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bythaty
thaty  发于: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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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认识敖昱,却很敬佩他的学问。也很感激他将这些学问拿出来讲学,允许学生记录并流传。
“你这道士,说的什么?胡话??”有文人?撸起了袖子。
因为这个世界的地理原因,楚朝文人?还是颇有武风的,京城偶尔还能看见相约打?架的士子。
“贫道为救此?子之?命而来,我也觉得此?事稀奇,但既知道如何救人?一命,总不?能闭口不?言。”
“……”文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老道仙风道骨,且正气凛然。更何况……他看着也不?是个疯傻的,跑到这种地方来,说这种话?,难道是来讨打?的吗?
众人?犹豫间,常静道人?推开人?群,摘下?来告示栏上的榜文。
旁边站了半天的差役过来,问明他确实有法子救命后,将人?一路带去了陇国公府。
有人?担心,有人?想看热闹,也都跟着一块儿去了。不?过到了国公府门口,他们自然是只能在外头等着。
敖昱躺在屋里,浑身都是红疹,尤其口鼻的一圈,整个肿了起来,委实是有碍观瞻。
他这几日都是昏迷不?醒,郭夫人?守在床头,哭得两眼红肿,已经是哭得流不?出眼泪了。小月亮坐在房间角落,也是不?言不?语的。
太子已经回宫了,不?过英王还在外头。反正他就快开府了,住陇国公府的原因谁都清楚,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
听说有道士揭榜,颛孙恬义立刻出去了。有史以?来,颇有些医术高超的道士,他以?为这揭榜的老道也是这种的,谁知道听完之?后,立刻大怒。
“胡言乱语!把?这妖道给我乱棍打?出去!”
“贫道说的都是真的!他若不?与此?子成婚,活不?过三日!”常静道长被赶出去的时候,还喊出了一个八字。
英王亲自举着拳头赶人?,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是这种骗子来揭榜。
“等等!”竟然是郭夫人?叫了停。
听说有人?揭了榜,郭夫人?就在小花厅的屏风后头守着。
这老道刚才说的八字,郭夫人?听着耳熟,细一想,这是颛孙御殇的八字几乎一样?啊。就时辰上早了一个时辰,可?这早了一个时辰,这就是……越熙?
她儿子要是个姑娘,跟未满十岁的堂弟一个院子里住上几年?,勉强还说得过去。可?突然来了个大变活人?,堂弟成了外姓人?,说不?好?就真只能嫁越熙了。
跟颛孙恬义这个爹不?同,对郭夫人?来说,脸面?名声都是旁的,她儿子活下?来才是最紧要的。
“把?他带回来!”
“夫人?!”
“带回来——!”一直谨守分寸的郭夫人?直面?丈夫咆哮着。
常静道人?都快被打?出府门了,又让仆人?给拉回去了。
外头守着的众人?不?由交换起了眼神,这还不?明白吗?看来颛孙家是要试试了。
“这怎么?能信呢?”“病急乱投医了。”
“这跟冲喜差不?多。”“不?过别人?是娶,他这是嫁……”
【宿主你又要嫁了啊?】虽然早就确定了,可?这时候苹果醋还是忍不?住笑两声。
【身份问题,小月亮嫁我,是高嫁,他就出不?去门了。我低嫁,依旧能肆无忌惮,毕竟我又不?要名声。】
【谢谢宿主解释……】苹果醋没想到,宿主竟然这么?认真给他解释这个问题。他问那句,本来是怀着善意的打?趣的。
常静道长被拉回去了,他这事儿也准备了有一段时间了,让他细说究竟,他还真能掰扯出很是那么?回事儿的“理论”解释。
——颛孙御鳢本该是个姑娘,但郭夫人?早产错了时辰,冲撞阴阳,生了个儿子出来。他跟越熙本该是正缘,可?眼看着缘分便要错过,甚至阴差阳错闹出大事,老天爷如今要斩断错误。唯一救下?他性?命的方法,就是让他嫁给正缘。
“诸位若是不?信,老道这里有两分庚帖,刺破他俩的指头,按下?手印,交换庚帖,颛孙大郎的状况,该是会有所好?转。”
常静道人?拿来了两份大红的庚帖,庚帖交给太医查看,确实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常静道人?也说了,你们换了纸就不?管用了,这是他加了功法在上,可?通天地的庚帖。
其实……庚帖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小月亮,解药一直都在他那儿。
原本决定的“事发时间”不?是现?在,甚至是该发生在两家的分家之?后,但拐子这件事送上来的时机可?是太好?了,不?趁机用上,实在是连被废了的那一家拐子都对不?起。
“咳!咳咳!”敖昱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他现?在睡得浑身疼,还是继续睡比较好?。
贺院判都惊了,胡子揪断了两根,赶紧上去探脉。
郭夫人?一脸期待看着贺院判,但贺院判最后也只能一语不?发,只是摇头——是好?了些许,却也只是些许,贺院判可?不?敢现?在就下?什么?定论。
这模棱两可?的反应,让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但别管好?不?好?,刚才大郎咳嗽了,还睁眼了,这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
小月亮指着自己鼻子道:“叔母,我嫁不?行吗?”
问题还是在大黑鱼和小月亮无所谓的嫁娶上,敖昱虽不?能科举,但朝廷是有“征举”的,就是前边那位大儒的情况。莫说是英王未来得势,便是以?现?在敖昱的势头,早晚有一天,元烈帝就得把?他征入朝中,哪怕是当?个翰林讲学的摆设呢?他也是大有可?为的。
可?他若嫁给了一个男的,男妻的情况可?实在是难处理。
常静道长道:“不?行,就得是他嫁。”
小月亮又道:“那仪式按招赘算行吗?我改姓颛孙,咱们自己人?知道是招赘,对外就说是我嫁的。反正我们是俩男的,也没必要盖盖头。大哥哥又是这个样?子,左右是没办法拜堂的,就找个公鸡拜堂。对外就说是我嫁。”
“不?能对外撒谎,户籍上也要写得分明。”常静道长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却又点了点头,“却可?以?蒙混,只说招赘,不?说谁招赘谁。您二位都无需改姓,原本该改的也是下?一代。另外公鸡不?成,得用黑鱼,属阴,属水的。”
——赘婿不?怕,京城榜下?招婿拉来的赘婿多了去了。散朝的时候,若有胆大的二愣子喊一嗓子“赘婿!”得有近三成大臣扭头。
众人?顿时大喜,郭夫人?哭着按住小月亮的肩膀:“孩子,孩子谢谢你了!”
“是我得了颛孙家的大恩,无以?为报。”小月亮咬着嘴唇行礼。
他这身体的母亲,因为死多了孩子,一时迷了心窍,将孩子给换了。他锦衣玉食在陇国公府长大,习武学文,甚至得以?入宫成为伴读。如今越家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处罚,甚至还在京城安家,衣食无忧,这都是因为他们不?希望小月亮身上沾染污点。
还有……大黑鱼可?没说得用黑鱼行礼啊,好?有意思?啊,想笑,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不?行!无论嫁娶入赘,男人?婚娶伤风败俗,都不?能是我陇国公府的事儿!”一直不?见踪影的陇国公,突然蹦出来了,这又是一个忍不?住想笑的人?,只是与小月亮的原因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
二房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得靠着嫁男人?保命。且这道人?就是个会两手歪门邪道的骗子,真嫁了怕是都活不?过三朝回门。哈哈哈哈!
刚才都是郭夫人?、小月亮与常静道长对话?,英王也一脸热切。
颛孙恬义站在角落,其实一直在沉默。别管嫁娶,大郎跟男子明媒正娶,这丢的是整个家族的脸面?。大郎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是唯一的嫡子,但是,颛孙家不?是只有大郎。
换个条件——哪怕是把?庶子都宰了呢?(庶子:……)颛孙恬义都不?会如现?在这般为难。
但当?他大哥陇国公进来说出以?上那番话?的时候,颛孙恬义瞬间暴怒了。他一直在为家族考虑,他的大哥,从来都没有为他,为家族做过什么?。
“分家。”他看着陇国公,没有大声咆哮,两个字反而说得平静又沉稳。

颛孙恬义的果断提议, 甚至陇国公?都愣,事情?发展得?可太顺利,可继而就是狂喜:“好好好、分家!分家!”
颛孙恬义对郭夫人道:“我?去处理分家的事情?, 你来准备婚事。”
陇国公?这时?候还不忘指指点点大声呵斥:“绝对不能从我?们国公?府出门子!进门也不行!伤风败俗!”
颛孙恬义已经?快步走?出门去了, 陇国公?本见郭夫人没搭理他有些想继续指责——要分家了, 他难道还需看弟媳妇的眼色?可看颛孙恬义眨眼就没了人影,这才匆忙跟上。
片刻后,福禄阁, 老太太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儿子, 和站在一边嚷嚷着,绝不能让陇国公?府丢大脸的大儿子, 闭了闭眼睛:“分吧。安排去吧。老大留一留。”
颛孙恬义磕了个头,半个字都没多?说转身便走?了。老太太是点头了要分家,可没想到?这么分,这是彻底绝了情?分了。
“你过来, 跪下。”老太太对着大儿子招了招手, 指了指脚边的脚踏。
陇国公?虽然一脸不乐意?, 还是跪下了。
老太太就用手指戳他的太阳穴:“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你到?底是从哪儿染上的这些个臭毛病?!又蠢又毒!逼迫你弟弟分家,逼你的侄子去死!你弟弟什么地?方亏了你的?没有他,前些日子世子册封都得?丢个大脸, 甚至弄个欺君之?罪,爵位怕是都要被削了。”
“他不怀好意?, 哪怕跟我?多?说一句呢?”
“他怎么没多?说?他几次问你准备好了吗?你也都说了没问题……”提起?这个来, 老太太就气闷,谁能想到?,他一点都没记着, “你才是堂堂国公?,你文武皆废,没能力为国效力也就罢了。连朝廷该有的规矩礼仪,你也半点都不记着,这国公?是做什么的?跟畜生一样?,吃喝拉撒吗?”
陇国公?倏地?站了起?来:“娘,我?知道您一直偏心二弟,什么好的都给?他,否则如何他当年成了探花,我?却一事无成?且您也早早都决定了将自己的私产给?他。您要不乐意?,您跟他过去。”
话说完,陇国公?转身就跑了。
“哎哟!老太太!老太太!”
老太太昏了,陇国公?听见了后头的动静,却也没回头,一溜烟跑回他的安荣堂去了。反正以后家里就是他做主了,谁敢乱说话!
老太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坐在床头的竟然是小月亮。屋里黑灯瞎火,仆人站在外围,往日刚强的老太太顿时?就觉得?凄惶起?来。
“都下去。”小月亮吩咐道。即便芳大姑有些犹豫,却也还是咬牙下去了,“祖母,家是一定要分的,我?不能让大哥哥出事。”
这就是为何两人大婚的这场戏,原本安排在分家后,大房的陇国公?一旦“振奋”起?来,老太太日子就立刻不好过了。早些年家里郭夫人掌家是靠老太太撑腰,但随着老太太年纪渐长,精力衰退,这个家就彻底落在郭夫人手里了。
郭夫人会做人,二老爷愿意?孝顺亲娘,让老太太一直以为这家里她的权势还如当年。
且老太太也配得?上这样?的供奉,她是老封君,活到?如今这把年岁,是超品的诰命,她就得?陇国公?奉养。老太太的爵位才是家里最高的,许多?老门子的勋贵乐意?给?陇国公?家一个脸面,也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但大房家俩混球可没心思继续捧着老太太,一旦他们掌权,老太太的日子立刻不会好过。
这个家里,老太太才是最需要二房的人。也是比大房更不在意?敖昱死活的人,否则当年郭夫人怎么操劳早产的?她更是从未想过,大儿子对她毫无恭敬,甚至一直对她的“偏心”怀恨在心。这一下子,算是梦醒了。
“熙儿啊……祖母可没有亏待过你啊。”老太太哭了出来。
“您没亏待过,我?才坐在这儿。毕竟您这一病,不出席分家也就说得?过去了,爹和大伯都乐见。甚至……大伯还怀着别?的心思,毕竟您说过东西?多?给?我?爹。”小月亮称呼变得?很干脆,反正他都快“嫁”了,“且您要是去了,爹和大伯就得?上折丁忧,对大伯没什么影响,对我?爹的影响就大了。虽然他大概从未想过,陛下如今急用我?爹,即便您走?了,也是要夺情?的。祖母,都说我?爹养了个怪物出来,其实,您养出来的,才是个怪物啊。”
陇国公?也是个奇人了,除了对宋夫人一往情?深,对别?人毫无感情?,没有底线与廉耻。若是寻常人家,老太太还能主动表示跟着二儿子走?,但老太太不成,勋贵人家有理法在,她就得?是继爵的人抚养。
“祖母别?怕,您关起?门来过活,我?们很快就能把您接走?了。”
老太太又气又怕,她如今是众叛亲离了。但小月亮这话的意思,她明白得?很快。
大房这样?儿,一旦没了管束,都不用二房做手脚,他自己就得?插上翅膀,转着圈地?找死。大房完了,元烈帝是不会找老太太麻烦的,到?时?候她还是能被二房抚养的。
老太太已经不流泪了,她在权衡。
对她最有利的,还是让二房不能分家。有二房震着大房,她才能舒坦地?过好日子。若在稍后分家时?,她以孝道压人,不许分家,那这家就确实分不了。
但局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大房那孽畜是不乐意?的。
且即便成功没分家,大房是绝不会让二房顺利嫁娶的,万一大郎就这么死了,二房这恨得?有一半算在她的头上。
恬义还罢了,郭夫人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
内宅的女人恨起?来能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老太太握了握拳,一时?有些怕。继续不分家,怕是两家能联手害了她的命。
想到?此处,再看看一直宠爱的熙儿,老太太眼泪又开始落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呢?罢了罢了……”她有些心灰意?冷了,一辈子为了陇国公?府操持,到?老了,却是这样?的下场。
“祖母,熙儿告辞了。”小月亮退出来了。
兴京知府革职查办,往日的大消息,如今却没人关注,整个京城百姓都在等着看陇国公?府的稀罕事——大房、二房分家,二房那位名气颇为响亮的颛孙大郎,为了保命要入赘个少?年家中,这少?年更有意?思,是原本大房的假公?子。
戏园子里新上的大戏,都没这个精彩。
二房早就预备着分家了,所以宅院倒是不缺的。因为要蒙混到?底谁入赘谁,所以干脆把越家三口也给?接来了。
越家夫妇在进京的路上就被敲打过了,他们如今住的宅院里,一应家仆的卖身契都在郭夫人手里攥着,是伺候他们的,却也是监视他们的。如今知道唯一的儿子要嫁了(真实情?况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夫妻俩顿时?都愁眉不展。
李氏日日啼哭,她生育过七个子女,瘦得?像竹竿,年岁是比郭夫人年长几岁,可看着仿佛与老太太是一代人。越药锄看起?来则年轻些,正在一旁他唉声叹气:“你说你当年为何要作那个孽?”
“我?作孽?我?若不那般,这孩子真的能活下来?”
她当时?换了孩子也怕,贵人走?了,就与丈夫说了。夫妻俩当时?又怕又怀有侥幸,所以越药锄本是要埋起?来存好的酬谢银子,都被他拿出来花用了,买田建宅,李氏产后补养也乐意?花用(奶水足),后来跟在后头生的丫头也得?了好,活了下来。
可除了这俩,他们的五个孩子一个没活呀。
若当时?不换,那酬谢银子就又得?被越药锄积攒起?来,家里依旧要什么没什么。李氏甚至怀疑,过去也不是没钱,因她偷偷计算过,贵人当年留下的五十两银子,花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她不敢问,越药锄又没在外头找人,那便够了。
可此时?话赶话说到?此处,本是哀泣的李氏却笑了:“我?赚了啊。毕竟我?的儿子女儿活了。我?得?欢欢喜喜的。”她抹了一把眼睛,站了起?来,“我?去找姑娘了。”
越药锄垂着头,李氏也没跟他多?说什么,抬脚出去了。
陇国公?府分家,靖国公?、志国公?与康定伯到?场做公?证,又有平王(大皇子)、信王和四皇子到?场监督。其实本来英王想来的,但皇帝没允,端妃也拦了,四皇子一请,倒是准了。
英王身份太高,不适合跑来参与一家臣子的分家,四皇子毕竟还没被封王。
平王……本来没他事的。但平王是住在宫外的,他的行动是自由的。四皇子前往陇国公?府的半路上,打前站的太监急急忙忙赶回来,告诉他平王已经?过去了。
四皇子只觉得?无语,略作沉思让人去请了信王。
信王一听,虽然头疼,可还是去了。平王的蠢,全京皆知,他又对颛孙家表现出明显的恶意?,颛孙家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小了,他可千万别?再添乱了。
四皇子到?场还罢了,毕竟最近四皇子没过去那么强势了,可看信王到?了,平王果然一脸讪讪——他是真想搞事啊!?
常静道人的事儿这么成功,康定伯也想搞事,但眼看着如此多?的大人物到?场,他还是把嘴闭上了。他想搞事,他不想搞死自己。
所以,今天唯一搞事的,就是陇国公?自己。
他太贪了,什么都要。
颛孙恬义只想尽快分家,于是什么都给?。
要着要着,陇国公?竟然连现在颛孙恬义一家子住着的宅院都要。
“陇国公?,不要得?寸进尺。”平王突然站起?来了,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是头一个开口的。
平王也是物伤其类了。他虽是老大,但看着眼前的情?况,却自认为与颛孙恬义是一类人。都是继承不了家业,还得?被兄弟予取予求的。
颛孙恬义对平王拱拱手表示感谢,又对陇国公?道:“大哥,那宅院是我?妻的嫁妆,国公?府的东西?,我?可一文不要,但还请大哥有些分寸。”
康定伯都忍不住嘀咕一句:“体面人。”
都到?这地?步了,他都想过去扇陇国公?了。知道这家伙蠢,实在想不到?蠢到?了如此地?步。
你空有国公?的帽子,但入朝都难,你弟弟是兵部尚书啊。在场的一个实权亲王一个未来的实权王爷,都是为了给?你弟弟家坐镇来的。另外一个有点傻的王爷即使最初是出于恶意?,但也是为了你弟弟来的。
至于几位国公?,也是看在你们已死老爹,与病中老娘的份上来的。他们本该是你继承的人脉,这下可好,除了狗都捂鼻子的康定伯,其他两位即便不站位你弟弟,也对你是毫无好感了。老娘一死,陇国公?府便成孤岛。
勋贵的败落,就是从无人搭理开始的。
陇国公?总算收手了,即使谁都知道他意?犹未尽。
兵部尚书这官职若是也能让,这老小子都敢开口要,不知轻重,贪婪无度。
众人散场,康定伯去拍了拍陇国公?的肩膀:“老哥,牛气啊。咱以后,还是少? 见吧。”
他都不敢玩这么混蛋的,这种朋友康定伯还是尽量远着吧。
兄弟分家,兵部尚书几乎光膀子出的家门。满京都是骂声,都知道陇国公?夫妇俩不着调,也都知道尚书是着急给?儿子救命。
“娶男妻是不好听,但这不是救命的权宜之?计吗?”
“陇国公?府之?前可一直都是靠二房撑着。”
“太不地?道了。”
这样?一来,倒是把颛孙大郎娶男妻的“笑料”给?削减了许多?,毕竟多?数人还是在道德的影响之?下的,比起?嘲笑一个重病在身抓住救命稻草的被害人,他们更乐意?去咒骂一个明摆着缺德无谋的蠢货。
尤其……因为兵部尚书家里两个孩子出事,找回来了二十几个被拐的孩子,抓了两伙骗子,以及三十多?名素有凶名的混混无赖。帮助无赖欺压百姓的衙役兵丁也给?抓了不少?,京城的街面为之?一净。
《戊志抄》的名声也还在,文人们在短暂的懵逼后,也接受了现实,书是好的,学问是好的,至于颛孙大郎的房内事,就当成奇人的一件轶事吧。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小月亮蹲在地?上挑选他的代理新郎。
地?上摆着四个大木盆,每个盆里都放着一条大黑鱼,一条比一条看着凶狠霸道。
郭夫人一脸发愁:“熙儿,你找一条小点的。”
“娘,我?觉得?这条挺好。”小月亮向?左边挪着,戳了戳最大的一条,“毕竟之?后得?好好养着的。”
这条鱼果然欢腾,刚被戳就尾巴一摆,直接从木盆里蹦了出来……落小月亮怀里了。鱼的身上都有黏液,滑溜得?很,可小月亮手上有劲又有技巧,将它抱得?稳当得?很。而且,小月亮总觉得?自己很熟悉这种鱼,抱过更大条的。
嘿嘿嘿,果然是他家大黑鱼吧?
“娘,您看,这么活泼,它也算是跟咱家有缘了。”
郭夫人一看,愁容稍淡了淡,这确实是个好兆头,若大郎日后也能如此活蹦乱跳的就好了。
颛孙大郎成亲,婚礼上少?了新郎,多?了条鱼。
这场婚事没想大办,却架不住婚礼当日天还没亮,就有宾客登门。宴席从家里摆的四桌席面,一直扩到?了宅院外头的街道上去。
因越家夫妇都给?请到?了颛孙家,嫁娶都在一家,小月亮就坐在花轿绕家一圈,便回到?大堂了。
近前观礼的,都是亲近的人家,没人脸上有嘲笑稀奇,只有忧虑与关切。
大堂门口,被选中的那条大黑鱼在盆里扑腾,鱼身上还扎了朵大红花。
正是大红花,大概是让它十分别?扭,看样?子比昨天欢腾多?了,但落在小月亮怀里就老实了,小月亮抱着这条活蹦乱跳的黑鱼,跟它拜了堂。这也是头一次有高堂的拜堂,但小月亮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拜堂上,他全程都想笑,已知大黑鱼也是大黑鱼,那待有朝一日他也变成老样?子,要不要也让他变成鱼两人来一场婚宴啊?
把鱼交出去的时?候,小月亮舔了舔嘴唇——这条的肉最紧实,可惜,吃不了了。
“啪啪!啪!”倒霉的黑鱼甩着尾巴,刚脱离小月亮就从仆人的怀里窜了出去。却是啪叽一声,跌到?了地?上,把自己摔晕了。
小月亮看了一眼被抬走?的鱼,提着有点累赘的下摆朝新房去了。
长着红疙瘩的大黑鱼还睡得?香甜,小月亮在衣裳上擦擦手,戳了戳他的脖颈:“童养夫~嘿嘿嘿~”然后他的手指头就让敖昱一把抓住了,“哎?”
敖昱眨眨眼:“药效差不多?代谢光了。”话说完他的手就无力落了下去,这段日子全靠老母鸡人参汤活命,他瘦得?都没人了。
“等一等。”小月亮蹦下了床。
屋里躺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意?识不清,桌上也没摆什么酒菜,都是扛饿的点心,还有一盅熬得?浓稠的咸粥。给?敖昱盛了一小碗,小月亮端回来,一勺勺吹凉了,小心喂他:“你的寿数……”
“无需担心,能养回来。”敖昱戳着小月亮总角上的红绒球。
“喝粥。”
“嗯!”敖昱喝着粥,走?神又去戳。
小月亮:“突然理解了……”
“没事儿。”
突然理解了当年追着他穿鞋的大师兄了,无奈,但是,又可爱。
苹果醋此时?则在琢磨着气运条——四六分了,对此已经?不以为意?的苹果醋都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想要不要去戳戳天道。毕竟这个世界的天道小可爱,看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
“夫人大喜!夫人大喜!大郎醒了!”第二日一早,孙诚节报喜的声音就从东院一路传到?正院,他还没踏进正院的门槛,郭夫人便提着裙子一路飞奔去了东院。
太医已经?在里边了,敖昱脸上的疹子基本上都变平了,变干瘪了,乍一看倒像是他长了一圈颜色怪异的胡子。
贺院判这次终于没摇头:“夫人大喜。”
郭夫人这才终于放了心,身子一软就要倒,幸好让后头的赵妈妈给?搀扶住了。太医也是现成的,郭夫人倒没大事,只是大悲大喜情?绪过于激动罢了。
外人都退出去了,郭夫人抓着儿子和小月亮的手,也不说什么,就只是看着敖昱开心地?笑,看着小月亮感激地?笑,颛孙恬义过来提醒:“他刚醒,不能费神。”
郭夫人猛地?扭头,眼睛里都是护崽的凶悍,她能不知道颛孙恬义这是什么意?思吗?哪里是觉得?她打扰了儿子?分明是他有事私下里跟儿子聊,这是赶她走?呢。
颛孙恬义都让郭夫人这眼神唬得?后仰了一下,自打那次与他对吼,郭夫人越来越凶横霸道。但最终,郭夫人还是收敛起?了她的凶悍,重新变得?顺服:“老爷说得?是,不扰你们的清闲了。”郭夫人站起?来,走?了。
就剩下父子(翁婿?)三人了,颛孙恬义揣着手看着眼前两个少?年人,皱眉问:“你是真病假病?”
敖昱:“假病。”
“你!”颛孙恬义想打人,却发现小月亮死死盯着他。
总角上扎着红绒球的男孩,眼神却阴恻恻的。这孩子有多?强,颛孙恬义很清楚。
“他才多?大?!”
“八百年前我?就定下了。况且,您可不要想得?那么龌龊,我?现在拿他当宝贝蛋养着,没那胡乱的心思。”
小月亮看了敖昱一眼,去一旁盛了粥过来:“先喝粥,一会儿再说话。”
敖昱乖乖低头喝粥,今日的粥里放了茯苓与山药,还有碎菜与鸡蛋。
小半碗下去,敖昱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小月亮给?他擦了汗,拿走?空碗,自己坐下吃早饭去了。
“爹,拐子的事儿,确实是意?外。不过这事儿对咱家来说,岂不是恰到?好处?”
说起?来,依旧是敖昱引来的麻烦。诸皇子眼看着就要跟下饺子一样?开府了,紧跟在后头的,便是参政。但此时?朝臣瞩目的却不是诸王,而是颛孙大郎,已有臣子奏请皇帝招他入朝了,还有提议招他为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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