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
不然你住这儿吧。
楚明河收了手机，拿着两样东西，把他的话盖了过去：“不早了，我先走了。”
赵行简手指弯了弯，憋了半晌才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送一送还是可以的，楚明河和他并肩往外走，突然想起自己和杨柳说的“两个月没见，你还是没长高。”
放在赵行简身上，估计就是“两个月没见，你还是压我一个肩膀。”
走到门口，他回神换鞋，只是还没弯下腰，门外从落地窗打进来一道强光。
赵行简好像有客人拜访，但是这么晚了…都是成年人…
楚明河抬眼打量外面，谁是客人还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
客人→顾客→小鸭子

借着屋内的光, 门外的车看上去不眼熟但驾驶座出来的人却是方助理。
此时赵行简还没有意识到方哲不是一个人来的，但站在一旁视野广阔的楚明河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人影。
楚明河动作一顿，“你好像来了客人。”
赵行简的目光这才跟着看过去, 在透过落地窗看到一闪而过的最后一瞬陌生的背影后，他蹙了蹙眉, “不认识。”
楚明河张张口没发出声音，只是等着电子锁响几声后门开了，露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赵行简眉心微皱, 在看清楚开门进来的方哲的脸后才想起来刚才叫方哲去送林意了。
楚明河朝后知后觉看过来的方助理打了招呼，场面自此焦灼。
方哲愣住了。
他是在要把林意让进来之前，意外看到楚明河的脸而堪堪停住脚步后，才迅速把身后的林意挡的严严实实，然后木然的看着楚明河和他身边脸色不大好的赵行简。
楚明河把方哲的脸色和反应看在眼里，再看他身后想要探头进来的人,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换鞋的动作没停, 看看赵行简再看看方哲。
“我来拿东西正要走，不会打扰你们。”
说完就要走。
可话一出口，方哲仍然一动不动的在门口站着堵着门, 楚明河发现自己把话说白了也离不开, 心想这怕不是撞上什么秘闻要封口。
屋外的冷风顺着门缝钻进来，方哲身后的人轻声喊了句：“赵总，怎么了这是, 我可以进去吗？”
他口里的赵总赵行简就站在楚明河身旁, 看着战战兢兢又疯狂想要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暗示的方哲, 冲门口两人缓缓开口：“进来吧。”
这真的能进去吗, 方哲很想让他老板清醒清醒, 想清楚了再做选择，但赵行简说完话后没人再有反应就显得他有些刻意了。
方哲迟疑片刻咬咬牙，眼神飘几转到最后不敢看楚明河的脸了才侧侧身子，但仍然没挪地方，他还是不太想让林意进去。
林意好像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挤进来后才惊讶的看着鞋柜旁站着的两个人。
“你们……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楚明河想说“不是”，他正要走，但赵行简却先一步开口。
“你来的正好，人多热闹。”
“……”
楚明河看林意把原本想说的话憋回去，怕是让赵行简的话噎住了，他这才往门口走：“我明早还有事，先走了。”
赵行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林意的眼神也一直放在他身上，方哲更是堵在门口仍然一动不动。
“……”
这地方像是狼窝。
没人说话，但在看不着脸色和眼神暗示的时候可以通过大环境的特殊氛围判断，方哲想：老板好像分分钟在传递着把人给我留下的信息，不然如果自己被误会了连你一起也吃不了兜着走。
方哲好像被打通了脑神经，立时对着已经看出来自己被包围的楚明河本人，他脸上甚至无奈带着茫然的神情。
“楚先生，婚后财产分配还有一部分问题没有处理妥善，我带您去老板书房。”
这种说辞听一听就明白是借口是托词，楚明河看看方哲，心想：这是拿他来挡刀的啊，不是要封口。
不过这样一来也能看出来赵行简对这位…小朋友的疏离态度，楚明河心里叹气——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还能落个人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于是他应了方哲的话，转身看看赵行简：“我的腿伤了，在客厅等你。”
赵行简点点头，楚明河就更确定了赵行简对这位小朋友的态度。
这人情来的不要太容易。
他身边的方哲狠狠放下心，也终于离开了那扇门，往前走两步带着楚明河往客厅走，边走边道：“新送的茶叶，赵总正愁没机会送呢。”
“……”
这样演的就有些过了，楚明河看一眼方哲，悄声提醒他：“够了。”
方哲直眼。
还以为楚明河是信了才跟着来的，没想到他演技太拙劣，是楚明河捧了他们的场。
他这才安静下来，眼神里带了些不好意思。
楚明河不在意这些，只是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位小朋友对着他的方向问赵行简：“这是楚明河吗？”
听不清赵行简的回答，楚明河回神又问方哲：“他多大了？”
方哲：“二十了，赵总推拒过很多次，但赵总母亲关心赵总，催着让赵总试一试，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方哲交代的倒是清楚，楚明河点点头：“辛苦了。”
方哲大喜：这个表现非常棒，有正宫的大气和风度，果然像程老板说的那样，现在的楚明河非常适合赵总，如果后面楚明河退圈后成为家庭主夫或者在公司兼任一个看上去体面且用不着出力的职位那完全算得上豪门夫夫的典范了……
不过根据方哲精明锐利的评判眼神来看，程老板后面的话可以忽略，因为楚先生看上去更像是为了事业可以一脚把自己老板踹了的性格。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先生肯配合他们的表演，那就说明楚先生还是在意赵总的。
他心里有了判断，暗自握拳，带着楚明河到客厅，十分周到的端水送水果。
楚明河看他这么忙活，可不敢这么用赵行简的助理，于是支开人叫他去书房拿东西来装装样子，怕门口两个人真的进来。
不过在这儿坐着也能听清门口的说话声，大部分都是林意在说，应该是赵行简在餐厅落下了什么东西给他送了回来。
这种戏码还真是常见，他大脑放飞，等着门口的声音逐渐弱下来也等到了方哲带着东西下来。
他接了，转头看看玄关，赵行简正走过来，手上多了支钢笔。
下一刻，钢笔脱离赵行简的手抛进方哲手里。
“餐厅送的，我用不惯，明天去了放到前台吧。”
还真是什么不要紧的东西，只是个夜里来见一面赵行简的借口。
方哲应了，楚明河看没什么事了，跟着站起身，最后动腿前还是稍微关心了句：“还好吗？”
“没事，”赵行简摆摆手，“我让方哲送你回去。”
这时间确实不早了，明早楚明河就要回剧组，耽误不起。
但楚明河拒绝了，他开的是杨柳的车，明早还要送回去。
最后还是自己开车驶离赵行简的住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还没出别墅区就碰到了刚刚那个熟悉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下文直接迟到过零点了，这章算昨天的~

林意是方哲送来的, 可送过东西之后方哲还在赵行简那儿没有送林意离开。
这条路上路灯挨得紧，照的也亮，楚明河看着林意身上单薄的衣服, 开车停在了他身旁。
林意停下脚看向身旁车辆往下降的车窗，楚明河一张惊艳温柔的脸出现在车窗后。
他愣了愣, 楚明河招呼他上车：“这儿离门口远，外面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林意眨眨眼, 怔愣片刻才轻哼一声：“谢谢。”
他没有拒绝，绕过车头坐进副驾，楚明河把两边车窗都关严了。
“你住哪儿？”楚明河问。
林意转脸看着他，说了个地址。
能感觉到副驾上传来的不可忽视的视线，楚明河不确定他的心思，只是把车拐出别墅区。
“我知道你, ”林意突然开口，只是语气变得不像刚才面对赵行简时候的温和乖巧。
楚明河无奈, “所以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保密好吗？”
虽说能看出林意的身家也不单薄，再过分也不能做出透露他行踪又添油加醋的编排一顿买通稿的事, 不过……
他穿书前也是这么想自己经纪人的, 全身心信任。
刚想完这些，楚明河就听林意问他：“我帮你保密，有什么好处吗？”
这种等价交换实在是很久没有听人这么直白的提出来过, 楚明河无奈笑笑：“你想要什么好处。”
林意微抬下巴：“我去你家找过你, 给你留了联系方式, 你加我。”
意料之中, 不过他能知道自己住在哪儿也是有本事。
楚明河答应了他：“你想好了, 好处只有这一个，不包括以后你要我把赵行简约出来或者帮你出主意以及回答你赵行简喜欢吃什么穿什么性格等等类似的问题，怎么样。”
“……”
林意突然不说话了，楚明河也不急，等着他左右权衡后提出一个用来等价交换的好处。
半晌，楚明河开车下了高速，林意才说：“我想好了，你先加上我。”
楚明河：“我车上有录音，严谨一点，不是先加上你，是只加上你后所有事就一笔勾销。”
林意又是犹豫一瞬，然后才朗声道：“可以，没问题。”
但林意这个年纪正话多，要不是今晚被赵行简疏离冷漠的态度压着，恐怕也装不了很长时间的稳重乖巧。
楚明河分神心想，看来赵行简不止给他一个人带来了心理压力。
这么想一想内心还有点平衡。
林意老老实实坐着，但脖子可没歇过，到处看看，最后问：“这真的是你的车？好旧，我们家司机开的车都比这个好。”
楚明河想说“不是”，想解释这是借的别人的，他自己没有，可开口前他想到了赵行简明显不喜欢被林意纠缠。
帮人帮到底，都拿了人情了就再帮一把。
于是楚明河开始“抹黑”赵行简。
“是啊，这一辆车我开了有十年，还没换过。”
林意果然上套，震惊道：“没换过？十年都没换过？”
楚明河“嗯”一声，没再继续说。
但林意已经明白了。
十年没换过车，那岂不是不管婚前婚后都拿不到钱？楚明河家里确实不像从前那么有钱，离了婚没分到钱竟然也没有管赵行简闹，除去楚明河不想要钱这个可能性，那只能是赵行简手段了得啊，一分钱也别想从赵家扣走。
可是和赵行简结婚能是为了什么，难道还真是什么可歌可泣虚头巴脑的爱情吗！
林意不信，所以只能是赵行简手段狠辣。
林意恍然大悟，怪不得和赵行简结了婚楚政国的公司都没有救回来。
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大秘密，又觉得庆幸，幸好还来得及及时止损。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清清嗓子：“那还真是可怜。”
楚明河面上苦笑：“还好。”
林意看他这么不在乎又无可奈何的回答，转脸一直盯着他，觉得这人傻，又觉得他可怜。
不过盯的时间久了…
林意咽口口水：“你们拍戏的都这么…都长这样吗？”
楚明河看他心思不在赵行简那儿了，笑笑解释：“怎么会，也不是生产流水线。”
林意想说他问的不是这个，但也差不多，总之看久了赏心悦目。
他心里突然就出现一些别的想法。
“你的公司可以允许艺人恋爱吗？”
楚明河把车开进林意说的路，“我没有公司。”
“没有公司？”林意又是一惊。
就他知道的赵行简最近在进军的方向，居然没有把楚明河签进去，这事…
只能说赵行简的印象在他心里更加根深蒂固，刚才楚明河给他的信息输入让他忽略了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签了才不正常。
不过无所谓，林意扭着头盯他：“那就是可以恋爱啊没人管…而且你都是离过婚的了，恋情对你没有影响…”
楚明河：“……”
他考虑的倒是周到，楚明河说不出话，只是沉默着把他送到了路口：“到了。”
“这么快…”
林意这才舍得把视线从楚明河身上挪开，看看窗外确实到了，但等手搭上车把手，他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楚明河顿了顿，“杀青以后。”
林意微皱眉，追问：“什么时候杀青。”
这个问题超出他们两个的关系范围了，他张张口，林意抢先说：“算了，又要保密，我不问了。”
他下车，在门口说了句“晚安”，拍车门转身走了。
楚明河叹气，心想这人情赚的也不太容易，尤其听方哲说林意才二十多岁，现在再看这性格，怕是麻烦不少。
可现在也没时间关心这些，他把车调头往家赶，明天还要早起回片场。
只不过刚出路口看到前面一辆熟悉的车在前面一闪而过，拐进成皇道。
不看车牌单看路和车型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谁，楚明河路过时往路那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影从车上下来，进了熟悉的地方。
只不过如果车辆是从对面迎着他的方向开过去的倒没什么问题，可偏偏他刚刚看到的是个车屁股。
楚明河回剧组后天气比前几天更凉，因为前面有些不能用的镜头需要重新拍，衣服就要换薄，赵原浑身发冷还总爱往他这边黏，说是取暖。
他性格倒是没变，一如既往的骚气，楚明河再一次打掉他要往自己外套里钻的手，无奈道：“这样被人拍出去怕是会毁你清白。”
赵原挑眉，再一次往他腰间暖和的地方钻，不过赵原还有点分寸，没直接贴着皮肤。
楚明河看他非要圈着自己的腰，无奈叫辛乐把早早准备的暖手宝给了赵原。
辛乐不高兴，暖手宝是他给楚明河准备的，结果他每天揣着楚明河都说不用，现在便宜了赵原。
楚明河看他这样，也不避着赵原，直接说：“给了他就是帮我。”
辛乐迅速伸手，赵原接了，睨一眼楚明河：“要伤心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这几天楚明河看着他的状态，能明显感受到他和贺照台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他状态好起来，拍戏的毛病都少了不少。
娄敬说最晚这个月末可以收工，楚明河看了看自己的戏，杀青时间比较晚，不过也晚不过月末。
这几天在这边拍戏条件不太好，辛乐都比前几天精神不少，整天念叨着快要结束了，一旦结束回家先吃一桶冰激凌，馋的很。
听他这么念叨，楚明河也觉得轻松不少，只不过每次看到赵原就总想起来赵行简说的要签赵原进公司的事，何况赵原还总黏着他要取暖。
不过他从来没想着要主动问。
可他不就山，山来就他了。
月中晚上拍完钟远在一个流浪汉的指示下发现杀害线索指向齐林这一场戏后，赵原带着小胖华给他煮的燕窝来找化妆间刚卸好妆的楚明河了。
赵原端了两碗，放到桌上一碗后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不急不忙的看着楚明河收拾东西。
他不急，楚明河更不急，没过一会儿，赵原终于开口，像是来闲聊的透着股闲散：“我看过你跳的钢管舞。”
“……”
楚明河眼梢狠狠跳了跳。
不用想，这又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黑料视频。
不过赵原对此接下来的评价出乎意料，居然是还不错。
楚明河本人没见过这段视频。
赵原继续道：“动作流畅，不过太骚，根本不会被人归到舞蹈天赋这点子上。”
楚明河听着他对“自己”的点评，无奈道：“我不记得了。”
赵原挑眉：“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上网无意间发现的，热度不小。”
楚明河不说话，赵原才把这事抛开，说起其他的。
“前些天云远发过邮件给我…给我本人，问我是否有意向签约云远娱乐公司。”
这是他真正想来说的事，楚明河停下收拾的动作，拖了椅子坐到他旁边，接了他递过来的燕窝，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不过他大概有了底，赵原不问才是真的没希望，一旦赵原开口就说明他在犹豫，而且犹豫的原因还是在赵行简开出的条件。
楚明河分神感慨，赵行简大概也是下了血本，才能让赵原动摇他不签公司的意愿，他再帮赵行简最后一把。
他回神，可碗刚到手里，赵原就提醒他：“贵着呢。”
楚明河手上一顿：“需要付费？”
“当然不需要，我送你的，你想喝以后晚上来我房间。”
带勾的尾音。
楚明河自动忽略他的话，拿小瓷勺舀了喝。
赵原这才继续说起刚才的事。
“赵总给的条件大方，大方到我不敢轻易答应，怕字一签再给我卖了。”
楚明河垂眼：“法治社会。”
赵原挑眉；“当然，这几天入戏了，一时逃不开没有被法律庇护的阴影。”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楚明河保持沉默。
赵原又问：“赵总知道李正和你的关系吗？”
“知道，”楚明河内心平静，“但这和签你没关系，公私分明，你能创造更高的价值当然不会因为李正这个人就放弃你。”
他说的平静，赵原笑了笑，只不过看在楚明河眼里总觉得他面露凶光。
赵原说：“当时你结婚还记得吗？”
赵原看着楚明河抬起眼才继续说：“他知道你们是协议结婚，如果不是他说的，我还真跟不过去。”
意料之中，毫不意外，只不过被赵原明确的指出来，楚明河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波澜。
“那你去的目的是什么？”
屋内安静一瞬，赵原笑了一声，放下空了的小瓷碗。
“媒体放风，如果你敢勾引贺照台，我会编通稿，可能内容会是婚内出轨，还没想好。”
“……”
楚明河反问他：“李正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原挑眉；“不懂，我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他把关系撇得清，像是在说明他和李正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甚至面和心不合，不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楚明河不关心他和李正之间又出了什么嫌隙，只回答赵原还没说出口的此行目的。
“赵行简给你的条件不会变，更不存在压榨一说，你的后续安排行程也不会被公司插手，如果你还是担心，可以找律师作证或者提供咨询，当面谈当面签。”
他说完赵原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整个小房间只有门外被冷风拍打的窗户啪嗒声响。
半晌，赵原才倒吸一口气，手扶住胸口：“明河啊，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赵行简给了你好处让你来使美人计的，叫我不好意思拒绝你。”
楚明河把最后一口喝完：“燕窝很不错，明晚我让辛乐帮我取。”
赵原放下手，突然就笑了笑：“可以，不过美人计也可以反复使用吧，有机会帮我和赵总说几句好听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真的没签上我咱们也可以是朋友。”
这话楚明河可不敢随便答应，只拿了自己的东西要走。
赵原把胳膊搭在椅背上，看他走到门口的背影，好像刚想起来似的低呼一声：“为了报答赵总给的条件，我把你的视频发给他了。”
楚明河开门的手一顿。
赵原在他身后笑道：“也方便你以后使用美人计。”
“……”
很周到，不过如果事先和他商量过那就更好不过了。

赵行简答应了。
以为谈话到此结束，赵行简点击退出打算去处理他妈赵娟给他飞来的连环十八问，其中包含对他和林意进展程度的关心以及试探性的询问他对林意的印象。
赵行简实在不想多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一直拖着, 装忙，可这一拖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变成了对他的拷问。
他头疼，看看赵娟的消息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林意突然说“配不上他”这种话, 但很明显林意这个人很识时务，知难而退。
但他不敢这么说，怕赵娟着急，于是从上午的消息拖到现在才无可奈何地给赵娟“汇报”。
谁知道他点击退出后赵原又发来一段视频，以为他还有什么附加条件，赵行简点进去…视频五百兆, 只看第一眼实在像什么双人游戏的视频，因为封面上是个穿着清凉露大腿的男生。
在还没看视频之前, 只看到这张封面赵行简就蹙了蹙眉，以为是赵原发错了信息，他随手点了退出。
可没过几分钟又是叮咚一声响。
-劲爆, 不点开看会后悔一个亿哦
“……”
赵行简仍然没点开, 继续给他妈编辑信息。
-这可是明河早期珍贵视频，不看后悔一辈子。
赵行简眼皮直跳，想把他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可抬眼随意一瞥见到消息中间出现的一个名字, 他手上顿了顿。
楚明河？
他犹豫一瞬, 返回和赵原的聊天框, 再次把目光移向画面中央。
这次没忍住, 他抬起手指，视频点击播放。
视频画面黑蓝背景，紫色灯光，楚明河穿一身露大腿的装扮围着根……
不过三秒，赵行简的眉越蹙越紧，最后啪的摁了返回键。
这是什么恶搞视频，他虽然和楚明河离婚了，但他自认为两人关系没差到这个地步，不需要用这种恶搞视频来讨好他…居然还不止一个。
而聊天框内赵原还在添油加醋的进行评价，赵行简直接把人拖进了黑名单，再转头点开方哲联系方式叮嘱方哲，“近几天你盯着和赵原联系。”
方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板的命令不能不服从，于是他答应之后立刻下线转攻赵原。
赵行简这边一键删除拉黑，楚明河不知道，还陷在无限焦虑当中。
自从听到赵原说把视频发给赵行简后，他一刻没敢耽误火急火燎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赶，找出手机立刻就开始翻视频。
边翻边急的红耳朵，他自己都没看过的东西，赵原居然就这么发给了赵行简。
不过他只知道赵原发了视频，不知道赵原其实是在和楚明河说完之后才发的…
这一段视频不难找，楚明河在一瞬间的冷静思考后直奔超话，随意翻两页就找到了目标。
也是到现在他才看到了传说中“劲爆钢管舞”的零星片段。
他点开其中一个。
视频内，“楚明河”穿着堪堪遮住大腿但不及膝盖的背带短裤，手掌扶上画面中央的钢管。
时长十一秒。
因为视频不完整，播完自动放下一段，楚明河来回切换几次，看着视频中的内容再联想赵行简看到后的反应，他一时没办法平静下来。
视频屏幕上方还飘过几句评论，楚明河焦躁的点开一条条看过去，置顶是一句“禁止广泛传播”。
[河简一夜八次]：斯哈，好辣。
[第一反派]：求把钢管p成赵总！
[早八早八有我没它]：脸好嫩，不过像失足少年肿么回事。
[舞林第一高手]：怎么回事？这是少年中二期！
[熬夜配西餐]：自从成为人|妻，这种视频要绝迹了吧。
[娱乐圈第一反派]：去看AI换脸后的视频，禁欲系欲拒还迎羞涩系统统有，快去看！
以为也就是这一段原身跳舞的视频，没想到这视频还能出“周边”，楚明河石化。
不用看，单是想象一番都能让他面红耳赤心率飙升，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赵原不知道有AI换脸的视频。
楚明河在心里把赵原狠狠指责了无数遍，边看边骂边着急，可次数多了，在不知道视频播放的第多少遍，“楚明河”的动作跟着循环重复。
他的关注点逐渐偏移，内心的焦躁和窘迫被某些情绪遮盖过去——
他眼神定了定。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原书中的楚明河，和他一样的脸，不过因为年纪小，刚成年，脸上的骄矜和目中无人染了层还未完全成熟的稚嫩。
这段舞蹈不能说赏心悦目但绝对算得上赵原评价的“动作流畅，看着顺眼”，只不过因为他出现的场合不对，也不符合“楚明河”身在娱乐圈的身份，所以这段视频的骂声直接盖过了他隐藏的闪光点。
楚明河沉默片刻，视线定格在手机视频上半晌没动。
房间内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响的清晰，兴许是辛乐看到他房间的灯没关，谨遵红姐的嘱咐来叩门催睡觉了。
楚明河这才恍然从手机中挣扎出来，关灯平躺了回去。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已经不像刚来剧组的那一阵儿亮，现在模模糊糊才能看到窗外暗淡的光。
他半睁着眼，时钟还在响。
半晌，他才模模糊糊的想——“楚明河”和楚明河都是被放弃的角色，一个被剧情放弃，一个被现实放弃。
第二天一早，脸色不大好的楚明河出房间后立刻听到一句神清气爽的“早安”。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楚明河只低低“嗯”了一声。
赵原见状凑过来：“怎么了这是？不会是昨天……别难过，黑历史谁没有，这也能打击到我们明河吗？”
“况且也没有那么难堪，我看就挺好。”
楚明河睨他一眼没说话。
他昨晚想了太多，甚至把开始的那点知道赵行简看过视频之后的窘迫都耗没了。
但他不说话自然有缠人的，肩膀被人揽住，旁边神秘兮兮贴过来个脑壳，楚明河甚至没抬眼，随意抬手抵住了他的额头。
“你和别人说话也总往人身上贴吗？”
这种话对赵原完全没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