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by塬
  发于:2025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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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觉得到生命的消逝一般。
“蔺司沉!你是不是疯了!”白凤原本软乎乎的声线此时也变得尖利,手脚并用去撤蔺司沉坚如磐石的胳膊。
人群发出躁动,议论之声愈大。
“蔺城主这突然发得什么疯?追老婆失败也不能搞我们……”
“我去,他好像疯批小说里的主角……”
“快拉倒吧,人家疯也得有个原因吧?他这无缘无故的!——谁家做主角能做出这贱人模样?”
白凤眼见青鸾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内息都快被蔺司沉吸光了,也顾不上太多,不要命似的大声痛骂:
“蔺剑神!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尊称你一声剑神,你就真以为自己封神了吗?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还没有共鸣,修为还够不上!?——你快放开她!以你这胡作非为的脾性,就算是那个人姓封的异乡人也不会……”
嘭!!!
青鸾软捏捏的身形如失去了灵魂,被蔺司沉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
但见蔺司沉冷漠的神色若千年的玄冰,俊美无俦的面目更是显示出一种可怖的苍白,他的背后都甚至都没有带剑,赤手空拳,只有指尖凝练着白色的清光。
“谁再叫他异乡人,谁便同样会死。”
与此同时,暗夜中的大街小巷。
没能与会的低阶Npc们听说了风声,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地到处乱撞,奔走相告:
“长安城主!疯了!”
“长安城主!疯了!”
他们的意识混沌,语言系统不健全,只能重复相同相似的语句,可是百八十个人一起喊,乱糟糟的,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大难临头之感。
——这可是侠客行自开服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件!
那个剑法超神,风光无两的长安城主,不知是疯魔了,还是怎的,居然敢在“九界台”那种地方大开杀戒!
据说短短一炷香,就已重伤了几十个中阶了!
——还吸干了他们的内息!
这下,就算是不死,也要从中阶首领降级成和他们一样浑浑沌沌的低阶Npc了!
至于蔺司沉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发疯,没有人能够解释。
而更关键的问题是,自从停服维护到现在为止,半个时辰过去,掌管一切的“系统意识”,没再说过一句话,像是熄火了似的……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
一时之间,Npc们都变得很惊恐,许多低阶因为害怕,便躲在家里,还有些脑回路清奇的,则是在街上游蹿的,黑影幢幢,奔走相告:
“蔺城主疯了!疯了疯了!”
终于,一声响彻长夜的呐喊,传到了长安城的某个街角。
黄里透紫的月光下,隐约看得清青石板长街上的淡淡血痕,漆黑的夜幕下,这街角的墙壁上剑痕密布。
封徵雪的剑尖儿沾了血,持剑的姿势有些怪异。
原本温厚清澈的内息十分混乱,带着浓厚的血腥浊气,倒是封徵雪脑袋顶上的经验值条一直在涨:
经验加成[击伤炉鼎猎人*1]+2333
经验加成[击伤炉鼎猎人*2]+6287
经验加成[击败炉鼎猎人*1]+19914
没过一小会儿,封徵雪的等级便从原本的39,一路蹿到了49,金光闪闪的黄色特效一直跳,比那不争气的月亮都要耀眼……
封徵雪低低地喘息着,月光洒在他清矜美丽的侧颜上,将下颌勾勒得既锋利又柔和,便像极他手中的剑一样。
封徵雪低眉垂眼,看了眼墙角处重伤躺着祝长风与藏一月,皆是昏迷不醒。
而他微微侧头回望,便听街口“蔺城主疯了”的诡异喊声,非但没有消停,而且更大了。
封徵雪心头一紧,再次看向自己的好友列表,依然是[0/3]的在线状态,蔺司沉和叶初凉都没有上线。
到底怎么回事……?
蔺司沉究竟在搞什么?
砰砰砰!砰砰!
硕大的石块突然从屋顶坠落,笔直地向着封徵雪与祝长风等人砸去。
封徵雪已是左支右绌,加之当时为了劈门,临时切了“剑客”的输出心法,所有的技能等级都是初始1级,蔺司沉的剑使起来也是很不顺手,换句话说,封徵雪完全是在靠他强大的根骨值、和丰厚的内息撑着。
而这些“炉鼎猎人”的人数众多,来了乌泱泱一片,如同过江之鲫,又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祝长风替他挡了七八刀,藏一月也替他挡了五六剑,而这两人的修为耗尽,血条亏空之后,封徵雪仍然无法在战斗中切回治疗心法,因而只能拖着祝藏二人跑了十多条街。
可此时。
居然还是被追上了?
之前由于玩家们的极力反对,官方策划明明取消了炉鼎猎人的设定,并对外声称已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全面切断并封锁了所有他们的部分“信息网络”
——这其实便意味着,这些炉鼎猎人就像当代的部分大学生一样,只能上校内网,不能用互联网,于是无从得知“猎物”与“敌人”的地点定位。
官方声称炉鼎猎人已经被斩草除根。
可如今……
封徵雪刚刚见到的炉鼎猎人人数,起码过百,且讯息分明非常灵通,无论他们怎么躲,但凡在某地多停留一会儿,便必然会被找到,倒像是身上被装了GPS定位一样。
砰砰砰!
几声巨响!
巨石冲着封徵雪的脊柱与头颅砸下,的确是冲着他一人。
封徵雪的血量不甚健康,但嗑了口藏一月给的金疮药,也勉强能够支撑。
他屏息凝神,内息充盈在体内,左手单手捻起一简单剑诀,便闻风声涛涛,就连他的周身也泛起一层雾蒙蒙的内息。
仿如云海泛起了金光。
也像极了与蔺司沉同根同源的内息,将他的身周很严密地包裹好了。
砰砰砰!
源源不断的砸落的大石,像是不再受那重力的影响,中途转了个弯儿,反向着那些黑衣人砸去,几人没加防备,登时坠落房顶。
这时,只闻巷口又传进一声“蔺城主疯了”的大喊,附带了一句,连“昆思斡都被他捏死了!”
那群“梁上君子”瞬间怔住,像是没了主心骨的软脚虾,一时显然有些犹豫。
“黄首领呢?”有猎人压着嗓子问、
“妈的,姓昆的的都死了,咱还咋可能联系的上?”
“那咋办?先撤吗?”
“……这个小大夫带不带走?拿他威胁——诶哟!”
“眼下咱人折了一半了,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
“别废话,先撤!”
封徵雪的耳力不错,却也只听清几句。
唯一确定的是,蔺司沉似是疯了一样的,抹杀了几个Npc同僚的举动,影响了这些炉鼎猎人的行动。
但蔺司沉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
如果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什么要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而不是继续呆在他身边呢?
封徵雪骨节分明的指节轻抹过剑柄上的脏血。
月华照拂着他冷俏的面庞,但见他清冷的眉头微微蹙着,沉吟良久,终是摇了摇头,将长剑收入剑鞘。
封徵雪倚着墙体休息一会,切换心法,换成了自己最熟悉的杏林治疗。
抬手读了个技能先将自己奶至半血,再使用“苏息”将地上昏迷重伤着的祝长风和藏一月拉起。
他望向那轮颜色诡异的明月,愁思满怀,无人可诉。
封徵雪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点那无人在线的好友列表。
正此时。
隐藏的团队频道亮起一个红数字①,离线了的“沉”,通过尚未解散的团队频道,发了条全[月明归]都看得到的团队消息:
[沉:宝宝,我没事,还给你准备了小礼物]
封徵雪眉头蹙得更紧。
月明归里的夜猫子还醒着几个,立刻就把一连串的“???”发出来。
封徵雪怔愣半晌。
没多久,又收到了一条@了ID的团队消息……
[沉:@封徵雪,贴贴]

蔺司沉的一句“贴贴”发出来,团队频道瞬间就被“?”刷了屏。
同一个字符看起来就格外容易麻木,封徵雪无声地看了一会之后,都怀疑自己要不认识问号了。
不久,团队聊天里终于渐渐有了些文字:
[你快把我鲨了吧:?您没事吧?秀啥呢您?]
[微我五十:?您没事吧?秀啥呢您?]
继续[???*N]
[沉:咋了?]
这时,团里一对cp说话了,平时她俩才是团里最爱秀恩爱的,没少被大家教育:
[热爱学习:大哥!都知道您有老婆,但是你看看场合,看看氛围!现在!这合适吗?]
[不想学数学:大哥!都知道你老婆长得漂亮,你想秀也正常,但是你看看场合,看看氛围!现在!这合适吗?]
[沉:咋了?啥氛围啊?]
封徵雪微微凝眉,下意识地向上翻去。
但见原本的团聊,因“藏一月”被关进了游戏中,而弥漫在一股愁云惨淡的焦虑里:
[你人还怪好嘞:这事儿挺大的,要不然我报警吧]
[云纹:我认识官方客服的,我现在就去联系一下]
[钰钰子:哎,不会有事吧,虽然团长有时候挺讨人嫌的,但也还算个人]
[药药不吃药:你们没发现……封大夫也没下线吗?]
[你快把我鲨了吧:啊啊啊啊啊啊?!神马???我□□□□□□老婆!!!老婆你绝对不能有事!我立刻报警!!!]
[恨海情天:?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稀稀拉拉的聊天变得密集起来,询问的团员越来越多。过了一小会儿,药药不吃药才把他们排队“武林大会遭遇Bug”的经历说了,最后补充猜测道:
[药药不吃药:至于封大夫……]
[药药不吃药:是为了救我们才被连累的吧,都怪我(哭.jpg)]
[你快把我鲨了吧:明明都怪藏一月这个b人!!!深井冰嘛这不是!!!]
[云纹:呜呜呜雪雪那么好一个人,他要是出事我真的会流泪]
[钰钰子:是啊,虽然说团长带我们更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还是更担心wuli可怜的大夫大人……]
[二号干道:他才30多级!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乱子可怎么办]
[药药不吃药:我要是当初没出来就好了,大夫为了劈那个破门,甚至还切了dps*]
[微我五十:我觉得大家尽量别刷,影响数据]
群内的气氛,在“你人还怪好嘞”说出一句“我已经报警了”之后,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大家好像都在担心一个最坏的结果。
而在一个长达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团队内终于有了新的发言。
封徵雪依稀记得,那是藏一月在倒下昏迷之前,将所有的特制金疮药塞给自己后,勉力支撑着在光屏上打下的几个字:
[藏一月:别骂别骂了,我一定把大夫保护好]
之后,封徵雪嫌那个团队聊天碍事,就把窗口隐藏了,直到它又亮起消息提示。
打开一看。
藏一月下面一条的信息,便是蔺司沉的炸裂式发言。
傻不愣登的。
甚至还叫了什么鬼的“宝宝”…?
封徵雪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而他下意识颤抖的指尖,踌躇着想要点一下光屏,回一句什么。却着实在满屏的“别秀了”,“看聊天记录再秀”,“你就不担心你老婆么”的刺眼刷屏中……
强做淡然,将团队频道再次缩小了。
老婆什么老婆……
根本就不是老婆。
封徵雪心中罕见地焦躁。
此时,身边的祝长风和藏一月也迷迷瞪瞪地悠悠转醒。
藏一月刚睁开眼睛,便闭不上嘴,骂咧咧的像个愤青一样,骂天骂地喷了好久,什么“沙比游戏迟早玩完”,什么“退你大爷六十万冲销”,巴拉巴拉,颇为聒噪。
对比之下,祝长风倒分外安静,可面色颇为不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之后,神色就冷得恐怖。
当封徵雪还在思考着现在的出路,左手的手腕便被一只修长而冰冷的大手紧紧攫住——祝长风…把他的手腕握住了。
“……你?”封徵雪蹙眉。
便见祝长风高挑清冷的身形仿佛要倾轧下来,影子已将封徵雪罩住,深沉的眸光落也在自己身上。
祝长风仔仔细细地看了封徵雪一圈儿,终望向那散落的温柔长发:
“那些人,都伤了你哪里?”声线少了几分冷静,多了几分骇人的偏执。
封徵雪闭了下眼,面色苍白,血条处的持续掉血debuff*还没有结束,确实有几分不舒坦,但祝长风奇怪的态度更让封徵雪有些难办。
转了转手腕,没拽动。
封徵雪有些凌厉道:“没事,你先放手。”
祝长风的眼底似有诸多情绪,但最多的可能是对自己不够强的怨恨——同样都是穿越,他的根骨值只达到普通玩家的100倍左右,而封徵雪已经快跟蔺司沉那老狗齐平了。
“祝长风,放手。”
封徵雪又重复了一遍,祝长风这才把他的手放开,声音很克制:
“抱歉,我有些激动和冒犯。”
封徵雪冷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然而他抽回手后所做了第一件事,便是又挑开光屏上的团队界面,在转瞬刷了一百多条的团聊里,准确定位了蔺司沉的狗言狗语:
[沉:放心,他有我护着。]
[沉:宝宝?你现在怎么样?]
[沉:@封徵雪,回一下我嘛,我现在无法具体该感知到你,你这样不说话,我会以为祝长风那只老乌龟对你做了什么(皱眉.jpg)]
封徵雪看出来了,蔺司沉是真不在乎别人想什么。
他就是把群聊当私聊了。
若是不制止他,怕是连更离谱的话都能说出来。
封徵雪发红的手腕微动了下,当着一直在盯他光屏的祝长风和藏一月,简短回了两句:
[封徵雪:再叫这么恶心的称呼]
[封徵雪:狗腿给你敲下来]
也没看蔺司沉怎么回的,封徵雪又把聊天界面给缩了,藏一月的脑子也不太好的样子,不然怎么会张口就来:
“哇靠,我本来还以为你们只是玩得好的铁哥们,结果你和沉哥你俩真的在谈?!”
封徵雪:?
是哪个部分让你产生的这种错觉?
正此时。
一个踉踉跄跄的少女,惊惶失措地跑过街口。
在一群喊着“蔺城主疯了的”Npc中,大声哭叫着: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哥……”
与此同时,柴房昏暗,蜜蚁遍地。
宋家顺的手上、脚上、颈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被困在一个铁笼子里,半点都动弹不得。
按理说,锁链和笼子这些邪门玩意儿,本该是游戏里的任务物品,但不知道炉鼎猎人到底从哪里弄来那么多。
是走私?
还是黑市?
反正是见不得光的渠道,更具体的宋家顺也不可能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想喝水,更想尿尿。
他被黑衣人打晕之后,一睁眼就在这鬼地方——那些蚂蚁不知是不是把它当成了肉糜,源源不断地往他大腿上爬,天生怕虫的宋家顺都要吓尿了!
他早就听说过,炉鼎猎人会将异常数据的治疗玩家作为狩猎目标,却没想到自己都拿到蔺城主给的“Npc临时工作证”了,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事!
官方不是说了,那些杀千刀的炉鼎猎人已经被斩草除根了吗?
官方不是说了,他们早就切断了猎人们的联络通路了吗?
合着都是障眼法,安抚闹事的玩家的?
身为在游戏里混了一段时间的聪明孩子,宋家顺已经知道,一个全息游戏的运转模式,其实和普通大型网游非常不同——像侠客行这种全息游戏,会直接模拟大脑可以接受的信号,通过技术手段创造无数时空的模型,这个模型一的生成后,就很难再消失,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技术。
换句话说,当一个有生命的“活物”,一旦被创造出来,被记录下来,就有了他自己的数字生命,而极难被消除,因为信息已被传送到成千上万的玩家脑中枢里很难更改。
所以后来,技术部门试图攻破这个难题,才发明了“九界台”那样没有玩家存在的地方,也是游戏系统消除错误数据的地方——而之前,上百炉鼎猎人在九界台处决,算是侠客行游戏的一个大事件,也是制作人们对外声称“斩草除根”以平民愤的契机。
事实上,从那之后,以宋家顺所知,炉鼎猎人们确实安分不少,起码再没有在明面上活动过,据说是之前的信息网络被技术员给撅了。
但现在,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捉了他又来做什么,宋家顺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得而知了。
宋家顺舔了舔干涩的唇,心说也不知张静雯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被捉进来,她一定很害怕吧?
希望不要做傻事……
下一刻,便听柴房门扉之外的几个看守者,小声嘀咕着:
“他娘的,”一个炉鼎猎人声调激动,“据说蔺司沉发疯了,为了他老婆能把这游戏都给撅黄了?”
“哼,任他怎么闹,只要让那小大夫成为咱们黄首领的炉鼎,这江湖天下,就得大换血啦。”
“说得轻巧——咱现在过去的人,可已经折了一半了,根本没剩几个人了……”
“急什么,强攻不成不还能智取呢吗?”
“是啊,听说这漂亮大夫心善得很,有了诱饵还愁他不自己送上门?”
宋家顺心中一梗,直觉不妙。
果然,便听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你见过那小大夫长什么样吗?”
“啊,瘦瘦高高,皮白腰细的,一看就贼拉软乎,脸长得更带劲儿,贼拉好看。”
“啊?到底有多好看啊?”
“别急啊,一会不就见到了吗?——就这么说吧,我这辈子要是能搞他一次,我他娘的死在他身上也值了!”
几个猥琐的汉子,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入流,什么污言秽语,搞来操去,听得宋家顺警铃大作!
——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他的耳朵里的全是屏蔽词,但大概内容,其实都能猜出来的。
坏极了!
他们是想用自己作饵,然后让张静雯把封徵雪引过来吗?
宋家顺不寒而栗,牙齿都气得发颤。
怪不得他们当着张静雯的面,把自己关进这个地方,还故意把地址露给她;也怪不得他们捉的是自己而不是张静雯——这傻姑娘心眼少、性子直,哭起来又惹人生怜!
糟了糟了。
若是真被他们搞到了封大夫,自己和小蚊子不就成了大罪人了?
正此时,一声暴喝打断门口那几个正在意淫的猎人,而那声音,宋家顺一听就都头皮发麻!
明明是公公一般的腔调,却有着雷公一般的力气——宋家顺俨然记得,这声音的主人就是把他从长安客栈亲手带走的,而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老公公的声音很细,调子古怪。
宋家顺想:难不成……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人黄首领黄兴禺?!
但此时,却听满口污言的猎人此时恭敬回复道:
“回郑公公的话,您交代的自然是都弄完了,咱布置的迷香阵还加了一味□□呢,保准那细皮嫩肉的小大夫一来,就给他迷得欲罢不能的。”
“混帐东西!”
那公公有些愤怒:“咱家让你们做这些多余的了?”
“啊这!黄首领不是要来嘛?”有人狡辩,“公公啊,姓蔺的肯定赶不及,咱把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夜长梦多啊!”
公公冷道:“情况有变,蔺司沉这次是真要除根,九界台上,搞掉了昆首领不说,更是搞天网情报的人连根拔起了——黄首领先不出来,让我们把人送进去呢。”
“啊……怎、怎会如此?!姓蔺的怎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领?”
“操!我也记得他是恋爱脑啊!以前是只会练剑,现在是会谈恋爱,哪有空管搞出这么大动静的?”
“啪!”
一声巴掌,响亮地拍上了某个笨瓜的脑瓜上,但闻郑公公的声音恨恨道:“哼,猪脑!他是装蠢,你是真蠢?他要是没脑子,能统治长安近十年?”
“啊?啊……那他那些显眼包似的行——诶哟!”
“啪!”
又是啪唧一声,仿佛又敲碎了一只呆瓜!
郑公凉声讽刺:“架不住有些人,就是喜欢蠢的呢?——这都不懂,还在江湖上混?”
众瓜:哦,这爱好还挺别致的……

天色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原本夜夜笙歌的红袖坊里,只余几盏小小的油豆灯,勉强维持着偏房一隅的光亮。
两个身高腿长、浓妆艳抹的舞女,悍然耸立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炉鼎猎人身前,其中一个,以其粗旷的声音道:“大哥,您说您这身牌也查了,身体也摸了,咋还不让我俩进去呢?这天儿都这么晚了,早点侍候完郑公公,我们还得睡觉呢。”
话音一落,那炉鼎猎人迷惑地挠挠头,看向自己刚刚“验身”时,从这“舞女”的左脚大拇指发现的脚毛——足有他半个小拇指那么长,既粗且黑,于是不可置信的目光挑向这舞女,阴阳怪气地嫌道:
“我说,你这小妞儿,脚毛也忒长了吧?声音也忒粗……”
藏一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拽了拽自己刚套上的【偷拍舞女的舞裙】,43码的大脚丫子一撂,用脚背刮了刮那猎人的小腿,夹子音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阿,我的脚毛哪有你胸毛长哪,不信比比?”
炉鼎猎人一听,脸都绿了。
虽然自己的确吩咐红袖坊的阿嬷,把她们这儿最浪的舞女叫两个过来。
可这舞女即便孟浪,但也不至于孟浪至此吧?
还有,这舞女的脚,怎么这么老大一只?
一股脚臭味儿,可怎么侍候郑公公?!
那名炉鼎猎人愁容满面地看着眼前,一个叫“阿月”、一个叫“阿祝”的舞女,冷汗浸透了鬓角,只觉连低阶Npc的设定词都古怪得很。
可他反反复复地查看二人身份名牌,也的确是红袖坊头牌舞女无疑,没什么好指摘的。
可是……
“不行!”
那炉鼎猎人斩钉截铁:“你俩,姿色太怪,上不得台,叫你们妈妈来,再换好些的人。”
话音一落,只见那原本一直未曾说话的“阿祝”,眸中冷光一闪,俊秀的面容瞬间蒙上了一抹鄙夷之色,但闻其声音冰冷道:
“头牌来了都不行,还要换什么样的?”
炉鼎猎人一梗,摸了摸胡茬子,眉头皱更紧,信口胡诌:
“像你们这种庸脂俗粉,我们郑公早就玩腻了,让你们妈妈换一个像那封徵雪那样儿的小倌,给我们郑公换换口味。”
藏一月愣了两秒,想起现在封徵雪还在听,赶紧去关团队语音麦,随之大骂:
“我呸!”
掷地有声。
“——我看你他妈的,还真是癞蛤蟆打臭嗝,好大的口气!”
原本,他与祝长风找来了玩家道具【头牌舞女的舞裙】,生成了“红袖坊头牌”的名牌帮助他们在很大程度上逃脱Npc们的怀疑。
可是,二人无论是形貌体态、还是面貌妆容都与那“绝世舞姬”相去甚远,还是引起了这小管事儿的不满,于是即便有了头牌的名号,人家也不让进,还信口开河地要换个封徵雪那样的过来。
藏一月其实当即就想拔剑了——为了扮舞姬,他胭脂也涂了,腋毛也刮了,谁知这老不要脸的,揩油还能揩到脚丫子上,幸好他没洗脚,蹭得这傻逼满手脚臭,可这丫的摸完,还不让他俩进去了?
比藏一月脸色更黑的是祝长风。
话不多说,祝长风已在斟酌拔刀强闯进去、直接抢人的可能。
两人面色不虞,对视一眼,一人一手纷纷按在随身背包的界面上,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背包里掏出武器。
就听那炉鼎猎人道:“诶,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这胳膊看起来不太对阿?”
炉鼎猎人说的是祝长风装了义肢的断臂。
话音一落,祝长风见掩盖不住,眸色一动,正要拔刀直劈那炉鼎猎人的头骨。
这时就见那老东西的眼睛顿时直了,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后的某处看去。
祝藏二人也抬眼回望。
便见幽黄的走廊上拉长了一道影子,笔直修长,只看身型,仿如仙人之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然而细细观来,这人穿着也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下等小倌的素白长衫】,一身明明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衣料,却将那细腰长身,十分清晰地勾画出来,有反差极强的张力。
藏一月:“……”
祝长风:“……”
封徵雪来这干嘛?
不是让他好好在屋顶呆着么?
坏了,估计是听到团队语音传来的谈话,这才特意下来的。
眼见那炉鼎猎人双眼发直,都已经看傻了,脑袋顶上甚至出现了Npc只有在色迷心窍时才会出现的双爱心特效,祝长风脸色愈黑,微微侧身,将封徵雪的身体一挡,压低了声音道:“等等。”
封徵雪凉瞥他一眼,完美的侧颜浸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丽,“怎么?”
“这里还用不着你来出卖色相。”
“可你们卖的没用。”
祝长风的眸色愈深,黑沉沉的眸光滑过封徵雪轻薄且贴身的衣衫,没说话。
藏一月更是为了避免自己乱说话,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目光焦急,呼吸急促。
那正在吞口水的炉鼎猎人,早已远远地瞧了这个叫“阿雪”的小倌好一会儿,却都不见这人有过来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和那有碍观瞻的两个头牌说话,心下都有些急了。
姐妹们说说夜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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