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一脸痛苦,林珝不忍心道:“要不给你换成鸡尾酒?”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事,但他把酒瓶放到一边,没再拿起过。
比他想象的难喝,口腔里都是那股酒味儿,胸口也火辣辣的,不舒服。
耳边传来江则激动的声音:“来来,大家一起喝一个。”
所有人都起来了,温让不好继续坐着,连忙扶着桌子站起来,端起酒瓶跟大家碰了一下,格外实诚地闷了一大口,呛得脸都红了。
温让窘迫得不能自已,人一多他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没事儿吧?”江则关心地看着他,吩咐司宥礼,“小宥,你那边离得近,帮让让拍背顺顺气,别老绷着那张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
司宥礼眉头习惯性地皱着,面无表情地睨了江则一眼,说:“我去抽根烟。”
温让在一旁小声嘟囔:“真的好像哦。”
“让让说什么?”
江则扯着嗓子问他,吓了温让一跳。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说什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回味刚刚司宥礼那句话,越回味越像S.r.
虽然他第一次喝酒,江则也说不劝他,但一巡下来,温让或被迫或自愿,也喝了两瓶,这会儿他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一张脸红扑扑的,趴在桌子上,浑身提不起力气。
“温让不会是醉了吧?”江则的声音和刚刚一样精神,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醉了,醉了。”温让无意识地嘟囔着,把眼镜摘下来扔到一边,脸埋在臂弯里来回蹭了蹭。
江则满脸惊讶:“这酒量,真是第一次喝啊?”
“还能骗你不成。”叶序不满地撞了一下江则,揽着他的肩膀说,“咱俩喝,别劝他了,他喝不了太多。”
江则爽朗地笑着,,冲刚回来的司宥礼扬了扬下巴:“来来来,木头和小宥也一起来。”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温让清醒了些,但小腹胀痛,他想尿尿。
抬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喝酒,他没出声,自己扶着桌子起身出去找卫生间。
一桌子人,只有司宥礼注意到他出去了。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跟江则他们喝酒。
叶序瞳孔涣散,皱眉看着司宥礼说:“让让他舍友,你酒量也太好了吧,都喝那么多了,怎么不见有醉的趋势?”
江则哈哈笑了两声:“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从来没见小宥喝醉过,你想灌醉他,那估计不太可能。”
温让出去后,站在走廊吹了会儿凉风,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他呼出一口热气,伸手拍拍脸,顺着进去找卫生间。
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是个单人间,里面有人,温让只能憋着等。
好不容易进去解决完,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面前有人,就这么闷着头撞了上去。
他本能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瞎啊,走路不知道看着点儿?”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让连着说了几遍对不起。
肩膀突然被推了一下,温让喝了酒本来就站不稳,被对方这么一推,身体猛然一歪,直接摔了。
“妈的,让开,老子要上厕所,你他妈在这儿挡着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尿你身上啊?”
面前的男生说完,突然开始扣皮带。
温让被吓傻了,脑海中频繁闪过一些埋藏在心底的画面,一群半大的小孩子,把他堵在漆黑的巷口,脱了裤子往他身上尿尿……
包厢里,司宥礼拧着眉头瞥了一眼温让的位置,这鸵鸟,上个厕所也慢吞吞的,不会是喝太多,在厕所睡着了吧。
“小宥,你去哪儿?”他刚起身,江则就发现了,顺道问了一嘴,“让让去哪儿了?”
“出去抽根烟。”司宥礼说。
江则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你顺便把让让带回来,他好像醉得不轻,可别在外面摔了。”
司宥礼喉结滚动,冷淡地嗯了一声,单手插兜出去了。
刚到走廊上,司宥礼就注意到卫生间门口的景象,起初他没在意,但看到熟悉的鸭舌帽,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温让,咬着烟大步过去。
温让捂着脸蹲在地上,小小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而他面前的男生一边骂一边脱裤子。
“挡着路不让我进去,我他妈就直接尿你身上。”
大部分男生喝了点儿酒都会觉得自己宇宙最强,看谁都不爽,偏偏温让是个软柿子,别人不喝醉都能随便拿捏他,更别说是喝了酒。
温让浑身发抖,甚至忘了反抗,闭着眼睛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嗷……”一道痛苦的尖叫声传来,男生脸朝地,半个身子摔进了卫生间里。
温让整个人缩着,一时间忘了呼吸。
司宥礼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还好吗?”
温让机械地抬头,强烈的光线照在他眼睛上,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这声音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宥礼已经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温让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他怀里摔去。
司宥礼并未推开他,而是用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他单薄的肩膀,随即提步进去,一把拽住刚刚那个男生的头发,把人拖到马桶边,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往马桶里按。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此刻整张脸埋在马桶里,一边挣扎一边质问:“唔……谁……谁啊?”
司宥礼单手捏着那个人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眉宇间藏着一丝狠厉。
温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靠在司宥礼身上闻着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没由来心安。
他仰头看着司宥礼清晰的下颌线,声音软软地问:“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手站直身体,觉得不解气,又踹了那人一脚,声音冷冷地回答:“没事了,我们回去。”
“哦,好。”温让似乎是察觉到司宥礼生气了,整个人乖的不行,任由司宥礼揽着他往外走。
回到包厢,众人看到温让狼狈的样子,连忙关心:“这是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温让,让他坐在凳子上,表情冷冷的,一句话也没说。
“让让,怎么了?”林珝一边询问一边查看温让身上有没有受伤,发现温让手臂上有一大块擦伤,血淋淋的,看得人心惊。
林珝腾地起身,满脸怒火道:“谁欺负你了?”
温让这会儿酒还没醒,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抬头看着林珝,瞳孔涣散道:“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因为我挡路了,他、他就推了我一下,我没注意,摔了。”
他酒量太差了,两瓶啤酒就让他思绪混乱到没办法好好把刚刚的事情告诉林珝。
“我去找他算账。”林珝刚起身,温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晃晃脑袋指着司宥礼说,“他已经帮我报仇了……”
他收回手,满脸认真地比划了一下,醉醺醺地说:“他一下就把那个人的头按进马桶里了。”
说完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司宥礼,嘿嘿笑了两声:“超帅的。”
司宥礼冷峻的侧脸在听到温让这句软绵绵的话时,明显回温。
趴在桌上装醉躲酒的叶序突然诈尸:“咋回事儿啊,让让被人欺负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这孩子喝醉了,话也说不明白。”林珝看着司宥礼,不好意思道,“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司宥礼没搭话,林珝领着叶序气势汹汹地走了。
江则见状,也跟着去凑热闹。
耿木时看了司宥礼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去看看,你照顾好他。”
一时间,热闹的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各种不自在,但现在他喝醉了,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司宥礼修长好看的手指发呆。
司宥礼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温让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落在他的肩膀处那缕头发上,“你生气了吗?”
司宥礼冷淡道:“没有。”
“哦。”温让应着,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嘟囔:“你的声音真好听。”
司宥礼安静了两秒钟,起身准备去买药帮温让处理伤口。
谁知温让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小声嘟囔:“别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一瞬间,司宥礼有种被家里的小猫给勾了一下的感觉,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重新坐了回去。
温让抓着他的衣角没松开,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脸颊红扑扑的,红唇微张,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原本应该挺诡异的场景,却莫名和谐。
过了一会儿,温让眉头微微皱起,他语气不悦道:“你不说话吗?”
“说什么?”司宥礼难得好脾气。
温让傻笑了两声,转过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真好听。”
其实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司宥礼还是S.r,他把现在的一切归于一个美梦,一个有S.r的美梦。
叶序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江则靠着叶序,感叹道:“是让让喝醉了,还是小宥喝醉了?”
司宥礼居然能板板正正地坐着任由另一个人抓着他的衣摆,这幅场景看在江则眼里,跟恐怖片差不多。
叶序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语气:“我们让让宝宝那么可爱,大冰山也没办法拒绝。”
江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四个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叶序先开口打破沉默:“哎,我们的王大少爷呢,快来给我们家让让跪下道歉。”
刚刚把温让堵在厕所的男生一股子厕所味地进来,手里提着酒,眼窝肿得跟核桃似的,左右脸颊各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巴掌是耿木时和林珝扇的,拳头是叶序和江则,其对称程度,让强迫症看得极其舒服。
王浩一瘸一拐地过去,被揍了两顿,他就算喝了再多酒也清醒了,更何况他根本就没醉,不过是看温让好欺负,故意的,谁知道软柿子背后全是钢板。
他满脸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对温让说:“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也是A大的学生,这件事咱们就此算了吧。”
温让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的,倏然听到声音,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被王浩吓得一哆嗦。
王浩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奈何脸上的伤太痛,显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倒吸一口凉气,语气和善:“兄弟,咱俩喝一个,这事儿就算完了吧,刚刚我也喝醉了,脾气比较大,我不该推你,也、也不该想往你身上尿尿。”
不知道温让想起什么,他抿着唇,抓紧司宥礼的衣角,缓慢地坐直身体,没搭理王浩。
“让让,要是还不解气,咱再揍他一顿。”叶序说着就要上前,吓得王浩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连忙说话:“别啊哥们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你们的单我买了,就当是我向这位同学道歉。”
温让虽然没说话,但默默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全闷了。
叶序和林珝甚至没来得及劝他。
“嘭——”啤酒瓶被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一道闷响。
王浩见状,连忙跟了一瓶酒,笑着说:“同学,那这件事儿咱就算完了,我能回去了吗?”
叶序踹了他一脚:“滚,等会儿记得买单。”
“当然当然,我说到做到。”王浩笑眯眯地说完,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温让喝完酒后,一直呆坐着没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叶序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是觉得没解气?”
江则也跟着开口:“如果不解气,咱再把他揪回来揍一顿,你看行不?”
“让让,没事儿吧?”林珝担忧地拍了拍温让的肩膀。
温让顺着林珝的力道,直接往司宥礼那边倒。
“哎……”林珝想伸手扶他一下,谁知温让直接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不起来了。
“??”
江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喝醉了?”
不对,他好像根本就没清醒过。
叶序连忙开口:“让让,来靠我呗,我胳膊结实,靠着可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不要,我喜欢他……”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的声音。”
叶序一脸“我失宠”了的表情,起身想过来把温让拉走,却被林珝横了一眼:“你别闹他了,让他休息会儿。”
她看向司宥礼,歉意道:“不好意思,辛苦你让他靠一会儿,我出去买药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江则摆摆手替司宥礼回答:“这有什么的,靠就靠呗,别那么见外,我跟你一起去。”
耿木时和叶序同时起身,耿木时笑着说:“咱们一起去,正好重新拿点酒,都喝完了。”
就这样,那四个人又把温让扔给了司宥礼。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似乎是不耐烦温让粘着他,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索性冷着脸装酷。
温让趴着趴着,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侧头靠在司宥礼手臂上,闭着眼睛跟他说:“你说句话呗。”
司宥礼低头瞥了他一眼,灯光投射在他脸上,衬得他越发冷峻,他有些冷漠地问:“说什么?”
“现在这样就行了。”温让满足地笑了笑,再次重复,“你的声音真好听。”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司宥礼当作了S.r,也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谢谢。”司宥礼别扭地说完,转头将视线落在其他地方。
“不客气的。”温让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睡着了。
包厢里气氛有些尴尬,司宥礼话不多,对不太熟的人更加,平时连江则碰他一下都嫌弃。
但今晚却屡屡打破原则,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可能是看到了温让脆弱无助的一面,也可能是喝醉酒的温让太过无害,让他不自觉卸下防备。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那张被鸭舌帽遮了大半的脸,他突然想看看他长什么样,鬼使神差地伸手,刚要碰到帽檐,包厢外传来叶序他们的声音。
司宥礼连忙收回手搭在膝盖上,指间捏在一起使劲揉了揉,试图驱散心中那一丝诡异的躁动。
其他人进来的时候,他一脸淡定地坐在哪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叶序提着一听啤酒回来,咚的扔到地上,拍拍手回头:“哎,他睡着了?”
话音刚落,温让自然地抱着司宥礼的胳膊,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继续靠在人家身上,瓮声瓮气地吐槽:“阿序你真讨厌,吵醒我了。”
林珝在温让身边坐下,小声说:“让让,来我帮你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
林珝的话,温让向来是听的,他把右手胳膊递过去,继续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肯起来。
“先起来一下。”司宥礼突然说话,温让委屈地瘪瘪嘴,“为什么?”
“我去抽根烟。”司宥礼解释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温让闻言,乖乖从他胳膊上滑下去,趴在桌子上,闷闷道:“好吧。”
江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理解道:“不是,这孩子清醒的时候那么怕小宥,怎么喝醉了就粘着他不放呢?”
叶序解释道:“我们家让让是个声控,还是手控,一点点颜控,刚好这三样司宥礼都占了,他不粘着他才怪。”
他没说司宥礼声音像温让偶像的事儿,这是温让的私事,没得到温让的同意,他不会乱说。
趴在桌子上的温让嘟囔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能确定他是在附和叶序。
江则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长得也不丑啊,他怎么就不粘着我呢?我比小宥那个大冰山好吧,至少我温柔。”
“你的声音,不是让让喜欢的类型。”林珝回答道。
温让闭着眼点头回答:“嗯嗯对,我不喜欢这个声音,我只喜欢S.r那种的……”
后半句他说的很模糊,乍一听好像是在说司宥礼,众人并未怀疑。
第10章
一群人玩了几个小时,散场的时候已经到门禁时间,温让虽然没喝多少,但断断续续没停过,这会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司宥礼身上的。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一只手揽着温让的肩膀防止他摔倒,另一只手则插在兜里,他也喝了不少,但司宥礼酒量好,完全没有醉的意思。
“怎么说?”江则醉醺醺地靠在叶序身上,说话的时候舌头不受控制地打结,“是去开酒店,还是去小宥他们哪儿将就一晚?”
耿木时看了一眼司宥礼,说:“那么多人,去开酒店吧,太打扰他俩了。”
他应该是除了司宥礼之外最清醒的了,林珝也醉的不轻,嘴里一直嚷嚷着要抱温让,一口一个儿子小宝贝。
一群醉鬼全都去了司宥礼他们哪儿的话,他估计会发飙。
靠在司宥礼身上的温让听到林珝喊他,闭着眼睛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左右蹭了蹭,小声嘟囔:“姐,我今天先背叛你一下,我想要他。”
他的黑框眼镜和鸭舌帽早就被他给扔了,实在是妨碍他和司宥礼贴贴。
林珝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后,头一歪,靠在耿木时肩膀上吐槽:“让让,你个小叛徒。”
温让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嘛,就这一次。”
耿木时一只手扶着林珝,边跟司宥礼说:“那小宥你和温让一起回去吧,我们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见。”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行。”
林珝靠着耿木时,冲温让大喊:“让让,跟我说拜拜。”
“好的。”温让短暂离开了司宥礼的怀抱,抬头看着林珝,动作迟缓地冲她挥手,“拜拜。”
说完他又把脸扭过去,一头扎进司宥礼怀里,挂在人家身上不肯下来。
林珝酸唧唧地说:“瞧瞧,男大不中留,学会借题发挥了,知道喝醉了人家不跟你计较,就这么放肆是吧?”
温让委屈巴巴地缩在司宥礼怀里说:“我错了。”
林珝闻言,心软道:“算了,这么可怜,谁忍心说你啊,赶紧回家睡觉吧,第一次喝酒就醉成这样,明天指定头疼。”
叶序像是刚睡醒,猛然一哆嗦,对着身后挥手:“路上小心,明天见。”
林珝满脸嫌弃道:“傻子,人在那儿吗你就挥手。”
叶序哦了一声,转身正对着温让和司宥礼,重新说了一遍:“让让,明天见。”
温让没理他们,跟着司宥礼走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珝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她拧着眉头,后知后觉道:“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温让醉成那样,万一他把司宥礼当做S.r做出些出格的事儿怎么办?
“有什么问题?”江则看着林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笑一边说,“放心吧,我们家小宥纯直男,他不搞同性恋,不会有事儿的。”
林珝抿着唇没说话,司宥礼是直的,但温让不是啊,那孩子可是刚上高一就跟她坦白了。
他一整晚都粘着司宥礼,明显是把司宥礼当成S.r了,就这么回去……
耿木时也跟着说:“别担心,小宥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挺热心的,他会照顾好温让的。”
叶序浑身一哆嗦,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他瞪大双眼看着林珝:“我操,让让就这么被带走了,没关系吧?”
很显然,他也知道温让的取向。
林珝翻了个白眼,骂他马后炮:“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叶序无辜地挠挠头,没底气道,“不小心给忘了。”
江则和耿木时明显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俩人对视一眼,江则摆摆手说:“没事儿,咱小宥可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小让让做什么的,顶多把他扔回房间,他其实没那么热心的,如果温让不是他舍友,估计他早走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冷漠。”
林珝纠结了两秒钟,无所谓道:“担心也没用,困死了,开房间睡觉去。”
希望明天温让什么都别记起来,不然就有的玩儿了,那家伙估计会躲司宥礼一个月,连他们都躲着。
江则扶着电线杆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睡什么,去酒店进行下一轮啊。”
喝醉的叶序整个人变得很迟缓,反应也迟钝,江则说完隔了几分钟他摇头拒绝:“来不动了来不动了,收拾收拾睡吧,下次再一起。”
江则推着他往前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遇到呢。”
就这样,四个人半推半就,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和酒去酒店进行下一轮,至于司宥礼和温让,已经快到家了。
司宥礼第一次照顾喝醉的人,起初只是觉得都是舍友,照顾一下也没事,但他没想到那么文静的人喝醉了这么能闹腾。
温让又往他这边挤,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对温让说:“自己站好。”
温让努力了一秒钟,彻底放弃,可怜巴巴地说:“站不好,我头晕。”
“谁让你喝这么多。”司宥礼拧着眉头,提着他的衣领说,“别挤我了,我快被你挤进绿化带了。”
温让思考了两秒钟,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说:“那你走外面,我去走、走绿化带。”
“我怕被车撞死。”司宥礼说完,把温让往外面推了推,下一刻,温让又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你声音好好听哦,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我会难过的。”
算了,跟个醉鬼说道理,他也真是喝多了。
司宥礼就这样拖着温让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开口:“别搂那么紧,我又不会跑。”
“哦,好的。”温让乖乖应着,确实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楼得很紧。
司宥礼没再说话,揽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女声:“你好帅哥。”
司宥礼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下一刻,两个女生跑到他们前面挡住去路,其中身着连衣裙的女生表情紧张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问司宥礼:“打扰一下,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我们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帅……”
话音未落,温让熊抱住司宥礼,一条腿搭在司宥礼大腿上,边摇头边往司宥礼怀里钻:“不行哦,他是我的。”
两个女生瞬间傻眼,满脸尴尬:“这……”
司宥礼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他低头看着温让,声音淡淡道:“他说不行。”
女生似乎反应过来,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只是朋友,打扰了。”
开口的女生拉上自己的朋友跑开,似乎想起什么,她顿住脚步,回头冲两人说:“祝你们幸福。”
司宥礼一头雾水,温让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没听清,也懒得问。
他抓着温让单薄的肩膀往外一推,没推开,司宥礼叹了口气道:“下来,这样我怎么走路。”
可能是怕司宥礼生气,这次温让倒是很听话,乖乖下来站好,但他头实在是晕得不行,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旁边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司宥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提着他往家走。
刚走了没两步,温让就可怜巴巴地问:“不能像刚刚那样吗,这样我不舒服?”
司宥礼语气冷漠道:“就这样走。”
“为什么,刚刚你都抱着我的。”温让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因为你说错话了。”司宥礼淡淡道,“我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了。”温让低着头,语气没刚刚欢快,有些难过地说,“因为我喝醉了嘛,所以才这样说的,现在的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司宥礼不理解他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没搭话,提着温让继续往前走。
司宥礼个子高,他和平时一样的步子,但对于一米七七的温让来说,那步子实在是跨得有点大,他挣扎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你别拽我啦,我的胳膊要断掉了。”
“断了再说。”司宥礼不近人情道。
温让突然有点难过,也可以理解为他想耍酒疯。
司宥礼瞥见他瘪了一半的嘴,毫不留情道:“敢耍酒疯的话,我把你扔这儿。”
温让假模假样地吸了吸鼻子:“你好凶。”
司宥礼没理他,径直朝前走。
进小区后,有一段路路灯坏了,黑漆漆的,司宥礼一只手抓着温让的胳膊,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拿出手机照明,谁知道温让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司宥礼拧着眉头,打开手电筒在温让头顶晃:“起来,你脏不脏?”
温让靠着他的腿,闭着眼睛摇头,声音软软的:“走不动啦,我就在这儿睡了。”
司宥礼无语道:“那你松手,我回家了。”
温让摇头,非但没松开,反而双手抱着他的腿,“我一个人害怕,你就陪陪我吧。”
司宥礼很想把人直接扔这儿,但转念一想,小区里有个大爷天天出去喝酒在小区里耍酒疯,万一看到温让在这儿,估计会揍他一顿。
他站得笔直,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
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怕他,偏偏他现在喝醉了,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保持刚刚的姿势没动,闭着眼睛嘟囔:“不要凶我,我累了,走不动。”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妥协道:“起来我扶你。”
“扶着也走不动。”温让开始得寸进尺,“得背我才行。”
“温让!”司宥礼连名带姓地喊他。
温让乖宝宝似的举起手:“是,我叫温让,今年十八岁,南方人,大名叫温让,小名叫让让,你找我有事吗?你几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