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让他喜欢我by寒菽
寒菽  发于:202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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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他一边刷牙一边看这一个多月闭关以来漏掉的群消息,摩拳擦掌地想,攒了这么久,一定有很多粮吃啊!
网上亲友给他留了很多消息:
【你怎么这么久没上线?干嘛去了?】
【有个帖子超好磕的,简直像是炽树上将本人发的】
啥帖子啊?我还需要磕代餐?柏青充满优越感地想,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现在混进了基地,嘻嘻嘻嘻,以后我可以直接磕本人!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有想,也可能是发现他的cp真实情况完全不熟。
唰唰地刷牙,柏青看着帖子,越看越不对劲,愣住,连泡沫都忘了吐。
柏青看看帖子,再看看天花板回忆,再看看帖子,再回忆。
等等,等等。
这个发帖人被建议利用身体去勾引暗恋对象,然后,今天他见到的炽树上将穿衣服还确实和平时对外形象不太一样?以前都是纽扣扣到最上一颗,一点不露的,今天却露了不少。
他定睛一看发帖时间。
瞳孔震颤。
竟然,正好是,炽树上将来新兵宣讲之前的一会儿。
我靠!柏青口吐白沫了。
克里琴斯躲着炽树回宿舍。
但还是在进门前发现门口放着个盒子,是炽树给他准备的药,还有小纸条,贴心地说,要是今天也睡不着的话,也可以随时找他。
克里琴斯把盒子抱进了屋子里。
他嘀咕:“昨晚上让你睡在我房间倒什么都没做,那今天为什么突然亲我啊?……”
想不通。
小说和电视剧也看不进。
克里琴斯想找个人问问。
妈妈一定会笑话他的,上次妈妈就提到炽树了。
继父是个大嘴巴,还很听妈妈的话,就算跟他保证了也会转头告诉妈妈的。
都是信不过的家伙。
这时,克里琴斯想到了有个值得信任的人:燕雪山。
燕雪山是个守口如瓶的好人,而且,也是燕雪山给他的建议来着。
克里琴斯试着拨通了给燕雪山的联络。
正巧燕雪山有空,等了不到一秒就接通了,燕雪山的声音冷清平静:“你好,克里琴斯。有什么事吗?”
克里琴斯:“……”
还是好难说出口,他深吸一口气,问:“你现在有事吗?”
燕雪山:“嗯。有事。”
背景音隐约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其实他俩也不是很熟,克里琴斯一下子纠结了,说:“啊,你很忙啊?那我打搅你了。”
燕雪山:“在看电视剧。”
克里琴斯:“啊?什么电视剧?”
燕雪山:“等等,我看一下名字。”
过了一会儿,燕雪山说:“《青时雨》。”
克里琴斯愣了一下,冷不丁忘了自己本来找燕雪山的目的,欣喜地说:“你也……你居然喜欢看电视剧啊?”
咬了下舌头。
差点就暴露他也爱看了。

燕雪山好好学生地说:“我在从中学习恋爱的方法。”
克里琴斯乐了:“哈哈哈, 哪有看电视剧学的的啊?”
燕雪山:“啊,不行的吗?那该从哪里学呢?”
他好学地问。
克里琴斯已然忘了本来是自己来咨询恋爱问题的,师生颠倒, 他好为人师地教导起来, 扮作经验丰富的样子,说:“多谈几次,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为了掩饰心虚,克里琴斯特地说得一板一眼。
克里琴斯想,这些人追过他的人也有起码三四五六七个吧,虽然都止步于开始阶段,但勉强每个人也能算他是0.1次恋爱, 加起来, 再四舍五入一下, 怎么不算是谈过好几次恋爱呢?
燕雪山:“哦!”
“可是,我已经要和亚瑟结婚了, 在这之前,没有机会再和别人恋爱积累经验了。”
又问:“你谈过很多次吗?我还以为也是忙着工作,才耽误了结婚。”
听到燕雪山说到“我还以为”的时候,克里琴斯原以为他会和很多人那样说“还以为你只和炽树在一起”, 还担心了一下, 没想到燕雪山完全没这么想。
燕雪山果然是个好人啊!
不像别人, 总是莫名其妙就觉得他和炽树是一对。
克里琴斯想,心情明朗起来,他高高兴兴地说:“是啊, 这些年太忙了,根本没空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时,燕雪山有点困扰地说:“刚才和你说话, 错过了好几个剧情,我得倒回去看。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吗?我可以专心看剧吗?”
好不容易遇见了同好诶!
其实,假如是别人的话,克里琴斯也不会心动,偏偏是口风很紧的燕雪山。燕雪山不会把他看恋爱剧的事情说出去,损坏他的形象。克里琴斯蠢蠢欲动地问:“这个剧很有趣吗?现在战事没那么紧了,我平时有点无聊,也想找点事做。”
燕雪山评价:“还行,挺好看的。”
克里琴斯马上提出:“要么我们一起在线追剧吧?连个语音,同步讨论,这不是比一个人看要有意思吗?可以吗?”
燕雪山很好说话:“可以啊。”
因为天生的情感缺失,他的语气总是很平淡,很少有起伏,但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感谢:“那很好啊,有些剧情我看不懂,正需要有人帮我解释一下。可是,亚瑟在基地的工作很忙,没什么空,我就不让他陪我看了。你不忙吗?”
克里琴斯:“我这基地还有炽树嘛,而且最近工作没那么繁忙。”
前阵子都挺忙的,最近这两天都没事,部下们也几乎不找他呢。
燕雪山不太明白地问:“你说的一起看怎么设置?”
克里琴斯兴致勃勃:“我教你!”
于是,两位当世最强的狙击之王不干正事地一起看起了狗血恋爱电视剧。
燕雪山比较安静,只有偶尔实在是不太理解剧情和台词,才会认真发问: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方就脸红了?”
“啊?刚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他们已经相互喜欢了吗???……那为什么被问的时候说不喜欢?”
克里琴斯起初还装一下,看着看着上头了,随着剧情一会儿哈哈笑,一会儿破口大骂,并且老练地指指点点:
“哎呀,你别管逻辑,套路就是这样的啦!”
“这个角色他是傲娇人设,一问就答应那多没面子啊!”
“作者都是这么狡猾的,要是那么快就在一起,观众就跑完了。”
“在一起了,又没有完全在一起,这就叫拉扯,懂不懂?”
燕雪山被唬得一愣一愣:“不是很懂。很厉害的样子。”
这时,今天的更新看完了,结尾猝不及防地卡在两个主角误会的剧情,燕雪山说:“呀,结束了。”
果然,跟别人一起看一起讨论,有趣的多了!
克里琴斯意犹未尽地说:“下次更新我们再一起看吧。”
燕雪山夸奖他:“克里琴斯你好厉害。”
克里琴斯都没问是夸他什么厉害,直接承认:“那是!”
燕雪山真情实感地说:“你都没有看前面,直接从第六集 看,你就能知道面前的剧情大概是什么,果然你很有经验呢。”
克里琴斯:“……”
停顿了下,继续承认:“那、那是的。”
燕雪山:“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下次再见。”
克里琴斯:“后天机甲比赛就见面了。”
燕雪山:“嗯。我先下了。到我的睡觉时间了。再见。”
克里琴斯:“拜拜。”
克里琴斯和燕雪山以前一直称不上是好友,认识是早就认识了。
大约在七八年前,克里琴斯偶然听说冒出来一个很厉害的狙击师士。
他当时非常年轻,也格外狂妄,心想,能比他厉害?他要去看看!
然后看了燕雪山的战斗记录和一些影像,克里琴斯服气了,感叹,这个叫燕雪山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之后他们在银河系的两端各自为战,只在线上军方聚会碰过两次面。
还是他主动去找燕雪山搭话。
那时他看燕雪山闷声不响,生人勿进的样子。他想,这人难道比我还高傲。
结果过去说话以后,燕雪山很好说话嘛,而且有礼貌,知无不言,除了一问一答、不问不答这点有点奇怪以外,总体来说,克里琴斯直觉这人挺不错的。
当时是差不多七年前,克里琴斯正为自己找不到同调率高的搭档而发愁。
他听说了一些关于燕雪山的传闻。
他知道燕雪山因为大脑受伤,无法感知和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也获得了特殊的体质,成为一个百搭的人才。
遗憾的是,燕雪山当时已经有搭档了。不过燕雪山在遇见亚瑟这个命硬的搭档之前运气一般,前期疯狂死搭档,前前后后死了六七个。
有人说燕雪山克搭档,而克里琴斯对此嗤之以鼻,明明是因为配给燕雪山的搭档都不够强好吗?
要是换成我就不一样了!
然后,克里琴斯灵机一动,他寻思着,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搞个双狙组合呢?多新奇,多厉害啊!
可惜,他等啊等啊,一直没等到燕雪山身边的搭档位置空出来。
战局紧张,他有耐心等,领导没耐心了。
领导直接把炽树拉来,要求他们为国配对。
虽说跟炽树不对付吧,但克里琴斯还没有犟到那种地步。
在国家和人民之前,个人的好恶不值一提。
尤其是他早就见识过新型双子机甲的威力,一开始布兰登教授推出这个配置的时候,他还能嘴硬说我一个人也能行,到后来,他已经无法嘴硬了。
配就配吧,他捏着鼻子想。
好巧不巧,就在他跟炽树开始做匹配测试时,燕雪山的搭档在战役中殉国,位置空出来了。
克里琴斯简直一口老血要呕出来。
他二话不说,把自己跟炽树的搭档申请资料扔到一边,火速申请和燕雪山搭档。
申请刚发出不到一个小时,炽树就发现了。
那天,炽树黑着脸来找他,十分生气地问:“你申请了和燕雪山的搭档?那我呢?”
什么叫“那我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
不要说得好像他始乱终弃一样,我们压根就没有开始好吗?
克里琴斯:“燕雪山比你强。”
炽树一字一钉似的,切齿地说:“我还能变得更强。”他说,“你们都是狙击师士,不适合搭档,这个双子机型就是近远战搭配。”
克里琴斯:“以前没有,那就现在创造,说不定双狙会比近远搭档更强。机甲被真正制作出来之前,不是也没有人能想到真的能实现吗?”
说到这,克里琴斯意识到什么,警惕地问:“等等,你要干嘛!你也要去申请吗?!”
假如炽树申请的话,他还真没有太多胜算,上面肯定优先给燕雪山分配近战选手,而炽树是现役数据最好的近战师士不说,而且很年轻,顺位肯定比他高。
当时,炽树是什么反应呢?
克里琴斯回忆着。
他记得很清楚,炽树注视着他,深深皱眉,一副深陷困扰又无计可施的神色,声音却很坚定,不自觉地拔高一截,语速也加快,炽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我不会申请。”
“克里琴斯,我只想要你。”
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如此决绝,像在燃烧,要连他一起点着了。
时隔七年想起来,克里琴斯依然会心慌意乱。
现在,克里琴斯也明白过来了。
他想起炽树昨天对他的表白:“克里琴斯,我喜欢你!”
那孤注一掷的目光,正和当年说“克里琴斯,我只想要你”一模一样。
——“我十七就遇见了你,辨认不出对你的在意是喜欢。”
——“我十七岁就喜欢你了。”
——“我现在很清醒,我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和你表白。”
克里琴斯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他双臂手肘支在桌面,向前倾身,双手捂嘴。
原来,炽树真的不是在随口乱说,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很久了。
啊???
他有这么迟钝吗?
还是因为他刚看了恋爱电视剧,被影响了,东想西想,看什么都觉得和恋爱有关?
怎么觉得更心烦了?
做完数据记录的萨拉回到宿舍,刚进门,才倒了杯水坐下,椅子都没坐热,他的好友从上铺反身而下,拉住他,眉飞色舞地说:“你听说没有?今天炽树上将色/诱了克里琴斯上将!”
萨拉精神一振:“??!!”
萨拉:“快说来听听!”

萨拉追问:“怎么色/诱的?”
他不敢相信:“你是在说炽树上将?他那个木头还能有这个本事?!”
“木头色/诱起来才更有趣啊。”他的好友洛克嘿嘿一笑说,“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我们这的炽树上将都是什么穿衣风格。那叫一个纹丝不苟。”
萨拉纠正:“一丝不苟, 纹丝不乱, 用错词了。”
洛克:“啊呀,反正就那个意思。总而言之,他一直是个很守A德的alpha,衬衫下面都好好穿背心,从不凸/点的,不跟隔壁的蓝泽上将似的,衣衫不整, 成天发骚。”
“但是——!!!”
重点来了吗!
萨拉坐端正。
洛克:“但是, 今天, 炽树上将敞开了领口,露了一点胸口, 甚至今天还有新兵宣讲,所有人,所有人都看到了哇!”
“听说当时克里琴斯上将的脸色就不对劲,啧啧啧, 克里琴斯上将不停地看他的领口。”
萨拉听到这, 大失所望:“就这?露个领口?这叫色/诱?小学生都觉得太幼稚了。”
兄弟, 你在逗我玩呢吧?
洛克让他稍安勿躁:“你别着急嘛,还没说完。”
明明是在私人空间,也没有其他人偷听, 好友还是把椅子挪到他旁边挨着他,用手挡着说:“据不署名知情人士的可靠情报,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炽树上将今天还私下牵了克里琴斯上将的手,甚至有可能有亲吻行为!”
这还有点意思。
萨拉:“哦?怎么说?”
洛克:“两人在新兵宣讲中间去了一趟更衣室换衣服,有人听见他们在里面打起来了,之后,炽树上将脸上带着巴掌印就出来了。他俩之前的气氛,相当不可描述。”
“我知道你要说他们平时也打架,但是,你看看,他们以前打架,哪次是扇巴掌的?这次的打是打情骂俏的‘打’啊!”
萨拉后仰:“很有可能啊!这个进度,我喜欢!”
他握拳,称赞道:“炽树上将还是可以的啊,早就该这样了嘛,对傲娇就得直接!好战术!”
新兵柏青还在失眠。
他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满脑子是“难道发帖人真是炽树上将本人”这个荒唐至极的念头。
新消息“叮叮”地想。
亲友又给他发瓜:【快看快看,那个很像炽树上将的楼主又发新帖了!】
冰冷的手,微微发抖。
柏青鼓起勇气,点进了新帖子。
主楼:【我按照你们的建议,今天上班时特意调整了穿衣风格,他说不喜欢我穿成那样,然后把衣服穿好,以后我是继续这样穿,还是听他的话,回归保守的风格?】
柏青:“……”
住脑啊!
不要再想象克里琴斯上将在更衣室要求炽树上将穿好衣服了!
柏青刷新帖子,每刷一次就多几百上千评论。
可以称得上是群情踊跃了。
他都不理解楼主是怎么从这么多繁杂庞大的信息中筛选出自己想要的,这也太多人了。
网友们:
【第一次见到这么听劝的】
【哇,他很在意呢,我就觉得,他一定不是不喜欢你,绝对是对你有意思的!】
【兄弟,有希望啊!】
【感觉自己是赛博红娘,你们这对可能真要成了,好有成就感哦】
楼主在线,不停地对网友进行回复。
网友:【穿成那样是穿成哪样?你怎么穿的?具体说说看?】
楼主:【大概是,我平时穿外套都立起领子,今天放下来了,解开了四颗纽扣,里面的衬衫也是,领口比较开,连衬衫里面背心的边缘都可以看见的程度】
网友:【被蠢得尖叫了,你还在里面穿背心啊!!】
等等,脑子有点疼。
让他想想,让他想想先,他记得的,今天炽树上将领口解开的领口也许、应该、正好就是四颗纽扣。
网友:【他只是说不喜欢吗?】
楼主:【他亲手帮我整理了衣服】
柏青想:难道我弄错了?两位上将直接换了机甲服过来的,何必要整理一遍一定会换掉的衣服?
网友:【不要听他的话,继续穿,就可以天天看他害臊喽】
楼主:【因为工作原因,我也不可能穿得太过张扬】
柏青想:什么工作?穿军装的工作吗?
网友:【看完你的经历,我也想鼓起勇气去追一下我的竹马了】
楼主:【祝福你,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柏青想:炽树上将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没想到他对陌生网友也这么友善。
还不能确定这就是炽树上将吧!
他醒过神来。
这时,亲友又给他发来一张截图:【这个帖子真热门啊,这才十分钟,已经三千多评论了】
柏青看一眼自己这,已经显示近万评论了。
尽管如今通过多层跳跃网络传播技术,已经让星域和星域之间的人们可以几乎同步同时进行交流,但毕竟空间距离存在,大家的网速不太一样。
柏青上群里看了看大家的截图,然后确认,他这儿是最快的。
这意味着,他和发帖人已经在相近的网络中,所以他能比别人更迅速地收到新数据。
柏青心脏狂跳,他忐忑地打下一个建议:【建议,在衬衫里穿背心有点土哦,您可以试一试,明天不要在里面穿背心了】
可能压根不会被看到吧。
这么多评论呢,他刚发出去就被淹没了。
“哔。”
收到回复。
楼主:【好,谢谢建议[/握手]】
柏青:“!”
炽树上将,您好平易近人啊QAQ!
不对,还不确定。
更正——
可能是炽树上将的楼主,您好平易近人啊!
第二天。
新兵们早训过后,在食堂用早饭。
柏青找了个同期询问:“在哪里可以见到炽树上将呢?”
他找错人,这个同期不大好相处,戏谑道:“你很上进嘛,这就知道要巴结上官了。”
柏青赧然:“当我没说。”
同期已经吃完饭,用帕子轻沾地擦嘴,竞争意味十足地说:“炽树上将是位很看实力的公平公正的长官,他可不吃溜须拍马那一套。不过,你要问在哪可以见到他的话,这会儿在A区食堂你就能见到。他每天都会在A区吃午饭。”
柏青:“啊,谢谢。”
同期看也不看他,哼了一声,端盘子走人。
实在是太好奇了!
柏青偷偷摸去A区食堂,躲在一根墙柱后面,他运气好,没等多久,真的见到炽树上将的身影出现了。
随之一同出现的,当然是克里琴斯上将。
准确的说,是克里琴斯上将先出现,炽树上将才跟着出现。
他鬼鬼祟祟、聚精会神地偷看起来。
炽树上将背对着在和克里琴斯上将说话,一直要转身不转的,看得他直着急。
突然,克里琴斯上将若有所查地径直看了过来,冰冷锐利的目光直接锁住他,简直像狙中他了。而炽树上将也跟着转头望过来。
柏青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后衣领被人一扯,完全被拉到柱子后面。
同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旁边,见他行径诡异,问:“你在干嘛呢?”
柏青睁大眼睛,没空回答他的问题,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真的……今天没有穿背心了……”
他不敢再探头,缩着脖子问:“两位上将现在在干什么?来抓我了吗?”
同期探头看了一眼:“他们刚走了。”
克里琴斯把炽树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一次要求他把衣服给穿好,没好气地说:“我昨天跟你说的你都当耳边风是吧?”
“你看看,就是因为你不好好穿衣服,那些小孩都在看你呢!”
都让他不要露了还露,露给谁看呢!
克里琴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手肘曲起搭在扶手,双手十指交错,抵在身前,昂起下巴看站在长桌前的炽树。
他装模作样地说:“我昨天就说了,你从哪学的那么土的招儿?”
“你不用搞这些花招,我要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
克里琴斯昨晚想好了。
他觉得吧,既然炽树那么喜欢他,那么,其实他也不是不可以和炽树交往试试。
可是,上班还有个试用期呢。
怎么着也得过两三个月再说,也不知道这么多时间够不够,反正,等一阵子,等他不会觉得那么羞……不是,他才没有觉得羞耻!
嗯,他只是要调整状态,让自己更从容地应对和炽树从宿敌、搭档转变为恋人的情况而已。
炽树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走,已绕到桌后,一只手五指张开,点搭在桌上,低头看着克里琴斯。
炽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光有多温柔。
炽树问:“找我干什么?恋爱吗?”
恋爱什么恋爱?!
虽然炽树笑眯眯、温温柔柔的,克里琴斯却陡然升起一股危险之感。
这让他下意识滑开椅子,稍稍拉出距离,再佯作冷静地说:“做实验而已。你忘了吗?同调率实验,先把他提到95%再说别的吧。”
“事业都没搞定,谈什么恋爱?”
“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也不迟,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先恋爱,再做实验,那样也更名正言顺。”
炽树温柔而认真地拒绝了,他一寸一寸地,试探着,以克里琴斯不会逃走为底线,在暗搓搓地拉进距离,一边表明态度说,“Coti,我对你的表白是真心的。”
“在正式成为恋人之前,我不会再跟你上/床了。”
克里琴斯愣了愣,才意识到炽树说了什么。
炽树果然是他的宿敌。
一有机会就想要压制他。
就算要恋爱,他也要成为掌握控制权的那个。
克里琴斯脸颊紧绷,握紧交错的手指,按动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咔的响声。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正待骂人,同时,又听见炽树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问:“还有,Coti,你前天说‘不要打开你的孕/腔’是什么意思?你不是alpha吗?哪来的孕/腔?”
这口气登时憋在了胸口。
克里琴斯涨红脸。
你特么,你原来记得信息素失控时候的事啊!!!

炽树说这句话时, 克里琴斯仍闭着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
他就这样保持闭眼的表情,睫羽轻轻一颤, 猝然打断炽树的问话, 厉声呵斥:“闭嘴!”
炽树:“可是……”
克里琴斯睁眼,杀气腾腾地抬起头:“闭嘴!”
炽树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要补救:“我不是……”
克里琴斯很生气:“闭嘴闭嘴!”
炽树心里咯噔一下,这次过火了。
但他确实是有些迷惑。
易感期信息素失控时的事他基本都记得,只是当时状态是理智系统完全被关闭,在正常状态下可以被判断出不对的事情,在那时他是一点没有自觉。
而且, 即便是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当他回想起克里琴斯浑身是汗、满身潮/红、慌张无措地抓住他的手, 求他说“不要打开孕/腔”时的场景,他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想发疯, 信息素蠢蠢欲动地要紊乱。
指尖留存着细微的触感。
他似乎是摸到了一个不同的腔/道入口。
从昨天开始,炽树就在思考,那是什么?
克里琴斯是alpha这件事,他比谁都要确定, 他也看过克里琴斯平时的体检报告。
所以, 炽树产生了一些不是很纯洁的猜测。
昨天晚上, 他没和克里琴斯一起过夜,而且一整天没亲近到人。
理智上,他知道这是应当的, 哪能天天折腾人?爱是克制,珍惜伴侣的人就得学会约束自己。
但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体好像才刚进入青春期, 一晚上都燥热难安。
就算知道几乎不可能,可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期待克里琴斯说不定会召唤自己。
一晚上都在待命。
炽树只浅浅地眯了一会儿眼睛。
在那一小会儿里,他做了个很嚣张的梦。
炽树梦见自己和克里琴斯下班一起回休息区,却只有一个房间,他纳闷地问,他的房间呢,克里琴斯天经地义地回答他:“我们都结婚了,当然不分房,住在一起啊。”
结、结婚了?炽树高兴到发晕。
然后克里琴斯拉着他进屋,抱怨说:“今天累死了,快点过来让我舒服舒服。”
炽树从善如流。
梦里的克里琴斯也很坏脾气,不过很快就在他的怀里脸红啜泣了,哭唧唧地说:“别那么深。”
“我觉得,我都要被你艹怀/孕了。”
这句话太刺/激了。
让炽树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
“……”
炽树看着被昏黄灯光映照的天花板,对自己无语了。
他习惯在睡觉时开一盏小灯,不喜欢在完全的黑暗中睡觉。
毛头小子才做这种春/梦吧?
他都过了而立之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他爬起来,去洗裤子。
一边搓内裤,炽树一边走神地琢磨,克里琴斯所说的“不要打开孕/腔”应该就是他梦见的那个意思吧。
这个意思已经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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