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让他喜欢我by寒菽
寒菽  发于:202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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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又要发热了。
所以……所以……
其实他是不是表现得还算不错——作为一个处男——有让克里琴斯感到满意呢?
如此想着,冷酷硬汉炽树上将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抹与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傻乎乎的笑容。
要是被基地的部下们看到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
炽树不是个爱笑的人。
他从小就不爱笑。
小时候,他在家附近的幼儿园也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幼教老师看他成天跟个小大人一样,过于严肃了。
有天,在班上小朋友都在玩积木时,老师蹲在认真堆了个比自己还高的高楼的炽树面前,夸说:“哇,小炽树,你好厉害哦。”
炽树点点头,拍拍手,颔首说:“还行。”
老师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夹子音地哄说:“老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小朋友呢,不过怎么不见你笑呢?你要学会感受自己喜悦的情绪哦。”
彼时,还是个乖孩子一听,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模仿着别的小朋友,抬头,咧嘴一笑。
老师一愣,旁边看见的小朋友也一愣。
随即,其他孩子们嘴巴一扁,此起彼伏地哭了起来。
炽树不笑了。
小炽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
后来才知道,那是被他的笑容吓哭的。
他只是微微抿笑还好,一旦笑容弧度大一些,脸部表情就会变得颇为狰狞。
尤其,是他发自内心地喜悦时的笑容。
比如这时候。
他觉得幸福的婚后生活……等等,还是不要想的那么远,先成为恋人就好,起码成为恋人的生活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恋人啊。
他和克里琴斯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成为恋人了呢。
他大胆地想象起来,那、那他就可以,在夕阳西斜、杨柳依依的湖边小坡,正大光明地牵着克里琴斯的手一块儿散步了吗?
下次再看到克里琴斯的头发有点乱了,他是不是就可以伸手帮克里琴斯整理了?
还有!还有他吃过好几家很好吃的餐厅,以前去的时候,他就在想,说不定克里琴斯会现在。
要是他们谈恋爱的话,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给克里琴斯推荐了吧?不,再大胆一点!都是恋人了,一起去吃饭啊,还可以用上恋人折扣!
这日子,真是要美的冒泡了。
今天就一鼓作气地再表白一次吧。
炽树心中决意。
按照他的判断来看,他成功的概率起码有80%,不,说不定有90%!
从昨天克里琴斯的反应来看,多半是不反感要跟他交往的。
所以——
一向谨慎的炽树上将今天也有点得意忘形了。
与他的(中青年版)青春期一起姗姗来迟的,是自满期。
直到克里琴斯生气翻脸,把他骂出门外,还板着脸说:“这几天我都不想见到你了!除了公事以外别找我!我比赛你也不准来看!”
炽树才终于冷静下来,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是在办公区,又是午休结束大家各自回岗的时间,不少人都听见了两位上将在吵架,好奇地探头探脑查看。
只见炽树在克里琴斯的办公室门口呆站了得有三五分钟,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垂头丧气地走了。
消息很快传开了。
大家看热闹地在小群里聊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克里琴斯上将可不好追,不然凭他的才貌,哪里会单身到现在?】
【战无不胜的炽树上将也会吃瘪呢,哈哈哈哈哈】
【炽树上将总不能把什么好处都占全了吧,长得帅,会打仗,要是连恋爱都一帆风顺的话,那世界也不太不公平了吧!】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不盼着两位上将好呢?太坏了!哈哈,真想在现场,看看炽树上将的表情啊】
【两位务必要打起来啊!!你们说,会不会有那种炽树上将跟克里琴斯上将说“要是你输给我就答应和我交往吧”,但是输了就说“我输了我就给你当恋人”的剧情啊,嘻嘻想看】
【可惜他俩第一轮没抽中对战,我也想看】
新兵柏青并不知道基地这群老油条们的讨论,他刚来的,人都不认识几个,哪能混进小团体里。
夜里,他盘腿坐在床上,苦恼地看同好群里大家的热烈讨论,憋得都要爆炸了。
看到大家还在一无所知地yy两位上将。
他抱头揪头发,在心底尖叫:我今天亲眼看到炽树上将追求克里琴斯上将了啊!又纯情又劲爆!!!
“……你又在发什么神金?”和他分到同一个宿舍上下铺的洛克问,伸手就要把他的平板屏幕拿过来看,说,“你今天也太奇怪了,还偷窥长官。你一定被发现了。这次是你运气好,上将不在意。万一他们追究,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的。”
这哪能被人看到?柏青死死抓住自己的平板不放,他急赤白脸地说:“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
洛克见拿不过来,便不再管他,哼了一声,翻身爬到上铺,睡觉去了。
柏青躲在被子里,睁大兴奋的眼睛,继续翻群里的消息。
-炽情至性全宇宙后援会1号群-
【不错,今天也翻到了几篇好文,我可以在甜甜的梦里睡了】
【什么文什么文?分我看看】
【话说回来,《青时雨》这下一集看起来要开虐了诶】
【炽树和克里琴斯在毕业以后也分开了几年嘛,真虐啊,最虐的就是这样,渐行渐远渐无书,比死人还虐】
【呸呸,闭嘴,他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这本也不错,是那种到了三十五要是咱俩都还没对象要么凑合在一起吧的路子】
【感觉他俩都是工作狂,没兴趣恋爱的,可能只有这样才会在一起吧……】
【只要我活得够久,是不是总有一天能看到我的cp在一起[/安详躺平]】
和平时聊得差不多,一会儿磕糖,一会儿发癫。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群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
这人信誓旦旦地说:【不用等那么久,他们好事将近了】
柏青:“?”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有爆料呢!你谁啊你?
同一时间。
首都星的一处公寓里,炽树上将的弟弟英树推了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像是不回头看爆炸一样,关闭了群。
接着打开了邮箱,妹妹明树给他发来邮件。
字里行间尽是幸灾乐祸。
【克里琴斯上将终于成为我们家的嫂子了?好!我这就给咱哥选一块最靓的宝石做求婚戒指!正好我在天狼星附近,本来我就打算去看哥的。让我来买东西吧,我比星闪送快,嘿嘿,我去看看他俩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英树写回信,写到一半。
老哥的新消息弹出来。
炽树:【英树,救救我,我好像搞砸了!】
炽树:【老婆生气了要怎么哄才行啊?】

我才刚在外头爆料你要追到人了, 你这就给我出岔子?
即使听不见声音,可是从消息疯狂发来的频率中,英树也能感觉到大哥现在有多慌张。
【我这次好像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半天没跟我说话了】
【他还说过几天比赛, 不准我去看】
【他会不会一直不理我?】
【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说实话。
英树着实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他和大哥相差了八岁, 他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大哥已经是个高大英俊的少年了,又早熟,十三岁的大哥就已经长到一米八了。
大哥从小就把自己当成家里的顶梁柱(虽然他们爸没死)。
炽树一向竭力在一双弟妹的面前维持作为大哥的尊严,等闲绝不会拉下面子、
大哥能主动来找他帮忙买礼物,进行恋爱咨询已经很让他惊讶了,更别说跟现在这样, 已经完全不管别的, 急头白脸地找他求助。
没想到啊, 他大哥炽树原来还会有慌得一批的时候啊?
英树小仇得报,仰天一笑, 敲键盘的手指跳跃轻快。
多难得啊。
这样的大哥,或许一辈子他都遇不上几次,不趁机欺负一下都可惜了。
首先,英树杀人诛心地说:
【是你老婆了吗?你就叫上老婆了?】
【大前天你才跟我说要追人家,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你就自顾自地把人家当成你老婆了, 不是我说,哥,你也太自信了吧?】
炽树扎心了。
很沮丧:【是的, 还不是我老婆。】
英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盲目的自信很致命的。】
英树:【难怪人家生气】
英树:【行百里者半九十,许多人都是跌到在这一步上, 不要觉得进入暧昧期了就得意起来了,正因为是关键时候,才要格外小心!】
英树:【好不容易才有点苗头,一旦对方突然对你下头了,很难救回来的?】
炽树:【那要怎么办啊?】
英树兴致勃勃地问:【你怎么惹到克里琴斯上将了?】
炽树不敢言尽其实:【我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
英树追问:【说了什么?】
炽树:【反正,就是,他讨厌的话】
你说话不让克里琴斯喜欢也不是一两天了吧?
——英树本来想这么回。
刚要按下发送键,他停住,若有所悟,删掉,回:【你该不会是调/戏人家了吧?】
【等下。】
他往上翻看之前的记录,确定自己没出现错觉,大哥说了一句【我这两天特意改变了自己穿衣风格,他好像也不心动】。
英树想到什么。
他打开星友网,首页就悬挂着热门贴:【我按照你们的建议,今天上班时特意调整了穿衣风格,他说不喜欢我穿成那样,然后把衣服穿好,以后我是继续这样穿,还是听他的话,回归保守的风格?】
英树把帖子链接复制发过去。
他头皮发麻地问:【哥,这该不会是你发的帖子吧?IP是在天狼星星域。】
三分钟过去。
毫无回应。
他大哥好像掉线了。
又过了三分钟。
炽树:【你怎么会刷到这个帖子的?】
英树:【超热门啊!!!】
英树惊住了,他一时心急,干脆给大哥发去了语音邀请。
一秒被拒绝。
还要面子呢?
英树翻了个白眼。
接着不得不噼里啪啦地打字:【网友让你色/诱你就色/诱啊?不是都说了,让你先搞一阵子纯爱,哪有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现在好了吧,把人油跑了!】
炽树狡辩:【也不至于很油吧?他应该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他还帮我整理衣领呢】
【他喜欢我的身材的!我怎么不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呢?】
英树:【所以你到底跟克里琴斯说了什么啊?????】
炽树:【太/黄了不能说啊!!!!!】
话赶话的。
不小心说漏嘴了。
兄弟俩刹那间都沉默了。
英树:【哥,你完了。】
【你确实完了。】
炽树:【别这么说,我还是有救的。】
英树欲言又止。
能怎么办呢?都这样了!
炽树又开始自我反省:
【确实是我得意忘形的错】
【最近克里琴斯对我的态度都很好,我不知不觉地急功近利了。明明我知道他是很害羞的性格,我还那么和他说话,让他产生了误会,对我恼羞成怒了。】
【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谨言慎行,一切顺着他的心意说。】
【我先给他写一封检讨书,我会认真写的。】
【你别看外面的人说克里琴斯不近人情,其实他很心软很善良的,他生气也不会生气很久,不招惹他的话,过两天他就忘了。】
【我蛰伏几天,等他消了气,我再重振旗鼓。】
英树本来还想回两句,但他哥叭叭叭的,他愣是没找到机会插嘴,他看得人都傻了。
大哥,你搁这作战术分析呢?而且你这不是很懂吗?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我的时间不宝贵吗?
幸好我也有老婆,不然我要是个单身狗的话,被你塞一嘴的狗粮我不可怜吗?
英树:【……行。】
英树:【你加油。】
炽树:【下了。】
炽树:【我去写检讨书了。】
做个屁的实验!
就是因为实验,他被炽树给睡了,才让炽树那么得意!
他还以为炽树不记得信息素失控时的事了呢!
所以他那些丢人的样子,炽树全都记得吗?
记得就算了,居然还敢拿来问他!
真是胆子大了!威胁他吗?
克里琴斯可太生气了。
克里琴斯生气地读报告,生气地吃晚饭,生气地做体术训练,生气地回房睡觉。
刚回来没过半分钟。
炽树按门铃,在门外说:“Coti,我写了一封道歉信,放在门口了。你要生气就生气,想打我也可以,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克里琴斯:“?”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耳朵比狗好灵!
我把你在通讯器上拉黑了就直接找我是吧?
克里琴斯盯着门口不爽。
作为同一个基地的搭档,就是这点最最讨厌。
不管他们前一天怎么吵架,转头该一起上机甲还是得一起。
躲都躲不开。
他想把炽树永久拉黑都不可以,一直拉黑不要工作的?
他打算拉黑几天,治一治炽树嚣张的气焰,再把人加回来。
在这之前,他暂时不想见炽树。
没想炽树还有脸主动找上门。
“烦死。”克里琴斯骂骂咧咧的,还是出门把道歉信拿了进来,没看就骂,“你以为道歉就行了吗?除非你能抹除你的记忆。”
“废物alpha,连自己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了!”
克里琴斯把信丢进抽屉里。
锁上。不看。
睡觉去了。
后天他还要比赛呢!
基地的工作人员们就发现,前两天还眼见着要成甜蜜小情侣的两位上将又又又闹冷战了。
怎么回事?
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他们磕得好好的,都开始想要送什么结婚贺礼了,突然好像要be了?!
和同事们聊八卦的萨拉不快地说:“说be也太严重了吧,完全没有到ending的时候,只是小别扭而已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淡定。”
他冷汗涔涔地自我解释:“这不是要比赛了吗?克里琴斯上将好胜,所以埋头训练两头,没有空恋爱,很合理啊。”
同事拉出数据给他看:“部长,你看看克里琴斯上将今天的数据,乱七八糟的。”
萨拉痛苦阖上双目,不敢直视。
他专门负责克里琴斯和炽树的数据记录,特别是克里琴斯,在克里琴斯还没跟炽树搭档之前,他就专门负责克里琴斯的项目了。
克里琴斯这人吧,有时候挺一目了然的,心情和状态如何,能从数据中看出来。
心情好,就数据好;心情不好,就数据不好。
神经刀选手就这样,你不知道他接下来是神还是鬼。
放以前这两个人没进展的时候就算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炽树开窍在追克里琴斯,是追得有点拙劣不错,好歹开头了,要是黄了的话,他们也会很遗憾的。
到了克里琴斯比赛当天。
克里琴斯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全息操作室,戴上头盔前,他交代道:“不要让炽树进来。”
大家面面相觑。
啊,这。
您这么说,但炽树也是上将,我们哪有权力管他啊?
而且,炽树上将现在就站在门口,他应该听见了。
炽树站在一线之外,沉住气,没进去,走了。
今天,全基地除了值班的人,都在看克里琴斯的机甲对战比赛。
他现在老实了。
克里琴斯说什么他都照做吧。
克里琴斯不让他看,他就不看了。
炽树来到一个无人的舷舱,扶着栏杆看星空发呆。
……好想去看克里琴斯开机甲。
这时,炽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拐角后面传来。
他认出来了。
是研究部的萨拉和卡洛琳。
萨拉:“8号仓库里的那套旧全息设备修好了吗?”
卡洛琳:“修好了,完全可以用来登录。”
萨拉超大声地说:“哦!这样啊!那可太好了!而且,今天大家都去看比赛了,没有人看守那套旧设备。听说,克里琴斯上将只是说研究部不许炽树上将进吧?”
卡洛琳:“是呢!”
萨拉:“说起来,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他的伴侣吵架,他的伴侣说气话让他别来找自己,结果他就真的不去了,结果他们就这样默认分手了。多年以后再遇见,他的伴侣说,其实是希望他来找自己和好才这样说的。”
卡洛琳痛心疾首:“傻不傻啊?让你不去你就真不去了啊?”
炽树:“……”
他全听见了。

克里琴斯开门而入。
他今天的队友尤莉斯和尤莉斯的丈夫甘会已经在等待室了, 另外, 主持人林奇,策划人亚瑟,以及爱看热闹的蓝泽也在。
尤莉斯问:“炽树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克里琴斯冷着脸说:“今天是我比赛,他又没有赛程,他来干什么?别说的好像我们一定要出双入对一样。”
这是又吵架了。
经典戏码。
尤莉斯见怪不怪,举手投降道:“好的。”
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克里琴斯看向也孤身一人的亚瑟,问:“燕雪山呢?他没来吗?”
亚瑟说:“我师父今天还有农活要忙, 他说忙完再来。”
答完, 看着一脸不爽的克里琴斯, 亚瑟想到了什么。
前两天师父是跟他提了一嘴,说把他们提升同调率的方法好心好意地向克里琴斯倾囊相授了。
也就是, 所谓的在上机甲前先上个床的方法。
亚瑟当时就冒冷汗了。
他那是随口编出来忽悠他的傻师父的啊!
不过后来忙起来,他就把这茬子给忘了。
也是心存侥幸。
他想,他师父是个天然呆,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么离谱的方法, 克里琴斯应该不至于相信吧。
……吧?
他希望无事发生。
不然的话, 要是师父发现他在骗人, 他也有点难搞。
虽说就算事情败露,他也能想办法糊弄过去,可假如可以在师父面前继续保持他的正直诚实形象, 就更好了。
于是,亚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先装不知道了再说!
甘会上前来感谢克里琴斯:“我联系到上次你为我介绍的崔医生了, 他说我的身体可以调理。真是多谢你了。”
克里琴斯:“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道过谢,甘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扭扭捏捏,害害羞羞。
克里琴斯感觉他是有话要说,便主动问:“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甘会再走近他半步,声音则压得很低很低,不好意思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不回答你的问题,我心里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什么问题?
克里琴斯自己忘了。
甘会红着脸说:“以前每天都可能会死掉,所以我们都会把前一晚当作最后的亲近机会。特别是在预定的大战之前,是一定要疯狂一下的。”
克里琴斯听着听着,明白甘会的意思了。
他看着温柔斯文的甘会,其实不太想象的出来甘会疯狂的模样,有点不敢相信。
甘会脸皮薄,脸红的要滴血了,又小声说:“尤莉斯不知道我和你说这些的。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吃醋的。我偷偷和你说,你就不要告诉她了。”
克里琴斯回过神:“好。”语气变得认真了一些,再重复一遍保证,“好的。”
克里琴斯回到圆桌旁,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蓝泽坐在椅子上直接滑过来,他非常坐没坐相,双手枕在脑后,衣服也穿得轻浮,这身不是军装,而是一套古地球西部牛仔风,外套没扣就不说了,里面的衬衫而是有大半的纽扣没有扣。
克里琴斯一看他就想:炽树是不是跟蓝泽学的?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蓝泽嬉皮笑脸地问:“跟炽树吵架了?”
克里琴斯直接给他翻了一个又圆又大的白眼:“关你屁事。”
蓝泽:“我可以听乐子呀!这可好了,有人陪我一起当单身狗了,嘻嘻嘻嘻。”
这潜台词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就是单身啊!
克里琴斯坐直身子,鄙视地睨视着他:“你别造谣好吗?我和炽树本来就只是普通同事。”
“行,行,普通同事。”蓝泽阴阳怪气地说,“炽树说你们是普通同事,你也这么说,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可以,我信了。”
克里琴斯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蓝泽贱嗖嗖的样子惹得他手痒,想揍人。
他的暴脾气一下子被点燃了:“蓝泽,你什么意思啊!”
蓝泽是真的被克里琴斯打过的。
那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当时克里琴斯才从大学毕业,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师士,乍一看真是天真无邪,给人一种很好哄骗的错觉。
而蓝泽二十五岁,已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老手。
蓝泽最大的毛病就是,他颜控,且他的审美广泛,不管燕瘦环肥,任何肤色、发色、眸色,他都不在意。
这样一个美貌的小新人,他当然要去勾搭一下啦。
于是在一场庆功宴舞会上,蓝泽一个滑步过去,半跪在地上,一个滑步过去,突然挽起克里琴斯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吻。
再抬起他自觉颇为英俊的脸庞,含情脉脉地问:“尊贵的美人,我能有幸请您与我共舞一曲吗?”
克里琴斯没有防备,被他亲到了手背。
下一秒。
克里琴斯唰地把手抽了回来,顺手抄起边上的红酒瓶,直接敲在了蓝泽的头上。
幸好啊,幸好他的头骨厚,所以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现在回想起来,蓝泽还是觉得天灵盖在隐隐作痛。
其实后来他还是不死心地追求过克里琴斯一段时间。
倒不是他特别吃这一款小美人,只是被激起了征/服/欲。
也许所有男人对于自己的伴侣都有两种梦想。
一是温柔,千依百顺,让人一见他就忘却疲惫和苦楚;一是倔烈,越是难以驯服,等驯服以后才越是让人有成就感。
只是,若得到了前者,日常月久便举得无聊;而若得到了后者,也总有一天会对吵闹开始厌烦。
并且他碰壁了一阵子以后,蓝泽也绝望地发现了:
克里琴斯真是傲娇吗?只有傲就没有娇啊!而且,有时候那不是傲吧?是暴力的暴啊!
他有十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所以他还挺佩服炽树,居然能十年如一日地陪在克里琴斯身边,还能把人毛给撸顺了。
真是太佩服了。
蓝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摊手说:“我哪敢对您有什么意思啊?”
“只有炽树对你有意思。”
“不过啊,我觉得你也不要把所有捧到你面前的爱当成理所当然了吧,一个人的心的承受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别等到失去了,才学会珍惜。”
克里琴斯怔忡。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是炽树,炽树站在他的不远处,浓眉紧拧,金棕色的眸中糅杂着懊悔、痛苦和祈祷,而他连个正视的眼神都不给炽树,直接擦身而过了。
烦躁像是充进气球的气,一下子让心鼓起来。
又无处宣/泄。
克里琴斯沉下脸,用“这是我的所有物”的语气说:“炽树是我的搭档。我和我搭档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讲。”
蓝泽故意刺他说:“只是搭档,又不是夫夫。”说着,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反坐,双手搭在椅子背上,幸灾乐祸地说,“你俩都到年纪了,我听说上面打算给炽树介绍对象。”
蓝泽:“很多omega想嫁他的。长得帅,身材好,赚得多,还不着家,多好的对象啊哈哈。”
蓝泽一边说,一边观察克里琴斯的表情。
他就等着克里琴斯跳脚了。
却见克里琴斯左边眉峰微微一挑,从喉底哼出一声,似乎是好胜心在熊熊燃烧说:“有更多omega想嫁给我。上面要安排也得先给我安排。”
蓝泽:“……”
“还有五分钟。好了,尤利娅,克里琴斯,你们可以去准备了。”
这时,主持人林奇提醒。
“好。”
克里琴斯干脆利落地起身,身姿笔直挺拔,如一丛凌霜傲雪的竹,银白的马尾一甩,头也不回、闲庭信步地走进万亿观众欢呼的虚拟战斗场。
蓝泽心底泛起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悲凉。
炽树这真的有可能追到人吗?大哥,你老婆是压根不开窍啊!
连他都为炽树感到可怜了。
不过,话说回来,炽树是真不来了吗?
被克里琴斯下了禁足令?
刚想到这,开门声响起。
这个线上休息室被设置了进入限权,只有他们八个选手和主持人能进入,来人要么是他妹,要么是炽树。
大家一眼就看到了火红的头发。
行,是炽树。
甘会惊讶:“克里琴斯说你不来了?”
炽树竖起食指在唇前,作噤声示意:“我悄悄过来的。别告诉克里琴斯。”
众人:“……”
你俩这玩的什么情/趣啊?
蓝泽撇了撇嘴:呵呵,又一个老婆奴,他一点也不羡慕。
炽树直接去找林奇,提出要求:“给我套个无痕模式。快。不要被克里琴斯发现了。”

林奇一头雾水, 抬手从虚空中摸出一件黑色披风递给他,说:“穿上这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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