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朋友圈聊了半天,最后转战小群,温让激动地打字跟他们分享喜悦,叶序说:“肯定是因为你今天生病,你偶像隔空感应到了,安慰你呢,我们让让真是个幸运星。”
林珝看到叶序发的消息,直接发起群电话,温让接了,并说明只是吃坏东西,休息了一下午已经没事儿了。
林珝满脸心疼,还不忘训斥叶序没照顾好他。
叶序对林珝,向来是言听计从,她说东他不敢往西,她说是他的错,他绝不反驳。
叶序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监督他,不让他吃馊掉的包子。”
温让:“……”就非得提这件事吗?真的很丢人。
要是知道那个包子吃了会出事儿,他绝对不会吃的。
幸好林珝没笑话他,反而说了叶序几句。
三个人军训的军训,生病的生病,都挺累的,所以聊了几句后就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温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索性把刚刚的录屏又翻出来看了几遍。
越看越高兴,他嘿嘿笑了两声,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原本因为生病而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
司宥礼直播结束后出去接水喝,听到温让屋里传来激动的笑声,他眉头微微一拧。
那个鸵鸟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真是活久见。
他摇摇头,仰头喝完大半杯水,随手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转身回屋睡觉。
有了S.r的精神食粮,之后的军训中,温让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每天训练都很认真,还一不小心拿了个道德标兵。
军训汇演结束那天早上,他站在足球场入口处,垫着脚往里看,想看看叶序在哪儿,但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大家穿的一模一样,真的很难认出来。
好在叶序个儿高,温让那副鸵鸟样子又突出,叶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让,老远就冲他招手:“让让,爸爸在这儿。”
军训了半个月,叶序整个人黑了两个度,温让也没好到哪儿去,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被晒得黝黑,鼻梁的位置还脱皮了,看着都疼。
温让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叶序那排大白牙,叶序生怕他看不见听不着似的,边挥手说“爸爸在这儿”边往他这边走。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俩身上,温让顿时有种小时候起疹子的感觉,浑身刺挠。
眼看着叶序就要冲过来,温让想也不想,转头就跑。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叶序边追还边喊他的名字,温让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叶序还在继续喊他:“让让,慢点跑,别摔了——”
叶序话音未落,温让似有所感,猛地停住脚步,但由于惯性,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幸好他平时跳舞柔韧性不错,所以只是鼻尖碰到了人家的胸口。
缓过神后,他立马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帽子早就被撞掉了,他低头看着,想捡又有点不好意思。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哎,这是你那个小舍友吧?”
温让没敢抬头,因为他意识到,他撞到的人可能是司宥礼。
旁边女生的声音证实了温让心中的猜测:“这是司宥礼,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儿碰到司宥礼,他刚刚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好帅。”
他保持弯腰的动作将近一分钟,突然一阵强烈的拉力传来,他被叶序往后扯,后者满脸担忧地询问:“让让,没事儿吧?”
温让摇摇头,叶序乐呵呵地跟司宥礼说:“抱歉,我儿子……不对,我朋友刚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儿吧?”
司宥礼眉头拧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直接走了。
江则笑着摆手:“没事儿,他那么壮实,轻轻撞一下还能碎了不成,他脾气就那样,你们别介意。”
叶序也跟着笑道:“那就好,麻烦帮忙跟你朋友说声对不起。”
“小事儿,走了,回见。”江则笑着说完,快步跟上司宥礼。
叶序站在原地,傻乐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想起来低头关心温让:“撞到哪儿没?都让你别跑,你偏不听。”
他前后扒拉了一下温让,最后发现只是鼻子被磕红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问题。
温让被他突如其来的过度关心搞得有点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一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拍灰答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叶序欠揍地搂住他的脖子,开始说司宥礼,“他看起来怎么那么高冷,拽拽的。”
他倒是不反感,毕竟人也没像高中时那些欠揍的富二代满脸优越感,虽然冷淡,但不招人厌。
“他是我舍友。”温让冷不丁来了一句。
那一瞬间,叶序感觉身体的各个感官都退化了,大脑叮的一声,连带着听觉都丧失了,好半天他才扭脸看着温让,茫然地吐出一个字:“啊?”
温让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地重复了一遍:“他是我舍友。”
叶序眨眨眼,总算反应过来:“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温让说完自己先走了,叶序愣愣地跟在他身后,一副没缓过神的表情。
叶序张张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不是,那你跟他当舍友,没问题吧?”
不讨厌是一回事儿,但温让不一样啊,他内向还不爱说话,司宥礼又跟个大冰山似的,叶序怕他被欺负。
“没问题,他人还不错。”温让说。
光是司宥礼声音像S.r这点,在温让这儿,就算司宥礼犯了死罪都能立即罢免。
听到他这么说,叶序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要是相处得不好咱就换房子,实在不行我也不住校了,搬出去跟你一起住。”
温让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不用,你住校就行。”
住校一个学年才一千二,租房子一个月最低也得交五百,他现在租的房子房东好心降价,一个月也得交四百八。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住校划算多了,他是没办法,不得不出去租房子。
叶序家里条件虽然说不上差,但下面还有俩弟妹在上学,父母压力也挺大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叶序叹了口气,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他揽着温让单薄的肩膀,任由阳光洒在脸上,叹了口气说:“让让,你别太累了,钱够花就行,不够了可以跟我说,我可省了,这个月应该能存五百,到时候分你一半。”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突然说这种煽情的话最让人受不了,温让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笑着说:“高中给你花了的还没还呢,不用担心,我现在一场直播最少也能挣一两千,一个月下来也有好几万了,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还能存一部分,你才是,钱不够了记得跟我说,你高中给我的,我都记着呢。”
叶序大方地摆摆手:“不用还,不是说好了吗,那是我养你的花销。”
谁家养孩子不费钱呢,而且他家这个,省心得很。
温让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叶序却一拍脑门问他:“不是说好今天跟林珝一起吃饭吗,你打电话给她没?”
温让点点头:“打了,约好了下午五点在东门见。”
叶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温让嗯了一声,跟着叶序走了一段,这个点人多,食堂很挤,吃饭不太现实,所以俩人各自约好时间就回去了。
温让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司宥礼和他朋友在客厅打游戏,他没说话,低着头进去。
“你回来啦,一起打游戏吗?”江则很热情地问他。
温让摇摇头,垂着眼没看他们,说:“我不会打游戏。”
“可惜了,本来还以为能五排呢。”江则遗憾地说完,手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谁啊?”
江则回答:“小宥的舍友。”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温让没听到,因为他溜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把那身穿了半个月的军训服换下来扔到一边,身上那股浓重的汗味也随着被扔掉,温让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这段时间都没直播,粉丝们天天在群里问,温让就发了个预告,今晚十点钟开播。
吃完饭回来准备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弄完一切,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在床上滚一圈,抵不住沉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半个月,每天早上六点半集合,晚上十点半解散,虽然没高中那么苦,但累是真的累。
温让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高中那会儿经常去做兼职,帮人搬东西也是常有的事儿,但还是觉得累。
睡了一觉,他整个人精神多了,客厅隐约传来声音,外面的三个人似乎还在打游戏,隐约能听到是在骂人。
不过没听到司宥礼的声音,他应该不喜欢骂人吧,那么高冷。
温让想着,把脸埋在被子里小狗似的蹭了蹭,又把前两天S.r喊他名字的录屏给翻出来看了一遍。
时间正好差不多,他起来收拾好准备出门,还是一样的标配,黑框眼镜和遮阳帽,今天天气热,口罩就不戴了。
推门出去,客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江则和耿木时盯着他,司宥礼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你要出门吗?”跟他说话的是个子稍微矮一点,但皮肤很白的男生,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温让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夸他漂亮。
他点点头,没说话,直接走了。
江则一脸懵地问司宥礼,“你舍友话怎么那么少?”
他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怎么那小孩儿每次看到他都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第一次见面就夸人家美,还死活要追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起身往卧室走了两步,轻飘飘地扔过来三个字:“死变态。”
江则一下被刺中,抬头看着耿木时:“木头……”
耿木时轻咳一声:“小宥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要每次遇到都用那种目光盯着人家,真有点像变态。”
江则耷拉着肩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那好吧,下次我收敛点。”
“不过你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他转头就把司宥礼的话抛之脑后,满脸好奇道,“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严严实实的模样,那副丑到爆炸的黑框眼镜就没见他拿下来过,还有那个头发,看起来真的太邋遢了。”
光看腿觉得肯定长得很好看,实际上偏差却很大。
耿木时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少管别人的事,穿衣自由,你不喜欢,少看两眼就是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吃饭了。”
江则耸耸肩,没反驳,比起司宥礼,他更听耿木时的话,谁让司宥礼比他们小,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补习一年,现在还小他们一届,这可总算让江则找到点儿优越感。
下午五点,橘红的落日布满整个天空,莫名烫人。
温让出了门,随手压低帽檐,低着头往东门走。
刚军训完,大家像结束了一段漫长痛苦的旅程,这会儿脸上都挂着笑,三五成群约着一起出来吃好吃的。
“让让,这儿。”
大老远的,温让就听到叶序爽朗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林珝是谁。
半个月过去,林珝也晒黑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漂亮,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宽松的运动服,这几乎成了林珝的标配。
“宝贝儿,怎么瘦了那么多?”温让刚走近,林珝就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仔细端详他的脸,“黑了好多,没擦防晒吗?”
林珝一米七五的身高,搂着温让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咋不关心关心我呢?”叶序在一旁吃味。
林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格外嫌弃:“你五大三粗的,有什么好关心的,小黑狗。”
“让让,你看她!”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撒起娇来,实在是有点辣眼睛,温让翕了翕眼,没搭理叶序,而是关心林珝:
“你在新学校适应得怎么样,军训累不累?”
林珝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累,军训有什么好累的,就是食堂的饭好难吃,比高中的还要难吃。”
叶序见缝插针:“我们学校食堂也难吃,都给我饿瘦了,你看看我的脸,比之前小了一圈。”
“看看你那一身腱子肉,也好意思说自己瘦。”林珝自然地抬脚踹了叶序一下,后者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
林珝的手搭在温让肩膀上,一副大姐大的派头:“走走走,去吃好吃的,咱家让让又是生病又是军训的,给孩子折腾成啥样了都,今天得好好补补。”
“等等我啊你俩,孩子和妈怎么能先走呢,爸还在这儿呢。”
叶序还是和高中一样欠,说完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想伸手搭林珝的肩膀,却被无情肘击。
他“嗷”一声,冲温让告状,但在小三角里,林珝永远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温让第二,叶序第四,别问,问就是路人第三。
三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映在地上歪歪斜斜,他们三个从南方来到北方上学,远离家乡,远离了曾经熟悉的小伙伴们,但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热烈,永远积极。
因为预料到今天出来聚餐的人会很多,所以饭店是温让昨天晚上就订好位置的,就在他住的公寓过去没多远。
但人还是太多了,厨师忙不过来,他们得等等。
服务员上了一壶茶和一盘免费送的小吃就走了,叶序抓了一把豆子往嘴里扔,嚼得咔嚓咔嚓的。
他挑眉问坐在对面的俩人:“国庆回家吗?”
林珝在帮温让涂药膏,因为他晒伤挺严重的。
温让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转向叶序,小幅度摇摇头:“我不回了,反正也待不了几天。”
叶序又问:“林珝呢?”
林珝把药膏放进温让的兜里,叮嘱他:“一天三次,记得擦,你都脱皮了,还得直播呢,到时候化妆盖不住的。”
温让向来听林珝的话,他乖乖点头,把药膏收好。
林珝这才抬头看着叶序,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好回的,找个兼职做不香吗,干嘛去跟其他人抢车票。”
叶序摸摸鼻头:“我这不是问问你俩嘛,我妈想让我回,但我也觉得太折腾了,你俩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回头让我妈寄点特产过来,咱仨分。”
林珝和温让点点头,没拒绝。
“那你们国庆准备咋过啊?”叶序很快找到新话题,“七天都兼职吗?”
林珝抱着手,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兼职三天,让让呢?”
温让小声说道:“我没找兼职,应该就只有直播。”
叶序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咱们出去玩儿呗。”
温让眸光微动,但没主动搭话。
小三角里,一向是另外两个人负责规划,他负责跟上脚步。
林珝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指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难得没反驳叶序:“成啊,到时候去市区玩一天,再到周边景区逛逛,远的地方就不去了,国庆太堵,把回家的车费用来玩儿。”
叶序激动地搓搓手:“可以,那我回头先去查查攻略。”
林珝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随便玩儿呗,还能丢了不成。”
她向来是个不喜欢计划的人,随性。
叶序一拍桌子,拿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成,那就随便玩。”
温让全程都在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喜欢当一个什么都不用思考的废物,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林珝看着他这幅乖狗狗的样,心都快化了,加上那张被晒脱皮的脸,更加让她母爱泛滥:“乖乖,你舍友人怎么样,凶不凶?”
温让笑着回答:“还好,不怎么说话,但声音很好听。”
林珝眉头一挑,好奇道:“喜欢?”
温让是个十足的声控,他很少夸人声音好听。
温让摇摇头:“他声音有点像S.r……”
林珝了然,拍着他的肩膀承诺道:“放心,等以后姐有能力了,一定把S.r给你搞到手。”
“不用……”温让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哎,那是温让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温让后背绷直,脸上的笑容也滞了一瞬。
林珝见状,低声问他:“认识?”
话音刚落,江则已经瞬移到叶序身边,自来熟地跟他碰了碰拳:“兄弟,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儿碰到了。”
叶序眨眨眼,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人,直到看到不远处的司宥礼,他猛拍了一下大腿:“你是让让舍友的朋友。”
江则笑着点头,礼貌地冲叶序伸手:“是我是我,我叫江则,你好。”
叶序和他握了一下,松开:“你们也来这边吃饭?”
叶序向来那样,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从来不会让话题掉在地上。
江则叹了口气,说:“对啊,但今天人是真多,转了好几家了,挤得没法儿,这不,看到你们就进来打个招呼,看看方不方便拼个桌。”
他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反倒让人不反感。
叶序用眼神询问了林珝和温让,见两人点头,他笑着跟江则说:“可以啊,人多热闹,不过六个人估计会有点挤,让老板加个小桌拼到一起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去跟老板说。”江则肉眼可见地开心,他拍了一下叶序的肩膀,冲林珝和温让点头打过招呼,“谢了,今天这顿我们请。”
叶序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朋友。”
江则出去跟门口的两人说了什么,两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林珝立马问温让:“哪个是你舍友?”
叶序捂着嘴,压低声音回答:“长得最帅最高那个,音乐系的系草,白头发那个。”
林珝看了一眼,眸中不掩惊艳:“我丢,这么帅,让让,你好福气啊。”
声音像S.r就算了,脸还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上天眷顾。
不过看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儿,估计不太好相处,算了,让让太乖,容易被欺负,这种富家子弟,看看得了,没必要深交。
司宥礼和耿木时一起进来的,因为没多余的凳子,两人只能在一旁站着。
司宥礼个子高,都快顶着天花板了。
耿木时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打扰你们了。”
林珝大大方方地摆手:“既然是让让的舍友,那就没必要那么见外,别客气。”
耿木时温和地笑了笑,转头小声跟司宥礼说:“小宥,打招呼。”
司宥礼视线落在温让的背影上,脸臭臭的。
昨晚就让江则订包间了,非说什么今天来也是一样的,这条街都快逛完了还没找到位置,要不是温让他们在这儿,司宥礼估计自己开着车去市区吃了。
“你们好。”他说话冷冷的,尾音却习惯性上扬,钩子似的。
林珝微微讶异,难怪温让说,还真挺像的。
不多时,江则重新回来,身后跟着服务员,俩搬桌子俩拿凳子。
“来了来了。”他乐呵呵地进来,指挥服务员把凳子和桌子摆好后,拽着耿木时坐到叶序身边。
没有其他位置了,司宥礼只能坐到温让身边。
江则丝毫不见外,极其自来熟地说:“刚刚我问过前台,你们点过菜了,我又加了一些,等会儿不够再点。”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继续说:“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则,A大音乐系大二的,他是耿木时,和我同专业,也是大二,他是司宥礼,大一的。”
没想到他俩是大二的,温让心中略略惊讶。
“学长好。”叶序乖乖喊道,“我叫叶序,大一的,体育系,她叫林珝,C大计算机系的,也是大一,这个是温让,数学系。”
江则笑着跟叶序碰了一下杯子:“那我俩就倚老卖老一下,喊你们一声学弟学妹,以后常联系。”
有江则和叶序在,气氛根本就不会冷下来。
温让和司宥礼挨着感觉有点不自在,总感觉旁边放了个空调,冷飕飕的。
他刚抬屁股准备往旁边挪挪,江则就说:“小宥,你怎么不跟你舍友打招呼呢,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吃饭的地方了吗,还能让你跟你舍友沟通一下感情,摆什么脸嘛……”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他俩身上,温让只能重新坐回去。
司宥礼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冷冷睨了江则一眼,江则被吓得不敢再招他,转头去跟叶序谈天说地。
聊了一会儿,菜上齐了,江则和叶序总算能安静一会儿,包厢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温让默默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林珝察觉到了,小声问他,“需要我跟你换一下位置吗?”
耳尖的江则听到了,扯着嗓子问司宥礼,“怎么,小宥你凶人家了?”
司宥礼拧着眉,一脸不耐烦,林珝见状连忙解释:“没有,是我们家让让喜欢靠窗坐,所以我才问他的。”
“你们家让让?”江则好奇地挑眉,一脸八卦道,“你俩什么关系?”
从之前见面到现在,温让可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但刚刚他来的时候,温让和林珝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不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什么关系?”林珝摸着下巴,考虑了两秒钟,说:“他是我儿子。”
“噗——”温让被呛得脸都红了,捂着嘴小声咳嗽。
林珝也被叶序给传染了,这俩人,都喜欢跟他差辈算。
“啊?”江则大脑一下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看温让又看看林珝,实在是想不通这么年轻的姑娘是怎么生出温让这么大的儿子。
林珝满不在乎地往温让碗里夹了块排骨,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哦,不是真的儿子,就喜欢跟他差辈算,这么乖的儿子谁不想养。”
温让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一副乖宝宝样。
江则盯着他看了许久,点点头道:“确实,养着应该会很好玩儿。”
一旁的叶序闻言,瞬间不干了,“打住,他已经是我儿子了,儿子只能有一个爸一个妈,不能有多的,或许你当他哥也成。”
温让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低着头认真干饭。
他午饭没吃,早就饿了,他们乐意争就争,反正他要吃饭。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吃饭,也不知道是嫌弃这儿的环境还是什么原因。
江则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含糊催促:“小宥,吃啊,偷看人让让干嘛?”
温让闻言,动作微微顿住。
刚刚司宥礼看他了?
他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只看到司宥礼搭在桌子上那只修长的手。
连手也和S.r有点像,可惜他不爱说话。
遗憾过后,他又开始闷头干饭,足足吃了三碗,把江则都给吓到了。
他喝了一口啤酒,盯着温让的肚子看:“你那么瘦,吃那么多装哪儿了?”
温让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家让让没吃午饭,成年男生吃三碗饭不是很正常吗?”林珝在一旁解释,“叶序一顿吃五碗呢。”
“真的假的?”江则一脸惊讶地看着叶序,“你丫的真吃五碗?”
叶序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点点头道:“怎么了,我高中那会儿一顿吃八碗。”
他长身体最猛的时候甚至不能用碗,得用锅,他的饭都是单独一锅,每次都他自己吃一锅。
江则上下打量了叶序一眼,说:“难怪你长这么壮实。”
不过江则更喜欢逗温让,他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冲温让吹了个口哨:“让让,一起喝点儿?”
“我、我不太会喝酒。”温让说了今晚第一句话,此前要么是叶序帮他说,要么是林珝帮他,但他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没礼貌。
江则笑着说:“没事儿,我们也不怎么会喝,大家一起喝着玩儿,比较有氛围。”
温让看了林珝一眼,乍一看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
高中的时候林珝管得很严,那些同学几乎不敢却劝温让喝酒,就算劝也都是林珝帮他喝了。
本以为今天林珝也会不让,谁知她竟然说:“随便喝点儿呗,反正你舍友在这儿,喝醉了你俩一起回去,我放心。”
黑框眼镜下,温让瞳孔微微一缩,眸底划过惊诧。
林珝笑着说:“你都成年了,喝点儿没事,反正也长不高了。”
他们三个里,温让是最小的,林珝休过一年学,她是最大的,叶序比温让大九个月,温让才刚满十八岁没多久。
“成年了?”江则又盯着温让,满脸兴奋道,“那就更好办了,喝点儿喝点儿,喝醉了我让小宥送你……不对,你们两个一起回去。”
司宥礼全程没说话,表情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冷冷的,但江则递酒给他他接了,江则说等会儿他和温让一起回去他也没拒绝,绷着一张脸坐在哪儿,有些格格不入。
叶序也跟着劝他:“让让,喝点呗,你好像还没喝过酒呢。”
“第一次啊?”江则更来劲了,贴心地帮温让开了瓶酒,放到他跟前,“慢慢喝,都是自家人,咱不搞拼酒那一套。”
话虽然说这么说的没错,但转头江则就去跟叶序拼酒了,两个酒坛子,一个比一个能喝。
温让看着面前的酒瓶,犹豫了一下,端起来尝了一口,难喝得他一张脸皱到一起。
林珝跟他碰了一下瓶子,安慰道:“多喝两口就适应了,刚开始会比较难喝。”