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的话里面有地方顾文华和顾文渊听不太懂,但是姜余却懂了。
“这次我可是又占了小二哥你的便宜。这样吧,小二哥给我这边介绍客人,介绍一次我给小二哥返利五个点。”
王小二动作一顿,接着笑道:“姜老板这也太客气了,您铺子的肥皂本来就已经在府城出名了,我今天带王虎过来也是顺手的事,”
姜余笑道:“一码归一码,小二哥给我介绍客人,那咱就是合作关系。”
有钱赚王小二自然开心,若是下次还有人花八两银子买肥皂,他就能赚四钱银子。
姜余道:“瞧我老是和你说话正事都忘了,自然咱们合作赚钱,这次的返利自然也是要给的。”
王小二连忙拦住姜余,“姜老板这是干什么?刚刚那个买卖,是咱们还没说定时候的,要返利也得等下次。我王小二在府城混了几年,信誉还是有点,若是姜老板执意要给我,那就是看不起我王小二。”
见王小二坚持,姜余也没有在多和他推辞。
“文渊那三个干花肥皂,三个白肥皂,三个黑肥皂给小二哥,让小二哥介绍咱们肥皂的时候好歹手里有东西。”
姜余说完后,又对王小二道:“干花肥皂制作繁琐又艰难,一个月能做出来四十块都是顶天了,如今也只是这三块了,小二哥就拿走吧。”
王小二没有推辞,接过肥皂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在王小二离开以后,三个人先是在铺子里面面相觑,接着便笑成一团。
文渊道:“前几天铺子还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就把干花肥皂卖空了,简直太神奇了。”
文华点头,“是啊,没想到翠鲜楼的说书人那么管用,总共也没说几天书,就把咱们铺子的名气打出去了。”
文渊看向姜余,“刚刚小余哥又做成了一笔生意,我看那王小二肯定能拉过来不少客人。小余哥,咱们要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干花肥皂出来了吗?”
姜余想了想,然后摇头,“算了,干花肥皂咱们不能多做,可以多做一些黑肥皂,黑肥皂也快卖光了。”
顾文华不理解,“为什么?”
姜余道:“文承哥说这叫饥饿营销。当然树大招风也不行,咱们在府城又没有根基,要是太扎眼迟早出事,如今干花肥皂在青楼里流行正好。”
青楼里用的东西,一般人家就不会去用,而且看样子青楼对干花肥皂的需求还不小,恐怕自己以后再做出来的干花肥皂都会被青楼买了去。
而且文承哥在东林书院读书,一般的三教九流也不敢招惹读书人,和青楼的人做生意,至少比被人抢走强。
这些想法在姜余脑子里转了一圈,此时店里来了客人,他再次进入忙碌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和姜余想的一模一样,几批下来的干花肥皂基本都被青楼的人要了去,甚至有人加价。
渐渐的,肥皂铺子的生意也步入了正轨,因为黑色肥皂价格低廉,白色肥皂价格也不贵,干花肥皂更是直接被青楼楚馆垄断。
因此小小一间肥皂铺子,即便是刚开始引起了一阵轰动,但当时恰逢庙会和福缘寺的法会,肥皂铺子如今也没那么多人关注了。
姜余私底下发了一笔小财,顺便给两位弟弟发了奖金,一时间大家都很开心。
炎热的夏天到来,姜余怕热,最近他被热的都不想出门,索性在家休息几天。
一日顾文承突然道:“小余想不想去书院里面看看?”
姜余一愣,“我能去?”
东林书院是不让外人进的,所以姜余自从来了府城以后从来没有去过书院里。
顾文承道:“过两日书院举行流觞宴,学子可携带家眷去书院参宴,到时候可以趁机参观一下书院。”
姜余眨了眨眼睛,“流觞宴是什么?”
顾文承语气平常的道:“就是吃饭,挖几个细小的水渠,让水在水渠中流动,再把菜盘放进去,随着水流缓缓转动,其实就和咱们家过年时候做的双层桌子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流觞宴把桌面换成了水渠而已。”
顾文承说的这个,姜余就立马想起来上年过年的时候文承哥和文渊两个人在家做出来的双层桌,上面一层可以旋转,这样围坐圆桌上的人都可以夹到菜吃。
原本姜余还觉得那个流殇宴是个很高大上的东西,搞了半天原来和旋转木桌差不多。
顾文承又道:“曲水流觞原本是一种古老的习俗,后面发展成文人墨客喝酒的爱好,如今还流行起了流觞宴,总之现在都是吃饭的。”
姜余已经失去了那种淡淡是紧张感,他一口答应下来,“行啊,我也去看看文承哥平时读书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子。”
五日后……
姜余震惊的站在一个亭子里,远远看过去,之见对面摆了一个巨大的长形桌子,但是桌面却不是平的,里面则是像水渠一个弯弯曲曲,上面假山鲜花,造型奇特又有美感。
桌子的两端还有小童不同的往里面添水,去水,这场景完全像一副优美的画卷,美不胜收。
但是姜余却丝毫没有欣赏眼前美景的心情,他恍恍惚惚想眼前这玩意哪里和自己过年吃饭时用的双层木桌一样了。
姜余下意识看向远处的顾文承,顾文承似是察觉到了姜余的目光,此时也转头望了过来,还朝姜余笑了笑。
姜余:……
【作者有话说】
五千字肥章~
作者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喜欢,感谢小可爱们投喂的鱼粮和海星,你们的喜欢就是作者写文最大的动力,不说了作者这就去码字……?
姜余瞪了顾文承一眼,顾文承瞧见了以后先是微微一愣,转而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姜余心中刚刚冒气的小火苗,被顾文承这么轻轻一笑“噗嗤”一下就熄灭了。
姜余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文承哥穿这身衣服是真好看。
悄咪咪的,姜余又在不经意间朝顾文承的方向看了一眼。
文承哥真好看啊……
今天人来的不少,姜余作为东林书院学子的家属和家属们做一桌,学子们则是在另一桌。
之前进书院的时候姜余还远远瞧见来了不少女眷,此时他们在这边隐隐约约也能听见女眷的说笑声,估计女眷们是在另一边坐宴,两方被隔开了。
吃饭的时候,姜余坐在角落里,看着同桌不少人都是身穿绫罗,腰佩玉环,姜余庆幸自己今日来的时候是穿了一身好衣裳。
所谓的先敬衣衫后敬人,至少他这一身衣裳还是挺能融入这里的。
宴会开始,姜余就见前方的水流里飘过来一杯杯酒水,然后大家就开始喝酒。
姜余跟着他们一块喝酒,他端起酒杯后发现酒杯里的酒是清酒。
如今,坊市上大部分的酒都是浊酒,包括二伯母酿的酒也是浊酒,清酒的价格要比浊酒贵上不少。
姜余尝了一口,眼睛猛的一亮,明明是清酒,但是这酒味却不浓烈,很柔和,入口绵软很是不错。
就在姜余再想喝一口的时候,之见坐在他正对面的一个男子突然站起来。
对方举起酒杯,豪放又大声的道:“春风入暖流,美酒在此间。”
姜余:……
就在姜余一脸懵的时候周围人大声喝彩叫好。
紧接着又一个男子站起来,他仰头把手里的酒豪迈饮下,一挥袖子,道:“我来说下一句……”
姜余眼睁睁的看见那个挥衣袖的男子差点把袖子扇到旁边人手里的酒杯上,要不是对方躲的快,说不定酒杯就脱手了。
然后就在姜余一脸茫然的表情里,七八个人接连不断的站起来吟诗作赋。
姜余突然想起之前顾文承说过的一句话‘吃个饭还得事先表演个节目。’
姜余此时简直瑟瑟发抖,他一点也不想表演节目。
索性在此桌上表现欲强烈的人很多,想站起来对诗的大有人在,姜余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几轮诗对完以后,终于开始吃饭。
水流下的花型托盘上放着菜肴,菜肴顺着水流漂然而过,姜余这种俗人都觉得雅极了,尤其是在看见菜肴里有府城最有名的醉烧鸡时,姜余就感觉更‘雅’了。
就在姜余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对诗还没继续,那些人竟然开始对着菜吟诗。
姜余:……厉害了,就对着盘炒青菜,还能吟诗也是真厉害。
看没人注意自己,于是姜余就开始吃起来,有一说一东林书院的菜是真好吃。
“累不累啊。”
姜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朝一边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胖子在说话。
小胖子看见姜余嘴里嚼着鱼肉,面前桌子上还有鸭腿骨头,一副终于找到知音的表情。
小胖子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卖力作诗吗?”
姜余摇了摇头,余光看见一盘虾仁,他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顺便还回了小胖子的话。
“不知道。”
小胖子见状也夹了这道菜,压低声音道:“咱们这桌都是年纪相仿的,他们都想在今年秋天入书院,所以才会这么卖力。瞧见咱们这桌主位上坐的那人没有?那是东林书院的副山长,这些人吟诗作赋,都是想提前给副山长留个好印象。”
小胖子说着尝了一口刚刚夹的虾仁,他眼睛一亮,“这道诗礼银杏做的不错啊,火候恰当,虽然其中食材众多,但是也很好的保留了新鲜虾仁的口感和味道,妙极妙极。”
姜余压低声音道:“那道鸭羹味道也不错。”
小胖子趁机尝了尝,“嗯,这道寿字鸭羹口感醇厚,鸭肉也鲜嫩,只不过有些冷了,要是趁热出锅的味道更好。”
姜余尝着嘴里的鸭肉,觉得眼前这道菜已经够好吃。
“是吗?”
小胖子点头,“那是当然,漂过来道一品豆腐,你可以尝一尝,一品豆腐这可是东林书院有名的菜肴,一口下去内有洞天,鲜美极了。”
姜余见状夹了一块,他听名字还以为这只是烧豆腐,结果一口咬下去便发现里面还真是内有洞天,这豆腐里竟然塞着馅。
“好吃!”
小胖子朝他笑笑:“好吃吧。”
姜余点点头,怪不得之前文承哥和他说今天宴会的时,只说这流觞宴和过年时的双层旋转桌子差不多,所以文承哥带他过来只是为了让他来吃饭的。
姜余想通了这一点,笑的眉眼弯弯,吃的更开心了。
开心的氛围会传染,姜余吃的开心带着旁边的小胖子吃的就更开心了,而他们两个吃的这么好,连带着坐在他们两个人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多夹了几次筷子,少做了几句诗。
顾文承注意着姜余这里的情况,见他吃的开心,自然放下心来。顾文承带余过来,仅仅是想让姜余来吃顿饭而已。
姜余所在的桌子和坐的位置都是顾文承特意选的,又托人把姜余引导那个位置上。
那位置隐蔽,吃饭的同时又可以欣赏园子里的景色,而且这桌上的人大多都是想要在今年进入书院的,因此估计也没几个人安心吃饭。
所以姜余坐在这张桌子面前,可以更好的享受美食。
整场宴会下来,姜余吃的非常开心,旁边的小胖子也吃的很开心,他们两个人临走的时候还交换了双方的名字。
小胖子叫赵怀青,是个很有志气的名字。
两个人在宴会上一见如故,赵怀青在得知姜余开了“有味卤肉铺”以后,就更加惊喜了。
他特别喜欢那家铺子的卤肉,没想到店家的老板就在眼前。
赵怀青是府城赵家米粮铺的少东家,姜余没想到家大业大的少东家竟然喜欢吃卤肉。
顾文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姜余和一个人说话说的很开心。
顾文承微微眯了眯眼睛,快步走了出去,再见到对方是个和姜余差不多高小胖子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稍微整了整衣袖,风度翩翩的走了过去。
“小余,等久了吗?”
姜余转头看见顾文承,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文承哥。”
顾文承走到他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在宴席上吃好了吗?”
姜余点头:“席上的菜都很好吃。”
顾文承和姜余说了几句话后,这才看向小胖子。
“这位是?”
姜余解释道:“这是赵怀青,赵兄弟,我在宴席上认识的。”
小胖子在顾文承走过来的时候就被镇住了,尤其是看见顾文承腰间佩戴的腰牌时,就更震惊了。
东林书院的学子都统一佩戴腰牌,每天入书院时都要佩戴腰牌才能进。
而且东林书院十分严格,里面分甲乙丙三个等级的课室制度,其中甲等最高,而在每个等级里面,又细分上中下三等。
并且,东林书院课室的学子名单是不固定的,一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每次考试不同的等级中都会有人员流动。
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贵族子弟只要是入了东林书院,都得遵守规则,没有例外。
所以在东林书院里,寒门学子占大部分,而贵族子弟除非是特别优秀需要上进的,大部分都不会选择进书院读书。
小胖子震惊的发现这个走过来和姜余说话的这个芝兰玉树的学子,腰间竟然佩戴的是甲上班的腰牌。
顾文承朝小胖子行了一礼,“在下顾文承,多谢阁下在宴席上照顾小余。”
小胖子见顾文承直接说名,就立马明白对方年纪未满二十,尚未取字。
他干巴巴的道:“顾…顾书郎好,我与小余在宴席上相谈甚欢,谈不上照顾,谈不上。”
顾文承轻笑一声,一副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小余年纪小,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若不是阁下相伴,小余必定没有现在这般轻松,还是要多谢阁下的。”
赵怀青脑子里顿时又冒出来一个信息。
顾书郎是寒门学子,寒门学子不到及冠之年就入了东林书院,还在甲上班,如今对方和自己说话又这般温和有礼。
小胖子立马意识到,这位顾书郎是个很有本事的读书人。
“哪里哪里,顾书郎言重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各自分开了。
小胖子看着顾文承和姜余的背影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此时一个人突然在后面拍了他一下,小胖子回头便看见自家堂哥站在身后。
“你看什么呢?”
小胖子还没说话,赵怀钰也看见了不远处的顾文承。
“哦,那是甲上班的顾文承,听说他的算经极好,就连山长都亲自夸赞过。”说着赵怀钰嘴里啧啧了两声。
“听说顾文承家里给他娶了一个男妻,还是正儿八经三书六礼被聘过去的,刚开始也没几个人相信,谁知道他今天直接把男妻带到书院了,还真有种啊。”
小胖子:“啊!男妻?”
从书院回来以后,姜余照例继续做自己的小生意,肥皂生意步入正轨,也慢慢有了稳定的客户。
单薄的衣裳渐渐褪去换成了稍微厚一些的秋天衣裳。
再有半个月文承哥就要休农假了,因为家里上年置办了很多荒地,因此他们商量农忙时节要回村一趟。
夏季月季开花,姜余攒了不少月季花露,味道好闻的极了,他把花露储存在瓷瓶里,陆陆续续做了一些香皂。
之前顾文承把做好的香皂给东林书院的山长送了几块,没想到山长特别喜欢香皂的味道,当时还特意做了一首诗来表达自己净手用上肥皂后的感受。
于是没过多久,姜余的铺子就搭上了东林书院的路子,也就是这时候姜余才慢慢把香皂拿出来。
因为有东林书院和福缘寺这两条线在,姜余便没发现有人找铺子的麻烦。
而且因为普通肥皂既便宜,使用起来又方便。如今府城好几个大户人家都会定期来铺子里采买便宜的黑肥皂用来给府里的下人用。
姜余再次庆幸自己当初定下黑肥皂薄利多销真英明,果然不起眼的东西才是最赚钱的。
他手里拨动算盘,上个月四文钱一块的黑色肥皂,抛去成本净赚了三两四钱银子。
外面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又下雨,街道上看着空荡荡的。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铺子,这是李老板是常年做走商生意的客商,之前也陆陆续续在姜余这边买过两次肥皂。
“李老板怎么下雨天过来了。”姜余看向顾文华,“文华快给李老板沏一杯红糖姜茶驱驱寒气。”
因为最近天气变化明显,姜余便在铺子里备了姜取寒气,避免伤风,但是姜水味道刺激,加上他这边不缺糖,于是又往姜水里放了些糖,做了红糖姜茶,结果没想到组合起来味道还不错。
顾文华手脚麻利的沏了一杯,递给李老板,“李老板,这茶水是用来驱寒气,预防风寒的,趁热喝最管用。”
李老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水杯里的东西,于是一口气喝完。
李老板没有多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我大后天就要离开宁化府,这次前来是想和姜老板做笔生意,我想买一批肥皂拉到南方去卖。”
姜余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诶呀,承蒙李老板看的起我。”姜余笑道:“不知道李老板要多少货。”
李老板道:“我要买香皂,全部都要香皂,越多越好。”
姜余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旁边顾文华和顾文渊一眼,于是二人去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两个长形盒子回来。
姜余把两个长形盒子摆在自己面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露出里面上方刻着不同花纹的白色肥皂。
姜余道:“这里面有各种味道的香皂。”
李老板上手拿起其中一个闻了闻,惊讶的问:“这是玫瑰味的?”
李老板惊奇的看着手里的肥皂,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曾经有一次得到了一小瓶玫瑰露,现在自己手里拿着的肥皂虽然味道淡淡的,但是却和玫瑰露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姜余没有多说什么,他不知道玫瑰是什么味,这味道其实是月季的味。
紧接着他又打开另一个盒子,李老板在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以后,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之见那盒子里放的全是被雕琢着的花型肥皂,那肥皂被雕的像朵花似的,立体精致又漂亮。
不仅如此,这被雕花的肥皂竟然还是各种颜色的,有红的,黄的,粉的,绿的,还有紫色的。
李老板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这是……”
姜余道:“这是本店还没出售过的新品,虽然也是肥皂,但是我觉得它用来熏屋子却更好。”
李老板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接着他就听见姜老板继续开口说话。
“大户人家会在屋子里摆上花篮和果盘来熏屋子,而本店的这种雕花香皂比香皂味道更浓郁一些,也可以用来熏屋子。若是李老板买,这次我就按和香皂一样的价格卖,李老板觉得如何?”
李老板看着造型别致的香皂,俯身凑过去闻了闻味道。
不得不说,姜余这个提议真很让李老板心动。
李老板点头,“好。”
接下来李老板顺利和姜余定了契,直接买了不少香皂,并约定明天上午派人过来接货。
姜余之前特意抬高了香皂的价格,要三钱银子一块。
这次李老板如此大方,买了六十块香皂,五块雕花熏屋子的香皂,普通白色肥皂三十块,黑色肥皂四十块,姜余最后摸了个零头,一共要了二十两银子。
等李老板走了以后,姜余露出八块小白牙,“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大酒楼吃席去。”
一旁的顾文华和顾文渊两个顿时欢喜雀跃。
姜余看着他们两个人打闹,心里却盘算起了商队的事情。
李老板因为有商队可以把香皂运去南方卖钱,若是他也有了商队,岂不是自己可以把货运过去卖了??
商队的事情姜余如今也仅仅是想一想,他明白商队并不是那么容易组建的。
他想组建商队就需要有一个自己信任过的人领导商队,同时商队还是个很危险的工作,因此组建商队不仅需要有人有钱,还需要承受很多责任。
那些成熟的商队打通的路,哪个不是用商队成员的命硬生生踏出来的?
又过了十来天,顾文承放了农家,大家伙打算回村一趟,顾文华和顾文渊两个半大小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过,这次说要回家,两个人都很激动。
姜余道:“引泉和郭山就留在府城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也不必开铺子,就当我给你们放假歇息了。”
引泉和郭山笑着点头答应。
姜余看向禾姐儿,“禾姐儿,你要不要回去。”
禾姐儿出来已经大半年了,中间她寄了一封信和四两银子回去,如今姜余问她要不要回家看看,禾姐儿犹豫了两秒,最终点头。
“我也回去看看。”
顾文华和顾文渊两兄弟下午就跑出去采购东西准备到时候拿回家。
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也出门买了些东西。
姜余给顾母买了几尺府城时兴的料子,顺便还给两个伯母也买了一些,他还买了些府城里才有的糕点。顾文承则是采购了一些府城的清酒,还买了些茶饼和上好的烟叶。
第三日清晨,一行几个人坐上了返回宁隆县的船。
一路上很平稳,可能是最近水流比较快,姜余发现这次坐船返航比之前他坐船时快了不少,如今都还没到傍晚,竟然已经快到了。
顾文承也明显发现了这个不正常的现象,而且他发现河里的水流明显比较混浊。
顾文承在路上的时候曾遥遥往岸边看过,观察了一下两岸的情况,发现这水流并没有给两岸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因此,他猜测肯定是上游下大雨,才导致如今河流中的水速变快的。
下船时姜余玩笑的说了一句,“今天的船很快,船家肯定是个老把式吧。”
撑船的船家帮他们把东西船上拿下来,闻言道,“要是往常,老把式也走不了这么快,今年雨水多,要不是上游有个县被淹,咱这边如今还不能走船呢。”
顾文承和姜余闻言都是一顿。
姜余不可思议的道:“被淹?”
船家的儿子开口道:“是啊,好几年都没听说过发过水了,结果今年又出了这档子事。听说南边的一个府城发大水,直接淹了两三个县,那水顺着河道往下流,路过广平府的河湾县,直接把河湾县的大坝冲垮了,还是晚上被冲垮的,也幸好河湾县有个地方地势低,水流全往那低地方流,这才没直接淹了县城和村子,只是淹了些荒地。
你们不知道,前几天河里的水更浑更急,我家这船前几天根本不敢下水。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河湾县那边的洼地分过去了些水,让水流变缓了,否则到现在还不能走水路呢。”
船家道:“河湾县那地方不好,恰好在河道拐弯的地方,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地方。也是这些年没发过大水,上了年岁的人都知道一发水河湾县必被淹。”
“老爹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说法?”
“废话,你才多大。”
“……”
听着船家父子的碎碎念,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不好看。
几个人雇了一辆驴车回家。
路上姜余没忍住,道:“广平府和宁化府距离的也不算太远,没想到广平府那边有地方被淹了,咱们在宁化府竟然连听都没听说。”
顾文承握住姜余的手,“交通不便,信息传递困难,咱们小老百姓不知道很正常。”
虽然顾文承这么说,但是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在这个生产力如此底下的时代又发生这样的自然灾害,对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如今恰逢秋收,种地的农户一年到头就靠这点粮食活,现在一场大水全没了。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下不知道又要饿死病死多少人。
只盼着如今秋天天气转凉,寒冷的空气能抑制一下细菌的蔓延。可是新的问题再次出现,要是天太冷,就会把人冻死,更别说如今无家可归的受灾平民了。
顾文承侧了一下身,让姜余靠自己能靠的舒服一些。
他看着姜余的侧颜,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是道德意识底下,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他能努力护住家人的安全已经很不容易了。
驴车走出县城,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可能是前两天下过雨,本来就凹凸不平的路面更加难走,驴车在这种路上不仅走不快,还颠的人难受。
顾文华和顾文渊两个人年轻小子今天本来就坐了一天的船,他们从驴车上下来。
顾文华道:“我还是自己走吧。”
顾文渊附和:“我也要自己走。”
就在这时顾文渊突然看见路边有个人躺在哪里。
“那里怎么有个人啊?”说着他就走过去,“这人怎么睡这里了?喂,醒醒,醒醒……”
顾文华一不留神就看见顾文渊跑去路边叫人,他连忙跟过去。
“你别乱动,万一这人……”
此时顾文渊已经把地上的人翻了过来。
顾文华震惊的看着地上的人,虽然对方此时邋遢了不少,但是顾文华还是认出此人正是半个月前从肥皂铺子里花了二十两银子买肥皂的李老板。
“小余哥,小余哥你快看,是李老板!”
姜余惊讶的伸头看过去,“什么!?”
驴车停下,一群人围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看。
姜余惊讶的道:“的确是李老板!”
禾姐儿不解,“李老板?”
顾文华在一旁解释道:“李老板是个行商,他家里也是做这个的,听说他自小就开始跟着家人外出走商了。他还有自己的商队,我还见过呢,那商队里有一半的人都是身高八尺的壮汉,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