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草原首领后by是非非啊
是非非啊  发于:2025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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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咬着牙,眼泪从脸上流下来。
他还是在害怕,怕得手都拿不稳匕首了,好像自己真的要失去那些爱着他的人了。
可他也怕自己犹犹豫豫,将匕首放下,那样最后他会落得一个想死都死不了的下场。
林昭昭是个脆弱的人,虽然在好面子的时候能将自己装得十分强大。
毕竟如果他的意志真的足够坚韧,那上辈子他也不会将自己折磨到郁郁而终的田地。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他多希望有谁能快点帮他下定决心,哪怕是外面那个杀千刀的赤儿思也好。
只要对方踏进来一步,他想自己一定能决绝地做出选择。
“死蛮子,你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你就要见不到我了……”林昭昭脸色苍白,他的眼眸垂下,有些呆愣地望着自己左手的手腕。
****
“喝啊,喝啊!”毡包外是一片载歌载舞的欢庆气氛。赤儿思端着酒碗,面上也是一片涨红。
忽然赤儿思感觉自己的脚下好像在颤动。
“这地怎么在震啊!”赤儿思喃喃自语,“看样子我是真的喝醉咯,不行,不行,我还要去找我的老婆去……”
他的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毡包的方向走去。

“楚楚夫人,我来了,楚楚夫人。”酒气熏天的赤儿思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毡包。
本想自我了断的林昭昭被吓得手抖,匕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惊慌失措地想去捡,满脸涨红的赤儿思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
“真是美啊!”赤儿思迷恋地望着林昭昭的脸,笑着用手指了指,“脱衣服!”
林昭昭往后退,身体抵在了床榻的边缘。
“快,脱衣服,脱衣服。”赤儿思想去抱林昭昭,却被林昭昭给躲开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要马车我给了,你要沐浴更衣我也做了,你要毡包床榻我也要来了。”赤儿思盯着林昭昭,“你难道是要反悔了?不愿意做我的老婆。”
“畜牲。”林昭昭嘴角颤了颤,双手紧握,“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要我的身子?”
“你说什么?”赤儿思嗓音抬高,明显是怒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老子今天不仅要睡你,还要将你带回来,让黑戎族所有成了年男人每天睡你一宿!”
“睡我?你们黑戎族算什么东西,一群给别人卖命的丧家之犬也想让我屈从于你们?”林昭昭梗着脖子,胸膛上下起伏,露出讥讽的笑,“好啊,你有胆子碰我一下试试啊!但凡你碰我一根指头,等旭烈格尔找到你肯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妈的!贱人!”赤儿思被气急了,抬起手就挥在了林昭昭的脸上。
林昭昭脑袋被打得一阵耳鸣,扶着床榻才勉强稳住。
林昭昭气红了眼,死瞪着赤儿思连害怕都忘记了。
虽然身子孱弱,但赤儿思这一巴掌也打出了林昭昭仅剩下的那几分气性。
一想到自己活了两辈子都没被人打过的脸,居然给眼前这个蛮子给抽了。
他当即冲了过去,抬脚就往赤儿思圆滚滚的肚子上踹了过去。
“你妈的!”
赤儿思哪里能想到像林昭昭如此弱不禁风的美人会有如此彪悍的反击,一时间没有防备,蹲在地上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喊谁妈!妈的!敢打你少爷我?我那畜生爹都没打过我的脸!你居然敢抽我!”林昭昭也是不管不顾了,见赤儿思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边但凡能拿到的东西都往对方身上狠狠的砸过去。
“反了你这个……娼妇!”喝多了酒,赤儿思头还晕着,没能马上起身,只能用手臂遮挡住脸。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是林昭昭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下流东西!扯你娘的臊!欠你爹的打!你睡你爹!骂我娼妇?你个老货还想娶十五个老婆,我呸!你爹娘死了墓里都容不下你!”
林昭昭满脸通红,手里动作不减,嘴里更是破口大骂。
像是在发泄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与怒火,林昭昭在这一瞬忽然就想通了。
他想自己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呢。
所以他彻底发疯了,一改往日文弱胆怯的性子,手里也起了狠劲儿,抄起一个黄铜的烛台往赤儿思的秃顶上砸。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赤儿思身体一个踉跄,脑袋抵在了地上。
水夷营地里,乌拉达金席地而坐,面上有些微醺,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已经快要五十岁了,如果不是赤儿思非要拉着他,他本是不用在深更半夜饮这么多酒的。
“真是喧闹的一天。”乌拉达金感慨,“好在明天就能将赤儿思这尊大神送走了。”
乌拉达金手撑在地面上,正要起身。忽然手下隐隐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乌拉达金皱着眉头,一边询问身边的族人们,一边弯下腰将耳朵贴在地面上。
“族长,这应该是大家舞蹈的声音。”
“跳舞的声音?”听着地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乌拉达金脸色骤变,“不,这不是舞蹈的动静!是马队!有马队向我们冲过来了!”
“马群?”众人立刻起身张望。
乌拉达金撑着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举着火把的骑兵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密密麻麻,仿佛是被点复仇之火点绕的滔天巨浪,冲着他们的营地奔涌而来。
“是旭烈格尔……是旭烈格尔……这个魔鬼找上门来了!”乌拉达金的醉意瞬间清醒了,跌跌撞撞地向后方跑去。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后就传出了此起彼伏惊恐的惨叫声。
“族长,有马队要袭击我们的营地!”
“把火都灭掉!把火都灭掉!”乌拉达金喊道,“所有人往乌拉河岸撤退!快点!”
“族长,我们的毡包还有牲畜怎么办?”有人问。
“拿着弯刀弓箭,还有马匹,其他都不要了!快走!”乌拉达金指挥着族人们撤离,至于他那所谓的朋友赤儿思,他根本无瑕去顾忌了。
“旭烈格尔来了!旭烈格尔杀来了!”
“杀!杀!杀!”血狄勇士们骑在马上咆哮着。
一阵刀光剑影,很快水夷族外围的木栏就一匹高背黑马给踩踏在了地上。
男人手里挥舞着弯刀,但凡敢上前阻拦他的,都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刀砍翻在地上。
血狄的勇士们手举火把,紧随其后,彻底冲破了水夷族的大营。
“族长!族长旭烈格尔杀进来了,怎么办啊?”
“我们的人都散了,先冲出去集结起来,然后我们再找他报仇。”乌拉达金拽着马绳想跑,他刚翻身上马,一支箭簇就刺穿了他的马腹。
马匹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声,直接抖下了自己年迈的主人,撒开蹄子往前狂奔。
“老匹夫还想跑。”不远处的沙拉里格,冷笑一声,垂下了手里的弓箭。
“哎哟!”乌拉达金重重跌在地上,发出了惨痛的叫声。他趴在地上,扭头往回看,心差点从喉咙眼里跳了出来。
一把弯刀从他面前直直甩来,洒了他一脸腥气的血珠。
他口中名为“魔鬼”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火光照亮了那张狰狞又冷血的脸。
“旭、旭烈格尔侄儿……”乌拉达金舌头有些打颤,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说,赤儿思那个杂碎在哪。”
“去往那个毡包了!”乌拉达金立刻指向东面,“侄儿你来得正好,我一直想拦着赤儿思地,但他背后有王汗我真的没办法……”
黑色的骏马直接从他身上一跃而过,乌拉达金吓得抱住了自己脑袋。
****
和外面的喧嚣比,毡包内寂静无比。林昭昭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望着对面坑着脑袋一动不动的赤儿思,头脑空白一片。
赤儿思是死了吗?
他真的……把科列奇部的千户杀死了……吗?
林昭昭重新哆哆嗦嗦攥起了匕首,发完疯以后,他心里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我杀了赤儿思,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我。”林昭昭自言自语地说,“是了,与其被那些恶心的家伙残害,我还不如自裁走得还干净些。”
林昭昭一脸麻木地扫了眼身侧的赤儿思。
“对,反正左右都活不了了,不如先看看这老货死没死透……”
林昭昭拔出匕首,高高地将手里的利刃举起,在确定对准了对方的脖颈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
“洛初!洛初!洛初!”
啪嗒一声,锋利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林昭昭的眼泪无声地从脸上一滴滴坠落,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没有敢马上出声,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耳朵听错了。
旭烈格尔掀开门帘,走进了毡包里。
只见一身素衣的林昭昭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半张脸红得吓人,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旭烈格尔顿时眼红了,他的心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狠狠揪住揉捏。周围狼藉一片,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暴行。
“洛初。”他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那颤抖不止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林昭昭才慢慢回过了神来:“这不是幻象吗……”
“不是,我来了。洛初。”旭烈格尔将林昭昭紧紧抱着,像是想将人揉到骨子里一样,“我来了。”
“你……怎么……才来啊……”听着旭烈格尔的声音,林昭昭再也忍不住了,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都要死了,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对不起,洛初,真的对不起。”旭烈格尔心痛至极,“是我来得太晚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我真的要被吓死了……”林昭昭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死死抓着男人的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旭烈格尔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内心滔天的怒火,轻哄着怀里的人,向他允诺。
“你放心。但凡伤了你的,无论是谁,我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第36章 复仇
林昭昭在旭烈格尔的怀里好一会儿,直到眼泪鼻涕全都擦在男人身上了,他才想起来了他们边上好像还有一个“死人”。
“那个……”林昭昭直起身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
林昭昭没说话,指了指倒在毡包角落里的身影。
“这是什么人?”旭烈格尔满心满眼都在林昭昭身上,根本留意到那边还躺着个人。
“……赤儿思。”
听到这个杂碎的名字,旭烈格尔眼里的杀意几乎遮掩不住了。
“他怎么会倒在这儿?”旭烈格尔走到了赤儿思的身边。
“我……拿烛台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下……”林昭昭声音微微发颤,“然后他就倒在这儿不动了,可能是我……把他给砸死了……”
林昭昭内心很担忧。他杀了科列奇部的千户,害怕自己的行为会给旭烈格尔和血狄族带来麻烦。
“做得好。”
林昭昭微微一愣。
听到他杀人以后,旭烈格尔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不仅仅是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甚至赞扬了他。
“可惜了,他没死,只是昏厥过去了。”旭烈格尔探了一下,便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没、没死吗?”林昭昭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没死。”旭烈格尔站起了身,用一种森冷的眼神望着昏在地上的赤儿思。
没死正好。
要是就这么轻易死了,未免太便宜这个杂碎了。
找了个绳子将赤儿思给捆绑起来后,旭烈格尔就将林昭昭抱了起来。
“要是他醒来,逃走了怎么办?”林昭昭搂着男人的脖子。在他看来这赤儿思就是个大祸患,活着是祸患,死了也是祸患。
“放心,他逃不走。”旭烈格尔将林昭昭抱到了他们自己的马车上,“你先在这儿休憩一会儿。”
“你去哪?”林昭昭紧紧抱着旭烈格尔,并不想要撒手。
“别怕,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旭烈格尔轻拍着林昭昭的后背,看着对方依恋自己不愿放手的模样,他没有感到一点开心,只有说不出的心疼。
他的洛初,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这次吃大苦头了。
知道旭烈格尔还有事要去做,虽然心里还是发慌,但林昭昭还是上了马车。
“那你早点回来。”
“好。”
“一忙完就来陪我。”
“好。”
林昭昭低着头,松开了男人的衣角,轻声说:“我想离开这儿,早些回家。”
“好。”
旭烈格尔一一允诺着,看着林昭昭的眼神柔和得似一池春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洛初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咱们就回家了,好不好?”
林昭昭点点头,乖乖进了车厢里。
在车帘放下的刹那,旭烈格尔的眼神也跟着变了,仿佛冻结了的冰面。
“你们守好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动夫人。”
“是,首领。”
旭烈格尔走回水夷的营地。这次夜袭十分的成功,沉溺在欢愉里的敌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首领,这些水夷人还有赤儿思的人都被我们俘虏了。”达日巴特顿了顿,“就是还没有找到赤儿思的人影……”
“不用找了。”旭烈格尔走进了毡包里,将被捆绑住的人像拖死猪一样硬生生拖拽了出来。
达日巴特拎了一桶冷水,倾倒在了赤儿思的头上。
“咳咳!咳……”在冷水的刺激下,昏厥不醒的赤儿思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挪动了下沉重的身子,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怎样可怕的境地里。
“这是哪里?痛死我了,那个该死的娼妇——”赤儿思还没有嚷嚷完,就感觉自己的嘴里一阵猛烈的割裂之痛。
他瞪大眼睛,差点又吓昏过去,竟然是一把弯刀的锋刃捅进了他的嘴里。
旭烈格尔握刀的手用力一转。也不知道是不是舌头被片了的原因,赤儿思喉咙发出怪异瘆人的叫声,接着就有血从他的嘴里沿着刀刃不断地流了出来。
“有些畜牲长出舌头来也是无用。”旭烈格尔猛地抽出了弯刀,冷冷看着赤儿思捂着自己被割开了嘴,疼痛得泪流满面。
“将赤儿思钉在木桩上,别让他死了。”旭烈格尔看向巴根。
“是。”巴根带着人将说不出话的赤儿思拖了出去。
“乌拉达金人呢?”
“被我们的人看守在那座毡包里。”达日巴特回答。
旭烈格尔刚踏入了毡包,就看见乌拉达金慌张地迎了上来,却被旁边看守的人用弯刀架住了脖子。
“旭烈格尔侄儿,你总算来了啊。”乌拉达金急得脸都皱在了一起,“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抢你女人的是赤儿思,和我们水夷族不相关的啊!”
“误会。”旭烈格尔望着乌拉达金,像是看穿了对方那张老脸下藏着的情绪。
“是啊,是赤儿思他自己带着人跑到我们水夷族来的,他有王汗的口谕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乌拉达金不断向旭烈格尔诉说自己的无可奈何。
旭烈格尔抬了下手,血淋淋的弯刀终于从乌拉达金的脖子上挪了开来。
“所以是我误会你了吗?乌拉达金叔叔。”
“是啊,旭烈格尔侄儿。”以为自己将人说动了,乌拉达金连忙趁热打铁,“我和你的父亲可是安达啊,我还想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你,我们水夷族怎么会做背叛朋友的事呢!”
“好,我明白了。”
“哎,你明白就好啊,快些将你的人撤出去吧。”乌拉达金刚要松下一口气,只见旭烈格尔抽出自己的弯刀横在了他的面前,“你、你这是……”
“只要您杀了赤儿思,我就相信乌拉达金叔叔您说的话。”旭烈格尔盯着乌拉达金惊恐的眼睛。
“你让我杀赤儿思?凭什么?”
“朋友的仇敌就是自己的仇敌。杀死自己的仇敌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乌拉达金面色僵硬:“赤儿思可是王汗儿子的安达,我杀了他,科列奇部会报复我和我的族人的!”
“所以,你怕科列奇部的报复却不怕血狄族的怒火。”旭烈格尔说,“乌拉达金叔叔,我只相信朋友的话。”
乌拉达金看着面前的弯刀许久,还是摇摇头,“不……我不能杀了赤儿思,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你不杀他,那我就杀你。”
乌拉达金面如死灰,他看着旭烈格尔的眼睛,知道对方不是在和他说笑。
“既然选择了血狄的敌人,那你和你的族人们就要接受我的报复。”旭烈格尔垂下了手,转身就要离开。
“不,等等,旭烈格尔侄儿,你等等,你不能这么做……”想到了被旭烈格尔屠杀灭绝的旱蛮族,恐惧让乌拉达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已经给过你证明的机会了。”
“我杀!我杀!我这就去杀了赤儿思!”
乌拉达金颤颤巍巍走了过去,接过旭烈格尔递来的弯刀,冲出了毡包。
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已经被牢牢钉在木桩上,痛苦挣扎着的赤儿思。
乌拉达金喉头滚动,握着弯刀的手微微颤抖。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儿,还有水夷族人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跪在血狄人的弯刀下,他拿刀的手就又握紧了几分。
魔鬼……他不该招惹这个草原上的魔鬼的……
“该死的赤儿思!居然敢欺辱我死去安达的儿子!今日我乌拉达金就要向你复仇,砍下你的脑袋来告慰我安达的在天之灵!”
说完,乌拉达金就冲了上去,砍向了被钉在木桩上的人。
“复仇!复仇!复仇!”
当赤儿思的人头落在地上,所有的血狄勇士都高举起弯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高呼。
“首领,赤儿思已经死了,那些跟随他前来的人该如何处理?”达日巴特前来请示。

第37章 进击
“留两三个人放回去,让他们给科列奇部报信,其他全都杀了。”旭烈格尔还在看着木桩上的赤儿思的尸体。
“是。”
“旭烈格尔侄儿,这样行了吧。”乌拉达金失魂落魄地扔下弯刀,看向了面前的男人,语气哀求,“我这算证明自己了吧。”
在他心里,只不过是抢了一个女人而已。杀死了赤儿思应该足以平息旭烈格尔的怒火了。
乌拉达金以为今晚的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然而旭烈格尔却并没有给一个回答。
他从乌拉达金的身边走过,弯下腰将赤儿思那颗面目狰狞扭曲的头颅拎了起来,走到了木桩边,面向在场所有的人,开始向长圣天祈祷庇护。
“伟大的长圣天在上!”旭烈格尔将赤儿思的头举起,“愿长圣天能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两族能报仇雪耻,将所受的全部耻辱加倍奉还到卑劣的黑戎族身上。”
“这……这是要干什么啊……”乌拉达金被这毫无征兆的宣誓给吓到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旭烈格尔狠狠算计了,“疯了,真的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他难道还要向黑戎族开战吗?”
旭烈格尔声音如雷,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保佑我们成功讨伐黑戎族,杀死所有的仇敌,让他们的鲜血染红整条诺尔河。”
水夷族的王帐里,旭烈格尔坐在首位上,四位先锋坐于他右手边,乌拉达金和他依赖的智囊胡尔汗坐于他的左手边。
距离赤儿思被斩首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乌拉达金端着酒碗的手还在颤抖着。
“乌拉达金叔叔。”
“啊?”听到主位上的男人唤自己,乌拉达金碗里的酒水被吓得洒出了大半。
“乌拉达金叔叔,你是我父亲的安达,就像是我和沙拉里格的生父一般。”旭烈格尔端起酒碗,“这些年里我们血狄族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没能对您老人家尽孝道。这碗马奶酒就当时我们给您谢罪了。”
“这说得哪里话啊!旭烈格尔侄儿你言重了。”见旭烈格尔给自己敬酒,乌拉达金虽然已经胃里翻涌,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长圣天可以作证,我将你和沙拉里格当作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是记挂在心里的。只是这些年我们水夷族也是困境重重,不能给你们多少帮助,是我愧对你们的父亲……不然今晚也不会让我们叔侄间闹出这样的误会啊!”
听着乌拉达金沉痛的声音,沙拉里格没忍住不合时宜地笑出了一声。
“没事的,乌拉达金叔叔。”旭烈格尔冷声宽慰,“眼下正是我们两族消除隔阂的好机会。”
“旭烈格尔侄儿,我们真要向黑戎族开战吗?”乌拉达金心里不甘。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旭烈格尔逼得没有退路了。
如果他现在不投靠旭烈格尔,那他要面对的是黑戎、血狄两族的报复。
“是的。今晚我将诸位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
旭烈格尔从水夷族的王帐里走了出来,天边已经露出一丝白光。
打着哈欠的沙拉里格走到他的身边,“你变了。今晚这些事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
“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都知道旭烈格尔战无不胜,但是他们不知道你其实并不好战。”沙拉里格说,“之所以每次都能打赢,更多是因为你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觉得我打不下黑戎族?”
“你当然打得过黑戎族。但如果是十年前的你,肯定不会将这件事做得这么狠绝。”
“此一时,彼一时。”
“你真要和科列奇部为敌吗?或许你是被怒火支配脑袋了。”
“沙拉里格,我承认我变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旭烈格尔轻声说,“赤儿思的暴行像晴天的一道霹雳将我劈醒了。”
“你说的没错,我讨厌战争,战争让我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园。”
“我以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们血狄人有东西可以吃,有地方可以住。而现在我发现回避是没用的,即使你不去招惹,那些怀着凶恶之心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必须主动进击!”
“沙拉里格,我不想你们继续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了。”旭烈格尔看向天边初升的太阳,“我想要你们安稳自在得活下去,为此,就算我真的成为你们口中得魔鬼也在所不惜。”
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林昭昭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林昭昭躺在软枕上,望着男人的脸摇了摇头。
虽然他的身心已经极其疲惫了,但他还是无法踏实入睡。
好像一闭上眼,他脑海里就会模模糊糊浮现出赤儿思那张恶心、淫邪的面孔。
林昭昭冲着男人举起手臂。
旭烈格尔也是心领神会将人搂进了怀里。
“一股子腥臭味。”林昭昭的脑袋搭在男人结实宽长的肩膀上,轻声说。
“来得太急,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旭烈格尔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知道林昭昭不喜欢,过来前已经将身上的血迹擦拭过几遍了,但显然并没能隐去多少味道。
“我再去冲洗冲洗。”手掌离开林昭昭的后背。
“算了,臭就臭点吧,我又不嫌弃你。”林昭昭靠在旭烈格热的胸膛上,这个位置能让他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
“那些人你都处置完了吗?”
“嗯。”
“赤儿思……死了?”
“嗯。”
“他死了血狄的处境会变得很棘手吧。”
“不会。”
“科列奇部会帮赤儿思报仇吗?如果他们打着这个名义攻击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是赤儿思不义在先,科列奇部就算不满,也不会轻易与我们为敌。”
“也对,他们现在已经有很多敌人了,应该不会再急着给自己树敌。”林昭昭轻声说,“幸好不用打仗,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还要有些事要做,不过不会很久。”旭烈格尔顿了顿,“我可以让巴根先送你回去休憩。”
“不,我要跟着你。”林昭昭阖上了眼,这些天积攒的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果然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他就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这一刻林昭昭终于安定了下来。

林昭昭睡得很沉,连旭烈格尔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等林昭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躺在原先的马车里,身上的棉被掖着严严实实的。
好闷……这蛮子真是的,都把他裹成蚕蛹了,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林昭昭艰难地将手伸出来,完全忘记了这个掖被角的方法正是他传授给旭烈格尔的。
林昭昭挣扎地坐了起来,掀开车帘,视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外面已是黑夜,他的马车位于一处陌生的平地,静谧的月光洒了下来,不远处阿古苏正在篝火边烤手。
“阿古苏。”林昭昭喉咙里发出了干哑的声音。
“夫人。”听到林昭昭的呼唤,阿古苏立刻走到了马车边。
“水……”林昭昭说。
“水来了,给您。”
将一碗清水一饮而尽,林昭昭的喉咙舒服了许多:“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主人,现在已经快半夜了,这里是巴鲁山的北面,再往前些就到上古里山了。”
“巴鲁山的北面?”林昭昭愣住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差不多有两个晚上。”阿古苏想了想。
“两个晚上?那就是我睡了将近整整两天?”因为车子颠簸,中途醒了几次都继续睡了,林昭昭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睡这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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