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超越者从写小说开始by清剡
清剡  发于: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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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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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对了,还有一项作业。”
屏幕里传来温和的声音,对比起先前,身体已经逐渐趋于实体的乔治.奥威尔合上手中的书,望向费奥多尔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满意与欣慰。
黑发的俄罗斯男孩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这一次的作业期限也是一星期吗?”
乔治.奥威尔摇了摇头:“不,不用这么着急,这一次的作业需要的前置准备要更长一些——你有看过诗歌选集吗?”
话已经说到这里,费奥多尔其实也能猜到这次作业的内容是什么,便点了点头:“看过,不过大多数都是华国诗人。”
不知道为什么,华国诗歌的发展程度与欧美地区的诗歌发展程度似乎不是一个量级的,放眼整个欧洲大陆,能在世界诗坛上留下印记的只有寥寥几个。
所以说,如果乔治.奥威尔布置的内容与欧洲诗人有关,可能就有点苦手了。
乔治.奥威尔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惊讶:“不用担心,这项作业和你平时看的诗歌类型并不相关。”
他顿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话内容显得有些突兀:“你知道吗?再过几天就到春天最美好的时刻了。前几天有部下告诉我,郊外的花田开满了花,生机勃勃的样子相当漂亮。”
“所以,去试着写一首有关于春的诗,如何?时限是一个月。”
这是一项很符合乔治.奥威尔个人风格的作业。年长的智者在收到后辈的邀请时并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正如季言秋想的那样,乔治.奥威尔本人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
别的不说,费奥多尔被宗教所渗透的善恶观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脱离了圣经中的范畴,真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
“好的,老师。”费奥多尔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又多问了一句,“字数以及描写的对象有要求吗?”
“没有,你想要描写什么都行。”乔治.奥威尔非常开明的说道。
如果光看这个相当宽泛的作业限制,那他一定是大学里头最受欢迎的那一类导师。
再次确定了一遍提交时间,费奥多尔抬手挂断了通讯,望着自己手中的笔陷入了沉思。
春天吗……
他没写过诗歌,不过这种体裁上手本就不难,何况还有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给他准备。
说起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想到了那个家里所有人都没有提到,但又隐隐期待着的日子:季言秋的生日。
嗯,那主题就定成那个好了……爸爸的生日在春天,怎么就不能算是在描写春天呢?
定好这项作业的大致方向,费奥多尔心情很好的从椅子上下来,在下到客厅时正好看到站在院子里头接听电话的东方人。
“你不应该让步的。”东方人的语气对比起平日已经可以算得上凌厉,“在这种事上一旦让步就只会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顿时被无奈以及烦躁所占据。东方人深吸了一口气,语速比方才快了不少:“他们简直就是疯了——这对政府来说到底是有什么好处?产生一个被民众转眼就忘的新闻?还是说他们认为这样战争产生的矛盾就会转移?”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打断了东方人有些激动的话语,这一次,东方人倾听的时间明显要长上不少。等电话那头终于说完,他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随意地往墙上一靠,说道:“这件事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你们内部没有一个成员在政府挂名也太吃亏了些……不用你担心,我当然有分寸,知道什么东西不该干涉。还有,要是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跟我说这件事?”
嗒。客厅里的电视机忽然自动打开,费奥多尔愣一下,走到茶几旁拿起遥控器,意识到应该是前一天晚上果戈里不小心按下了定时播放键。
听到了声音的季言秋也朝客厅看了过来,看到自家养子的身影之后硬生生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低声说道:“好了,待会把事情的始末用邮箱给我发过来。”
随即,他挂断电话,推开玻璃门走回了客厅里,对着费奥多尔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下课了?今天好像比平时要快一点。”
费奥多尔装作刚来不久的样子,点了点头:“嗯,乔治.奥威尔先生还有工作,就提前下课了。”
“这样啊……今天学了什么?”季言秋坐到沙发上,和往常一样问起了养子今日份的学习内容。但费奥多尔能看得出来,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明显还在想着刚才的通话。
“乔治.奥威尔先生讲了苏格兰□□中英国不恰当的应对手段和背后的政治原因,还顺带着提了一下各大皇室之间的关联,很有意思。”
“是吗?那就好。”季言秋习惯性地弯起眉眼,听到玄关处的开门声时很难得地站了起来,打算去迎接,“你父亲他们回来了,我过去看看。”
费奥多尔很善解人意地没有跟上去——爸爸需要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他也跟着去的话反而没有放松的效果。
独自走路也是一中很好的放空大脑的方式,等季言秋走到玄关时,方才那一通电话所带来的烦闷心情已经退去了,让他得以自然地在爱人与养子面前展露出于平时无异的笑容。
“欢迎回来。”他张开手臂,给了王尔德一个拥抱,紧接着又抱了抱长高了许多的果戈里。
王尔德有些惊讶,但总归还是高兴居多:“今天怎么有开门迎接福利了?”
要知道在平时,来玄关迎接的大多都是费奥多尔,更多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迎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家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仪式而改变,他们家一向贯彻舒服就好。所以今天措不及防在玄关看到季言秋的身影,算是给王尔德一个惊喜了。
“正好在客厅那里听到了。”季言秋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过多解释,又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晶子今天不来吃饭吗?”
“她的社团今天有庆功宴!”果戈里率先抢答,兴致勃勃的样子让人怀疑到底是他的社团得奖还是与谢野晶子的社团拿了奖,“关东大赛的冠军哦!”
“这样啊,那还真是厉害,看了明天要给晶子准备一个庆功宴才行。”季言秋有些惊讶,随即毫无保留地夸赞道。
与谢野晶子加入的社团是柔道社,听说是学校里相当强势的社团,晶子居然在短短一个月里就成为了正选吗?
季言秋想到自己的体术课进度,不由得怀疑起与谢野晶子的体术天赋或许能甩他几条街。
“呜哇,与谢野的待遇也太好了吧,我会嫉妒的。”果戈里开始抱怨,但季言秋听得出来这只是拿腔作势的撒娇,并不是真的感到了不平衡。
于是,季言秋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好了,等你也拿到奖了我们也给你办——快去换衣服。”
果戈里把王尔德臂弯里的书包接过来,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他上楼之后,季言秋不再掩盖自己脸上的疲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王尔德从背后环住他,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法国那边的破事……他们政府不知道在发什么疯要搞异能者大清算,谁不清楚是想把战争的原因推到巴黎公社和异能者士兵头上?”季言秋第一次用这么直白的语言去评价一个国家的政府,性格温和的东方人向来都会留一份情面,现在怕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讨厌推卸责任的行为,尤其是利用完之后还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法国的做法让他控制不住地联想到另一条世界线上的自己,那个被推出去成了替罪羊的宣传官。
王尔德虽然不知道另一条世界线上的事情,但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别生气了,维克多.雨果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季言秋沉默了几秒:“……但愿吧。”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在玄关相拥了片刻,等到季言秋的心情在爱人的怀抱里平复下来之后,他才轻轻推开了王尔德的手臂,从对方怀里退出来。
“好了,别站在这里了,先进去……”
他的话说到一半,口袋里便响起了急促的滴滴声。季言秋一愣,随即将手机拿了出来,邮箱上的小红点正在不短跳动着,提醒着收信人对面发送时的急迫。
季言秋动作熟练地点开邮箱——是简.奥斯汀发来的,内容很简单:
【我查到他们的目标地点了,目前已派遣下属前去探查,还没有惊动他们。如果有异样的话,我会随时通知你。
ps.根据目前传回来的情报,那间被法国盯上的实验室……好像还在使用。】
在看到最后那行字后,东方人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忽然顿住,久久没有移动。

“滴滴、滴滴。”
床头的手机传来接受邮件的提示音, 难得赖了会儿床的东方人抬起睡眠不足的沉重眼皮,大脑还处于没睡够的混沌状态,却依旧精确无误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事实证明,睡前想太多东西只会干扰自己的睡眠质量。季言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 只剩下微微凹下去的痕迹象征着身边的人刚起床离开不久。
很罕见,季言秋居然一点也没有被王尔德起床的动作吵醒, 不知道是王尔德特地放轻了动作好让他睡个好觉, 还是他睡得太沉实在是没法睁开眼睛。
暂时把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开,季言秋凭记忆按下开机键, 屏幕发出的光芒打在脸上, 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让他看看是谁一大早就给他发消息……啊,好像也不早了。
他点进邮箱的图标里, 来自卡洛.科洛迪的信件就这么安静的躺在收件箱,标题正式到像是在给他写纸质的回信, 认真里透露着几分诡异的可爱感。
【TO 我的朋友季言秋:
我已经在和国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说起来很巧的是,新租下来的房子就在横滨市内, 离你现在的住所很近。所以我计划着这几天去拜访你,有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实在抱歉我现在才通知你……我本来没想这么急促, 但匹诺曹这孩子实在是期待与你再次会面, 一直在催促着我去你家做客。
如果确定了是今天晚上拜访的话, 我会在下午三点前给你回信。
你忠诚的朋友——卡洛.科洛迪】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严肃的给他发邮件了, 当然,指的是私人信件。这让季言秋很是新奇的将这封邮件来回看了两三次,随即才郑重其事地敲下回信,告诉自己的友人想要什么时候来拜访都可以。
简.奥斯汀不也是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来吗?反正最多就是多拿出一套碗筷罢了, 而且按卡洛.科洛迪的性格,对方估计不会没有吃晚饭就过来。
回完邮件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季言秋感觉自己发胀的脑袋明显好了不少。他又看了一眼已经将近中午的时间,揉了揉脸之后就干脆利落翻身下床去洗漱。
这好像是他这几个星期以来非常难得的晚起——不算上有特殊睡前运动的那几天。因此,等他下楼的时候,家里头的所有人都在客厅里聚齐了,看到他下来时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
季言秋下楼梯的动作一顿,有些茫然:“怎么了吗?”
是他不小心忘记把发带摘下来还是穿的衣服出了什么错?可是他下来时看镜子里头的自己和以往完全没有差别啊……
而立刻揭晓答案的则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的果戈里。白发少年相当嚣张地朝着王尔德与费奥多尔伸出了手,语气是难掩的骄傲:“我都说了爸爸会在这个点起来吧?是我赢了!双倍的零花钱归我咯~”
费奥多尔有些无语,而王尔德则是心情很好的当场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递几张纸币过去。
“……你们,在打赌我什么时候起来?”季言秋轻而易举地就猜出这三个人之前做了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无力,“这种无聊的赌局也有必要开设吗?”
“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再说了,尼古莱看起来非常重视这个赌局。”费奥多尔说完,身边扭过头去对还在向自己伸着手的果戈里补充,“我的那份回房间之后给你。”
果戈里勉为其难的把手收了回去:“不许赖账——爸爸父亲都看着呢。”
“我为什么要赖账?算了,你自己去我柜子里拿吧。”费奥多尔叹了口气,选择了最为省力的一个方法。
伴随着斗篷挥动的声音,果戈里迫不及待地消失在了客厅中央。
王尔德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养子互动,等果戈里离开之后才慢悠悠走了过去,搂住东方人的腰,仗着视觉盲区直接当着费奥多尔的面亲了他一口。
“嘶——你做什么?”季言秋没等他继续深入就条件反射地将脑袋向后仰了仰,躲开了对方的嘴唇,恼羞成怒地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哪有人当着孩子的面这样的?”
“放心吧,这个角度费佳看不到的。”王尔德老爷开始强词夺理,并且追上去又亲了一口。
看不到不代表意识不到我们在做什么啊……这个姿势,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亲了吧?
季言秋又往他的后脑勺上招呼了一下,表示自己对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的不支持,随即红着耳根把他推开,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
“今天轮到你打扫卫生……对了,你们早餐吃的什么?”
“就往常那些,煎蛋香肠和吐司……别太看得起我们三个,能做出这些来已经很不错了。”王尔德被打了一下之后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说到后面还摊了摊手。
“我记得厨房里头有菜谱的吧?”季言秋狐疑的朝厨房的方向看去,头还没扭到一半,就被人又搂了回去。
“亲爱的,有菜谱不代表能100%按着菜谱做出来啊。”王尔德很是无奈的向自己厨艺天赋拉满的爱人解释道。
再说了,季言秋写下的菜谱明显不适用于厨房小白,许多调料分量使用都写的是适量。对于做饭恨不得拿量杯和电子秤、把厨房当作实验室的英国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简略了些。
季言秋有些无语凝咽:“等后面我手把手教你们一道简单点的吧……天天吃吐司,我都怕你们变成面包脑袋。”
反正他是不能想象每天早上都吃面包抹果酱的日子的——就算果酱的口味玩出花来也没有用。
坐在沙发上的费奥多尔权当自己选择性失明,但翻书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不少,彰显着他对那边的监护人互动一清二楚。
季言秋其实说的没错——他们那个贴在一起的姿势,就算看不到正面,也多多少少能猜到是在做什么了。
嗯……或许他下次回华国的时候可以把放在旧房子里头的几本书一起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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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科洛迪说会在下午三点前回复就真的在下午三点前回复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准时到让季言秋怀疑他是不是选择了定时发送。
而与朋友到访这种令人高兴的事情相对的是,简.奥斯汀为他同步传递了有关军事基地旁实验室的新消息:前去探查的钟塔侍从成员确定了那个实验室还在使用,目前在想办法进去。
而且,还有个更不好的消息:实验室里头所进行的实验与季言秋最坏的猜想不谋而合。
正巧的是,这两封邮件几乎是一前一后到达的。季言秋看着紧贴在【人体实验】单词下方属于卡洛.科洛迪的名字,不由得有些百感交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要再次重申一遍,他非常厌恶有关于人体改造的实验——尤其“实验对象”是全然无辜的人。
简.奥斯汀似乎也能明白他的心情,在邮件的末尾特地花大篇幅安抚了他,并且委婉的告知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需要再耐心等待几天,又或者是半个月的时间。
这非常合理,人体实验是国际上异常敏感的话题,如果不能拿出足以一槌定音的证据,到了后面想要揭发这种行为相当麻烦。毕竟大部分国家多多少少都有进行过这一类活动,只不过都藏的严严实实,只要不被摆到明面上来,基本都会秉承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而季言秋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件事情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甚至是因为拖长战线而给和国“处理后续”的机会。于是,那汹涌的情绪没过多久就被他自己压制回去,甚至还能冷静地给简.奥斯汀写了一封回信,告诉对方具体调查的方向。
有关于外交谈判的技巧他虽然没有具体学习过,但周围较为亲近的人多多少少都从事着这个方向工作,因此他耳目渲染之下也懂得了一些弹劾的关键证据需要的是什么类型、又或者是哪一种方式可以让处理的速度达到最快。
按下发送键之后,季言秋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感受着自己胸腔的变化,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了不少。随后,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去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迎接拜访的友人。
季言秋不是喜欢将负面情绪对周围的人宣泄的性格,并且为自己面对友人时所呈现出的精神面貌有一个严格的标准:至少不能愁眉苦脸的。
于是乎,等卡洛.科洛迪按响门铃时,前来开门的东方人脸上还是那副温和而不掺杂质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今天下 午他的心情非常糟糕,甚至不小心把咖啡粉当成可可粉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你终于来了!”季言秋很是热情的给了意大利男人一个拥抱,顺带着也与匹诺曹抱了一下。
“希望我准时到了。”卡洛.科洛迪同样面带着微笑说道。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能够在短时间内成为友人是有原因的:两个人站在一块的时候,那种温和到像是午后阳光的气息几乎要笼罩半径十米内的距离,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不由自主的感到莫名的温暖。
“我说过了,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季言秋将眼巴巴望着他的木偶抱了起来,在他的手碰到自己时很是惊讶地将眼睛睁大了些,“匹诺曹的手……”
原先那很明显的球形关节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浅浅的木纹还彰显着这孩子是个木偶。
卡洛.科洛迪的眉眼里带上了几分骄傲:“说不定很快我就得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了——匹诺曹需要上学。”
“我很欢迎你来华国,我相信老师他们也会这么想的。”季言秋非常认真的说道。
不过,这注定只是个美好的愿景:华国的落户政策非常严格,卡洛.科洛迪身上还背着意大利的搜查令,在这种情况下接纳对方无疑会让华国惹上麻烦。但从朋友的角度,季言秋还是很希望卡洛.科洛迪能到华国生活。
卡洛.科洛迪自然清楚这句话不能实现,但还是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华国一直是我理想中的定居地,如果未来幸运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当邻居。”
“那我可就先期待着了——快进来吧。”
现在正值春天,横滨的纬度意味着这里的一年四季相当分明,因此,那些在冬日里用异能才能维持生机的花朵在春天时展现出了最原始的生命力,几乎要霸占整个院子,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忍不住被吸引视线。
匹诺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漂亮的杜鹃花,专注到如果不是季言秋将他抱的够稳,都能一头栽下去。
等他们抵达玄关时,匹诺曹还在扭着头看那些漂亮的花,等到门关上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季言秋主动提议道:“回去的时候带两盆花走吧,匹诺曹看样子很喜欢。”
“还是算了,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地方长期定居下去,那些花朵跟着我们也活不长。”卡洛.科洛迪有些遗憾的拒绝了他。
家庭成员们每次有客人来访时都和往常那散漫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尤其是果戈里,看到他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回话的样子,让季言秋都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微妙。
嗯……虽然很快这家伙就会原形毕露就是了。
果不其然,长辈们的注意力还离开超过五分钟,那边的果戈里就已经蠢蠢欲动的开始“研究”起了匹诺曹。
“你的眼睛是什么材质的?”
“嗯……父亲说是玻璃。”
“那如果我碰的话,你会有感觉吗?”
“会吧?有风吹到眼睛的时候我会忍不住闭眼。”
“那要是眼睛不小心被打到了怎么办?玻璃这么脆不会碎掉吗?”
“我不知道……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果戈里不满足于一问一答,打算直接上手实践的时候,一阵很是急促的铃声突兀的在客厅里头响起。所有人都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最后定位在了季言秋的口袋里。
被视线洗礼的季言秋眉头微微皱起,连抱歉都来不及说就将手机拿了出来——这是他设置的特殊铃声,只有在友人们特别紧急的情况下才会是这种来电通知。
是简打过来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猜测,反馈到现实里仅仅过去了短短几秒钟,季言秋就已经站起来走到楼梯口,按下了接听键。
“言秋!”没等季言秋开口,电话里就已经响起了贵族小姐相当焦急的声音,甚至无意识里带上了几分英国北部的口音。
“我派过去的探子忽然失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失联——你知道情报部门的所有人身上都会有个特殊的异能烙印,可以在另一头显示对方状态,对吧?”
“我知道,所以是那个烙印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季言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比那个更加严重一点。”
简.奥斯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比方才严肃了不少。
“那个异能烙印直接失效了,这说明,有更高一层的异能效果覆盖了上去,又或者说,被转移到了异能烙印无法到达的亚空间,比如狄更斯的里世界,又比如说……兰波的亚空间。”
“所以我猜测,兰波和魏尔伦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不确定他们会做到什么地步——总之,你要先过去吗?”
她还没忘记季言秋的目的,要是那对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的搭档临走前想要销毁余下证据,又或者干脆把那地方炸了,季言秋的打算就要泡汤了。
而正巧的是,季言秋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没有过多犹豫的就答应下来:“既然他们会直接对着有钟塔侍从烙印的异能者动手,那就说明事态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想范围……这件事不能闹太大,我现在就过去。”
“好,那我也现在出发。”简.奥斯汀并没有多嘴,留下这句话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言秋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条神经又开始不知疲惫的跳动起来。
这么快就行动……他真的搞不懂那对搭档的思路了。
仅是感慨了几秒钟,他就快步转身朝着玄关走去,还没等言灵的银色文字半空中书写完毕,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需要带上我吗?”不知从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的王尔德用相当平淡的语气说道,就像是让季言秋出门购物时也带上他。
季言秋犹豫了一下,但书写言灵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等那行银色的小字飘到门上构建起了空间连接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不确定会不会和兰波他们起争执——不管异能综合强度怎么样,在战斗方面他实在是不算擅长。
王尔德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向前一步和他一起推开了门。言灵与往常一样顺利生效,门后就是他们要找的实验基地。
季言秋在踏过去的那一刻就挥手将言灵收回,虚构的门缓缓消散。他扭过头去,对着王尔德说道:“这里应该是走廊,先去尽头那间看——”
“保罗!你疯了吗?!”
一道掺杂着愤怒与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几乎可以说是怒吼。而这道声音的主人,季言秋不巧在上个星期刚见过。
东方人默默地将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拉着王尔德的袖子换了个方向。
“看来不用找了,应该就是那里。”

“保罗!你疯了吗?!”
实验室里, 黑发的法国人左手无力的垂下,血液顺着手指向下滴,在地上晕开刺眼的鲜红。他的整条手臂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只是因为疼痛, 还是因为……这个伤口产生的由来。
站在他对面的保罗.魏尔伦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就像是刚刚开出的那一枪只是兰波的错觉。
被背叛的愤恨与莫名的荒谬感涌上心头,大脑都变得混沌起来。掌心的血洞不断传来刻骨铭心的痛, 几乎要无法忍受——可明明加入欧洲情报局许久的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觉。
不过, 这份疼痛也并非只有坏处,至少能够让他痛苦的保持着清醒, 还能勉强抓住混乱的思绪, 在内心的震荡之中依旧条理清晰,哪怕他内心深处并不想要这种冷静。
实验室里一时安静至极, 只有后方营养槽中抽气泵的气泡声,以及液体滴落在地面上飞溅起来的声音。嗒、嗒, 明明十分微弱, 落到兰波的耳中却震耳欲聋。
魏尔伦依旧没有说话,兰波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的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将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
“我们先回去, 回去之后再说。”有着黑色长发的年轻人努力的让自己的话语变得轻柔, 但暗金色的立方体却悄然在他的手上浮现, “等我们回临时落脚安全屋之后再聊一聊……”
“我不会再回去了。”魏尔伦开口打断了他, 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兰波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向前走了一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意思?保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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