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bythaty
thaty  发于: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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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孙恬义也在主院里,正跟郭夫人?在院子里喝酒,两个孩子来了,郭夫人?立刻欢喜地将两人?拉来,一家一起坐下喝酒吃饭。
谁都没提外?头的谣言,就欢欢喜喜过自己的日子。
两日后,元烈帝向郭夫人?赐字——贞孝节烈
圣旨言:当为?天下妇人?之表率。
虽然兴京不禁言论?,也没有抓捕任何谈笑之人?,但市面上喧嚣不已的黄谣在当日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谁不知?道这是?谣言呢?但谣言也是?对元烈帝态度的试探,放纵此事,说明要搞颛孙恬义。如今发话,说明元烈帝还要用,甚至大用,就得闭嘴。
京城里的各门各户向家里人?传个消息,京里就安静了三成,一层一层朝下传,就彻底安静了。
“这颛孙家的女人?就是?厉害,竟然还能骗得皇帝给她写字,听说还要立匾呢。”几个无赖在墙根下头,一边懒洋洋地晒太?阳,一边小声嘀咕。
“哗啦!”一盆脏水忽然泼到了一个无赖的脚边。
“哎!哎!你做什么?”
一个高?壮的女子抓着木盆,朝着几人?吐了一口唾沫:“呸!好端端的男人?,朝一个独自守家,照顾婆母的女人?身上泼脏水,你们身上那二两肉怕不是?跟嘴一样,专用来日.狗屎的,烂了心的货!”
这女子名唤赵二女,丈夫早逝,一个人?照顾一儿一女,却不似寻常寡妇那般小心翼翼,反而颇为?豪爽侠义。因她的为?人?,以及早年间?学过几手枪棒,街坊邻里出了小变故,也喜欢找她调停理?事,都叫她一声赵姐姐,是?个颇有人?望的女子。
无赖们也不敢多说,屁滚尿流地跑了。
“呸!”赵二女又啐了一口,转身回?了院子。
陇侯府,御殇一直着人?打听着外?头的消息,待知?道皇帝赐字,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缺德事是?神金越寒殇做的,虽然经历上回?打击后,他虚弱了许多,没法长时间?占据主动,但这身体毕竟是?他的,而每次御殇获得的夸奖和?成就,都会成为?他恢复的良药。
就……很无语。
无耻到这个地步,你自己真的觉得没问题吗?长翅膀的小强跟你相比都变得可?爱了呢。你爹妈不愧是?你爹妈啊,一家三口是?绝配。上辈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走向悲剧的啊?
怪不得大哥哥这么早就把他小男朋友弄走了,这种臭狗屎谁乐意多沾啊?
越寒殇找了康定伯,康定伯的大儿子牛万涛已经与颛孙恬义家的大姑娘结亲,不过颛孙家要再留姑娘几年,十八岁再嫁。
牛万涛也进了国子监,但只是?去求学,他不准备走荫庇的路子,要自己争功名,现在已经考过了秀才。只是?今年没下场,也幸亏没下场,不然就得经历假天花之乱了。
如今的牛万涛可?算是?春风得意,康定伯家的老?太?太?直接把宗族里的老?人?请来了。这些人?虽然有些老?糊涂,还有的收了康定伯的好处,但如今也算是?很明白轻重,知?道跟颛孙家搭上线,才是?头等?大事,所以这回?没人?给他面子,好似突然之间?,都成了正人?君子。
康定伯几乎被管得严严实实的,他很清楚,颛孙家的媳妇嫁进门,这事也不会完,他只会被管束得更严,于是?跟越寒殇派出去的人?一拍即合,通过他那下三滥的渠道,到处给郭夫人?散播谣言。
散播的时候那些绘声绘色下三滥描述,都出于康定伯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没想到,皇上竟然出面辟谣了,这只是?一个妇人?的谣言……
康定伯吓得赶紧把能料理?的线索都“料理?”得干干净净,能杀就绝不发卖——他在此之前能活得滋润又混蛋,是?有原因的。
就连越寒殇派过去跟康定伯联系的仆人?,都让康定伯顺手料理?了。
这是?越寒殇,也是?御殇第一次真正面对政治斗争的残酷。这事儿,是?真要死人?啊。
越寒殇又被吓回?去了,这次应该能多安生个一年半载吧?
御殇想起他过去看双重人?格的电影时,总觉得那些家伙很傻,这些人?格商量着过日子不成吗?身体都是?一个,大家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结果事到临头,他知?道了“不成”。
现在若能让越寒殇实体化,他都能直接一刀戳死他。
其实谣言这事儿,终究还是?对颛孙家有影响的,颛孙恬义请旨,提前结束了假期,元烈帝准奏。如无意外?,他也将在大朝的当日卸下西?南总督的职务,进入武英殿,成为?武英殿大学士,也即内阁的阁老?之一。
但是?,这件事不会顺畅的。颛孙恬义久违地感觉到了一阵紧张。
“别担心,这假发看着挺真的。”郭夫人?道,“唉,你可?是?真有佛缘,是?一根头发都没有了。”
郭夫人?特意摸了一下颛孙恬义的头皮,光洁溜溜的,手感怪怪的,再摸一下。
“……”夫人?,原来你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不过,颛孙恬义也随着郭夫人?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头。
因头发一根都没有了,他光滑的头皮很难戴住假发,郭夫人?就想了个聪明法子,她将假发黏在了官帽里头,官帽戴得稳,假发不暴露。
郭夫人?一眼?看穿了颛孙恬义的想法:“不然呢?左右也不过是?你出了事儿,全家跟你一块儿菜市口掉脑袋。”郭夫人?越发有胆子了,也越发不装了,对着颛孙恬义福了福身,“恭送老?爷。”
她还没说完话,人?已经站起来转身走了。
颛孙恬义叹气,一个人?背着手朝着马车走去。年纪大了,这些年反倒是?对发妻生了些心思。可?生了心思他却又明白,两人?是?颛孙大人?和?夫人?,也仅此而已了。谁让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呢?觉得老?婆、女人?、妾,就那么回?事儿。
却没想过,丈夫,男人?,对女人?来说,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熙儿呢?”郭夫人?一进敖昱的院子,见只他一个在石桌边打棋谱。
“越家两口子叫了几次了,也不好让他一直不去。”
“……”郭夫人?皱了皱眉,没有多说。
儒家以孝治天下,“亲生”二字,沉甸甸地压下来,总也得应付个妥当。
——越熙是?要被封侯的,别管大小,是?一定要封的,这是?一个很确切的消息,礼部已经派人?来量了他的身形尺寸,记录了越家朝上的三代人?名。这是?为?衣裳冠冕做准备,头一套御赐的得是?皇家的制物。
按照大楚的规矩,封侯是?要上溯三代的。现在越熙祖籍的当地越家人?,应该也得了消息。
正经册封的是?越熙,他爹越药锄也会得一个威武大将军或英武大将军之类的封号,纯粹的荣誉。李氏也可?得诰封,大概能有个五品,甚至四品的诰命。他的爷爷奶奶也是?同理?。
这夫妇俩原本还算安稳,可?当日礼部的主事一走,越药锄就先闹开了。仆人?不理?,可?他们吵吵闹闹也是?麻烦。
“我的儿!”“儿子!”
小院的门终于打开了,越药锄和?李氏见到了越熙,惊喜地走上前去。
越药锄道:“儿啊,你如今可?是?得了脸了,竟也是?个侯爷了!快随爹离开这里!你——”
越药锄想得好,他儿子可?是?侯爷了,这颛孙家最大的不也是?侯爷吗?那如何还能继续管他们呢?他以后也是?个老?侯爷了。
他一边想着美事,一边说着,伸手就要抓小月亮的肩膀,却让小月亮一把捏住了他手指。
越药锄爬山采药,手上的老?茧层层叠叠,虽说这两年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可?不是?没力气的柔弱人?。此时却让矮了他一个多头的小月亮,捏得张大了嘴巴,浑身颤抖,因太?过疼痛,他甚至无法叫出声。直到小月亮撒手,他才嗷嗷叫了起来。

小?月亮走向一边, 在石凳上一抖下?摆坐下?:“越药锄,李氏,你们可曾想过去向苦主道个歉?”
“你、我、我可是你爹!”越药锄疼得浑身发颤。
李氏垂着头, 并不言语。
小?月亮道:“李氏, 我前头五个哥哥姐姐皆未能?活过满月, 你将我与旁人交换,我记你的救命之恩,慈母之心?, 但这事错就是错了?。你甚至比那些拐子更加恶毒, 拐人子女,且鸠占鹊巢。”
与大房夫妇二人是什么人无关, 李氏这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李氏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对对!这就是个恶妇!”越药锄仿佛不疼了?,抬胳膊指向李氏,手指伸得太用力,却又疼得他一龇牙。
小?月亮道:“那便?将李氏休了?吧。”
“不!不要!”“好好好!”
李氏前些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因?她觉得有了?指望和靠山。是她换的儿子, 儿子该感谢她。可今日儿子一见面便?是指责, 她彻底吓懵了?。
小?月亮已经拿出了?休妻的文书来, 越药锄一见,更喜:“这是应该的,我以后也是侯爷了?, 如此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做我们越家?的诰命夫人!自该迎娶大家?闺秀!”
他走过来,拿过休书看?了?两眼, 又左右打量四周并无笔墨, 干脆一口咬破了?手指头,用指尖血在休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再按了?手印, 可以说?是十分迫不及待了?。
“我不按,我不按!”将休书扑在桌上,越药锄又让李氏来签名,李氏要跑,被他一把拽过,咬破了?指头,捏着滴血的指尖签名,按了?手印。
越药锄一松手,李氏便?倒在了?地?上,抖着肩膀呜呜啼哭。越熙是越家?的儿子,她换的儿子又如何?越药锄将她休了?,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小?月亮满意地?微笑,将休书拿过来,塞进了?怀里。他又看?向了?越药锄:“越药锄,我五个兄姐之死,你才是真凶。”
“啊?怎么是我?这与我何干?是她身子不好,生的种不好,这才养不活。”越药锄开始叨叨着为自己辩白。
小?月亮只?略轻笑,并不与他争论。
种好不好,小?月亮自己就是李氏生的,他很?清楚。
李氏连死了?五个孩子,生下?小?月亮的时候,精神很?可能?都已经不正?常了?。错事是她做下?的,但始作俑者,是越药锄。
虽时隔多?年,但敖昱当年去查找这一家?的时候,很?多?事依旧很?容易清楚。越药锄做药农不至于养不活妻儿,可他为人十分吝啬,且要求李氏怀孕中,甚至坐月子的时候,依旧操持家?务农活。
“爹,你疯了?,你以后就一辈子住在这个小?院里吧。”
“什么?!”
“娘,跟我走吧。”
坐在地?上发呆的李氏同样没反应过来,泪珠子挂在腮上,要掉不掉。还是小?月亮站了?起来过来拉她,她借力起来,这才恍恍惚惚反应了?过来。
“不行!你得给我说?明?白了?!”越药锄对越熙一直有种敬畏感,可现在他也算是被逼迫到了?极限,见这母子二人要走,嚎叫着便?要上前拉扯。
小?月亮闪身避开他的手,一脚踢在了?越药锄的小?腿上。
越药锄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小?月亮拉着李氏出去了?,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仆人进去,将越药锄搬上了?床。小?月亮可不想让人伺候他,那一脚有分寸,没伤了?越药锄筋骨,只?是他要疼上一阵子了?。
“我给你安排了?另一个院子,你就在里边住着吧。我很?感激你,但以后我不会见你,也不会让妹妹见你。”
越寒凉一来就被放去了?跟三个姑娘同住,她虽然幸运被养活了?,可原本在越家?时,这姑娘就是个被忽视的存在,刚来时娇娇怯怯,话都有些说?不利落,现在倒是好多?了?。
李氏常去姑娘们的院子找寒凉,但每次来说?的也不过是让寒凉好好巴结大哥哥,给自己找个好夫君之类的。其他三个姑娘初时对李氏还有些好奇,可李氏对着她们也都说?些,找“好夫君”、生大胖小?子、伺候相公之类的,姑娘们就躲了?。
李氏也不是坏心?,她就这样,她曾经身处的环境,女人们聊天也就是只?聊这个。后来她看?出了?女儿的难堪,这才闭了?嘴。
在家?里时,亲娘终归是比亲爹越药锄关心?她的,寒凉开始主动将自己从姐妹们与闺塾师那里学的东西教导给母亲。李氏这把年纪了?,竟也真的勤勤恳恳跟女儿学了?起来,她如今已经能?歪歪扭扭写上几十个字了?。
李氏泪流满面:“我确实有罪,我有罪……可否给我一尊佛像,一本经书。”
小?月亮道:“我会送来棉花、纺车和织机,您纺的线,织的布,都会送去给鳏寡孤独之人。”
李氏双手合十,对着自己的儿子行礼:“好。我儿说得对。”
求神拜佛若真有用,她的孩子不会连没了五个。与其做那些无用的事情,不如用些实际的东西积攒正?经的功德。她的余生,便?都用来虔心?悔过,为所有她所伤害过的人祈福吧。
安置李氏的小院与府里的其他院落相比有些清苦,棉花、纺车和织机很?快便?送到了?。
李氏日日纺线织布,偶尔空闲下?来,便?在地?上画一画当初女儿教她的文字,时间?久了?,文字的印象模糊了?,可能?有些字已经写错了?,但每写一写这些字,都能?让她快活不已,重?新干起活来,也越发有了?力气。
时间?退回到颛孙恬义重?新上朝的这一日,上朝之前,只?有一些小?官员过来祝贺,但也是拱了?拱手就走。其他人,包括英王与颛孙恬义的连襟们,都没凑过来。
——虽说?颛孙恬义入内阁是板上钉钉的消息,但终归是没踏上最后一步,此时最忌猖狂。英王一派的人,再如何激动都憋着,也按着下?面的人憋着。
时辰到了?,众人站班入朝。
颛孙恬义出列,再次讲述了?一番西南战事。三跪九叩,高呼陛下?圣明?睿智,英明?神武,方才有了?这次大捷。马屁拍完,颛孙恬义表示,西南总督这个位置,当年便?是为了?战事建立的,现在战事结束,他请求陛下?免去他西南总督的官职。
元烈帝表示:不行,西南还是有小?股盗匪,爱卿你这个西南总督还是该继续在任上的。
三辞三请,最后一次,元烈帝允了?。
众臣都累,但这属于该有的流程,即便?西南总督的卸任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正?常情况,也得走个流程,表示皇帝不是兔死狗烹。
颛孙恬义交帅印,交虎符。东西让内侍端下?去的瞬间?,他松了?一口气。
元烈帝身体前倾,接下?来,该他提议让颛孙恬义入武英殿了?——对,又得三请三辞了?……轮到颛孙恬义表示自己不恋栈权位了?。
“臣!有本!”元烈帝嘴都张开了?。突然有人站出来了?。
“咳!咳咳!”元烈帝吞了?一口凉气,咳嗽两声才看?清站出来的是谁。高清源升御史大夫后,刚调上来没多?久的御史中丞裴一开。高清源现在一脸晦气,他特别想当回御史中丞去,这傻子干的事,和他无关啊。
“臣参前西南总督颛孙恬义治家?不严,其妻与人私通。”
“竖子——!”颛孙恬义咆哮一声,裴一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睛就挨了?一拳,“吾妻贞烈之人,岂是尔等小?人可以乱嚼舌根的!”
颛孙恬义打了?一下?却不算完,一把薅住裴一开的脖颈,抡起胳膊连连挥拳。
大臣们一愣之下?,也都围了?上来。本是劝架的,但貌似是混乱中有人挨了?打,结果就变成了?一团乱殴。混乱中,有人去扯颛孙恬义脑后的头发。
颛孙恬义他……假发,自然是优势在他,毫无弱点。假头发和乌纱被一起拽掉,露出锃光瓦亮的光头来,现场甚至短暂静默了?片刻,直到裴一开的惨叫声,将人惊醒,战局再开。
“殿前武士!”
早就等着的殿前武士十分有经验地?进来,冲进人群,分开这群位高权重?的官员们。
满地?的乌纱、笏板、玉带、荷包、玉佩,还有靴子和足衣。
最惨的是裴一开,颛孙恬义显然违反了?大臣们斗殴的默认准则——不朝死里打。颛孙恬义既没薅头发也没揪胡子,他是扎扎实实地?报以老拳。短时间?内,裴一开便?被打得辨不出本来面貌了?,他眼肿鼻折,坐在地?上起不得身,咳嗽一声就吐出两颗牙。
“颛孙大人,您这有些手段太过了?吧?”有位大人站起 来给裴一开鸣不平。
“赵大人,您是不是裴大人的相好啊?如此为他心?疼?”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赵大人,在下?确实说?了?胡话,在此向您赔罪。”颛孙恬义拱了?拱手。
赵大人指着颛孙恬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一甩袖子退回去了?。他若是还为颛孙恬义方才的话恼怒,就不能?指责颛孙恬义动手打人。
“陛下?,臣金殿失仪,臣有罪。”依旧顶着个光头的颛孙恬义跪下?了?。
“不碍的,爱卿情有可原。”元烈帝以手遮眼,“爱卿快将乌纱戴上,晃眼。”
有其他大臣捡到了?颛孙恬义的乌纱,里边粘着假发的,只?此一家?,众臣赶紧给他传过去了?。
“爱卿也是为了?战事,方才如此啊。”元烈帝很?生气,但他气的不是颛孙恬义的动手,恰恰相反,颛孙恬义的动手,深得他心?。
一般情况,大臣或大臣的家?人被弹劾,无论这事有没有,大臣都得出来请罪,让流言出现且让御史台“风闻”到,这至少是个行事不严。请罪之后,再开始自辩,两边唇枪舌剑。
但是,郭夫人这事如何自辩?有来有回,有正?有反才叫辩。闹起来后,必定一边说?,我夫人没通奸。另外一边说?,她就是通奸了?。一个女性但凡与这两个字沾边,无论真实情况如何,都是对郭夫人名誉的一种伤害,进而是对颛孙恬义的攻击。
与其解决问题,不如解决带来问题的人!好了?,现在世界安静了?。
元烈帝并不为郭夫人的名誉受损愤怒,他愤怒的是他自己的名誉。今日,他要安排颛孙恬义进内阁,且前两天他刚刚给郭夫人赐了?字。
“贞孝节烈”,现在满京城都知道,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他这个皇帝在为今天颛孙恬义顺利入阁做保证,都如此了?,还在今天站出来嚷嚷,这是在阻止颛孙恬义吗?不,这是打元烈帝脸!
元烈帝的手,死死抓着玉带,瞪向了?太子。
太子也一直看?着元烈帝,发现元烈帝看?过来,他立刻摇头,若可能?他甚至想跪下?为自己辩白——这真不是他干的。
母后……去之后,让心?腹宫女给他送了?一张纸条,那是空白的纸条,没有任何一个字。
当那时候已经知道薛阁老与母后死讯的太子,却立刻明?白了?这张纸条的意思。
“什么都别做,退让,隐忍。”
将白纸珍藏,他开始抄起了?佛经,为了?给母后积福。
宫中正?在有越来越多?的人“消失”,尤其太医院,御医们陡然多?了?许多?新面孔,还有几个官话都说?不清,是西南那边过来的。
民?间?也有细弱的哭闹声,但元烈帝和众臣联手把事情压了?下?去。
薛家?退了?,皇后薨了?,但元烈帝与众臣的怒火都没地?方发。宫人与御医,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也有人求到太子门下?,都是皇后的旧人,但太子不敢帮,一个都不敢……他只?能?看?着他们,陪着母后去了?。
他这样都忍了?,如何还会在颛孙恬义入阁的事情上,使这么明?显的绊子。这无异于拿着针朝元烈帝的手指头上扎。
太子的惶恐让元烈帝稍稍冷静了?下?来,这事不是太子做的。
郭夫人的谣言传出的瞬间?,元烈帝就确定了?,太子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他自有傲骨在。
后来查出跟康定伯有些牵连,元烈帝暗呸一声,觉得脏了?自己的眼,便?赐字,赐赏了?。本该完结的事情,到底是谁在今天闹出来的?
英王怒气冲冲地?站在他的位置上,脸都气鼓了?一层,倒是让元烈帝差点乐出来。
他也不可能?,除非是想跟颛孙大郎闹掰。颛孙大郎更是一直走“大局”,利用母亲的名声抹黑太子,在亲爹的入阁之日闹大?他疯了?也不可能?给英王出这种主意。他能?得到什么?朝臣的同情,怜悯?就那个蔫坏的小?子,他稀罕吗?
裴一开在御史台向来规规矩矩,没听说?站了?谁,元烈帝这才将他提上来,之后一段时间?,他想要一个更稳定的御史台。西南在发展,现在西南反而带动了?整个国?家?。
这是……他那日出宫看?到的。他看?到了?书中所说?的,盛世之蓬勃。
往来百姓的脸上,即便?白发老翁也面红眼亮,脚步沉稳。孩童们做着杀倭杀贼的游戏,青壮男子都有自己的工作,偶尔闲下?来休息,便?谈论着何处又有了?好营生。女子们同样各自忙碌,坐下?来也手中有活,满面含笑。
他记起了?自己当年外出,并不曾觉得外头的市井好看?。因?为他从百姓的脸上看?到的,只?有“苦相”,即便?满脸堆笑的小?贩,他看?来也是苦的。
众生皆苦,谁会喜欢落进苦水里泡着?
随着颛孙恬义的归来,他带来的还有几乎所有西南一战的高级将领……和他们的缴获。这些有钱军汉们,回来就是一通花销,许多?人舍得花钱,也大方,市井情况更好。
元烈帝想维持住这个盛世,至少他死的时候,盛世仍在。
“拖回去好好休养吧。”元烈帝看?了?一眼裴一开,养好了?这人也毁容了?,正?好以仪容不整让他辞官回家?去。这事儿到底是有人指使,还是裴一开想一鸣惊人,元烈帝不想在今日继续追究,今日的主菜只?该是颛孙恬义入阁。
众臣见此,都很?明?白元烈帝的态度了?,不约而同开始整理衣冠,等着给元烈帝和颛孙恬义的“大戏”做好陪衬。
“父皇!颛孙大人之事,虽是家?事,却也是国?事!儿臣请父皇详查!”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站了?出来——平王。
元烈帝:“……”
颛孙恬义:“……”
众臣:“……”
英王看?了?一眼太子,太子那表情,让英王怀疑他要裂开了?。平王在朗声冲出去的时候,甚至还给了?太子一个眼神。虽然诬陷郭夫人的事情很?缺德,但英王承认,他现在想笑了?。
元烈帝额头上青筋暴起,在御案上看?了?一眼,抓起了?个小?狮子团绣球的摆件,直接朝平王扔了?过去。摆件砸在了?平王的王冠上,砸得冠上的明?珠碎了?两颗,小?狮子落在大殿的金砖上,自己碎了?,且又砸碎了?一块金砖。
碎珠从头顶落下?,眯了?平王的眼睛,他眼睛眨了?一下?,眼泪落了?下?来。
“糊涂昏聩!不知所谓!”元烈帝指着平王道,“着平王回府,闭门思过,不得上朝!”
他想了?一圈到底是谁用的计策,到底想达到怎样的目的,就没想到是这个傻儿子。
还是别让他在朝堂上待着了?,赶紧滚远。即便?他离开后,太子彻底孤立,也比继续让这傻子惹麻烦强。这次的事情还稍好解决,鬼知道下?次他闹个什么大事,毕竟,他是个傻子……
平王被赶出了?宫后,事情总算能?顺利进行了?。
但是,所有人都“有点”累,元烈帝和颛孙恬义的三请三辞都有些木呆呆的。结束后,众臣赶紧都“无事下?朝”了?。
本来还该去向颛孙恬义道贺两句的,可也少人朝前凑,毕竟今天这大喜之日,对颛孙阁老来说?,大概也挺晦气的。说?一声恭喜,总觉得像是骂人。
敖昱和小?月亮听颛孙恬义说?了?朝堂上的事后,眼睛都瞪大了?两分。平王的举动,确实出人意料。
“不过经此一事,平王也算是太平了?。”
彻底远离朝政的浑水了?,可不是太平吗?其实这样看?来,元烈帝对这个傻儿子还是有几分慈爱回护之心?的,让平王继续在朝堂上待着,就他这个脑子,他这个得罪人的能?耐,日后朝堂上再出大事,把他拎出去垫刀祭天,都没人帮的。
说?完了?平王,颛孙恬义看?着敖昱问了?他一句:“儿啊,你对如今的朝政如何看??”
他成了?阁老,新官上任三把火,所有人都等着看?他送出的第一封奏折。颛孙恬义自己也准备好了?——修运河。
西南即将迎来至少十年的快速发展阶段。去就送田地?,实在是很?诱人的一件事。待西南的百姓站住脚,还可能?迎来一波回乡潮,毕竟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在西南最早立住脚,发展起来的人,必定会回家?的。他们还会带动起新的南下?潮。
“爹,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开始做了?。”
“你做什么了??还是买木炭?”
“不是,是去大食和罗马买奴隶。”从江湖世界开始,敖昱所认知到的“中原文明?”,就一直是以中原为中心?的大文明?。即便?敖昱出现之前,代表这个文明?的华夏,也一直都是个多?民?族国?家?。奴隶买回来,认衣冠,明?礼仪,要么归于一统,要么多?年后发展成为一个大文明?内的民?族,都无妨。
“噗!”
小?月亮举手:“是我临走时跟白面龙他们商量好的。”
“咳咳咳咳!”颛孙恬义没被气死,也要被呛死。
半晌后,他终于缓过来了?,擦了?擦胡子,问两人:“你们买奴隶作甚?”
敖昱:“缺人口。爹放心?,买来的都是至少经过一两年训练的奴隶,且朝内陆卖,不会出现西南被咱们占了?,又让外夷捡个便?宜的事情。”
颛孙恬义眉毛动了?动:“唉……”他叹了?一声,看?着喝茶的儿子,再看?了?看?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小?月亮,又叹了?一声。
“大郎啊,你说?的这话,要是正?常父子,我就得抽你一顿,太不讲仁义了?。但是……”他看?着敖昱,“你懂,我也懂。我也明?白,你学的是春秋战国?那时候的‘术’,但现在终归是大一统了?,有些事该变通,约束一下?自己,要讲仁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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