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让他喜欢我by寒菽
寒菽  发于:202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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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树俯身,在他的脸颊近畔,好声好气地哄他:“我没走,我还在基地里,我就在那,一直在那。别生气了。你要找我可以随时来找,反正,我的密码从没改过,以前没有,以后也是。”
“只是,现在,我心里头不好受,求求你了,Coti,让我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行吗?”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话,克里琴斯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蜜线缠紧,一圈一圈,勒得细密作疼。
炽树再说一遍:“求求你了。”
太可怜了。
克里琴斯说不出拒绝的话,又不想同意他离开。
研究部的工作人员听不清他们咬耳朵说了什么悄悄话,只看到炽树上将说完以后,克里琴斯上将就不再坚持,默认允许他离开了。
那……测试还做不做?
大家面面相觑,也没人敢问。
转头的工夫,克里琴斯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对他们说:“炽树今天身体不舒服,测试不做了,大家收拾一下下班吧。”又补充说,“额外的加班费照发。”
有奖金拿当然是好事啦。
不过他们也很担心两位上将的关心。
炽树上将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感觉是心不舒服吧?
很烦!真烦!烦死了!
炽树居然也会有跟他闹别扭的一天!
怎么办呢?
一向都是炽树哄他,他哪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啊!要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就可以下了啊!
要么他晚上去找炽树吧,主动点,陪他睡一觉。
这总行了吧?
先前他都愿意跟炽树上/床了,他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不就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吗?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克里琴斯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假如就这样过去的话,很有可能炽树不会被哄好,甚至不会和他上/床,直觉,没什么明确理由。
他咬牙切齿地想,炽树最好不要给他得寸进尺!
克里琴斯粗暴地换下了训练用机甲服,换回军装,刚走出更衣室没几步,就听见墙角处有两个人在超大声地说话。
萨拉痛心疾首地说:“真是太可惜了!我那个朋友年轻的时候啊,过于心高气傲,放不下身段,所以,最后错过了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卡洛琳:“唉……其实只要一句话就行了,十秒钟,也不是很低微的话,稍微软点就可以了嘛。”
萨拉:“对吧?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啊。”
克里琴斯越听越恼火,他一声冷笑,直接走过去,插嘴说:“凭什么要放下身段,假如一段爱情必须要其中一方放下身段、变得卑微才能维持下去,那这种关系也没什么好存在的!”
萨拉:“……”
卡洛琳:“……”
这招在您怎么就用不了呢?!
还有,不是,他们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炽树上将是不是被他们害得更惨了?
萨拉汗流浃背,找补说:“呵呵,啊,您听见我们说的事情了,是我朋友的事,哦,我是说,我在科学院的朋友。”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克里琴斯也没点破,随口提醒:“虽然已经下班了,但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说八卦的地方。你们未免也太夸张了。”
被萨拉他们这么一说,克里琴斯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啊,他突然又不想去找炽树了。
不上/床就不上/床,说得他好像很想上/床一样。他才没有呢。
就是,凭什么嘛!
难道要他主动求/欢?做梦!那么恶心的事,他做不出来!
克里琴斯气冲冲地离去。
然而,等克里琴斯离开后。
感到后怕的萨拉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这时,萨拉发觉了什么似的,他翕动鼻翼,嗅闻空气中的味道,疑惑而不安地说:“咦?克里琴斯上将今天的信息素浓度怎么感觉变高了很多啊,是因为心情不稳定吗……”

躺下, 闭眼。
刹那间,克里琴斯的耳边仿佛回响起炽树低哑的嗓音,沮丧地对他说:“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克里琴斯哗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越想越心塞。
——不会那么做了?
不做什么?只是以后不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在追求他的姿态, 还是无论在哪里都放弃了, 难道以后不喜欢他了吗?
每一想到这,涌向心脏的血液就会断流一下。
喘不上气来的疼。
又想到自己刚才发火说出的那句话:“凭什么要放下身段,假如一段爱情必须要其中一方放下身段、变得卑微才能维持下去,那这种关系也没什么好存在的!”
他是从未放下身段过,以前是,现在是,按理说, 他依然觉得心里舒爽才对, 可是……他也没觉得好受。
这是为什么呢?
“叮叮。”
门铃声响起。
是炽树来了吗?
克里琴斯看向门口, 一下子有点高兴了起来。
他本来还在发愁怎么去找炽树,要是炽树主动先来找自己,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克里琴斯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穿上拖鞋就去开门。
来就来嘛,又没把他限权拉黑,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每次还要按铃的!
然而, 打开门以后, 站在门外的人不是炽树。
尽管来人也有类似的红头发。
明树抱着个小包,讪讪一笑,对他打招呼:“哈喽, 克里琴斯上将。”
克里琴斯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僵,有些失望,但还是和气地问:“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你哥的房间不在这, 旁边那个才是。”
明树的眼睛长得和炽树很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则全然不同,炽树小笑时很凶,明树则和气得多,甚至看上去无辜善良,她诚挚地说:“我就是来找您的,我们可以去找个地方说话吗?”
大人吵架的事,跟小孩子无关。
克里琴斯倒也不至于迁怒到小孩身上——尽管明树早已成年,但在克里琴斯看来,比他小十岁,不是小孩是什么
克里琴斯把明树请进屋来,在客厅里接待她。
克里琴斯问她:“要喝什么口味的牛奶?”
明树:“牛奶?”
克里琴斯:“我这只有牛奶,比较健康,不过有各种口味的,草莓的,葡萄的,香芋的,橙子的。”
明树看他一本正经地介绍牛奶口味,心想,巧了,在她记忆里,她哥也是坚持只喝纯净水和牛奶,你们真是一对啊。
她今天不是去研究部做场外围观群众了吗?所以,也亲眼见到了哥哥和克里琴斯吵架。
这使她心怀愧疚。
要不是她大嘴巴在大众面前说漏嘴,把“嫂子”这事过早地嚷嚷出来,那基地的人说不定就不会议论,也不会被克里琴斯听到,再被她哥发现,造成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本来她对大哥恋爱这事,虽说是乐见其成,但也没有多上心。
现在她觉得,起码尽可能地挽救一点是一点吧。
明树坐得规规矩矩,说:“克里琴斯上将,昨天我被绑架时,说了一些没分寸的话,我得郑重向您道歉……”
克里琴斯取出一个待客用的白色瓷杯,上面绘制着一朵小小的紫色鸢尾花,倒入八分满的香芋牛奶,端给明树,说:“没关系。”
这不是在嘴硬。
是真没关系。
要不是明树现在跟他提起来,他压根就没去想这件事。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等下怎么去找炽树,压根没空想别人。
他想,要是炽树现在过来就正好了,明树也在,可以缓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冰冷氛围。毕竟在小孩子面前总不好吵架嘛。
看克里琴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树蛮着急的。
下午那会儿,大哥离开以后,她就先去找了大哥一趟,旁敲侧击问发生了什么。大哥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是瞒着大哥来找克里琴斯上将的。
她心下叹气,脸上倒还带着笑,假装不知情的样子,爽朗地说:“总之,您救了我,我欠您一次恩情,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可以跟我说。”
克里琴斯第一反应是:哪能告诉我你家大哥生气的时候怎么处理吗?
不好意思问。
克里琴斯:“没。”
克里琴斯尬聊地问了她几句在基地的生活如何,饭菜和不和口味,等等问题,那句用“你哥”开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明树暗自咬牙,只能腆然地用出一个馊招数,她忽然来了一句:“对了,上将先生,其实最近我闲着没事看了一个电视剧,最近在天狼星星域热播,很有意思的一个剧,我觉得你也会爱看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克里琴斯说到一半时就已提前有预感,一问,果不其然听见明树回答说是《青时雨》。
这两天的更新他都没看呢。
克里琴斯扯了扯嘴角:“是吗?这么有趣?那这两天我会去看的。”他随口问,“讲什么啊?”
明树生怕安利不出去,事无巨细地介绍起来:“这是一个恋爱剧,不过剧情也挺好看的,主角双方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两人因为彼此都很优秀而互相在意,在竞争中惺惺相惜,渐渐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明树干巴巴地说起来,跟她大哥一样,其实她在文学领域没有造诣,她也不会提炼精彩的部分,只知道平铺直诉地讲述,克里琴斯不喊停,她就从第一集 的剧情开始一点一点地说起来。
见到克里琴斯不感兴趣,一副恍惚的模样,她更着急了,都讲得手舞足蹈起来了。
克里琴斯倒不是因为故事无聊而走神,相反,他是听着听着,代入了……进入了一种飘忽的、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的状态。
明树:“其实,这个XX早就喜欢OO了,第一次见面就是一见钟情呢。”
克里琴斯想到炽树对他说:“我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你了。”
明树:“这个XX啊,其实他在别人面前也都是很傲气的,只有对他喜欢的人百般迁就。”
克里琴斯惭愧起来,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吵架,确实总是都是炽树先向他低头。
……不对。
用“总是”这个频率词的话,那也会有偶尔应该是他低头才对。但他低头过吗?他不记得有。
炽树其实也是个很骄傲的人。
以和他并列第一的成绩考进首都大学,大学期间又拿过无数次的第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骄傲呢?
可是、可是……
克里琴斯恍恍惚惚地听见明树还在说:“……其实,我觉得OO也不是不喜欢XX的,只是有很多误会,只是离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以为人生还很长,而且对方就在身边,一开口就行,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说,没想到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比如前阵子有个情节,在XX的生日时,他看见XX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以为那是他的女朋友,就转身走了……”
说到这,克里琴斯一个脑抽,下意识地接嘴:“哦,你看错剧情了,他没有误会那是XX的女朋友,他知道的,之前他看过XX的资料了。只是单纯的太害羞了,有外人在所以不好意思上前而已。”
哗啦啦说完以后,克里琴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等等——!
明树:“?”
克里琴斯:“……”
明树傻了眼,看向他。
克里琴斯一脸“我可以装成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透出一股淡淡的死感。
明树震惊:“您看过这个剧啊?!”
克里琴斯默默错开视线,看向天花板,想了想要不要再挣扎一下,死不承认。
算了,感觉太难狡辩了。
克里琴斯含糊地“唔”了一声,说:“上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不小心点进去了。随便看了两眼。”
不知为何,明树直觉克里琴斯在撒谎。
为了面子在撒谎。
明树:靠!这个神态,这个语气,这个嘴硬的样子,比剧里的主角还要傲娇啊!
她没戳穿,笑呵呵地说:“哦,原来您看过啊,那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那您知不知道……”
她欲言又止。
要是点出这个剧其实是他和大哥的cp同人文的话,嫂子会不会炸啊?
不好说。
她没问,克里琴斯却明白了她要问的是什么。
克里琴斯心想,他知道啊,不就是他跟炽树的同人文改的吗?
明树缩回去了:“唉,没什么,既然您在看的话,您可以继续看下去。您不觉得,要是他们早点互诉衷肠的话,就可以再早点在一起了吗?”
克里琴斯似乎是听懂了暗示,有点不自在地说:“那也得有个比较重大的契机吧……我看到第十集 了,主角这人的性格是很别扭的,他过于骄傲了。可他已经骄傲习惯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主动?”
克里琴斯自己也很茫然。
明明他知道炽树所有的数据,炽树的喜好,炽树的饮食习惯,可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才行。
“你觉得你哥,不是,我是说两个主角。我嘴瓢了。”克里琴斯脸红了红,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就这段剧情里,OO要跟XX和好的话,应该怎么做才对呢?XX喜欢什么呢?买礼物吗?或者,相约做一些什么事?”
明树难以理解,说:“不需要做别的啊,说一句‘我喜欢你’不就好了!”
克里琴斯:“!!!”
他恍然大悟。
对哦,其实说一句“我喜欢你”就好了。
但这几个字就好像是禁咒一样,他好难说出口啊!要怎么说啊?冲上去,干巴巴地去说吗?
今天就要说吗?
和克里琴斯道过晚安,明树离开。
没走出多远,她给大哥发了消息:【哥,我刚去见了克里琴斯上将,我觉得他还是在意你的,你要么还是去见他一面吧,或者说一句话吧?因为我闻到他的信息素很不稳定呢,他一定正也在为你而烦恼着。】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炽树想问的东西有很多,但这些问题在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前还是都得退一步。
几乎是秒回的,炽树问:【他的信息素不稳定?怎么不稳定?他身体不舒服吗?】
大哥, 你的注意力在这吗?
明树无语地回:【不是生病啦】
明树:【我的意思是, 他很在意你】
快去找克里琴斯吧!
她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总该听懂了吧。
她又不能明白把跟克里琴斯之间的交谈巨细靡遗地告诉大哥,而且,就算说了,估计大哥也不懂什么是同人小说吧。
她的大哥看上去是个酷哥,其实只是不怎么接触时髦事物而古板守旧而已。
炽树数次拿起通讯器,又放下, 再拿起, 不知该如何回复。
他知道克里琴斯也不是不在意自己的, 相反,克里琴斯绝对是很在意自己的, 从他们学生时代起,就开始互相在意了,不是吗?
可惜这份互相在意却一直难以转化为相互喜欢。
万千心绪滋味难辨,最后发出来, 又是看上去笨拙沉默的一句:【我知道了】
炽树:【你回去睡觉吧】
炽树:【今天谢谢你了, 但我的事情以后你还是别管了】
他毫无把握, 只怕别人的掺和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混乱。
明树也是个alpha。
alpha之间虽然是可以感知信息素,但到底不是omega,第一感受总以排斥为主, 要是连明树都能察觉到克里琴斯的信息素不稳定,那是不是说明克里琴斯的状态不好呢?
炽树有点自我懊恼地想,假如是这样的话,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难道是昨晚的事情导致的,确实他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都把克里琴斯累睡着了。
难道,克里琴斯从下午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了吗?
他真是该死啊。
说不定同调率不佳是因为克里琴斯生病呢。
还是他主动去找克里琴斯吧,本来克里琴斯在生病的时候就会进入毒舌2.0状态。
都是生病因子导致的!这不能怪克里琴斯。
炽树旋即走到门口,但是从金属墙壁上隐约看见自己的脸,比平时憔悴糟糕太多,甚至让他发出“这是谁?”的想法。
于是停住脚步。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还没重新出门,却收到了克里琴斯给他发来的消息。
炽树不敢相信。
过了片刻,他才打开消息。
克里琴斯问:【明天就要去参加宴会了,你有准备自己的装扮吗?】
哪需要什么装扮?
穿上军服出席不就好了。
但炽树是绝不会这么说的,他回:【还没,我本来是打算穿军装的……】
克里琴斯:【只穿军装太单调了吧。要我帮忙吗?】
炽树:【要】
克里琴斯:【那你开门,我在你门口。】
炽树:【我没改限权,你可以直接进来的。】
克里琴斯:【我让你给我开门,你废话那么多干嘛?】
炽树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刚洗脸呢,还湿漉漉的,他往后抹了一把头发,把整张脸都露出来,这样起码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打开门。
又是意想不到的场景。
克里琴斯换了一身衣服,不是军装,也不是睡衣,是很少见的度假式穿的休闲服,卫衣和牛仔裤。
刘海完全放了下来,脑后稍长的头发也没扎起来,让克里琴斯看上去没有军装打扮时那么锐利高傲,显得柔软年轻好多,简直是个男大学生嘛。
克里琴斯怀里抱着一个30cmX40cm见方的紫色天鹅绒盒子,脸上还带点赌气,眼睛看向左边地上,并不看正面。
即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炽树的信息素。
abo人种自诞生之际开始,alpha和alpha之间信息素的主要作用大概就只有一个:压制。
是不包含alpha对omega会产生的性/唤起功能。
所以,为什么他一接受到炽树的信息素,却有种内心和身体都在蠢/蠢/欲/动的感觉呢?
克里琴斯真是不明白。
直到炽树的身影完全被露出来以后,克里琴斯才状似无意地撇过脸来,咬舌头地说:“明天就要去宴会了,你什么都没准备怎么行?我拿了一些饰品过来,你挑几个用吧。”
炽树到现在仍然处于不敢置信的心情,但脚先一步动了,带动身体侧过挪开,低低地“唔”了一声。
克里琴斯抱着盒子,缩着身子飞快地钻进来,肩膀带的风像是轻轻扫过炽树的心口,又开始一丝一丝地痒了起来。
克里琴斯装成是来办正事的,张口就想用:你准备穿的衣服呢?拿出来。
刚要出口,又马上反应过来,他是来求和好的,怎么可以还那么骄傲。
今天就是因为他说话太冲了,所以才让炽树受伤。
不就是温柔点吗?
有什么厉害的。
他一定也能做到!
克里琴斯把盒子放在炽树宿舍客厅的桌子上,问:“你打算穿什么?平时参加活动的军装正装吗?”
“嗯。”炽树点头,“我们以往参加活动,不都那么穿吗?或许,再戴一个徽章。”
他递出一个台阶:“你觉得戴哪个徽章最适合呢?金星徽章吗?”
金星徽章是他们在大决战的时候立功获得的一等功表彰,一共只发了两百个,是军人在战争中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他有一枚,克里琴斯也有一枚。
克里琴斯说:“既然是天狼星本地的活动,我们戴天狼星勋章吧。”
这枚勋章是他们之前在一次很紧要的战役中护卫天狼星后,从本地的人民那里被赠予的勋章。
其实对军衔提升没太大作用。
但是是设计师专门制作的,全宇宙只有他们俩有两枚一模一样的,还用了天狼星特有的一种宝石。
天狼星是双星系统,有两颗恒星构成,在古地球的记载中,它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
天狼星勋章的设计也基于这一点,设计了两颗交叠的恒星。
快答应吧!克里琴斯脸有点变红,心想,我也给你台阶下了,你快答应我啊!
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明白,真的够明白吗?那不然还能怎么说呢?
——“不需要做别的啊,说一句‘我喜欢你’不就好了!”
明树焦急的建议震聋发挥地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回放。
必须得说吗?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喜欢,喜欢……他又开始感到头晕头疼,喉咙塞住。
刚才他出门前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三遍,当时都能好好说出口呢。
明明他平时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根本不用练习这么多遍,怎么轮到这么一句话上,就怎么都学不会了呢?
克里琴斯又走神地想,要是他们明天都穿军装正装,戴上上将肩章,还有配套的勋章,和他带来的手套、领针、纽扣等等,那他们到时候就会看上去完全是一对吧。
炽树不知道他心里想那么多。
然而,只是克里琴斯愿意来主动示好,他就满意了。
从他们第一次亲近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三天而已,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谁让他喜欢上一个傲娇呢?
看着克里琴斯别别扭扭,学着主动对他好的样子,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炽树问:“那我把衣服换了,你看看有哪里要改的?我照你说的穿。”
克里琴斯答:“嗯。”
炽树去更衣室关上门换衣服。
克里琴斯等在门外,略不爽地想:又不是没看过,不是要用好身材勾/引我吗?怎么现在又不给我看了!你倒是勾/引啊!
他们平时出息各种正式场合的军装正装款式和平时办公穿的不太一样,不太适合干活,但适合拍照,可以把身姿衬托得更挺拔英俊。
很久没看炽树穿正装了,乍一看到,克里琴斯有种眼前一亮之感。
克里琴斯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双手插在兜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接着,克里琴斯才回过神,慢腾腾地脸起红来,他一别扭就会不由自主地乱说话:“挺帅的嘛,到时候在宴会上能迷倒很多omega吧,会有很多人邀请你跳舞的。”
他这口是心非的坏老婆。
炽树无奈地想着,走近他,弯下腰去,双手按在办公椅的把手上,悄悄地把人圈在自己怀中的空间,说:“但我只想和一个总想惹我生气的alpha跳舞,你说该怎么办呢?”
克里琴斯心乱跳,嘟囔:“那个alpha总惹你生气,你还想和他跳舞啊?”
炽树:“嗯。只想和他跳舞。”
克里琴斯很不自在。
尝试从炽树的怀里偷偷逃出去,克里琴斯打开紫色天鹅绒的盒子,装满闪闪发亮的饰品。
这可都是他的珍藏,除了炽树,就算是总统他也不会借的!
——“这个给你。”
要是炽树问为什么。
他就回答:“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克里琴斯在心中反复练习着,等他拿出宝石给炽树的时候就说吧。
但是没扑腾出去,又被炽树按住了。
炽树宽大粗糙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随后抚上他的额头。
离得这样近。
炽树也闻到了,克里琴斯身上过浓的信息素。
他腰弯更深。
而克里琴斯自己似乎全无察觉,连自己的脸那么红,红的异常都没有发现。

第55章
独特的alpha信息素汹涌地铺面而来, 本来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就天生不太对付,刺激得克里琴斯觉得腺体仿佛在充血,脉络一跳一跳地在回应警戒。
克里琴斯逃也似的向后仰, 椅子靠背沉下。
克里琴斯:“你干什么!”
炽树担忧地说:“你脸很烫。是不是生病了?”
克里琴斯下意识地反驳:“没生病。”
之前不是挺会耍流氓的吗?这时候怎么突然变成呆子了!
我这是脸烫吗?我这是因为在想怎么表白所以太紧张了, 才会这样子!
你不要打断我!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下次什么时候才会像今天这样昏了头,竟然想要跟自己的宿敌说“我喜欢你”!
克里琴斯乱七八糟地在心中想着。
炽树忽然抽身而退,脚步如飞,径直地要去医药箱翻找,一边说:“还是做个检查吧。我去拿医疗仪。”
克里琴斯又坐了起来,向前倾身,抓住他的手腕:“诶!我都说不用了!我真没事!”
炽树固执地说:“得做过检查才能确定是不是没事。”
说着说着, 不知不觉又快吵起来了。
克里琴斯:“你怎么那么啰嗦?为什么要觉得我是生病了吗?我一定没生病。”
炽树:“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你每次生病都想要装成没事。”
克里琴斯一噎。
他确实是有前科。
说起来, 他也挺纳闷,每回他觉得自己装没病装得很好啊, 却每回都会被炽树发现,无一例外。
克里琴斯:“今天不一样,今天我肯定没生病。”
炽树:“为什么?你今天怎么一定要坚持说自己没生病啊?生病就是生病啊,你知道自己现在脸多红吗, 看上去太让人担心了, 绝对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这样的!”
克里琴斯额角青筋跳突, 被炽树冷静念咒般的质问给说得烦恼,一时间实在忍不下去,兀地打断说:“那是因为我想到要和你说‘我喜欢你’所以脸红啊!我从没有喜欢过谁, 更没有跟人表白过,我心情很乱,我说不出口!我困扰的不得了!我觉得太羞耻了!所以我脸红不行吗!!!”
克里琴斯越说越响亮, 越说语速越快,越说越激动,跟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他一鼓作气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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