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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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夫郎妇人也远比西岭少,会出远门经商的几乎没有。”
“那不闷死?”
雷栗拧了拧眉,光是想一想,自己被困在高墙大院里,整天不是绣花就是看书,就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西岭不是挺开放的么?怎么西岭旁边的中川这么……之前游记上说中川保守,这也太保了。”
“谁说不是呢!”
蒙络也皱起眉头来,有些愤愤不平,“我在西岭呆久了,过年时带小清回家,竟有个远房说小清没进门就到我家来,是不合规矩,太过孟浪!”
“还说清白人家的好哥儿成亲前从不见外男,更不会随意上街抛头露面,说不守夫道遭人指点如何如何……”
“我爹娘都没说话呢,轮得到他说三道四?”
蒙络越说越气,“再说那是我带小清上街玩的!西岭好人家的哥儿姑娘都能自个儿上街玩,还能给中意的汉子抛绣球,这搁他嘴里不得骂死!”
“啧……”
雷栗面露不爽,扭了扭自己的拳头,“照他这说法,那我这种压在相公头上还出来做生意抛头露面的不得千刀万剐?”
“幸亏这话没给我听见,不然我一拳下去他就得过头七。”
“就是就是!”
蒙络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到七月我跟小清成婚,他要是乱说话,雷栗你帮我揍他!揍得他说不出话!”
“要不是他跟我家生意有些牵连,又跟我爹一个曾祖父,真不想请他来我和小清的喜宴,大好的日子都晦气了……”
蒙络嘀嘀咕咕一会儿,说回这景点印章兴致蓬勃,连说会跟他大哥二哥商量,争取早点把印章出来。
“哎?”
临走前,蒙络又突发奇想,“除了刻本地的,能不能刻其他地方的章?”
“嗯?”
雷栗微一挑眉,“怎么了?”
蒙络挠了挠头,“就是,我那些中川的朋友可能都不知道中川之外还有这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呢,虽然去不了,给他们看个章好啊……”
“我还能集齐一套给他们炫耀呢!”
蒙络嘿嘿一笑。
他有点不好意思,又带着掩不住的迫不及待的嘚瑟,恨不得现在已经集齐一套印章,好好跟朋友炫耀。
真是小孩子心性。
雷栗笑了笑,应了他道,“自然可以,反正是你们家出银子,我和周毅只是提个建议印章完了也给我留一套。”
“好!”
蒙络快快乐乐地应了,就迫不及待回家要跟梅与清分享了,他也要给小清留一套印章
让小清盖哪儿都成嘿嘿!
蒙家那边也觉得这印章实有趣,虽然被仿制的概率大,但只要他们出得早,抢占先机,那还是能从中赚上一笔的。
主要是提高了知名度。
这印章事情也急不来,毕竟要绘制图案,还要刻印章做各色的印泥,然后再宣传这个印章
这时候也要用到炒作了。
这些事有蒙家人去运作,雷栗和周毅只要盯着清米县的生意,再盯盯番茄园和辣椒园,然后看看小生姜的学业。
值得一提的是,小生姜在学堂学得还不错,起码现在已经会写几十个字虽然都是人口手足这种超级简单的字,但是也非常可喜可贺了。
还会认一百多个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和九九乘法表。
这对一个三岁多的小朋友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六月份的期末考,生姜小朋友还取得了一个优秀的成绩!只要秋季学期末,小生姜也拿到优秀,明年就能正式升入二年级了。
这可把小生姜高兴坏了!
于是小生姜奋发图强,每天学得可勤奋了。
跟小宝哥哥一块念书识字,学写大字,拿着小毛笔有模有样的,还学会画小乌龟小猫咪。
虽然画着写着,小生姜总会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注意。
比如飞过的小蝴蝶、敏捷的叫天子,或者阿爹新鲜出炉的香喷喷的糕点,还有突如其来的困意……

七月流火。
三里河村的稻谷收成,雷栗和周毅带着生姜去中川,喝蒙络和梅与清的喜酒,在中川留了小半个月就回了西岭。
中川的风气比较传统守旧,或者说是沉闷压抑,雷栗呆不习惯,就早早回了西岭。
中川的男女大防甚至比京都府还严重些,这儿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数不胜数,由此就生出了许多攀比的规矩来,想要较量自家的尊贵和与众不同。
吃穿用度的讲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对哥儿女孩的规矩限制也是最多的。
越是富贵权势的人家,越讲究大家闺秀的做派,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直到被婿郎迎娶出嫁。
白居易的诗中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写的就差不多是中川的情况,那“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的“好事”,在中川也层出不穷。
谁叫中川官员富贾多呢?
夸张的说法:
一块砖头砸下去,十个就一个沾官的,两个是富商,三个家里有点小钱,还有四个多少也有点关系。
不过有一说一,中川好玩好看的东西确实是多,简直一整个辉煌灿烂的艺术宝库。之所以说是宝库,是因为它也实在是
奢靡华贵。
最出名的千舫河上,浮雕彩画不足为奇,名画华纱比比皆是。不能说金块珠砾,弃掷逦迤,但在画舫转上几圈确实能捡到不少的银钱,甚至无一枚铜板。
画舫之上美人摇曳,朝歌夜弦。扰扰绿云,暖响春光。
仿佛是天上人间,极乐净土。
无数富家老爷名门子弟在此流连忘返,醉生梦死,多的是这头烂醉如泥被拖下船,那头揣金怀银兴致勃勃。
周毅目睹这奢侈糜烂的场面,心中油然震荡,几乎有点控制不住地……
想举报。
这放在现代活脱脱一个大型窝点啊!
这要是没点不合法的东西,譬如du博、卖yin、甚至du品,他都不相信!
行走的一等功!
但大佑朝不抓这个。
周毅叹了口气,满眼都是可惜,对这窝点哦不,是千舫河看了又看,满脑子都是如果抓人应该从哪儿行动比较适合。
想着,他又叹了口气。
可惜大佑朝不抓这个,可惜他也不是帽子叔叔请不了他们吃国家饭。
“……?”
雷栗伊始还绕有兴趣跃跃欲试,但一瞟见周毅叹了又叹,他就狐疑起来,若有所思地睨着周毅。
带着几分促狭,“这是叹自己成亲早了,还嫁了我这么个彪悍夫郎,逛不了这画舫玩不成实在的,后悔了?”
“不是。”
周毅摇了摇头,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又忍不住感叹了句,“我总算感受到那些诗人说的”
“怀才不遇,生不逢时啊……”
这话把雷栗逗乐了。
他原是有点醋,见周毅不转眼地盯着画舫瞧,那上头的美人环肥燕瘦尽态极妍,单拎出来可不每一个都比他好看么?
大佑朝传统意义上对哥儿姑娘的客观层面的好看。
还善解人意呢。
雷栗自己瞧着都心动。
不过雷栗知道周毅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是习惯性促狭他两句小情侣间的情趣嘛,哪知道他想的却是怎么把这些人给抓了!
雷栗忍俊不禁,伏在周毅肩头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经过周围的人都侧目一二,才稍稍收敛地停下。
他低低笑着。
一手环着周毅的肩膀,一手抬起轻轻揉捏他泛红的耳垂,见他微赧地躲了躲,才绕有兴致地收回手。
“那我们进去瞧瞧该不该抓?”
“嗯。”
周毅颔首答应。
踏上画舫时,觑见那轻纱后若隐若现的面容身姿,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家夫郎似乎很喜欢看美人儿……
“……”
周毅幽幽地睨了雷栗一眼,换来那人轻笑的一句调侃。
然后在画舫逛了好几天,人很漂亮,歌乐很好听,舞也很好看,动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难怪客人流连忘返络绎不绝。
但也实在是销金窟。
周毅只感觉金钱如流水一去不复返,短短几天一个月赚的钱都进去了,虽然是单单清米县一个门店的利润,可这也太能花了!
实用朴素主义周毅:略微心痛……
而且不出周毅所料,这画舫里确实有些不那么正经的,光天化日之下,就行起靡靡之事来。
周毅想举报抓人的心总是蠢蠢欲动。
雷栗也感到不能太堕落了。
于是大致逛了几天千舫河,就去中川府城其他有名地方逛,陪小生姜好好玩了玩,还和周毅去书店买了些书。
中川离文盛、京都府更近,又是经济贸易中心,这里收备的书籍更丰富全面,不论是科举圣贤相关,还是小说话本不入流的杂记,应有尽有。
在最大的一家书楼,雷栗和周毅还看到了往年科举的考题附带优秀作答,甚至还有殿试的,这放现代华国,那不就是真题集么?
果断要买啊!
买这些也是为了村里学堂的孩子们,虽然大多用不上这样深刻复杂的东西,但可以循序渐进耳濡目染。
那位童生夫子肯定会很喜欢这些考题册,奉为圭臬也不为过。
这些题册也不便宜,注解最全的那套更贵,总的来说,物有所值吧。
只是周毅没有找到适合小生姜的启蒙读物,最浅显的也是三字经,他就起了个自己编一套的想法。
不过不急,回西岭再说。
蒙络和梅与清正新婚燕尔,要留在爹娘跟前多服侍几天尽孝心,预备在中川呆久一点,所以不同雷栗夫夫回西岭了,但派了船送他们回去。
这一趟宾主尽欢。
回到清米县。
周毅敲定了一套适合学龄前小孩子启蒙认字的读物,大致有《识字》、《吃吃与喝喝》、《嗷呜动物》、《小小昆虫大世界》、《工具包》、《睡前故事》几个类别。
文字加彩色.图画的形式。
周毅画画不太擅长,但雷惊笙很会画可爱的简笔画,加上鲜艳漂亮的颜色,和一些有趣的拟人对话。
特别适合小孩子看,比村里学堂用的更加有趣生动。
阿肆夫子和琴娘、童生夫子听闻他在编启蒙读物时,都有些惊叹,也来了兴致,帮着周毅一块出。
尤其是童生夫子有几个孩子,从小小就教过自家孩子启蒙,但都是侧重于识字科考大佑朝的启蒙大多这样,就像现代华国为了应试教育而背题型。
他确实感到世面上的启蒙读物,不适应于大多数孩子,就自己和妻子的育儿经验给了周毅这套读物不少的建议。
周毅也结合跟小生姜的日常,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进。
想到快到小生姜的生日,他还想做一本和小生姜的日常绘本,把小生姜一些有趣的、有意义的瞬间画出来,就像雷惊笙画的小动物日常条漫。
但时间不够,就先记下了,明年再送小生姜吧。
九月二十三日。
小生姜生日。
雷家举办了一场小小的生日宴,宴会上都是小生姜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他喜欢的花、喜欢的人。
小生姜穿得漂亮可爱,雪媚娘似的小脸蛋,乌溜溜的大眼睛,挂着天真烂漫的笑,每个瞧见这小家伙的人都不由得笑起来。
每个人都给小生姜送了礼物。
这也是小生姜每年生日最期待的时刻。
很有趣的是,小生姜还会挑出自己最喜欢的礼物,扭头送给他最喜欢的小宝哥哥,总让小宝哥哥受宠若惊又好笑。
周毅紧赶慢赶,先完成了《动物》《昆虫》和《睡前故事》的读本,并将这三本作为四岁生日礼物,送给了小生姜。
小生姜收到后惊喜高兴极了,眼里冒出亮晶晶的星星,还亲热.地跟阿爹撒娇,然后开开心心地捧着读本,和小宝哥哥津津有味地翻开看。
晚上睡觉,小生姜也跟小宝哥哥窝在小床上,听着小宝哥哥用轻柔好听的声音,绘声绘色地给他讲故事。
第一个讲的是勇士拯救被恶龙抢走的王子。
雷惊笙把勇士画得非常英武,把恶龙画得狰狞可畏,而王子温柔又英俊,还带着五彩斑斓的宝石一般的花环。
小生姜瞧瞧画本上小王子,又瞧瞧小宝哥哥,忽然就弯弯眼,很可爱地笑起来,“小宝哥哥,是王子呢!”
“嗯?”
小宝听了有点迷惑,又有点失笑,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哥哥是王子呀?我觉得小生姜更像王子呢,小生姜和王子一样漂亮。”
“不是,不是。”
小生姜摇了摇小脑袋,笑弯弯说,“生姜才不是王子呢,生姜是勇士!要保护小宝哥哥!小宝哥哥是王子!”
“好吧。”
小宝眉开眼笑,“生姜保护小宝哥哥,不过哥哥为什么是王子呢?”
“小宝哥哥和王子一样好看呀!”
小生姜开心地说,“王子有花环,小宝哥哥也有花环!”
有花环等于王子么?
小宝哑然失笑,觉得小生姜真是可爱极了,他的小脑瓜大概忘记了,那花环还是他编给自己的呢。
“好吧。”
小宝笑眯眯地点头,“那生姜勇士,为了打败恶龙,要好好睡觉才有力气喔,生姜现在想要睡觉了么?”
“想啦!”

十月好事多。
前道跟雷栗和周毅一块采蘑菇,被雷栗认错成小姑娘的玉哥儿,在十月有了意中人,三六子家的十三娘也许了人家。
周毅挺讶异的。
他记得两个少年年纪都挺小的,思量了下道,“我记得玉哥儿才十四岁,十三娘似乎也才过十二岁生日?”
“上次我们在县城碰见三六子,他还说起这事,忙着做活不小心忘了妹妹的生日,特地买头花哄她开心。”
“是啊。”
雷栗也记得,点点头道,“哥儿姑娘成亲早嘛,十二三岁相看好人家,再定亲挑日子,做嫁衣嫁鞋。”
“真真嫁出去时,刚好十五六七。柳小草也是这岁数嫁的牛二树。”
他比较另类,二十岁了才成亲,算是很迟很迟了。
想着,他莞尔道,“说起来还真是巧,十三娘许的人家正是玉哥儿的表哥。”
“这确实很巧。”
周毅也微讶赞同地点头。
玉哥儿他表哥是清米县城人,到三里河村接玉哥儿去县城玩。三六子恰好也要去县城做活,十三娘依然是小孩子心性,爱玩,央着三六子同去县城。
两路人恰在村口碰上了,玉哥儿他表哥对十三娘一见钟情。
他表哥之后多次来村里邀玉哥儿去县城,又特特亲自送玉哥儿回村里,就是为了“顺道”请十三娘去玩的。
三六子潜意识觉得不对劲,有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前几次都跟着一起去,后头太忙了就跟妹妹一再强调安全问题。
西岭的男女大防不重,哥儿姑娘跟随好朋友出去玩,期间有外男并不算什么。加上玉哥儿的助攻,一来二去的,十三娘也知晓了玉哥儿他表哥的心意。
两个少年人含蓄地试探了几个月,两家人又互相打听,捉摸家庭品行,这才在十月里定下来。
不过真正成亲得再过几年。
等十三娘绣好出嫁的嫁衣红鞋,男方那边也备好相关事宜,也是让两人年岁再长一长,学好为人夫为人妻的处事,以后好好过日子。
三六子家也不舍得女儿太早出嫁,想让十三娘留家里,同爹娘手足亲昵亲昵。
“不过……”
雷栗笑眯眯地买了个关子,“你知道更巧的是什么?”
“是什么?”
“玉哥儿钟意的人家正是蒙络他三哥。”
“嗯……?!”
周毅这回是真没想到了,惊奇道,“蒙络不是说他三哥要考取举人功名后,再成亲的吗?现在就跟玉哥儿谈上了?”
不提玉哥儿才十四岁这么小,初中生的年纪,就说蒙络他三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考上举人,总不能让玉哥儿一直等着他吧?
周毅皱了皱眉,“而且,玉哥儿家不是县里的船商吗?跟着他阿爷又到三里河村里来住,怎么会跟中川蒙家……”
“巧就巧在这。”
雷栗不知道他相公在纠结什么,见他皱起眉,就笑着伸手去抚开,又握住周毅的手,带了点旖旎地磨搓。
“蒙络和梅与清前些日子从中川回西岭,他三哥上回秋闱落榜,明年又是秋闱,整日读书却不见进益,心中苦闷,便说同蒙络来西岭松解松解……”
他故意断在这里,又翘起唇,带着调侃道,“你还记得我们去西岭府城那次,你是因什么买了一堆小绣球么?”
“因为有人抛绣球给你……”
周毅当时有点醋,加上雷栗夜里故意闹他,不小心弄脏了那只绣球,他才欲盖弥彰地买了好些绣球回来。
周毅略一联想,有点意外地推想,“难不成……玉哥儿给蒙络他三哥抛绣球了,两人就正好看对眼了?
“差不多。”
雷栗模棱两可地点头,不进正题慢慢道,“玉哥儿他爹有批货要送到府城,玉哥儿便随着去府城玩乐。”
“在茶楼喝茶观景时,恰好瞧见楼下一白面玉冠的俊俏公子经过,玉哥儿一眼瞧中了,被友人撺掇着抛了只绣球下去。”
说着,闷闷地笑了声,“蒙络那三哥自小生在中川,又是读书人,最是规矩严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接到了绣球,又被楼上漂亮的小哥儿小姑娘笑趣,一张脸都红完了哈哈哈!”
周毅想起在西岭府城时,他们就见过不少这场面,没想到这回轮到了蒙络三哥,也不由有些好笑。
他问,“然后怎么样了?”
“蒙络是知道西岭府城这风俗的,见有人看上他家三哥了,就不嫌事大地撺掇他上楼去还绣球。”
雷栗幸灾乐祸道,“这绣球要是还了,就代表对人家哥儿或姑娘也有情意。可蒙络三哥不知道啊,听了蒙络的话,就顶着张大红脸呆呆地去还绣球了。”
“一进茶楼,半个楼的人都盯着他三哥瞧,喝茶看戏喝茶看戏这不就是一出佳话好戏么?”
“但把他三哥吓得差点从那茶楼跑了!”
雷栗冁然大笑,边笑边接着道,“这书呆子脸皮薄,上了茶楼一见,好几个年轻哥儿姑娘都睨着他捂嘴笑。”
“这呆子不知是哪位抛得绣球,就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温声细语地问……”
雷栗清了清嗓子,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庞,有模有样地学那些书生作揖,也是书呆子微赧的口吻道,
“这绣球不小心掉落,不才适好拾到,敢问是哪位小姐公子的……”
接着,雷栗也抚掌大笑起来。
“谁料玉哥儿他们都咯咯笑起来,没一个人答话,把这个九尺高的汉子闹得坐立不是,都手足无措了。”
雷栗一段绘声绘色的,把周毅也逗乐了,他抿唇悦色说,“两人就这样瞧上了?跟话本戏文似的。”
“是也不是。”
雷栗笑眼涟涟道,“玉哥儿是瞧上那书呆子了,但书呆子没开窍呢,那时傻愣愣地还了绣球,人家玉哥儿要给他张手帕”
“这哥儿姑娘的贴身手帕给外家汉子,再呆也晓得什么意思了。”
“偏生这书呆子给拒绝了,不要玉哥儿的手帕,一本正经地说汉子哥儿授受不亲,给玉哥儿气得够呛。”
这起承转合的,周毅都好奇了,“那最后是怎么对上眼的?”
“这书呆子见惹生气了人家,又不晓得怎么回事,搁心里惦记了好几日,最后打听到玉哥儿的住处,登门道歉去了。”
雷栗笑着说,“还是蒙络的关系,玉哥儿他爹跟蒙家的船头认识,还曾结伴多次来回清米县,跟蒙络算不上相熟也面熟。”
“回清米县时就正好一块回了,这路上莫名其妙的,那书呆子忽然就开窍了!”
这呆子发觉自个儿喜欢玉哥儿,眼巴巴地凑上去讨人家欢心,又碍于矜持和礼数,说话十分迂回曲折。
人家玉哥儿还记着他拒绝自己手帕那事,见他总在自己跟前晃悠,又说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更讨厌这书呆子了,还跟友人在背后蛐蛐他。
没想到有一回给书呆子听见了,玉哥儿和友人正脸热,这呆子却正正经经十分诚恳地给他们道歉,倒让玉哥儿不好意思起来。
后头俩人就相中了。
这些内情连蒙络也不知道,所以给雷栗的信中也没有写,只说现在正跟三哥在清米县县城里,过两日再回三里河村。
过两日,玉哥儿要回村里继续村学的学习,这书呆子应该会同玉哥儿一块来,小情侣正是含蓄又黏糊的时候呢。
等到蒙络和玉哥儿他们都回村里了,雷栗和周毅见到了那白面书生的三哥,还打趣了下玉哥儿。
雷栗同村里年轻的哥儿姑娘关系都不错,玉哥儿更是常跟他采蘑菇,带小生姜这群小朋友出去玩,又总和雷惊笙画画玩闹,是亦兄亦友。
玉哥儿被相熟的大哥哥打趣了,脸红得不像样子,被雷惊笙这些年纪差不多的友人调笑,臊赧得直接落荒而逃。
不过这事儿还没有定论呢。
蒙络他三哥才写信给中川的爹娘,又得等他爹娘回信看态度,之后跟十三娘那桩一般,互相捉摸对方的家世品行,瞧定了,才能进入六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应该会比十三娘的快一些,毕竟玉哥儿过了年就十五了,明后年就能嫁人成家,蒙络三哥的年岁也不算小了。
蒙家若是中意玉哥儿,就会积极一些,早早定了日子。好人家的好哥儿可抢手呢,若是差了一朝半点或是有个什么,兴许好媳妇就是别人家的了。
书呆子三哥可心急担忧得很,日日盼着爹娘的书信回来,但蒙络一点都不担心。
蒙络到雷家蹭点心吃,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和小清都成了,玉哥儿人那么好,我爹娘不同意才怪。”
他不嫌事大地嘻嘻笑了声,“我爹娘这会儿应该也正着急呢,怕我三哥又带个‘不像样’的儿媳妇回来。”
“这话还是我爹那远房亲戚说小清的,我记得准准的。”
“成亲那天我特意没请他,他倒是自个儿来了,我就阴阳怪气地说该来的都来了,竟忘了给他请帖,真是不像样。”
那人听得脸都气紫了,但碍于蒙络他爹,还得好声好气地恭喜他新婚,百年好合云云。

雷栗听了也觉得解气。
聊了几句蒙络和梅与清在中川的事情,他又问,“你三哥什么时候回中川?”
“大概过年吧?”
蒙络想了想,道,“今年年关我和小清要回中川,跟爹娘大哥他们一块过,三哥应该跟我们一块回去。”
“这几年老呆在西岭,现在都成家了,该回去多尽尽孝道。”
“那正好。”
雷栗笑着说,“柳小草家的二华这个月不是过周岁么?他想邀你三哥去,你家三哥是秀才,明年再考上举人,还能参加后年的春闱,殿试面圣。”
“我们这儿十里八乡都没几个秀才,别说举人老爷了。”
“他就想沾沾你三哥的福气,让他家二华以后也念书考个秀才回来。加上你三哥最近不是跟玉哥儿……也是想沾个好姻亲。”
蒙络他三哥
蒙尧,家世好,富商之子锦衣玉食;相貌好,面如傅粉长身玉立;才学好,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
多少人一辈子就只是个童生,多少人到老了才是个老秀才,而他还有大把的机会考举人。
一步进到举人,那就跟官沾了边了。
县城的知县老爷是朝廷钦点的,一县之长,正七品的官。但底下还有八品九品的小官呢,这可是能根据知县的心意安排的。
要是年岁不好进士少的时候,或者太过偏远贫困的地区,连一个进士贡生都没有,举人也能当知县老爷的。
以蒙尧的家世,考上举人,就捐个官,在中川寻个没什么实权的官做做也成怎么着那都是官,有朝廷编制的,跟民不同了,说出去面子上都好看。
起码对柳小草、对三里河村人来说,不管是考上举人,还是捐到官,那都是天大的好事想都不敢想的!
考上个秀才,能被叫一声秀才娘、秀才爹,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而玉哥儿那样的家世对比蒙家不算什么,对比柳小草家,那就是顶顶好的富商,要是自家二华也能娶个白富美回来,他是睡觉也能乐醒。
他家二华过得好,也能给桃哥儿撑腰,让婆家不敢小瞧欺负他家桃哥儿。
柳小草想的可好了。
蒙络没想这么多,听见雷栗说了,他一口就应下了。
又听雷栗促狭地笑嘻嘻说,“我听说去小孩子的周岁,或是满月酒,新婚的夫夫抱一抱这小孩子,也能快些生小孩儿呢。”
“这未婚的去了,就是不抱一抱,也能沾沾小孩儿气,能早些成家有孩子。村里的老人都这么说的。”
蒙络听乐了,连连笑着说,“我三哥要知道这风俗,又得闹个大红脸了哈哈!”
他和梅与清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自己是孩子了,他也不太在意,他跟小清在一块,又不是为了生孩子的。
反正他大哥二哥三哥到时候都有娃娃,蒙家不缺他这点香火。
“哎!”
蒙络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眼睛发亮,“你说我跟我哥要个孩子过来养咋样?哪个哥生的多,我就缠着他要一个!”
“啊?”
雷栗怔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你倒是会想,之前想拐我家小生姜,现在想拐你哥的孩子哈哈哈……”
“那可不!”
蒙络得意地哼了哼,觉得自己老聪明了,“反正我三个哥呢,我和小清没有孩子,给我俩一个又咋了?”
“我又不多要!”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我二哥的不行,不说娶的是知府家小姐,就他那个性子,严肃古板得很,万一孩子随他了,跟我二哥跟着管我又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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