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by螺髻山下客
螺髻山下客  发于:2025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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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珃却?看得脸都青了,摇着?折扇走进大堂,要笑不笑道:“呵,苏小哥艳福不浅啊,青天白日的,怎么也不避着?点人?”
见瑞王殿下突然来?了灵风戏社,牡丹终于不演了,放开苏云绕,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苏云绕就跟误入盘丝洞的唐三藏一样,找着?机会终于逃下台来?,跑到瑞王面前?,委屈得都快哭了:“王爷来?得太是时候,我快要被牡丹姐姐给捶死了!”
胸口闷闷地疼,牡丹学柳大娘子,学得越来?越泼辣了,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牡丹:“……”
牡丹翻了个白眼,这根臭榆木疙瘩,怎么就没?把你给捶开窍了呢,白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好皮囊!

第五十八章 你与本王连着亲
苏榆木面对“美人施恩”犹如?“酷刑加身”的可怜模样, 狠狠地愉悦了瑞王殿下!
柴珃在他脑袋上重重撸了一把,一只大手就跟发箍似的,将短短碎碎的头发全?给?撸了上去, 额头眉眼也跟着全?露了出来。
柴珃卡着苏云绕的头不?放, 一边安慰道?:“女人如?老虎,你惹她们干嘛?”。
一边又不?经意地歪了歪苏云绕的正脸, 示意廖永兴要看赶紧看,仔细看清楚了!
苏云绕烦死了他这?薅人头发的臭毛病, 真是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
挣扎着从柴珃大手下逃脱,苏云绕一边将被撸得?飞起来的刘海扒拉下去, 一边反驳道?:“我惹谁了,我只是提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而已。”
苏云绕记得?上一回见?瑞王,还是去送密信的时候, 谈不?上惊吓吧, 但也糟心, 如?今再见?他,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偏偏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大叔, 面容倒是和?善, 可瞧着人的目光却十分诡异, 好像变态啊!
苏云绕不?太热情道?:“王爷案子查完了, 怎么还有闲工夫往灵风戏社跑?您看咱们这?儿?正在忙着排练新剧呢, 实在空不?出时间来仔细招待您,要不?……?呵呵。”
撵人的话不?好直接说, 却明目张胆地全?都浓缩进了“呵呵”二字里。
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 真是越来越不?把本王当回事了,就连表面上那点恭敬之色都是装的,还装都装不?像!
柴珃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按着他脑袋使劲揉搓,坏得?冒水道?:“本王什么身份,查个?案还需要事必躬亲?那天晚上同生共死一场,早就是自己人了,绕哥儿?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忙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苏云绕个?头差了他不?少,身材也没他强健,真就跟揉鸡崽子一样啊。
苏云绕挣脱不?得?,只能另想战术。
他紧紧抱住头上的臂膀,一把吊在瑞王胳膊上,如?今是半点恭敬都装不?下去了,咬牙控诉道?:“不?是看了一场炮仗吗,怎么就同生共死了?!王爷您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了,谁跟谁自己人啊,非亲非故的,搞得?好像咱俩有什么一样?!”
柴珃由着他吊在自己身上,挪了半步,故意跟人挨得?近一些,姿态亲密道?:“谁说是非亲非故了,没准儿?咱们还真就连着亲呢?”
这?人果?然是放荡不?羁啊!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苏云绕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询问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家还沾着皇亲?是陛下有兄弟流落民间,还是先皇有兄弟流落民间啊?”
“……”
柴珃原本都不?想再动?手欺负他了,却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怼他脑门上,咬牙道?:“你还真敢想啊,尽说些没边没际的糊涂话!”
苏云绕被他一巴掌怼得?坐到圆椅上,忍着憋屈嘟囔道?:“……是谁先没边没际的。”
这?人也看过了,大白天的,被戏社里这?多双眼睛盯着,也不?好太过亲近,柴珃只待了一会儿?,便带着廖永兴离开,就好像真的只是遛弯经过这?里,没事打个?招呼而已。
苏云绕见?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动?手动?脚好没道?理,暗骂:这?人有病啊!
灵风戏社往东走,柴珃买了一个?泥人捏着玩,把一个?好好的福禄童子,给?揉成了龇牙咧嘴的淘气娃娃。
见?廖永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柴珃拿着泥人在他眼前?晃晃,双目放光道?:“廖管事,回神了,仔细瞧清楚了吗?可看出什么端倪了?”
廖永兴面无表情地转头,瞧着他脸上那明明晃晃地看好戏的神情,只觉得?扎心无比。
廖永兴不?想跟他这?没相关的人多透露什么,只语气沧桑道?:“说起来我家世子夫人跟那书吏之妻还是远房表姐妹呢,世子夫人去别院养病,一直都是周娘子陪着的,小人既然来了金陵,也该去见?见?周娘子的夫家姑姐才是。”
这?话透露得?不?多,但也足够了。
柴珃心想:那小孩子果?然跟本王连着亲啊,这?就叫缘分!
牡丹并不?是妥协将就的人,嘴上骂骂咧咧地怪苏云绕要求太高,实际上却在想各种办法,努力克服恐高的毛病。
在苏云绕的鼓舞和?带领下,这?一上午别的事没干,不?是拉着牡丹去爬高树,就是拽着他上屋顶,惊呼尖叫声就被停过。
午时过后,苏云绕带着画好了演出服册子,正要跟柳大娘子一起去合作了好几年的成衣铺子里定制演出服,却没想姑父竟亲自找到了戏社里来。
日头高悬,阳光直射,人的影子被压缩得像南瓜一样矮。
树荫斑驳的乡间小道?上,青棚驴车骨碌碌地正赶路。
苏云绕坐在车门边上,大脑袋凑到他姑父面前?,很?是担忧道?:“姑父,你把我和?我哥都叫了回去,家里面到底出啥事了?”
刘镇海挥着鞭子,解释道?:“之前?不?是说了嘛,家里面来了客人,你和?你哥都回去见?见?。”
苏云绕不?信这?理由:“什么客人?多大来头啊?就姑父你这?架势,年底带咱们去拜财神的时候,都没这?般郑重过。”
刘镇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瞎猜什么呢,那廖管事是京城昌平侯府里来的,说是有你亲娘的消息,可不?得?带你回去见?一见?啊。”
刘文轩挨着亲爹坐在车门外,不?解道?:“……绕哥儿?去见?就是了,为?何连我也要被拽回去?”
刘镇海理所当然道?:“绕哥儿?亲娘不?也是你的舅母啊,回去听听消息怎么了?再说了,那位廖管事看着像是不?简单,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公子看着更不?简单,绕哥儿?又是个?没脑子的,你这?当大哥的,得?回去帮着镇镇场子。”
苏云绕不?干了:“姑父你说事儿?就说事儿?,谁没脑子了?!”
三人坐着驴车回到庄子上。
荷塘边上的花厅里,苏云绕还以为?那不?简单公子是谁呢,“王爷?!您上午才去戏社,下午又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啊?”
柴珃折了一个?苏云绕家的莲蓬,一颗颗剥着莲子,笑?得?好不?正经道?:“……来跟绕哥儿?你攀亲啊。”
刘文轩看他摘了一个?莲蓬不?够,还要伸手去摘第二个?,冷着脸想:当初强逼绕哥儿?卖身的王爷,原来就长这?样啊。
廖永兴本就不?是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纠结性子。
见?正主到场,他也不?管瑞王这?个?闲人,只望着苏云绕那一张脸,直奔主题道?:“这?位就是周娘子的儿?子吧,长得?倒是跟周娘子有八分像,不?过也是巧了,我家世子夫人跟周娘子是刚出五福的远房表姐妹,苏小哥跟周娘子有八分像,跟我家世子夫人也有五、六分像呢。”
“……”
苏云绕有种泼天狗血迎面而来的恍惚感?。
苏成慧夫妻跟刘文英、苏云婷还没反应过来,刘文轩却已经变了脸色,恨不?得?堵了廖永兴的嘴,将这?不?速之客赶出去!
廖永兴既然已经说了开头,自然不?会就这?样草草结尾,“苏小哥应该已经见?过我家小姐了吧,这?更是巧了,我家小姐与周娘子的女儿?竟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呢,就跟双生姐妹似的。”
其他人再是反应迟钝,此时也隐约悟出了几分蹊跷。
苏成慧望了望苏云绕,又望了望苏云婷,声音哆嗦道?:“廖、廖管事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实,别说苏成慧接受不?了,就是廖永兴也同样接受不?了啊!
可惜事实就是事实,接受不?了又如?何?始终是逃不?了,也避不?开的!
廖永兴回忆往事,带着十万分的反省,与无限的自责道?:“我家世子爷当年在金陵府遇害,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世子夫人已经带着刚出生的小姐,跟世子爷的灵柩回京城了。”
廖永兴继续道?:“我家侯爷长年镇守边关,夫人痛失独子,吐血昏迷,长孙少爷又还年幼……,当年也是我带着家丁护卫,去接的世子夫人,还有世子爷的灵柩。”
廖永兴:“……南下北上,千里水路,两支队伍恰好在徐州码头上遇见?,世子夫人悲恸伤怀,抑郁恍惚,有些事情没多问,有些事情问了也问不?清楚,没想到啊,过了十几年,还能有这?般巧合……”
血缘错乱,连累十几年的感?情错付,廖永兴不?知道?回京该如?何交代,即便这?事的主要过错不?在他。
苏家人被这?平地惊雷给?炸得?一个?个?都哑了,只有苏云绕反应最?快,反应也最?大!
鸵鸟似的少年不?愿接受现实,更不?愿往后亲人不?是亲人。
他不?知该如?何发泄心里的不?安,见?柴珃剥了一把雪白雪白的嫩莲子,悠哉哉在那儿?一颗颗吃。
苏云绕瞬间怒了,气冲冲地将他手里的莲子全?缴了。
少年眼里泛着水气,又拖又拽地往外撵人道?:“谁准你吃我家莲蓬了!这?么大一个?王爷,正事不?干,一天天是闲得?慌吗?!早上才带人去了戏社,下午又带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我家里,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你讨不?讨厌啊,谁欢迎你了,赶紧走,你走,你们都走!”
“绕哥儿?!”刘文轩最?先回神,赶忙将苏云绕拦住,冷静理智道?:“王爷恕罪,绕哥儿?听廖管事说了这?么些无凭无据的话,难免有些受刺激,一时没控制住脾气,还望王爷原谅他年轻气盛。”
柴珃听不?见?刘文轩说了什么,只心疼地看着满眼慌乱的少年,揉了揉他的脑袋,宽慰道?:“跟本王连亲还委屈你了,瞧把你给?气的。”
苏云绕脑袋一团乱,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只下意识回怼道?:“联什么姻,谁稀罕跟您联姻!”
“……”
柴珃:“本王说的是连亲,不?过你要是更愿意联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刘文轩:“……”
刘文轩脸都青了,瑞王放荡不?羁的传言果?然不?假,实在不?是个?正经人!

容貌相似算不得是什么铁证。
廖永兴也只?是陈述了自?己所见之事实而已, 至于结论?如何判定,全看各人是如何想法,他并不打?算说透, 也不敢说透。
只?是在离开刘家之前, 廖永兴还是极力邀请道:“周娘子与儿女分开这么多年,想来也是十分思念, 二位不如与我一道入京?过往云烟,如今已找不着半点儿痕迹, 或许只?有周娘子这唯一还算清醒的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缘由经过。”
这话?里面的暗示意味十足, 不就是怂恿他们一起去找周灵韵对峙么。
其他人尚且还未有如何反应,苏云绕便?第一个拒绝道:“京城夏天热冬天冷,气候干燥不养人, 花魁去了都得变成枯树枝,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的!”
廖永兴:“……”
柴珃:“……”
刘家众人:“……”
柴珃想笑, 却又觉得这时候笑, 怕是会再?一次惹恼那?小孩儿。
廖永兴被这十分强大的理由给镇得有些卡壳, 干巴巴道:“呃……, 京城的气候确实不如江南滋润, 但、但其实也还好, 龙栖之地嘛, 再?差也查不到哪里去啊。”
刘镇海算是这个家里性情最?豁达之人,此时不得不站出来做主道:“廖管事你别听这臭小子闹脾气, 是丁是卯, 总归是要弄清楚的,不然心里面藏个疙瘩,以后这日子还能过得痛快了?!”
苏云绕又一次被姑父埋汰, 梗着脖子道:“我要是去了京城,才是真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刘镇海也不惯着他,动拳头打?孩子是不行的,但不给他脑门?上来一指头,好像又对不起他这熊样!
刘镇海弹了他脑门?一下,很是嫌弃道:“事情还没个定论?呢,你就怂得跟缩头的王八一样,没出息!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一家人,当初肉都吃不上的时候,不也一起走?过来了,总不能日子好过了,反倒还因为?屁大点儿事就分崩离析。”
“……”
是的,侄子可能不是自?己亲侄子这事,在刘镇海眼里就是“屁大点儿事”!
老子养了十几年,从五斤养到一百零五斤,不是亲的又如何,谁也别想从我家圈里面把猪……,呸,不是,把人截胡走?!
刘镇海这话?不仅是说给苏云绕听,也是说给苏成慧和刘文轩兄妹三人听。
刘文轩自?诩有经世之才,但很多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家亲爹才是真正看透了生?活的聪明人。
这个家能和和睦睦到现在,至少有一多半都是他爹的功劳。
刘镇海教训完不省心的侄子,又跟廖管事商量道:“京城的话?,我们这边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只?是不一定能赶得上和廖管事你一道去,怎么着也要等到秋试过后吧,到时候顺道还能送大郎去京城参加春闱。”
柴珃总觉得刘家长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付,忍不住泼冷水道:“刘公子大才,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考中举人啊?别到时候中不了,耽误本王跟绕哥儿连亲……”
苏云绕比刘文轩更先跳脚道:“呸呸呸!王爷您能不能别说这种话?,多晦气啊!”
刘文轩心里冷笑,神色平淡道:“八竿子都打?不着拐弯亲戚,再?怎么连,也亲近不到哪里去,王爷实在多心了。”
对于瑞王殿下这没事挑事的毛病,廖永兴也有些来气,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对着刘镇海道:“这都已经是仲夏了,离秋试也不算远,我回去调一调日程,能一起入京是最?好,若是不能一起,那?我便?在京城恭候各位。”
廖管事说完,便?告辞离开。
柴珃不好独自?多留,走?之前却还要撩拨一句道:“绕哥儿放心,我肯定是能跟你们一道回京的。”
“……”
苏云绕死鱼眼看他:放心个鬼,谁想要跟你一起啊!
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说开,主要是现在说开了,也证实不了什么,只?会凭白让日子变得不平静而已。
刘家人送走?了不速之客,也没再?继续探讨什么,该干嘛干嘛,看似生?活依旧平静,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不平静。
譬如最?憋不住事的刘文英,见苏云绕一个又一个地摘莲蓬,很是心疼道:“三郎,是男子汉就该顶得住事儿,别自?己心里不痛快,就随便?糟蹋东西啊,那?有的莲蓬还没长熟呢。”
苏云绕这会儿玻璃心得很,脱口而出道:“还是不是一家人了?摘几个莲蓬都要挨说。”
刘文英:“……”
苏云绕:“……”
完了,我都说了啥,我后悔了!
刘文轩默默折了一根柳树枝,火冒三丈道:“苏绕绕,你这别扭又任性的臭毛病是不是改不了了,挨说不顶用?,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柳树枝在空中抽得噼啪响,苏云绕瞬间老实:“哥,我好了,我马上就改,我其实就是有点心慌……”
“你慌个屁!”
刘文轩根本不打?算体谅他,继续骂道:“我看你就是日子太闲,没事也喜欢找事,跟那?位瑞王殿下倒是同道中人,怨不得他老想跟你联姻!”
“……”
苏云婷小声提醒道:“大哥,瑞王殿下是想跟三哥连亲,不是联姻。”
刘文轩气恼不已,挥着柳树枝不轻不重地给苏云绕屁股上来一下,迁怒道:“还不都是绕哥儿白长了一双耳朵,联姻、连亲都能听混了。”
“……”
苏云绕屁股一疼,兔子似的赶忙躲开,心道:关我什么事,我是听混了,可也没叫你跟着说错了啊。
闹了这么一场,刘家人倒是都放开了心思,私下里或许还会嘀咕一句,却影响不到正常生?活。
却说另一边,柴珃回到玄武湖别院,心情是出奇的好。
玉九思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正等着禀告私盐案收尾之事。
见自?家王爷这闲散又舒坦的模样,玉九思瞬间不平衡道:“王爷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是已经确定,苏小哥就是娘胎里跟您定过娃娃亲的昌平侯府老二了。”
笼子里的小鹩哥学?舌学?半截,颠倒了又重复道:“娃娃亲,娃娃亲,亲娃娃,亲娃娃。”
柴珃笑着赏了它一颗葵花籽,有些期待道:“确凿的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多半出不了错。”
玉九思一盆冷水泼过来:“您觉得有什么用?啊,没有确凿证据,只?凭容貌相似的话?,昌平侯府也不能轻易就这么认下啊。”
柴珃无?所谓道:“昌平侯不认没关系,本王认了就成。”
玉九思估摸着等苏云绕入了京,他家王爷多半又能干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过这也不是玉九思能劝得了的,索性丢开一边,汇报正事道:“该招供的都已经招供了,只?剩苏舅爷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兄弟们也不敢上大刑,属下瞧他那?态度,多半还想着回京城,跟皇后……,跟有的人对峙呢。”
玉九思说漏了嘴,半道才改口。
柴珃却没什么顾忌,兴致勃勃道:“那?就好生?关着呗,等到回京的时候,把他也一起带上就是。”
“……”
这看戏看到自?家母后头上,王爷还真是不讲究啊!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耗没了的。
玉九思感?叹只?在一瞬间,转眼又确认道:“该抓的人都抓了,供词证据也全都整理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去向太子殿下交差呢?”
柴珃莫名有些心虚:“不急,等到秋试过后再?出发吧。”
玉九思不想猜是什么原因,只?木着脸道:“秋试是在八月初,如今才刚到五月呢。”
柴珃解释道:“京城夏日太热了,就当是在江南避暑吧。”
“……”
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住了大概快二十年,如今才嫌京城热了,您看我信是不信?!

苏云绕心里面藏着忧愁, 人?也变得臭矫情?起来。
在祸害了家里的一池子莲蓬,欺负完满院子的鸡鸭后,就连姑母都不乐意再迁就他?了, 只?差没拿扫帚直接撵人?!
兄弟俩又大包小包地回到城里, 放下东西,刘文轩要去府学?上课。
苏云绕啃着一根嫩黄瓜, 又开始多愁善感?道:“咔嚓……哥,你下午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咔嚓……别到时候家里空荡荡,就剩我?一个人?, 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似的……咔嚓。”
再是煽情?的话语,配上那“咔嚓”吃瓜的声音,都让人?好不了!
刘文轩又气又无语, 三郎是愈发地“病重?了”, 只?揍一顿估计都好不全的那种。
刘文轩背着书箱, 阴恻恻道:“放心好了, 我?下午一定早回来, 要是我?回来了, 你还没回来, 我?肯定揍死你!”
苏云绕:“……”
动不动就暴力压制, 还是不是读书人?了?!
你亲爱的弟弟正处于彷徨迷茫的时候, 就不能多给一点儿宽容,多给一点儿关爱吗?!
刘文轩挥了挥拳头, 表示:给不了, 再多给一点儿你就要上天了!
苏云绕啃完一根嫩黄瓜,跟刘文轩是前后脚差不多一起出的门,有事业的男人?, 天塌下来也不能宅家里啊,再说了家里没网没游戏,他?也宅不下去啊!
牡丹还在练习“天外飞仙”,多爬了几?次房顶,对恐高这事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总算比之前要更灵活了许多,不再跟提线木偶一样了。
柳大娘子对这进度很是满意,问苏云绕道:“戏服的事情?,我?都跟成衣铺子那边说好了,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制作道具和背景,你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大石他?们几?个帮着跑腿打?杂就是。”
大石他?们都很积极,二东家一身本事,跳舞排剧就不说了,他?们也没那天赋。
光是制作背景这一项,那也是独一无二的技艺,这要是学?会儿,往后可就是自己的!
苏云绕也不藏私,带着大石他?们找齐了材料,先?用薄木板钉了一堵背景墙,然后用泥灰浆子在上面勾画出斑驳厚重?的青砖质感?。
柴珃闲来无事,半点不见外地进到戏社后院里的时候,正好就瞧见苏云绕脸上白一道,灰一道的,跟个花猫一样。
“啧啧,灵风戏社是没人?了,二东家都被?拉来干苦力活了?”柴珃伸手在苏云绕脸上划了两下,把苏云绕脸上的白泥浆子给涂抹得更匀了。
大石等人?面面相觑,暗道:咋就没人?了?这边搅泥浆,搬沙石的不是人?啊?
苏云绕跳开半丈远,有些嫌弃道:“王爷您怎么又来了,这是又给在下带来什么好事了?”
柴珃盯着那十分逼真假墙啧啧称奇:“这做得还挺像啊。”
见苏云绕一副对自己十分不待见的模样,柴珃顿时也来了兴致,嘴上撩拨道:“本王什么身份啊,能屈尊降贵跟你相交,就是莫大的好事了。”
“……”
苏云绕心里呸他?一口,这人?脸皮可真厚!
柴珃想到廖永兴那边商量出来的结果,提前通风报信道:“昌平侯府那边的人?,估计也要秋试过后才回京城,绕哥儿啊,有些事该面对,还是得积极面对,你估计是躲不过这一遭了。”
廖永兴本就有无论如何也要带苏云绕和苏云婷入京对峙的意思。
原本还顾及万一苏蓉玉想要提前回京,结果苏蓉玉完全没有想要早早回京的打?算。
这是自个不管不顾就逃婚,惹下一堆烂摊子,怕回去受罚,同时也被?京城里的其他?世家看笑话呢!
苏云绕一边刷泥浆,一边嘴硬道:“什么事我?就一定得积极面对啊?也真是奇了怪了,不就是容貌相似么,怎么一个个就跟笃定了似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昨儿还瞧见一个乞丐跟王爷您长得十分相似呢。”
这一张小嘴儿真是叭叭地比谁都能说,柴珃算是彻底服气,有些气恼地伸手要去拧他?的腮帮子一把。
苏云绕偏头躲开,难得又想起几?分尊卑来,赶忙笑着打?哈哈道:“哎哟,王爷您可千万别见怪,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嘴巴比脑子快,说的都是糊涂话,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柴珃冷哼一声,幽幽道:“没事,本王不跟一个小傻子计较。”
“……”说谁傻子呢!
苏云绕琢磨着自己活了两辈子,没事跟一个大老爷们拌什么嘴,也太奇怪了!
苏云绕自我?安慰一番,像个扛得住事的正经人?一样,小心翼翼道:“王爷,跟您打?听点事呗。”
柴珃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笃定道:“……打?听昌平侯府的事?”
苏云绕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昌平侯府的事情?,苏云绕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是原女主的家人?嘛。
不过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譬如女主的亲爹早早离世,祖父祖母都还健在,还有一个大她七、八岁的兄长,以及尊贵无比的皇后姑母。
不过原著小说里关于这些人?的描写都十分扁平,最大的特点就是——都极其宠爱女主!
柴珃介绍得要稍微具体一些,因此苏云绕也大致了解到……
现任昌平侯姓苏,名?彦启,常年镇守边关,手握二十万北塞骑兵,五十多岁了,却依旧是老当益壮,半生?杀伐,半生?功绩,乃是真正的当世名?将。
昌平侯夫人?姓魏,闺名?婉华,同样也出自勋贵之家,大多数时候都留守京城,性子如何尚且不知,不过据说是个豁达果断之人?。
苏侯爷与?魏夫人?只?育有一名?独子,叫作苏长智,年纪轻轻就遇害,因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再有就是苏长智的发妻庄月妍,自丈夫遇害后,便得了癔症,同样也没什么好说的。
昌平侯府第?三代就只?有苏容璋和苏蓉玉兄妹二人?。
苏容璋有二十岁出头,已经娶妻,孩子都生?了两个了,算是个文武双全的英才,如今也在北塞骑兵营里历练。
再有就是苏蓉玉,关于她?,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苏侯爷一房跟苏长青父子的那点儿恩怨过往,柴珃十分聪明地没有提及半分。
主要是害怕吓着眼前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别到时候真就死活也不愿意去京城了。
苏云绕也不完全是个傻子,总觉得瑞王殿下好像故意漏下什么。
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是什么,柴珃便笑盈盈道:“说起来本王跟昌平侯府老二是定了娃娃亲的,你说昌平侯府老二如果不是苏蓉玉,换成了其他?人?,那本王这婚事,应该还能算数,对吧?”
苏云绕脑壳都被?他?绕晕了,懵懵懂懂道:“啊,算数?算什么数啊?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弄明白?”
柴珃笑得跟个狐狸一样,含糊道:“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也没事,本王明白了就成。”
柴珃在戏社里消磨了半天光阴,等他?人?都走了,苏云绕才反应过来:“不是说苏侯爷只?有一个独子吗,那皇后怎么就成女主姑母了?”
苏云绕气闷不已:好你个姓柴的,说一半留一半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好在苏云绕本就是个不喜欢内耗的人?,他?从来都只?是“折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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