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by螺髻山下客
螺髻山下客  发于:2025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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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川才一说完,其他?几?房人也?纷纷劝道:“十?六弟媳,这样的事可不能?姑息。”
“就是,为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孙女,牵连到整个昌平侯府可不值当。”
“对的,想想咱们?那位皇后娘娘,这做女儿的要是不孝任性起来,可是连亲爹都能?坑的。”
苏湛川指着说这话的人鼻子骂道:“你个瘪犊子!说苏蓉玉,就说苏蓉玉,你提皇后娘娘做什么?,还嫌咱们?苏氏如今的境遇不够凶险么??!”
那人讪讪闭嘴,其他?人也?跟着都不再开腔。
魏婉华这才又找到开口的机会,特意加快了语速,直截了当道:“侯爷远在北塞,鞭长莫及,因此?将家事全都托付给了我,蓉玉任性逃婚,连累亲人遭殃,我自然不会姑息,因此?才找了各位叔伯前来当个见证,我打?算开祠堂,将其除族。”
“……”
苏湛川等人拍手赞同。
苏湛川甚至还出声催促道:“要开祠堂就赶紧的,这样的祸害不除族,还要留着她过年不成。”
魏婉华给立在大门边上的廖永兴使?了一个眼?色,廖永兴赶忙出去,亲自带人将苏蓉玉给押了过来。
连着被关了整整四日,苏蓉玉即便有再高的心气儿,也?被关得几?乎不剩什么?了,此?时再被押祠堂里来,更慌张害怕得无以复加!
苏蓉玉:“祖母,我……”
才刚一见到魏婉华,苏蓉玉便想要撒娇求情,却被苏湛川等人的冷眼?打?断。
苏氏一族家大业大,儿子辈、孙子辈、曾孙辈……,男娃女娃加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
聪明懂事,又听话孝顺的都疼不过来,谁还乐意搭理这么?一个祸头子。
开祠堂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
苏湛川直接将族谱取了出来,翻开昌平侯府这一房,拿笔将苏蓉玉的名字从苏长智名下划去,整个除族过程就算是完成了。
苏蓉玉不是个聪明通透的人,真要是个聪明通透的,她也?做不出逃婚这种事来。
见她到此?时都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魏婉华叹了一口气,仍旧存着几?分仁善之?心,好意叮嘱道:“蓉玉丫头,此?时此?刻,你便不再是昌平侯府里的二小姐了,我会让廖管事送你去桃花镇定居,还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座小院、一间铺子、一个三十?亩的庄子,你若是能?想开一些,往后余生也?能?衣食无忧。”
苏蓉玉呆呆地听魏婉华说完,猛然间打?了一个激灵,哭得茫然又凄惨,摇着头装傻道:“祖母,我听不明白……,我怎么?就不是昌平侯府里的小姐了?!我为什么?要去桃花镇?!您是不要我了吗?求求您别不要我,爹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兄长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妹妹,您不能?不要我啊!”
苏湛川放好了族谱从祠堂里出来,闻言狠狠地翻了白眼?,暗道:你自个做了什么?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这时候才知道装傻充愣,晚了。
魏婉华本?就是个爽利干练之?人,最不耐烦有人在她面前黏黏糊糊。
早先对这唯一的孙女也?是真心宠爱过的,可惜长到五岁左右的时候,出于某种算计,被皇后娘娘给接去了宫中?教导,这性子是越教越歪。
魏婉华做好的决定,并不会因为心软而更改,更何况她的心肠在对待某些触碰了她底线之?人时,其实硬得很。
魏婉华不耐烦跟苏蓉玉多解释什么?,也?不想再听她说一些试图混淆重点的话,只挥手示意廖永兴,赶紧将人给送走。
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了的,只等族谱上一除名,便直接将苏蓉玉送到桃花镇那边去,就连半刻钟都不会多留她。
苏蓉玉又被几?名健妇给拖拽了起来,见祖母这般狠心,也?顾不上再继续装糊涂,怨恨指责道:“瑞王行事荒唐,不求上进,不是包戏园,就是逛青楼,我不愿意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对,祖母为了昌平侯府的荣华富贵,难道就真打?算看着孙女落到火坑里才满意吗?”
极度自私之?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你给她讲再多的道理都是枉然。
不过魏婉华也?不可能?由着她歪曲事实,心里谈不上多失望,却还是冷着脸道:“第一:你与?瑞王原本?就只是口头婚约,交换庚帖之?前,我曾问过你,你若是不愿意嫁入皇家,我有的是办法帮你退婚,你说你愿意。第二:昌平侯府的荣华富贵是苏氏儿郎在战场上挣来的,跟你嫁不嫁人没有任何关系。”
魏婉华说完这话,真的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自私任性又是非不分的孙女。
廖永兴看明白了侯夫人的意思?,当即便让仆妇用帕子堵了苏蓉玉的嘴,直接将人给扭押着手脚带走了。

第七十七章 终于轮到我了
桃花镇离着?京城就只有大概三十里远, 挨着?仙霞山,有山溪环绕,交通便利, 地理环境十分优越。
廖永兴把?人送到了镇上的二进小院里, 却也不?忙着?离开,后续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不?大的花园内, 因为疏于打?理,草木长?得过?于繁盛, 有些地方野草将石板都给顶出了裂缝,落在?苏蓉玉眼里, 便是一副萧条又破败的景象。
才刚一被人松开,苏蓉玉就拔腿想要往外面跑,转眼又被人给拽住了。
苏蓉玉哭哭啼啼道:“廖管家, 求你帮我给祖母说说情吧, 就说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要回侯府里去,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 呜呜呜……”
廖永兴微微叹了一口气, 瞧着?眼前哭得好不?可怜的小姑娘, 他心里十分清楚地知道, 除族一事, 绝无更改的可能。
正如侯夫人原话所说:“对犯错之人的宽容,便是对无辜之人的残忍。”
被除族的苏蓉玉可怜?那当初跪在?午门外的侯夫人、少夫人、以及两个年幼的孙少爷就不?可怜吗?在?北塞吃苦受罪, 提着?脑袋上战场, 功劳还没享到,却因为孙女(妹妹)逃婚,先挨了一顿申饬和罚俸的侯爷与容璋少爷就不?可怜吗?
廖永兴自然不?会答应替她说情, 只淡淡道:“桃花镇环境清幽,苏姑娘便在?此处好好地修身?养性吧。”
应付完苏蓉玉,廖永兴又转头?叮嘱碧霞和红玉道:“你们两个原本是苏姑娘的贴身?丫鬟,一个瞒着?并帮忙遮掩苏姑娘逃婚之事,一个还陪着?她逃去了金陵,倒是忠心可靠,如今便留在?这里继续伺候苏姑娘吧。对于没有家族庇护的女子来说,外面的世道可不?安全,你们可要仔细用心一些,莫要让苏姑娘随意跑到外边去了。”
碧霞和红玉连连点?头?,诚惶诚恐地表示,她们一定会看好苏蓉玉的。
碧霞和红玉都是家生子,因为没有及时上报苏蓉玉逃婚一事,连累得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全都被赶到了桃花镇这边的庄子上来,往后多半只能靠着?种?地谋生。
廖管事倒是承诺过?,只要她们与她们的家人能看好苏蓉玉,等过?个三、五年左右,就可以将身?契还给她们。
可对于碧霞和红玉两家人来说,不?能继续留在?侯府里当差,才是最严的惩罚,最大的噩耗。
庄户人家名头?上是比侯府家奴好听,可种?田哪有这么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忙个一整年,即便是风调雨顺,交了田税、佃租、人头?税,剩下的多半也只够糊口,若是遇到天灾,更是连糊口都不?够。
呆在?侯府里多好啊,吃穿都由侯府管着?,一个月还有不?少的月钱可以拿。
碧霞她亲爹是照看车马的,为人勤勤恳恳,做事仔细又周全,之前廖管事便提过?,要升他当管理车马的负责人。
到时候一个月的月钱估计能涨到一两三百文左右。
如今却是什么都不?用想了,父母和哥哥嫂嫂们都快恨死?她了。
碧霞心里苦得就跟黄连一样,再看同样境遇凄惨的小姐,便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眼前的宅子、镇子边上的田庄、以及隔壁的那间?铺子,即便房契和地契都不?在?小姐手里,可廖管事却早就已经交代过?了,说是往后田庄里产出和铺子租金,都可以直接交给小姐,供她一个人花用,这一座不?大的宅子,也一直都能让她住着?,仔细想一想,碧霞与红玉又哪有资格去同情她。
比起还是侯府小姐的时候,这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可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孙女,又跟皇后和瑞王有牵连。
即便是除了族,魏婉华也没办法狠心看着?她流落街头?,总要替她解决好后半生的温饱问?题,至于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廖永兴交代完事情,便匆匆回府复命。
他这一趟动静不?小,惊动了桃花镇上的不?少人家,其中便有居住在?镇子东边的庄月妍的娘家人。
因为参与到了谋害孟璋太子一案里,庄家成年男子几乎都被砍了头?,家产全被抄没,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在?昌平侯府的接济下,定居在?了桃花镇。
出于某种?目的,苏蓉玉被除族一事,昌平侯府没有半分遮掩不?说,甚至还恨不?得拿着?大喇叭一路吼,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家没有半点?不?敬皇室之意。
庄二嫂出门一趟,都不?用刻意打?听,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急匆匆地跑回家里,也没有个成年的男人可以商量,只逮着?性子温吞的庄大嫂,一个劲儿地抱怨道:“那魏老?太太实在?是个冷酷无情的,当初蓉玉丫头?逃婚之事,才刚一传到桃花镇这边来,我便知道她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可叫我猜着?了吧!好好的姑娘家被除族了,除族啊!她这后半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庄大嫂不?可置信,反反复复道:“魏老?夫人可真是狠得下心肠啊,她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呢,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女啊。”
庄二嫂不?以为意,语气颇为奇怪道:“那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心肠又狠又硬!当年公?爹他们被杀,庄家彻底败落,咱们一群妇孺老?幼求到她门上,不?也直接被赶了出来。”
庄大嫂垂着眼眸并未接话。
孟璋太子一案闹得京城人人自危,魏老?夫人只是明哲保身?,不?好接纳她们住到侯府里去罢了。
却也看在?庄家小姑,也就是世子夫人庄月妍的面子上,给她们在?桃花镇上安排了住处。
庄大嫂只岔开话题,皱眉问道:“蓉玉这事,咱们该怎么办呢?”
庄二嫂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蠢丫头?,放着?好日不?过?,非要任性!除族毕竟是昌平侯府自家事,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庄二嫂也有意兴阑珊道:“算了,等娘从温泉庄子上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仙霞山地势挺秀,云霞缭绕,景色优美。
其中还有一处十分平坦的山谷,里面有不?少的温泉泉眼,长?年山花烂漫,树木青翠。
先帝还在?时,皇太孙殿下将那处温泉山谷给圈了起来,栽花种?树,铺路架桥,还修建了不?少的温泉别院,高价卖给了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以及皇亲国戚。
昌平侯府也从皇太孙手里买过?一座温泉别院,自家小姑子如今就在?那座别院里养病呢。
说到自家小姑子,庄二嫂又是好一阵郁闷,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不?就是死?了男人么,这有什么可值得疯的?!
自己个活得稀里糊涂也就算了,还要连累自家婆婆一个月三十天,至少有二十天都在?温泉别院里照顾她。
庄二嫂那被砍头?的丈夫是个贪花好色又不?顾家的,这要是换她死?了男人,家业还在?,又儿女双全,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当然,苏长?智确实是个好的,可再好,人也没了,就算是为了年幼的儿女,也该要刚强一些才是。
这下可好了,自个疯疯癫癫丢下儿女不?管,结果?儿子跟她不?亲,女儿还因为逃婚被除族了。
庄大嫂越想越气闷,偏偏她还不?能盼小姑子半点?不?好,。
毕竟庄家如今能在?桃花镇安家,还能重新?置办起近百亩地和两间?铺子的家业,原本就是靠小姑子补贴了不?少。
庄家这边如何着?急,跟苏云绕倒是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些人。
玉九思说得果?然没错,处置完苏蓉玉,果?然就轮到自己了。
九月二十六,又是一个大清早。
刘文轩去了太学,只要不?是天塌了下来,一般都不?会请假缺课。
苏云绕和二姐、婷婷才刚刚吃过?早饭,廖仲安又驾着?马车过?来了。
借口说是苏平威小朋友十分惦记他这位会玩纸牌的世叔,特意来接他们姐弟妹三人到府上玩。
实际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苏云绕姐弟妹三人,心里其实都有数。
千里迢迢来京城一趟,本来就是为了求一个答案,如今自然也不?会推脱,姐弟几个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马车,朝着?昌平侯府去。
都说谁养的孩子像谁,苏云绕兄弟姐妹四人,甭管本质是如何,或多或少都沾染上刘镇海那心大无比的性子。
昌平侯府门庭显贵,苏云绕三人从侧门进去,七绕八绕才走到寿山居。
这一路上花团锦簇、奢侈耀眼,三人却只当是看了一场场稀奇的景,好奇有之,却没有任何贪慕之色,更没有半分畏缩之态,倒是让魏婉华特意派过?来的接人的内院管事周麽麽大为赞赏。
进到寿山居大堂里,魏婉华、梁文秀、苏平威都等在?了里头?。
魏婉华虽然早就知道了苏云婷的容貌,第一眼见时,却还是微微有些恍然,暗道:像成这样,说是跟蓉玉那丫头?没半点?血缘关系,估计都没人信。
再看苏云绕,恩……,跟周灵韵有七、八分相似,跟自家儿媳也有六、七分相似。
这也不?奇怪,周灵韵跟庄月妍本来就长?得十分相像,两人是姨表亲,各自的祖母可是亲姐妹!之前说是远亲,其实也没有远到哪里去。
再一想到那苏姓书吏跟昌平苏氏,同样都是姓苏,但实际上却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廖永兴在?金陵的时候,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那苏书吏祖上在?金陵府扎根已有好几百年,宗族就在?金陵府附近的广德县,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耕读世家。
廖永兴早就寄过?一张苏书吏的画像到京城,还是由苏成慧口述,苏云绕亲自动手绘制的。
那就是一个斯文俊秀的读书人,身?量只是中等,体型偏瘦,跟祖上是马匪的苏家人完全不?一样。
他们家长?智虽然也在?国子监里读过?十来年的书,却长?得身?形高大,模样更是粗犷得很。
仅凭容貌上的种?种?巧合,换子一事,怕是十有八、九。
魏婉华面上平静,心里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不?等苏云绕姐弟妹三人行完礼,便笑得和善道:“虎头?去了一趟杏林苑,回来就说结识了三位忘年交,我这寿山居沉闷得很,这是我孙媳妇,你们两个小妮子跟着?她一起去院子里玩儿,我留苏公?子说说话。”
“……”
刘文英和苏云婷站着?没动,两人都不?想离开,总觉只要一出这大堂,再回来估计就要把?三郎(三哥)给弄丢了。
梁文秀见此,笑着?劝道:“两位妹妹,我叫人备了一些谷梁,咱们一起去西?苑那边喂孔雀吧。”
“……”
哇,昌平侯府里竟然还养了孔雀呢!
不?过?孔雀没有三郎(三哥)重要,苏云婷眼窝浅,此时忍不?住握紧了苏云绕的衣袖,开始有泪光闪烁。
从小寄养在?姑母家,虽然姑母和姑父待他们视如己出,大哥和二姐更是对他们关爱有加,可苏云婷还是知道,她跟三哥才是亲兄妹,怎么突然就有可能不?是了?
苏云绕却是个没心肝的,还悄声损他妹妹道:“别哭啊,再哭就更像干巴菜了,赶紧喂孔雀去,那老?太太还能吃了我啊,等我问?清楚了事情,咱们再一块儿回去,不?清不?楚地哽一个事在?心里,大家都难受。”
苏云婷瞪了她哥一眼,觉得这哥真是不?能要了,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心酸,还不?如孔雀呢!
苏云绕三两句就把?自家妹妹和二姐都给劝走了,跟着?一起的还有梁文秀和苏平威小朋友。
寿山居大堂里只剩魏婉华跟苏云绕。
见那老?太太高深莫测地盯着?自己不?说话,苏云绕心里翻了个白眼,非常直白道:“敢问?老?夫人,我跟苏蓉玉的身?世,侯府里调查清楚了吗?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啊。”
魏婉华见他这混不?吝的模样,索性也不?再端着?,翻了白眼,同样直白道:“查清楚了,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你跟蓉玉的身?份肯定是被周灵韵给调换了。”
“……”
苏云绕很是无语:“都没有确切证据,您是咋肯定的啊?”
魏婉华琢磨着?这小子也有知情权,便将审问?周灵韵的种?种?细节,以及周灵韵跟自家儿媳的远亲关系、容貌相似等,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云绕。
苏云绕却听得烦闷不?已,原本就不?清不?楚的事情,查了这么许久,不?也还是不?清不?楚的嘛!
这要是在?现代就好,DNA一对比,哪还用得着?周灵韵承不?承认。
苏云绕原本也不?是非要寻求真相,他更关心的是侯府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得生活,因此很光棍道:“这样说来,您所确定的结果?,其实都只是基于推测而已,反正也是一笔糊涂账,要不?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原来什么样,还只当是什么样?”
“……”
魏婉华转了转手里翠玉珠串,沉默了许久,才感?叹道:“廖管事回来跟我说,你是个心宽豁达的性子,如今一看,何止是心宽,你这简直就是没心没肺啊。”
“……”
苏云绕不?高兴了: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怎么还骂人呢?
魏婉华心里其实有些欣慰,嘴上却还要继续贬损道:“就你这性子,刘家人估计没少操心,这是有人管着?、疼着?,就看不?上昌平侯府二公?子的身?份了?”
苏云绕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要说看不?上吧,还像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可要说看得上吧,人家万一不?给,我多没面子啊。
魏婉华见他一副没心眼的模样,又不?得不?提醒道:“周灵韵原先一直跟着?我那儿媳住在?温泉别院里,不?过?半个月前我把?人给撵出去了,没有了权势依靠,以她的心思和算计,指不?定得折腾出什么事,你还想原来是什么样,往后也是什么样,做梦呢!”
苏云绕愣了愣,神色奇怪地看了一眼魏婉华,暗道:您都已经推测出她调换了侯府子嗣,就没想过?干脆利落地把?人给嘎了吗?
魏婉华眼神好,看懂他暗地里的腹诽,又是一阵气恼道:“你也说了只是推测而已,又没有证据,就算是杀人犯,不?还得要她自个画押招供之后,才能拉出去砍头?嘛。”
当然,刑讯逼供也不?是不?可以,可昌平侯府又不?是刑部衙门,就算逼得人招供画押了,也没权力给人判刑啊!
苏云绕听她说完,倒也不?如何担心,反倒有些嘚瑟道:“来京城之前,我大哥就已经想到周灵,呃,周娘子是个大麻烦了,因此让我姑母和姑父特意回了一趟老?家广德县,以抛弃子嗣、卷走夫家财产为由,请了族里的长?辈出面,去县衙里备了案。”
子告母遭人诟病,嫁出去的大姑姐状告弟媳,好像也不?太合适。
好在?广德县苏氏也是当地大族,苏成慧的堂叔、堂伯们也都还在?呢。
苏云绕他们每年都要回乡祭祖,跟广德苏氏那边的关系,也一直都有好好维系,要办好这点?儿事其实也不?难,更没有耽误多少功夫。
魏婉华不?知道他在?炫耀什么,只撇嘴道:“你那大哥倒是个思虑周全的,不?愧是解元郎,动脑子的事情有人代劳,你那颗脑子是不?是就闲着?没用了?”
“……”
苏云绕:说事,就说事,怎么又开始骂人了?
魏婉华琢磨着?跟这种?缺心眼的说话,果?然还是不?能太委婉,索性也十分直白道:“你虽然没有长?在?侯府里,不?过?看你这德性,那刘家人估计也没有亏待你,至少关心爱护应该是不?缺的。”
说到这里,魏婉华从桌案抽屉取了一个小木匣子出来,解释道:“我也没什么好补偿给你的,这里面有五万两银票,你先拿去慢慢花,等你以后成亲了,我再给你置办一份厚厚的家业。”
魏婉华一边说着?,一边将木匣子塞到了苏云绕手里。
接着?又继续道:“至于认祖归宗什么的,暂时就不?必了,改日抽空办个认亲宴,我名义上认你当干孙子,昌平侯府如今处境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倒霉了,到时候抄家灭族也牵连不?到你,运气好还能给苏家留一根香火呢。”
作为游离在?外的那一根香火,苏云绕抱着?钱匣子很是烫手,扭扭捏捏道:“您这话说得多不?吉利啊,给您当干孙子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银子,还有以后的家业,就不?必给我了吧,真的用不?着?……”
魏婉华当了十几二十年的端庄夫人,难得被这臭小子给激出了年轻时候的泼辣劲,大嗓子骂人道:“给你,你就收着?,再在?这儿废话,信不?信我取了墙上的马鞭抽你!行了,再多跟你说两句,我这一身?好涵养都快折腾没了,廖仲安,你带他去院子找虎头?他们喂孔雀去,我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
苏云绕觉得这老?太太还怪有意思的,明明是给人好处,却还要摆出一副“你不?要我就弄死?你”狠辣架势。
真的,大可必如此。
苏云绕也只是客气一下,你要真心实意地愿意给我,我是傻子吗,我干嘛不?收。
看在?五万两银子以及未来家业的份上,苏云绕决定做一个孝顺的干孙子,笑得甜甜蜜蜜道:“祖母您说了这么多话,肯定累了吧,孙儿就不?打?扰您,我找二姐和婷婷他们喂孔雀去,就不?打?扰您,您好好休息。”
魏婉华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逗得想笑,却硬生生憋住了,只沉着?脸道:“赶紧滚。”
苏云绕:“哎,好勒,您哪回要是想我了,我又滚过?来。”
等到苏云绕离开了,魏婉华才释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性子,倒是个烦恼不?过?心的,也是幸事。”

成了别人的干孙子,却得了五万两银子的巨款。
被孔雀啄了一道血愣子,却得了一根漂亮的尾巴毛。
午饭的时候只能跟小孩儿?坐一桌, 不过苏平威那“年长男子”还怪有意思的。
一会儿?问苏云绕饭菜合不合口味, 一会儿?又问他要不要饮酒,明明是?个奶娃娃, 却还要假装自己是?个社?会人,真是?让人乐得不行?!
午时过后回到杏林苑, 刘文轩已经早早地在家里等着了,看来也是?对弟弟妹妹们有些不放心。
瞧见苏云绕手上敷着金疮药进门, 当即便沉了脸,问道:“去了一趟侯府,怎么还带着伤回来了, 被人给打?了?”
听他这语气, 但凡是?苏云绕点个头, 他估计就要去昌平侯上为?弟弟讨回公道!
苏云绕缩着脖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
苏云婷便叽叽喳喳先告状道:“大?哥, 你不知?道三哥手有多欠, 看见侯府里养的孔雀尾羽漂亮, 他就偷摸想要拔了一根, 结果被孔雀扭头就给啄一道血愣子。”
刘文英想到三郎捏着一根孔雀毛, 手背淌血的凄惨样,也十?分无语道:“被梁姐姐瞧见了, 他还好意思说那孔雀脾气不好, 自个掉毛还迁怒于人,真是?丢死个人了。”
也亏得梁姐姐性?子和善又包容,没计较什么不说, 反倒被三郎那睁眼说瞎话的模样给逗得哈哈笑。
刘文轩已经习惯了,三郎一天要是?不干出点儿?不着调的事情来,他也就不是?三郎了。
苏云绕不想再提自己被鸟给收拾了的黑历史,赶忙将装着五万两银票的小木匣子给拿了出来。
当孙子收银票这事,之前在侯府的时候没找着机会说,如?今趁着大?哥、二姐、婷婷都在,索性?一道讲了,也不用再费两道口舌。
苏云绕跟侯夫人说了什么,几乎是?一个字都没瞒着,一家人若是?还要遮遮掩掩的,往往最容易产生误会!
听苏云绕说完,刘文轩跟刘文英、苏云婷三个人的反应,是?各不一样。
刘文英最是?直白?,语气夸张道:“三郎,您这干孙子当得值啊,五万两银子,你哪儿?值这个价啊!”
苏云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哪儿?是?全给我的,我琢磨着肯定也有补偿刘家的意思,毕竟姑父和姑母养我也不容易。”
苏云绕才说完,就要将一匣子的银票全塞给他大?哥,很是?豪气道:“哥,这银票你收着,等到春闱结束,咱们回金陵府,在梧桐道那边买一个带着二进大?院的大?商铺!”
刘文轩没要他的,耷拉着眼皮道:“自己收着吧,你这么聪明,又会做卤肉,还能当花魁,家里养你其实?也挺容易,没亏本不说,还赚了不少呢,真要算起来,咱们家还得倒找银子给昌平侯府才是?。”
苏云绕挠了挠腮,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词穷道:“有些东西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就不能照大?哥你这么算……”
刘文轩冷笑道:“是?谁先开始算的?!”
“……”
苏云绕理亏,讨好地笑了笑:好吧,是?我,我错了。
苏云婷倒是?没那么开心,愁眉不展道:“三哥,意思是?早先遇见的那位侯府千金,她、她跟我才是?双胞胎姐妹?”
苏云绕不忍心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顾左言他道:“苏蓉玉已经不再是?侯府千金了,她被除族了。”
说到这里,苏云绕又一脸神奇道:“大?哥,你可是?真是?料事如?神啊!你之前说往后跟侯府就只当作是?普通世交时,是?不是?就已经猜到了侯府不打?算认我,你是?如?何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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