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河心想:他还真没见过猪跑, 但在小电影里看到过猪跑的录像。
娄敬叹气,叉腰对着刚才那一版和第一版反复观看,又在两人身上转一圈。
这部短剧在这之前录制的异常顺利, 可他也确确实实没想到问题会出现在这么一个他从来没有担心过的桥段上。
原先他看过两个人的资料, 了解过两个人的婚姻状况,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这一眼在潜意识里告诉他, 这段戏两个人拍下来绝对没有问题, 甚至还有可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看来也确实收到了,也确实很出乎意料——
他没想到两个已婚的人拍起这么一个小片段来,竟然像小孩子过家家你演爸我演妈。
娄敬郁闷的甚至让人翻出来两个人之前的作品,楚明河的不用看,也就那么一部辣眼睛的电视剧,等他再看到赵原的,一颗心脏直接就要停止跳动了。
赵原,演过十几部剧,没有一部有过除去错位接吻以外的床戏片段。
旁边的副导演看着娄敬发愁的模样甚至怕他一夜白头,最后无奈的出了个下下策:“找替身吧。”
“……”
楚明河小声说:“我没问题,可以替身。”
赵原竟然也跟着底气不大足的附和:“我也可以。”
娄敬瞪了床上乖巧坐着的两个人一眼:“这是在问你们意见吗?”
越说越气,娄敬狠狠敲了敲摄像机,把大哥吓得不轻赶紧护住了。
“想得美,再来!”
楚明河偷偷叹了口气,赵原跟着二重奏。
想起来刚来那会儿围读剧本时候赵原的撩拨,楚明河借着调整姿势偷偷问了一句:“你不应该很会吗?怎么这会儿不行了。”
赵原垂眼哼哼:“男人不能说不行。”
楚明河失语片刻。
他早该把赵原口嗨的毛病镶金边挂在他头顶,以便时不时提醒自己,实际上赵原除了嘴欠没有一点行动上的威胁力,他现在甚至对赵原之前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都保持怀疑。
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眼前这戏才是今晚必须得先过了。
楚明河回神,抬眼就看到又毫无技巧的朝他砸过来的赵原,他猝然一惊,握拳在两人之间挡了下,赵原一声痛呼差点儿把魂喊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副导演看着两人的情况,嘴唇一张一合没能说出话来。
娄敬已经石化了,看脸色还有黑化的可能。
娄敬气急:“你们两个…再过不了这场戏收拾东西直接滚蛋!”
楚明河:“……”
赵原爬起来小声嘀咕:“那八成是真的要滚回去了。”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娄敬又愁又气,头顶都在冒热烟,副导演借机让人停下来休息,拉着娄敬到一旁说话去了。
楚明河揉揉自己胸口,刚那一下砸的他骨头疼,揉着揉着看眼赵原:“你没经验吗?”
赵原放下手,反问他:“你没经验?”
楚明河:“没有。”
赵行简:“……”
太提爱慕坦诚了。
他没经验,但这也间接呈现出出楚明河和赵行简两个人没有感情的事实来。
赵原叹口气往后倒靠在墙上:“虽然我性生活幸福美满,但我不会压人啊。”
楚明河顿了顿,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遭,“噢~”一声。
“……”
以为能让楚明河羡慕嫉妒一番,没想到他一声“噢”挠的自己头皮发麻。
楚明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呢,因为这是人家私事他也不想多问,综艺录制期间也没看出来他和贺照台到底是怎么一个角色分配,现在无意间知道了还觉得有些稀奇,有一种恍然大悟云破天开的清明感觉。
他想了想他和赵行简……当初在综艺里怎么就叫老公了呢,也许赵行简叫他老公也是可以的。
可这种想法还没落地,远处“砰”的一声响吓得他以为赵行简觉醒了读心术异能,他狠狠把刚才的想法往心底里藏了藏,抬头往那边看才看清是娄敬正急的发飙。
这场戏真的没办法强求,除非找替身,不然单靠他们两个磨合真要等到明年去了。
娄敬不知道听副导演说了句什么,转头就朝这边骂:“传出去叫人笑话!演技一流演不出个床戏!”
这是骂了一个,楚明河把自己往旁边藏了藏离赵原远了点。
赵原却没放过他,罕见的卖卖惨:“一个巴掌拍不响…”
娄敬犀利的眼神立马转向楚明河,沉默片刻,一碗水端平式的骂:“传出去叫人笑话,结婚结十年演不出个床戏!”
赵原:“……”
楚明河:“……”
可以,很犀利,一针见血,一骂骂俩,赵原贡献两滴血,其中一滴是扫射楚明河反弹的伤害。
副导演赶紧把娄敬扳回去,叫他别骂人了想对策。
副导演推推眼镜,一丝精明锐利的光闪过:“只能这样了…等贺照台和赵行简有时间来探班…”
娄敬眼皮狠狠跳了跳:“谁跟谁?”
副导演:“前些日子的综艺你可能不了解,我看了…贺照台来探班再正常不过,叫赵原说一声八成能行,赵总来不来不好说,他和楚明河离婚了,但你发个消息让赵总来查看进度总能叫着人,两边都试试,替身的钱都省了,还能保留一个演员在戏里。”
楚明河和赵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偷偷站在两个人背后了,赵原第一个直起腰,那大声拒绝的声音响起来把副导演吓得一哆嗦。
“贺照台不行,他上课忙,每天做实验外加学术研究写论文忙的脚不沾地,没事还要回答学生问题和骚扰式关心,一刻也抽不出时间来。”
副导演刚才的惊吓劲儿过了,现在听完赵原的话,精明的眼珠转向楚明河。
“……”
楚明河迅速直起腰:“赵行简也不行,他工作忙,一天签文件上百份,跨国会议有过十场不断,单是一个会议时差都难保证可以倒得过来…还有赵总很孝顺,回家陪母亲两小时以上,而且我们离婚很久了,赵行简已经有了新欢…新的恋人,总之不能来。”
副导演的精明的眼神逐渐变成同情。
楚明河:“……”
副导演可能以为他和赵行简离婚是因为赵行简是个工作狂,没时间和他培养感情,最后无奈离婚结果赵行简迅速踹了他找了新欢。
娄敬抬手打断了几个人,无奈皱着眉喝了口茶消气:“行了行了,我一句话没说你们先争起来了。”
何况拍戏也不能瞎胡闹,让两个“无辜路人”掺和进来算哪门子专业拍戏的。
但他也清楚副导演出这下下策是病急乱投医,也是想借机蹭蹭综艺的热度,不管是这两个人的哪一对吧,只要稍微放点口风过去,说这床戏其实是夫夫两个演的,到时候两个人自带的热度激起讨论,他们连宣发都用不着费多大功夫。
娄敬知道他这是也对这片子没信心,觉得没底,怕真叫某个直肠子的老板说中了拍出来个烂片,可如果真这么做了才是烂的彻底,跳戏。
娄敬把剩下的茶喝光了,吐了片细长的茶叶出来:“我再想想。”
一部短剧拍下来的变故很多,指不定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所有安排进度都要推后,能在秋末进程过半算是唯一让娄敬欣慰的计划进程了。
到后半夜他没自己琢磨,叫来了楚明河和赵原,想把改过的两版剧本给两人看。
楚明河半夜开灯出去,碰上还没睡的辛乐从房间里露个脑袋出来。
“明河哥,干什么去啊。”
楚明河:“改剧本呢,睡吧。”
“哦,”辛乐揉揉眼,“明河哥,我待会儿去楼下厨房给你炖碗鸡汤啊。”
辛乐和楼下小厨房打关系打得好,拿到了人家的钥匙,没事就给楚明河准备宵夜,偷偷和红姐邀功过,结果被骂了一顿,说要是回来看着楚明河胖了就把他喂成球。
自那之后辛乐准备宵夜的次数就少了,只有楚明河熬夜的时候给炖点鸡汤或者骨头汤,也不让多喝,就掌心大的一个小碗。
赵原从旁边路过听着了,抬手捏了捏辛乐的脖子:“谢谢乐儿,给我也来一碗。”
辛乐一炸从赵原手里挣脱了,恨恨地嘀咕:“叫小胖华给你熬啊,臭流氓。”
赵原没听到,转头就和楚明河打招呼,只不过看着毫无精神气:“床戏没了我给娄导当牛做马两分钟。”
楚明河转身:“……牺牲还真是大了。”
还没进房间的辛乐眨眨眼,关门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进门, 先闻到浓重的烟味儿。
赵原胆子大,一把推开窗户灌了冷风进来,把室内的烟雾缭绕吹散不少。
娄敬瞥他一眼:“正儿八经的事儿没干完, 毛病倒不少。”
赵原在窗口站着没动,等屋里的烟味儿小了才挪挪脚:“这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片段啊。”
娄敬没理他, “明河过来看看。”
楚明河关了门,接过娄敬改过的剧本看,总共两版。
第一版是减, 接远景后齐林和钟远的床戏一笔带过,第二版是直接把这一片段删掉。
楚明河看着简单的两行字,心想这两种处理情况不管怎么样看上去都不影响剧本的完整性,可这样一来第二版本直接删掉会导致整部剧剧集缩短。
再仔细想一想,一去一留的差距已经不在故事完整性这个基础问题上了,他直接影响到这部短剧的讨论度, 甚至是多一条线索少一条线索的问题。
娄敬给他们看过完整的剧本,但结局描写的并不细致, 显然是还没把整个故事填满,结局留白就意味着前面的每一条线索都可能影响《石井》的结局细节。
楚明河想到《石井》结局真正的杀人凶手,抬眼看了看赵原。
刚好赵原凑过来, 指指楚明河手上拿着的纸片:“我有个提议。”
屋内静了静, 都等着他的提议,赵原又不说话了。
娄敬闭了闭眼,咬牙:“提。”
赵原摸摸下巴, 神色凝重:“中间裁开, 折一折, 抓阄。”
“……”
楚明河把那张纸撤离了他的视线。
半个小时后。
三个人盯着桌子中间的两团纸。
楚明河:“怎么抽?三局两胜吗?”
这儿刚好三个人, 娄敬点点头:“可以, 明河先来。”
楚明河要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娄敬:“会不会太随便了?”
娄敬抿唇,赵原接了:“不随便,这叫顺应天意,冥冥之中天注定,就像我和贺照台离婚正巧碰上工作人员下班。”
“……”
楚明河甚至不想拆穿他,那是天意吗?
除去赵原奸诈,时间把握的准,他甚至还怀疑过赵原是故意带着贺照台大摇大摆的过去,叫媒体拍到他和赵行简离婚的照片。
不过因为他和赵行简离婚的消息只有各自家里知道,传不到外面,这才打消了楚明河的疑虑 。
所以不管怎么说,天意都是唬人的,都是人为操作。
不过这样也提醒了他,他看看娄敬,再看看纸团,抽了左边的一张。
抽过一遍后两张纸团作废,重新写重新抽,最后结果是两个一笔带过,一个删。
“好了,”娄敬把几张纸团一团扔到垃圾桶,“明天继续拍,你们早点休息。”
等两人从娄敬的房间出来,辛乐也刚好熬完鸡汤,赵原毫不见外的跟着楚明河进了他的房间,辛乐只好忍痛割爱把自己那一大碗分了一小碗出来给了赵原。
“嗯,香。”
赵原喝了鸡汤先夸人,问楚明河:“找个厨子当助理,会享福,还是赵总帮你找的人?”
辛乐在心里偷偷骂人,楚明河也没搭他这句话,只是舀了几勺汤喝了问赵原:“娄导演也不像这么随便的人。”
“是啊,娄敬可是国内最龟毛的导演,”赵原又叫辛乐从他的大碗里舀出一勺汤改细品,“不过两个阄团的倒是一模一样,很符合娄导演的人设了。”
楚明河没搭话。
赵原难得说了句人话:“也许真的没办法了,拍不下去干耗着也不是回事,赵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这倒是,楚明河喝净了碗里的汤。
赵原瞧两眼,瓷勺碰到碗沿叮当一声脆响。
“明河啊。”
“……”
这叫法听上去就不会接什么好话,果然就看赵原拄着胳膊瞧他:“你和赵行简怎么认识的。”
“是初恋吗?”
“一见钟情?”
楚明河:“……”
这几个问题楚明河一个都不想答,但赵原大有一副你说不清,今晚咱俩就来个彻夜长谈的架势。
他想着原书对这一段的描写。
“在某个宴会上,是初恋,也是一见钟情。”
赵原半晌才点点头,像是回礼一样说起他和贺照台:“我们初中就认识,后来失联,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重新联系上的吗?”
楚明河垂眼摇头。
赵原蹙眉:“你猜一猜。”
楚明河抬眼:“你高中毕业辍学,他挽救失足少年。”
“……”,旁边辛乐被呛得满脸通红,两个人这才注意到墙角的辛乐。
辛乐捧起三个人的碗:“我…我走 ,明河哥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等门重新关上,赵原这才叹口气:“我看上去这么不干净吗?”
楚明河审视般看了他一眼。
赵原一愣,然后笑了笑:“怪不得贺照台到现在都留着你给他的吊坠,你干净。”
这话听起来不像夸奖像骂人。
可是重点不在这儿,而是……
楚明河疑惑地抬眼看他:“我没给过。”
赵原挑眉:“怎么会,我给赵行简看过,你确实有一个一样的。”
楚明河愣了愣:“赵行简?”
赵原叩叩桌子:“喂喂喂,重点不在赵行简身上,你们的感情问题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吊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留着。”
楚明河的思绪从赵行简身上剥离出来,视线重新定格在面前的赵原身上。
照赵原的说法,自己对那枚吊坠并没有印象,说明这枚乌龙吊坠出现在他穿书之前,楚明河无奈,半路穿书就要接管原身之前造成的所有麻烦,只不过楚明河没想到除了赵行简以外还有这些细碎的小麻烦。
“吊坠的事我不记得,如果是我赠予的,我们三个当面说清楚,除了…我对贺照台没有任何感情。”
赵原眯起眼睛看他:“原本我不打算暴露这个问题,可想了很久,发现你脱胎换骨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楚明河无奈:“你早说明白了不打哑谜,我们也没有这种误会…你说的吊坠长什么样子,我会找的。”
赵原笑着看了看他,在楚明河一伙的视线里直接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一截绳子,绳子挂着一枚吊坠,银色的金元宝。
“……”
槽点很多。
首先,赵原为什么要把这种他认为很不妥的东西,甚至堪称是自己的恋人感情不纯粹的证物戴在自己身上。
其次,这银质的金元宝怎么也不该是当时万贯家财的楚明河会送的东西吧,按照楚明河以前的作风不得送个金疙瘩给人,或者直接甩一沓被p过的艳照,“跟我结婚”。
楚明河看看那吊坠,再看看赵原,又想起综艺录制期间他买的一对塑料金元宝…种种巧合还真是让人头疼。
可楚明河的表现看在赵原眼里,赵原轻松戏谑万无一失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坚定:“你没印象?”
“没有。”楚明河再次重复。
赵原的眉头没放松过,“你到底是不是楚明河。”
“我是叫楚明河,我也可以确定我和贺照台之间打的接触,还没有我和赵行简之间接触多。”
如果楚明河再分心出来多注意一下赵原,就能知道赵原在面对他说的这句话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这件事本身就挺不合理的。
他和赵行简联姻只有两家知道,不会传出去,除了他们两个知道内情外不该有其他人了解到内情。
可他没注意到。
赵原也什么都没得到。
原本以为坦白吊坠打的存在后能从楚明河诧异的表情,或者心虚的举动里得到楚明河确实和贺照台有联系的蛛丝马迹,可事实却是没有任何异常表现,还显得他多疑。
这枚吊坠的来历是他亲眼看到楚明河交给贺照台的,就在当初演第一部 剧的片场。
楚明河当时演男三号,他在跑龙套,也是那一次他和贺照台重新取得联系。
后来他表白,贺照台答应了。
原本确定关系后就不该追着对方的情史不放,尤其当时楚明河已经结婚了,不会对他和贺照台的婚姻造成威胁。
可前些日子无意间他看到贺照台一直藏着这枚吊坠在床头,这才又起了疑心,并且动摇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当初参加综艺确实是他想挽救这一段婚姻,也确实因为工作耽误了,可他看到了节目里出现的楚明河,这才紧赶慢赶的赶着最后两天参加录制。
去之间的害怕是有的,怕贺照台再见到楚明河他们的婚姻就彻底崩了,可他更害怕贺照台对他的感情不纯粹。
只不过在去了之后出现了些偏差。
再见到楚明河,他这才发现楚明河是真的变了,而且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印象并不深刻,十年时间太久确实可以理解,赵原并没有为此纠结多久,只是专心研究起贺照台和楚明河的相处方式来,不亲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这样的状态最让人头疼。
不过除此以外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他发现楚明河和赵行简的相处方式也并不像恩爱十年的模样…于是这个意外收获加大了赵原内心的恐惧,尤其在亲眼目睹他们两个果真离婚了之后,这股恐惧开始生根发芽。
威胁足够大的时候人容易消耗耐心,这才在今晚憋不住了和楚明河摊牌。
虽然在赵原摊牌之前的催化剂实在让人消化不良,但能发展到现在楚明河也只能说欣慰。
楚明河无奈叹气:“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帮忙解开。”
赵原挑眉:“还怕你是道行高深的绿茶,在今晚说出来之前我的心跳都像刚见到你的时候一样疯狂,没想到你人这么好,明河啊,我该怎么谢你。”
楚明河没理,这话也不可信,赵原的内心世界岂是他这种正常人能猜得到的。
他只在赵原离开之前问:“你什么时候问的赵行简?”
赵原异常坦诚:“在节目录制之后,他异常肯定的说你没有任何问题,当时我就在想,能让毫无感情的赵行简替你作保证,你的道行实在是像我对你的怀疑一样深不可测啊。”
“……”
“你的多疑也实在像我的无语一样滔滔不绝。”
赵原挑眉:“感情嘛,总得允许我反复试探,直球打出去得到的可不一定是真实答案。”
楚明河随意点点头,催他走:“谢谢,学习到了。”
赵原笑笑:“你想和谁实践?”
楚明河抬眼:“明天的钟远。”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打喷嚏
Gs# 2瓶(捧花花~;
第二天晚上继续熬夜苦干, 还是昨晚抓阄的那个“一笔带过”。
可娄敬说是一笔带过但这个一笔带过只是相对来说,真的拍起来该怎么讲究的还是怎么讲究,并且因为这一个小片段他们试了很多姿势抓取了很多角度。
到最后收尾, 楚明河用胳膊杵了杵赵原:“这随便剪一剪出来都能超十分钟了吧?确定是片段?”
赵原的嘴角跟着抽了抽,低声喊:“老狐狸。”
别管后期怎么剪, 去什么留什么,他们这一段总归是过了,到凌晨一点多工作人员带了几份精致的盒饭过来, 辛乐帮着拿了一份。
等楚明河卸了妆过来,他递了盒饭过去,表情神神秘秘:“明河哥,你猜这饭是谁定的。”
单凭透明盒子里一枚煎的漂亮的蛋就昭示了这份饭它的价格必定一样漂亮,楚明河掀开盖子看了看,换只手拿湿纸巾擦了擦指尖。
“投资方。”
辛乐原本兴致勃勃想要大喊一声“哈哈, 你猜错了”的表情一瞬间凝固,原本的话被憋在心里说不出, 摸摸鼻尖儿郁闷道:“还真是投资方。”
楚明河看看那边边享用盒饭边看摄像的娄敬,转眼就盯上了辛乐。
辛乐郁闷的心情再一次沉了一瞬,看着楚明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干…干什么啊明河哥。”
楚明河半晌才移开视线摇摇头:“没事, 红姐说明天到?”
“是明天,明河哥要带东西吗,我和红姐说。”
“不用…盒饭分两份, 我吃不完。”
辛乐手心捧着的那盒饭早快要被他的口水淹没了, 这下矜持的推拒一声, 看着楚明河作势要收回的动作, 他手脚麻利的拿盖子分出另一份来。
味道挺好, 不愧是出手大方的投资方。
晚上回住的地方,楚明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直到眼前出现模糊的光斑。
半晌,他从床头捞过手机,莹白的手指划过屏幕,从一众联系人里找出个很久没联系过的对话框。
他只犹豫了一瞬。
消息成功送出去。
赵行简看到楚明河消息的时候刚把赵娟送回房间,刚刚他们就林阿姨的儿子谈论了一晚,主要是赵娟说,他在听,时不时应一声。
赵娟觉得林阿姨的儿子乖巧,“前几天还送了串寺庙里求的手串,也不是多贵重的小玩意儿,他也是下心思了。”
赵行简先前问过方哲,方哲和他保证已经把林阿姨儿子的种种劣迹传到赵娟耳朵里了,可现在看这情况仍然不太妙。
赵娟看自己儿子毫不感兴趣,叹气道:“我是听说了他以前的事,但人都会变的,你先接触接触,不喜欢再换吧。”
赵行简却不吭声,腿边围着赵娟养的两只白猫。
他这样沉默,赵娟叹息声就没停下过:“你也不小了,离了婚,不紧着找下一个,到后来自主的机会可就越来越少,看现在还能先接触接触挑个自己喜欢的才是要紧的。”
赵行简仍然不说话。
赵娟:“你和明河结婚十年确实是不得已,总归是结束了…我也问过小哲,明河是变了一些,我原先想着也许有些转机,虽然当时…但你不喜欢也不能强求…明河会变,你林阿姨的儿子也会变的,何况他才二十岁,可以多给些时间。”
赵娟边说着要挑自己喜欢的,边为林阿姨的儿子开脱,还拉了楚明河出来对比,是真的想叫他和林阿姨的儿子接触接触。
可赵行简往后仰了仰,只说:“不一样。”
赵娟也没有否定他:“是不一样,人和人哪儿有一样的。”
赵行简没否认赵娟的话。
他妈从来没有反驳过他,但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不会软硬兼施逼他服从,她擅长的是循序渐进。
赵行简叹气,知道逃不过这劫松口:“我试试,但不保证会有进一步联系。”
到时候只是吃顿饭,回绝他妈也有了理由,但要说进一步接触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赵娟这才松了口气:“我知道,只是叫你试一试,喜不喜欢还是看你自己。”
年纪大了都爱操心孩子的婚事,放哪儿都不例外。
赵行简终于松口答应了,自己都跟着舒了口气,再不应下来赵娟的视线只会长时间停留在林阿姨儿子身上,别到后来越看越顺眼彻底逃不脱了。
等回到卧室,赵行简才看到半小时前楚明河发来的消息。
他微皱眉,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在剧组的楚明河躺在床上等赵行简的消息,到后面快要睡着了才被电话铃声惊醒,他看着赵行简的名字恍惚一瞬接了。
他声音带着哑,赵行简要开口的问话咽回去,问;“睡着了?”
“还没有,躺了会儿。”楚明河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赵行简的注意力这才从楚明河声音上转移到吊坠。
“你说的东西我没见过,是赵原告诉你的吗?”
楚明河顿了顿,想起赵原说的综艺录制后曾经和赵行简谈过话。
现在看来他确实问了赵行简,不过赵行简却没像他说的那样说自己见过,赵原是到了他跟前才说谎诈他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了。
楚明河“嗯”了一声,“我在找东西…你早点休息。”
赵行简没挂,没理会他说的早点休息,问:“贺照台和你有个一模一样的吊坠吗?”
楚明河抿唇,半晌才坦白:“我不记得,赵原说是…可我没印象。”
赵行简:“不记得就是没有,叫他们自己去解决。”
“我知道,”楚明河声音低了低,“节目录制完,赵原和你说什么了?”
节目录制结束,楚明河先走,赵行简落单和赵原有过短暂的交流。
赵行简想了想当时的情形,没有隐瞒:“不知道他和贺照台有什么误会,觉得你会抢人。”
楚明河无奈叹气:“这个我倒是知道。”
两人沉默一瞬,谁都没挂电话,赵行简才接着说:“当时我们还没离婚,不知道他怎么确定我们不合,又怀疑会抢人的。”
楚明河愣了愣,下意识“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顿,赵行简提醒他:“我们离婚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不排除你之前的经纪人,留意着吧。”
倒是忘了这号人。
当时楚明河结婚他还是助理身份没变,后来真的结婚了才消失的,确实有很大可能知道楚明河协议结婚十年的事实,他现在是赵原的经纪人,赵原要想知道他们离婚也只能是李正告诉他的。
楚明河点点头又“嗯”一声。
这之后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楚明河动了动手机,“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赵行简又开口:“录制结束你忘了带上的金元宝,我抽时间顺路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