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超越者从写小说开始by清剡
清剡  发于: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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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第一话事人想去,那其他人当然也没有意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刚买好的东西送回家就出发去了药妆店。
横滨虽然因为某些因素旅游业比较惨淡,但该有的还是会有的,比如说药妆店,面积比起在东京的也不差多少。季言秋对护肤品不算了解,全靠精致的贵族老爷王尔德在旁边讲解那些瓶瓶罐罐的用途是什么,然后负责把它们放进购物篮里。
果戈里在旁边看着购物篮一点一点的被填满,忍不住吐槽道:“我们真的好像游客哦。”
明明是定居在了和国来着。
费奥多尔正不知道在和谁发着消息,按键盘的速度和弹钢琴有得一比,听到他的吐槽,头也没抬地说道:“我们才来了一个月左右,说是游客也没什么不对的。”
而且他们还不怎么接触和国人……有些游客可能都比他们了解这个国家。
果戈里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凑了过去,扒着费奥多尔的肩膀好奇探头:“说的也是——你在和谁聊天呢?”
费奥多尔在他靠上来时就直接按下了熄屏键,语气平淡地说道:“没什么,一个网友。”
他熄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果戈里只来得及看到有个白色的色块一闪而过,就只能在黑色的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了。自觉被敷衍了的果戈里鼓起脸颊,把放低重心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差点把身形瘦弱的费奥多尔压倒在地上。
“费佳有小秘密了,真是让人伤心。”果戈里丝毫没有自己有多重的自知之明,还在费奥多尔的耳边模仿歌剧了幽怨的女演员哭泣。
费奥多尔眼角跳了跳,果断施展了百试不爽的技能——告家长。
“爸爸——”
养子带着点委屈的呼唤声瞬间将东方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季言秋一回头就看到了半个人都压在费奥多尔身上的果戈里,无奈地皱起眉头,后退几步,拎着果戈里的后领把他提了起来。
“尼古莱。”季言秋严肃地叫了一声大儿子的名字,里头是满满的警告意味。果戈里顿时举手投降,瘪着嘴认错。
“我错了,不该欺负费佳。”道完歉之后,他又话锋一转,指着费奥多尔手里的手机说道,“但我只是好奇嘛,想知道费佳在和谁聊天,就连出来逛街的时候都在聊,真是热火朝天的呀。”
哦豁,一招出色的祸水东引。
费奥多尔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在博客上认识了一个网友,和我差不多大,是个意大利人。我查过他的信息,他没有说谎。”
季言秋因为他把“自己将网友信息扒了个底朝天”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而忍不住嘴角抽搐,但也不好批评他什么,毕竟这也是有防范意识的一种体现,过了好一会才摸了摸养子的脑袋,带着点心累说道:“走路的时候还是不要玩手机了,可以等回去了在和你的朋友聊。”
费奥多尔乖巧地点点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好的,爸爸。”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季言秋继续回到要买哪个牌子的纠结之中,没有发现两个养子在后面已经用眼神无声交战了好几个回合。偏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能保持不变,每次季言秋转头都只能看到他们很平静地走在一起,还以为两人只是暂时陷入了属于孩子们的冷战。
在一种诡异的平和中,他们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走出了药妆店。季言秋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再次思考起下一站要去哪里。而就在他想法消耗殆尽准备开始闲逛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的斜侧方传来:
“季先生,好巧。”黑发的和国人脸上是标准化的微笑,一只手里提着礼品袋,另一只手则是牵着个大约七岁的小女孩,在打了声招呼后便向着他们走来。
季言秋先是愣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咸不淡地也向他打了声招呼:“森先生。”
森鸥外并没有受到他冷漠态度的影响,而是笑容不变,轻轻将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向前推了推,介绍道:“这是我收养的孩子,叫爱丽丝。来,爱丽丝,和季先生问好。”
女孩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没等季言秋回应就又缩回了养父的身后。森鸥外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对着东方人说道:“爱丽丝是我旧友的遗孤,在上战场前他把女儿托付给了我。”
“这样吗?那倒是个可怜的孩子。”季言秋望着女孩那双宝蓝色的眼睛,轻声说道。
实际上,森鸥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信。这家伙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去做的,现在突然收养了一个战士遗孤……这个身份,倒是有利于他博取退役士兵的支持。而且还是个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中带着些许怯懦的女孩,到时候安排一个带着养女走出性格缺陷的剧本,又可以塑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反正不管是为了演戏还是真的怀有慈父之心,森鸥外都会对这孩子好的。于是,季言秋也懒得点出森鸥外的打算,微微俯下身来,对着女孩温和一笑:“爱丽丝吗?真是一个好名字,和你本人很像哦。”
尤其是这一头金发,配上小洋裙,和童年里故事书上的插画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并没有《爱丽丝梦游仙境》,所以爱丽丝这个名字也不再特殊。女孩有些困惑,但还是腼腆地笑了笑,小小声道谢:“谢谢您的夸赞,季先生。”
不管怎么说森鸥外现在都是他的合作对象,需要做些面子工程。季言秋想了想,背过手去无声地动用异能,再将手伸出来时,手心里已经多出了一只漂亮的红色蝴蝶结发夹,中间镶嵌着一枚和爱丽丝眼睛颜色相像的蓝宝石。
“初次见面有些突然,所以见面礼只好仓促地挑选这个了。”
爱丽丝呆呆地看着那枚蝴蝶结,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森鸥外,在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蝴蝶结接了过来,语气里的胆怯顿时消散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兴高采烈。
“好漂亮的蝴蝶结……我很喜欢!谢谢您!”
森鸥外慈爱地看着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季言秋笑着说道:“季先生今天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购物吗?真是令人羡慕的幸福啊。”
“森先生不也一样吗?”季言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礼品袋。
森鸥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无奈地说道:“我也想要悠闲的逛街,不过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买随礼,接下来还要去拜访一位前辈呢。”
“这样啊。”季言秋本来就对森鸥外的行程没有兴趣,听到他接下来要去送礼拉拢人之后就更没有兴趣了,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去拜访谁?”
“是一位您很熟悉的官员。”森鸥外笑了笑,说出了一个在季言秋意料之外的名字。
“——夏目漱石先生。”
————————
横滨郊外,一间不大不小的传统和式院子里,黑发男孩拉开帐子门,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中的太阳,里面没有一丝情绪,空洞到看到的大人会不由自主感到恐惧。
一个孩子是不应该有这种眼神的——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被迫睁开了眼睛,哪怕又重新开始呼吸,身上也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死气。
他不应该还活着的。男孩冷静的在心里如此想道。十二月的河水像冰一样冷,而浓烟损伤了他的肺,再加上吸了水之后更加厚重的和服……本来他会变成河流里的无名尸体,被警察发现之后还没开始调查就被政客强行压下来,草草找个理由将他归到溺水儿童名单里,可能连报纸的角落都登不上去。
所以,为什么他还在呼吸呢?为什么他还可以看到第二天的阳光?呛进过浓烟的肺在呼吸之间传来刺痛,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呢。
要不再跳回那条河里吧?虽然溺死这个死法不太好,但这是他现在能够想到最简便的方法了。当然,还不会影响到把他捡回来的那个好心的滥好人。
十二月底的阳光依旧刺眼,没过多久,眼睛便朝他发来了警告般的酸痛。男孩缓缓地将视线移开,落到了院子里的杂草上。
修剪得马马虎虎的院子,证明院子的主人已经上了年纪;地上的石块被人细心地清理过,说明院子的主人在某个领域有足够的资历,所以会有后辈自发来打理。然后是摆设,半新不旧,有部分是带着政府风格的办公用具——这间院子属于一个廉洁的、地位高的、接近退休的政府官员。
再加上今天早上那匆忙见到的一面,这个捡到他的老人,应该是家里大人提到过的夏目漱石。
明明在这个位置上,肯定知道他的家族是怎么覆灭的,居然还是将他带了回来……果然,是个滥好人。
院子前端传来开门的声音,男孩扭头走回屋子里,并没有去玄关看是谁来了——哪怕脚步声不只有一个人。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穿过隔音效果并不好的墙壁,进入到他的耳朵里。男孩在走廊上耐心等待片刻,不出所料的在拉开客厅门时看到了没见过的面孔。
除了把他捡回来的夏目漱石,客厅里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个是和他一样是黑发的年轻男人,一个是金发的女孩,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都同时向他看了过来。
“夏目先生,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您有晚辈。”男人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 自己的疑惑,“这位是您的孙辈吗?”
夏目漱石并没有因为他突然出现而感到惊慌,很是平淡地点头答应下来:“是,我从远方亲戚那里过继来的孩子,你可以把他当成我的孙子。”
男孩抿了抿唇,但并没有反驳,而是和那双紫红色的眼睛对上。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真是虚假。
笑容很假,说出来的话很假,就连眼睛里的情绪都泛着虚假的味道。那就像是一台会自主思考的计算机,一举一动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绝对不会出现一点差池。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连带着那个同样泛着虚假味道的小女孩。男孩无声地走到夏目漱石身边坐下,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在男人主动开口之前打招呼。
客厅里头的氛围顿时有些尴尬,夏目漱石看了一眼沉默的孩子,主动开口替他介绍起来:“这是爷爷的后辈,森鸥外。他的养女和你差不多年纪……不打声招呼吗?”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弧度顿时扩大了些,直直的与男孩的视线对上,就像是期待着他的回答。可惜的是,那双空洞的鸢色眼睛在几秒之后便移开了。
对话又突然中断下来,没有等到回话的森鸥外脸上的笑容不变,刚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氛围,就听到了一道带着些许沙哑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
“我叫太宰治。”津岛家最后的孩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森先生。”

第162章 结婚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虽然对森鸥外的拜访人选感到诧异, 但季言秋也只是好奇了一小会便将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和国政治场上的博弈斗争与他无关,森鸥外想拜访谁就拜访谁,别把他扯进去就好。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自家老师和Eileen姐的休假安排。
虽说他敬爱文协里头的每一个前辈, 但人总是有私心, 当然会想要自己回去时第一面见到最亲近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能够见到蒲先生和阿云姐。
幸运的是, 他心心念念的两个长辈到了年底反而空闲下来, 非常愿意到海关处接他——就算季言秋能用异能直接到达帝都也还是需要过海关的,只不过会比寻常海关快得多。
在拖家带口提着一大堆礼物到达海关口时, 原本准备好了上来给他们拥抱的梁煐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惊讶地张开了嘴, 紧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把两个孩子手里的袋子拿走了。
“怎么, 把横滨的免税店掏空了被赶回来的?”她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调侃道。
不仅是她, 原先正襟危坐准备迎接超越者的海关工作人员也看着那一大堆礼品袋傻了眼, 互相递了个眼神,试图从对方那里得到“需不需要缴税”的肯定答案。
按理来说, 携带一定数量的商品就要缴纳海关税了。但看这些零零碎碎的种类,应该不需要?
还不知道自己购物欲上来后的成果吓住了好几位同事的季言秋面对长辈的调侃, 很是高兴地笑了出来, 笑声里满是见到亲近之人的欢喜。
“掏空了免税店怎么会被赶走?他们把我供起来都来不及呢。”季言秋说完之后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 好奇地问道, “老师呢?他今天不是休假吗?”
梁煐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他去接人了哦。”
这句话颇有些语焉不详的味道,但季言秋只是愣了一下,就两眼放光地说道:“是阿云姐回来了吗?”
他在上周就隐约听到了华国驻伦敦大使团队要进行人员更换的消息,现在终于能够确定, 不由得为可以回到故乡的陈云生高兴。
梁煐哑然失笑,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接替她的是你胡叔,到时候可别在他面前这么兴高彩烈的啊,小心你胡叔后悔。”
文协里选择各国大使的标准既严谨又草率——要懂得当地的语言,异能的攻击性也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选出符合条件的人之后,就是公平公正的抽签了。很不巧的是,那天的胡先生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由于幸运守恒定理,光荣地抽中了去伦敦的签子。
季言秋闻言,赶紧把脸上的笑容收起,只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胡叔什么时候启程?”
“放心,过完年他才过去。”梁煐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害得季言秋往后挪了一步。
她只当自己看不到这点小动作,向前靠了靠,说道:“你还没有和你胡叔打过牌吧?这不得趁过年这阵子挑战一下?”
季言秋立即推拒:“不了不了,我还不想把小金库输出去呢。”
开什么玩笑,月音姐和汪先生加一起都拼不过胡叔这个牌局圣手,他一个只会最简单打法的菜鸟凑上去是给胡叔送连胜记录吗?
梁煐一点都没有关怀自家小辈的自觉性,相当自然地转移了目标:“没事啊,你可以喊家属来充当外援,在实力极不平均的情况下这是牌桌上的默认规矩——怎么样,王尔德,会打牌吗?”
忽然被点到名的王尔德明显慌乱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嘴开开合合好几回,最后只憋出来一句:“都是什么牌?”
“扑克、麻将、叶子片,想打哪个打哪个。”梁煐报出来的都是些民间常见的牌,只不过落到纯正英国人的耳朵里就和天书没两样,“麻将我们最常打,也容易上手,让小秋教教你就会了。”
麻将……王尔德觉得这个词有些耳熟,便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先前伦敦上流社会里有短暂流行过这种牌类,不过那时他没怎么去了解。
这让他有些后悔——如果他能够早点上手这个游戏,或许能在恋人的长辈面前留个更好的印象。但现在也由不得他反悔了,只得怔怔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努力学的。”
他这幅虚心好学的样子把梁煐逗乐了,而季言秋则是忍笑,拿手肘捅了一下他,低声说道:“麻将而已,随便学学就好。反正我也没指望能打过胡叔。”
王尔德对着他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明显是紧张得不行。季言秋虽然无奈,但还真没什么办法来安抚他——毕竟华国的长辈们相当于他的家长,而王尔德现在要去见的是整整一个院子的家长,比寻常恋人之间要见的家长多上好几倍呢,能不紧张才有鬼了。
两个孩子在华国住了一年多,早就和姨姨伯伯们混熟了,听到麻将要找外援时顿时竖起了耳朵,等王尔德应完话之后才悄悄接上了家长们的对话。
“爸爸,我也会打。”费奥多尔扯了扯季言秋的袖子,仰着头笑得一脸乖巧,“让我来当外援吧,胡伯伯夸过我算牌很厉害。”
季言秋一时语塞,不知是该质问小儿子什么时候学的麻将,还是该汗颜可以布局撼动世界线的脑子用来打麻将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最后,他选择了转移话题:“月音姐叫人买了几箱烟火,你们想今天晚上就玩还是留到跨年那天?”
这对孩子来说无疑是个很吸引人的问题,方才还兴致勃勃要举手说自己也来当外援的果戈里注意力瞬间被调开了,认真思索了一下,很纠结地说道:“不能到时候再买吗?”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提前就把烟火全都玩过一遍,到了那天就没有新鲜感了。”季言秋笑着说道,“所以你们才要二选一呀。”
“那就跨年那天再放好了。”费奥多尔没过几秒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看向了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两道人影。
在那天晚上,院子里人才最齐,烟花也最好看。烟花本来就是欢庆节日团圆的东西,要是少了一起看的人,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梁煐在看到那两道人影的那一刻就惊喜地举起手臂大幅挥动,招呼着他们过来。陈云生明显看到了老友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还怪热情的。”梁煐笑容满面地回抱了她,特地在松手时拍了下她的侧腰,感慨道,“又瘦了……英吉利那地方的风水就是养不好人。”
“才一年多没见你就乱说,我都在那里住多久了,哪会突然吃不好。”陈云生无奈地看着她胡乱担心的老友。
“说不定是你每年都更瘦一点,只是你自己没看出来呢。”梁煐说得信誓旦旦,但仔细一想就知道她说的都是歪理。
陈云生更加无奈了:“按你这么说,我再在英吉利留上几年就要变成骨头了——小秋,好久不见,来让我抱抱。”
季言秋主动迎上去,给了这位豁别已久的长辈一个拥抱。望着她明显瘦了些的脸庞,有些愧疚:“对不起,阿云姐,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找不到他本人的贵族与政客自然会转移目标,试图从大使的口中问出一点线索。再加上自己过去一年里去过这么多次伦敦却也没去见陈云生……
“说什么胡话呢?那些人又不是你派来的。”陈云生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把目光落到了王尔德和两个孩子身上,笑容明显收敛了许多,恢复了那幅温和知礼的外交官的样子。
“王尔德,好久不见了。”她先是对着王尔德不算疏远但也称不上有多亲密地打了声招呼,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时明显要柔和不少,“这就是费佳和尼古莱吧?第一次正式见面,我身上也没带个礼物……”
她虽然在电话里已经和两个孩子交流过许多次,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倒也挺有纪念意义的,不能太草率。
陈云生想了想,指尖泛起光点,伸手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各点了一下,迎着他们好奇的目光解释道:“这是我的异能【再生缘】,能够抵消掉一道致命伤,也能在受了重伤后保住性命,直到异能失效为止。”
这相当于是一道保命符,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被点过的地方,扬起了乖巧的笑容:“谢谢云姨!”
果戈里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份礼物的珍贵之处,脑袋瓜子转得飞快,果断从王尔德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只礼盒来借花献佛:“我们也有见面礼哦,虽然和国那边的药妆效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是用法很新鲜!”
陈云生有些意外地看着被递到自己身前来的礼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忍不住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真懂事——回头云姨再送你们一点小玩意,让你们拿到和国玩。”
季言秋本来很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但听到这句话后还是上去拦了拦:“阿云姐,别太宠他们了。”
而且别看陈云生总是优雅端庄的样子,在伦敦捣鼓出来的小玩意不止一次让误入华人街的狄更斯嘟嘟囔囔地跑来和他告状——虽然他知道季言秋管不到身为长辈的陈云生。
要是果戈里拿到那些个小玩意……横滨接下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季言秋都不敢细想,赶紧叫停了陈云生。
“这哪里就叫宠了呢?只是给些不值钱的小东西而已。”陈云生不赞同地看着他。
“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而是危不危险的问题啊!
季言秋知道长期生活在异能界的人对危险程度的定义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他人生的前半截都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所以还是对这个古怪的标准敬谢不敏。
QIN在一旁看着他们闹腾,等到自家学生终于撑不住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他的眼中才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开口拯救了季言秋:“好了,站在海关这里算什么事?不要耽搁人家工作。”
看温馨大团圆现场看得正开心的海关工作人员突然被提到名字,赶紧澄清道:“没有没有,我们本来就是负责异能者入关这方面的,不打扰,不打扰。”
华国的异能者是多,但也不是天天都有人出入海关的,今天最大的工作量或许就是现在站着的这几位了。
“那也不好在这里拖太久……需要什么证件?我们先把入关手续办好了再说吧。”季言秋带着几分歉意向他们笑了笑,朝果戈里招招手,白发少年顿时将手伸进外套里掏了掏,拿出了被文件袋装好的证件。
由于已经提前申报过了,因此过海关的手续也简化不少。王尔德甚至还没有找到空档和大家长QIN聊上几句打好关系,那边的所有程序就已经走完了。
由于他们携带的礼物实在太多,海关那边商量了一下,还是按照规定收取了一定的税金。季言秋眼睛也没眨地把自己的银行卡递了出去,扫了一眼缴税单之后就把它塞进了购物袋。
梁煐看到了缴税的全过程,不由得再次开口调侃道:“都买到缴税最低标准了?这到底是买了多少东西?”
“也不是很多吧。”季言秋腼腆地笑了笑。如果安检机旁边的空地上没有躺着这么多购物袋的话,他说的话或许还算可信。
QIN一向是不太认可晚辈给他买太多东西的,但季言秋毕竟也是出于好意,便也只是皱了皱眉,拨通了文协后勤部的电话,让他们再多派一辆车过来。原先两辆商务车是完全足够坐下他们这帮人的,但再加上这堆东西就未免显得太过拥挤了。
出了海关,看着停靠的三辆车,陈云生很自觉地拉着梁煐上了一辆,而费奥多尔看了一眼两个监护人和大家长,和季言秋说了一声后就跑到了另一辆车上。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则是自然而然地分到了最后一辆车。
不知道为什么,在关上车门之后,车厢里显得过分安静起来。前面的后勤人员看到他们这氛围,很自觉的把隔板拉了下来,给后座一个独立的交流空间。
季言秋看着明显有话要说但又一直保持沉默的自家老师,又看了一眼紧张到开始看脚下地毯的王尔德,顿时感到了几分疑惑。
“老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在车子开动后,季言秋终于受不了这略带尴尬的沉默了,主动开口说道。
QIN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季言秋一头栽到车窗上。
“结婚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不亚于果戈里突然对他说“爸爸你的异能可以让我有个妹妹吗”,过了好一会,季言秋才缓过神来,艰难地反问道:“您说什么?”
这是新型的催婚方式吗?还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他错过了的大事?
QIN仔细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发现两人脸上的惊讶不似做假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吗?那你的无名指怎么会有戒指?”
虽然说那戒指设计得是朴素了些,但他清楚自己学生的性格,或许是故意没有镶嵌过于名贵的宝石在上面。如果只是寻常装饰,季言秋先前都没有戴戒指的习惯,怎么一个月过去突然就有了?
季言秋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说呢……虽然这枚戒指的本意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已婚,但被长辈误会明显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是……嗯……您可以理解为定情信物。”季言秋在说这话时脸颊泛着红,“我们还没有结婚。当然,如果未来有结婚的打算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不会偷偷结婚。”
QIN看上去有些惊讶,又重复念了一遍“定情信物”四个字,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久别重逢一时兴奋,就找了个欧洲的小教堂宣誓了。”
而且言灵真的可以做到一天之内往返欧洲和亚洲不是吗?
季言秋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情节,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您最近在和雨果聊天吗?”
果不其然,QIN点了点头:“他正好也休假,就聊了聊,怎么了?”
季言秋嘴角抽搐,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虚弱地说道:“您还是少搭理他吧……”
看看他的老师被维克多.雨果推荐的那些欧洲流行爱情小说荼毒成什么样了!找个小教堂进行没有宾客的宣誓……这不是私奔小情侣为爱出逃后的经典剧情吗?!
他在这边抓狂,而另一边,亲手把这枚戒指戴在象征着婚姻的无名指上的王尔德则是耳根完全红透了,侧着头盯着窗外,连呼吸都特地放轻了许多。
QIN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他们的反应,沉吟了片刻后又说出了让季言秋睁大了眼睛的话:“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先见家长吗?”
这过于开明的态度让季言秋的思绪有些混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老师对他们两个的恋情是这种态度吗……?他不太明白这种转变的原因,因此下意识地扣住了恋人的手,像是在汲取几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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