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超越者从写小说开始by清剡
清剡  发于: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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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你的自画像,不就等同于你自己在一直干活?”季言秋调侃道。
“我和我的影子都很乐意为了你服务。”王尔德在说完这句话后,脚下的影子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就像是在赞成。
季言秋站着不动让他整理,等到围巾的另外一头也系在了王尔德的脖子上之后才又将身子转了回去,哈出一股白雾。路灯下的影子亲密的贴在一起,中间连着的围巾把他们的影子绑得更紧,就像是红线。
但如果是红线的话,这也太粗了点。是怎么样的命定姻缘才会被月老绑上这种程度的红线啊?季言秋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引来了王尔德有些茫然的注视。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点好笑的东西……”季言秋轻轻把他的脸推了回去,心念一动,问道,“你不好奇我要把你带到那里去吗?”
“好奇,但是我认为提前知道不好。”王尔德老爷顺从地把头转了回去,只不过眼睛倒是看了过来,“怎么了?不是惊喜吗?”
他这副样子反而让季言秋有些尴尬了,侧过脸去把围巾向上拉了拉:“嗯……不是惊喜,其实去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可以散步的小河岸而已。”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临时跑出来的,这个目的地还是他十五分钟前定下的呢。
“我倒是觉得这已经算是惊喜了。”王尔德将他的手扣紧了些,“毕竟是没有提前声明的约会——不管目的地是哪里。”
季言秋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弧度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只可惜被围巾藏在了下面没能让人看见。相牵的手因为东方人若无其事的动作而前后微微摇晃起来,如果有人路过这里,一定会被这充满了恋爱气息的细节腻到,然后感慨一句“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之后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设立在河岸边的步行廊桥在路灯的照映下隐约被勾勒出轮廓,地上镶嵌的地灯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季言秋望着泛着粼粼月光的水面,眼睫微垂。
“这里很像是我小时候常去的一个地方,木头的步行廊桥,然后是不大不小的一条河,水里头一条鱼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明明根本就没去过几次。”
“人会自动深化对自己有重大意义的记忆。”王尔德安静地听他说完,望着那双漂亮的深棕色眼瞳,说道,“或许,那条河流对你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呢?”
“是吗?或许吧。”季言秋笑了笑,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确实会难忘吧——第一次走出医院,见到不是医院花园的景色,就是那条平平无奇的小河。
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少和王尔德说起过去的事,那些他还没有到这个世界时发生过的事。以前是害怕露馅,而现在……只是单纯的不再在乎了就像是王尔德也从来没有对他吐露少年时发生过的一切那样。
不愉快的回忆就被遗忘在过去就好,只要现在还牵着对方的手,那就很好了。
额间忽然传来了冰凉的感觉,季言秋抬起手摸了摸,发现那是一片小小的、快要融化到一半的雪花。他的眼中划过惊喜,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路灯将隐藏在夜色中的雪花照映出来,让那些漂亮的晶体毫无保留的折射出光彩,展现给众人看。
路过的行人也和他们一样停下了脚步,或是伸出了手掌,或是激动地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告诉对方下雪了。
“真的是惊喜,奥斯卡。”东方人回头,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在他的眼底跃动着,“你看,下雪了。”
这是帝都本次冬天迎来的第一场雪。

第165章 跨年夜和烟花
下了雪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应该做些什么呢?如果是不常见到雪、又或是不常有大雪的地区第一反应一定是玩雪, 但对于纬度偏高的帝都来说,下了大雪过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铲雪。
“一个晚上就成这样了……这雪可真是大。”从屋子里把窗户用力打开的季言秋看着从窗户上面“垮”的一下落下来的雪堆,感慨道。
院子里积满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眯着眼睛看过去还能看到几串不太起眼的黑脚印, 乱七八糟的叠在一起,但好歹能看出目的地都是大门。
帝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初雪了——当然, 今年的初雪来得也格外的迟, 就像是把该落下来的雪积攒起来一样。
身后的厨房里响起打开灶台的声音,隔着层毛玻璃可以看到有一道身影正在里头慢条斯理的处理早餐食材。看上去优雅无比, 但只要了解王尔德的人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早起在犯懒, 只不过有刻进骨子里的贵族礼仪撑着不至于太颓废而已。
季言秋转头看着他的动作,在王尔德一边打哈欠一边差点把牛奶打翻之后终于看不下去了, 走到厨房没收了王尔德的围裙。
“还不清醒就不要下厨啊。”他万般无奈地把围裙系到了自己身上,弹了一下王尔德的额头, 收获到爱人装模作样的吃痛声。
王尔德可怜巴巴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那双灿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人,直到对方实在是挺不住这眼神攻势, 凑上来给了他一个脸颊吻才满意离开。
季言秋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的背影,决定还是给没睡醒的王尔德老爷派一点活干, 朝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 感觉差不多该到起床的时候了, 便向王尔德吩咐道:“奥斯卡, 去把尼古莱和费佳叫起来吧。”
虽然今天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但睡得太久对一整天的状态会有影响。出于健康,季言秋还是狠心把两个孩子的睡眠时间控制在了九小时。
不过,一般来说, 他的人为干预都会失效——王尔德还没摸上门把手,画着小仓鼠的房间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费奥多尔眼神清明而平静,一点也不像刚醒不久的样子,看到站在他房门前的金发男人毫不惊讶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父亲。”
王尔德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努力压下心中的尴尬,也回了一句“早上好”就转了个身要去开对面画着白鸽的房门,同样抓了空。
眼睛都没彻底睁开的果戈里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睡意感染得旁边的吊兰叶子似乎都焉下去了一点。他勉强维持着直立的姿势,对着僵在原地的王尔德发出了疑问:“早上好,父亲……您站在这里干什么?”
“事实上,我刚要叫醒你们。”王尔德默默把手又收了回去,“没想到你们正好醒了。”
“因为往常我们都是这个点起的。”果戈里伸了个很挑战柔韧性的懒腰,恢复成直立状态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只不过语气还有些懒洋洋的。
“养成生物钟了,当然会在这个点自然醒了。”
王尔德望着他下一秒就能再次睡过去的样子,心想自已理解的自然醒和果戈里理解的是不是有几分出入。
费奥多尔不是很想加入这场父子间的对话,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客厅的窗边看了眼楼下的雪堆,然后径直来到了厨房,很自然地帮忙把豆浆分好了。
季言秋欣慰地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养子的脑袋,还附赠了一句夸夸:“谢谢你,费佳,真是好孩子。”
费奥多尔乖巧地笑了笑,站在旁边见缝插针地帮着忙,贴心到让季言秋多看了他好几眼。直到要上蒸屉的东西都处理好了,季言秋才若有所思地把蒸屉合上,一针见血地发问:“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虽然费奥多尔有时确实会来帮帮忙,但从头帮到尾……只有可能是有所求了。
费奥多尔没有嘴硬地否认,而是诚实的点了点头,用那双漂亮的紫红色眼睛注视着东方人,乖巧中带了几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夏目先生新收养了一个孩子,叫太宰治。我可以在回去之后认识他吗?”
虽说是问句,但他也知道,季言秋是不会拒绝这小小的请求的。果不其然,季言秋没有分毫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但带着些疑惑开口问道:“夏目先生确实和我交代过这件事……可费佳,你是怎么知道的?”
“与谢野告诉我的。”费奥多尔将自己的手机举了起来,向他展示上面的邮件。季言秋扫了两眼,确实是那孩子的口吻。
临走他叮嘱过与谢野晶子如果有客人来访的话可以用书房里的电脑给他们发邮件,没想到发到费佳的手机里去了……也怪他忘记调整默认收件人顺序。
季言秋在心里懊恼了一会,紧接着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表情有些微妙。
夏目先生收养了太宰冶,然后森鸥外自告奋勇担任了太宰治的启蒙老师,并且带着这孩子想来拜访他……嗯,不知道了解日本文学的人看到这行话是什么感想。
啊,差点忘了,发这封邮件的还是与谢野晶子。
季言秋感觉整个事件的微妙程度更上一层楼,将手机还给费奥多尔后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帮我给晶子回一封邮件,就说谢谢她替我们看家。不用担心拒绝来访的人有什么后果,后续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让她放心。”
吃了闭门羹的森鸥外会将他外出的消息告诉给同僚,以和国政坛的关联程度,大概不到半天时间就能传遍了。
不过……森鸥外带着他的学生来拜访是要做什么?季言秋忽然想到了“拜山头”这个词,忍不住嘴角上扬,赶紧趁察看蒸屉的机会把自己的笑容藏住了,再回过头来时还是那幅温和的微笑模样。
“嗯……就差不多这样回复吧。然后再告诉她以后收信人改成顺位第二个。”
“好,我明白了。”费奥多尔点了点头,一边敲键盘一边走了出去。季言秋留在厨房里,看着从蒸屉里冒出的热气,思绪快要飘到天边外。
太宰治这个名字他不陌生——不只是对三次文豪的熟悉,而是隐约记得对方在自己只是瞥过一眼的原著里很重要……至少人气很高。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同人图上的关于太宰治的形象都是穿着黑西装,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唔,虽然费佳在同人图里也挺危险的就是了。
季言秋瞥了一眼在客厅里发邮件的费奥多尔,又忽然释怀了些。
算了,现在的太宰治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应当也会像费佳一样乖巧的吧?
坐在客厅里的费奥多尔若有所感地抬起了头,左右看了看后没有发现有谁将目光投了过来,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邮件上。文字已经按要求编缉地差不多了,费奥多尔想了一下,还是在邮件未尾加上了一串乱码般的字母。
【如果他们还来拜访,就帮我把这行字母给他看吧。】
编辑完成,发送。
确定邮件已经发过去后,费奥多尔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放下了手机。果戈里的余光偶然间瞥到了他,不由得为这个笑容感到了一股恶寒。
呜哇,不会又有人要倒霉了吧……但反正不是他自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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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初雪过后,直到跨年日前夕的每一天都下了雪。四合院里头的文豪们一开始还有心情亲自动手清理,到了后面就直接用异能清出上班的路了,不沾一点雪的小道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相当显眼。
不过好在这几场雪都不是大雪,有时看着窗边挂着雪的树枝和抖雪的麻雀,还能品出几分惬意来。
按照习俗,今天应该吃汤圆。当然,到底是吃肉汤圆还是甜汤圆这个问题在四合院的大厨房里爆发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以两种都煮,但是分开两个锅结束。
季言秋对吃什么汤圆没有意见,不过他回忆了一下家里人的口味,还包了点饺子。
包饺子的过程有些混乱:王尔德看着那些饺子皮,明显回忆起了当初在伦敦时吃的那顿充满了酸味的饺子,顿时自告奋勇地要帮忙;而果戈里则是什么热闹都要凑一凑,跃跃欲试地拿饺子皮包了好几个破皮的元宝,最后突然觉醒了艺术家人格开始进行一些季言秋看不懂的雕塑创作;至于最让他省心的费奥多尔也确实让他省心了,只不过包到一半被网友的消息引走,头也不回地下了桌 。
经过一番“艰苦奋斗”后,季言秋看着盘子里一半规整一半奇形怪状的饺子,沉默了许久之后释然地把这盘东西放进了蒸笼里。
算了,大不了让他们把自己包的都吃了。反正只是外形难看了些,饺子馅都没变,味道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的。
忽略掉那些难看的饺子,这场跨年夜的晚饭还算是十分完美的——有家人陪伴、桌上是全家人亲自动手包的饺子、电视里放着的节目说的是作为熟悉的家乡话。季言秋和梁煐就着过年时的装扮聊了起来,正聊到对联上的字,挂钟上的指针就指向“11”,顿时感受到手机传来了一连串的响动。
这一下子把两个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梁煐很贴心地说道:“你先看看是谁发的吧——不过我猜是和国那边发过来的祝福邮件。”
和国要比华国这边快上一个小时,看看时间,现在那边确实已经跨年了。
季言秋点开冒着红点的邮箱,里头已经被打着官腔的祝福语填满了。他认真看了一遍,没有熟人的邮件,想必是都考虑到了时差问题,就连刚接触了地理知识不久的与谢野晶子都记得这一点。
两厢对比之下,还真是惨烈啊……
群发了一条同样打着官腔的祝福语之后,季言秋果断关闭了手机,不愿再看那些应该被他丢进垃圾箱里的邮件。梁煐看着他的表情,轻而易举的就猜出了那些邮件都是什么,便没有多问,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窗外,转移话题道:
“话说那箱烟花是放在哪里了?”
“仓库里吧,不过应该现在都被周伯伯他们翻出来了。”季言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院子里头已经多出了黑乎乎的一团人影,包围着一只纸箱子,就算隔了这么长一段距离也能看出他们身上兴致勃勃的情绪。
梁煐扶额一笑:“周豫才这个老顽童……也能怪他当初给你打配合。”
也就只有这种性格能在明知危险性的情况下还帮小辈隐瞒下来了。嗯……这种性格其实从周豫才喜好甜食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这样多好啊,像是周伯伯这种年纪,能够保持一颗童心才是最重要的吧。”季言秋笑的眉眼弯弯,深棕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两个养子的身影,里头充满了温柔与爱意。
梁煐自然是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这抹柔软的情绪,不由得心生了几分感慨,用勺子搅拌着碗里头的汤圆。
“又是一年过去了……你也成为长辈了啊。”
那个在伦敦倔强的、青涩的、带着年轻人对世界尚不了解的迷茫劲的青年也变成了孩子眼里可靠的父亲,后辈眼中值得敬佩的前辈。
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惆怅啊。
季言秋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梁煐语气里那点微弱的惆怅,将头转过来,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俏皮话:“什么?我的地位要随之下降了吗?果然,隔代亲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声,看起来像是被伤透了心。梁煐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放心吧,就算是以后你的辈分再往上抬两倍都没有人敢苛刻你的。”
因为不管岁月如何流逝,这个院子里的人之间产生的感情都不会有所变化。季言秋还是他们最乖巧的小辈,这一点是不会改的。
他们这帮人一开始对这两个孩子那样好是因为爱屋及乌,难道季言秋真的看不出来吗?不是的。正因为看出来了,才难免感到几分手足无措。
楼下那一帮人研究了半天终于成功点燃了一支烟花,耀眼夺目的光点伴随着飞上天空的火焰而化为了黑夜里耀眼的银花。这就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烟花也加入了这场跨越了年岁之间的狂欢。
季言秋看到王尔德真在和果戈里研究着一支火箭型的烟花筒,至于费奥多尔则是被林月音塞了根仙女棒,非常无奈的与这位长辈一同挥舞起来,只不过这副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了。
在后辈里一向德高望重的舒予春老先生乐呵呵地提前搬出了炮仗,在点燃之前被胡先生强行制止;周豫才望着天上的烟花,正在和陈云生聊着什么,说着说着忽然兴致勃勃的从纸箱里又搬出了两桶来,招呼了一下在远处取鸟笼的冯先生,让他过来帮忙组合一下这些彩色的烟花筒,好让放上天时能够组成想要的图案。
楼上的季言秋与梁煐含笑望着这一幕,背后客厅里的跨年节目已经来到了倒计时阶段,主持人用激昂的语气倒数着距离新的一年最后的十秒。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起来,专门盯好了时差准时向他发来祝福的友人们的邮件几乎要将邮箱塞满。院子里传来烟花燃放成功的欢呼,巨大的烟花腾空,在异能的协助下于天空中组成了四个字母——【2000】。
一个新的世纪开始了。在这个夜晚,没有人能够像往常一样睡下,而都在期待着这个一生中可能都遇不到一次的时刻。
在喧闹声里,金发男人若有所感的抬头朝楼上望去,与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就像是自动过滤掉了耳边的所有欢呼与歌声,只听到了那一句分明传不到他耳朵里来的“新年快乐”。
于是他张开口,也低声说出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要和天上的烟花一般响亮,季言秋将身子前倾,刚想探出半个身子去对着院子里的家人们说出祝福语,就看见一枚被点燃的烟花火箭筒直直的冲着敞开的窗子而来!
“砰!”纷纷扬扬的洁白羽毛落下,落到两人头发上的同时也落进了盛着汤圆的碗里。下意识用异能把烟花无害化的梁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和季言秋一起向下方看了过去——
院子中间,果戈里的手里还拿着根从费奥多尔那里抢来点燃烟花筒的仙女棒,正一脸心虚的观察着他们这边的情况,发现他们安然无事之后立刻缩到了王尔德的身后。
这下好了,麻烦是谁干的已经一目了然。
季言秋深吸一口气,于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一百遍在这跨过世纪的时刻不要生气,但过了几秒钟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推开了窗户: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你给我上来!!!”

第166章 麻将和赌约
短暂的假期过后就是相当惨烈的年终加班时段。在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的几周里, 文协要处理好过年期间的事宜和总结上一年的工作,忙得昏头转向,恨不得把树上的麻雀都抓来当文职人员。
季言秋由于某些人尽皆知的原因,在文协那里处于“长期休假”状态, 但真的忙起来之后什么避嫌什么躲风头通通变成了泡沫, 他还是加入到了加班队伍里头,专门处理战后相关的事宜。
这也不怪文协这么分配, 毕竟有关战后补偿和善后的工作有百分之五十都和季言秋直接相关,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间接相关,这么一看, 没有人更比他适合处理这些工作了。
等终于把成堆的文件处理完, 季言秋看着自己乱得像是被人用炮仗炸过的桌面,默默地用异能自动整理了一遍。
嗯, 现在好歹能看了。
高强度开了三天会议的陈云生满脸倦容地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只不过看起来倒是还挺高兴的, 路过季言秋的办公室时倚着门框, 敲了敲门板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收工了——小秋,你的活干得怎么样了?”
季言秋伸了个懒腰, 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也扬起了一个笑容:“我也收工了, 刚把桌面清理干净呢。”
“正好呀, 整个文协都差不多这个点干完活了。”陈云生看了眼气氛从加班的愁云惨淡变成了放假前的热闹的走廊, 感觉自己使用过度的嗓子和脚底都没那么痛了。
就像是学生最喜欢准备放学的时刻, 打工人也喜欢所以工作完成要放大假的前夕。
季言秋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包一边站了起来,顺着陈云生的意思问道:“所以,今天晚上院子里有什么安排吗?”
果不其然, 陈云生立刻就把头转了回来,那幅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底下藏了几分跃跃欲试:“Eileen约了麻将局,来不来?”
季言秋苦笑:“胡先生来吗?他来的话我就不上桌了。”
“这有什么,只是闲来无事搓两把而已,你胡叔不见得会痛下杀手的。”陈云生手一勾,一只赤狐就出现在了季言秋的身后,嘤嘤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偷笑,拱着他往前走。
季言秋半是惊讶半是无奈地看着那只狐狸,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转头带着点惊喜问道:“蒲先生回来了?”
“当然啦,刚回来不久,一进门就被拉到麻将桌上了。”陈云生掩唇偷笑道,似乎是吃准了他不会拒绝去见蒲先生的机会,“这只狐狸是我讨来的信物,是不是很好用?”
赤狐很配合地唤了两声,用尾巴扫过青年的小腿,但没有再用头去拱了。
季言秋看了看那只狐狸,又看了看倚在门上笑得狡黠的陈云生,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犹豫了半晌之后开口道:“阿云姐,你今天有点怪。”
“嗯?哪里奇怪?”陈云生很感兴趣般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心里的狐疑更甚,季言秋继续说道:“笑容……阿云姐,你之前是这么笑的吗?我怎么记得不是。”
以前陈云生哪怕是卸下了大使的表面功夫放松大笑时也不会这样,现在的陈云生脸上的笑容,给他的感觉有点像是……狐狸。
有什么东西忽然浮现在半空中,季言秋身体比脑子还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向他跳过来的白影,站稳之后发现那是一只北极狐。
借狐狸可能一次性借两只吗?当然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所以,对面的那个“陈云生”到底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蒲先生!”季言秋把试图趴在他头上的第三只狐狸抱下来,惊喜中带了几分狼狈,“您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陈云生”发出一声轻笑,身形像是团团浓雾那样晃开,又重组,变回了季言秋所熟悉的、有着狐狸眼的蒲先生。
“这不就通知你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实话,有点吓人。”季言秋很诚实地说道。
要不是他清楚以文协的安保力度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他或许会以为是敌袭。
蒲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将那三只狐狸收了回去,走到季言秋身边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季言秋没有抵抗,只不过在临出办公室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所以阿云姐呢?”
“她?已经在院子里了,最后一场会还是我帮她开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光明正大顶着这张脸在楼里走?”蒲先生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脸色沉了下来,“要我说,和美国那帮人扯皮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几年Eileen是怎么撑下来的。”
季言秋忍俊不禁地反手拍了拍长辈的肩膀:“Eileen姐不用撑,她从来不和美国人扯皮。”
按梁煐的说法,先把桌子掀开,后头的谈判就会顺畅很多了,还能有效缩减无用的打太极环节。
蒲先生叹了口气:“就该让她来的……算了,下班就不聊工作了,还有什么就等过完年了再说吧。”
季言秋笑了笑,随即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麻将室。”蒲先生没有分毫犹豫地说道。
季言秋:“……”
他就知道。
————————
或许是即将远走他乡的惆怅思绪增强了运气,牌桌上的胡先生一边叹气一边把其余三个人打成了散财童子,堪称牌神在世,看得在旁边观战的季言秋目瞪口呆。
现实中文豪们的特征与喜好会反映到文野世界的同位体上,所以胡先生擅长打牌很正常;但没人告诉他,这个爱好还会大幅增强啊?
这都快成概念了吧……“胡先生打牌必赢”什么的。
在他的指导之下刚学会了麻将规则的王尔德看上去跃跃欲试,只不过想要挑战的目标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胡先生,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季言秋。
“秋,你想和我打一局吗?”王尔德压低了声音,在东方人的耳边说道,“我们可以用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当筹码,比如说一个赌注。”
季言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都不用多说什么,就已经可以看透王尔德老爷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于是,在金发男人略显紧张的注视之下,他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莫名有几分狡黠:“好啊,但两个人打不了唉……要不,我们各自叫一个帮手怎么样?”
还没等王尔德反应过来,他就朝暂时休息的林月音发出了呼唤:“月音姐,你能过来帮我们凑个人吗?”
林月音转头望了过去,在对上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时顿时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一笑,拍了拍向来没什么胜负欲的QIN的手臂。
“你学生喊我们过去凑一桌,去吗?”
QIN没有拒绝,淡淡地点头答应下来。
季言秋看着同时往这边走的两个人,笑容更灿烂了,用手肘拥了捅王尔德,语气轻快:“你看,你的帮手也顺便找好了,开心吗?”
王尔德陷入了沉默,很想控诉一下双方战力分配是否太不平均,但对上爱人含笑的眼睛时又将话咽了回去,心跳莫名失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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