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病美人后by恰个月亮
恰个月亮  发于:202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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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了半辈子的她什么也没有了。
洛司渊见洛昭延情绪失控,便态度强硬地命令道:“将大皇子送回寝宫,禁足半月。”
洛昭延被押着走到大殿门口时朝大殿内望了一眼,很快就转过了头去,但温昀看到了那双向来嚣张跋扈的眼里流出一丝落寞和悲痛。
它顺着洛昭延刚才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抹挺拔的浅蓝色背影,那人根本没回过头。
随着洛昭延的离开,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散了。”
洛司渊一向挺拔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他一只手揉着额头,嗓音里满满的疲倦,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
洛瑾辞刚抱着温昀离开不久,越子观就追了上了。
洛瑾辞听到声响后转过身。
越子观站定后微微喘气,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浅笑:“臣是来向殿下告辞的。”
洛瑾辞微微颔首,淡淡道:“今日就离开?”
“是,待会儿就走,臣的妹妹还等着臣。”想起了妹妹,越子观的表情越发温柔。
他朝洛瑾辞拱手道:“谢谢殿下,臣母亲的仇才得以为报,妹妹才平安无事,殿下的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若不是洛瑾辞他此时还蒙在鼓里继续为仇人做事,他母亲是萧青棠的远亲,为了能让他有个大好前程极力向萧家推荐他,他如了母亲的愿当了洛昭延的伴读。
只是没想到在他进宫后萧青棠就私自将他母亲和妹妹圈禁起来,就为了预防他以后叛变,然而看管的人却放任他母亲病死。
萧青棠还一直瞒着此事。
每每想到这儿,他就恨,恨萧青棠,更恨自己,当初他若是不进宫该多好,那样他就能陪着母亲和妹妹,母亲也不会死。
洛瑾辞看着越子观眼睛里涌出的恨意没有说话,反倒是怀里的温昀动了动,洛瑾辞垂眸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你出宫又做何?”
越子观一愣,脸上凝聚的恨意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他抬眸看着洛瑾辞背后的夕阳,落日余晖映在眼里,脸上带了点笑意。
“人活着总有事要做,臣或许会带着妹妹去个不知名的村落当个教书先生。”
温昀看着越子观走远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明明这已经算洛瑾辞复仇成功的一部分了,可它并没感到多快乐舒坦,它也没有从洛瑾辞身上感到半分欢愉。
这时头顶传来洛瑾辞好听的声音。
“回神了。”
见它抬起头,洛瑾辞才继续道:“你想问的我也帮你问了,是不是到了你给回礼的时候,礼尚往来。”
洛瑾辞着重强调了后四个字。
温昀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嘴脸,顿时就就把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惆怅抛之脑后,它没好气地伸出爪子拍了拍洛瑾辞的下颌。
洛瑾辞却抓住它的爪子,一双呈着春水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它,声音轻轻道:“既然你不想,那不介意我再多送一份礼吧。”
没等温昀反应过来,一道阴影覆了上来,额头一片温润,宛若蜻蜓点水。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昀,我想要你变回来了。”

第79章 未寒(三)
“哎, 你听说了没,萧妃疯了,据说整日痴痴傻傻的,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依我看来,恐怕不实,毕竟萧妃一个人作恶骗了这么多人, 谁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指不定还是装的。”
听同伴这么一讲,小宫女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也是哦。”
但很快余光就瞥见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她赶紧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人,对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压低声音道:“大皇子这是又去扶光殿求情了?”
“可不是嘛,不过陛下一直没见他。”
说着小宫女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同情。
扶光殿内
洛司渊抬眸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洛瑾辞,随手落了颗黑子。
开口道:“瑾儿近来身体可彻底痊愈了。”
洛瑾辞看着桌上下了好大一会儿的棋局,寻了个地方,将手中的白子放了下去:“儿臣已无大碍。”
见洛瑾辞不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洛司渊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关于男宠的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 他指尖撵着一黑子,视线转回了棋盘, 不紧不慢道:“关于萧妃处死这件事, 瑾儿怎么看?”
然而还没等洛瑾辞开口说话,就有人上前传话道:“陛下, 大皇子求见。”
洛司渊似乎早就料到了, 脸上没任何表情:“宣。”
洛昭延一路走得急, 刚进到殿内还携卷着凉风, 他二话没说,就朝洛司渊行了个大礼,直挺挺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喑哑,却铿锵有力。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洛司渊听到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声音里含着怒气:“朕的话岂能是儿戏,说收回就收回,再说你母妃她罪孽深重,求死罪的也是她,都怪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
洛昭延听到后面,搭在腿上的手慢慢蜷起。
洛司渊何时对他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赤红着眼,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气。
他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就能引起洛司渊的注意,他一直争一直抢,他甚至觉得只要坐上了太子之位,洛司渊恐怕才能注意到他,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坐上太子之位又如何,洛瑾辞连自己的婚事也不能做主,就连心爱之人被害也无能为力。
这些算得上洛司渊对他的宠爱吗,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洛昭延身子往前一躬,整个上半身匍匐在地,一字一句道:“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愿陪母妃贬为庶民流放北荒,终不回淮阳,请父皇成全。”
洛司渊在听到这句话时,瞳孔微缩。
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见一旁的洛瑾辞也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声音清清冷冷:“父皇,大皇兄能有此番孝心,还望您成全,毕竟这已经是给萧妃最大的惩罚了。”
“你们?”
最后他把话咽了回去,视线转向洛昭延,沉声道。
“你可想好了?”
“儿臣想好了。”
“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最终洛司渊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疲惫地瞌上眼:“准了。”
洛瑾辞出了扶光殿后,身后有个人快步跟了上来。
洛瑾辞没有看到,继续走着,就听到洛昭延沉不住气开口了:“你别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会感激你。”
闻言,洛瑾辞嘴角微微扬起,淡淡道:“我并没有帮你,只是觉得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洛昭延的怒气很快就燃了上来:“洛瑾辞,你……”
“兄长若无其他事,便早些回去准备吧。”
这次,洛昭延听到这落井下石的话,并没停下脚步,而是憋着气继续道:“你还在为男宠那事记恨我?那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好端端派人杀你男宠干嘛。”
“洛瑾辞,你要小心洛淮安那家伙,他绝对没安好心,小小年纪心眼子这么多。”
这恐怕是洛昭延唯一一次心平气和地和洛瑾辞扯这么多。
听着昔日仇人突然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洛瑾辞几不可见的蹙起眉头,他停下脚步,看着一旁比同他差不多高的洛昭延,道。
“皇兄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些吧,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可。”
察觉到洛瑾辞有些不悦,洛昭延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见过越子观吗?”
越子观在宫中也没什么朋友,他也就见过越子观和洛瑾辞有过几次交流,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毕竟他平日里嚣张惯了,结了不少仇,而如今他败落了,他怕越子观那书呆子被别人欺负了去。
“见过。”
听到这句话,洛昭延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然后小心翼翼问道:“那他还好吗?”
洛瑾辞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清冷的嗓音继续道:“他已经出宫了。”
洛昭延脱口而出就想问越子观去了哪,可刚张开的嘴又慢慢闭紧。
他知道了又如何,对方肯定不想再见到他了,毕竟他们也算隔了血海深仇,更何况那日越子观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
洛昭延垂下眉眼,心里空荡荡的,他向洛瑾辞道了句谢后就转身走了。
看着站在前方转角处特意等着他的洛淮安,洛昭延停下了步伐,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拦。
“听说大哥自请流放了。”
见洛昭延不说话,洛淮安继续道:“我就是来关心关心大哥,毕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滚。”洛昭延不想再多说废话,他继续往前走,却被洛淮安拦了一下,只见洛淮安一张娃娃脸上带着些委屈。
“大哥脸色为何如此差,只差没写着我不高兴了。”
洛昭延冷冷地睨了洛淮安一眼:“既然看出来,你还赶着往上凑,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滚开,少来恶心我。”
洛淮安往一旁侧开了身子,双手环臂,没再继续伪装,他懒懒道:“大哥都要流放了,永不入淮阳,嘴还这么硬呐。”
洛昭延往前走的身子一顿,冷声道:“洛淮安,就算我失败了你也不会成功,就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根本拿不上牌面,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薄礼,望你收好。”
既然洛淮安如此落井下石,他也绝不会念手足之情放过对方的,就算奈何不了对方,但再怎么也能让洛淮安头疼一阵子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挺拔的身影穿过华美的亭台楼阁,到最后也没留下一个脚印。
看着撕去伪装,阴沉着一张的洛淮安,一直在暗处偷看的温昀不禁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真是违和感十足。
直到对方走了,它才从一旁的假山后钻出来。
今日阿里雅突然约它见面,没想到它半路还能遇到这么一出。
只是洛昭延居然自请流放了,而且听他那话好像是在临走前还给洛淮安使了绊子。
只是不知道这绊子是什么?
温昀收回视线,没再想这件事,继续朝约定的地方走去。
阿里雅看到温昀后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她赶紧走上前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这是我今早在替皇后娘娘打理寝宫的时候看到的发现的。”
说着她翻开了第一页,放到温昀面前:“您看,这个符号是不是很眼熟。”
在看到那个符号后,温昀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居然和空境衣袍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看到温昀的表情阿里雅就知道对方肯定想起来了,于是她又往后翻了翻,继续道:“虽然阿里雅没见过后面几个,但觉得这对您会很重要。”
“谢谢你阿里雅,这的确对我很重要。”
后面几个符号中,有几个洛瑾辞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因为他在司星阁见过,第七层暗室的那些箱子上。
只是这本书为何会出现在皇后的寝宫,这又和皇后有什么关系,这些符号又代表什么意思,温昀总有一种感觉,答案就在司星阁。
虽然听说当时司星阁救火还算及时,但这些东西还在吗。
温昀抬眸朝西南方望去,一眼就能看到伫立在林间的司星阁,而且这里离司星阁也不远,再说洛瑾辞现在还有事忙,不如它先去查探一番。
温昀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阿里雅,阿里雅不放心便开口道:“阿里雅陪您去。”
看着阿里雅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温昀不再好拒绝。
一片枯黄的林子里曾经拥有至高无上优待的司星阁如今已经破败不堪,鲜艳的朱漆被烟熏得发黑,周围荒草凄凄,仿佛一阵秋风吹来,这楼阁就会不复存在。
温昀曾经一度以为这楼阁会翻新什么的,没想到就这样一直荒废着。
刚踏进司星阁就有一股浓重的潮湿味伴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味,奇怪的气味不禁让温昀皱了皱鼻,它带着阿里雅走得小心翼翼,屋内满地的残渣,轻踩过甚至都会发出轻响。
温昀不放心地朝阿里雅道:“不如你在外面等着我。”
这里很多东西都晃晃悠悠的,它现在是一只猫儿,加之身体灵巧又轻,躲开这些是轻而易举。
阿里雅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着温昀,毕竟上次温昀就在这里出事的,这次不管怎么说她都要跟着温昀。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第七层,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层的损伤并没温昀想的这般严重。
温昀轻车熟路地就打开了密室,看得一旁的阿里雅目瞪口呆,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我上次来过。”
如今的暗室漆黑一片,温昀刚想说话,阿里雅就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
温昀没想到对方还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眼尖的阿里雅在墙角见到了半截蜡烛,她捡起点燃,视野一下子就明亮的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昀按照那本书上的符号去开暗室里这些相同符号的箱子。
开第一个箱子时,阿里雅还不放心,抢先它打开了箱子,只是令人震惊的是箱子里边居然是空的。
温昀接连开了几个箱子都是空的,正当它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被人运走的时候,阿里雅打开了下一个箱子,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恐的叫声。
阿里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没拿稳蜡烛,蜡烛应声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后彻底熄灭了。
“阿里雅怎么了?”
温昀着急的唤了一声。
“箱子里好多舌头。”阿里雅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黑暗将她的恐惧无线放大,她弯下腰慌张地去捡蜡烛。
温昀赶紧朝对方那边走去,就在这时它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显然阿里雅也听到了,摸在地上的手一滞。

“主子, 空境今早被人劫走了。”
听到这句话,看着书的洛瑾辞甚至没有挪开过视线,手上的毛笔在一点一点地圈点东西, 他开口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得到这声回应后光不露痕迹地隐匿回黑暗之中。
但很快又有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出现在洛瑾辞所待的房间内。
来人声音低沉且沙哑。
“请主子责罚,主子的猫儿属下跟丢了。”
说着影屈膝跪在地上。
洛瑾辞平静的嘴脸没任何变化,只是刚落下的笔尖在纸上晕开了墨。
“在哪儿跟丢的?”
清冷的声音宛若冬日的飘雪。
“凤栖宫附近。”
因为洛瑾辞不让跟的太近, 他往往都隔着数十米,只是今日没想到来了个武功高强之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想到这儿,影又继续把刚才经历的事情跟洛瑾辞说了一遍。
洛瑾辞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他将手中的笔搁置在桌案上, 起身后就朝屋外走去,声音比平日都要冷上几分。
“自己领罚。”
“是。”
影恭恭敬敬道,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桌案上的那支毛笔断成了两截。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都默契的没出声, 温昀轻轻走到阿里雅的身边, 安抚她刚才因惊吓而恐惧的情绪。
直到那个脚步声在暗室门口停了下来。
只听到火折子打响的声音, 暗室里多了微弱的光亮。
温昀和阿里雅借着这点光互看了一眼,毕竟他们贴在转角处这边的墙上, 对方如果没走过来是不容易察觉到他们的。
那个脚步声在暗室里闲逛了起来。
阿里雅没敢看一旁的箱子, 她低下头想去捡起离她不远的书,没想到手刚搭在书上, 一双粉色的绣花绣就映入眼帘, 吓得她心头一颤。
温昀抬眸看着眼前拿着蜡烛的小宫女, 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但又想不起,反倒听到阿里雅如释重负的声音。
“呼——”
阿里雅拍了拍胸口道:“妙仪,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怪呢。”
说着凝重的表情一松,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书,另一只手捡起刚刚被吓掉的蜡烛,直起身后不漏痕迹地挡在了刚刚那个箱子前,然后将蜡烛点燃后放到一旁的烛架上,暗室内又亮了几分。
温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熟悉,然而还没等它回想起就听到对面那女孩清脆的声音。
“阿里雅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里雅顿了下,随口就道:“皇后娘娘生前有东西放这儿了,我今日得空来取。”
妙仪听到也没怀疑什么,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突然压低声音道:“我也是被他们安排到这儿来寻东西,可是这里好荒凉,我好害怕,听说这司星阁在烧毁前大祭司做了一场法事。”
看到阿里雅一脸疑惑的模样,妙仪弱弱开口,橙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清秀的脸上,映衬得她更加楚楚可怜。
“阿里雅姐姐,你说这司星阁会不会因为这场法事受诅咒呀,刚刚我都不敢上来。”
阿里雅见妙仪一脸害怕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吗。”
紧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要找什么,害怕的话可以告诉我,你去阁楼下等着我,等我找到了顺便给你送下来。”
一听这话,妙仪脸上一喜,她抬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向阿里雅:“阿里雅姐姐,你真好!”
阿里雅一听这话赶紧摆摆手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东西。”
妙仪的嗓音清脆还带着一丝欢愉,声音突然变轻:“姐姐一定能帮我找的,因为我想找的东西就在姐姐身上。”
妙仪说着,眼神陡然狠厉了起来,藏在背后的手突然朝前捅了去。
“那就是姐姐的舌头呀……”
见情况不妙的温昀突然从箱子背后跳了出来朝妙仪扑去,它朝阿里雅大叫道:“阿里雅,小心!”
只见一抹白光从眼前晃过,妙仪另一只手里的蜡烛应声掉落在地,彻底熄灭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暗室又昏暗了几分。
阿里雅却清清楚楚认出那是一把匕首,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手臂一痛,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温昀死死扒在妙仪背上,一只爪子去勾对方的头发,企图把对方的注意力引过来,毕竟刚刚倘若它再慢一点点,那匕首肯定就会刺进阿里雅的小腹,每每想到这儿温昀就心有余悸。
这时妙仪这才注意到刚冒出来的东西,她侧过头就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儿趴在她背部,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子殿下的猫儿,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但眼底却透着丝温昀根本看不懂的恨意。
在它的印象里,它一向很少和别人接触,更何况得罪人,而这个妙仪对他的恨意又从何谈起?
没等温昀想清这个问题,他就听到对方愉悦的声音。
“难怪他告诉我这里会有令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温昀不知道妙仪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它只知道如今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而这次,它跳进了对方的圈套。
妙仪的左手往后伸去,想去抓温昀却不料手被狠狠地一痛,她下意识收了回来,只见白皙的手被上面三条红红的印子,血不停地往外冒,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眼底的恨意越发明显,她不顾疼痛,更卖力地往后挠去。
妙仪身后的位置实在过于狭窄,温昀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于是它趁着妙仪再次侧过头的时候,爪子猛地朝对方的脸挠去,就趁着这个空挡时间想跳下妙仪的背,却不料爪子勾缠在妙仪的发丝上。
火辣辣的疼痛立马从脸上传来,妙仪微怔,很快心里的这丝愤怒就燃到了极致,漆黑的瞳孔填满了恨意,她知道她脸上的疤痕肯定不比手上的轻。
头皮被猫爪扯的阵阵发痛,她咬着牙狠狠将在自己背上的猫儿一把揪了下来,连带着头发也扯下了一撮,微小的血珠从头皮渗出。
妙仪死死揪着温昀的后颈,任对方在空中扑腾。
阿里雅见状想上去帮忙,她咬牙忍痛,刚迈出一步身体就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去,“扑通——”一声在暗室里格外明显,烛台上唯一的蜡烛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险些彻底熄灭。
听到响声的温昀朝阿里雅那边看去,刚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森然的瞳孔,眼眶凹陷,瘦骨嶙峋的脸颊有一侧干瘪得厉害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脖颈处,手腕脚腕间都缠着白布,诡异的厉害。
温昀暖色瞳孔忍不住颤了颤,即使眼前这人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它还是一眼认出了此人。
特别是那双幽深的眸子朝它望过来的时候,温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只见阿里雅躺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的妙仪,想张口说话,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软的厉害,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等她看清妙仪的表情时微微一怔,只见对方睁大眼睛看向她身后,眼神里满是恐惧。
阿里雅转动着眼珠想去看看她背后究竟有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了喑哑的声音,像是上了锈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着,光光听着就让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次主子就派了你这个小丫头。”
说话的人明显说得很费劲。
闻言妙仪敛去脸上表现出的恐惧,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就是大师说帮我改命的人?”
那人一听这话,明明空洞的瞳孔在此时却染上了丝疯狂,少去半边肉的脸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1]。”
说完后,他顿了片刻才开口道:“那你信吗?”
这回妙仪毫不犹豫地应道:“当然信了,否则我也不会来这儿。”
对面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他试图放软声音道:“那好孩子你把你手里的东西交予我,我就能帮你改命。”
“它?”
妙仪提了提手中的温昀,她发现这猫儿似乎颤了一下。
“嗯。”
空境说着便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骨瘦如柴的模样仿佛没有血肉的枯槁一般,森然的模样令人恐惧。
他在经过阿里雅的时候,阿里雅甚至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简直和这屋子的气味一模一样,潮湿中夹扎着一股焦味。
“你不是想改名吗?”空境一边朝妙仪走去一边循循善诱着,“听说你的命不好,总是遭人欺负,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就能让你彻底扭转命运,过上你曾经艳羡的日子。”
听到这儿妙仪眼睛里流露出了向往和心动,但很快她就压下了这份激动,将匕首朝温昀送近了一分,开口道:“可是我想要它死。”
自从空境出现后,神经一直紧绷着的温昀在听到对方语气里毫不保留的恨意时,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看着妙仪。
对方到底和它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非得置它于死地。
而妙仪不知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开口道:“它死了我再给你也可以改命吧。”
闻言,空境微微蹙起眉头,疑惑道:“为什么要它死呢?”
“因为它曾践踏了我的尊严。”妙仪顿了顿有些咬牙切齿道,“我曾有难求助于太子殿下,他宁愿去哄这只猫儿也不顾我的死活,明明他只要收留我,我就能彻底脱离苦海,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妙仪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这世间如此可悲,人命居然都抵不过一个畜生,既然太子殿下这么爱这只猫,那我定要毁掉它。”
这番话让温昀听得震惊,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洛瑾辞的那句话,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
毕竟有的深陷沼泽的人会拼命抓住身边的每根稻草,即使那根稻草被拽入深渊,也激不起他的任何感激与愧疚,相反的他只会怪这根稻草救不了他。
暂时抓住稻草的妙仪就将洛瑾辞没收留她这件事看做一切不幸的源泉,在遭受了磨难之后找不到任何生存下去的理由,最终将报复洛瑾辞当做她在宫中活下去的执念。
真的是既可怜又可悲。
等妙仪讲完话后,空境就已经站到了离她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如此近的距离加之扑面而来的气味,妙仪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颤,人下意识往后退。
不知为何身子突然发软,手一松,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提着温昀的手也随之松开,整个人往侧边倒去,头重重地磕在一旁的箱子上,瞳孔微微放大,一脸惊诧地看着空境。
只见空境弯下身提起了瘫成一团的温昀,低声喃喃:“咱们又见面了。”残缺的半张脸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空境走路不是很利索,他提着温昀走到了屋子正中间,自言自语道:“这次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了。”漆黑且空洞的眼睛里闪着极致的疯狂。
他指着打开的那些箱子道:“这次由我布的阵法,却是你亲自为我启的阵。”喑哑难听的声音里夹扎着愉悦。
然后他将温昀放进了最中间的空箱子,慢慢将箱子扣紧,用白布将箱子缠了起来。
视线一下子被遮挡住,温昀彻底陷入了黑暗,一时间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空境咬破手指在箱子上画了一圈符号,虽有再将另一个箱子里的舌头拿出来按顺时针的顺序围着温昀所在的箱子外铺满了一圈。
很快他就起身朝妙仪走去,凹陷的眼睛弯了弯。
“谢谢你为我做法提供这些道具,但最后我也要从你这里取走一样东西,为了感谢你,我依旧会为你改命。”
看着妙仪越来越惊恐的眼神,空境毫不犹豫地捡起一旁的匕首朝妙仪的手腕割去,潺潺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妙仪疼的狠狠皱着眉头,视线开始模糊。
看着满地的贞洁之血。
空境用手指沾着血开始像以前一样画符。
可是还没等他将整个阵法画完,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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