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by塬
  发于:202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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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两小时不到…就好想你了。”

蔺司沉话音一落,痴迷的目光便又落在封徵雪高挺的鼻梁上。封徵雪微微躲避了下,按住蔺司沉的肩膀,故作淡定地把人轻轻往外推了推,却没推动,蔺司沉锢得他好紧。
封徵雪眉头蹙得愈深,面颊泛着不明显的红,眼底朦胧不清,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蔺司沉的气息包裹起来。
蔺司沉的气息很温暖,也很舒服。
“…你事情做完了?”
“没做完。”
“那你来做什么,”被蔺司沉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封徵雪声音闷闷的,“每次都郑重其事地道别,没一两个小时就又……”
“你还是很烦我?”
封徵雪怔了下,很轻地摇头,更正:
“不是,但你太缠人。”
“那我缠着你,你喜欢么?”
粗糙的手指擦过眼角的肌肤,封徵雪生理性的泪水,几乎立刻便沾湿了指尖儿。
蔺司沉俯下身,确认了一下。
封徵雪的身上香香的,看上去没什么伤口。但是面色潮红,眼尾红得可疑:
“不是,...你怎么哭了?”
封徵雪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强忍着浑身愈来愈严重的燥热与不适:
“没事。”
“但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么?”
蔺司沉有点上头,只顾着听声音和看脸,甚至都没听清封徵雪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封徵雪的唇瓣张合、张合。
“啊?什么?”蔺司沉又问一遍。
封徵雪绵软的声线中带着一段隐忍的冷意道:“我说,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
话音未落,人高马大的蔺某面色瞬间爆红,立刻撑起身,也顺着那床铺的边缘滑下去,坐到了地上。
“啊……好的。”
烛火摇曳跳跃,如风雨中漂泊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映得很长。
房中一时静谧,只听得到衣料摩挲被褥的稀疏摩擦声。
良久,封徵雪再次开口:
“蔺司沉,你实话与我说,从关服到眼下,一步一步,可曾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这是自然,”蔺司沉的声音沉沉的,“除了藏一月意外没能登出。”
封徵雪闻言,很轻地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所以,你在黑塔中明明与我说过,要我自己走一段路——可此时事情没办完,却又再次出现在,难道不是为了意外被关在游戏里的藏一月?”
蔺司沉轻笑一声,沉吟半晌,道:“果然还是你懂我。”
封徵雪眼一眯,冷道:“那你拿我当什么幌子。”
什么张口想我,闭口想我。
蔺司沉倏然回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直直望向封徵雪:
“我促成了关服,那傻子被关进来不在我计划内,事关人命,他的根骨值又是玩家的正常数值,所以我自是要亲自过来确认他的安全,可是——”
蔺司沉话锋一转,口气听上去更加急切:
“——可是想你也是真的。”
封徵雪不动声色地垂眼,佯作听不懂他后半句话,“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
蔺司沉站起身,将一张名为【小林子】的人pi面具,扔在了那瘫成了一滩烂泥的郑公公脸上。
封徵雪一怔,仔细看去,便见蔺司沉的人pi面具,和自己身上的【下等小倌的衣服】、祝长风与藏一月身上的【头牌舞女的舞裙】有些相似之处,的确都是可以令穿戴者伪装成新身份的道具,可作为一个常年易容的蔺剑神本人,蔺司沉“神级Boss”的名头不是白带的——这人仿佛是个“神奇道具制造商”。
只见他手中那“易容皮肤”,在落在那郑公公的脸上之时,便已经慢慢融于皮肤,没过一会儿就将郑公公的身形,彻底变成了一个纤细的小太监,就连等级也降低,ID更是更换成了【小林子】,指甲盖儿的细节都能完美照顾到。
因此似乎要比封徵雪等人所穿戴的、那些玩家特效衣服,都逼真许多。
而此时,但见蔺司沉那张俊美无俦的帅脸上,挂上了一层“满意”的buff,自言自语般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算是回答了封徵雪的那个问题:
“哼,我打算,让这些傻吊东西全都去自食其果,让所有无家可归的人……。”
“——你停一停。”
封徵雪无情打断了这人的装逼吟唱:
“没人问你世界观,我在问你方法论。”
蔺司沉一梗,望向封徵雪,舔舔唇,耐心地详细解释道:
“炉鼎猎人的现任头目,黄兴禺,他想要你——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去会会他,至于那藏一月和祝长风,便让他们呆在黑塔里,那里是我的地盘,很安全,等下次开服,这小剑客自然就能出去。”
封徵雪眉头一凝,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提醒道:“可是,有一波炉鼎猎人,正在往黑塔那边走,还带着宋家顺他们。”
蔺司沉点点头,看上去并不意外,“所以在去找雁山找黄兴禺之前,得先在黑塔把这些猎人余孽一网打尽,顺便把叶初凉父亲的事情、宋家顺这些异常玩家的事情,都一起安顿处理好。”
封徵雪一愣,“你要做的,是不是太多了?”
——多线任务同时进行,总是太贪心了一些。
封徵雪有点担心。
“我自己的话,是有一点左支右绌,”蔺司沉居然学会了用成语,“但你若是与我一起,我们便什么都能做成。”
蔺司沉的眸光如日光般炙热,又如月光般澄澈。
封徵雪想起方才那招和蔺司沉一起打出的剑式,掌心泛起一抹热,由于蔺司沉的剑在自己的随身背包中,且因背包格子数不足,只能在那“共鸣信物囊”里装放着,这玩意暂时充当了“共鸣信物”的功能,因而方才在危急时刻,自己借用了蔺司沉的技能,理应是打出了和蔺司沉同等的伤害。
那伤害的确是不俗。
可那是临时的,10分钟可生效一次,若是要绑定共鸣系统……
似乎会牵扯到更多的问题,封徵雪暂时不愿去想,于是既没答应,也没反对。
他的额头正在发热,心跳得也有些厉害,就连下体的感觉...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也不知这时那使用“共鸣招式”的后遗症,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
封徵雪没有接住蔺司沉那殷殷的期待,看了眼那门窗外那幢幢的人影,顾左右而言他道:
“衣服有么?我感觉有点冷。”
一身浪荡的轻纱,有点衣不蔽体的意思,原本面对那老阉人还没觉得有甚,只是蔺司沉那火燎燎的目光一望,便将封徵雪看得浑身不对劲儿,缩在床上好半天都没起来。
封徵雪话音未落。
蔺司沉便立刻“哦”了一声,在自己的上下左右的所有袋袋里,上摸下摸,倒出了好多金光闪闪的锦绣华服。
什么[青竹水上]、[红玉南珠];
什么[孤星望月]、[月卫孤星]……
蔺司沉把他们拿出来抖了抖,一件件展平,对着封徵雪那张俊秀美丽的脸比了比,却又很快地放回了兜兜里。
都不行。
于是持续拿出其他金光闪闪的新衣,开始新一轮的对比……
封徵雪眉头微凝,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随便拿一件不行么?能穿即可。”
蔺司沉却像极了一个......要打扮女儿的笨拙老父亲,拒绝道:“你不懂,这些衣服都不一样的,我得挑一件最适合——有了。”
蔺司沉从兜兜里拽出一件看上去很素雅、也很普通的长衫,甚至上面还有一点点没有熨平的褶皱。
“啊!终于找到了!”
蔺司沉的眼睛一亮,献宝似将那看上去无比普通的衣服递给封徵雪:
“喏,这是我很久之前就为你留的。”
封徵雪长睫轻眨,“很久之前?”
“嗯嗯。”
不多计较,封徵雪将那既不泛光,也不耀目的长衣展开,便见【父亲的杏林长衫】几个字。
【制造商:未知】
【归属者:未绑定】
【出处:未知】
【等级:未知】
【重量:222g】
【品类:装备】
【功能:人人都想要的杏林长衫,代表着地位、尊敬、和万众仰慕】
【效果:单走一个6】
看上去有点奇怪,但也还算是基本正常。
不过按着蔺司沉所说,这东西是他特意留的,说明了这东西在某些方面,有它的特别之处?
“你确定要把它给我么?”
封徵雪的手指停在那[是否确定绑定该物品]的界面上,迟迟没有按下,反而再次问讯道。
蔺司沉的眉头皱起,着实思考了两秒,才重新点了头:
“送它给你,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决心。”
封徵雪冷道:“……说人话。”
蔺司沉有些扭捏,道:“——意思就是,在你答应我之前,我绝不会随意碰你。”
奇奇怪怪,像宣誓。
借机夹带私货,弄得跟要表忠心似的。
封徵雪没搭腔,将衣服抖了抖,对蔺司沉道:“那你先转过去。”
他要先把衣服换上。
于是便只见蔺司沉乖乖回身,目光垂下。
此时屋外的炉鼎猎人人影幢幢,透过轻薄的窗户纸往里面张望,终于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开始梆梆梆地砸门:
“是谁他娘的在里面说地谈天?”
“啊!小大夫和一个男的在里面——却没有郑公!”
砰砰砰!
无眼的刀剑将门板劈开,一群人乌乌泱泱地冲进来,却见一个俊美无俦的英朗男子背着手,眸光阴霾可怖,门神一般地立在门口。
这是……
还他娘的好生英俊。
没见过蔺司沉真身的炉鼎猎人面面相觑,只有侏儒首领昆思斡瑟瑟发抖。
蔺司沉怎么在这里?!
那现在...九界台开会的...又他娘的是谁?
昆思斡的双腿打着摆,牙根打着颤,就听蔺司沉沉凉的声线讽笑一声:
“怎么,你很惊讶?——准你的假身假死,金蝉脱壳?就不兴我也会?”
“额……那你,你是让蔺云谦扮成你……?”
“啊,你知道的有点太多了。”
蔺司沉手中捻起剑诀,唇角恶劣地向上勾起,致命一击迟迟没有打出,就听那昆首领连忙命令道:
“快!给我活捉住封徵雪!”
——跟蔺司沉斗必然没戏,不如先拿住蔺司沉最重要的人!
然而谁知……
可能……
蔺司沉等的就是这一句。
话音一落,蜂拥而上的炉鼎猎人们,猛然扑向封徵雪。
手或兵器刚要碰触到封徵雪的身体,便觉一股怪力,像是磁铁的同极相斥,将他们的手或兵器推开,便听:
砰、磅、咣咣。
各种兵器齐齐落地。
而下一刻,炉鼎猎人们跪了一地……
七八个九尺大汉,但凡是方才想碰封徵雪的,眼下便都在封徵雪的身边跪成了一个圈儿。
凶恶的面目变得和顺,以头抢地的动作分外夸张,一个个张口便是:
“爹爹!”
“——父亲!”
“——父亲!”
“爹爹!”
封徵雪:?
昆思斡:?
其他围住没上的炉鼎猎人:???
蔺司沉:√
这是什么起猛了的设定?
在一群穷凶极恶的炉鼎猎人面前,莫名其妙地听取着“爸”声一片?
封徵雪满眼的无法言喻……
他再次看向新穿上的【父亲的杏林长衫】和其功能说明:
[人人都想要的杏林长衫,代表着地位、尊敬、和万众仰慕……]
瞬间无语。
再看向蔺司沉……
便见那高冷蔺剑神,眼睛亮亮的,满眼期待,似乎连隐形的尾巴都摇了起来,好似在等待一个夸奖: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我自己才没穿嘛!”
“——我特意留给你!”

“——我特意留给你!”
蔺司沉像一只智商不高的大型犬,自觉做了好事,便围着主人打转,把这种讨赏的话汪得掷地有声。
封徵雪一时手足无措,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其实细数起来,他跟蔺司沉的正式来往才没几天,但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兜兜,都已快被蔺司沉的各种道具给塞满了。
腰上别着“爱老婆的石锤”,
背部负着蔺司沉的长剑;
头顶称号名曰“尝百草”;
现在还要在加一件“父亲的长衫”——可能算得上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御神器。
还有那满包的上等中草药,和即便交易了100件、也还剩一大把的情.趣用品……
封徵雪也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可别人顶多是送束鲜花、送盒巧克力、送杯星巴克……但自从穿进了游戏,被这号称“高冷剑神”的神级首领缠上以后,封徵雪才算是真的开了眼界。
这种比“显眼包”还“显眼包”的礼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要是放在以前,封徵雪多半要评价一句“有病”,可是现在……封徵雪满脑袋里写满两个字:
——你看他那么开心。
捧着他自认“全世界最好的道具”,迫不及待地要送给你。
看上去有点乖,似乎只需要一个夸夸就可以……
于是封徵雪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眉目间几分难察的别扭,面不改色地说了违心的话:
“挺好。”
蔺司沉:“牛逼吗!”
封徵雪:“……嗯。”
蔺司沉:√
话音一落,蔺司沉登时便把下巴扬起来了。
蔺司沉非常认真地回答:“不客气。”
围观的众炉鼎猎人一个个瞠目结舌,他们既没见过这般令人震惊的装备效果,也没见过这般慈眉善目的蔺城主……
蔺司沉看向封徵雪时,似乎在用目光描摹封徵雪的轮廓,而且眼神简直称得上深情缱绻——那般的情深义重、情根深种,像是要把人家身上烫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这确定是蔺司沉?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这确定是话极很少、八杆子崩不出一个屁;极冷漠、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高冷剑神蔺司沉?
换人了?
还是被夺舍了?
高级首领昆斯斡见反击不成,立马就想跑路,然而一个转身便撞到了瞬移到他身后的蔺司沉身上。
昆斯斡惊吓得有点过度,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其实方才在进门之前,察觉有变之时,他便已然在于心中捻了一诀,以自己的内力向四周探开,用拿深厚且阴柔的内息,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试图将在场的所有人斗包裹其中。
而作为此内力的主人,昆思斡则似网上的一只蜘蛛,伺机而动,正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机。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站在这里的人,会是蔺司沉啊!!!
全侠客行游戏,所有Npc中的最强战力……这他妈谁打得过啊?!
昆首领惊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走得很安详”的郑公公,这老不死的好像是被一剑封喉,又似乎是被一剑穿心。
“别看了,昆首领,”蔺司沉漫不经心道,“你想要什么死法?说说?”
昆思斡恍惚间竟生出一种这人很好说话的错觉,连忙道:“剑神!蔺剑神!咱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大家同为高阶首领,都是一起共事的人——我也并非十恶不赦,我也是有底线的……”
虚与委蛇的狡辩下,昆思斡暗中又捻两诀,迅速将自己的心脉护住,将那暗布于空气中的内息,不抱希望地收紧,收紧,再收紧。
其实这一招有个很正式的名字,叫做“暗藏杀机”,属于绝大多数琴师职业都会主动修习的基础技能,很平民很基础,但昆思斡是为数不多的,能将它用成一击必杀的独门绝技的人。
——他想清楚了!
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蔺司沉必然不会再放过他了!
于是话音未落,昆思斡便将那埋成细网的内息骤然收紧!
按照这种用了十成功力的强度来说,但凡是处于这网阵里的敌对势力,便都该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四肢发软才对!
然而当破釜沉舟的昆思斡,向着那蔺司沉与封徵雪二人看去,便见一对璧人贴得很近。
封徵雪:?
蔺司沉:。
漂亮的杏林青年毫无察觉地整理着自己的长衫,察觉到目光后才抬眼,目光微微疑惑。
而那凶神恶煞的蔺剑神本尊,挡在封徵雪隔绝了视线的同时,向看一坨死肉一样看向自己,那眸光似乎在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怎么作。
姓蔺的将那小大夫护在身后,一股温和至净的内息将封徵雪从头到脚地包裹住,严密仔细得不留一点缝隙,于是屋内的小油灯,即便烛火摇曳,暖色映在那二人纯黑色的眼睛里,也他娘的像极了一个泛着酸臭味的恋爱场合。
那昆首领愣了下,虽然知道蔺司沉强得毫无对手,但也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屈辱!
他从背后取下一把黑琴,抬手便弹!
那琴声如擂战鼓,如炸惊雷!
屋外的狂风瞬间大作,呼啸不止,拍在厚实的木板窗上,乒乓作响!
“受死吧你们!”昆思斡的琴音一紧,高声大喊,杀气凛然地将那音波攻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蔺司沉已然凑到封徵雪的身边,左手捻作一个蛮复杂的剑诀,给封徵雪做示范,口中还念念有词:“啊对对对,就是这样,连起来捻就好了,这招剑式打琴师这职业最有效了。”
话音一落,封徵雪便拎着蔺司沉那把无名白剑,手握长剑,身姿挺拔,剑光爆闪,寒芒绽放,犹如极夜中的极光。
音波对上剑光,压倒性地往上碾,那脆弱且短暂的剑光被逼得结节倒退!
炉鼎猎人们面露欣喜,有人大喊了一句“好机会”,赶忙再次拿起武器——不再冲着防御装备过于强大的封徵雪,而是齐齐冲着蔺司沉!正打算跟随着昆首领的攻势,一齐反压上去,却见蔺司沉一挥手,便倏然往那道封徵雪打出的剑芒之中,注入了一股同根同源的内息。
所有试图靠近的炉鼎猎人,合着那昆思斡,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下一刻在反应过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原地击飞了10多尺!
更屈辱是,与此同时,一道悦耳低沉的男声,甚至还在鼓励式教学道:
“哇,很好,你很有天赋。”
“……可我都劈歪了。”
“劈歪了怎么了,谁第一次就能劈准的?”
昆思斡:???
下一刻,便听蔺司沉那温柔也深情的嗓音,立刻恢复了正常:
“欸,你们几个再一起上一下看看,给他试试。”
被指到的几个炉鼎猎人:……??
好家伙,您是把这里当成“新手教学现场”了是吧?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话,让那昆思斡和炉鼎猎人们彻底看清:与其放手一搏,不如四散奔逃!
当他们赌上性命准备破釜沉舟的时候,人家压根儿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如果当一个人的剑术已然精进到很随意的一个技能,就能就能击退一片的话……
确实不需要当回事。
感觉到一股灭顶的压力之后,别说是继续上,已然有许多猎人们都很明显想要逃跑,然而蔺司沉却没有给出这个机会。
只见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化作一道流云,手中分明没有长剑,可仿佛却看得见长剑舞动。蔺司沉整个人化作一道剑芒,划了一个圈儿便仿如星河溅落。
黑衣的炉鼎猎人瞬间躺倒一片,快得没有发出任何惊呼,全场敌对只剩下一个面露惊惧之色的昆首领,小小的身体都抖成了筛糠,很没骨气地膝盖一弯,便往那地上一跪。
“别,别杀我,大哥!大哥!——你是我亲哥!”
蔺司沉:“谁是你亲哥。”
昆首领看蔺司沉铁板一块,便又立刻往封徵雪那边爬:
“——大嫂!不是!亲爹!亲爹您跟我哥说说!别让他杀我——”
封徵雪:……?
封徵雪从看清这些人与蔺司沉的实力差距之后,便抱着作壁上观的态度,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如今这《高阶首领图谱》里的第七十四位首领,竟跪到了自己的跟前,又惊又惧地说起些胡话来。
封徵雪有些头痛。
他的面色维持着潮红,情绪却是分外稳定:
“我帮不了你,”封徵雪轻轻眯眼,淡声道,“异常数据的玩家,便是炉鼎猎人的狩猎目标——换句话说,你们想狩猎的人里,不正是包括我?”
昆首领有些尴尬地咧咧嘴,狡辩:“怎、怎么会呢?谁不知道您是蔺剑神的人……”
侏儒的身形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着。
召唤坐骑仙鹤的动作并不明显,但“驾鹤西去”的技能读条却明显极了。
读条打断。
昆首领彻底要崩溃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嘛不直接给他来个痛快呢!
蔺司沉这个留他一命、再聊一会儿?
莫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昆首领的眼睛提溜一转,下一刻,果然便听蔺司沉冷漠的声线,拿腔拿调地问道:
“侠客行目前共计311个异常玩家,他们的数据动态,现在都在你那里?”
“确实是在我这……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异常玩家的数据确实只有我这儿有独一份儿,我要是死了,你们便在得不到——哈哈哈哈!怪不得你还舍不得杀……”
手起剑落。
昆思斡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但闻那沉凉男声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你一死,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
兵不血刃。
那昆首领的心口却开出拳头大的血之花。
然而他直挺挺地倒下,不与炉鼎猎人或那郑公公相同。
这【昆思斡】的ID灰掉后,身体上爆出一个巨型的【首领宝箱】。
封徵雪一动不动地冷眼望着,只见蔺司沉蹲下并翻开了那宝箱盖子,娴熟地清点着将上百件宝物,收入他的随身行囊的动作,像极了进货一样。
他收起了所有宝物,只除了一样,而那东西泛着血色的红光:
【No.74高阶首领名额*1】
[说明:击败、佩戴、取代……]
“——这个。”
蔺司沉突然回过头去,将那泛着血光的称号物品递给封徵雪,顺便抖了抖自己脑袋顶的“No.1”,解释道:“冲突拿不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么?”
封徵雪双手插兜,白润的面色虽持续发红,声音却突然变得很冷淡,话极少:“包没空。”
从蔺司沉开始教他用剑“杀人”开始,封徵雪的情绪似乎就比较低沉,背景板似的站在蔺司沉的身后。
“额,你怎么了?”蔺司沉终于发现了封徵雪的异常,“好像不开心,脸也这么红?”
封徵雪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不想在蔺司沉的面前表现得太过矫情,可方才完全处于优势的对局,的确让他心中有些梗——他是个在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活过的医生,只做救人的事,从没想过杀人。
虽然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而他早就习惯了法治社会的规则:
对方想要害他是事实,但像方才那种情况,就连“过度防卫”都算不上——完全就是“虐杀”。
封徵雪想起自穿越后,给侠客行里的Npc们看诊,大半个月才能看百来个,而如今不到一小时,蔺司沉据说便杀了百来个。
或许这便是游戏世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但知道是一回事,这般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蔺司沉见封徵雪半晌不答,也不勉强,吹了个口哨召唤过来一只飞鸽,再将那【No.74高阶首领名额*1】塞进飞鸽腿上的信筒格子里,遣走鸽子后,突然牵住封徵雪的手腕,便带着人往外走。
封徵雪一愣,犹豫了一下,乖乖让蔺司沉牵着。
蔺司沉也突然变得很沉默,连骚话都不再说,只是牵着他的心上人,穿梭在红袖坊,锣鼓巷,与大半个沉睡的长安城。
蔺司沉好紧张,出了一手的冷汗,可封徵雪却一直没有把他给甩开,封徵雪只是沉默,沉默得厉害。
其实封徵雪的身体有些发软,撑不太住,蔺司沉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蔺司沉想,如果封徵雪愿意,大概还是能够将自己甩开的。
可封徵雪没有。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Npc也会死?”
封徵雪一愣。
蔺司沉经常能洞穿他的心思,又问:“你是不是不想杀人?”
封徵雪的脚步停下,瞳孔微微缩紧,蔺司沉顺着他,一时静默无言,二人一起晒了会儿星光。
沉吟良久,封徵雪道:“我没有怨你,我知道你的苦衷,没人想杀人。”
蔺司沉眸色愈深,将握住的手腕改作了牵手。
声色沉沉道:“对于Npc或是现在的你我,意识的消散便意味着无限期的死亡。”
“可在游戏里,消散的意识不会完全散去,而是像一个为被恢复了出厂设置的账号,待碎片魂魄凝结,成为一缕完全崭新的灵魂之后,一切都可从头来过。”
封徵雪一愣,心尖儿莫名地震颤。
而蔺司沉那双温柔得要命的眼睛,诚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瞬不眨地望着他。
“没有例外么?”封徵雪鬼使神差地问。
“有的。”
“……什么?”
“有些记忆碎片会醒来,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怎样才会醒来?”
“不知道,”蔺司沉道,“……我的话,是因为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我的话,是因为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夜虫声声清鸣,蔺司沉话音一落,封徵雪的眉头便不自禁地皱起来。
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心里莫名有点柔软:
“你原来也死过么?”封徵雪轻轻地问。
蔺司沉握住封徵雪的手微微用力,眼睛失去焦地空芒了半晌,才低声答道:“是呀——不过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我有个很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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