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家大人还让小的顺便问一问大人,咱们禹州账本在总督府找到了,可是其中前年粮仓记账不太清晰,新上任的粮仓州判大人忙着农忙用具的事,一时间抽不开空。所以就让属下向大人这边要一下当年留存下的副本,作为参考。”
小吏这一番话下来,一旁的管事和乡绅都有些懵。
王清廉先是闭了闭眼睛,道:“多谢知州大人好意,这人参我就收下了。州同大人让你拿过来的军户卷宗我会尽快整理出来,至于前年粮仓登记的账本,得让我好好找找。毕竟上任知州大人他……”
王清廉说着苦笑一声,“我相信知州大人会理解我的。”
王清廉道潜台词就是前年粮仓的账本找不到,上任知州大人就是因为私自“平账”被罢官砍头的,所以即便是账目能找出来,那账不准确。
小吏笑着点头,“属下明白了,我家大人其实心里有数,找出来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罢了。”大家都知道前年的账本保假,但是那你也得找出来,因为要应付上面检查必须用。
王清廉脸上表情一僵,点头,“我明白知州大人的意思了。”
小吏神色恭敬的道:“王大人好好保佑身子,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王大人微微抬手,“去吧。”
小吏和身后的侍从离开,唯独在房间正中间留下两箱子卷宗。
此时房间中的气氛压抑的骇人,一旁的乡绅和管事见王大人脸色难看,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之后,王清廉大人一把抄起桌角上刚送来的参盒,直接扔了出去,木盒与地板接触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养你妈个头!”
建布坊的速度要比姜余想的要快不少。
两个月后,姜余亲眼看见了传闻中的水力大纺车,他直接就被实物给惊住了。
水力大纺车是利用水力驱动纺车,用水流带动转轮进行转动,完成纺线过程,节省大量人力。
一旁的工匠道:“这种水力大纺车其上有32个锭,每天可纺麻纱100余斤,速度是脚踏三锭坊车的三十多倍。”
姜余转头问:“这种纺车可不可以用来纺棉线吗?”
工匠摇头:“不行,棉花太软,水力大纺车力气大,若要纺棉,则太容易断裂,所以无法纺棉花。”
姜余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灰心,要知道这东西纺麻纱已经够厉害了。
“好,明天就开工。”
从前段时间,姜氏布坊就一直在大量的收购棉花和黄麻。
其中有不少人偷偷抬价卖给姜氏布坊,可那姜氏布坊就如同没有发现似的照常大量收购。
甚至有一种,你们有多少,我就能收多少的样子。这让禹州不少商户私底下偷偷琢磨情况不对劲。
他们知道姜氏布坊就是做布的,可是即便是做布,也不用这么多棉花和黄麻啊。
又一个月后,姜余看向顾文承,“文承哥,我想要跟着商队出去卖货。”
姜余表情十分认真:“这是咱们布坊做出来的第一批布,布坊的生意需要一场‘开门红’作为大家继续干下去的动力,所以我必须要跟着去。”
【作者有话说】
水力大纺车的记载出自王祯《农书》。
说实话要不是作者写文需要就去查了一下,作者还真不知道咱们古代有这么厉害的纺织车,果然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
第141章 银子花的真值(捉虫)
其实顾文承私心是不太想让姜余出去走镖的,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不发达,一场小小的风寒感冒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还有一点就是外面的治安不好,路上有山匪贼寇时常出没谋财害命,地方有豪强乡绅与官员相互勾结,出门做生意总有各式各样的危险。
顾文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舍不得。”
姜余笑了笑,“我也知道文承哥舍不得,可是禹州实在穷苦,再加上一任知州不作为,把自己当成一方土皇帝为非作歹,如今除了禹州本地几家商户有商队,外头的商队根本就不来禹州。咱们想要把大量的布匹卖出去,单单依靠本地的几家商户完全不行,咱们必须得拥有属于咱们自己的商队。”
顾文承看着姜余认真的眼睛,最终还是同意了。
“你想出去,必须多招些人手,进行统一训练一段时间后才可以出去。禹州有一部分军户,或许可以招那些人。”
看着姜余脸上控制不住的笑容,顾文承忍不住继续叮嘱几句,“一定要做好准备才能出发。”
姜余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顾文承坐在书桌前开始给江右府的刘知州写信。
“平仪启
近追大旆,久侍绪言,相辞良久,伏惟企恋。久不通函,至以为念,今路修安……”
顾文承在信上说自己上次和知府刘大人说的修水泥路计划很成功,且也如计划那般,地方上不少豪强都又出银来资助修缮。
两个月过去已经修了一段水泥路,如今他特此邀请刘大人过来禹州看一看,若是刘大人觉得可以,他想着可以把水泥路修过禹州地界,直接通往江右府城门口。
写好信之后,顾文承用蜡油把信纸封好,等明天让人把信送送往府城。
第二日,果然姜余手底下的商队开始招人了,不仅如此,一支别样的队伍也悄然开始出现在禹州村镇的大街小巷。
这支队伍推着车,走在村子里吆喝这要收棉花。
“收棉花喽~收羊毛~,粮食换黄麻喽~”
一个妇人站在门口听了听,等小贩走到她跟前,妇人把小贩叫住,“你刚刚说什么,粮食换黄麻?”
小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是啊,一斤棉花能换两斤半的米,一斤羊毛、一斤黄麻能换两斤米。”
妇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要知道一斤米14文钱,也就是说一斤棉花可以换三十多文钱。
妇人面上一喜,“我家有棉花你稍等,我这就去拿。”
没一会儿妇人就提了两筐子棉花出来,她一边看着小贩给棉花称重,一边闲唠嗑。
“你这里还收羊毛啊,收什么样的羊毛啊?”
小贩笑着说:“家里喂的羊,剪下的干净毛都要。”
妇人眼珠子一转,“你明天还来我们村不,我家有羊,你看看我家羊毛你收不收,要是收的话,我今天就剪些羊毛。”
“成。”小贩一口答应。
很快,这种类似的用米,用小麦,用豆子,甚至是直接用棉布麻布来换羊毛、棉花、黄麻的小贩出现在了各个村镇的小路小巷。
姜余看着这些日子从各个村镇收集上来的棉花等物的账目,眉头皱起。
下属管事看见姜余表情严肃后,心中一紧。
姜余看向下方的管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怎么是羊毛和黄麻偏多,难道禹州这边的老百姓难道不喜欢种植棉花吗?”
管事听到东家问这个问题,脸上一闪而过的为难。
“前几年州里税收困难,加上州衙粮仓缺粮,所以州衙下令农户家中的良田和次等田必须种粮,只有收成不好的薄田才可以种其他作物。这样一来家家户户都种粮食,像是棉花这类的作物,自然就少了。”
姜余听到他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实在的,姜余万万没想到禹州缺棉花竟然会是这样造成的,可若是禹州这边收不到棉花,就只能去其他地方收。
如今还能靠黄麻和羊毛维持布坊运转,但是缺少棉花确实是个问题,他又不能强制让禹州老百姓种植棉花。
姜余手指无意识敲打桌面,此时他没意识到自己思考时的气质竟然和顾文承有几分相似。
下面的管事见状不敢吭声,他莫名觉得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突然姜余一顿,他脑子里突然蹦出很久之前文承哥和他说的一个词“计划生产”。
对啊,既然禹州缺棉花,那他就搞计划生产,让禹州的农户去种棉花。
他可以划定一个镇子的农田,通过州衙的人给村里的里正打招呼,让里正游说村中的村民,让每户村民必须把家里几亩田地种上棉花。
在种棉花期间,州衙免费提供种子和农田用具,从种植起初就开始有人去实地测量田地,并保证农户采收后会以规定价格收棉,只要最后农户们能把卖棉花的钱拿到手就能赚钱。
这样一来,农户既可以种粮食,又能种棉花赚到钱。
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农户赖以生存的根本,让农户继续种粮食,做可以减少“计划种棉”给农户带来的恐慌,合理种棉可以提高农户收入,完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文承哥之前曾说过,农产品会受供需关系影响,且有明显的滞后性。
第一年有人种棉花赚钱,第二年即便是不强制农户种棉花,也会有很多农户自愿种棉,只要开一个好头就不怕禹州以后没棉花。
姜余想到了这里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笑容,而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先让大部分农户认识到种棉花能赚钱。而自己想出的“计划种棉”的方法,还得让文承哥帮忙看看是否可行。
姜余看向管事,“把那些走街串巷的摊贩换物中添上棉花种子。要支持农户用棉、麻、毛换种子。”
管事虽然不太懂东家在想什么,但是东家的命令他是听的。
“好,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江右知州和总督带人到了禹州去看水泥路。
刚开始顾文承还有些懵怎么部堂大人也来了。
后面他就听说是有人往府衙上书弹劾自己。
有人往府城上奏,说顾文承让禹州今年的徭役变成修路,以此大兴土木、开荒挖石,还说顾文承行事荒诞,联合在户部挂名的商户开设工坊欺压百姓,反正罪责是列了七八条。
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上书到府城弹劾他。
顾文承:……原来自己这么遭人恨吗?
刘知府也无语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文承才来禹州这么些日子,竟然惹了那么多人的眼。
而且弹劾的人选的时机也很妙,如今顾文承刚刚上任根基不稳,而江右府前段时间又刚刚动荡,此时正是对官员考察十分敏感的时候。
这时有人直接上书弹劾顾文承,这是做了十足准备想把顾文承拉下去啊。
刘知州在心中叹气,至于水泥路的事,是他主动和部堂大人提的,若水泥路是真的,绝对可以保顾文承万无一失。
顾文承想了想,直接开口,“请部堂大人、知州大人先看水泥路,若是大人看过觉得路不好,顾平仪听从部堂大人发落。”
此话一出,刘知府的表情一下变了,他没想到顾文承这么勇。
刘总督一双鹰眸看向顾文承,面上不动声色,“好,那就让本官亲眼见识一下你所说的水泥路。”
当众人看见水泥路之后,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知府更是第一个上去踩了踩,他不可思议的道:“硬的,还是平的。”
顾文承道:“启禀大人,水泥不仅可以铺路,还可以造桥,可以建造房屋、城墙。”
这点是顾文承之前给刘知府的信里没有提到,但是刘知府立马反应过来了,转头看向总督大人。
“若是用水泥盖城墙,岂不是……”岂不是坚硬无比,那些草原的靼子们完全无法攻破城墙了!
刘总督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水泥路。
然后在场的诸位大臣们,就见部堂大人在见到水泥路之后,先是震惊,然后是高兴,后面更是直接当场询问顾文承水泥路的制作方法。
部堂大人和刘知州带着顾文承,去州衙的客室谈论水泥到深夜。
第二日,部堂大人亲自去看水泥的制作过程,还去看民夫铺设水泥路时的现场操作。
刘总督大喜,大肆褒奖了顾文承,并直接了当的说要把水泥上报给陛下。
知州大人和总督大人二位如同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但是他们二位的到来确实把禹州城的官员惊的不轻。
在禹州城门口送走知州大人和总督大人之后,顾文承起身准备回去,然后就看见王清廉大人跪在地上还没起来。
“王大人?”顾文承走过去,就看见王清廉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此时顾文承脑子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往府衙告自己状的领头人找到了’。
第二个反应是‘如今自己没事,这老东西不会直接气死吧?’
王清廉如今完全是被吓的,之前江右等三地大案,地方四品以上的官员被处置了十几个,五品地方官员被处置二十多名,而五品以下不记名的官员更是被处置了一大堆。
王清廉之所以能在那次‘浩劫’中作为一州的州判存活下来,不是他多么清廉,而是上一任禹州知州够贪,而他足够谨慎胆小。
之后禹州的知州和州同全部被抓。知州砍头,州同全家流放,江右官场缺官,他做了十几年的禹州州判,又是禹州本地乡绅出身,熟悉禹州事务,本人清廉无比,他认为朝廷会看到自己,他觉得自己能升成知州是十拿九稳的事,再不济也能升成州同。
可结果呢,皇帝为了尽快补齐官员,今年春天额外开了一次恩科,来选拔人才。
府城直接调过来一位李大人做禹州州同,紧接着朝廷又派过来一位顾大人做知州,他王清廉完全是白高兴一场。
王清廉心中开始不满,后面更是发现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金银被顾文承私下昧,他就更不爽了。
于是他几次出手搞事,不是被顾文承简单化解,就是被顾文承直接无视,后面自己手里的权利更是被顾文承分化,他又气又无力,因为顾文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虽然他之前就听说顾文承这人后台硬,但州判有监督知州的权利,他作为州判发现不对有权向府城弹劾知州。
但如今他看见顾平仪自然又亲近的与知州大人和总督大人交谈,看见顾平仪弄出来的水泥路真的入了部堂大人的眼,他害怕了。
王清廉收回思绪,听见顾文承的声音后慢慢抬头,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见顾文承‘蹭蹭’退后几步,朝着周围人大喊。
“王大人身体不适,快来人扶王大人回去歇息。”
王清廉看着顾文承脸上明显排斥的表情,终于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等姜余终于集结好商队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天气渐渐转凉,顾文承开始忙碌禹州秋收的事情。
在一日清晨,顾文承穿着一身官袍看着姜余带着二十多个人的商队,队伍里的人骑着马,驾着驴车缓缓离开。
顾文承闭上眼睛,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死死握住,此刻他多么想让姜余回来了。
良久,久到顾文承身边的引泉提醒他今日州衙还有要事处理,顾文承这才转身返回州衙。
姜余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他直接去了江右府,但是即便是这样,从禹州到江右府也是十天后的事情了。
一行人进府城的时候恰逢中午,姜余看向顾兴旺,“兴旺叔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客栈住。”
顾兴旺点头,“先找个客栈修整一下,再去找人牙子租个院子。”
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先在客栈整修,然后租个院子即可以放货,又能住人,一举多得。
到了客栈一伙人在上面整修,姜余和顾兴旺两个先下来吃饭,客栈的小二口齿伶俐的介绍本店的特色菜。
姜余给了小二一把铜钱,“请问小二哥,这府城那条街最繁华,那条街上人最多?”
小二收了铜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要说江右府那条街上人最多,必须得属西城门那条街了,古玩字画,吃食杂耍,各种店铺小摊,那是人来人往。几个客人来的巧了,三天后府城有庙会,庙会三天,每年这时候街上都有免费唱大戏的,到时候才是真的人山人海呢。”
姜余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巧,他点点头,“多谢。”
小二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给他们端来两碗素面。
顾兴旺一边吃面一边道:“下午就去找房,等安顿好以后,咱们就开始卖布吗?”
姜余点头,“对。”
顾兴旺还有些担忧,“咱们真的要那样卖?”
姜余道:“街上叫卖虽然方法笨了些,但是却是咱们能快速卖出去的方法。
而且咱们这次来的正好,干啥老百姓刚刚把粮食收了卖出去,手里有闲钱不说,还碰上庙会,这机会难得咱们得抓住。”
顾兴旺听姜余这么说,也下定了决心,“行,咱们就这么干。”
第二日下午,房子找好。
顾兴旺租了一个二进的小院,一堆人勉强能挤一挤,而且常年走镖风餐露宿的都习惯了,还觉得这房子住的不错。
第三天,姜余起了一个大早,上午先去府城衙门在西街临时租了个摊子,然后就手里拿着摊牌去站地方。
看着一片小空地,姜余道:“用木板简单搭一个四米宽、三米长、半米高的台子,后面用竹竿撑起背景布。”
“是。”几个商队的汉子开始干活。
明天开始正式过庙会,今天不少摊贩都开始支起自家摊子,在察觉旁边巨大的动静之后,周围的摊贩都忍不住望过去。
有好事的问姜余是卖什么的?
姜余告诉他们自己是卖布的,于是周围人纷纷疑惑,姜余只是笑而不语。
下午,姜余又去找了四个戏楼唱戏的小戏子,两女两男,还请了三个乐师。
若是用顾文承的话来说,就是姜余请了几个模特和音效老师。
这次商队里,姜余还特意带过来四个绣娘,就是为了给临时找来的“模特们”改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站在姜余早就搭好的台子旁边,看着街上的人缓缓变多。
姜余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台上原本遮挡的帷幕,后面背景布缓缓掀开,露出一条一条各种颜色的布匹。
其中仅是棉布的颜色就有十种,靛蓝的,褐红色,浅绿色,黄绿色,灰绿色,褐色,青色,棕黄色,粉色,黄色。另外还有各色样式羊绒布和麻布。
除此外,四个脸上带着面具的少男少女登场,他们面带银色花纹面具,发型别致吸睛,身上的衣服和平时穿的衣服不同,颜色花哨,衣摆长,衣袖宽大。
四个人站在台上,摆好姿态静等,有种不似人间凡尘之感,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在也挪不开眼。
若是顾文承在场,可以告诉他们,这种是标准的汉服演出服装,这种服装有统一的特点,完全不日常,但是足够华丽漂亮。
铛铛铛……
几声铜锣敲响吸引街上众人,紧接着优美的乐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琴声如山涧清泉般流淌悦耳,笛声如晨曦间的清风飘荡,其中又加上悠然的箫声。
就在大家听的入迷时,就见台上的几位“仙子”“神君”动了。
姜余听着背景布后面的乐师按照他给的曲子开始演奏,又看见台上几位“演员”卖力的表演之后,也被惊艳了一瞬间。
这几位“演员”现在跳的,可比昨天没穿演出服的时候跳的漂亮多了,真不愧是一个人二两银子雇来的专业“演员”。
看着周围快速开始围过来的人群,姜余忍不住高兴,这钱花的真值!
【作者有话说】
明朝时期黄麻的价格为每斤0.03两到0.026
明朝普遍记载棉花更贵一些,本书设定此时棉花已经开始在大周广泛种植,所以价格参考的是康熙年间棉价大约是?每斤0.027两?。
不同时期的米价更是频繁波动,一石米应该是五钱到八钱银子之间,一斤米估计就十二文到二十文直接。
以上都是作者胡乱凑的,大家看个乐呵就行
求评论求海星,感谢各位小可爱的评论么么~?
第142章 赐官?(捉虫)
一场演出结束,几位“仙子”“神君”缓缓停下动作,然后整齐的站在台上,在场的人先是安静几秒,接着发出雷鸣般的叫喝。
还有不少人开始往台上砸钱,一边砸钱一边叫道“再来一次”。
姜余安抚众人台下情绪,几个商队的大汉往台下搬了几个穿不同衣服的木偶。
这木偶也是顾文承给姜余提的建议,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衣服总得上身才能看出来效果,布料也是同理,但是真人模特只能远观,所以就让人提前做了七八个木偶“模特”。
几个模特穿着整齐的衣衫,其中还有两个穿着羊毛衣,就是如同现代那种贴身羊毛衣的宽松,贴身穿着最舒服不过。
然后,姜余的布料就买爆了。
因为姜余买的这个完全是工厂价,所以价格比铺子里的要低一些,而且今天买一匹棉布送二十尺麻布,麻布的颜色还可以随便挑。
就短短一天,姜余带过来了的一千二百匹麻布,七百匹棉布和五百匹绒布直接卖了一半。
晚上姜余坐在房间里算账,他算完之后,让管事在算一边。
管事算完后,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东家,咱们一天就卖出去了一半的货。”
管事一说完,下方的几个人就开始兴奋的高呼。
姜余虽然也高兴,但是他作为队伍的核心知道自己不能太兴奋。
“今天咱们的布之所以买的好,那是因为咱们卖布的方法新鲜,而且如今秋收刚过,大家手里都有些闲钱,而且咱们来府城不仅仅的来卖货的,还是来开销路的。”姜余看着底下的众人。
顾文承之前教过姜余,对待手下既不能太松散,又不能太过于严苛,而且要只能如何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姜余脸上的表情缓和,“不过,今天大家都做的不错,若是能提前把货卖完,结束后给大家发奖钱。”
一听发奖钱,所有人都乐了。
第二日,姜余把摊子这边的卖布的活交给管事,他则是带着顾兴旺和其他几个人去府衙拜会刘知府。
刘知府和顾文承是同门师兄弟,之前在宁化府的时候,顾文承在东林书院读书,刘知府在宁化府做官,他们的老师刘嵩大人在书院做山长,姜余跟在顾文承身边经常见刘知府。
这次姜余来府城,也理应拜会刘知府。
姜余去的时候还给刘知府带来不少禹州的特产和布匹。
这些说白了都是自家产的玩意,用来送礼刚刚合适。
刘知府听说姜余来了也高兴的不得了,立马就接待了姜余。
要知道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合力搞出来的水泥路真是立大功了,陛下在得知有水泥这种好东西之后立马让工部开始学习建造,要不是顾文承来禹州还没一年,说不定陛下早就给顾文承升官了。
刘知府摸着胡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余,“消息我昨天就给平仪传过去了,这次平仪在禹州做的不错,之前那些官员弹劾他的事你不用担心,那些事全都被部堂大人压了下去,还处罚了几个人。”
姜余点头,“弹劾的事情,我相信部堂大人和大人您一定秉公处理。”
刘知府突然朝室内屏风处瞟了一眼,然后摸着胡子笑了笑,“小余,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姜余眼神一动,紧接着他不动声色的道,“大人请说。”
刘知府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我听说禹州虽然发现了石灰矿,但是因为禹州太穷,州衙负担不起开采的费用,石灰矿就被你承包了。是你雇佣工人开采石灰矿,又把石灰卖给了州衙,可是禹州穷苦负担不起石灰的费用,后面你又出资提供服徭役的民夫饭食,帮助禹州尽快修路。这样下来,你这不是一直在亏钱吗?
你又贴钱又贴力提供如此多的便利给禹州,平仪也倾尽全力的为禹州做事,可是那些当地豪强乡绅和官员却觉得你们当了他们的利用,上书弹劾,意图至你们为死地,你难道不怨吗?”
姜余看着刘知府的眼睛,突然笑了,“大人,禹州实在是太穷了。”
刘知府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姜余会这么说。
姜余开口道,“禹州山很多,路难走,当地村镇居住分散,绝大部分的村中的农户一辈子连禹州的县城都没去过。
文承哥说,要想富先修路。只要路通了,住在山里的百姓就能走出来,他们能到外面做工,可以把自家种的粮食蔬菜拿到外面买,而外面的商贩也能轻松走到村镇里。只要农户手中的银钱开始流通,就能很快的富起来。”
姜余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一个商户,没读过什么圣贤书,也不懂太多大道理。我只知道,禹州很穷,禹州的百姓很穷。文承哥是禹州的父母官,他为禹州的百姓谈精竭虑,我只是不想他那么累而已。况且,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提前投资。”
刘知府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他再次往旁边的屏风处看了一眼,继续问,“哦,什么叫提前投资?”
姜余回答,“我投资禹州修路,在禹州修工坊,收购农户手中低价的棉花、黄麻和羊毛,只要路修好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东西卖出去,我能赚钱就不会亏,最多是赚钱麻烦一些罢了。”
刘知府失笑,“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你在行动上帮助了禹州的百姓,这是事实。”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话,姜余提出告辞,刘知府送他出去。
等姜余走了之后,部堂大人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中年男人生的肩宽腰圆、剑眉星目,浑身上下充满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刘知府神色恭敬,刘总督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语气轻松,“王爷,人您见到了。”
恭亲王笑道:“是个不错的,怪不得皇上还格外褒奖了他。”
就在姜余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被刘大人家的一个林管事叫住。
姜余自然认得林管事的,想当初在宁隆县林管事可是经常往姜余的饸烙铺子里跑,就连顾文承能去东林书院读书,也是林管事告诉的姜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