的仪仗、轿撵等等,还有内务所得调教宫婢太监,到时候太子入东宫得送过去,都是活,但内务所总管忙的是高高兴兴。
他们做奴才的不怕干活,以前右宫没个正经主子连奔头都没有,现如今有了,干活那都高兴,伺候好了主子能飞天。
不像过去四年,右宫安安静静沉的跟水一样没点希望。
自然了,还得忙活前朝各官员,四品以上有诰命的女眷可进宫面圣祝寿,前朝五品以上官员——能上早朝站在宣政殿前的都要进宫。
到时候哪里摆席,怎么个流程都得内务所来把持,幸好先皇和狗贼仲瑞在时爱搞万寿,尤其是仲瑞,那会提早半年,整个大盛各地都得进献寿礼。
这般一想,当今圣上头一次过万寿确实低调节俭许多。
内务所的老人们都派上了用场。
许多福全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备考——距离考试还有三天,夜里睡觉做梦都是背文章,背蹿行了。许小满给崽掖被子,听着听着都会背,到了紫宸宫很自然念出来。
仲珵意外,“今日许大公公要来文的了?”
“什么文的武的,多多睡觉都念叨这两句。”许小满替崽发愁了会。
仲珵招手,许小满坐过去,“什么?”
“崽的文章。”
许小满接过一看,嘿嘿笑,“多多写的多好啊,我能看明白很流畅嘛,都不用你给我再讲一遍。”他们东厂文书案子都是这般写的。
不过要简短些,什么时间地点发生了什么案子,证据在哪,一一列明,证据要存库,放在什么格子位置。
又夸:“咱们多多真孝顺。”
仲珵都乐了,“你好好看完,他是孝顺我心疼我,还是想我给他安排假还有什么活动课。”
许多福都没敢写体育课,他怕被操练天天打拳跑步。
活动课玩最好了。
许小满理直气壮,拿着崽文章递到媳妇儿脸前,“你自己读,前头他是不是祝你了?”
“……是。”仲珵抱着小满的腰,一把搂在怀里,“九千岁真是霸道,我说不了半点了。”
许小满:“你污蔑多多,我跟你讲道理呢。”
“那不讲道理,朕做一次昏君,大发慈悲给他文章所求批了。”
“真的?!”九千岁高兴了。他家多多做梦都背书,最近天天背书抄文章,搞得蔫了吧唧,都没以前那么活泼了,崽好不容易活泼劲儿回来,可不能憋坏了。
昏君宁武帝:“真。”
“你说吧,要什么?本公公今晚都奉陪。”九千岁也豁出去了。
宁武帝早都想好了,说:“今日,九千岁把夸许多福的话,夸一遍朕,就现在开始吧。”
九千岁张了张口,一个‘珵珵’出来,俩人皆是沉默了。许小满是害羞,觉得有点窘迫不对劲,仲珵则是奇怪又很上头。
“不来了不来了,奇怪的紧。”九千岁连连摆手,耳根子都红了。
“来吧,不奇怪。”
那行,既然媳妇儿要求,他干。
许小满扭头看仲珵,又伸手摸了摸仲珵的头顶,又去摸仲珵的脸,他双眼很清澈明亮,倒映着仲珵的身影。
仲珵心跳动,两人依偎着,说:“没人这么叫过我,连我母后也没叫过。”
“他们都教我要有储君模样,要沉稳端庄。”
“那我叫你?”许小满还是觉得好奇怪。
仲珵看出来了,十分好心提议说:“你不好意思叫就算了,不如你叫我珵哥哥?”
“……”许小满:这个更害臊了。仲珵比他还小三岁呢,怎么能叫仲珵哥,还是哥哥。
仲珵轻轻垂目,叹息一声,正要开口说算了。
“一会去床上这么叫。”许小满心疼媳妇,舍不得仲珵说算了,小小一句‘珵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公公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
许多福:Zzzz~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枝红杏出墙来。
作者有话说:
多崽:谁懂,俩爹刚说给他批假,现在话题又岔开了!到底有没有活动课和假期啊?
第39章
终于到考试那天,可能是许多福临时抱佛脚抱的——他抱上了小同桌大腿,小同桌给他画了重点不说,还预测了胡太傅出的考题范围。
没想到真的对了!
那篇文章许多福背了,但胡太傅考的是引申,这个难不倒他,小同桌也帮他突击了下,许多福还是用大白话略略修饰写的,他觉得已经很‘文言文’风了。
胡太傅看了肯定觉得他又上进了。
而严太傅出的题就比较基础,比如完形填空、诗句作答等基本文章背诵默写这类,最难的一道就是分析题,之前他们上课时学过大盛婚律,严太傅出题很有意思,写了一则民间婚嫁小故事,问:若你是地方县令,该如何判决,依据为何。
许多福记得这个婚律,因为当时学的时候大家都讨论过,还有发生争吵的,有关婚前婚后财产分割,也有男女二婚再嫁问题,还有妻告夫要离婚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这次卷子分析题很简单的,唰唰唰下笔,只是他记得婚律内容却记不清多少多少条——
令人头秃。
但考试答题,许多福很有经验,尤其是作文,写满写全就好,于是手里笔没停,一直到下课交卷子才罢手。
侍读来收卷子,收完了离开。
班里热热闹闹。
许多福跟大爷一样,没个正经样子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开心感叹说:“可算是考完了。”
“看你这样子,你答的不错。”坐后面的周全说。
许多福坐起、扭身,在周全面前晃着食指,得意说:“非也非也。”
连李昂也好奇起来。
“岂止是不错,是很好。”许多福臭屁完,又炫耀:“我有我家小同桌帮我预测题,这次出题一点都不难,我有信心!”
旁边严怀津也露出笑意。
周全李昂:……
真的假的啊?
“那也不枉费你这几日一直勤学苦练。”李昂说。
周全点点头,“他这几日确实很勤勉。”任谁看了都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许多福还是上进的。
许多福被夸了摆摆手,又扭回去摊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后头俩人好奇,“都考完了你还说考的很不错,怎么又叹上气了?”、“对啊对啊。”
“唉,我一想到上十天放一天,还没好好休息就又要上学考试,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许多福叹完心里嘀咕:以前上高中,老师说咬咬牙苦三年,等你们上了大学就好。
结果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大学志愿报好了,结果又成了小学生——但他不后悔,他有俩亲爹,亲爹很爱他。
不过要是作业少一些,课程花样多点,有点假期那就太棒了。
谁家上课一堂课上两个小时啊,他给皇帝爹的祝寿文章详细写了建议:早上两小节课,中插半炷香休息时间,下午两小节课。注:每节小课半个时辰。
不知道亲爹看到了没。小狗趴趴.jpg
“都考完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刘戗从后头过来,大嗓门说:“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许多福:“明天还有课,还没到休沐时候。”
“你不知道吗?”刘戗有点得意,“王元孙说的,他说后日就是万寿节了,明天应当会放假的,朝中官员都放假要休沐——”
没精打采许多福一个支棱,脑袋咻的看向刘戗,“真的假的?”
“我猜的。”王元孙也过来了,脸上挂着笑,“为庆贺万寿,前一日沐浴休整,第二日才好进宫面圣。”
别说许多福,其他同学听见了都围上来了,七嘴八舌。
“有道理。”、“以前就是这样。”至于‘以前’谁办的,大家默契都不开口说。
“那岂不是明日就放假了?”、“我听殿里公公说,最近左殿那儿都洒扫干净了,后头蓬莱殿、仙居殿也收拾好了。”
有些宗室子弟过来,得意洋洋说:“今年我家受邀进宫贺寿。”、“我也会进宫赴宴。”
“圣上可终于办宫宴了。”李昂表弟说着话瞥向许多福。
看许多福以后还怎么得意嚣张,之前不就是大家都没见过圣上,因为东厂在宫中,圣上问许大人公事,难免问一两句许多福功课,让许多福显摆到了现在。
以后可就没了!
许多福满脑子都是‘明天放假好哦好哦’,哪里顾得上别人目光,这会高高兴兴说:“要是明日真放假了,我们出去——”他想到了什么,不好当众说,给刘戗打眼色。
刘戗:“你眼睛怎么了?进东西了?那你找严怀津帮你吹,我以后要娶媳妇儿,男男授受不亲——”
“刘戗你吃我一拳吧!”许多福直接豆沙包拳头捶过去。
刘戗哈哈哈直乐,指着许多福说:“谁让你骂我是猪。”
“你都承认了。”
“我可没承认。”
两个小学生在班里你追我赶又打起来了,十分幼稚。李昂周全见怪不怪,眼神都没给,严怀津本来看着,而后小脑袋点了点,肯定说:“许多福眼里没进东西。”
因为刚很灵敏的绕开了桌子。
大家还在聊万寿节的事,什么都说七嘴八舌,王元孙便安静不开口,只听众人说话。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到圣上?
有经验的说,看跪着朝拜的位置,要后一些可能只看到圣上影子。即便是见到圣上身影,那众人已经很兴奋激动了。
这可是万岁。
热热闹闹时,小路子公公来传口谕,还没走的两位太傅带一众学生列队静候等待圣谕。
圣上万寿在即,明日起休沐五日。
低头的许多福眼睛一个圆溜溜:我我我我去!
放五天假吗?
他超爱给皇帝爹过生日!
等小路子一走,众人乐开了花,叽叽喳喳,都不怕胡太傅了。胡太傅本来沉声呵斥了句大殿之内不许喧哗,结果因为大家嗓门太大了,没人听见,于是胡太傅面色铁青,一甩袖子背着手出宫了。
“啊啊啊啊啊放五天放五天!”许多福也兴奋疯了,他刚才以为就明天、后天,后天是皇帝爹生辰。
刘戗也乐坏了,数日子:“明日放假,后日圣上万寿进宫吃宴席,后日大后日——”
“整整五根手指头假期!”
许多福高兴坏了,等快宫门落钥,才想起来说:“刘戗,我回去问问阿爹,要是明日能出去买人就尽早买了。”
“原来你刚才想说这个啊。”
“废话,班里大家都在,我跟你说买小凌官,其他人听了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许多福说完,看向李昂周全还有小同桌,“你们三个就不用去了。”
上次去一趟,两人都挨了罚。
李昂周全狠狠松了口气,不是他二人没义气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么着急做什么?不然等万寿节过去再去买。”周全说道。也不急于一时。
李昂点头赞同,后日就是万寿了别出什么岔子。
许多福:“也不一定就明日,还要问我阿爹情况。要是我阿爹带我去买人,不会出岔子。”阿爹给的安全感!
“而且救人这事,要是不开口问,那拖一拖没什么,但我问了,给人家了希望,小凌官演的是那样的戏,氛围乱糟糟的,迟则生变,还是早早救人出来。”
刘戗很同意,“大丈夫说干就干。”
一旁王元孙便开口:“要是明日你们要去得话,我可以同你们一起吗?到时候我去刘府等着,刘戗可以吗?”
“可以可以,咱俩正好练练。”刘戗一口答应,“那胖小子你到时候直接过来。”
许多福今日高兴,也没生气,长了音喊:“知、道、了、刘、娇、娇——”
严怀津想说他也可以去。许多福低头,“你不可以。后日见,严津津。”
“好吧。后日见许多福。”
大家各自散了。
今日许小满到家晚,宫门落钥后才回来的,至于为什么落钥了还能回来,那是许大人有圣上赐的令牌,平日不怎么用,照章办事,今日特殊。
到了东厂后许大人先问崽睡了没。
王圆圆点头,“还没,今个说放假,小多福回来后就很兴奋,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说睡觉,往常钻被窝里这会睡了,但我刚去看了眼,床幔里头还闹腾。”
“他一个人闹腾?”许小满问。
王圆圆一脸‘那还能跟谁闹腾’。许小满:……“我也是累糊涂了,他那性子自己一个人玩都能玩的起劲,跟我小时候一样。”
他小时候上山去打猪草,一筐猪草都能玩起来。
“还有,内务所总管今个来传话,说吉服明日傍晚能好,请罪来了。”
许小满脑子转不过来,“这有什么罪要请,赶在圣上大寿当日做好就行。”
“你不懂。”王圆圆一脸‘本东宫大总管教你’,“内务所的太监是来混眼熟献殷勤来的,提早过来想小多福记着他,能提前卖个好,我给赶了回去。”
许小满:“赶回去?”
“放心,本公公拿捏住的,以后小公子地位不一样,我们身边的太监也不能太惯着内务所那边的,他来卖好,哪能是他想见小多福就能见的,该要摆的谱还是要摆,放心,不会故意刁难人,我都知道。”王圆圆说的头头是道。
心想,许小满现在这些宫里太监门道关系都生疏了,但他会啊,到时候再去跟赵二喜取取经,加强一下多练练。
王圆圆却不知道,许小满在这方面就没开窍过,不然一起进宫那批小太监,大家都一样起点,结果不出几个月,都各奔东西往高枝飞去,认干爹的、找同乡的、塞银子打点的,唯有许小满这个愣子被安排进了冷宫伺候落难二皇子。
在冷宫过了四年,不需要挣主子的恩宠——因为就他一个伺候的太监,去巫州又是王爷贴身内侍,王府虽贫穷,但得王爷看重,加上府里人少,没几个太监,没那些弯弯绕绕。
许小满一直对这方面不灵活,但他办案是很灵敏的,直切要害。
“你看着办就行,反正也别太过分了。”许小满倒也知道宫里有时候不是说你对人真诚就行,该摆谱是要摆,“我去看看多多。”
王圆圆立即挥手,你去你去。
许小满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王圆圆一脸兴奋,“你这大晚上的摸黑又去哪?”
“杂家去东宫瞧瞧。”
许小满:……
“那破地方,天黑又冷有什么好去的。”
“诶呀你不懂。”很懂的王大公公又去巡视地盘了。
许小满嘟囔:“到时候多多搬过去,唉——”但他很快想到,“东宫离紫宸宫不远,要不然到时候我宿紫宸宫好了,还省到处跑,更近了。”
太子东宫与紫宸宫隔了个练武场,自然还有宫道,但直穿过去很近的,总比九千岁每日东厂横穿整个青雀渠过个桥,还有广场再穿过落霞门才能到紫宸宫近。
如此一想,九千岁又美滋滋起来。
但九千岁忘了一点,以前他是横穿这么远去找圣上,而再过不久,变成了九千岁夜宿紫宸宫想儿子了要横穿练武场去找儿子。
宁武帝:信手拈来。
屋里逐月给督主开门,床幔里传来许多福精神头满满的声:“逐月姐是谁啊?是不是我爹回来了?”说着,床幔缝隙探出个圆乎乎的脑袋。
许小满一看,心里软乎乎一片。
崽怎么这么可爱啊。
“阿爹!”
“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