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过敏作家:一醉方休
  发于:202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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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贿赂我?”
“冤枉!天地可鉴,我拿一颗不值钱的小蛋糕贿赂,我脑子有坑啊!”
纪繁清心道,难说,奇葩年年有,最近特别多,昨晚不就有个脑子有坑的。
“不吃,牛奶过敏。”他转过头,仍然高贵冷艳。
靳逍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还真是挺敏感的。
两人没再闲聊,开始步入正题。
纪繁清起身走向旁边的小圆桌,桌上面铺着些纸笔、乐理书籍,还有一个IPAD。
靳逍从善如流地跟着,顺手把蛋糕放到了桌上,正压着一本书。
纪繁清皱了皱眉,给它推到了边上。
“从你目前呈现的两个作品来看,你懂乐理但不多,而且乐感不好,唱歌容易抢拍。”纪繁清不紧不慢地说着,姿态优雅地在坐下,长腿交叠,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
简单的动作,却做得赏心悦目。
靳逍看了两秒,才跟着坐下,脑子里其实记不太清楚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那我岂不是离淘汰不远了?”他惋惜道,语气里却又并未有多害怕。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纪老师既然选择了我,想必是有解决办法的。”
说完,他抬眸看向对面,夜晚的灯光格外温柔,眼前的人皮肤白得像一尊昂贵又易碎的瓷器,可他眼神里的光却冷硬似铁。
靳逍在国外泡吧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乏热辣奔放风情万种的大美女,也有皮相骨相俱佳的白人帅哥,但谁都没有这样的气质。
很特别,又很矛盾。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美人,会甘心只做幕后。
他想到刚回国时,关于这个人的种种听闻,诸如“年少成名”、“面冷心硬”、“点石成金”……公司被挖走的那几个小练习生,大概一是看中彩虹传媒承诺的资源,二则是看中纪繁清这块金字招牌。
而这块金字招牌,现在就坐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的位置。
“你下一场准备唱什么歌?自己写,还是唱别人的?”纪繁清问。
靳逍收回思绪:“翻唱吧,毕竟就像纪老师说的,我水平so so,自己写歌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可没这么说。”
靳逍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他确实不擅长写歌,他又不是音乐专业的,玩音乐纯属兴趣,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投其所好了而已。
比起写歌,他更喜欢给好听的歌换件衣服,重新编曲。
很多人都忽略了编曲的重要性,同样一首歌,不同的编曲会呈现截然不同的效果。
靳逍喜欢将看上的东西,盖上自己的印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全黑了,练习室依旧灯火通明,音乐声不断。
试了几首歌,效果都不是很好。
纪繁清坐在钢琴前,面容严肃,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副歌部分的旋律,让他一遍遍调试声线。
长时间魔鬼般的训练下,靳逍没忍住偏头咳了两声。
纪繁清手指一顿,这才收了音:“算了,先休息一会儿。”
靳逍哦了一声,从高脚椅上下来,拿了瓶赞助商的水,拧开,然后递了出去。
大概被伺候惯了,纪繁清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
两人安静地喝着水,靳逍忽然道:“我想换个风格。”
纪繁清以眼神询问。
他现在选的,仍然还是他擅长的快节奏舞曲风,毕竟跳舞是他的一个优势,能够掩盖唱功的不足。
“我想唱汪雨老师的《情终》。”
靳逍说完,视线便定定落在了纪繁清的脸上。
练习室安静了一瞬,纪繁清的眼神有些放空。
往事如海底的暗涌,幽深晦暗,一幕幕翻涌而上。
矿泉水瓶在手中摩擦出咔哒的声响。
《情终》是六年前他给汪雨写的歌,那时的他尚且年轻,很多情绪找不到出口,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夜,他在出租屋写下了这样一首歌。
这首歌让素有“情歌王子”称号的汪雨,再次登顶歌坛。
“为什么选这首歌?”
“我声音条件有限,比起技巧,或许感情才是更能打动人的。”靳逍眼睑半阖,目光有一些探究的意味:“汪雨老师很厉害,将歌曲里的情感诠释得深入人心,我也想试一试。”
“纪老师觉得如何?”
纪繁清想,他写这首歌的时候,正是靳逍现在的年纪,年轻人果真是天真有爱,无所畏惧。
“随你。”
时间不早了,选曲确定,此次训练便先告一段落。
纪繁清将桌上的两本乐理书递给他,让他回去熟悉一下歌曲,再认真看看他划的几章重点。
靳逍像个乖学生一样道了谢,称会好好学习,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待。
纪繁清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像是笑话他的自作多情,他根本没抱什么期待。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他只做他该做的。
靳逍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他一贯用行动说话。
两人一起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灯忽然啪的一下全黑了。
“靠,什么情况?”靳逍骂了一声。
纪繁清皱着眉,拿出手机,节目组的大群里噔噔弹出消息。原来是工作人员调试设备,功率太大保险丝烧了,正在抢修中,让大家注意安全稍安勿躁。
纪繁清脸色又臭了起来,他讨厌一切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但现下也没有办法,电梯是不能用了,只能走楼梯回房间。
正欲打开手电筒,前方先落下一束光,恰好打在他脚前方半米的位置。
“纪老师,当心脚下。”
如此漆黑的夜里,一圈莹白的光将两人笼罩,多么温馨的氛围,多么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
纪繁清却道:“我有手机,管好你自己。”
咔滤镜碎了一地。
靳逍:……他是真的对浪漫过敏。
两人步行上楼,黑暗中一前一后,只有两道手电筒的光照亮前方。
靳逍走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看着前面清瘦挺拔的背影,影子落在墙上,像一节竹,孤高又冷漠。
“纪老师,书里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
“那我加一下你的个人微信行吗?”
“不行。”
“……”
“不是有群吗?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在群里问的?”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脚步声不停,纪繁清拾级而上没有回头。
靳逍摸了摸鼻尖:“……没有。”
两人在五楼分开,纪繁清继续往上走,只是手里多了个蛋糕盒子。
姓靳的硬塞给他的,说是为了舞台效果要保持身材,只能托导师帮忙看着处理了。
纪繁清正思考如何处理时,来电了,灯光如火龙一般照亮整条走廊,恰巧林杭从另一头走来。
“吃甜品吗?”
“啊?”林杭受宠若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纪繁清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将盒子塞到他怀里:“送你了。”
林杭手忙脚乱地接过,激动地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谢纪老师!”
一抬头,纪繁清的背影已经走远。
林杭飘飘然回到房间,用小号发了条微博。
@一个小木匠:偶像给的蛋糕!只是为什么送我一颗小煤球[疑惑/emoji]?是有什么更深层的涵义吗?完了,我好笨,我根本猜不透偶像的意思[苦恼/]他可能是想告诉我,生活就像一颗煤球蛋糕,表面看起来一片黑暗,但努力品尝,却有意想不到的甜……?

第二天一早,在导演的强烈建议下,导师们纷纷下凡,到一楼用早餐。
纪繁清、张若薇、李谭延三人一道,纪繁清仍然走在中间。
其实论年龄,纪繁清在三人中是最年轻的,他才二字当头,张若薇却已经三十四岁,李歌王更是年近四十。
但是他走在中间,这段三角关系,反而刚好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
“昨天让你过来喝酒你不来,搞得我跟Sam孤男寡女的只能避嫌,酒也没喝成。才第一天你就这么卷,当你的学员可真够可怕的!”张若薇没睡醒地打了个哈欠,不忘谴责他。
纪繁清不在意地道:“不是还有别人吗。”
说的自然是另外两位同在七楼的导师,叶回和林杭。
张若薇撇撇嘴:“得了吧,酒只有熟人局才好喝。”
她和李谭延这种级别的小团体,不是谁都有资格插进来的。
三人刚迈进餐厅,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便扑面而来。
“导师们好!”
“导师们早上好!”
张若薇调整了下表情,露出一个和蔼的笑:“你们也好,Relax!安心用餐,不用在意我们啦!”
三人取了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杭晚来一步,见还有一个空座,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可以坐这儿吗?”
他期待地看着纪繁清,毕竟纪老师昨晚主动关心他,向他“示好”了。
纪繁清喝了口牛奶,无所谓地道:“随便。”
林杭便开心地坐下了,又依次跟另外两位前辈问好。
两人对他点点头,尚算亲切。
叶回到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自成一个小团体,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他不甚明显地嗤笑了一声,转头去找自己小组的人,学员们自是热情似火地拥戴他。
在摄像组各个角度的镜头下,餐厅一派和谐。
吵吵嚷嚷中,靳逍单手端着餐盘路过,一声“早上好”还没说出口,视线落在纪繁清手里的玻璃杯上,顿住了。
如果他没看错,杯子里装的奶白奶白的液体,应该是牛奶吧?某人嘴唇上甚至还沾了点儿奶沫。
不是牛奶过敏?
纪繁清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镇定自若地将杯中牛奶喝完,然后优雅地擦了擦嘴,没有丝毫的心虚。
靳逍差点气笑了,感情他不是牛奶过敏,他是对人比较过敏!
偏偏旁边的林杭哪壶不开提哪壶,吃着吃着突然道:“对了,纪老师你昨晚给我的蛋糕我吃了,很好吃!我会谨记教诲,加倍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靳逍看了眼比他只大一两岁的林杭,有些面无表情地想,哦,原来是这样处理的。
纪繁清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他昨晚有多说什么吗?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张若薇眼珠子转了转,低头抿了口橙汁,嘶的一声觉得牙有些酸。
用过早餐,各个小组都召集成员,开始第一天的训练了。
下一场除了组内竞赛,开场的时候还安排了团队表演,每个导师小组的六名学员,要合作完成一首歌的舞台。
团队合作,考验的是默契,因此大家练习竞赛曲目的同时,还要抽时间合练表演曲目。
时间紧迫,大家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还有人默默加练到深夜。
靳逍当然不会这么卷,晚上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悠闲地翻着纪繁清给他的书,其中包括一本《音乐欣赏十五讲》。
这是一本鉴赏类的书,里面选取了不同时期的音乐大师的作品进行赏析,比起枯燥的理论要更有意思一些。
靳逍正翻到第九讲,瓦格纳和威尔第――19世纪歌剧艺术的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他想到两年前在伦敦皇家歌剧院看的那场《茶花女》,正是由这位著名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创作改编而成。
极致的光影舞台效果,奢靡的19世纪巴黎上流社会布景,还有震撼的视听盛宴,演出结束,全场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所有的观众都沉浸在这场歌剧的魅力里,只除了靳逍。他能欣赏,但无法共情,因为这是一个悲剧,还是一个充满遗憾的悲惨爱情故事。
对于他短短20年的人生来说,从来都是“我想要,我得到”的easy模式,哪里体验过什么“失恋”、“错过”、“爱而不得”这些复杂的情绪。
正如他现在,也不太能理解,纪繁清这么冷心冷情的人,怎么会写的出《情终》这样复杂、惨痛又决绝的歌。
他写这首歌的时候,灵感来源于谁?
靳逍眸光暗了暗,打开手机群,直接艾特了纪繁清。
靳逍:@纪繁清,纪老师您有空吗?我有几个编曲方面的问题想当面请教您。
群里安静无声,潜水的众人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可谓内心活动丰富。
一面暗道:卧槽他好勇,竟敢当众艾特纪繁清,还敢私下找他问问题!
一面又道:卧槽他好会,这么会抱大腿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半晌,提示音响起。
纪繁清:没空,有事明天说。
靳逍:……哦。
其他五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纪繁清确实没空,他在张若薇房间喝酒,一起的还有李谭延。
胡桃木圆几上摆着几瓶十四代,度数不高的日式清酒,还有一副扑克牌。
三人姿态闲散地靠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牌一边闲聊着。
说是闲聊也不全是,聊天内容主要还是围绕着这档节目,包括节目组的一些内幕八卦、下场的表演曲目、以及各组学员的情况等等。
下一场将启用观众评审,但导师仍有很大的决定权。本组的导师不参与队内淘汰,由其他导师投票决定。
所以大家有什么想保的绩优股,想淘汰的废物,完全可以提前通下气。
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公平纯粹,哪怕只是一档电视综艺。
“Fan,你们组那小帅哥怎么样,还合你心意不?”张若薇故意问的有些暧昧。
纪繁清眉眼不动,垂眸翻着手里的牌:“不怎么样。”
“噢,他下场唱什么歌,不会还是你写的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纪繁清“嗯”了一声。
张若薇被勾起了好奇:“哪首?”
纪繁清顿了顿,将手里的废牌扔回场中:“汪雨的《情终》。”
张若薇和李谭延愣了一下,同时看向他,张若薇意味深长地道:“他还真敢唱。”
《情终》这首歌当年可是火遍大街小巷,哪怕到了现在,也是KTV必点金曲之一。
然会唱的很多,唱好的人却很少。
曲子本身难唱是一方面,汪雨的声线跟这首歌的情感刚好契合,则是另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把纪繁清的职业生涯划成三个阶段,那《情终》这首歌,便是开启第二阶段的序章。这首由他作词作曲并担任制作人的歌,让他从小有名气到圈内人尽皆知。
至于第三个阶段,那便要说说另一位主角张天后了。
三年前,纪繁清为她制作的专辑《Never Fall》一经发行,立刻火爆两岸三地,更是拿到金曲奖8项提名。最终纪繁清个人斩获最佳作曲人、最佳编曲人以及最佳音乐制作人三项大奖,与此同时,张若薇也收获了年度专辑和最佳流行女歌手两个重量级奖项。
被粉丝戏称得奖堪比进货,两人手把手笑傲全场。
而后同年底的金像奖颁奖典礼上,由纪繁清担任音乐总监制作的电影配乐,一举荣获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
自此之后,业内开启繁神时代。
“他对你还真是执着啊。”张若薇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玩味地道。
“一点儿小聪明而已。”纪繁清抿了口杯中酒。
“你看着有希望留下吗?”
“目前来看,没什么希望。”他放下杯子,将输掉的筹码拨了出去。
张若薇笑着收下,输了一晚上,终于赢下一局,“你不能拿他跟汪雨比。”
纪繁清也笑了:“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内地有几个比得上汪雨这样的天生情嗓,况且就算抛开汪雨不说,靳逍现在的水准,恐怕连大多数的KTV版本都比不上。
“他如果继续跳舞,兴许还能哄哄观众,偏偏他选择唱情歌。”
“有那么烂吗?”张若薇回忆了下第一晚录制的场景,其实他唱的也还好,不然她不会耗费口舌争那么久,可惜郎心似铁,人家甩都不甩她。
这么一想,实在可恨,淘汰就淘汰了吧,也该给这个嚣张的年轻人一点儿教训。
纪繁清没回答,李谭延倒是难得开口道:“恐怕问题不在唱功上。”
“嗯?”
“《情终》是什么类型的歌?网上不一直有人开玩笑说,没分十次手,唱不出这首歌的感觉。”
张若薇呃了一声,偷偷打量纪繁清的表情,只见他仍然面色无波岿然不动。
李谭延切出第四张公共牌,是一张黑桃K,牌面上印着国王的头像,他挑挑眉,继续道:“你看靳逍的样子,像能唱出这种感觉吗?”
一张标准的浓颜建模脸,189的傲人身高,宽肩窄腰大长腿,这样意气风发又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在两性关系中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哪里吃过感情的苦。
张若薇啧了声,问纪繁清:“那你不阻止他唱这首?”
“他是个成年人,选什么是他的自由。”纪繁清不在意地轻点着手指,思考着自己的底牌组合,选择了加注,“我是导师,不是监护人,管不了那么多。”
你还真是又严厉又无情。张若薇暗自感叹。
公共区域现在是红8、黑10、黑Q、黑K,这么容易出顺子或同花的牌,张若薇手里却是个草花3和一个方片8。当然,她也可以继续等第五张公共牌,也许还有一张8,但若他们二人手里有任意两张黑桃,或是9、J/J、A,那就算她三个8也无卵用。
翻了个白眼,张若薇选择了弃牌。
第五张牌切出来,不是8,是一张方片Q。
李谭延先开牌,他的底牌是黑8和黑9,可惜第五张不是黑J,不然妥妥一副同花顺。即便如此,他也拿着一副同花,胜算还是很大。
轮到纪繁清开牌,他先掀开一张,竟然也是8,一张草花8。
结合三张公共牌,可以组成两Q两8的两对,但对子比不过同花,要赢的话,得看最后一张牌,能不能凑成葫芦。
张若薇虽不在局中,却同样被勾起了紧张的情绪。
纪繁清面上不露分毫,看不出是输是赢,修长的手指搭在最后一张底牌上,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掀开
是一张红心Q。
“承让了。”他唇角微勾。
李谭延叹了口气。
张若薇同样叹气,眼见着筹码再次被他收入囊中,忍不住多觑他两眼。
想象不出,像纪繁清这样的人中龙凤,又吃过什么感情的苦呢?
她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写出《情终》这首歌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却识趣地不会多问。哪怕是朋友,也需要合适的分寸感。
“Fan,你后面有什么工作安排?”张若薇转开话题。
纪繁清又倒了杯酒,靠坐回椅子上:“有部电影的主题曲要写,还有公司新人的出道专辑要做后期了。”
“Wow听起来很忙诶~”
“怎么?你有什么需要?”
张若薇笑着耸了耸肩:“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直说了,我计划明年发新专,还得找你给我当制作人,记得帮我留出档期哦!”
“好。”纪繁清挑眉应下。
第0008章 第二次录制
集训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迎来了第二次录制。
靳逍歌练得很熟了,只是仍然少了些感觉,他有旁敲侧击地问过纪繁清写这首歌的心路历程,灵感来源于哪儿。
但纪繁清说太久远了谁还记得,可能是看了场电影,也可能是淋了场雨,脑子一热就随手写出来了。
靳逍会信他的凡尔赛才有鬼,这就跟学霸说我都没复习,就打了个盹数学就考了满分一样。
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的同时,心里还生出来些憋闷,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有些烦。
此时坐在后台化妆间里,他一身黑色演出服,额发后梳,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旁边坐着洛洛,正凑在镜子前给自己眼尾贴亮片,组里六人共用一间休息室,大家基本上都画完了,就他还在给自己精雕细琢。
靳逍从镜子里斜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像是受了刺激,这几天天天围着纪繁清鞍前马后地表现,训练格外用力不说,还扬着一张天真的笑脸端茶倒水问东问西。
他长相不算上乘,但胜在活泼乖巧,倒也讨喜,显然很合纪繁清的心意。
这次开场曲目,纪繁清将他和另一个女生安溪放在了C位。
靳逍没想争C位,但不争的逻辑是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没错,就是这么自信。
虽然只是一首表演曲目,但看着姓洛的春风得意的样子,还是让人分外不爽。
靳逍缓缓吐出一口气,从旁边的琴盒里拿出把小提琴,深沉的红棕色琴身犹如琥珀的质地,上面印出很漂亮的木纹。
他拿在手里爱惜地摩搓片刻,然后吻了吻弦枕的位置。
今天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纪繁清不肯给他开小灶,那就只能唱功不够,乐器来凑了。
他在曲子中间加了一段小提琴间奏,以现场演绎的方式,来渲染观众的情绪。
这是比较投机取巧的办法,但好用就行。
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靳逍重新将小提琴收回了琴盒里。
洛洛抹完最后的金粉,似是朝旁边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将一枚银色蛇尾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前方演播厅内,舞台在做着最后的布景。
第一个表演的便是纪繁清的小组,考虑到组内成员的情况,开场曲他选的是首慢歌,想要吸睛只能在舞美和运镜上下功夫。
大家忙着练歌的时候,纪繁清也在和导演组商量舞台设计。
只见偌大的镜面舞台上,地面水光粼粼,假山流水曲榭回廊高低错落有致,白色干冰烟雾如浮云袅袅,几朵荷花点缀其中。
这是一个非常中国风的舞台,表演者不用有大的动作,更多的是靠站位和运镜完成一气呵成的拍摄。
俗称One Take(一镜到底)。
相应的,表演者的服装也都是新中式刺绣款,三黑三白,如太极阴阳两面。
纪繁清在场边盯着,长身玉立,目光冷肃,清幽的灯光打下来,侧脸如霜似雪,让人难以接近。
忙碌的背景中,一个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过来。
“繁清。”
纪繁清眼皮动了动,转头看过去,有一瞬间的出乎意料,随后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你们今天录制,我过来探一下班。”来人成熟俊朗,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又得体的笑容。
今天的录制势必又会到深夜,他给大家带来了咖啡甜点和宵夜。
咖啡是手磨的,甜品是市中心那家以昂贵和精美闻名的法式甜点,就连宵夜都是五星级酒店送过来的西餐。
前厅众人热情高涨,只有纪繁清瞥了眼他手里拎着的两个纸盒,冷冷说了句:“多此一举。”
来人也不生气,提了提盒子:“都是你喜欢的。”
如果细看,他手里的和其他人手里的,是有一些差别的。
可纪繁清没再多看一眼,嗤道:“你想多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当着众人的面,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大家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一些,隐隐开始吃起了瓜。
四周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让纪繁清有些厌烦,也更恼怒对方的自作主张。
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快,他赶人道:“大家都很忙,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别在这里添乱。”
“我就是来看看你,不会给他们添乱。”
纪繁清面无表情:“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对方大概没料到他如此不留情面,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但又不想轻易就离开。考虑到场合,他欲言又止道:“避免打扰大家,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吗?我们单独聊聊,叙叙旧。”
纪繁清与他对峙片刻,转身往后台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恰逢后台第一组选手出来候场彩排,纪繁清和他们迎面走过,众人向他问好。
他淡淡点头回应,又目不斜视地离开,向自己的个人休息室走去。
狭窄的通道,靳逍与他擦肩而过,视线从他身上缓缓后移,落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对方虽然没有他高,但同样高大健硕,一身剪裁上好的定制西装,即使拎着两个突兀的纸盒,也散发出一种成熟而稳重的精英气质。
视线下移,落在盒子的包装上,一个印着XX Dessert,另一个则印着酒店的Logo,应该也是一份餐点。
想到那颗被送人的小煤球,靳逍唇角抿直,视线又回到男人的脸上,眼睛不自觉地眯起。
与此同时,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也转头看过来。
目光交汇,定格了短暂的一秒。
很奇怪地,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丝敌意。
大概是雄性天性使然,面对同样强大的同性,会产生一种排斥心理。
可靳逍显然要稚嫩许多,对方眼里的审视逐渐转化为上位者的蔑视,傲慢地收回视线,加快了步伐:“繁清,等等我。”
声线如珠似玉,温润柔和。
擦身而过的瞬间,甚至有一丝熟悉的黄瓜清香,从空气中飘来。
周围人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人是谁啊,好帅好有魅力啊!”
“纪老师朋友吧,看起来也不像是工作人员,他的声音好好听啊,喊纪老师名字的时候尤其性感!”
靳逍轻嗅了下鼻子,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一直到上台彩排,他都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望向台下,然而纪繁清自始至终没有回来观看他们最后一次彩排。
后台单人休息室里。
纪繁清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神色不耐:“有话快说。”
段承泽将手里的包装盒放到他身前的茶几上,躬身替他打开,垂下的侧脸有几分温柔:“你尝尝看,还和从前一样。”
盒子里的甜品造型独特,是一个绿色的盆栽仙人掌造型,看着浑身是刺,可是用勺子挖起来,却是软软的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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